「番外」無端相思祭糾纏（3）她說此生已不能回頭
懷孕九個月，預產期一天天的-逼近。
林九準備在預產期的前一天住院，卻沒想到許不暖帶著簡月提前回來的那天，自己的羊水會突然破了。
林九听到，松了一口氣。
「我，我，想，看，看……」
「孩子取什麼名字啊？」
天南地北，鮮血彌漫，哀傷蕩漾，此消彼長，命運下手時倒也從未心慈手軟。
這世間是沒有一種能和分娩之痛，相提並論的。
林九無所謂的笑笑，看著許不暖在嬰兒房逗待待笑的那麼開心，心中充滿感激。
「謝謝你們一直陪在我的身旁。」
半睡半醒間，听到有人輕輕啜泣的聲音，他睜開眼楮，嘴角抿唇淡淡的弧度，聲音沙啞，「媽，我沒事。只是要動一個小手術而已。」
凌玖月點頭，在有了白發的父母期盼的目光下進入手術室，去打他人生最艱難的一仗。
無菌生產室彌漫著濃郁的鮮血味道，與死亡靠的很近，很近。
「為……什麼……」
「阿暖，他長的很像玖月，對不對！」林九吸鼻子，眼眶一片雲霧，心中是酸是澀。
玖月，這一次，春暖，花會開嗎？
凌玖月慘淡的一笑，這些驕傲曾經是他的目標，人生的追求，只是現在做到時恍然發現，這些榮耀、身份、地位，不及心頭好。
**********************************
「是我不好。」凌玖月褪去了年輕時的輕狂，沒有反叛，只是沉穩而堅定，「可是身為凌家人，我沒給凌家丟臉。」
「快喝吧！我沒有偷喝你的湯哦……因為小月月特意也給我送了一壺。」許不暖指了指已經空了干干淨淨的保溫桶，嘿嘿的笑。
兒子沒有，兩個雙胞胎女兒，一個假面天使，一個是天使和惡魔的結合……
許不暖很淡定的站在手術台的前面，一路慌忙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來的時間模了根黃瓜藏在懷中，此刻咬的咯 脆響。
天涯海角，各自為安。
小九，現在連媽都祝福我們了，我們的重逢還會遠嗎？
「有什麼關系？只要她開心，只要待待開心，喜歡男人或女人很重要嗎？」說著，話語頓了下，視線看向簡月，「只要他遇到那個對的人，不就好了！」
「我啊……」許不暖咬著黃瓜，一臉無辜的仰頭看上面，「我生孩子前前後後被推進去差不多三十多次……」
「謝謝媽！」凌玖月開口。
「嘿嘿……」許不暖再次殲笑起來，「你生了個兒子，兔崽子好小，好小，可力量很大，踹我一腳很有力氣哦……」
林九腦子還出于迷糊的狀態，瞳孔的光渙散看著她，手中被塞了保溫桶。
「是，你沒給凌家丟臉。」白素輕握住他的手，「凌家以你為傲。」
那就請你站起來，即便是獨自一個人也要抵擋住任何的傷害。
玖月，待待來到這個世界第一百天。我每天都和他說你的名字，給他看你的照片，我希望當他看到你的第一眼能識得你，叫你一聲「爸」
冰雪融化，萬物復蘇，楊柳青綠，日光暖城。
「其實我一直很懷疑當年小月月是不是我的兩個兒子偷換成女兒了……」
只是這其中有多少心酸苦楚，多少日日夜夜被思念折磨的寢食難安，用工作麻痹自己的知覺，換來的，旁人豈會知曉。
「後來……」許不暖有點不想太說，抓了抓頭發，「後來小月月直接把我敲暈了，等我醒來，兩個死小孩就從我肚子里蹦出來了。」
「阿暖這是無菌生產室……」林九不知道此刻該哭還是該笑，艱難的開口，差點把一口白牙給咬催。
只是
此刻，凌玖月是凌家的驕傲。
林九嘴角扯唇無奈的笑，似乎不是那麼痛了……
凌家的希望，林九與玖月的希望。前破邊卻。
許不暖每天最大的興趣就是拿著耽美小說在嬰兒房給待待說一些兒童不宜的故事。當年沒把程煥教育成大攻，可是她這一生最痛心疾首的手。
「去吧！孩子，再勇敢的打一場勝仗給我們看。」
玖月，我這個做母親的可以為你擋風擋雨，擋子彈擋刀尖，卻獨擋不了感情上的傷。
「啊！！！」林九痛苦的尖叫，鑽心的疼痛，即便她忍耐力再強，此刻也忍不住了。
她垂著的目光逐漸黯淡，眼前的畫面在瞬間虛化，成為一片空，心中的城堡頃刻間崩塌，世界末日，殘垣斷壁，廢墟荒蕪……
「孩——孩子。」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林九的嗓子很疼，每一個字都說的很生硬。
是沒多恐怖，只是一邊叫，一只手拿著漫畫，一只手拿著黃瓜，口號是︰「一將攻成萬股哭」
許不暖嗤鼻︰「他老子貢獻了一顆偉大的京子，能不像麼？」
以前，凌家是凌玖月的驕傲。
護士來推他去手術室，白素一路跟隨，在手術門口凌浩言一直在等著，看到他只是拍著凌玖月的肩膀，「你是父親的驕傲。」
那時，你是否能原諒我的自私與軟弱，原諒不知道該怎麼走回家的小九。
能得到白素的祝福，是對他和林九的最好的禮物。
****************************************
許不暖一邊尖叫，一邊很淡定的 車將她送進醫院里。
姓凌，姓林，又有什麼關系。
「因為那兩個死小孩不出來，我痛就喊，我一進去喊，其他的孕婦受不了就讓醫生把我推出來……」許不暖撇嘴，不以為然，「其實我也沒叫的有多恐怖。」zVXC。
簡月去辦住院手續，林九被推進生產室里，痛的臉頰泛白，額頭的汗水如淋雨一般，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濕透，痛的咬緊牙關，終是無法忍受分娩的痛苦，發出痛苦的聲音。
那年，新的日歷剛好撕到春天。
咬牙切齒，忿忿的對疼痛的肚子說，一定要生兩兒子出來，搞基
「你醒啦？」許不暖立刻將隻果丟一旁，湊上前道︰「起來喝點魚湯啊！小月月親手熬的哦……除了我和暖言我還沒見過他為誰熬過湯。」
比起程擎寒，簡月對她的寬容簡直到了驚天地泣鬼神，寵溺萬千無以為繼的地步。
林九以為自己死了，也以為再無來生，不料睜開眼楮便看見許不暖如老鼠般咬著清脆的隻果咯吱咯吱作響。
林九坐月子，還是月嫂照顧，簡月每天煲湯從沒重復的滋養著林九And許不暖。
堅持自己的原則，尊重自己的工作，以凌家為驕傲，終不負眾望成為最年輕的副院長。
這個心頭好，是他思而不得，恨而不及，日日夜夜惦念的林九。
陽台的風鈴被風吹起，清脆的聲音飄蕩在家里的每一個角落，惹得襁褓里的待待咯咯開心的笑。
新的副院長立刻出來，名為——凌玖月。
手面上插著輸液針，蒼白的肌膚上好幾出烏青的針孔，冰冷的液體順著透明的軟管緩慢的進入他的身體里。
簡月將剛煲好的湯遞給她，「你比四年前更加成熟了。」
「我去！」許不暖真受不了林九的迂腐，要換做自己，直接打爆姓蕭的腦袋，再拆了凌家，看誰還敢反對！！「我看小名就叫西紅柿好了！真像他老爸那西紅柿樣。」
愛是春暖，你是花開。
在眾人準備為他慶祝升職之事的隔天，他直接進了醫院，慶功之事婉拒。
說著已經把林九的床搖起來。
「噗……」
想當年她的女兒直接跟她姓。（雖然原因是她沒記住程擎寒姓神馬。）
這是她和玖月的孩子，是他們夢想了好久好久的孩子。
或許，這也是他一開始就注定與許不暖不可能的原因。
如今別人的兒子，別人兒子的老子又不在，她不是想怎麼禍害就怎麼禍害。
林九抱著孩子凝視一番，眉眸山明水秀溫和的笑意，猶如江南的煙雨霏霏，絲絲許許纏繞心頭的是一陣暖意。
「什麼？」許不暖驚訝的差點蹦起來，「你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崽，居然要跟著他老子姓，憑毛啊！」
病房冷清，有著無力的蒼白，他躺在床上，消瘦的身子一點也不像是年輕人；臉色憔悴的沒有一絲血色，眉宇之間掩藏不住淡淡的疲倦。
「凌希。」
林九輕笑，目光柔和，閃爍的光是每一個做母親的女人才會懂；「小名就叫待待。」
許不暖撇嘴，「哭什麼哭？這孩子和大人不都好好的嘛……」
這話，半點不摻假。
眼前的場景似乎都在轉換，逐漸模糊，許不暖的輪廓模糊與燈光熔化成一體，再逐漸清晰時，她看清那俊朗的輪廓，清冷的目光里流動著心疼，薄唇微微上揚，深情而溫暖，「小九，別怕，我在這里。」
林九被汗水打濕的睫毛輕顫著，雖然還是很痛，可是注意力被許不暖分散了很多，「後來……後來呢？」
醫生護士都在她耳畔吶喊著，「加油，使勁……用力……深呼吸……」
孩子真的很小，差一點才到5斤，被許不暖抱在懷中，簡直像只小貓似的一丟丟大。
謝謝殘忍的命運給了我待待與你們，如此我便無可怨，無可恨。
只是睜大的黑眸炯炯有神，不似其他寶寶喜歡睡覺，總是睜大眼楮好奇的看著這個世界。
「你不阻止她，不怕她真把待待掰彎了？」簡月沒想到林九也會容著許不暖胡來。
「玖月……」熱淚盈眶，豆大的淚珠從眼角緩慢的流出來，手指很想去觸踫他俊朗的輪廓，只是渾身一點的力氣都沒有。
「孩子還是出不來啊……」
隔著千山萬水，如何跋山涉水再回到你的身旁，許我們的一世深情繾倦。
那年的年頭與年尾，林九與玖月，終，沒遇上。
平安，是兒子，很好。
林九輕輕的點頭，緩慢的將簡月熬的湯喝完。
「醫生，不好了……病人大出血……」
生命是在死亡中孕育。
林九小心翼翼的將他抱在懷中，不知為何幸福的想掉眼淚。
凌玖月一怔，沒想到白素會不在反對他們了。
林九分娩的前一天，北京的檢察院副院長因收受賄賂，下台。
許不暖點頭如搗蒜，「知道，我知道！無菌生產室嘛……可是為什麼要叫生產室呢？感覺像是給母豬生小豬用的……哎，你干嘛用鄙視的眼神看我，好歹我也是三個孩子的媽，生孩子嘛……有什麼難的？不就是張開大腿，齜牙咧嘴……然後像便秘一樣很用力的拉……」
咯吱咯吱的聲音什麼時候變成世界最美妙的聲音。
自己差點死在生產室，最想最想的不過是見他一面。
聲音漸行漸遠，唯一能看見的是他的峻顏，唯一能听到的是他那低啞而充滿力量的聲音。
「如果可以，我多希望她是我的女兒，而不是兒媳婦……」白素嘴角勾著笑，「我又知此生你已不能回頭，罷了……兒媳婦就兒媳婦。只要你喜歡便好。」
在靠牆壁多了一個風鈴，娟秀的字體寫著︰
「他是我和玖月的孩子。」
「阿暖……你生寶寶……是怎麼樣？」那畫面一定很搞笑……
簡月從不干涉許不暖做什麼，哪怕當年她礙于程家那一根獨苗，讓他分開程煥和暖城，他也毫無怨言。
「我知道，你從沒放棄過尋找她。快點把身體養好……」白素又無奈又期盼的開口︰「只要你把她找回來，我就讓那些反對的聲音全部變成祝福的掌聲。」
凌玖月成為檢察院里史上最年輕的副院長。
愛你，就是等待春暖-花開的日子。
與其說小月月特意送她一壺，倒不如說小月月擔心她偷喝林九的魚湯，不得不多熬一份。
白素紅著瞳孔看他，淚光閃爍，「你說，你這孩子從小到大什麼事讓我c心過？偏偏感情……讓我傷透了心。」
她的話還沒說完，手術室里的醫生和護士都笑噴了，差點要倒在地上打滾。
「你在拉那兔崽子出來時，大出血差點掛了，還好你活過來，昏睡了三天。死小孩在嬰兒室被護士照顧的很好。你快把湯喝了補充體力，然後我再給你抱孩子！」
有了待待我更加相信，春暖-花開，並不久遠。
我的愛情要回來了，那麼，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