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聲響得那樣的及時,席嘉悅趕緊接起,那頭毫無氣質的咆哮出自席慕瑩,「你這個小賤人,狐狸精死到哪里去了?是不是爬到我亦晨哥床上去了?你今晚敢不回來,有你好看的!」
那樣尖銳刺耳的聲音同樣也喚回了黑亦晨的神智,幾乎是立刻就搶過席嘉悅的手機,惡狠狠的回答,「我倒想知道,席三小姐要怎麼讓我的妻子好看?」
雖然是一貫的冷漠,卻讓席慕瑩嚇了一跳,手中的話筒幾乎沒拿穩。當然,還是氣憤的因素居多!
席嘉悅那個死賤人,竟然,敢在黑亦晨面前接電話?她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破壞自己在黑亦晨面前的形象!
細想想,這些年來,她一直都是這樣做的,不然黑亦晨怎麼會對她這個正牌的席家小姐不聞不問呢?
席慕瑩死死的抓著話筒,仿佛自己掐著席嘉悅的脖子,臉上的表情也陰森恐怖,再開口的話卻是柔得能化出水來,「亦晨哥,我剛剛跟姐姐開個玩笑而已!我爹地媽咪從華盛頓回來了,卻看不到應該呆在家里的新娘子,說她壞了我們席家的禮教,正在大發雷霆!」
「哦,是嗎?未來岳父回來了,那我還該順便拜訪一下呢!」黑亦晨挑了挑眉,對她的玩笑之說嗤之以鼻,一邊說著客套話,同時伸手握住席嘉悅冰冷的手,試圖緩解她的緊張。
看她的臉色又嚇得慘白,渾身不自覺的顫抖,黑亦晨的心不由得又是一陣緊縮。
好在,兩天後,她就成為自己的妻子,以後就能好好保護她了!
「亦晨哥……」席慕瑩還想再說,黑亦晨卻摁掉了掛機鍵,那個女人對席嘉悅的詆毀謾罵他一個字也不想多听!
因為他看到的,全是她對嘉悅的欺凌毆打!
有感于黑亦晨疼惜的眼光,席嘉悅感動無比的靠進他懷里,同時牢牢的反握住他的手。
這個男人,將是她最棒的救生圈,救她月兌離吃人不吐骨頭的席家人;他也將是她一生的依靠,往後的衣食無憂榮華富貴都在此一搏。
她怎麼能不緊緊的抓住,即使,她深深的明白,她倚靠的所有一切都來源于他的憐惜,來源于母親臨死對他的托付,而那些,沒有一樣是愛!
可只要他以為,一直這樣以為下去,就可以!
忽然的溫暖懷抱讓黑亦晨不禁晃神,席嘉悅抱得他很緊,甚至有些顫抖,他莫名地又想起那個有些涼薄的懷抱,裴 極少,數來數去好像也只有一次主動抱他!
而他卻在此刻奇怪地想起裴 的懷抱,即使她抱得也很用力,卻還是有些細微的距離,清清淡淡的,好像她做好了準備隨時抽身!
他卻不知道,裴 心底的惶恐,她只是害怕被他立刻推開!如果她不那麼用力,或許,不會受到更大的傷害!
所以,黑亦晨一直以來都只顧著介意裴 的疏離,在他懷里依舊心不在焉、神游天外,卻忽略了她只是從來感受不到安全!每一次擁抱都在他狠狠的傷害之後,她的記憶還停留在他對她怒吼揮鞭的恐怖印象中,怎麼可能有別的感受?
怎麼都抱不暖的冰人,和此刻柔弱無骨婉約若水的人兒如何相提並論?
黑亦晨覺得此刻很溫暖,很溫情,令他有些失神的迷惑。
抬起手,黑亦晨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模著席嘉悅的發絲,很輕很溫柔。卻突然又憶起裴 那短得一把,不,就是十把二十把也抓不住一根發絲的板寸,她真是懂得怎樣惹他生氣,不是麼?
得到回應,席嘉悅的心不再忐忑,他就像是她生命中的奇跡,她要牢牢的抓住,要真正的成為他生命中的另一半。
她輕輕後退,有些嬌羞地小心看向他的臉,她注視著他性感的薄唇似乎在等著她靠近。
他們的唇踫得很近,很近。
知道席嘉悅在等自己親下去,黑亦晨卻只是愣著,沒有靠近的打算,怎麼都覺得和她接吻有些別扭,甚至心底有股莫名的罪惡感!
是覺得席嘉悅太過嬌弱,不忍傷害,還是……
眼楮的余光突然瞟到了司機座上的雷星宇,指望他出來解圍是不是有些可笑?
從後視鏡中瞟到了黑亦晨的狼狽,雷星宇不冷不熱的開口︰「少女乃女乃,到你們家是走哪條路?左拐還是右拐啊?」
「啥?」席嘉悅有些驚訝的轉頭,盯著雷星宇後腦勺的雙眸中很快閃過陰狠,他分明就是故意!又不是第一次去席家……
「少女乃女乃,到底左拐還是右拐?你也知道,我每次也是由司機開車,今天第一次自己開車去你家……」雷星宇當然是記得路線的,可這麼一說顯得冠冕堂皇。
曖昧的氣氛一破,黑亦晨赫然松了口氣,靠著車後座,懶懶的指路,「前面十字路右拐!」
被雷星宇那麼一打亂,席嘉悅再也找不到營造氣氛的契機,也只好柔柔順順的靠在黑亦晨的肩頭假寐。
到了席家,席家大家長席洛文和第二任夫人席慕瑩的生母葉子娟已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擺出了興師問罪的架勢。
當然,黑亦晨他們是不敢責備的,但席嘉悅卻跑不了。
才一進門,席洛文渾厚而嚴肅的聲音就嚇得她一抖,立刻躲到黑亦晨身後。「席嘉悅,你看看現在幾點了?我們席家的門禁你忘了嗎?而且你兩天後就要嫁人了,還這麼沒有規矩,是想丟誰的人?」
黑亦晨當然要護著席嘉悅,清了清嗓子,極有禮貌的開口,「伯父今晚是我黑門有些內部事務要處理,才耽擱了送嘉悅回來的時間。還請您息怒!」
說話時,他也觀察了一下,席慕楓不在,光是兩只手的復健就有得他受的,何況還有毒癮!至于席慕瑩,誰知道她是到哪里鬼混或者已經睡下了。
這樣也好,嘉悅應該挨幾句罵就能去睡覺了!想著,他還拍了拍席嘉悅的手讓她別太緊張。Pxxf。
「哦,原來是亦晨你有公事要處理啊……那嘉悅就更不該留在那兒打擾你了!」
席洛文對黑亦晨還算客氣,但轉臉對席嘉悅還是嚴厲無比,「男人有公事要辦,你還不知輕重的纏著,這是我們席家的規矩嗎?就你這樣,我怎麼敢放心把你嫁給亦晨?別嫁人不到幾天就弄出一堆丟人的事兒來,到時候只會連累了亦晨!」
「伯父言重了,今天是我考慮欠周,應該早點派人送她回來的!」
見黑亦晨一力袒護,席洛文也緩和了些語氣,「這怎麼能怪你呢?嘉悅就是沒有身為大家閨秀的自覺,大晚上的還出門,而且你們婚期在即,按老規矩,是不宜見面的……」
「那些老規矩,對我們年輕人來說都是陳規陋習,不遵守也不會有事兒的!」黑亦晨說著就輕輕推了席嘉悅一把,示意她上樓,「伯父,嘉悅的心髒手術才做沒多久,依我看,還是讓她先休息了吧!有什麼事兒我們改天再聊!」
「……好吧!」席洛文答應得勉勉強強,看著席嘉悅走上樓梯還忍不住繼續數落,「你看看你,多不懂事,自己不知道有心髒病麼?還要亦晨和我們為你擔心!」
席嘉悅連忙收住腳步,恭恭敬敬的對著席洛文和始終未開口說一個字的葉子娟行禮,「對不起,讓爸……媽,擔心了!我先上樓了……」
黑亦晨怎麼看不到她臉色慘白,雙眸含淚的委屈模樣,心疼的情緒更甚,暗恨自己這麼久都沒抓到席家的大把柄,不能一擊即中,一次扳倒他們。
結果弄得自己也不得不受制于他們家的政治影響力,更不能早早的將席嘉悅收到自己的保護圈中,一直看著她被席家的人欺負!
雖然和席嘉悅訂婚是讓她在席家的地位提升很多,起碼打罵要比幾年前少了很多,但是現在看來,席洛文當著他的面仍舊對席嘉悅這麼凶,背地里不知道還給了她多少委屈。
他當然不會知道,席嘉悅對這樣的生活狀態不只是習以為常,甚至感激涕零,如果不是她這幫家人如此待她,她怎麼能成功騙住黑亦晨這麼大尾的靠山。
才爬完樓梯,確定廳里的人再也看不到她,席嘉悅就狠狠的擦掉眼角的淚珠,有些咬牙切齒的低咒,「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後悔……」後悔這麼待我,後悔這麼待我媽!
說對對麼。「 」的一個微弱聲響,讓席嘉悅迅速的抬頭一看。
葉子均拿著手機,笑得邪肆張狂,「呵呵,席家二小姐的真面目,不知讓黑門主看到了,會作何感想呢?」
他故意把手機拿到席嘉悅面前一晃,卻足夠讓她看清楚里面面目獰猙,眼神凶狠的女人,她立刻慌了神,趕緊抓住他的衣袖,「小舅舅……」
「嗯,小舅舅也是你叫的嗎?」葉子均很快收起手機,輕佻的伸手抬起她的下頜,「你在床上不是叫我情哥哥,親愛的,達令,老公……什麼都叫過了?黑亦晨還在樓下,你說要不要讓他上來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