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一個人鐵了心要殺,一個人心甘情願的受死,旁人的勸阻,都被他們的目光給一一瞪了回去。
兩個人完全把周圍的人當成了空氣,對峙了好長一段時間,氣氛也很奇怪,不是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很是平靜。
終于,隋靜蘭舉著的手似是累了,垂了下來,人人都以為她不會開槍的時候,她卻霍然抬手,眼都不眨的對著秦東凱當胸就是一槍……
這次,胸口是實實在在的破了一個大洞,鮮血噴涌而出,可秦東凱的臉上卻是帶著笑容的。
這一天好像等了好久好久,他是真的寧願她把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出來,就算對他只有仇恨,也好過她把心埋在他觸踫不到的地方,讓他整日惶恐不安!
而那一聲槍響之後,隋靜蘭的情緒還是沒有平復,反而突然爆出仰天的狂笑,完全無法遏制,甚至,再次舉起了槍,準備再度開槍……
「那……隋靜蘭怎麼樣了?」裴 听到這里再也沉不住氣,她完全可以感受到隋靜蘭開槍的時候究竟有多麼的痛苦,定然是有了同歸于盡的心思!
若她對東凱都能狠下心下手,對自己更加不會手軟吧?
白逸從回憶中拔出思緒,對裴 就是一個嘲諷的冷笑,「果然是姐妹情深啊,我說了這麼多你竟然不問東凱,你搞清楚,他是你的老公!」
琳達看不過裴 受氣,立刻就出言反駁,「秦東凱已經在手術室里了,小 能問什麼?當然是問那個現在還沒看到過人影的隋靜蘭啊?」
白逸一怔,也想到事實的確如此。
可是想到那個瘋瘋癲癲的女人,他又一肚子火,「那個女人死不了,她開槍打了東凱竟然還在笑,甚至還想開第二槍,非要置東凱于死地……」
「你錯了,她的第二次抬手,絕對不會是對東凱!」裴 沉聲道,神色認真肅穆,不管白逸怎麼看怎麼想,就她而言,絕對相信隋靜蘭是想自盡的!
她的笑,也絕對不是開心,而是解月兌!
那樣,她和東凱,還有那逝去的孩子,三個人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裴 自己曾經也經歷過這樣的傷害,如何不懂隋靜蘭此刻的萬念俱灰!
對裴 的看法,白逸只是不置可否,「我才不管她是對誰,反正這女人對東凱來說是危險人物,我絕對不會再讓東凱和她有關聯了!就算那女人是你的妹妹也一樣……」
女人,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也別怪他從來游戲人間不輕易動情,把女人玩弄于股掌,因為他身邊的女人都是看重他的容貌,權勢,錢財!
當然,三個義妹和幾個義兄弟的妻子還是不錯的,但她們都屬于稀有的珍寶,可遇不可求!起碼,他至今都沒那個運氣遇到能讓他動心的好女人!
他本來也以為東凱的眼光和運氣不錯,裴 也能算是好女人之列,可她和黑亦晨的藕斷絲連卻讓人大失所望!現在更出了隋靜蘭這檔子事兒,叫他還怎麼能對裴 有好臉色?
這個弟妹,看來東凱是真選錯了!
裴 也不以為意,知道他短時間內是不會對自己有好態度的,也不想費心解釋來龍去脈了,為今最重要是要保證隋靜蘭的安全!
「二哥,我不管你對隋靜蘭有多大的不滿,我只能說你現在不能動她!若你傷了她,東凱就真的完了!只有隋靜蘭一切安好,東凱才可能好起來!」
白逸看著她鄭重的表情,語氣也誠摯動人,面色稍稍緩和了一點兒,「她好像被轉送到了一家精神病醫院,現在是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現在東凱還生死未卜,我哪里有空去管她?」
精神病醫院?裴 心一緊,猛的咬住了唇,所以,人人都把隋靜蘭當成了精神病患者了?
連隋靖東也這麼想了?不然他應該不會同意這麼做的!
裴 始終不願意這麼去想隋靜蘭,她只是一時情緒失控,冷靜下來就會好的!
可如果,隋靜蘭真的神智失常了,東凱會如何,那心痛該比他胸口的傷處還要更加劇烈千萬倍吧……
心里涼如水沁,寒意直接蔓延過她的四肢百骸,好冷,冷得發酸發痛,裴 的臉色瞬間白了,晶瑩的淚珠一涌出,就筆直而迅速的滴落。
眼淚滴在了琳達的手背上,她一直握著裴 的手,見裴 這樣,心里也是一揪!
可是,她只能說著連自己都不是很信服的話,「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她也照顧過了隋靜蘭一周多,盡管那時候隋靜蘭還在昏迷中,可是她看著一張和裴 如此相似的臉在毒癮的煎熬折磨之下慢慢的消瘦枯萎,心里同樣的不好受!
更因為裴 對隋靜蘭和秦東凱的在乎,她也不自覺的開始對他們上了心!
之前隋靜蘭蘇醒之後,秦東凱是告訴過她情況的。她那時候就知道不妙了,所以特別提醒他們不要在她面前提到孩子,就怕隋靜蘭受不了這個刺激,整個精神崩潰!
所以現在,她自己都心知不妙,怎麼可能堅定的勸服裴 ?
「真央……」
她剛抬起頭,看向伊藤真央,他卻已經會意,對自己身後的手下招了招手,「你去查一下隋小姐去了哪家醫院!」
白逸雖然不滿,卻不好拂了真央的面子,所以沒有阻止。畢竟隋靜蘭是裴 的雙胞胎妹妹,總不能讓她完全不在乎吧?
但其實,裴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怎麼想的,她明明都打定主意不會認親的,現在卻一次又一次的,讓自己的思緒被隋靜蘭牽動……
血濃于水的關系是真的無法切割的?她的無心無情,怎麼都用不到隋靜蘭身上呢?
還是因為,她心里的那股不踏實?隱隱的覺得隋靜蘭的毒癮自己要負上責任!
不僅僅是因為fallenangel是從黑門的叛徒手中流通到黑市的,絕對不僅僅是這樣,好像還有什麼,她現在還不知道,卻已經開始蠶食她的信心,開始讓她慌亂,提心吊膽……
那到底是什麼,她自己都說不上!
突然,電話響了起來,竟然是,「你溫柔的慈悲,讓我不知該如何面對,再也不能給我任何安慰,再也阻擋不了我的淚水,你溫柔的慈悲,我不知道如何後悔,再也不可能有任何改變……」
再也愈合不了我的心碎!
裴 沒有等它唱完,直接摁下了拒接鍵,那一句是她不能觸踫的痛!
可笑的是,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阿晨」,她愛的阿晨呵!
這也算是他的體貼嗎?這麼用心的給她準備了這個手機,甚至還設了她最喜歡的歌曲為鈴聲!
他恐怕從來就沒有仔細的听過吧?就單純的只是因為知道她喜歡就設了上去,可他知道這首歌的意義嗎?
可是,他明不明白,她喜愛這首歌的原因是因為無法愛的痛,那完全是她只能擁有他偶爾的慈悲,卻得不到愛的痛的最真實的寫照!
這是否也意味著,他永遠愈合不了她的心碎?!
她摁下拒接鍵的時候,黑亦晨當然不知道她此刻的心碎,只是很訝異,她為什麼不接電話呢?
一離開她,他心里就不踏實,現在心頭的恐慌再次的成真了?
他就怕她不在他身邊就會變卦,就會發生些什麼讓她改變對他的態度,現在果然!
是琳達又對她說了什麼?還是……秦東凱?
她現在在佛羅倫薩了,又到秦東凱身邊了,所以才把他拋在腦後的嗎?
她不接電話,他的心就全都亂了,可是這時候席嘉悅還跑到辦公室來。zVXC。
「亦晨,該開會了……」
「滾,開個P!」他隨手撿起桌上的文件夾朝來人一扔,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楚是誰。
席嘉悅其實可以躲過,就算她沒有什麼格斗方面的知識,可是,從小到大,被席慕楓和席慕瑩欺負打罵的時候太多了,她老早就被訓練出來了!
可她沒有躲,厚厚的文件夾狠狠的砸到她頭上,銳利的文件夾邊緣從她的額頭一直擦過滑下,立刻拉出兩道長長的血痕。
黑亦晨出手從來就重,這一下讓席嘉悅的臉立刻就冒出血來,還讓她沒有站穩的向後倒了下去……
「啊……好痛……」
「嘉悅?怎麼是你?」黑亦晨看見她滿臉的鮮血,立刻皺起了眉,通知開會這件事明明是特助的任務!
他也顧不上再次去撥打電話了,趕緊把手機放進衣服兜里,趕緊走過去查看她的情況。
席嘉悅看到他心急的模樣,心想賭一把,手連忙覆上小月復,開始哀叫起來,「亦晨,肚子好痛,我的肚子……」
「該死的……」黑亦晨皺了皺眉,咬牙低咒著,這種情況完全在他的預料之外!
即使是想過要她墮胎,現在,還是應該救人的吧?畢竟,他還不知道她曾經所做過的那些事情,想著是恩人的女兒,怎麼也不可能看著她死!
無奈的彎腰,想抱起她的時候,他猛然頓住,他應該抱她嗎?他的懷抱是屬于 兒的,就算是救席嘉悅,也可以找別人嘛……
「來人,快來人……」
可是他剛喊出聲,席嘉悅已經伸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襟,「亦晨,救我,我好痛……你為什麼會猶豫,你要看著我死嗎?」
「不是……」
「我好痛,亦晨,救救他,他是你的孩子啊,你的孩子……」在他否認的時候,席嘉悅猛的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整個人往他的身上靠。「裴 的孩子是你的,我的孩子也同樣是你的骨肉啊,他也是你的骨肉……而且裴 ,她現在還是秦太太,她根本就沒有打算要離婚回到你身邊……」
她是那麼會察言觀色的人,豈會不知道黑亦晨初時撥電話的時候那種滿心期待滿心,臉上洋溢著幸福的表情代表什麼,他肯定是給裴 打電話!
可後來,電話沒通,席嘉悅是不知道電話那頭發生了什麼,卻很能看清楚黑亦晨的氣憤和失落!
所以她這一席話,很快就抓住了他的心病,狠狠的戳到他的痛處上!
黑亦晨一想到 兒的出爾反爾,昨天明明還濃情蜜意,今天卻冷漠的連電話也不接,火氣也立刻上來了。
她在秦東凱身邊,樂不思蜀,又怎麼會知道他心里有多煎熬?
一咬牙,他猛的把席嘉悅抱起來,這時候盛雲和池昊剛剛推開門。
本來盛雲都主動的伸出手要從他懷里把人接過去,可是黑亦晨卻看也沒看,直接從他們身邊擦身而過,冷冷的吩咐道︰「快準備車子,順便通知醫生……」
池昊和盛雲滿月復的疑惑,老大怎麼又態度大變了?
黑亦晨沒有理會,徑自抱著她奔向專屬電梯,席嘉悅埋頭在他懷里心滿意足的笑了,只要他還對她有憐惜,哪怕就是一丁點兒,她就能反敗為勝!
因為這種關鍵時候,他的一絲動搖,對裴 來說都會是致命的傷害!
而身處佛羅倫薩的裴 ,剛掛了電話,就被白逸一陣數落。
「怎麼不接?是黑亦晨吧?幸好你還知道要避嫌,不敢在我面前明目張膽,否則我……」
「你能怎麼?小 不是沒接電話嗎?你要怎樣?何況就算她接了,你又能怎麼樣?白逸,你也太霸道了吧,小 和誰打電話都要歸你管了?她嫁的是秦東凱,又不是你,秦東凱都管,輪得到你嗎?」
琳達雙手叉腰,氣勢十足的瞪著白逸,讓他一時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加上伊藤真央一臉悠閑的站在她身後,眼神里還有得意和鼓勵,仿佛對她的表現十分的滿意,特別的喜歡,這樣,白逸還怎麼敢發難?
琳達擺明了是伊藤真央的女人,而伊藤真央要挺到底了!
白逸憋了一口氣不舒服,半晌,冷冷吐出四個字,「狐假虎威!」
琳達听了,直接沒把肺給氣炸了,「你什麼意思,你說誰是狐,誰是虎?我什麼時候靠了伊藤真央來壓人了,我說的可都是句句實話,十足真理……」
伊藤真央看到裴 的臉色很難看,已有不悅的神色,趕緊阻攔琳達,「寶貝兒,別激動!」那現和凱。
「誰是你寶貝兒,你嘴巴放干淨了!給我起開!」琳達狠狠的推了伊藤真央一把,然後又繼續對著白逸大聲吼著,「你給我說清楚,我怎麼狐假虎威了?我還沒說你白逸一個吊兒郎當的風流草包什麼都不會,仗著赤焰盟的勢到處玩弄女**害人間呢……」
「你……你這個女人,你以為我真不敢拿你怎麼樣嗎?」白逸從來沒被一個女人這麼指著鼻子大罵過,而且早就已經因為裴 和黑亦晨的事情對他們不滿得緊,火氣立刻飆高了!
「夠了,你們吵夠了沒有?」
一直沉默的裴 ,終于爆發了,霍然從座位里起身,從那兩個劍拔弩張,怒目而視的男女中間走過。
走過的時候,她的眼神凌厲,全身都籠罩在冰寒的氣息中。
白逸一身的火都被裴 逼人的寒氣給PK下去了,瞬間熄了火!
琳達同樣也後悔了,此刻裴 的心境肯定早就已經亂如麻了,她還不分輕重的跟白逸吵架,讓她更加的難受!
真是不應該啊!
這時,伊藤真央的手下匆匆的跑了回來,「查到了!」
「好,立刻帶我去!琳達,你陪我!」裴 回頭,冷冷的掃了琳達一眼,繼續道︰「真央,這里靠你了,東凱的情況,你要記得通知我們,打琳達的電話就好了!」
想想,她是去見隋靜蘭的,那情況怎麼也不能開機,若是黑亦晨再來個什麼電話,刺激不到她,刺激到隋靜蘭就不好了!
裴 早就知道FallenAngel的毒癮難戒,卻也相信隋靜蘭能挺過去的,可是她還是高估了人的自制力,更想不到,一旦隋靜蘭失去了寶寶這個支撐的時候,竟然會到了完全不抵抗的地步。
當她和琳達驅車來到佛羅倫薩的一家專業精神病療養院的時候,隋家的人都已經趕到了。
自然,有隋靜蘭的父母!
可是裴 卻當做沒有看到!
看到她出現的時候,隋家的人當場都愣住了,隋靖東愣了一會兒之後率先恢復平靜,對她點了點頭,「你來了!」
然後他對身邊的父母道,「爸,媽,棠棠來了!」
其實他不用說,他的父母都已經知道了裴 就是他們一直以來最最思念的女兒!
他們的父親比較平靜,沒有立刻激動的朝她撲過來,可楊思言卻立刻朝她撲過來,「棠棠,是你嗎?棠棠,真的是你嗎?棠棠,你知道媽咪這些年來有多想你嗎?蘭蘭有多想你嗎?」
可裴 卻听而不聞,並不理會。
在琳達和保鏢們的幫助之下,他們無法靠近裴 ,而裴 也得以成功的進入病房。
病房里,幾個醫護人員正在收拾床頭櫃上的器具,隋靜蘭蜷在床上,整個病房內滿地狼藉,顯然隋靜蘭剛發過瘋。
裴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徑自走到主治醫生面前,用意大利語問著,「怎麼樣?」
醫生看了看她,本來想說讓家屬都等在外面的,可是看著門口那些荷槍實彈的保鏢,和裴 一身凌厲森寒的氣質,心一顫,抖著嗓子回答,「打了鎮定劑,這會好多了。」
裴 瞅了眼床上的隋靜蘭,純白的被單高蓋過她的頭頂,她的樣子,一點兒也看不到。她就那麼直挺挺的躺著,甚至就像一具尸體!
裴 不理會醫生眼底的不贊同,逕自走過去,單膝壓在床沿,一把猛地用勁拽去了被單。
看到隋靜蘭的樣子,她盡管有心理準備,還是嚇了一大跳。
那頭原本如瀑的青絲早已經變得枯黃干燥,凋零的厲害,枕頭邊還能見成縷拽掉的發絲,隋靜蘭的眼眶凹陷,由于迅速消瘦的原因,她兩邊顴骨突出,嘴唇被咬的鮮血淋灕,原先的明眸更是黯淡無光,比鬼還要難看。
當然,也可能是她咬東凱的血還沒擦干淨,所以顯得這麼可怖!
「你告訴我,怎麼會弄成這樣?」
因為也有隨著隋靜蘭一起轉院過來的醫生,所以她直接對那個人發問了。
「前幾日效果挺好的,但現在是關鍵期,也是毒癮反彈最厲害的時候,我看她這個樣子,怕是挨不下去了。」那個醫生面露擔憂地站在床邊,從隋靜蘭入院,他就一直照顧至今,對隋靜蘭的病情很是了解,卻無能為力!
「幫她綁著,實在不行,把鎮定劑加大劑量。」
「這會出人命的。她的鎮定劑劑量已經大到無法再加了!」
「你……」隋靜蘭看著裴 ,絲毫都不陌生,也不驚訝,仿佛她們一直是姐妹,從來沒有分開過一樣!
她伸手想去拽床單,她不想裴 看到她這個樣子,「棠棠,還是讓我死了吧……」「蘭蘭,」裴 只愣了一秒,就握住她的手,「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你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不能放棄。」
「可是我好難受,我感覺有一條毒蛇在我的五髒六腑內游動,它一口一口要把我吞掉。」隋靜蘭兩眼渙散,神智並不清晰,她一會回到現實,一會又陷入半昏迷狀態。
裴 眉宇間透出擔憂,問著醫生,「還有別的辦法嗎?」
「沒有,這毒癮別人幫不上忙。」
隋靜蘭四肢蜷縮著團緊,整個人抽搐不止。
裴 心痛不已,卻只能不斷的鼓勵,「蘭蘭,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你想想東凱啊!如果你熬不下去,他怎麼辦呢?難道你真的要和他一起死嗎?你真的就認為死了就能完全的解月兌了嗎?」
「可是我不死……也沒有救了!棠棠,爹地媽咪一直在找你,一直在等你,我也是,現在你回來了,他們有你了,我也可以放心了!」隋靜蘭表情痛苦的看著裴 ,眼底卻是滿滿的笑意,「當初是我搶了你的一切,現在,也該還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