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我送你回去。風雲小說網」寇天敖彎下腰,手剛握住裴馨的肩膀,她只听得砰一下,震耳欲聾的槍聲撕開原本寧謐蒼涼的夜,她眼睜睜看著男人倒在她跟前,胸口的鮮血汩汩流出,雙目睜著,死不瞑目。
裴馨原本就驚魂未定,這一下,嚇得她幾乎昏死過去!
本來還想再看看寇天敖的情況,可這時又听見無數腳步聲從遠處趕來,裴馨忙彎著腰,爬進身後茂密的綠化帶內。
一群人趕過來,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兩人,「都死了。」
裴馨用勁咬住手背,嘴里滿是血腥味,她根本來不及細想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寇天敖是她從小就叫著哥哥的人,就這麼死在了她的眼前,對她的沖擊太大了。
周邊恢復成死一般的寂靜,裴馨不敢睜開眼,她足足在綠化帶內蹲了近一小時,確定不會再有人過來後,這才跌跌撞撞起身離開。
她好不容易攔到車,身子鑽進後座,想起不久之前發生的那些慘景,掩面痛哭起來。
司機沒有多問,只當裴馨是什麼失足少女。這一區出沒的女人,不是流鶯就是那些被人騙來賣身的無知少女。
她哭的雙眼紅腫,這才想起什麼似的,雙手在包內胡亂翻找。
驚慌失措間,手機肯定丟在了那。
她不敢回去拿,只得瑟縮著身子靠緊車窗。
可是到了半路,她才想起不能回家,听天敖哥哥那句話,仿佛她的哥哥牽扯在內,這樣她如何能告訴父母?
黑家大宅。
裴 洗完澡出來,黑亦晨正坐在臥室內的沙發上,膝蓋上放著筆記本,她邊用干毛巾擦著頭發,邊走到男人身邊,雙手抱住他的脖子,「做什麼呢?
「上網。」
「我看看。」
男人將電腦放在一邊,握住裴 的腰線讓她坐到他腿上,「是不是不放心我,生怕我找個小老婆。」
「你倒是找啊,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對,這才是黑家大少女乃女乃的氣勢!繼續保持!」
黑亦晨將她上半身按在懷里,唇剛敷上裴 的柔軟,放在旁邊的電話就響起來。
他隨手接通,手里和嘴部動作並未停止。
裴 雙手摟住男人的脖子,她感覺埋在她胸前的動作似是僵住,男人語氣陰冷,「你再說一遍?」
裴 抬起上半身,黑亦晨臉色駭然,裴 幾乎已經忘記她有多久沒在男人的臉上看見過這樣的陰鷙危險,他眸中的幽暗如潑墨般揮灑開來,一股殘忍及血腥的味道隱匿于無痕。
黑亦晨掛上電話,左手從裴 的腰間落下去。
「阿晨,出什麼事了?」
黑亦晨視線定格在一處,那雙如虎獸般的雙眼嗜血眯起,但他把裴 抱回床上的動作還是輕柔。
接著他拿起床頭櫃上的車鑰匙,「 兒,我出去一趟。」
「阿晨,究竟怎麼了?」裴 察覺出不對勁,跟著起身。
「 兒,我說過不會瞞你就不會再瞞你的,等我確定了再告訴你好嗎?今晚不用等我了,你先睡吧。」黑亦晨說完,吻了吻她的額,替她拉好被子才行色匆匆出去。
他驅車趕到出事地點時,雷星宇、盛雲和池昊已先一步到達。
由于這地處僻靜,所以並未有人注意到方才發生在這的血案。
雷星宇等三人蹲在寇天敖的身邊,旁邊人低著頭一個個不敢說話。
黑亦晨看著這一幕,神色陰冷,許久的沉默,旁人更是大氣不敢喘。
「怎麼回事?」他利眸掃過諸人,語氣憤慨,暗含悲痛。
「門主,本來我們追著車子來到這個小區,行動也是嚴加保密,就在即將結束時,卻听到一陣槍聲,我們趕過來的時候,天敖就已經出事了。」
「不是讓你們這次別動槍,要毫無痕跡地解決嗎?」
「我們也沒想到,那些人好像是突然得到消息來的,但事先,我們的確是確保無誤後才選擇動的手。」
「天敖做事向來小心……」雷星宇別開眼,嘴角的狠戾令置身于黑暗中的他,猶如張開黑翅膀的撒旦,往日一貫的隨性消弭于無形。
黑亦晨踩著柔軟的草坪走過去,還未長齊的女敕芽在一長串的腳印下被踐踏,他蹲在寇天敖身側,眼里同樣是藏匿不住的憤怒及蒼涼。
天敖是他的左膀右臂,跟了他那麼多年,從不曾失過手。可是這一回,不只是失手,還是失去了性命!
那種感覺,就像是黑亦晨自己被重創一擊,半天回不過神。
「從傷口來看,是從背後被人偷襲的。」盛雲不忍再檢查天敖的尸體,說話的時候都有些鼻音。
听了這樣的結論,所有人心里更有了定論,他們都太清楚,寇天敖行事謹慎小心,怎會如此輕易便出了事?即便是被人偷襲,他也不會完全來不及反應躲避!
除非,當時他分了神!定然是發生了別的事絆住他的注意力!
黑亦晨心里說不出的難受,若不是他讓天敖做臥底,混入顧濤的交際圈,調查顧濤的事情還揪出很多黑門的內鬼,今天他也不會出事!
說到底還是他害了天敖,之前他便知道這樣做有風險,還是讓天敖來賭命!現在出了這樣事,誰也無法體會到他心中的自責和愧疚!
「門主,這是在他身邊找到的手機。」邊上一人將裴馨不小心丟在那的手機遞給黑亦晨。
黑亦晨掃了一眼,是最新款的iphone外面還套著粉色的hellokitty手機殼,吊著一個毛絨的小熊,一看便不可能是天敖和旁邊那死尸的。看來當時現場還有別人!
「去查查這是誰的,還有,調出通話記錄。」
「是。」
池昊單膝壓在草坪上,他摘下左手的白手套放到寇天敖臉上,「凡是參與了這件事的人,我都會讓他們給你償命,一個都不放過。」
黑亦晨看著面前神情悲憤的三大護法,心中更是痛不可言,而池昊說的話,卻絕對是他的心里話!他對月起誓,一定會給天敖報仇!
裴 在臥室內不安的來回走動,黑亦晨走時的臉色並不好,甚至連她頭發沒干都忘記了,竟讓她先睡?
她隱約有種不好的感覺,肯定出事了,而且是大事,不然他不會這麼失常!
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起,她三兩步飛奔過去,看也不看,按下接通鍵,「喂,阿晨……」
「姐姐……」
另一頭傳來的,卻是裴馨歇斯底里的哭聲,裴 大驚,「小馨,你怎麼了?」
「姐姐,我在學校外的小公寓,你快過來,我好害怕,嗚嗚……」
裴 急忙換好衣服出門,讓司機送她到裴馨的小公寓。
盡管布法羅女子學院是全封閉寄宿學校,可裴馨同樣有裴 出面關照,有時候她不想住宿舍的時候都只要和輔導員說一聲就可以。
裴 到了那兒,卻見裴馨門都沒鎖,她走進客廳,打開燈,裴馨正蜷縮在地上,頭發凌亂,一雙眼楮茫然無神。
「小馨,小馨,你沒事吧?」
裴馨見到她,兩手用力抱住裴 ,勒的她幾乎喘不上氣,「我好怕,好怕,嗚嗚……」
「小馨,你別怕,我在這。」裴 不知出了何事,只能先安慰她。
「我看到殺人了,嗚嗚……姐姐,我不敢想,太可怕了。」
「小馨,你在哪看見的?」
「就是皇後區那個新開發的購物廣場那邊,兩個人就死在我面前,我躲在花壇內,我動都不敢動,他們若是發現了我,肯定連我也會殺了的……」裴馨神情恍惚,兩邊臉頰被灌木劃傷,手臂上,雙腿,能看得見的地方,到處都是這些細小的傷。
「小馨,別想了,沒事的,別怕……」裴 用力抱住裴馨,自己卻抑制不住也在顫抖。
爸媽辛苦那麼多年,就是為了讓裴逸裴馨兄妹兩個過平靜的沒有血腥殺戮的生活,沒想到裴逸削尖了腦袋要擠進黑道,現在連裴馨也避免不了這種事情了?
她很想問裴馨為什麼會去那里,她是這麼單純懂事、品學兼優的小女孩,怎麼會跑到皇後區那樣龍蛇混雜的地方去呢?
可是現在裴馨明顯被嚇到了,情緒不穩,她也不好逼她。
她帶裴馨去浴室泡了個澡,又將家里的燈全部打開,「小馨,我打電話叫爸媽來,好嗎?」
「不,不要告訴爸媽,不要,不要……」
「好好好,不告訴,不告訴!」裴 看她情緒那麼激動,便不再堅持,她想裴馨只是懼怕爸媽發火,責備她去那種是非之地吧?
到這時,裴 還沒想到這件事並不止裴馨目睹殺人這麼簡單,她以為就是那些小混混之間掐架,至多也就是些幫派間的斗爭而已。
裴馨倒霉踫上,頂多是目擊者,派人查查把裴馨在現場留下的痕跡什麼的處理掉就行了!
「小馨,你安心睡吧,姐姐在這兒陪著你,不會有事的。剩下的事情,我會找人去處理的!」裴 抱著裴馨在床上躺下來,看來今晚是不能回去了,只得留在這兒暫時安撫裴馨的情緒。
裴馨再聰明,才不過十二歲已經跳級要讀高一了,可到底是個小孩子,當真被嚇得六神無主,只是哭泣,竟都忘記了告訴裴 死的人是誰!
哭了大半夜,裴馨終于睡著了,裴 卻還是沒心情休息。
她把手機一直放在床頭櫃上,結果黑亦晨整晚都沒有打電話過來。裴 心里又是擔心,又是害怕,怎麼睡得著!
天亮時听到門鈴聲響起,她盡量不吵醒裴馨,過去開門,驚訝的道︰「雷叔。」
「雷叔,你怎麼來這兒了?」她昨晚出門時,雷叔已經睡著了。
「我早上起來看到你和少爺都不在,家里司機也少了一個,便打電話問了一下。你現在懷著身孕,我當然怕你有閃失,過來看看!」
裴 一听,知道黑亦晨一夜沒回家,心里一沉。
她去浴室洗了把臉,走出來才對雷叔道︰「雷叔,你今天就在這陪陪小馨,不用回黑家大宅,待會她醒了,你告訴她,我回去一趟,馬上會過來。」
「好。」
裴 心有牽掛,回到家時,在玄關處看見黑亦晨的鞋子。
她懸起的心總算落定。
裴 放柔腳步來到二樓,臥室門開著,黑亦晨俯身躺在床中央,看上去滿臉疲倦的樣子,連澡都沒洗。
「阿晨?」裴 靠近。
男人雙目緊閉,臉部滿是陰雲籠罩,他劍眉緊蹙,精致俊美的五官也擰著,裴 躺到他身側,男人並未睡著,薄唇輕啟,口氣不耐,「讓我靜靜。」
裴 屏息,沒敢去吵他。想來事情嚴重,不然他不會對她也幾乎控制不住脾氣。
黑亦晨看了她小心翼翼的表情一眼,眸心滑過一絲不忍,只是他現在只能自己扛下來,如果告訴裴 ,她也會難受!
想了想,他伸手摟著她的肩,讓裴 心里稍微好受了一點。
維持著同樣的睡姿直到中午,裴 小心翼翼的挪開他的手,獨自出了房間。
下樓後,她給雷叔打了個電話,雷叔說裴馨還在睡覺,只是不間斷地做著噩夢,已經驚醒了好幾次。
親自去廚房吩咐人做飯,雖然廚藝不佳,但是切菜絕對一把罩。
只可惜今天她心不在焉,隱約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可她又說不上來。
心里藏著諸多疑問。
裴馨為何會去皇後區那種地方,又為何會親眼見到凶案?
還有黑亦晨,他匆忙出去究竟為了何事?
「啊!」裴 痛呼,右手甩了幾下,被刀子切出一個血口子,她急忙找來創可貼。
黑亦晨躺在床上,神經卻緊繃的像是拉開弓的弦,手機鈴聲響起,他利眸睜開,起身接起,「喂?」
「老大,查出來了,那個手機戶主名叫裴馨,她最後一個通話記錄就在天敖出事前,而且,正是那個通風報信的電話。」
照射進黑亦晨眼中的陽光被撕開,他將手機從耳邊挪開,潭底的黑邃攏起一股深不見底的漩渦,隨時都能將人滅頂吞沒。
他坐在床沿,任由光彩絢爛的太陽從落地窗外傾灑進來,落在他修長而孤寂的背影上。
這件事,他如何處理?
之前,他只以為裴逸對他有不滿才和顧濤混在一起背叛黑門,現在竟連裴馨也扯進來,不會連裴軍和尚玲夫婦也都居心叵測吧?
問題是,他如果處理裴逸裴馨,便不可能不牽扯裴軍夫婦,當然也更不可能不牽扯裴 !因為她絕不會置身事外!
黑亦晨去浴室洗個冷水澡,換了身衣服下樓。
客廳內飄散著一股飯菜的香味,裴 系著圍裙,正在認真的布菜,擺著碗筷。
黑亦晨站在樓梯上,面無神色地睨著她忙碌的背影。
忽然有股濃濃的無力感襲來,他不知道為什麼,他和 兒之間,寧靜的氛圍永遠是維持不了多久,哪怕他們再怎麼步步經營!
裴 托著餐盤放著碗湯從廚房出來,走到門口,見到他杵在樓梯上,心里驀地一驚,手抖得差點把餐盤掉落在地。uk0w。
「你起來了?」
放好的小。「我餓了。」
「噢,」裴 解下圍兜,「我特地吩咐廚房做的,全是你喜歡吃的菜,雖然最後成品不是出自我手,可菜都是我親自切的!快過來吃吧。」
黑亦晨拉開椅子坐定,裴 將盛好的飯放在他手邊,男人掃了眼桌上的四菜一湯,如果都是出自裴 的手該有多好。
只是可惜,她沒有這方面的天分!而且他怕,以後也,不可能有那種機會讓她為自己學做飯菜。
「阿晨,你怎麼不動筷?」
黑亦晨筷子撥了幾下,面對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卻食欲全無。
他一句話沒有說,陰郁的臉色令裴 不由放下手里的筷子,她心里的不安生根發了芽,仿佛被人將臉按進冰冷的水中一般,胸腔內窒息的疼痛及撕裂,伴隨著無窮無盡見不到光亮的恐懼頃刻襲來。
男人望著她,眼神令她驚懼。
「裴 。」
裴 心里一緊,「嗯?」
他現在很少這樣連名帶姓的叫她的,可見這次的事情有多大!
「天敖死了。」
她大驚失色,「怎麼會這樣?」
雖然黑亦晨沒直截了當告訴過她,但也沒隱瞞,她隱約知道寇天敖最近在做什麼。
盡管表面上外人都說天敖背叛了黑門,和黑亦晨鬧翻了,甚至連他們從意大利回來,他都沒過來跟他們見過面。
但裴 知道黑亦晨和四大護法之間的感情,料定天敖不是那種會背叛的人,從來也不相信!
只是她如何也想不到最終,天敖會是這麼個結果,難怪黑亦晨會這樣失常!他心中的悲痛和激憤可想而知!
「是昨晚在皇後區那個新購物廣場出的事。」
裴 還來不及開口勸慰黑亦晨,腦中驀地一道驚雷劃過,「皇後區的新購物廣場?」那不就是裴馨看見凶案的地方嗎?
「小馨昨天也差點出事,她說她親眼看見兩個人死在她面前,會不會……」
「對。」
「怎麼可能呢?如果是天敖的話,小馨應該認識啊,她也該告訴我的,怎麼可能會……」她幾乎快語無倫次了,不敢相信小馨竟然親眼看到天敖被殺。
但很可能正因為死的是天敖,小馨才會嚇成那樣吧?
「阿晨,究竟是怎麼出的事?」
黑亦晨右手落在餐桌上,食指毫無節奏地敲打,他睇著裴 的臉,「本來是次隱秘的行動,不過有人告密,天敖身後中槍,就算想搶救也來不及。」
裴 對于他的世界,向來不去深問。
「裴 ,你說那個告密者,她該不該死?」黑亦晨放下搭起的一條腿,他傾過身,深邃不見底的雙眸逼視著她。
裴 被他望的全身戰栗,仿佛置身于無底的冰洞內,「我……我……」
黑亦晨為什麼要這樣看她,難不成他以為裴馨是告密者?
「不要告訴我你不懂這種事怎麼處理,你不是普通女人,黑門的規矩你也清楚得很!你就告訴我,那個告密者,她該不該死?」黑亦晨語氣輕柔,卻毫無人情味。
裴 字斟句酌,一不小心,就會有種掉進深淵爬不出來的錯覺,「那個告密者也……也可能是被迫的啊……而且,她只是個孩子……」
她還是掉了進去,自己不由得就把裴馨當成了告密者,一徑的想替她開月兌,讓黑亦晨不要追究她!最起碼,不要那麼狠!
黑亦晨不可抑止地笑出聲來,他胸腔起伏,眼里的溫度卻越來越冷,「被迫?被迫殺人就不算殺人,就沒有錯了,就不用償命了嗎?而且對我這些環境的人還提什麼孩子?你我都是幾歲就開始殺人了,你覺得孩子這個說法能夠有一點說服力嗎?」
「阿晨,」裴 握住男人放在餐桌上的雙手,「你別這樣說話,我好怕。」
她和黑亦晨之間,有再多的間隙和阻礙,她都決定放下,努力的想跟他過平靜日子,可現在,很可能是他放不下!
黑亦晨沒再說什麼,忽然抽回手起身,「換件衣服,我帶你去個地方。」
裴 坐在副駕駛座上,她想不到黑亦晨帶她來的地方,竟會是殯儀館。
他的車並沒有開進去,而是靠近馬路停靠,黑亦晨解開安全帶,「下車。」
裴 跟在他身後,門口有人將一束雛菊遞給她。
靈堂內聚滿了人,幾名年輕男子見他們進來,欲要憤然上前,卻被黑亦晨一個眼神攔住,他和裴 將雛菊放在寇天敖的棺材邊上。
那些人是寇家的,自然是知道裴馨和裴 的關系,若不是黑亦晨攔著,這會肯定對裴 惡言相向了。
裴 站在靈堂內,反復播放的哀樂令人心情沉重難愈,天敖的媽媽撲在棺木上聲嘶力竭地慟哭,「我的兒啊,你死的好慘,死的好冤枉啊……」
天敖是他們這些人中最早娶妻生子的,可是現在留下的痛苦也讓人更難以面對。他的妻子跪在棺材前安靜的垂淚,他們的獨子才蹣跚學步。
孩子的心里並沒有死的概念,他就看見自己的爸爸躺在棺材里,只當是睡著了,所以一直拽著媽媽的衣角不停喊著,「爹地睡睡……叫爹地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