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她每天都住在旅館里面,她並不介意環境有多差,只是這樣的小鎮,算不上是什麼旅游勝地,外來人特別的少,所以一些旅館的開放也不過只是提供了某一些方面的用途。
因此晚上,她一個人睡在床上,因為隔音太差,隔壁的房間總是會傳來太過激烈的聲音……
盡管知曉情事的她對于這種聲音並不陌生,但是當她听到那樣的聲音,除了面紅耳赤,更多的還有那揮之不去的噩夢——
她已經兩天沒有好好睡覺了,所以租個房子是刻不容緩的事情。她雖然也不知道在這里會住上多久,不過按照目前看來,她暫時還算是安全的。
距離離開G市已經是兩天,就算符天恆沒有回來,那麼雷笙應該也發現自己逃跑了,可是現在還沒有什麼風聲,估計依依的計劃是很成功。
這麼一想,她人已經走進那不高的屋前,收回了思緒,她伸長了脖子,往屋里探了探,正好看到一個婦女模樣的女人,雙手端著一臉盆的衣服出來。見到顧雪有些詫異,恍惚得還以為自己見到了從天而降的小仙女——
眼前的女孩子穿著樸素,但是她外貌出眾,小臉女敕白,水汪汪的眼楮撲閃著,仿佛是會說話,小鼻子,小嘴,精雕細琢一般的精致。
她們這樣的地方,東邊和西邊都不出幾里路,哪家的媳婦生了個孩子都是一瞬間就傳到耳中的,這個小姑娘一看就不是本地人。zVXC。
婦女仰起頭來,搓了搓手,客客氣氣地問︰「小姑娘,你找誰?」
顧雪連忙上前,笑的眉眼彎彎,讓人很是舒心,「請問一下……這里是不是在出租房子?」
婦女愣了一下,很快就回答,「哦……呵呵,是的,我們邊上有一個小院子,沒有人住,所以打算出租。小姑娘你……要租房子?」
這個小鎮沒有多少大,如同江南的那些星羅棋布的小鎮一樣,也就十幾戶人家。每一戶人家都是知根知底的。關鍵是也不算是多有特色,所以這里外來人很少,當初她們貼出租房的告示,也沒有想過會引來這麼一個漂亮可人的女孩子。愛美之心人人有,婦女倒是滿心的歡喜,帶著顧雪就往那邊的房子走去。
房子倒是挺好的,關鍵是安靜。而且推開房間的一扇小窗戶,還可以看到屋子後面一條涓涓小河,細細彎彎的,兩旁都是一顆一顆的柳樹,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是入秋十分,柳樹的樹葉都已經泛黃,紛紛掉落在河面上,順著河水緩緩地往下流,這樣的畫面太過寧靜愜意,卻又堪堪地給這座小鎮平添了幾分水色的亮彩。
顧雪一顆一直浮躁著的心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這座小鎮,仿佛是一塊碧綠的石頭青山綠水之中,這里太適合慢節奏的人生活,她渴望的不就是這樣的生活嗎?再也沒有了傷害,也不會有人逼著她做任何她不喜歡的事情,她可以安靜的生活下來,重新開始,這里沒有人認識她。
她是顧雪,又或者,她只是小雪……
「小姑娘,我們這邊呢,算是比較偏僻的,也不是什麼旅游勝地,你確定你要住在這邊嗎?」那婦女見顧雪一直都站在窗口愣愣的沒有出聲,忍不住上前提醒她。
這個小女孩看上去年紀輕輕的,可是渾身上下卻是透著一種……優雅?
對,就是優雅這個詞語,感覺像是從一個大家族出來的小姐,她沒有見過什麼世面,但是電視倒是看過不少,就好像是那種二三十年代的人物。
漂亮、優雅,一點都不像是會住在這種窮鄉僻壤地方的人。
「阿姨,你叫我小雪就好。」她轉過臉來,對著婦女笑的親切,剛才那麼短短的時間,她已經想通了,顧這個姓氏,她早就應該摒棄了不是嗎?
顧家的人和她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關系,十幾年的養育之恩,她已經用自己的肉.體還清了,她還用什麼顧姓呢?
「小雪……」那婦女呵呵地笑著,「這名字真好听,跟你的人很配,細皮女敕肉的。你真的要住在這里嗎?」
顧雪听著那婦女毫不掩飾的贊美,臉色微微一紅,點點頭,「嗯」了一聲,「房租怎麼交呢?我剛剛來到這里,還不熟悉這邊,我想馬上就住進來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看你身上也沒有帶什麼行李,這樣吧,房間我會幫你收拾一下,你晚上就可以住進來了,至于你的一日三餐,以後就在我家將就著吧。」那婦女很是熱情,頓了頓,又說︰「我姓徐,你可以叫我徐阿姨,我家還有我丈夫和我女兒,我女兒今年上初二,這會兒還在上學呢。」
顧雪連聲說「謝謝。」她這幾天住在旅館根本就沒有什麼安全感,這會住進了一戶人家,她倒是找到了一種很踏實的感覺,「飯錢我會和房租一起給你的,謝謝你徐阿姨。」
「沒事沒事。」徐阿姨反倒是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她是一個很是質樸的婦女,這些事情上面,自然不會想著佔顧雪上面便宜,「吃吃飯,也就是多了一副碗筷,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們這個小鎮啊,來的外人特別少,更別說是像你這樣跟仙女一樣的姑娘了,我倒是真的喜歡。」
顧雪臉微微一紅,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又說了一句謝謝。
那徐阿姨一直嚷嚷著別那麼客氣,幫顧雪收拾了一下,就去洗衣服了。顧雪這就算是住下來了,她這兩天都沒有好好洗個澡,包里倒是放了一些小內衣,都是依依為她準備好的,她選了一套,去浴室洗了個澡。
住的地方解決了,她接下去應該操心的是收入的問題。
依依雖然給了自己不少錢,但是她也不能坐吃山空,不知道在這里要住上多久,她至少應該先找點事情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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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天恆在顧雪消失的第二天就已經趕到了G市,當天晚上他先是去了醫院,空蕩蕩的VIP病房哪里還有人?
所有的醫護人員包括院長都接到了上頭的指示,排排站了一隊,噤若寒蟬,沒有一個敢出聲的。
符天恆站在病房里,看著那床上的兩個疊起來的針頭,笑的格外陰森恐怖。
第二天一早,雷笙來找符天恆,被他狠狠的一拳頭揍飛了好遠。雷笙跟了符天恆這麼久,還沒有見過如此暴怒的他,甚至是出手打自己。他出手的力道又很有準,他被打得眼前一晃,口腔里頓時濃濃的血腥味道,差點就要站不起來,最後只听到他冷冷的聲音在自己的頭頂陰測測地響起——
「雷笙,你好大的膽子!」
雷笙好不容易站穩身子,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應該在說什麼,卻還是忍不住實話實說,「符先生,抱歉,這件事情我要承擔一定的責任,可是顧小姐她……」他咽了咽口水,無視符天恆眼里的冷光刀一樣剮在他自己的臉上,饒是背上的汗毛一根根豎起來,卻還是頂著他無比強大的殺氣,冒著生命危險,一字一句地說︰「符先生,顧小姐她還年輕,承受了那麼多的痛苦,其實當年的事情她也是受害的一方……我知道有些話我不應該說,但是……」
「既然知道自己不應該說,你還在這里給我廢話?」符天恆冷冽的嗓音生生地打斷了雷笙有些飄忽的聲音,他笑,神色變幻不定,在雷笙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就已經拔出了腰間的槍,死死地抵在了他的太陽穴上,「雷笙,你跟了我多少年?你不了解我?或者是你太自以為是?你以為我不敢動你嗎?別不把自己的生命當回事,有些事情不是你可以左右的!你是真為了顧雪好?她一個人跑出去,你怎麼就知道她一定會安全無虞?」
最後一句話,像是一枚炸彈,將雷笙炸得粉身碎骨。子知聲生。
他猛然抬起頭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符天恆,他面色依舊是鐵青的,那高大的身影沐浴在黑暗之中,暗沉沉的,像是帶著某一種死亡的冷冽氣息。可是他最後那一句話,卻又仿佛是某一種很隱晦的暗示——
是,他怎麼就忘記了?
當年的事情,最大的受害者,除了符先生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
他怎麼就該死地忘記了呢……
「對不起,我馬上就去找,一定會把顧小姐安全帶回來的。」自己犯了這樣愚蠢的錯誤,他懊惱不已,「符先生,如果可以的話,讓我把顧小姐安全帶回來,你再殺了我,我一定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符天恆冷冷地笑,「你有資格有怨言嗎?別給我那麼多廢話,顧雪她一個人絕對跑不了很遠,既然這件事情是唐鈞燁告訴我的,那麼一定有唐維依的一份‘功勞’,就從她身上下手。」
兩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她還能跑到哪里去?
雷笙想了想,問︰「那麼楚奕那邊呢?如果顧小姐可以順利逃月兌的話,也許楚奕會出手幫忙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