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兄弟也沒有說什麼,跟著來傳信的那個【日】本人一起走到直上松原那些人的身邊。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麼開會的屋子了,就在一處沒有風的山坳里面,直上松原正坐在一堆篝火旁邊等著他們。
陸老六還以前一樣,遠遠的就打聲招呼︰「松原先生。」
打完招呼就邁步往直上松原走去,還沒有走到直上松原的身邊,兩個【日】本兵忽然把刺刀一架攔住了陸老六的去路。
陸老六愣了一下,旁邊一個【日】本人走過來一鞠躬說道︰「陸旅長,非常抱歉,按照規矩,你們必須先把武器放下。」
幾個兄弟相互看了一眼,陸老六有些錯愕,放大了聲音說了一句︰「這啥時候的規矩?我怎麼不知道?」
那個【日】本人微微一笑︰「剛剛定下的規矩。」
陸老六沒有理他,眼楮一直看著直上松原。他敢確定自己剛才說的話這家伙一定听到了,可是直上松原卻坐在那里動也沒動。不知道為什麼,他心底忽然躥起一股極度的不安。身旁一隊【日】本兵虎視眈眈,陸老六想了一會,把自己腰後面的手槍和肩膀上的步槍都去了下來,交給面前那【日】本人。
那個【日】本兵指了一下陸老六的鞋子︰「還有鞋筒里面的匕首,陸當家的一把匕首就殺死過一只白虎,這事情我是听說過的。」
陸老六的嘴巴動了兩下。最後一抬腳把匕首也拿了出來。其他的兄弟見了也把自己身上的東西都去了下來,【日】本人這才放他們進去。
走到直上松原身邊的時候,陸老六挨著直上松原的身邊做了下來。而且一條tu 微微曲著,始終保持著隨時都能彈跳起來︰「松原先生,什麼事?」
直上松原用棍子撥弄了一下自己面前的篝火,讓火苗躥的更高一些︰「我心中有一件不明白的事情,想請教一下諸位。」
這些土匪也都是有眼s 的人,他們也像陸老六一樣感覺出來事情有些不對了,這個時候都把眼神投向陸老六。陸老六干笑一聲︰「嘿嘿。松原先生太看得起我們了,您都不懂的事情,我們怎麼會知道?」
直上松原搖頭︰「話不能這樣說,所謂尺有所長寸有所短,我相信諸位中間,一定有人能幫我解決這個疑hu 的。」
陸老六的眼楮眯了起來,不再看著直上松原︰「既然松原先生這樣說,那什麼事情你就說出來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不會瞞著您。」
直上松原的眼楮從每一個人臉上掃了一下。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然後慢慢說道︰「我想知道,俄國人。是怎麼知道我們存放彈藥的倉庫的位置的?」
這話一說出來陸老六馬上就明白了,他一下站了起來︰「松原先生,你這麼說。是懷疑我們中間有ji n細了?」
剛剛起身,身後忽然兩把步槍就指在陸老六的腦袋上面,這一刻直上松原要干什麼已經不用明說了。
陸老六的臉部肌肉抖動了幾下,直上松原把頭低了下來︰「我不會懷疑陸旅長的,您對馮當家的忠心耿耿,而且您是一個誠實的人。把陸旅長請到一邊去。」
雖然說的是請,可是陸老六身後的那兩個【日】本兵卻非常粗魯的一把將陸老六推搡了過去。兩把槍指在自己的腦袋上面。陸老六也沒有反抗,只是大聲喊了一句︰「松原!」
直上松原沒有搭理他,眼楮落在坐在他正對面的那個土匪的身上︰「我們對遼河還是有戒備的,在那天晚上,是你的部隊負責遼河的警戒是麼?」
那個土匪還沒有說話,就感覺身後一把步槍指在了自己的後腦勺上,他頭上的冷汗頓時就下來了,牙關打顫說道︰「是,可是我真的沒有看到俄國人,和我一起警戒的還是你們的一個中隊,那個中隊長可以替我作證,我真的沒有偷懶!」
直上松原說道︰「我已經問過了,他說你非常的盡職,始終帶著隊伍在遼河巡視,沒有松懈。」
那個土匪長出了一口氣,可是還沒有等他那股氣出完,直上松原又問道︰「我奇怪的正是這一點,你既然如此盡職,俄國人是怎麼過來的?能不能解釋一下?」
那土匪臉上的神情都快要哭出來了︰「這我哪里知道?我要是看到他們怎麼過來的,還能讓他們過來麼?」
直上松原微微的搖頭︰「你不老實,沒有給我【答】案。」
那土匪還想辯白什麼,後面的那個【日】本士兵一下扣動了扳機,子彈穿過他的後腦勺從鼻梁的位置射了出來,帶著一股紅白相間的液體落在那堆篝火中間,那土匪的身子一軟倒了下來,嘴巴還張著微微的蠕動了幾下,放佛還有什麼要說的一樣。
旁邊的幾個土匪的身子頓時一顫。
陸老六在旁邊大喊一聲︰「直上松原!」
直上松原輕輕一揮手︰「拖下去。諸位,我希望你們能坦白一些,這樣我可能會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
兩個【日】本兵走上前來拖走一具尸體,土匪們一個個臉s 非常難看,直上松原的眼楮落在了李宏的身上︰「你的部隊,那天晚上應該是負責倉庫正前方的防御,告訴我,為什麼你沒有發現俄國人?俄國人是怎麼從你身邊過去的?」
和剛才那個兄弟一樣,他還沒有回答,槍口就已經在腦袋上了。
李宏的眼楮死死盯著直上松原,直上松原卻微微的笑著,在等著他回話。李宏不知道說什麼,他想說那天晚上他真的沒有偷懶,他想告訴直上松原,他真的不知道俄國人是怎麼過去的!但是說這樣話的那個兄弟現在已經死了,他又找不到別的理由。很長時間之後他慢慢轉過頭去看著陸老六,說出了一句和直上松原的問題更沒有關系的話來︰「姐夫,救我」
陸老六猛的推開身旁兩個【日】本人,向前沖來︰「松原!你不要動他!他是我兄弟!幾十年的兄弟了!」
沒等他沖到跟前,旁邊一槍托砸在陸老六的頭上,把他整個人砸到在地上,幾個【日】本兵還想上來再打,直上松原馬上說道︰「讓陸旅長不要太沖動就可以了,他是我們的好朋友。」
陸老六被一槍托砸的站都站不起來了,還哪里能沖動?
直上松原沖李宏笑了一下︰「好了,繼續回答我的問題。」
李宏也是一個狠角s ,確定自己回答不了之後他還回答的屁呀,這個時候猛地一回頭,一把將後面那【日】本人步槍都夾在胳肢窩里面,一拳砸在那小【日】本的鼻梁上面,用力奪過那桿槍來,轉身把槍口對準松原︰「我回答你姥姥!」
他還沒有來得及扣動扳機,一把武士刀從他身後砍了下來。
李宏倒在了地上,那把刀從他左邊的脖頸之處砍了進去,斜著劃過身軀,從右肋骨哪里出來,把他的身體砍成兩段!
身後一個【日】本人收起武士刀,陸老六躺在地上,鮮血還在從鼻孔處不斷的冒出,他的手向李宏這里伸了一下,卻什麼也抓不到了。
其實問話只是一個過程,查ji n細也就是一個借口。直上松原一定要把這些人全部殺掉的。因為這些人都是馮德麟手下那所謂一百單八將中的人物,他們在東亞敢死軍中間佔據了高位。
以前他們和【日】本人合作的非常愉快,但是現在直上松原覺得自己不能再和這些人合作了,因為他的勢力已經嚴重受損,這一萬多人的隊伍只有一千六百多個【日】本兵,剩下的全部都是馮德麟的人馬。
放在以前是無所謂的事情,以前只有直上松原一個人他都不在乎這些土匪,但是現在不一樣,現在戰爭已經打起來了,他需要這支部隊繼續為他賣命,像以前一樣。可是自己打了敗仗,自己在這土匪面前吹噓的打【日】本皇軍的勇猛被俄國人的炮火給擊碎了。馮德麟還願意做自己炮灰麼?就算馮德麟願意這些人願意麼?他不敢確定,所以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自己掌握這支部隊。
東亞敢死軍中的基層指揮官基本上都是【日】本人,這給直上松原提供了非常好的機會,馮德麟現在正好不在,只要他干掉這些位于中層的人,他完全可以掌握這支部隊。
所以,問話只是走一個程序而已。
被叫去「商量事情」的十幾個兄弟,只有陸老六一個人回來了,還是被人抬著回來的。陸老七見了這個情況的吃驚,還沒有等他做出什麼反應,直上松原馬上對這支部隊進行了重新的安排,像陸老六這些人都被他架空了起來,由他直接委任【日】本人擔任這支部隊指揮官。
在隊伍中那些【日】本人的配合下,事情進行的非常順利,短短的兩天時間,馮德麟手下那一百零八將就失去了他們的弟兄,而這個時候,馮德麟根本不知道直上松原做的這一切。
他還在等著楊小林給他答復,他更不知道,直上松原讓他招呼都不打一個就帶著麻生奈夫進入楊小林的地盤,用意並不是那樣的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