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早就派人去和楊小林接觸了,但是那一批人僅僅是為了試探,或者說是為了緩解一下他們和遼東之間的關系而已。,,用手機也能看。第一批人還沒有回音,穆墨先生就覺得自己的腳步顯然有些慢了,現在如果沒有其他的忽然改變的因素的話,日本人已經不可能干掉楊打鬼了,這一點所有人都看的非常清楚。
英國人,法國人,俄國人,都對楊打鬼的軍工產業非常感興趣,他們對于這場戰斗中義勇軍使用的兵器和火力配置上的問題都在研究。而德國人走的顯然比他們更快一些,首相大人讓穆墨先生嘗試一下和遼東建立一個軍事合作的關系。
郝福曼先生這一次肩負的就是一個任務,德國和英國法國不一樣,他們不在乎中國的強大,他們現在要殺出歐洲,而他們手里最鋒利的武器就是他們陸軍,楊打鬼,好像可以讓他們的武器更鋒利一些。
這就是想讓洋人承認你存在的唯一辦法!不是像滿清那樣搖尾乞憐,也不是像孫文那樣。想讓別人正視你,你就必須擺正自己的位置!不管他們怎麼看你,你要把自己擺在和他們一樣的位置上!只有你平視他們,他們才不會蔑視你。
想讓一幫強盜承認你,你的槍桿子就必須夠硬!
武昌。
泥菩薩找到了可以保全自己的方式。關于曹三爺和瑞澄之間的斗爭,黎元洪真的不想參與。他知道不管自己參與了那一邊,最終的結果可能都不會逃出一個死字。
幫助瑞澄就不用說了,現在大清朝岌岌可危,給這些八旗老爺陪葬實在太愚蠢了。而幫助袁世凱更不可取,袁世凱是個什麼人?黎元洪的心里非常清楚!
老袁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家伙,可是這家伙偏偏喜歡擺出一副慈祥的面孔,讓人說他是菩薩。整編新軍是肯定會和瑞澄等人發生沖突了。會流血,會死人。
而袁世凱日後必然不會承擔這個死人的罪名,他會說人不是他殺的。那是誰殺的?曹三爺?開玩笑啊。那是老袁的心月復!黎元洪已經被別人推出去當過一次替罪羊了,他不想再當第二次。
第一次可以說是自己年輕,沖動。但是如果自己再犯第二次錯誤。那就真的不可饒恕了。更何況,泥菩薩覺得現在除了袁世凱和滿清,他好像還有一個選擇可以嘗試一下。
現在他必須拖延時間,所以黎元洪從兩湖都督府出來之後,馬上就說,有革命黨要在部隊中造反,他必須戡亂。
柿子撿軟的捏,我惹不起你曹三爺,也惹不起你瑞總督,我總惹得起革命黨吧?你們哥倆忙著。我先去戡亂去了。
別把黎元洪真的當真一尊捏出來只能讓人看的泥菩薩,黎元洪只是不想惹事而已。其實整個武昌的風吹草動他心中一清二楚。革命黨早就準備在這里有所動作了,這一點他非常清楚。
而且黎元洪連革命黨準備怎麼做都清楚的很,不管,只是他覺得自己沒有必要管而已。
但是現在泥菩薩出手了。
泥菩薩的出手還是那樣的與眾不同。換做其他的人。模清楚你們亂黨的來龍去脈之後還有什麼客氣的?猛的下手給你們殺個干干淨淨就是了。
但是黎元洪不一樣,他不想得罪人,特別是在現在的這個時候。他也不想這麼快的就平息武昌革命黨在軍隊中間的活動。
在武昌革命黨中間最活躍的有三個人,一個叫楊洪勝,一個叫楊金龍,還有一個就是熊秉坤。
黎元洪真的沒有冤枉他們。他們確實已經準備起義了。現在武昌的新軍本來就因為張之洞的逝世而人心不穩,現在曹錕和瑞澄之間又鬧的這麼厲害,不光是新軍的士兵,就是那些將軍們都對未來感覺到迷茫,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到底會走向何方。
楊洪勝覺得這是千載難逢的良機,若不動手,可能日後會後悔的!于是幾個人湊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又和下面那些士兵商議了一下,都覺得可以。
但是革命黨人有一個最需要解決的問題,就是他們的軍火!自從廣州的那次爆炸之後,清朝對于新軍槍支的管理就非常嚴格了,士兵的步槍里面沒有子彈,他們的子彈都是平時訓練的時候一顆顆偷偷省下來然後藏在床鋪底下的,這能有多少?
今天正好守衛軍械庫的是他們自己的同志,楊洪勝覺得機會難得,馬上跑步去楚望台。要說革命黨同志就是給力,一見他來了,好歹也不能讓他空手回去呀?從軍械庫里面拿出了兩盒子彈交給楊洪勝,讓他帶回去用去打響革命的第一槍!
兩盒子彈,一共一百發。
楊洪勝當時就不樂意了,你們守著偌大的一個軍械庫,只給我一百發子彈,打發叫花子呢?說了老半天的時間,總算又從那些同志的手里弄來幾顆炸彈,雖然還不夠,但是好歹這東西能听到響了。
楊洪勝也沒有再說什麼,回去之後把子彈給分了!他們一共三百多個兄弟,那些普通的士兵就沒有子彈了,端著刺刀往前沖就行了。每個小隊長三粒子彈,再挑選營中膽子大,對營官素來有惡感的革命黨人,每人也發給兩粒。
分完之後還剩下六顆,都歸他自己了。這個時候的革命黨是非常清廉的,楊洪勝留下六顆之後發現自己可能有些特殊化了,于是又解釋了一下︰我這不是搞特殊,大家想想,起義的時候我要發信號的,我的信號就是三聲槍響,你們算算,我打過三顆子彈之後咱們就一樣多了?對吧兄弟們?
眾人深以為然。
于是他們接著商量起義的細節,誰攻打軍械庫。誰攻佔炮台,誰攻打總督府,誰去滅了那些清朝的監軍,都有了一個詳細的計劃。而且關于起義之後的事情楊洪勝也有了安排。
他們很清楚只要打響第一槍之後全國肯定一呼百應。但是他們的聲望不行,他們出來呼可能沒有人應。好在听說黃興和孫武現在就是鄉下藏著養傷,黃興的聲望可是足夠了,等到打起來。讓黃興出來便是。
幾個人剛剛計劃好具體的細節,就听見營房門口有人敲門。楊金龍也不疑有他,因為門口全部都是他們的人在警戒。閑雜人等根本是不可能接近的。
他走過去打開大門。
門剛剛打開,一隊荷槍實彈的士兵就沖了進來,一個個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他們。再看門外那些負責警戒的革命黨人。早已經被對方按到在地上。
楊洪勝等人是臉色蒼白,他們知道事情敗漏了。這個時候黎元洪慢慢的從外面走了進來,笑嘻嘻的看著他們︰「呵呵,哥幾個事情都商量好了吧?麻煩你們跟我走一趟……」
楊洪勝最終沒有打響革命的第一槍,他看著黎元洪,最後勇敢的站了出來︰「大人,一切都是我責任,與旁人無關,還請大人網開一面。」
黎元洪點頭︰「放心,我也是迫不得已。只要你們給我一個交代就行。來人,把楊洪勝帶出去,梟首示眾!其余脅從關入大牢,從眾者既往不咎!」
事到如今楊洪勝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廣州那邊的事情他也知道。那邊還沒有什麼起義的計劃呢,就一下被殺了兩百多個。黎元洪只殺自己一人,已經相當的仁慈了。
楊洪勝昂首挺胸走向了外面的斷頭台,臨行之際看了一眼黎元洪,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吳兆麟看了一眼這些革命黨人,湊到黎元洪的耳邊說道︰「恩師。您這網開一面,是不是做的有些不太妥當?」
吳兆麟是黎元洪的得意門生,在他看來老師這一次有些優柔寡斷了。做事情就是這樣,你既然動手了,就要殺光對方。要麼就不要動手。
想黎元洪這一次把事情挑出來,卻依然放對方一馬,顯然是處于斬草未盡,以後必然後患無窮。
黎元洪听了之後沒有說什麼,想了一會說道︰「兆麟,這些黨人的事情可以不去管他們。留下他們一些人,也可以讓曹三知道咱們真的有事情要做,明白麼?」
吳兆麟沒有說話,他是有主見的人,他始終認為老師這一次有點太畏首畏尾了,局勢已經明顯要變化了,這個時候還不站隊,簡直就是錯失良機。要是換做自己,早就和曹錕合作,把瑞澄給一腳踢到一邊去了!
吳兆麟想了一下,很委婉的說道︰「恩師,听說楊打鬼這一次又打贏日本了。」
這句話說的有些含糊,但是意思表達的非常明白。吳兆麟是想提醒黎元洪,楊小林又打贏了日本人,小日本干掉楊打鬼是不可能了,這個時候袁世凱必然加快自己的腳步,現在站在曹錕這邊,還算是雪中送炭。
黎元洪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笑意︰「我知道你的意思,這樣吧,你下午就去找曹錕,想做什麼你就去做,明白了麼?」
吳兆麟愣了一下︰「恩師,那您呢?」
黎元洪呵呵一笑︰「我不行,我真的不行。」
吳兆麟不明白黎元洪為什麼說他不行,不過老師既然允許自己去站隊,而他內心又想去,那就按照老師說的去做吧。
楊洪勝的人頭已經被掛在了軍營里面,那些參與這起事件的革命黨人也都被抓了起來,這個時候手下一個士兵跑來說道︰「報大人!據調查,這些革命黨人中間有一個叫熊秉坤的跑掉了!」
吳兆麟的眉頭皺了起來︰「熊秉坤?」
「是一個班長。」
黎元洪一擺手︰「一個小班長,跑了就跑了吧,通緝他一下就不要去管了。」
「吒!」
黎元洪真的沒有把這個逃走的熊秉坤給放在心上,他轉頭對吳兆麟小聲說道︰「其實,我也站隊了。我派人去遼東了,這個時候差不多應該已經和楊打鬼聯系上了吧。」
吳兆麟听的大驚失色,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老師居然派人去聯系遼東了!他的反應在黎元洪預料之中,泥菩薩呵呵一笑︰「世道馬上就要亂了,看不清楚前面是什麼的時候,就握住手里的槍,槍桿子硬了,才能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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