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靖宇往下看去,匕首深深扎入小腿處,他深色一暗,散發出噬人的氣息,冷冽的氣息籠罩他周身,向四周散發--
蘇桐隱隱覺得一場暴風驟雨就要爆發……
她微微扯了扯他的衣衫,搖搖頭!向後看去太子蕭正風一身貴氣,頭頂一尊小小的金冠,面容未見得多俊美,但是他人立在那里,那中特別的尊貴卻是凜然不可侵犯!
陳靖宇眼里濃重的痛苦和心疼閃過,橫抱起她。
蕭正風注視著那半昏迷的女子,明媚的臉,氣若游絲,卻帶著與生俱來的鎮定自若,她是誰?隱隱有幾分熟悉!
陳靖宇凌厲的目光掃過柳柳和蕭凌霜,而後一反剛剛謙恭的態度,大步離開這里。
蕭正風垂下的雙手微微握拳,那女子的臉也伴隨著陳靖宇的離去而消失!
「殿下--」蕭正風身邊的隨從氣憤的拔劍要去追,這個世子眼里還有沒有太子、公主,有沒有皇家,竟敢抱著人就走了?
「嗯?」蕭正風半舉手搖搖頭,示意無須理會陳靖宇剛剛的無理。
得心心逸。「太子殿下!」柳柳開頭道,「鑒于小女子剛剛失手誤傷了蘇姑娘,而凌霜公主喜歡這衣裳,柳柳就姑且將衣服留下!」
說罷衣服如紫雲般從蕭正風的眼前飄過,被蕭凌霜狼狽的接在手里。
蕭正風微微頷首,柳柳帶著自己的侍女也離開了絕色坊!
一場盛大的拍賣會最終因為皇家公主的攪局而落幕,但是自此絕色坊的在京中的低位愈發超然,王公貴族們紛紛上門,然而一衣難得,當然這是後話!
再說蘇桐被陳靖宇帶去了哪里呢?
听雨閣,也就是上次陳靖宇邀請蘇桐共進晚餐的地方,此刻閉門謝客!
听說老板的朋友受了重傷暫不營業,套房內蘇桐還在昏迷中,腿上的匕首已經拔出來,大夫恭敬的對陳靖宇匯報道,「世子殿下,這位姑娘沒有大礙,只是太虛弱暫時昏睡了過去!」
「她腿上的傷呢?」陳靖宇急切的問道。
「沒有傷到筋骨,但是因為匕首插入皮下太深,恐怕需要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完全恢復靈活!」大夫小心翼翼的答道。
「退下吧!」陳靖宇揮手,室內頓時只剩下他和蘇桐兩個人。
他靜靜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女子,甚至覺得她美得都不那麼真實,仿佛只要他一眨眼她就會羽化成蝶飛走!
蘇桐微微清醒,對陳靖宇點頭稱謝,「阿靖,謝謝你!」
陳靖宇握住她的手,搖頭道,「我們之間不需要這些!」
蘇桐會心一笑,陳靖宇自責道,「早知道絕色坊是你的鋪子,我就不買那紫戀了,這樣就不會有拍賣會,你就不會受傷!」
蘇桐搖搖頭,道,「不是這樣的,我還要感謝你將我的絕色坊弄得名聲大噪,以後我就財源滾滾了!」
陳靖宇見她還能說笑,一顆緊張的心放了下來。「先好好休息!」
「對了,那衣服誰拿去了?」蘇桐還擔心絕色坊出事。
「放心,被蕭凌霜拿走了!」陳靖宇面上有幾分不悅,竟被那個刁蠻的女子攪黃了。蘇桐笑著問,「你是看上哪家姑娘了,要用‘紫戀’去打動人家的芳心?」
陳靖宇怔了怔,隨即釋懷,也難怪,他根本連表白都不曾有過,她這麼問也不足為奇!「還問這個干嘛,衣服都給別人買去了!」
「那不一定,看你為絕色坊的出名立下汗馬功勞的份上,這點福利還是還有有的。我這個老板可以讓店里的師傅再給你設計一件不一樣的,讓你拿去送給心上人。」蘇桐見沉靜面色有幾分沉重開解道。
「好了!」陳靖宇阻了她的話,她哪知道他的心上人就是她,可惜他現在身上的重任沒有完成,兒女私情對他來說太遙遠,只盼到時候還來得及!「你有心上人嗎?」
「啊……」蘇桐面上一絲紅暈。
「對不起,是我唐突了!」陳靖宇彬彬有禮的致歉,他這問的是什麼問題,竟然冒犯了她。
「沒關系,我們是朋友!」蘇桐笑笑,她受過現代教育,不比這里的女子羞澀,這問題在她看來也沒什麼。
「那……」蕭逸塵一臉期許。
蘇桐愣了愣,隨即想到那個孩子氣的家伙似乎大概也許可能是她的心上人吧!
同一時間蕭逸塵的別院內,石榴跪在地上,「屬下辦事不力,請主子責罰!」
「自去領三十板子!」蕭逸塵坐在輪椅上靜靜得道。
「主子,石榴她也是不想您的身份暴露,當時她已看出太子蕭正風和世子陳靖宇的人埋伏在那里,若她現身豈不是告訴別人蘇家大小姐已經是您預定好的皇子妃,這樣一來更加將主子的心上人推入險境不是嗎?」白影著急的在一邊轉圜,雖說石榴體胖,又有功夫護體,但是主子實在是冤枉她了,若當時在場的是他,除非蘇桐有性命之憂,否則他也是不會現身的。
蕭逸塵極少有怒色的臉上此刻鐵青,淡淡道,「罷了,她現在在哪里?」
「在陳靖宇的听雨閣!」石榴答道,「屬下一路跟蹤到那里,听雨閣防範嚴密,屬下不敢貿然探入!」
「召集金羽衛!」蕭逸塵急躁的說道,一想到她現在受傷,陪在她身邊的是陳靖宇,心里竟難受異常。
「主子大局為重,她現在很安全,就算要劫人也要等晚上去!」白影深怕主子一時英雄難過美人關,從旁勸道,「聖上交代過,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與平南王為敵,你現在公然去平南王世子那里搶人,這麼明顯的挑釁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蕭逸塵不做聲,搭在輪椅上扶手上的雙手,指節泛白,暴怒了他正做著巨大的隱忍。
白影不忍的扭過頭去,這一局主子已越陷越深!蕭逸塵揮揮手示意大家都下去,白影一飛身坐在了窗稜上,拿出懷里的金簪把玩兒,目光溫柔如水!
「什麼感覺?」
「什麼什麼感覺!」白影一下沒明白主子在問什麼。
「想著她的時候!」
白影面露一絲尷尬,抓抓頭,隨後道,「主子何必問我,同時苦命人!」
蕭逸塵苦澀的笑笑,轉動輪椅去了自己的暖閣。
她曾經在這里睡過一晚,此刻卻沒了她的氣息,秋兒輕輕敲門道,「主子,你要的東西準備好了!」
蕭逸塵示意她送進來,竟是各色熒光絲線,他把一頭固定在柱子,每三繞在一起編織成一根根帶子!
「我編的對嗎?」蕭逸塵輕輕問道。
「嗯!」秋兒點頭,她從未見過主子如此溫柔的眼神,仿佛手里編織的不是絲帶而是心愛之人的秀發!「蘇小姐一定會喜歡的!」
蕭逸塵不言,運指如飛的忙碌著,秋兒只能搖搖頭嘆息的離去。
白影「砰」一聲破窗而入,一把扯掉蕭逸塵手里的絲線道,「她受傷了,用不上你這東西!」
蕭逸塵卻固執的奪過來,繼續繞在柱子上編織!
白影立在那看著自家主子,一襲白衣,耷拉著腦袋,透明修長的手指忙碌不停,眼里的波光時而深情,時而哀傷,時而柔情似水……
「好了,好了,敗給你了!」白影再也看不下去,自己搬了個椅子坐在蕭逸塵跟前,無奈的道,「屬下有辦法!」
「就知道你有!」蕭逸塵眉飛色舞一個笑容,白影一下子被霎住,隨後暗罵了一聲「老狐狸」!Pxxf。
「我們不能去劫人,但是有人能去!」白影分析道,蕭逸塵一本正經的點頭。
白影繼續,「丞相府是她女乃女乃的娘家,她這些日子跟蔣家走的近,以老丞相的名義前去要人,陳靖宇不敢不放!」
「嗯嗯!」蕭逸塵點頭,白影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忽而又見他手里拿著一根簪子在打磨,故作體恤的表情道,「是誰家的姑娘?」
「什麼?」蕭逸塵突然湊過來,那張絕色的容顏近在咫尺,白影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蕭逸塵純潔一笑,眼神看看白影手中的簪子。
白影這才明白過來,一抬手推開了自家主子妖孽的臉,拜托不要笑,好不容易白影我也有喜歡的人,你這個妖孽就不要再誘惑我。
蕭逸塵這才坐直身子,手背抵著鼻子,掩著笑意,吃吃道,「小爺可以給你做主!」不要你管!「白影小心的把簪子放進懷里,轉身去為蕭逸塵辦差去了。
蕭逸塵望著跳出窗外的白影,眼神變得幽深,良久吐出幾個字,」好兄弟,謝謝!「隨後他有轉著輪椅,抽出些絲線繼續編織!
傍晚時分蕭逸塵得道消息,蔣夫人帶著蔣玉菡、蔣夢琪兄妹拿著老丞相的拜帖,從听雨閣將蘇桐接回將軍府。于是別院便忙碌起來。
蘇桐躺在自己的床上,蒲柳早已哭成淚人,孫雲錦听說是丞相府的人親自送回來的便急著趕來巴結,蔣夫人最討厭這個趨炎附勢的妹夫,借口府里有事帶著蔣玉菡匆忙離開,囑托蔣夢琪留下好好照顧蘇桐!
臨行前蔣玉菡看著蘇桐,眼里一絲苦澀,她寧願如此艱難,也不肯活在他的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