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蕭逸塵為了避開那些庸脂俗粉出來轉悠之後,回到院子秋兒便稟報王妃往姨母哪里去了,他本想一起過去坐坐的,忽又想起上午在西府姨母沒有完全幫著桐兒,怕就怕那個小女人生著氣呢?姨母是長輩,對他素來疼愛,他總不好明著幫桐兒,又想著桐兒也不是受欺負的主兒,自己去了反而讓她束手束腳,于是便在屋里等著。
看著案幾上她正鑽研的醫志,心里暖暖的,都是感激,坐在案幾邊上翻上幾頁。桐兒嫁過來兩日,都是一直跟他廝守在一起,這會子要他獨守空房確實極為不爽,瞧著滿屋子的紅色,心里就百爪撓心似的。
他翻了幾頁,也沒有看進去,只靜靜听著外頭的動靜,偏偏蘇桐就是不回來,正心煩意亂的時候,便听著有腳步聲慢慢靠近。
桐兒若是回來不會只有她一個人進來,宋嬤嬤和蒲柳必定跟著伺候,再加上這腳步聲也沒有桐兒那般輕盈,蕭逸塵便抬頭看去,就見一個穿著玫紅色夾襖,鵝黃色羅裙,束著粉紅腰帶得丫鬟捧著一壺茶進來,朝他福子道,「奴婢給王爺倒茶!」
蕭逸塵看了一眼,依稀就是這兩天喜歡往往他跟前湊的那一位,心里便生了厭惡,低下頭看書也不理會。那己大色。
那紅鸞進了屋既興奮又緊張,她完全沒想到這麼快就得了機會,鄭嬤嬤告訴她王妃此刻正在鄭夫人的院子里,況且嬤嬤已經跟鄭夫人說好,要多拖延王妃一會,等王妃回來她早已成了事兒。
她瞧著蕭逸塵只穿了中衣坐在案幾前面,按捺著雀躍的心,她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見蕭逸塵沒有回她,但也沒有拒絕,只是接著看書,听著他翻書的聲音,紅鸞便越發紅了臉,膽子也大了起來。
她小碎步向前走了幾步,這是嬤嬤教給她的蓮花步,還告訴她當年先皇後便是憑著這步步蓮花,讓皇上寵愛有加,王爺和皇上是父子,肯定也喜歡這步子。
紅鸞到了案幾邊上,瞧著蕭逸塵,一頭烏發散開,透過發絲依稀可見頸項上瑩潤的肌里,雖坐在輪椅上絲毫不影響他俊逸的身姿,手臂抬起伏在案上,修長的手指翻動著書頁,眸光溫和。zVXC。
只瞧了一眼紅鸞便抑制不住的心跳加快,身子也如飄在雲端,再想想蕭逸塵尊貴的身份,絕色的容顏,她便躍躍欲試,咬著牙試探道。「王妃應該馬上回來了,奴婢給爺倒杯茶吧!」
蕭逸塵听著她提蘇桐就要回來,心里的火氣稍稍消減了些,加之他之前一直都湖邊吹風,此刻倒是覺得口渴得緊,便順便嗯了一聲。
紅鸞听到這聲音心下歡欣鼓舞,又覺得蕭逸塵怕是也有那意思,畢竟憑自己的姿色在這院子里也是一等一的,她便越發心急了,用有些發抖的手倒了杯茶,扯了扯衣襟,便扭著腰福子把茶奉道蕭逸塵跟前。蕭逸塵一扭頭就瞧著身邊福著身子的紅鸞,燈光下她玫紅色的夾襖竟是半遮半掩,露出里面一抹鵝黃色的抹胸肚兜來,一臉春色抬眸望著他,端著杯盞的十指上涂滿艷紅的蔻丹,一點也不像蘇桐那粉紅如珍珠般的玉指,桐兒的縴指瞧上一眼便想含在嘴里好好舌忝弄把玩,這這一雙爪子確實庸俗可憎的很。
想到蘇桐他便覺出不對來了,這紅鸞出現的古怪,平日里都是秋兒,再瞧紅鸞這身衣裳,還有她的神情,頓時就明白了過來。且不說紅鸞這狐媚子行徑叫蕭逸塵一陣惡心,只想著蘇桐才剛離開院子片刻,這紅鸞就做出這種事兒來,那便說明她心里根本就沒有將蘇桐這個主母看在眼里。
蕭逸塵的目光頓時森冷!
偏偏紅鸞等得急,見蕭逸塵沒有動作,自戀得以為他是被自己迷住了,只要王爺喝下這茶,一切就順理成章了,于是身子又往前湊了湊,蕭逸塵登時聞到從她身子里散發出來的撩人亂香。當即就暴怒,「啪」一聲,輪椅的暗格彈開,長鞭瞬時而出。
紅鸞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只覺得胸口被繩子緊箍得喘不過去,蕭逸塵這一鞭子帶著怒氣,下手就沒留情面,長鞭繞上她就揮了出來,紅鸞被揮飛,一下子失去重心的從半空落下,後腦重重得撞在地板上。她抱著的茶壺打碎,紅鸞嘴角溢出了血,摔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蘇桐不在,動了那小心思的自然不止紅鸞一人,鶯兒也在猶豫觀望,時時刻刻注意著正屋的動向。
紅鸞端著茶進來,鶯兒就瞧得清清楚楚,她豈能不知道紅鸞這是干什麼去了,心中又急又恨,猶豫了一下,便端著點心,慌忙跟著進去,誰知剛一進門,便看著紅鸞飛了起來而後重重得摔在地上,偏偏腦袋落下的位置就在她的腳下,嘴角溢出的血越來越多,猩紅得沿著脖子一路淌下去,那驚悚的樣子讓鶯兒頓時尖叫出聲。
她啊啊啊的亂叫,手里的點心便滾落了一地,蕭逸塵瞧著那點心上印著的花色,那是桐兒親自做得模子蒸出來的點心,再听著那殺豬似的聲音,一時間面色暗黑,轉著輪椅冷冷得朝門外去。
鶯兒渾身發抖,可是嚇得失去了動作,只覺得蕭逸塵那眼神瞧著她,竟像是在看死人一般,經過她的身邊,她清楚的听見蕭逸塵冷然下令。「拉下去,杖斃!」
這一幕全部看著秋兒眼里,不自量力的丫頭,主子娶回來的王妃是何等的精明,哪會就真讓人鑽了空子,只怕這都是欲擒故縱!
秋兒吩咐了身邊的婆子進去收拾,有人已經將魂飛魄散得鶯兒拉了下去,
「主子!」秋兒低低喚了一聲,這丫鬟是王妃的陪嫁丫鬟,還要等她回來自己發落才好,正準備出言相勸。
蕭逸塵抬眸冷喝了她一句,「杖斃,還要我說第二遍嗎?」
秋兒點頭,主子自稱我的時候,那表示他是真的怒了!
鶯兒被按趴在長板凳上,木棍利落得下去,鶯兒才因為疼痛回過神,鬼哭狼嚎起來,蕭逸塵煩不勝煩,黑影熟練得推著蕭逸塵出去院子,秋兒跟上去,蕭逸塵冷冷道,「退下!」
秋兒立在當地,這麼多年了,她連半步都沒能走進他,原以為跟在他身邊伺候,便是觸手可及的距離,不料終究還是楚河漢界的天涯!
屋子里的老嬤嬤看著這一幕,想著那新來的王妃到底是個和善的,新房就見了血也不吉利,王爺小孩兒心性兒,一時在氣頭上,連一向跟在身邊伺候的秋兒都勸不住,就只能去請王妃回來了。
蕭逸塵前腳離去,蘇桐和鄭夫人後腳就進了院子,院子里一眾婆子丫頭都跪了一地,鄭夫人听著這鬼哭狼嚎的聲音,以為是紅鸞,細一看竟然是鶯兒,她可是記得這丫頭是佷媳的陪嫁,這下自己的丫鬟都爬床,她就更沒有理由拒絕那個紅鸞了。那丫頭到底是姐姐親自定下的,還是要幫著些的。
鶯兒一見蘇桐下了春凳,哭喊著,「小姐,救我呀,救我!」
「住手!」蘇桐揮了揮手,幾個五大三粗的婆子便停了手,這大晚上的鬧騰起來,傳出去又要被人胡亂編排,對蕭逸塵和自己的名聲也不好。
蘇桐問道,「王爺呢?」
之前遣小丫鬟去通知蘇桐的那位嬤嬤答道,「回王妃,王爺出去了,老奴怕鬧出人命,便擅自做主通知了王妃,還請王妃贖罪!」
「做得好!」蘇桐說了一句,宋嬤嬤已經搶先到屋里看了,一屋子的血腥,紅鸞一團亂肉似的躺在那里,不知是死是活。
吩咐了婆子拖出去放在廊下,鄭夫人看著脖子上後腦都是血的紅鸞,一時間心跳亂了半拍。
「怎麼回事?」蘇桐問道,鶯兒此刻挨了十幾棍子已經被打清醒,她當然不能說自己看著紅鸞爬床就要跟著上,于是轉轉腦子道,「小姐,奴婢听到正屋有打鬧聲,您和嬤嬤都不在,奴婢擔心王爺便沖進去看,一進門紅鸞就被爺打在角落里,爺正在氣頭上,便連奴婢一起惱了!」
蘇桐看著她後背血肉模糊,揮手道,「扶她起來!」
又看向倒在廊下的紅鸞,沖宋嬤嬤使了個顏色,宋嬤嬤過去探了探她的鼻息,輕聲回道,「被打閉了氣暈死過去了,還沒死透!」
蘇桐扶著臉色煞白的鄭夫人往廊下的紅鸞走去,鄭嬤嬤敢那麼囂張得和自己對峙怕是得了這一位的允許,眼下讓她親自看看給蕭逸塵送女人的後果,往後也省得她再折騰。
鄭夫人膽戰心驚走過去,紅鸞經過幾番倒騰,本來就低低的領子此刻拉的更開,露出一大片鵝黃色的肚兜和肌膚來,又被茶水澆了身子,被濕了身肚兜浸在茶水里呈半透明狀,在廊下的燈籠的照映下,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她去正屋干什麼去了,又為何被蕭逸塵打成了這樣。
「桐兒,你看這……」鄭夫人吞吞吐吐道。
「姨母,是她不安分,怨不了別人!」言下之意就是你縱容鄭嬤嬤安排人爬床的事兒,本王妃既往不咎。
「也是!」鄭夫人點頭,只覺得這個佷媳瞬間就不是往日里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反而頗有主見,「這剛剛大婚出了人命也不好,不如——」
「當然,姨母所言甚是!」蘇桐笑著對鄭夫人說道,鄭夫人松了一口。
蘇桐又道,「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把紅鸞給我用冷水激醒,關進柴房,三天之內只送水不給飯!」
鄭夫人一驚,賠著笑,低聲道,「桐兒,你也知道她的身份,這樣子的處罰是不是?」
「舅母,歪風不可助長!」蘇桐凌然道,隨後對著院子里跪著的一群人道,「大家都起來,夜里天涼,可別沾了寒氣,跪壞了身子。」
正當院子里的僕人們在心里感嘆了主母狠心的時候,蘇桐柔聲說來這麼一句,蒲柳和宋嬤嬤立刻親自去扶人起來,蘇桐笑著走到剛剛報信的那位嬤嬤面前,親自扶起她道,「嬤嬤今日做的很好,之前就在王爺別院里伺候有些年了吧!」
「是,奴婢是劉嬤嬤,之前跟著先皇後,而後跟著王爺,有些年份了!」劉嬤嬤從沒得過這樣的禮遇,一時間激動異常。
「這就好,往後你的例銀就和宋嬤嬤一樣,院子里只能有一位掌事兒嬤嬤,但是劉嬤嬤跟著王爺這些年盡忠職守,往後就協助宋嬤嬤管理後院!」蘇桐分派道。
「老奴謝王妃恩典!」劉嬤嬤喜不自勝得跪下,「日後定當盡心協助宋嬤嬤以報答王妃提攜!」
蘇桐笑了笑,示意她不必多禮,宋嬤嬤欣慰,小姐心思越發縝密了,才兩天就看出來這院子里人一時間不太服從她這個陪嫁來的掌事兒嬤嬤,這會子提了他們自己的老嬤嬤協助管理,安了人心,也分擔了她的辛勞。
鄭夫人看著這一幕,驚得下巴快要掉下來,她知道蘇桐能被自己的佷子看上,定是有兩把刷子,但是眼前她的決斷卻根本不像是一個新嫁娘,儼然是張弛有度的主母風範。
已經有婆子一盆冷水把紅鸞激醒,紅鸞睜開眼良久才看清形勢,幾個婆子架起她來就要走,紅鸞看清鄭夫人,低低道,「夫人,夫人……」
「慢著!」鄭夫人想著鄭嬤嬤的委托,還有這孩子跟姐姐的淵源,終究是心軟,走到蘇桐邊上道,「桐兒,你看這丫頭已經被打成這樣,也算受了懲罰,不如就饒了她!」
「姨母,她罪孽深重,桐兒若不重罰,便是對不起相公!」蘇桐朗聲道。
「小塵那邊姨母去說,她只是被自己的痴心迷了眼楮,一時犯糊涂,也不是什麼大罪,說到底她和王爺是有……」鄭夫人欲言又止的樣子,是在告訴蘇桐,若是當眾說出婚約的事兒,蘇桐就不得不讓蕭逸塵把紅鸞收房了。
「不是什麼大罪?」蘇桐冷森的笑了一下,鄭夫人臉上的笑容一時間僵住,她竟然如此無禮,給自己擺臉色了。
蘇桐淡定得掏出帕子,俯子,隔著帕子撿起一塊被茶水浸透的糕點舉起來道,「姨母說紅鸞犯得不是什麼大罪,桐兒為了讓姨母相信做出這樣的懲罰相對于她的罪名來說已經是法外施恩,就直言了!」
鄭夫人不解得看著蘇桐手里的糕點,蘇桐淺笑,「大家看清楚,這是王爺愛吃的百合蒸糕,這花色是本妃親自設計,糕體蒸熟之後的顏色,本妃也是再三斟酌過!」
「桐兒,姨母不明白你的意思!」鄭夫人問道,這蒸糕和紅鸞的罪有什麼關系,況且她自己都承認蒸糕是她做的。
「姨母請猜猜這蒸糕的食材是什麼?」蘇桐問道,鄭夫人一想擅長制作各色精致美食,只消一眼就道,「百合花瓣,白米粉,糯米粉……」
「姨母好眼力,正是這樣!」蘇桐點點頭,對著整個院子里的人道,「本妃要讓大家注意的是這些食材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全部都是白色,也正因為如此這糕體蒸出來才能瑩白剔透,深得王爺喜愛,但是大家看看這地上的糕點是什麼顏色,留在盤子里糕點又是什麼顏色?」蘇桐問道。
「掉在地上的都是紅色,留在盤子里沒摔出來的都是白色!」鄭夫人此刻有幾分好奇,這個蘇桐到底要證明什麼。
「正是,百合蒸糕本該是白色,為什麼變成了紅色?」蘇桐再次問道。
鄭夫人怔了怔,蘇桐對于她的語塞了然一笑,「因為地上的蒸糕都被意外灑出來的茶水浸泡過,而這茶水正是紅鸞要伺候王爺喝下的茶,百合蒸糕因為踫到了茶水才呈紅色!」
「茶水里加了料!」劉嬤嬤難以置信的問了一句,蘇桐點點頭,不愧是跟在先皇後身邊的老人,一語中的。
鄭夫人臉色一變,輕聲問道,「加了什麼?」
「姨母大概心里已經猜到了,又何必再多此一問!」蘇桐輕聲說道,丫鬟爬床主子能看上自己再好不過,若是看不上,便使出這些下流手段,從前將軍府里那一位可是把這一招玩得嫻熟,最後都能被她識破,紅鸞在茶水里加媚藥這點小手段又怎麼能瞞過她。
紅鸞從蘇桐提到茶水開始已經雙腿瑟瑟發抖,原本就受傷得身體,此刻徹底癱軟,幾個婆子大力架住她。
「姨母不信,大可以把剩下的半壺茶拿去驗一驗!」蘇桐笑著道,鄭夫人看著紅鸞嚇得發抖的樣子,冷冷瞪了她一眼,道,「不必了,這個丫頭桐兒隨意處置,姨母絕無半點異議!」
「姨母現在應該明白桐兒為何說,若不處罰這丫鬟時對不起相公,相公身子有毛病,怎經得起這般折騰,桐兒不是善妒之人,若有人真心待相公,相公也願意,桐兒絕不阻撓,但是紅鸞她口口聲聲的一片痴心,卻不顧惜相公的身子,妄圖下藥暗算相公,這叫做哪門子的痴心?」蘇桐又厲聲問道,「到底是對相公一片痴心,還是妄圖攀上枝頭,還有疑問嗎?
「你這個賤蹄子!」鄭夫人此刻也被激得眼圈都紅了,幾步走過去,啪啪幾個耳光扇在紅鸞的臉上,紅鸞再次暈了過去。
「帶她下去!」蘇桐對那幾個婆子道,幾步走到鄭夫人跟前,拉著她的手道,「桐兒替相公感謝姨母的一番好意,但是也請姨母相信,只要對相公有利的事兒桐兒絕對第一個去做,相反對相公有害的一切,桐兒拼了命也要去阻止,因為相公的一切幸福和苦難桐兒都感同身受!」
「好孩子,姨母差點就放過了奸人,你是對的!」鄭夫人拍拍蘇桐的手,眼里含淚道,「小塵有你這樣的娘子,你母後泉下有知也放心了!」
「姨母能理解桐兒就好!」蘇桐點點頭,心里嘆道總算擺平了這個大佛!
「好了,姨母也不耽誤你了,小塵被這群狐媚子氣走了,還得勞煩桐兒去尋回來,他就是那個心性兒,還是要委屈你把他哄著,夜晚天氣寒,早些把他帶回來才是正經!」鄭夫人交代道。
蘇桐心里哀嚎,面上卻點頭不跌,你就知道心疼你寶貝佷子,真心疼他就不要弄些個丫頭來擾他的心。
鄭夫人一走,蘇桐的臉色松弛下來,宋嬤嬤一揮手,示意大家都回去休息,蘇桐回頭向正屋里去,卻見鶯兒硬撐著站在那里,便順手說了一句,「蒲柳,拿些藥給鶯兒抹抹!」
「是!」蒲柳點頭,鶯兒這丫頭這回倒霉,撞到爺槍口上了,蘇桐卻沒疏忽鶯兒在听了她話之後臉上的一絲愧色。
她說她是听到打鬧聲,急著闖進去的,這盤點心是她走時為蕭逸塵準備的放在偏廳,她那麼急著去一看究竟,竟然還沒忘了先去偏廳帶上點心。
蘇桐在看看她,一身衣裳也亮麗,若是不受傷也算是個上好佳人,希望她看到自己發落紅鸞的一幕,能從此收了心思,畢竟她是自己的陪嫁丫鬟,做的絕自己也面上無光。
「跟蒲柳去涂藥吧,外面風大,別凍著了!」蘇桐笑著對她說了一句,鶯兒膝蓋發軟就要跪下認罪,恰巧此時蒲柳過來一扶她,打斷了她無地自容的心思,隨即定了定心神道,「謝謝小姐關心!」隨後轉身走了。
蘇桐進了屋,宋嬤嬤正安排人搽拭地上的血跡,宋嬤嬤道,「小姐,今晚怕是得換個地方住,這是新房沾了血腥,到底是不吉利,待老奴明日安排法師做一場法事再搬回來!」
蘇桐笑笑,她靈魂里是個現代人,對這些吉利不吉利的東西,從來沒生命忌諱,宋嬤嬤擔心她,若是自己不依著,只怕嬤嬤也不會安心。此刻她更擔心的是蕭逸塵,畢竟她今晚玩得太大了,那廝甩門而去恐怕不光是煩那些丫頭,估計還對自己有些惱。
「爺呢?」蘇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