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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半年的軍營生涯,劉辯已經徹底改變了形象,初繼承漢少帝身體時的那份年少稚女敕已經蕩然無存了。
雖然也還才是十二歲,卻在半年間再次長高了六、七厘米,已經到達一米七的身高了。被陽光和風沙照曬和吹拂的皮膚已經變成非常健康的小麥色,胸背腰身更是長成了標準的倒三角形。年少的臉龐已經露出了如同雕刻般的剛毅輪廓,顯得異常俊朗冷冽。一種上位者的尊嚴非常自然地散發出來。帶給滿水榭的俊男靚女、才子佳人們不小的壓力。
蔡琰親自給劉辯奉上了一杯清茶,便乖巧地站在了蔡邕的身後。
「各位,今天詩會,很榮幸地邀請到了燕王殿下出席,實在是讓寒舍蓬蓽生輝。為此番小聚平添佳話。燕王殿下文武雙全,境界高遠,大家可要好好表現,各自將才藝施展出來,今日就請燕王殿下做個評判,若是得進三甲者,老夫也聊助雅興,為作者手書一篇,以資獎勵。」蔡邕在將在座的才子佳人們給劉辯一一介紹後,才微笑著對眾人說道。
「老師這是將學生軍了,明知道學生不善詞賦,拙于文章,怎麼倒要學生當眾出丑了?」听到蔡邕的話,劉辯微笑著說道。
劉辯這番話,倒是引來底下才俊們不少共鳴,大家原本在心中對蔡邕提議的讓劉辯在做判官都心存疑慮︰「一個重武輕文的十二歲孩子,能夠評判出大家詩詞文采好壞嘛。蔡大學士馬屁也不該這麼拍啊。」當然,大家月復誹歸月復誹,卻沒有人敢說出口來的,現在劉辯自己也都這麼說,卻也引起了大家的共鳴,于是下面爆發出笑聲一片。
人群中,心氣頗高的衛仲道對劉辯的看法最是不屑,尤其是看到蔡琰居然那般乖巧地給劉辯親自端茶倒水,心中更是不忿。自己的小媳婦,如何能夠伺候別人呢。男人的嫉火一旦燃燒起來,實在是比女人來的可怕多了。
現在,听到人群發出哄笑聲,衛仲道心中自然無比舒暢,腦中一轉,馬上就想到了一個讓劉辯當眾出丑的機會。
衛仲道也不管自己有沒有資格,從人群中站出身來,對著蔡邕和劉辯施了一禮,口中朗聲說道︰「世叔,晚輩也久仰燕王殿下才情。今日听世叔如此夸獎燕王殿下,想來燕王殿下才情定是更高的,今日恰逢盛會,洛陽才子佳人無不渴望一睹燕王殿下風采,還請燕王殿下一展才華,不拘詩賦,當眾作上一首,讓我們瞻仰瞻仰。」
听到衛仲道突然站出來說出這番話,不但蔡邕听著暗中皺眉,就算是在場之人,都無不覺得有些魯莽。燕王是何等身份,大家又明知道燕王重武輕文,卻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為難他,實在有些不妥。
蔡邕心里更是對衛仲道生出不少看法︰「這孩子,原本認為他有些才情,相貌也挺俊秀,可為琰兒良配,現在看來,卻有些跳月兌了。」
「燕王長處在于品評欣賞,今日是老夫請來做評委來的,還是大家呈上詩作,由燕王和老夫做個公斷吧。」蔡邕雖然心中對衛仲道不滿,口中卻還要給燕王解除尷尬。
「一個不會作詩之人,又如何評得了詩賦文章。」衛仲道今天也不知道那根弦搭錯了,一心只想著要看劉辯出丑,腦中根本就不考慮其他了。
听到衛仲道如此說話,站在蔡邕身後的蔡琰,臉上已經露出厭惡之色,蔡邕心中就更是不喜。正要準備用話支開。
劉辯這時,卻微笑著開口了。「既然衛才子如此盛情,孤又如何拒絕,今日就涂鴉一首,只是孤一向疏于文學、難免文詞拙劣,倒要讓衛才子見笑了。」
隨後,劉辯便吩咐站在蔡邕身後的蔡琰準備絹、筆。
听到劉辯居然真要親自動手作詩,雖然和劉辯也見過不少面,卻從未見過劉辯吟詩作對的蔡琰眼中也露出好奇。臉上卻出現了欣喜的神情。
心中想著︰「這才是真性情的男人,就算是出丑也敢于直面。有豈是像衛仲道這樣的只知道無病申吟的所謂才子可比的。」
蔡琰親自從丫鬟青莞手中接過筆墨,又親自動手為劉辯鋪好了絹布,便立在劉辯身邊很是自然地給劉辯磨起墨來。
蔡琰的這番動作,不但讓在場的才子佳人們心中想法多多,就連在主座上端坐著的蔡邕,心中也生出一絲異樣,當然,蔡邕自然不會表露,卻是將這絲異樣感覺放在了心底。
蔡邕倒不擔心劉辯書法出丑,劉辯在後世,學的是工藝美術,順帶著對古代琴、棋、書、畫等物事都有愛好,雖然沒有過于專研,以劉辯的天才能力,卻也學的有板有眼,劉辯的書法是師從東晉二王,尤其是行書,飄逸自然之風實在是讓蔡邕這個書法大家看著也佩服不已,認為只要假以時日,劉辯的筆力再老成些,必定成為前無古人的書法大家。因此,蔡邕只是希望劉辯的詩詞不要過于差勁,免得傳出去,丟了面子,當然,蔡邕對好事的衛仲道心中更是多了不少看法。
當劉辯只不過略微思考片刻,便拿起毛筆在絹布上一揮而就時,靠近桌面的幾個人,無不為劉辯那行雲流水般的行法給震驚了。
等到劉辯閣下筆墨,對著一直立在邊上,張著櫻桃小口,顯得極其震撼的蔡琰微微一笑。口中說道︰「還請蔡小姐替我誦詠。」
「是,殿下。」蔡琰在听到劉辯這番話好一會後才從劉辯的詩作和書法中回味過來。眼中卻充滿了驚喜和驕傲的神情。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隻。
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
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闊談宴,心念舊恩。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
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當蔡琰用她那極其清麗甜脆的聲音朗朗上口地將這首詩朗誦出來時,包括蔡邕在內,在場的所有人都一下子變得寂靜無聲了。
許久以後,才听到一個個驚嘆不已的吸氣聲,而蔡邕更是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著劉辯就是深深一躬︰「殿下大才,以詩明志,求賢若渴,天下才俊,必定萬眾歸心。」
劉辯也不多話,只是微笑著扶起蔡邕,將蔡邕讓到座位上坐好,自己才在客座上坐好,微笑著對蔡邕說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孤才疏學淺,偶成詞句,卻是竊天地之功,實在是不敢自居。只是孤求才之心天地可鑒。希望此詩傳出以後,天下才俊能恤孤求賢之心,報效國家,助我大漢再創輝煌。」
劉辯嘴上如此冠冕堂皇地說著,心中卻暗呼慚愧,自己可的確奪天地之功,自己在這一世,也不會給曹操機會,讓他挾天子以令諸侯。曹操也沒機會發出如此感慨,吟誦出如此政治色彩極強的詩句來了吧。
「好一個‘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此句意境何其深遠!殿下大才,微臣自愧不如!」听到劉辯的話,蔡邕再次對劉辯躬身說道。
卻是將劉辯弄得很是不好意思,只能哼哼哈哈地將話題給岔了過去,而這時,水榭中才子佳人們,已經沒有任何人認為劉辯文采略輸了。
能夠讓蔡邕自愧不如的少年,又豈是不通文墨的武者?而原本吵嚷著想要劉辯出丑的衛仲道,自己卻出了大丑,有不少才子佳人看向他的眼光已經明顯不對了,這讓衛仲道對心中對劉辯更是憤恨,只是劉辯如此佳作一出,衛仲道就算是有心刁難劉辯,也自知沒有能力,所以也再也沒了聲息。
好在其他才子佳人都希望成為劉辯求賢若渴的那個賢才、或者劉辯能夠看上眼的那個佳麗。一個個表現得就更加努力,接下來的詩會,氣氛也就愈加熱烈了。
在接下來的詩會中,劉辯始終是面帶微笑,傾听著大家的吟詠展現,一副老成模樣,倒是讓一直乖巧地立在父親身側,時不時觀察偷偷觀察劉辯動靜的蔡琰著實對他翻了不少白珍珠。
詩會在傍晚時分落下帷幕,劉辯始終都沒有參與評判大家詩作好壞,倒是每當有人吟出詩作,劉辯均一一拍手鼓掌。
這種新奇的夸獎鼓勵方法,讓與會才子佳人們一個個馬上就形成了跟風。讓劉辯想不到的是,鼓掌這種來之後世的禮儀,便隨著今天的詩會結束風靡全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