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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嘛,張癩子果然是在街上滾慣了油子,應付這種突發事件,哪是一套一套的,張口假話就噗噗的往外冒,讓人看不出絲毫破綻,要說也合該他吃這碗幫閑的飯,確實是有些本事。說完前面的話張癩子趁著坐下來的功夫順勢掃了眼全場,這個掃眼可是個講究功夫的事情,早了會被人發現,晚了會被人懷疑,要不早不好,做的自自然然,各位看官別看這一個細微的動作,想要做的毫無破綻,可是要費番工夫。他掃看了一番全場,發現整個棚子里面,客人不多,只有三四人,只是這三四個人各個皮膚黝黑,而且身形孔武有力,腰間都鼓鼓囊囊的,顯然是藏著兵器利刃,再看幾人坐下來只是吃喝並不說話,哪吃飯的勁頭,一看就讓人知道這一定是過慣了集體生活的人,吃的哪叫一個快,難怪徐斜眼起疑心,這幾個人無論是衣著,還是樣貌身形,都很像周檔頭他們開會的時候描述的模樣。
此時徐斜眼也是自自然然的接著張癩子的話說到︰「兄弟這話在理,咱們進京之後找到叔叔是要好好的幫襯一番,叔叔一直對咱家不錯,咱可不能對不起人家,該當孝子的當孝子,該穿孝衣的穿孝衣,好在咱爹咱娘都過世的早,沒了哪多許的忌諱也算是省了不少事。」一邊說,一邊借著茶碗里的茶水在桌子上寫了兩個字‘小心’。
張癩子心領神會,順手把衣袖一抹,擦去桌子上的痕跡,然後急吼吼的走到店家身前問道︰「有甚吃食速速端上來,我們實在是餓的潛心貼後背,忍受不住了。」
這名店家甚是年輕,看上去不過十**歲年紀,滿臉賠笑的說道︰「二位客爺,您高坐,山野小店也沒啥好東西,就是些野味山貨,二位爺來的巧,今兒個早上正好有左近的獵戶弄來一只麋鹿,正在大鍋里面炖著呢,我給您二位上點,至于酒麼,都是自家釀造的土酒當不得大酒樓的好酒,不過勝再天然,也給您二位上兩角如何?」
店家如此推介,張癩子同徐斜眼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原本二人就是真餓,他連忙說道︰「中,中,快端上來,我可真要餓死了,沒想到這店鋪里面還有鹿肉,可是難得的緊,給我兄弟二人來幾個面餅子,再來三斤鹿肉,兩角酒。」
張癩子正說著,就听見坐在邊上的哪幾名壯漢中的一位站了起來開聲說道︰「慢著店家,這肉和酒我們全包了,你不許再賣給別人,听到沒有。」說完從懷里面掏出五兩銀子 的一聲丟在桌上,臉上做出一副我是老大我怕誰的模樣。
一听這漢子開口,徐斜眼和張癩子二人心里面立刻一陣狂喜,面前此人說話雖然努力掩飾過,依然帶著些許的江南味道,也許旁人听不出來,但是吃著這碗飯的徐斜眼和張癩子又如何分辨不出來呢。兩人相對一眼,心里想到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合該這大功要落在我們弟兄的頭上,嘿嘿,這次進東廠的事情應該是十拿九穩了。當然心中雖然這麼想,可戲還要演下去,張癩子做出一副氣憤的模樣說道︰「咋地,你還講不講道理咋地,整整一頭鹿呢,幾百斤,你讓俺們三斤會餓死不成,我們先開口的好吧,要是要定下,我弟兄沒進來的時候你就定下來啊,哪誰也說不出個不是,可現在倒好,我弟兄要買,你們就開口,這是故意存心的膈應人是麼。」
「嘿嘿,就是膈應你,你能如何,難道你想過過趟不成?小樣,別說你這樣的,就是你加上你的這位兄弟,我單手讓你們,一起上如何。」哪壯漢滿臉滿不在乎的模樣,一邊嘴里面不干不淨的罵著娘,一邊揮舞著碩大的拳頭上下亂舞。
張癩子立刻臉上浮起了一陣怒氣,滿臉的不甘心,似乎還想說抗辯些什麼,站在邊上的徐斜眼則順坡下驢認低微的說道︰「瞧這位好漢說的,都是離家在外的行人,誰還能不有些磕磕踫踫,我這兄弟做事情莽撞,不知道輕重,得罪了您幾位還是要多多包涵才是,肉您先拿,酒緊您起,我弟兄原本就不該喝酒吃肉,店家來份面餅子,弄兩塊咸菜就行。」
大漢見徐斜眼滿臉堆笑的看著自己,又是拉拉雜雜的這一番軟話,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自然是不好發作些什麼,嘴里面還是不干不淨的罵罵咧咧的說著些听不懂的地方官話,一邊回自己的桌子落座。徐斜眼同張癩子二人一副尷尬的模樣坐了下來,這場貌似沖突的風波在兩邊人媲美奧斯卡影帝的演出之下,相互之間完美配合的落幕了,要說兩邊誰的演技更好,我個人覺得還是徐斜眼他們二人,畢竟找茬大漢這一邊是有心算無心,而徐斜眼他們二人是憑著自己日常的機靈和處世之道應變極快,要麼怎麼說英雄多在屠狗輩之類的塵埃之間呢,這類人平日里看起來不起眼,但是到了關鍵的時候卻是能夠派上大用場。
就這樣兩邊在蓄意演戲之下相安無事,大漢等人吃喝完畢,隨手丟了一大塊銀子,在店家千恩萬謝的聲音之中,大大咧咧的離開了茅屋。徐斜眼同張癩子二人在棚子里又略微等了幾分鐘,估模著大漢走了有段距離了,二人分成兩批,一前一後,一左一右就追了過去。他們這行徑別看沒受過什麼專業的偵察訓練模式,但在平日里的監視行動中,早都已經模索出一套完整的手段和規律出來,他們前後左右的分開,就是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性,一旦有一個人出事,另外一個人能夠及時的將信息傳遞出去,讓另外一個人有機會獲救。
話說前面的幾名大漢雖然走但是走的很警覺,走幾步回頭四周看一看,走幾步停一停觀察觀察,把在後面跟著的徐斜眼同張癩子二人給累得,他們可不敢站起身來大搖大擺的跟在後面,而是貓著身子,有的時候甚至是趴伏在地,四肢並用跟在後面,兩個人幾次累的都跟不下去了,但是想想自己以後進了廠衛哪股子威風勁兒,二人的勁頭又足了起來,正所謂富貴險中求,過了這道坎以後就是光明大道。
就這麼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前後兩撥人走了小半個時辰,來到了劉家莊的路上,前面的大漢突然發力疾奔起來,不一刻就消失在了一處拐彎地。徐斜眼和張癩子兩人不敢跟著太靠前,也不敢跟著跑,誰知道是不是自己跟蹤的目標在耍手段偵察是不是有人在跟蹤自己,等二人悄然跟過山口的時候,幾名大漢早就已經蹤影皆無,但是地處一片開闊地的村莊展現在二人眼前。徐斜眼踫了踫張癩子問道︰「二癩,這里知道是啥地方不,我看那伙賊人十有**就是藏身在這個村子里面。」
張癩子模著下巴上沒有幾根的胡須,想了半天一拍大腿說道︰「他娘的,我就說這里眼熟嘛,這地界叫做劉家莊,是皇莊,當年咱幫里的劉二喜,你還記得不,就是哪個說話結結巴巴,看到女人就挪不動腿的家伙,他就是這里的人,有次回家我同他一起來過。」話說到這里有些遲疑,接著說道︰「我說斜眼哥,這里是皇莊啊,什麼是皇莊,皇上的莊子,也能藏了反賊不成?咱們要不要進村再模模情況,別走了眼,幾個賊人不是在這里,到時候我們可就兩眼一抹黑抓瞎了啊,必然被周頭兒噴的沒了人形。」
搖了搖頭,徐斜眼臉上浮出不同意的神色說道︰「你這是糊涂事,不管怎麼說,哪幾名可疑人物都是在這里月兌走的,你想想賊人可有百多人呢,這麼說來,這百多人平日里吃喝拉撒都要找地界,就算他們沒在村里面住著,可他們的吃喝咋辦,總不能從天上掉下來吧,總得要到村里面去購買,那麼無論如何村子里面肯定是能得到有用的消息,但是你我二人卻不能露面,一則剛才咱二人已經在賊人面前點了像,露了臉,一出去被有心人認出來,可不得了,二則,咱們這麼一問萬一要是打草驚蛇,賊人跑了,咱們狗屁功勞都撈不上,不管賊人在不在村子里,但是在這片地界是絕對沒錯的,走,咱們現在就速度回去報信,只要發現了蹤跡,咱們這功勞就是穩穩的,廠衛是進定了。」
張癩子一貫以徐斜眼的主意馬首是瞻,听到徐斜眼如此說話,他也沒有二話,跟著後面就往回跑,二人連滾帶爬的疾奔回京城報信,要麼怎麼說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在利益的驅使之下,小三十里路二人居然騰騰的就跑了下來。到了城中找到周檔頭,兩人幾乎虛月兌,有氣無力的把事情跟周檔頭一說,周檔頭當時就是喜出望外,對立下大功的二人果斷的立刻拍板,只要消息屬實,下個月就要發給兩個人正式編制,吸收二人進廠衛。這古今中外,執政者辦事情就怕認真二字,這件案子,皇帝陛下親自督辦,從內相到內閣大臣,從東廠、錦衣衛到五城兵馬司,各個要害部門都有涉及,如此辦案人員又怎麼能不竭盡全力呢,因此在不到小半個時辰之中,錦衣衛和東廠的番子們居然就已經到齊了大半,這在過往的行動里面是不可想象的,要知道一個行政機構的行政效率是對當時社會生產力的最好映射,如果大明王朝次次行政命令都如同這次這麼迅捷的話,估計大明朝的民眾們早就應該奔小康了。聚集了近五千名番子和錦衣衛,一時之間,城東校場之處是錦旗飄揚,刀光四起。張鯨、駱思恭二人高站台上,胡智潤作為這次調查行動的總指揮,如果按照正常的推論自然應該由他來統一對所有人員進行調配,可實際不然,在京畿要地,想要掌握這麼一支武裝力量,不管是出于什麼目的,胡智潤還不夠資格。這次帶隊行動的是五軍都督府的英國公張元功,別看這位英國公平日里是沒些正事,天天提籠子架鳥,但是畢竟是家學淵源,這精英教育是不同于一般世家,此刻滿身的盔甲,看上去是威風凜凜,讓人覺得氣勢蓬勃,就見他一系列的命令頒布下去,片刻之間,校場上,按照大明軍隊操典就想起了各種校正、隊列、變陣的口令聲,片刻之後有些雜亂的陣型,變的井然有序。各位看官看到這里可能要問了,東廠的番子們、錦衣衛們平日里還操練麼,這個按照明軍的操典,這些人都是要操練的,每月十日一個循環,大操,小練,當然這賣不賣力,有沒有效果,就要看一級主官的能力了,可不管再怎麼說,任何一個進錦衣衛和襲職的體系子弟,都要練襲陣列,這是傳統,也是一種有效的管束方式。
旁邊站著看英國公張元功發號施令的張鯨和駱思恭,心里怎麼想不知道,但是表面上要流露出對英國公的尊敬之情。要知道英國公這個爵位意味著對大明的無限忠誠,這家人雖然不是皇族,但是他們實際上與大明是同呼吸共患難的,不管在什麼時候對于大明都是忠心耿耿,當然大明皇族也從來沒有虧待過他們,從朱棣開始可以說是榮華富貴,恩寵有加。
張鯨見張元功看著底下兵卒志得意滿,有些忘乎所以的神色,滿臉堆笑的上前說道︰「國公爺,這次有您掌舵,此次行動必然馬到功成,一應宵小定然聞風喪膽,爭相授首,只是時辰不早了,咱們是不是還是盡快行動,免的時間晚了,到時候賊人得了消息,繼續逃竄可就難辦了,這次萬歲爺十分關心這件事情,就在剛才還親自下旨給奴才說定要將賊人一網成擒,不能有一個漏網之魚,要不就要拿奴才試問呢。」
听到張鯨這番話語,張元功表面雖然不說什麼,但是心里面確實有些煩悶膩歪,他是在萬歷十年封為國公的,也就是說,是在萬歷親政的那一年。所以他對于萬歷是充滿感激之情,別以為國公的冊封是出于上恩,實際上,每一屆國公的冊封在張氏族內都不下于一場驚濤駭浪,多少有繼承權的子佷們,各施奇謀,各出手段,爭的頭破血流,甚至鬧出幾條人命也不是什麼新鮮事情。而張元功這一支原本是旁系別支,本來繼承權排的可是老遠,最後卻沒想到,恩自上出,萬歷帝乾綱獨斷,就點了他的名字繼承英國公的爵位,這讓他怎麼能不被如此大的餡餅砸混了腦袋,對皇帝充滿感激之情。當然雖然對皇帝充滿感激之情,但不代表他對宦官們就有深厚的感情,張元功自小就受過英國公府邸里面的太監的氣,所以他對于太監從來沒有什麼好印象,再加上張鯨這話里話外的雖然表現出對自己的尊重,可實際上是拿皇帝陛下來壓自己的威風,更是讓張元功不舒服。當然他也就是在心里面罵了句閹奴,嘴上卻是應道︰「張提督所言極是,不過好在我們這次去的地方不遠,劉家莊的位置我已經在地圖上看過了,地處山腳,按照道理來說,咱們應該選再明天清晨天剛亮的時刻動手,是最佳時機。可現在既然怕夜長夢多自然只有突襲,才能讓賊人不能逃月兌,那麼進村的道路的控制就很重要,如此說起咱們要兵分兩路,一路繞遠從保定方向封住劉家莊背後的去路,一路就是主力,從正面進攻。繞路這支隊伍,我看就辛苦駱都督一趟,這就帶著部分人馬出發。等到了地界,發放信鴿彼此之間相互通信,約定時間一起動手才是最佳方案。」
張鯨听到張元功並沒有叫自己單獨帶領隊伍,而是扯到了駱思恭,心里面極度不滿,在他看來,這線索消息是東廠下面的眼線打探回來的,那麼自然功勞的頭功就應該是自己和東廠,既然如此,在行動里面自然東廠和自己應該有最大的權利,可張元功居然不讓他單獨帶兵去包圍劉家莊,而是放到他的手下,這樣功勞就大大的縮水,哼,這不是照顧勛臣一系,還能是什麼,張鯨的心里面如同明鏡一般,但是並沒有說出來,他知道張元功在大明王朝里面的地位完全不是自己比擬的,因此只能把這份怨毒深深的埋藏進心底。暫且不說張鯨的小算盤和狹隘心胸,一行人兵分兩路,很快就對劉家莊拉開了大網,就等駱思恭那邊的消息,到時候做雷霆一擊。將海匪一網成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