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柳,今日你既然在場,就幫著準備吧。」把了一會兒脈,又翻了翻冷老太爺的眼皮,雪醫女對一邊站著的綠柳說︰「我要先給冷老太爺先用針法治療。你先準備艾絨,等下要給冷老太爺用溫針灸法。」
綠柳一听,趕緊應了聲「是」,就接過了冷家僕人端來的一盆清水,放到了一張小凳子上,而後,自己從醫藥箱里面取出了艾絨,把它們整理成一條一條的艾條。
紅蕊則是從醫藥箱里面取出了一個長方的白瓷器具,打開蓋子,里面平躺著無數銀針,或長或短,或粗或細,有不同的種類,都跑在一種白色液體里面,還有淡淡的酒香味,似乎是用來消毒的。
將銀針一一取出來以後,紅蕊對雪醫女說︰「皇妃,可以開始了。」
雪醫女點了點頭,把雙手伸進了盆里,用清水洗淨了自己的手,又接過了紅蕊遞來的帕子,將手擦拭干淨。
「我現在要先開始給冷老太爺用針法,你們大家可以看,但是不要出聲,以免影響我施針。」她淡淡地開口,平靜地看了大家一眼。
冷家人互相看了一眼,而後鄭重地點了點頭。
見此,雪醫女也不再說什麼,給紅蕊使了個顏色,待紅蕊攤開了冷老太爺的上半身衣服後,她伸手取了根銀針,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捏起頭上一個印堂穴附近的皮膚,右手將銀針刺入穴位,左右捻轉。
待一支好後,她又接過了紅蕊遞來的一根銀針,仍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將冷老太爺胸口一個穴位附近的皮膚撐開,右手進針,上下提插。
而後,她又取銀針,陸續用各種進針手法在冷老太爺身上的許多穴位上進針。
隨著進針的深入,她的動作也越來越快,卻針針落得有條不紊,絲毫不差。
那雙清澈分明的眼眸沒有絲毫的松懈和含糊,晶亮得很。仿佛眼前的只是清晰明朗的人體穴位圖,冷老太爺那骨瘦嶙峋的身軀一點都沒有讓她這個只有十八歲的女子羞澀或不自在。
大家看著她的動作,瞬間目不轉楮,畢竟是大戶人家的人,冷老太爺又一直身體病著,也見過不少名醫大夫,卻沒有哪個能做到如雪醫女這般沉靜熟稔的。這施針的技術,只怕再有名的大夫見了,都要自嘆弗如了。
「綠柳,艾條準備好了沒有?」施完了最後一根針,雪醫女開口問綠柳。
「好了,皇妃。」綠柳應了聲,將準備好的艾條連一盞點好的油燈放在一個盤里,遞給雪醫女。
她接過艾條,一條條套在了一根根銀針上,而後,用火點燃,使其通過針體傳入穴位內。
等溫灸法結束後,雪醫女將一根根銀針取了下來。
紅蕊到一邊給銀針消毒。
這時,一直昏迷不醒的冷老太爺慢慢地睜開了眼楮,神情有些疲憊,一雙老眼首先看到的是雪醫女的面容,他笑了︰「呵呵,雪姑娘。」
她愣了︰「怎麼?老太爺怎知是我?」
「我雖昏迷著,但迷迷糊糊中還是能听到些動靜。而且這世間,能救我的,怕也只有你了。」
听到這話,雪醫女笑了︰「呵呵,冷老太爺,以毒攻毒的滋味不好受吧?」
「以毒攻毒?這是什麼意思?」冷子墨錯愕,問道。
雪醫女一邊給冷老太爺把脈,一邊回答︰「冷老太爺這宿疾並不只是舊時落下的病根,還因為被人日夜服毒導致的後果。那毒無色無味,如水一般,不易被人察覺。」
「什麼?」眾人驚嘆。
雪醫女轉過了頭來,掃了眼大家的臉,看到那一張有些驚慌失措的面容後,又是一笑︰「我上次給冷老太爺下的毒只是用以毒攻毒的方法為他解毒。」
眾人唏噓,所有人都以為雪醫女是因為大家違背承諾故意給冷老太爺下毒,誰會想到這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