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宣雨被推進手術室已經一小時,手術燈一直高亮不熄,風清雲依舊保持著站立在同一個地方,面對著手術室的門中央,雙手環抱著自己,巋然不動。
「清雲。」有叫喚的聲音傳來,他轉過身去,是李若蘭和風國華,風國仁,還有宣雨的父親宣明德,每個人的臉色都有些白。
風清雲赤紅著眼,抿著唇,任由李若蘭上前抱著他,強忍著的害怕和心慌終于忍不住,伏在母親的肩膀無聲地哭起來。
「怎麼會這樣?」李若蘭拍著兒子的背,同樣的抽泣哭出聲,這才好了多少天,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風國仁走了過去,拍了拍佷子的肩膀,沉聲說道︰「清雲,撐著,小雨需要你。」
宣明德站在一旁看著紅色的手術燈,再看向不斷**著肩膀的風清雲,沖到嘴邊責備的話都咽了回去,任誰,也比不上風清雲心中的痛。
風國華臉色鐵青,緊緊地抿著唇,重重地拍了拍風清雲的肩膀說道︰「是男人的話,就給我擦干眼淚,為小雨加油,為她討回公道。」
「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她是為我擋的槍,都是為了我。」風清雲艱澀地哭出聲,心中的恐慌越擴越大,害怕她真的扛不過去,如果真是這樣,他如何能活下去?
他的話畢落,風國華和風國仁對視一眼,眼中均露出凝重,如果是這樣,那清雲還有多少敵人蟄伏在暗中?
「自責有什麼用,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強硬,小雨她需要你。」風國仁站在風清雲身後,手搭在他的肩膀說道︰「清雲,還有我們在。」
風清雲抬起頭來,點了點頭,重新看向手術室,門忽然被打開,有醫生走了出來,他們立即迎了上去。
「子彈卡在病人心髒處不到兩公分的位置,壓著大動脈,造成大出血,情況十分危急,我們要緊急手術。她月復中的孩子,如果供氧,恐怕會……」醫生臉色沉重地看著風清雲說道︰「如果二者選其一,那……」
「保大人,無論如何,給我保住大人。」風清雲不等醫生說完,立即接口。
李若蘭癱軟在風國華身上,臉色慘白,眼淚簌簌地往下掉,作孽啊,風家怎麼會遭此大變?
風國華同樣臉色陰沉,抿著唇不吭聲。
「放心吧,我們會盡力保住。」醫生說了一句,轉身又回到手術室。
宣明德再也忍不住上前狠狠地甩了風清雲一巴掌,怒聲道︰「我早就說過,讓你放開宣雨,現在,你安心了吧。」
「德子。」
「親家。」
「德哥,不要這樣,清雲也不想這樣。」風國仁拉著宣明德,皺眉道︰「我們誰都不願意看著這事發生,不是嗎?」
宣明德哼了一聲,瞪著風清雲說道︰「小雨若是有什麼事,我看你就該去陪她。」
「伯父,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小雨白捱這一刀。」風清雲的半邊臉頰紅著,看著宣明德的雙眼赤紅,許下承諾︰「不抓到那個人,我就不會來見她。」
「清雲。」李若蘭心痛地看著兒子。
風清雲看著父母和小叔,說道︰「爸媽,小叔,這里就拜托你們了。」
「去吧。」風國華點了點頭。
風清雲轉過身就離去,不能讓她白白捱這一刀,血債血償,誰干的好事,誰就要付出代價。
凌烈在客廳里走來走去,手里抓著一個電話,銀牙緊咬著下唇。
電話鈴聲驟然響起,她立即接起︰「說話。」
電話那頭說了句什麼,凌烈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說道︰「我不是說要以風清雲為主嗎?」她小心地看了房間的方向一眼,壓低聲音說道︰「算了,我在南岸準備了船只,你今晚就離開去泰國躲一躲。」
掛了電話,凌烈有些不甘,薄唇抿了起來。
想不到風清雲這麼命大,有宣雨為他擋這麼一槍,為什麼死的不是他,這樣,小柔就不會再對他念念不忘,她們就能重新開始新生活了。
是的,自宣倩柔說出那一句要他們死,她就听話的買了凶,盡管後來宣倩柔不舍得,說了只要宣雨的命,她還是逆了意,要殺手先取風清雲的小命。
她是有私心的,只要風清雲一死,一切就一了百了了,現在小柔所有的苦,不就是那個賤男人帶來的麼?偏偏他就這麼命大,實在讓人氣憤。
听著殺手報告宣雨被人帶走的消息,她就有了想法,既然有炸藥,最好兩個人都死于爆炸當中,可惜,那個什麼古勁竟然如此不濟。
「你剛才說什麼?」就在凌烈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時,宣倩柔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了過來。
凌烈嚇了一跳,轉過身去,看進宣倩柔的眼楮時,瞳孔微縮,那雙眼仿佛能洞穿人心一樣,讓她有些惶恐。
勉強地綻開一記笑容︰「沒,是好消息。剛才那人來電說宣雨中槍,應該不好了。」
听到這一條讓人振奮人心的消息,宣倩柔眼中的孤疑散去一點,雙眼一亮問道︰「真的嗎?」
凌烈點了點頭,笑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好!太好了!那個賤人,早就該死了,做得好!做得好!」宣倩柔哈哈一笑,嘴角邪邪地勾了起來,眼楮看向虛空︰「死了才好,死了才好!」
凌烈看她又陷入了自我封鎖的世界,不由上前,說道︰「小柔,既然宣雨有了報應,我們去美國吧?我已經訂了機票。」既然風清雲已經派人去找那個殺手,怕是會查到她們的頭上來,早早去美國好點。
宣倩柔剛褪去的孤疑又爬了上來,瞪著她問︰「你怕什麼?」她想到剛才听到的話,雙眸眯了起來,說道︰「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