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陽光如春水般柔和,透過紗窗傾灑在一身大紅嫁衣的澹台風池身上,隴著一層薄薄的暖黃光暈,朦朧間說不出的美感。
盡管臉上的妝容已幾近完美,她依然十分的緊張,不安的問著身旁正為她插花的白衣女子︰「姐姐,我與辰王已經十年未見,早已從一個流著鼻涕追在他身後的糟蹋小孩變成了如今這模樣,他真的還能認出我來嗎?」
名為澹台明月的白衣女子動作微頓,嫣然一笑︰「妹妹雖與辰王十年不見,可辰王卻一直將妹妹放在心上,那傳神的親筆畫,暖人的情書,珍貴的戰利品無一不在表示著辰王對爾的珍愛,妹妹又怎可懷疑。」
聞言,澹台風池面色微紅,年幼便已傾心于辰王的她並沒有想到會得到辰王如此熱烈的回應,書信既往十年之久。
「可是,做為一個女子,我只會武不識文,日後他會不會嫌棄。」自小她的戰氣天分便特別高,在巫馬皇朝她自言天賦第二,恐怕無人敢認第一,只是她畢竟身為女子,武乃夫家大忌,心中不安。
「呵呵,妹妹大可不必擔心,他若嫌棄,便不會在戰後歸來第一天便請旨讓皇上賜婚,將爾許配于他。」白衣女子輕輕一笑,將最後一支金步搖插于新娘發間,窗外已有人報吉時已到,便以催促「妹妹快快將蓋頭放下,新郎未掀之前切勿獨自摘去。」
澹台風池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白衣女子阻止,只好搭上紅娘的手緩步離去。
人生第一次穿上長裙,是大紅嫁衣;
人生第一次坐上鸞轎,是大紅花轎;
人生第一次安靜等待,是為心上人;
……
人生有太多太多的第一次,當她坐上那大紅花橋向那森嚴的王府中緩緩前去之時,很多東西都已經注定。
歡喜並緊張著的她沒有看到那白衣女子在她轉身後攥緊了拳頭,更加沒有看到她那扭曲的臉,只因被那一抹紅蓋頭擋住了。
當月亮高掛,蓋頭被掀開的一剎那,花兒嬌羞紅了臉,男子露出一抹溫柔的淺笑,溫柔遞來二杯交杯酒……
洞房花燭夜,紅羅暖帳,紅燭搖曳,一對新人,共戲鴛鴦。
清晨坐虛帳,新郎淺笑,一紙休書,嫣紅尚在,竟為不貞?
「枉本王一片真心,竟然錯付,日後相見只為路人。」
辰王一句悲憤的話引起了無數人的同情,卻將她打入了萬丈深淵,面對周圍的各種目光,她只想要快速逃離,只是為何身上的戰氣不能動憾半分。
慌不擇路步入絕境,身後是萬丈深淵,身前是蒙面殺手,自認為人清高不曾得罪任何人,為何……他不但要毀她清譽,更要她的性命。
墜崖的那一刻,她依舊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何事,引得他如此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