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6-12
進入平南縣城的兩道入城口是增派了人手，並且加強了進城人員的盤查。在全城的顯要位置都張貼了縣衙門招募義勇的告示。百姓得知這一消息以後，紛紛踴躍的聚集到縣衙門口排隊報名的動因就是想賺取養活全家人性命的銀子。
自從張馳上任以來，巧立的各類苛捐雜稅名目，幾乎是榨干了百姓的全部。百姓們為了生計，自然是不會放過賺錢的機會。雖然他們都清楚當義勇的危險性，但總要比餓死好上百倍。曾經隨林子默上過城牆守衛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重信義的男人，所以應得的銀錢總是能拿到。
縣衙門的周圍是烏泱泱的聚集了過千的精壯男丁。他們知道這一次招募的名額十分有限，所以各自的心中都或多或少有一些忐忑。身穿捕快官衣的楚大郎是帶領自己的十來個沒有正式編制的手下是維持起衙門口的秩序。
「你們都給我排好隊，要是那一個膽敢亂來，即可取消他的報名資格。」楚大郎是左手按住刀柄，神氣活現的呵斥道︰「你tmd耳朵聾了？沒有听見我在說什麼嗎？」
說完話的他是站在縣衙門的台階上面，環顧那一些想要報名的百姓，內心是頓時產生了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如今的自己，人前人後都會被別人稱呼一聲‘捕快老爺’。想到這里的楚大郎是再清了一下嗓子，昂首挺胸的指揮手下辦事。
「小兔崽仔，穿了一身官衣就開始不認識老子了？」一句略顯蒼老，低沉的聲音是從楚大郎的身後傳了過來，而語氣中充滿了多少對他的不滿道。
心里是一下就火起來的楚大郎是一邊緩慢的轉身，一邊高聲罵道︰「tmd的找……」
‘死’字還沒有從他的嘴巴里面說出來，一張充滿怒氣的臉是瞬間變成笑臉道︰「原來是爹來了。我還以為是那一個不知死活的混小子呢！」
雙手背在身後的楚大是在自己二兒子的陪同下，慢慢地走到了他的跟前。
「你老不待在家里面，跑到這里來湊什麼熱鬧。」不敢怠慢的楚大郎是上前兩步，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道︰「難不成，爹是要想讓二弟來當義勇？」
「我就是這個意思。連你都能當上了捕快，就不能眼睜睜地看見你的親弟弟還繼續給城里大戶人家干賣力氣的活兒。」楚大的語氣中是不容置疑道。
不方便在這里說的楚大郎是把自己的二弟和親爹帶進衙門的一個拐角處，壓低聲音道︰「給大戶人家干活兒是賣力氣，畢竟沒有生命危險。干義勇可就是一件危險的活兒，你老不是打算害二郎吧？我勸你還是帶著他回家去。」
生性固執的楚大是一下子就火了道︰「要不是子默這孩子給我們楚家臉面，你會有這一身官衣穿？你吃上皇糧就開始不認你親弟弟和親爹了。你別忘了子默可是我的女婿。只要我去他那里說道說道，就能讓你小子吃不成皇家飯，穿不成皇家衣。」
楚大郎有一種被冤枉的感覺道︰「爹，瞧你老說的什麼話。我怎麼可能不認你和二郎。義勇這差事真得不好干，畢竟有生命危險。我當捕快同樣也要面臨生死，而你老總不希望等你百年以後，連一個給你披麻戴孝的人都沒有吧？」
「你就別為難大哥了。」楚二郎是慌忙的勸自己的爹道︰「我們還是回家去好了，而我仍舊接著干自己的老本行。我拿了工錢就給你老沽酒買肉，好好地孝敬你。」
楚大是指著自己的二兒子，大罵道︰「你真是一個沒有用的笨東西，被你大哥是三言兩語就給糊弄住，而擺在你的面前是多麼好的一個機會都不知道。你干一輩子老本行有屁的前途。看你爹我不就全知道了。」
「可是，大哥說得也在理。他拿刀吃飯，總還是有危險。你老真要是有一個三長兩短，沒有人在旁邊可是不行。」憨厚的楚二郎，實說實話道。
楚大是搖了一下腦袋，教育自己二兒子道︰「現如今，咱們衙門內有人，你怕個球啊！你要是當上義勇，還不就是走一走過場的事兒。你真要是表現得好一點兒，那你子默哥是定會提拔你。你大哥不就是隨你子默哥去城牆上面轉悠了一下，立刻就被他升任到了捕快一職。我是不會相信子默真舍得讓你去做危險的事情。至于我，不用你擔心，家里面還有你那不成才的三妹，而你小妹總是他林家的人，關照你也是應該的。」
楚二郎不是害怕拿刀吃飯，而是放心不下自己的爹。不過，楚大郎可就沒有自己弟弟那麼孝順，畢竟自己知道獨自一個人受林子默的關照是強過和二弟一起分享。他是不想讓自己的弟弟搶了自己進出林家的分量和外面的風頭。
「爹，你真是。既然老二不願意，那麼你何必為難他？」楚大郎的心里是有一點兒憂慮道。
楚大是清楚自己的大兒子，畢竟那是他的種。他的大兒子是貌似敦厚，但是內心的小九九可不少。自己是十分疼愛小兒子，定然是想給他謀一個好前途。孝順的楚二郎清楚自己爹的意圖，而心靈深處同樣期盼做出一番事業來更好的孝順他。
「這事兒就這麼定了。」楚大是斬釘截鐵道︰「二郎就跟著你子默哥去吃皇糧。」
听到這話的楚大郎，心里是涼了半截，但是嘴巴上不再繼續阻止，畢竟還是真怕激怒了自己的親爹。在家時，雖說楚寒露很喜歡他這一個大哥，但是他在自己小妹內心中的地位和分量仍舊無法超越他們的親爹娘。
楚大郎是走在最前，帶領自己的父親和弟弟來到了林子默的衙署。坐在圈椅當中的林子默，看見三人是同時走了進來。雖然未見到他們開口，但是心里已經有了一個大概。自己相信楚家人是不可能跑到這里來找他聊天氣。
沒有起身的他，示意楚大去旁邊的椅子上面坐下，而自己是抓緊時間看完了手中的文牘。保持臉上笑容的楚大是緩慢的坐了下來，雙眼是好好地看了看自己女婿辦公的場所，他是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還可以成為縣衙門的坐上賓。楚家的兩名兄弟，自是沒有資格坐下，于是分別站在了自己父親的身後左右。
林子默是喊來小廝給楚大郎沏了一杯茶，而第一次入的縣衙內部的楚大，內心是好生的激動，有感而發道︰「這里真是好。」
「既然你老覺得好，那麼有時間就來多坐坐。」拿起茶杯的林子默是微笑道。
「這里不是小人能夠經常出入的地方。」有自知之名的楚大，雙手捧著茶道。
早就知道他有來意的林子默，明知顧問道︰「你老有什麼事情，明說就是。如果我能辦，立馬就給你辦了。假如辦不了，你也不要怪我，畢竟平南縣內的事情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在我的上頭，還有知縣張大人在。」
放下手中茶的楚大是側過身，把自己身旁的二兒子拉到近前道︰「我來這里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能把我們家小妹不成才的二哥收下。雖說我這個兒子粗笨了一些，但是听話的很。你要是把他給留下來替你辦事情，那就是你對我們楚家上上下下地恩德了。」
既然他都把話已經說到這一份上面，那麼林子默要是不把楚家老二給收下，恐怕自己今後難以面對楚家人。哪怕楚寒露只是他的妾室，而楚大也算不上自己名正言順的老丈人，但是他依然想收下眼前這一個看起來有一些木訥的少年。
「留下他是沒有任何問題。」林子默是好好地對楚家老二打量了一番道︰「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留在我的身邊替我跑腿辦事，第二就是去下面當義勇歷練一下。你想好了就告訴我。」
拿不定主意的楚二郎是看著楚大，征詢意見道︰「爹，你看我選那一個好？」
「這事兒，你得自己拿主意。」林子默是看似悠閑的吹動著杯子里面的茶葉，話中有話道︰「你留下來給衙門辦差事是听你爹的話還是听上司的話？」
「既然你子默哥都已經發了話，那麼你就大著膽子選好了。」楚大是心急自己這一個爛忠厚的兒子道︰「你爹的話要听，但是你子默哥的話更加要听。」
似乎得到答案的楚二郎，小心翼翼道︰「那我就選擇去下面當義勇好了。」
「不錯，有志氣。」放下手中茶杯的林子默是給他鼓勵道︰「你只要好好地干，自然會有出頭之日，而建立功業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男子汗。」
心生感動的楚二郎是雙腿跪在地上給他磕頭道︰「我一定會好好地干，不給你和爹丟臉。」
不喜歡這一套的林子默，隨即喊他起了身。內心充滿暖意的楚二郎，不是糊涂人，明白林子默是有意思栽培自己，要不然他是不會說出上述的那一番話。
事情順利辦完之後，楚家父子三人是不敢再多打擾林子默辦公，于是千恩萬謝的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