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殺手 第二十一章 不敢取

作者 ︰ 肅羽于飛

更新時間︰2012-09-09

上一回說到,空相禪師請花孤城為古畫題字,花孤城憑著他過目不忘的記憶,生生是準備臨摹兩行行草。

可叫花孤城沒想到的是,縱然那兩行行草的筆劃構造此刻清晰存于花孤城腦海里,然後此刻花孤城提著那只軟不隆冬的毛筆,左右比劃著,但卻絲毫不知該如何下筆,從何下筆。

許久,花孤城心中一急,暗自大罵︰「他女乃女乃的!寫個字都這麼折騰人,算了,不管了!」

當下花孤城一咬牙,將心一橫,提筆就上。卻沒想此時此刻,花孤城心中有郁結,有憤恨,更有一往無前。這一手字,動于心,成于字,隱隱可與天地合。

冷艷傲然如司徒明月都是忍不住輕贊一聲。「好字!」

而老和尚空相見花孤城持筆,龍飛鳳舞,輕手撫須,說了一句。「境由心生。」

司徒明月與落羽听得此刻,面色一變。

只見花孤城奮筆疾書,一撇一捺皆是劍意縱橫。若真如老和尚所言,那豈不是說這花孤城心中有浩然劍意?

可惜到了最後幾字,花孤城心中隱隱又起了臨摹之意。無端是天賦異稟的過目不忘,此刻卻是毀了花孤城的意境天成,最後一筆,最後那一劍,毀了。

所幸,花孤城練得是刀,若是練劍,只這最後一筆,花孤城怕是便要魔障了。

司徒明月順著花孤城的筆劃,腦中劍式游走,原本行雲流水的一段劍舞卻是戛然中斷,最後一劍生生是沒能刺出去。氣機一頓,司徒明月內息突地滯頓,差一點便就要當場吐出一口血來。

空相面上露出一絲可惜,轉頭又看向司徒明月。

「司徒施主,可有不適?」

司徒明月,強行壓下胸中郁結的氣機,長出一口氣後輕輕點頭。「還好!」

空相輕輕點頭,吩咐善流引司徒明月與落羽二人去客房歇息。花孤城提著筆,依舊愣愣看著畫上那兩行行書出神,卻是沒想到自己還能有此種天份。

等到三人出了大殿,善流輕聲將殿門帶上。

「小和尚,你家方丈是與那花孤城有舊?」落羽回過頭輕聲問了善流一句。

善流模了模光禿禿的腦袋,模約知道**分其中實情的善流此刻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落羽的這個問題。「與人心言,模約是沒有的。與佛心言,卻算是故人了。」

人心,佛心。善流此一番模稜兩可的回答卻是惹得落羽心中好奇更勝,當下繼續問道。

「空相大師是何時見過花孤城的?照著花孤城的年紀,卻是叫人猜不透啊。」

司徒明月自然是感到了自己師弟這問題提的有些失禮冒失,但她的心里卻是也隱隱有一絲好奇,只是不動聲色的朝善流看去。卻只見小和尚模著腦袋如何想都想不出,該是如何開口。

終于,司徒明月閉了眼,出聲說了一句。

「落羽,莫要為難善流大師了。」

年紀不過十三,卻被金剛境高手稱作一聲大師的善流,此刻卻是並未覺得有一絲不妥,當下只是雙手合十道︰「客房已經收拾妥當,兩位施主,請隨我來。」

大殿之中,花孤城咬著毛筆頭,孤芳自賞著。絲毫沒有察覺此刻大殿之中,早已只余下自己與空相禪師兩人。

片刻,空相禪師輕笑幾聲,這才堪堪將花孤城叫醒。

「啊?」花孤城幡然回神,只見殿中空空蕩蕩,只余自己與空相禪師兩人,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他,他們人呢?」

「司徒施主身體略有不適,已經回客房休息了。」空相禪師如實回道。

花孤城嘴型化作o型,以示了然。

空相禪師不再朝字畫看去,翻身走了幾步,回頭道︰「花施主曾在天龍寺中留下一物,如今也該是到了拿回去的時候了。」

花孤城听了空相禪師此言,心中一愣,不知空相禪師這話是個什麼意思,他花孤城自記事起就沒進過一次寺廟,又能是在什麼時候在天龍寺里留下東西呢?花孤城雖是貪財,平白無故能撈一筆好處,自然是人生一大快事,但花孤城同樣也深知天下沒有免費午餐的道理。這來歷不明的物件,還需得謹慎處置。

「我從沒來過這里,怎麼就在這里留下東西了呢?」花孤城一面老實回答,一面盯著空相禪師的老臉,希望能從這老和尚的神色中看出一些端倪。

「算一算年月,這都已是四五百年之前的事情了,花施主貴人多忘事,偶有遺漏也是情理之中。」老和尚此番話月兌口而出,倒是說得面不改色心不跳。花孤城听得直翻白眼,當下只覺這老和尚是精神錯亂,決計沒救了。

空相禪師這邊絲毫不去在意花孤城的神經。

「花施主,請隨我來。」空相禪師朝花孤城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花孤城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忍不住好奇,這空相禪師口中所說的「幾百年前留在天龍寺的物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古董。

空相禪師手一揮,大殿之中憑空多出一道暗道來,只見那暗道三尺來寬,一人高。恰好足夠一人進入。當下,空相禪師毫不猶豫的走進暗道,將後背留給花孤城。花孤城探頭往暗道里頭看去一眼,慢慢跟在了空相禪師的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大概走了有五十多米的路程。花孤城只感覺走在前頭的空相禪師身形突地一頓。此刻,花孤城再抬起頭,朝前望去,只見眼前突地開闊起來。這密室形制並無特別之處,四周皆是青石鋪砌,燈光昏暗。

「這年頭,家里頭沒有一兩個密室,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出來混江湖的。」花孤城由衷感嘆,空相禪師只覺花孤城言語有趣,呵呵輕笑。

下一刻,空相禪師前走幾步,取出一個木匣。尺余寬,兩尺余長。

「看上去很貴的樣子麼?」花孤城掃了那木匣一眼,雕花黃梨木,曲件瓖金,其上嵌瑪瑙玉石十數顆。只看這木匣的外觀,花孤城便是心中一愣。心中只覺的光是拿走這麼一個木匣就值當了。

故此大千世界,當真是不身臨其境不知其中玄妙。買櫝還珠的故事被世人笑了數千年,可沒準換一個環境,做這蠢事的人便是那些笑的最歡的人。

空相禪師放下木匣,讓開一個身子,花孤城往前走幾步,伸手在木匣上模了模,卻只覺觸感冰涼,寒意濃郁。花孤城回過頭,問了一句。「這匣子里裝著的是什麼?」

「魔神。」空相禪師雙手合十,念一句佛號,開口回答道。

花孤城皺皺眉,並沒有被空相禪師的這句話給嚇著。「魔神?」

「佛國有八部眾,往生作惡,立地成佛。」空相開口解釋,花孤城眨著眼楮哦了一聲,腦中卻再次浮現出那八部眾戰天而死的壯闊場面。此刻空相禪師與花孤城說這木匣之中裝著八部眾魔神?

花孤城伸手模著木匣周邊的稜線,回頭問了空相一句。「此刻便打開?」

空相禪師卻是沒有給花孤城什麼意見。只是簡單說了一句。「花施主覺得什麼時候可以打開,便就打開。」

花孤城听了空相禪師這算不上建議的建議,有些遲疑不決。

許久,花孤城還是沒能做出決斷。「打開這個盒子會發生些什麼事情,不如大師指點我一下。」

空相禪師听了花孤城此言,眼瞼低合,思考片刻才開口建議到︰「此盒打開,帝釋五衰之力齊出。屆時花施主當得一番大造化。」

花孤城听了空相這話,神色間卻並無喜色。

「壞處呢?」

「小僧不知,當年花施主法力通神,敢逆天地。與天龍寺留下這一番後手,用意高深。」空相禪師此番話說的極為客氣,花孤城卻是漸漸听懂了一些東西。

花孤城吸一口冷氣。「當年的我,可是前世的我?」

「如此說,也沒有錯。」

花孤城詫異道︰「輪回這種東西當真是存在的?」

空相回話︰「不可知。你信它存在,那便是真切的存在。你若不信,那決計是沒有的。」

花孤城更是驚詫。「輪回之事,既然是鏡花水月,那大師又是如何知道我便是此物的主人?」

空相一笑︰「佛曰︰不可說。」

花孤城眨了眨眼,將手從木匣上收了回來,腦子里卻是想到了「借尸還魂」這個極為詭異的念頭。沒準自己吸食了這帝釋五衰之力,從此便就成了另一個人了。

「他人的力量,要不得。」花孤城一笑,不再去看那潢飾華麗的木匣。

空相似是看出了花孤城的心思,雙手合十,正色道。「此物,小僧已看守數百年,不介意再多看守百年。若當真有一日,花施主需要帝釋五衰之力,隨時可來天龍寺取回。若是不再需要,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花孤城輕輕點頭,笑的輕松。

當下,空相將木匣收起,卻又順手取出一卷畫軸。「八部眾魔神圖。小僧駑鈍,白活數甲子,難以參悟。權當是見面之禮了。」

空相禪師盛意拳拳,花孤城卻又何時是一個會與他人客氣的人物?立馬收下,連聲說著「客氣,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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