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業強鄉,這道理大家都明白,冠城鄉要增加稅收、產值,還得再引進幾個象樣的企業。
水泥廠項目就是胡晨陽、阿炳都盤算了很久的事,到了下決心的時候了。
水泥廠的主要原材料就是石灰石,冠城鄉的楓樹村有二座山就有石灰石,有幾個老表已經在那搞起了石灰廠,石灰的品質也很好,只是,規模太小了。
阿炳不止一次跟胡晨陽提到過︰「楓樹村的石灰品質真的是好,只建了個石灰廠,小打小鬧。要建個水泥廠就好了。」
阿炳想建水泥廠的心思,胡晨陽也完全明白︰有了水泥廠,鄉里修路就有了底氣。
胡晨陽又何嘗不想建水泥廠?問題是,建水泥廠的投資很大,技術、資金、人才,都沒有著落,怎麼建水泥廠?
認識伍青青以後,胡晨陽倒是動了心思,問過她︰「伍總有沒有興趣在我們冠城鄉投資搞一個水泥廠?」
伍青青不但不支持,還反對︰「搞水泥廠干什麼?冠城鄉山青水秀,搞個水泥廠不是污染這大好河山麼?搞不好我的藥材基地都被你污染了。」
伍青青的話是有道理的,胡晨陽無話可說。
雖然伍青青反對胡晨陽在冠城鄉搞水泥廠,但是,喬樹軍是支持胡晨陽的,伍青青經不住喬樹軍求情,松了口︰「看在樹軍的面子上,我推薦一個人︰贛源省的水泥大王齊斌。」
胡晨陽很高興,帶著阿炳和倪虹趕到省里,求見齊斌。
伍青青是省企業家協會的常務理事,又是省女企業家協會的副會長,而且有京城背景,伍青青的面子,齊斌是要給的。
所以,齊斌對胡晨陽就比較客氣,听了胡晨陽的介紹,也沒答應什麼,只是要求冠城鄉把石灰石的準確儲量搞清楚。
胡晨陽有些為難,實話實說︰「陸總,我也不瞞你,鄉里比較窮,要請地質勘探隊的話,費用很高。」
胡晨陽這個態度,倒是讓齊斌對胡晨陽有了好感,覺得這個人說話還比較實在。
這期間,齊斌接了幾個電話,話語中說到了醫院,好象是他有什麼家人在住院?
所以,胡晨陽問道︰「齊總家里有人在住院啊?」
齊斌道︰「恩,我父親最近身體不大好,年齡大了,老毛病了。」
胡晨陽道︰「那我們要去看望一下。」
「哎,謝謝,謝謝,不用,不用」,齊斌道,「就是感冒引起的肺炎,打了幾天吊針,今天下午就出院了。」
「哦,」胡晨陽道,「老年人,平時的調理還是很重要的,不要光是看西醫,西醫就知道消炎,打吊針,其實,老年人打多了吊針,整個肝髒、腎髒都受損害。」
齊斌就有些驚奇︰「胡書記還懂醫啊?」
胡晨陽等的就是這句話︰「我倒是認識一位有名的中醫,是位道士,要不請他來給老人家看看?」
「道士?」齊斌又有些意外。
……
中午,胡晨陽本來要請齊斌吃飯,齊總因為要去醫院,婉拒了。
結果,是「東祥金店」的老板李祥燕請的客,李祥燕能在新峽縣搞了個典當行,主要得力于胡晨陽出面幫忙,早說要請客。
席間說起水泥廠的事,李祥燕道︰「隔行如隔山,否則,我就出面搞這個水泥廠了。」
倪虹心道︰李總這話說得真好,雖然幫不上忙,心意卻在里面了。
下午,羅威親自開車送玄青道長來了,按道長的意思,給齊斌的老父親治病,不用去那麼多人,有胡晨陽陪著就行了,羅威、倪虹和阿炳等人就逛街去了。
齊斌的家在洪城東湖一個花園小區內。
到了小區門口,門衛見了胡晨陽的車子,也不問,直接就開了電動門。
齊斌親自在三樓的門口迎接胡晨陽一行,齊斌初听胡晨陽要帶個老道士來給父親治病,剛開始時還有些猶豫,後來跟朋友一打听,才知道玄青道長是個高人,醫術非凡,不是一般人能請得動的。
齊斌這才明白,人家這是給自己一個很大的人情了!
把這事跟父親一說,老人感動之余,也很期待。
齊斌對玄青道長特別客氣,道︰「不知你們什麼時候到,本來應該到下面去迎接的,真是失禮了!」
玄青道長道︰「不必客氣。」
家里有不少人,可能也是想見識一下玄青道長?
玄青道長環顧了一下大客廳,問道︰「病人呢?」
齊斌答道︰「哦,家父現在樓上。要不我扶他下來?」
其實是想請玄青道長上去。
玄青道長道︰「不必了。」
一伙人就又上了一層樓。
樓上的客廳小了許多,老人躺在一張搖椅上,氣色很不好。
玄青道長給老人把脈後,微笑著對老人道︰「你先回房間睡覺,好好睡一覺,好不好?」
老人就乖乖地點點頭,自己進了臥室。
齊斌就有些奇怪︰「父親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听話了?」
一伙人又重新返回樓下的大客廳。
玄青道長道︰「老人家不簡單,身上有六處槍傷。」
齊斌就很震驚︰「真的,家父身上確實有六處槍傷。」
玄青道長也沒有解釋,接著道︰「老人家身上有好幾種病︰心梗,肺炎,腎衰,前列腺炎,疝氣,基本上都是老年綜合癥。」
齊斌就贊嘆︰「哎呀,玄青道長真是神醫!」這才拿出在醫院的病歷,雙手遞給玄青道長。
玄青道長看過病歷以後,道︰「為了把肺炎壓下來,用了不少抗生素,結果呢,心髒、腎髒都受到損害,這就是西醫的無奈了。」
「是。」齊斌道︰「我也跟醫學院的宋教授探討過這個問題,他說,西醫就是這樣,對癥下藥。」
玄青道長微笑道︰「宋教授我認識,還算是比較重視中西結合的。對癥下藥是沒錯的,問題是,什麼才叫‘癥’?尤其是老年人的癥狀是最復雜的,呵呵。」
「是,是。」大家都很佩服。
玄青道長道︰「毛病多了,治起來就比較麻煩。要費點功夫。」
齊斌就道︰「麻煩道長了。」
按玄青道長的交待,準備了一大碗米飯、一大碗鹽水,還有一把菜刀。其它的就是玄青道長自己帶來的了。
然後,玄青道長眼里精光一閃,嚴肅地說︰「現在我上去,沒有叫你們,最好誰都不要上來,也不要大聲喧嘩。」
然後,對胡晨陽道︰「你跟我上去。」
胡晨陽恭敬地道;「是!」
胡晨陽就左手端著鹽水,右手端著飯碗,玄青道長則拎著菜刀,二人上樓去了。
剩下的人老老實實,誰也不敢跟上去。
胡晨陽上了樓,放下二個碗,玄青道長也放下菜刀,然後二人坐下來。
胡晨陽道︰「玄青道長,是不是很麻煩啊?」
「恩,一身的病。」
胡晨陽撓撓頭︰「沒想到老人家的情況這麼復雜。」
玄青道長道︰「萬事皆有緣,既然來了,就是緣份。」
胡晨陽就深深地點點頭。
是,萬事皆有緣。如果不是有緣,自己又怎麼會與玄青道長結為知交呢?
玄青道長道︰「現在我要進去給病人治療了,病氣出來,對健康人會有影響,你就不要進去了,就在外面等著。」
說罷,玄青道長進了老人的臥室。
胡晨陽就想,本來自己也是應該在下面等的,玄青道長把自己叫上來,應該是要讓齊斌認為自己也參與了治療,是要齊斌也欠自己一個大人情了。
出家人慈悲為懷,玩起心機來也是一等一的高人啊。
過了許久,玄青道長出來了,大汗淋灕,臉色也不大好,有些困倦的樣子,坐下來,也不說話,開始就著鹽水吃米飯。
原來,這一大碗飯和一大碗鹽水,是給道長準備的!
很快,玄青道長將米飯吃完,鹽水也喝光了,然後盤腿而坐,開始練功。
胡晨陽也不做聲,靜靜地守候著。
想起玄青道長曾經說過,那次他給省委宋副書記的老父親治療時,很費「真氣」,是靠了師傅幫忙,才挺過來了。
不過,那一次,宋副書記老父親的病情是相當嚴重的,而這次,應該不至于耗費玄青道長太多的真氣吧?但願不會。
不過,以後不可輕易勞動玄青道長了。
想到玄青道長提到過的「師傅」,也就是「體玄道人」,胡晨陽就又是好奇,又是期待。玄青道長說過,「師傅」回來了,會通知自己去見「師傅」。這個傳說中的「師傅」,現在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他?
玄青道長的意思,是把胡晨陽當作「師弟」的,所以才有「代師傳授」一說,而在胡晨陽心目中,其實是把玄青道長作為師傅的。
玄青道長為什麼要把自己當作「師弟」,他沒說,胡晨陽也不好多問,覺得當「師弟」也好,「輩份」高了不是?
許久,玄青道長收了功,臉上已是神采奕奕。
胡晨陽心里一陣感動,起身深深地向玄青道長鞠了一躬。
玄青道長微笑道︰「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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