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放眼四周,此時的戶外公園基本上沒什麼人了。
喬樹軍打了個呵欠,抬頭看看夜空,道︰「很晚了,回去吧?」
胡晨陽點點頭,拉住她的手,二人開始回望江賓館。
喬樹軍道︰「你的手很溫暖。」
胡晨陽含笑道︰「當然,還不光是手哩。」
喬樹軍就不作聲了。
胡晨陽就故意長嘆一聲。
「嘆什麼氣?」
胡晨陽道︰「從今以後,我可能會發瘋似的想你,怎麼辦呢?」
喬樹軍听了,心里甜甜的,嘴上卻道︰「又開始胡說了。」
「真的。」
「難怪我媽媽要說,可惜你沒當過兵。」
「什麼意思啊?」
喬樹軍認真地說︰「軍人習慣了分離。當他們不得不與遠方的愛人分開的時候,他們相互思念,相互等待,相互期待,堅守著那份忠誠。」
胡晨陽鄭重地道︰「我懂了。」
到了賓館新樓,上了電梯,直達六樓,胡晨陽將喬樹軍送到房間門口,道了聲︰「晚安。」
喬樹軍也道︰「晚安。」
很果斷地開了房門,進去了。
胡晨陽的一絲「幻想」還是破滅了,搖搖頭,進了自己房間。
剛進房間沒多久,電話便打進來了,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先生,請問需不需要服務?」
胡晨陽听了好笑,也不回答,直接把電話線拔了。
開始練功!
今天發生的一切,太讓他興奮了!
無論是劉部長,還是汪書記,對冠城鄉的工作都是充分肯定的,甚至李誠彬他們,都因為冠城鄉給他們長了臉,也是滿意的。
沒想到,汪書記會把自己帶到市里來。冠城鄉這個典型,他應該是認可了。既然認可了,就會加大支持力度。現在的時機很好,要是「趁熱打鐵」,從市里、縣里爭取到一筆資金,修路的事,可以提前安排了?
樹軍的態度,已經開始明朗化了,雖然二人之間並沒有相互表白什麼,但喬樹軍與他在一起時的語氣和神態,確實是有了質的變化。
從今以後,自己可以放心大膽地愛她了?
樹軍說︰「你在冠城鄉還有什麼事想做,要抓緊時間做」,這是不是暗示︰自己在冠城鄉工作的日子可能不會太長了?
下一步會去那里,市里還是縣里,平調還是提拔,自有組織上安排,不必多想。
得抓緊時間,把冠城鄉的事安排好。
冠城鄉就是胡晨陽的一塊「實驗田」,他現在考慮的,已經不是「月兌貧致富」了,如果再有一些時間,胡晨陽有決心、有信心把冠城鄉搞成新農村建設的樣版。
有些想法,如果自己來不及完成,得通過萬鋼、藍小鳳、阿柄、倪虹他們去完成。
冠城鄉的良好發展勢頭不能因為自己走了就停滯下來,這不光是個人感情問題,這也涉及到胡晨陽的「政績」,是真正意義上的「政績」,今後,冠城鄉發展得越好,胡晨陽的聲望就越高。
……
喬樹軍躺在床上,睡不著。
白天在冠城鄉考察的情景,晚上與晨陽所說的那些話,還有他那雙溫暖的手,都讓他回味不已。
劉部長說得沒錯,胡晨陽確實很優秀,穩重而踏實,他對自己的感情,也是真摯的。
他的心思,她也完全听明白了,他在調侃自己想住「專員樓」時,他在說到「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時,無疑也是在告訴她︰一直以來,他就是有抱負的。
她相信,以他的素質和踏實,不管是從事什麼工作,不管處在什麼環境,他都會是一個愈挫愈奮、百折不撓的人。
劉部長說︰「我非常、非常欣賞胡晨陽」,這是因為,他在胡晨陽身上,找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
所不同的是,劉部長已經功成名就,而胡晨陽的人生道路還很漫長。
選擇他,就是要與他攜手同行。
選擇了他,就要全身心地投入情感了。
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呢?
……
這一晚,伍冬妮和喬光榮也在牽掛著女兒。
伍冬妮躺在床上翻來復去睡不著,道︰「光榮啊,劉部長要是反對,樹軍會不會听他的?」
「肯定听他的。」
「啊?」
「我也听他的,他說行,就行;他要說不行,肯定有他的理由。」
「搞了半天,我們做父母的說了都不算,劉部長倒掌握生殺大權。」
「這就叫旁觀者清。」
「要我說,就胡晨陽了,小伙子真是不錯的,家庭背景也簡單,從小吃過苦,為人處事還是蠻穩重的。」
「唔,穩重,踏實。相信樹軍的眼光吧。」
「那你還讓老劉決定?萬一他反對呢?」
喬光榮一笑︰「放心吧,老劉才不會反對呢。」
伍冬妮也笑︰「我們家樹軍啊,當初怎麼就會看上胡晨陽呢?」
「當初?當初不一定看上了,應該是後來看上了。」
「總之是看上了,真不容易啊。」
喬光榮裝作咬牙切齒的樣子,道︰「胡晨陽要敢對不起樹軍,我一個小指頭都能整死他!」
伍冬妮听了一愣,過一會才明白是喬光榮在調侃她。
就捶了喬光榮一拳︰「要死,你敢笑話我。」
喬光榮一把摟過伍冬妮︰「女兒怕是要嫁人了,我們怎麼辦?要不,再生個兒子吧?」
伍冬妮一笑︰「早干嗎去了?」
……
胡晨陽早早地就起來了。
醒來後第一個想法︰「樹軍昨晚睡得好嗎?」
想起昨天在冠城鄉見到喬樹軍,昨晚又與她在在戶外公園散步,和她說了那麼多的話,早上起來了,還是有點不敢相信︰期待了那麼久,沒有山盟海誓,卻已然心心相印。
從今以後,真是要發瘋似地想著她了。
喬樹軍起來後,漱洗完畢,擔心胡晨陽還沒醒,就給胡晨陽的房間撥了個電話,居然是忙音!
這家伙,一大早給誰打電話呢?
過了會,再撥,還是忙音!
喬樹軍心道︰「一個鄉黨委書記,有這麼忙嗎?」
干脆來到胡晨陽房間門口,按了門鈴。
胡晨陽開了門。
喬樹軍道︰「你起來啦?打你電話沒人接。」
胡晨陽道︰「咳,我把電話線拔了。」
「拔電話線干嗎?你起來了就好,我怕你沒起來,總不能讓領導等你吧?」
說罷,喬樹軍轉身要回自己房間,卻被胡晨陽一把拉進了房間。
喬樹軍掙了一下,沒掙月兌,不敢看他,小聲道︰「你力氣大就可以亂來啊?」
胡晨陽道︰「我沒有亂來啊?」
不等喬樹軍說什麼,胡晨陽將嘴貼上去,開始親吻她。
很快胡晨陽就發現︰喬樹軍居然不會接吻!她的身子,因為緊張,也是僵直的。
胡晨陽心里真是很感動,喬樹軍居然將初吻都留給了他!
胡晨陽輕輕將舌頭伸進她嘴里,後來又輕輕地咬住了她的舌頭,吸吮著。
喬樹軍在經歷了最初的慌亂後,開始有些感覺了,覺得他的舌頭滑滑的,甜甜的,尤其是她的舌頭與他的舌頭攪在一起時,口里迅速產生大量的津液,甜。
終于,她的舌頭擺月兌了他的控制,反過來咬住了他的舌頭,有些惡作劇的加了點力。
胡晨陽不禁「哎喲」一聲,退後了一步。
喬樹軍的初吻宣告結束。
喬樹軍得意地道︰「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其實,是想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
胡晨陽裝作痛苦地樣子,道︰「完了,沒法吃早餐了。」
喬樹軍「啊」了一聲︰「不會吧?」
胡晨陽道︰「帶血的初吻啊。」
喬樹軍一笑,道︰「不許胡說!」
趕緊轉移話題︰「我得打個電話。」
說罷,喬樹軍走到床邊,坐下,將電話線插上,撥打了家里的電話。
接電話的是伍冬妮。
喬樹軍道︰「媽,是我。」
「樹軍?這時才想起打電話啊?」
「昨天有事,回來得晚,估計你們都睡了。」
「恩,今天回來嗎?」
「估計中午到家。」
「哦。見到他了嗎?」
「見到了。」
「怎麼樣?」
「回來再說吧。再見。」
說罷,趕緊把電話掛了。
胡晨陽在一旁听著,心想︰慚愧啊,家里電話是裝了,可我一年到頭也沒給家里打幾個電話。
喬樹軍放下電話,望著胡晨陽,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真的不能吃早餐啊?」
胡晨陽一笑,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道︰「早上起來,我第一個想法就是︰昨晚你睡得好嗎?」
「恩,我也是。」
二人都不作聲,心里卻很溫暖。
……
直到8點30分,盛秘書長才過來請劉家麟等人下去吃早餐。
在包廂里,汪國本笑呵呵地道︰「樹軍,晨陽,你們二個就不要分開坐了,大大方方坐一起嘛。」
胡晨陽也就真的移到喬樹軍身邊坐下了。
盡管有服務員,胡晨陽還是主動給各位領導盛了一碗稀飯,當然也包括喬樹軍,最後,才是給自己盛了一碗。
眾人呢,都笑眯眯地享受著胡晨陽的服務,當然,也在觀察著他。
胡晨陽的動作還挺熟練,看來以前沒少干這事。
胡晨陽坐下後,劉家麟道︰「小胡啊,我們吃過早飯,就回去了。你跟樹軍還有什麼話沒說,抓緊時間啊。」
大家都笑。
胡晨陽道︰「我也沒什麼說的,就是感謝領導唄。」
大家又笑。
劉家麟道︰「冠城鄉是個好典型,我們組織部又曾經在那掛點扶貧,也算是有緣,你還要多費點心,。」
胡晨陽道︰「我記住了!」
劉家麟滿意地點點頭︰「恩,有時間也到我們組織部來走走,看看,不過,最近就不要來了,恐怕有危險。」
喬樹軍道︰「劉部長你什麼意思啊?」
劉家麟不慌不忙地說︰「喬樹軍是我們組織部的‘部花’,讓你一個鄉黨委書記挖走了,難免會有人要拿磚頭拍你。」
大家听了哈哈大笑!
胡晨陽呵呵地傻笑,內心卻有一種感受︰大家都在幫他,都在促成他的好事。
此時,他們不像是領導,更像是長輩。
喬樹軍也是如此,感覺有一股推力,大家都在推著她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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