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陳小旋想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想當周萍副書記的秘書,做夢都想。
司馬若蘭調省里去了,也不知是誰向她推薦了陳曉月,還好,大家都說陳曉月比司馬若蘭差了很多,但願周書記對陳曉月也不滿意,那樣,小旋就有機會了。
小旋為什麼也想當秘書?當然還是為了胡晨陽。
胡晨陽提拔到市里的消息,陳小旋當天就知道了。
那天,甘書記晚上散步,就「散」到易少蘭家里來了,甘書記最近常常會來,小旋其實隱隱地猜出了什麼,但也不好說什麼,小旋覺得,甘書記或許是對母親有點企圖,但只要母親不答應,想必他也不敢亂來。
母親年齡也不是很大,真要「守不住」,那也沒辦法,涉及到甘書記,小旋管不了,也不敢管。
所以,小旋每次見到甘書記來,就會很是客氣地給甘書記泡好茶,再閑聊幾句,然後就到對門的房子里了。
對門的房子,名義上是姐姐、姐夫的,但姐姐並沒有搬過來住,一直就是小旋住在那,小旋開玩笑說是幫姐姐看房子呢。
小旋走後,甘新國一邊喝茶,一邊談起了胡晨陽。
甘新國道︰「少蘭啊,胡晨陽現在可是徹底翻身了。」
「是嗎?」
「提了副縣級,給汪國本當秘書呢。」
「給汪書記當秘書?」易少蘭真是有些吃驚,
「是啊,想不到吧?」
易少蘭很是感慨︰「晨陽有這個能力,加上他又會做人,討領導喜歡。」
甘新國道︰「關鍵是,胡晨陽已經是省紀委書記喬光榮的女婿啦。」
「啊?晨陽結婚啦?」
「應該是結婚了。」
易少蘭的心情就很復雜,眼見一個這麼好的小伙子,卻成了別人的女婿,太可惜了!
易少蘭嘆了口氣︰「怎麼辦呢?我們家小旋還放不下晨陽呢。」
甘新國道︰「我說奇怪呢,我都出面了,胡晨陽怎麼就不給面子呢?原來,是攀上了省里的關系。」
易少蘭嘆了口氣︰「不能怪晨陽。」
甘書記走後,易少蘭把胡晨陽的事告訴了小旋,小旋听後,呆了半天,什麼也沒說,一個人默默地回到房間看書。
小旋最近在看一本書《誰動了我的女乃酪》,書中宣揚一種理念︰如果有誰動了你的女乃酪,不要抱怨,不要彷徨,趕緊去尋找下一塊女乃酪。
陳小旋看了這本書,跟自己聯系上了。
胡晨陽本來是她的「女乃酪」,現在卻讓別人拿走了。
按理說,得去尋找「下一塊女乃酪」才是。
可是,「下一塊女乃酪」是誰?在哪里?
……
第二天,小旋上班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倪虹打電話。
胡晨陽提拔了,到市里給汪書記當秘書了,這都是甘書記說的,應該沒錯了,但是,晨陽真的結婚了嗎?小旋還是不願意相信,她給倪虹打電話,就是想證實一下︰胡晨陽是不是真的成了別人的「女乃酪」?
倪虹的回答很肯定,胡晨陽真的結婚了,那女的叫喬樹軍,是省委組織部的處長。
女的姓喬,果然是喬書記的女兒啊。
小旋听了,還有些不甘心,再問︰「你見過那個喬、喬樹軍麼?」
「見過,她以前就在我們冠城鄉掛點,來過幾次呢。」
「她長得怎麼樣?」
倪虹猶豫了一下︰「沒有你年輕,也沒有你漂亮。」
听了這話,陳小旋心里好受了一些。
自從調到團市委以後,陳小旋過得還算開心,工作比在縣委宣傳部時輕松多了,福利也比縣里好,團委領導都知道她和市委甘書記是親戚,對她也就比較客氣。
唯一讓她焦慮不安的,就是胡晨陽了。原來,她以為,只要胡晨陽沒結婚,她就有希望,畢竟,她比晨陽小了六歲呢,她不怕等。
可是,胡晨陽已經結婚了!
沒多久,陳小旋就發現,胡晨陽的事在市委機關已經傳開了。
可能還有人知道陳小旋和胡晨陽的關系,因為他們見到陳小旋湊過來,就不說了。
幾天後,陳小旋果然在市委遇見了胡晨陽,很久不見,現在的胡晨陽早已經沒有了當初倒霉時的樣子,很是意氣風發,穿著也很講究,西褲,夾克衫,皮鞋,一看就比較高檔。
小旋知道,胡晨陽這人,以前是不怎麼講究吃穿的,很樸素的一個人,現在,全身上下都是名牌了。
到底是結了婚的人,穿著打扮都有人管了。
二人先是點點頭,然後,陳小旋先開了口︰「晨陽?你調到市委來啦?」
胡晨陽道︰「是。你還好吧?」
小旋有些幽怨地道︰「哪有你好?」
胡晨陽只能是無語了。
市委機關,人來人往的,也不好多說什麼,小旋也只好怏怏不樂地走了。
小旋還知道,胡晨陽住在「書記樓」,有幾個單身的秘書,比如司馬若蘭他們也都住在書記樓。
這時候,陳小旋真希望自己也是市委領導秘書,也住進「書記樓」就好了。
可惜,市里的女領導不多,不需要那麼多女秘書。就是司馬若蘭也是因為周萍書記來了,才有機會當上秘書的。
現在,司馬若蘭走了,小旋覺得,這是機會,得抓住!
而要當上周書記的秘書,只有請甘書記出面幫忙了。
甘新國听說小旋想當周萍的秘書,心里就有些犯難了。照理說,易少蘭成了他的人,小旋的事,他必須管,而且要盡心盡力才是,但是,周萍的秘書,得她自己去挑選才好,以他的身份,直接出面推薦小旋,其實並不合適。搞不好還適得其反。
怎麼辦呢?思前想後,甘新國想到了胡晨陽,覺得只有胡晨陽向周萍推薦小旋,這事才可能辦成。
……
在一次常委會後,副書記當著汪書記的面,笑眯眯地對胡晨陽道︰「胡秘書,這個星期不回去的話,來我家認個門。」
「謝謝甘書記。」胡晨陽道了謝,卻並沒答應,看了汪書記一眼。
汪國本平靜地道︰「去吧,你是應該去認認門。」
汪書記都發話了,那就真的要去了。
胡晨陽這才道︰「好,一定去。」
周末下班前,甘新國書記又親自打來電話,邀請胡晨陽明天下午來家里做客。
胡晨陽只能答應道︰「謝謝甘書記,一定去。」
甘新國道︰「你不認識路,我會讓司機來接你。」
胡晨陽心道︰「甘書記家不就在書記樓麼?我怎麼會不認識路?莫非還要安排在外面吃?」
第二天,甘新國的司機還真來接胡晨陽了,結果,是把胡晨陽接到了易少蘭的家。
甘新國當然也在,還有甘峻、陳大旋。
當然還有陳小旋。
胡晨陽當然不願意面對陳小旋,但既然已經來了,就不可能翻臉走人,他做不出這種事,人家也算定他不會這樣做。
甘新國呵呵笑道︰「都是新峽縣出來的,就不用我介紹了。」
沒想到,甘新國為了促成胡晨陽與小旋一家人和好,竟然如此費心。
造化弄人,讓胡晨陽在走進這個家之後,又永遠地離開了這個家,而且,是被陳家人「逐」出去的。
現在,回到這個家還有什麼意思呢?
但是,既然來了,既然甘新國副書記在場,胡晨陽就只有把心頭的不快壓在心里,力求平靜地應對一切。
陳長貴已經死了,楊文遠也倒台了,陳家人都已經是賠罪的姿態了,胡晨陽還能怎麼樣呢?
所以,胡晨陽表現得挺沉穩,依然像過去那樣稱易少蘭為「少蘭阿姨。」稱陳大旋為「大旋」,稱甘峻為「峻哥」,稱陳小旋為「小旋。」
這樣一來,甘書記很欣慰,陳家母女三人也很高興。
好容易吃完了飯,又喝了茶,甘書記和甘峻、大旋先告辭了,胡晨陽象沒事人似的的送走甘書記一家人,隨後,很堅決地道︰「少蘭阿姨,謝謝你,我也該走了。」
易少蘭嘆了口氣,道︰「晨陽,阿姨今天請你來,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對你說,別恨我們。」
胡晨陽道︰「阿姨,如果我恨你們,我就不會在這里了。」
易少蘭道︰「恩,听說你成家了,我很為你高興。」
「謝謝。阿姨,我走了。」
「恩,小旋,送送晨陽。」
天已經黑了,下樓時,陳小旋牽住了胡晨陽的手。
到了一樓,胡晨陽掙月兌了陳小旋的手,道︰「你回去吧。」
陳小旋道︰「晨陽,無論以後如何,我希望今晚你能給我一點時間。」
胡晨陽就不作聲了。
陳小旋道︰「去戶外公園走走吧?」
從陳小旋的住處到戶外公園並不遠,只是,在過沿江路時,陳小旋依然牽住了胡晨陽的手。
然後,胡晨陽再次掙月兌了陳小旋的手。
陳小旋深深地看了胡晨陽一眼,嘆道︰「晨陽,我恨自己!」
胡晨陽沒有作聲,他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如果陳小旋想說什麼,就听听,如果她不想說什麼了,就分手,走人。
陳小旋道︰「我現在不知道是為誰而活,也許是為了媽媽,媽媽又是為了誰而活著呢?也許是為了我和姐姐。」
胡晨陽沒有作聲。
陳小旋有些激動地道︰「晨陽,我媽媽被甘新國霸佔了,你知道嗎?你相信嗎?」
這話對胡晨陽而言,就有些震憾了!
陳小旋說的是「霸佔」。
甘新國「霸佔」易少蘭?甘新國是有權有勢,但也不可能一手遮天,如果易少蘭不願意,怎麼可能被霸佔?
道貌岸然的甘新國副書記,怎麼就會看上易少蘭呢?以他的權勢,「霸佔」一個更年輕美貌的女人也不是不可能啊。
即使是這樣,胡晨陽也不好表態,這種事,小旋本就不應該告訴他的。
果然,陳小旋在月兌口而出地說出這件事後,也有些後悔︰跟胡晨陽說這些干什麼?說了也沒用,只會丟陳家的臉。
想了一會,胡晨陽道︰「你說的事,我不相信,可能是你誤會了,想多了。」
阿小旋也很聰明,馬上道︰「也許是吧。我最近心里很煩。」
「有什麼煩的?」
小旋立即道︰「有件事,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想請你幫忙,又怕你不肯。」
「什麼事?」
陳小旋道︰「司馬若蘭不是調走了麼?我想當周書記的秘書,你能不能幫我說句話?」
望著陳小旋眼巴巴的樣子,胡晨陽有些心軟,道︰「我問問周書記?」
這就算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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