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認為爺爺和冷家有仇怨?嗯?」
夏梓彤沒有言語。
鄭知秦嘆了口氣,接著說︰「也是,你是女孩子,哪怕你表現的再懂事、再成熟,也是感性的。但是,站在理性的角度看,冷家並沒有那麼高尚。冷家有好人,也有壞人,你不能憑著許多年前發生的事來揣度如今。知道嗎?過去發生的事,已經被寫進了歷史中,時代在變,人也再變。不然,你以為冷家的財富憑什麼始終在世家中排名第一、乃至在世界上都列一席之地?」
夏梓彤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鄭爺爺的話是讓她重視現在,過去的事只能說明這個家族的過往是悲壯的、是富有情cao的嗎?
鄭知秦說,「鄭爺爺說了這麼多,你的心里還沒有下定決心嗎?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只有冷家的仁和堂是最符合你的條件的。他有資金,能支付得起無數的研究費用;而且,他們重視中醫藥,對于仁和堂,他們肯花費心思。」
夏梓彤不可置信地看著鄭知秦,嘴巴動了動,最後只吐出幾個字,「謝謝您。」原來,鄭爺爺說了這麼多冷家的壞話,也只是想讓她以一顆平等心去對待冷家。也是,若是她抱著「冷家是天仙」的想法,可能這個藥方子根本就換不到發展資金。
有了鄭知秦的解說,夏梓彤的心終于平靜下來。
……
冷家並沒有在楚天開設藥廠,只是在楚北省的某些山區設立了許多藥材基地,以及在楚北省各大中城市開辦了無數的仁和堂藥店。鄭知秦帶著夏梓彤找到一件規模最大的藥店,詢問後才發現,這家掛著仁和堂名頭的藥店和仁和堂藥業並沒有直接關系。店鋪雖然都是冷氏旗下的產業,但並不同屬一人管轄。而且藥業和藥店完全是不同的概念,指望通過藥店和藥業聯系上,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就只有一個方法,去京城的仁和藥業
去和仁和藥業談條件,指望夏梓彤一人肯定是不行的
最終,鄭知秦主動提出和夏梓彤在十月一日一同去京城。
當鄭知秦說出要和夏梓彤一起去京城的時候,夏梓彤驚嘆不已。夏梓彤知道鄭知秦自妻子病逝以後,因為某些原因他很多年都沒有回過京城了,而現在,他竟然為了她要去京城
夏梓彤心底不由地生出一聲感嘆︰她真是上天的寵兒
前世,她悲慘一生。或許是老天爺憐惜,她重生了,而重生後的一切都改變了。
爺爺認同她,憐惜她,死前還將她安排地好好的。
來到鄭爺爺家後,鄭爺爺待他有如親孫女,甚至比親孫女還要親。照顧她、關心她、開導她、教育她……
而如今,又因為她,老人竟然主動提出要帶著她一同去京城。要知道那個城市,老人已經三十多年未曾去過
從藥店回家的時候,鄭知秦繞路去了一趟批發市場。他買了許多的冥幣、黃紙和香燭。今天是八月二十五,農歷七月十五,鬼節。
夏梓彤看著這些祭祀用品,心中一陣感動,當即就落下淚來。「鄭爺爺您……」
鄭知秦笑著說︰「我買了很多,可不是單單買給你爺爺女乃女乃的,還有你鄭太爺爺、太女乃女乃和你李女乃女乃另外,你若是想念你爺爺,就把你爺爺的照片拿出來吧。我家不忌諱這些的。」
夏梓彤搬到鄭知秦家後,她並沒有將爺爺的照片從行禮中拿出來,她擔心爺爺的照片被鄭知秦看到了,鄭知秦吃味。而且,按照夏梓彤家鄉習俗,在別人家借住時,不要將自己家中已故親人的照片拿出來擺放,這對主人家不吉利。
「鄭爺爺……」夏梓彤心中雖然很想將爺爺的照片掛在牆上,可是她始終覺得不好。
鄭知秦感慨地說︰「知道嗎?上次看你和子芸吵架,我心里竟然十分歡喜。你說,這里是你家,你在家中是主人在那一刻,我真的很欣喜,因為,這里讓你有了家的感覺,我總算對得起南祈了。既然,你把這里當家了,那又何必客氣?我知道你想爺爺,你完全可以將他的照片掛在牆上。你要知道,爺爺是考古的,工作就是在地下像只老鼠一樣到處竄,如果迷信,鄭爺爺就不會選這條路了不是?」
夏梓彤淚眼模糊地點頭。
晚飯之後,鄭知秦領著夏梓彤在家中給逝去的親人燒紙,之後又領著夏梓彤出門燒紙。
楚北鬼節有風俗,要祖輩領著孫輩出去燒紙,而且專門在黑咕隆咚的、小孩子容易受到驚嚇的拐角燒紙,紙錢燒給各角落蜷縮的孤魂野鬼。孤魂野鬼享用了香火之後,它就不會再出來嚇人。
八月二十五一過,轉眼就到了八月三十日。
楚大附小九月一日報名,而插班、跳級的學生需要在八月三十一日參加入學考試。
于是,八月三十日,鄭知秦帶著夏梓彤回W縣接倚月樓。本來鄭知秦沒打算帶夏梓彤的,但是他不認識路,而認識路又能解悶的張智最近在休年假,听說是出去旅游、放松身心去了。而夏梓彤顯然熟門熟路的,他便將夏梓彤一並帶著。
到倚月茶室的時候正好趕上中午飯。
在春天飯館吃過午飯,夏梓彤回茶室為兩位老人精心泡制了一壺祁門紅茶。
最後的結果就是,兩位老人讓夏梓彤連續了兩次茶水,直到茶味淡了,兩人才消停。最終結果就是,鄭知秦喝脹了……為了不讓自己在開車途中找廁所,鄭知秦決定讓自己使勁出汗。于是,奧迪車從W縣開回楚天,一路上都沒開空調,當然窗戶也只開了一條縫。回到家里的時候,夏梓彤和倚月樓都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
他們回來的時候,鄰居的老太太正好在前院澆菜。
而夏梓彤也終于看到了她的鄰居,老太太的年紀看上去只有五十多歲,皮膚很白,臉色紅潤氣色很好,眼角有淺淺的魚尾紋,額頭上的老人紋並不明顯。如果不是知道老太太退休了,夏梓彤會以為她只有五十多歲。
就在夏梓彤觀察著鄰居老太太的時候,鄭知秦已經將車停到露天車位里了。
「是不是覺得她很年輕?」鄭知秦問,
夏梓彤和倚月樓同時點頭。
「如果我說這老太太比我還大五歲呢?」
「啊?」夏梓彤和倚月樓同時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