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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老爺子點點頭,指著上面的字體給王宇介紹︰「這上面些個文字,如今很多都斷了傳承,留下的也有部分做了改進簡化。從字體的差別上來對證,扇子確實是康、雍年間的東西。扇骨架並非木質,使用的是早以絕種了的雪鹿角制造。東西很好,可太過獨一無二,沒市場參考最多能值得七八十萬吧。」
「我估的一百萬!」王宇將自己的估價依據了出來︰「首先,它的獨一無二性。其次,它的皇家身份。第三,它的文化傳承。第四,特殊的歷史含義。一把扇子里,匯聚了整個清王朝鼎盛三代帝王老、壯、少人生縮影,開價百萬不為過!」
「你有沒考慮過捐給博物館?從各方面來,其歷史文化價值都商業價值高!國家的文藝復興,需要全國有志之士共同努力,而且目前形式非常嚴峻。十數年間各行各業都有很多學者在默默努力,卻依舊杯水車薪,甚至抵不過害群之馬一語仲傷。眼下道德陣地不斷被物質貪婪淪陷,四大古文明之中唯一沒斷絕的我們再次身臨深淵懸崖,似乎該為我中華上下五千年文明的準備喪事了!
最可悲的是,想要將這歷經時間長河雕磨依舊燦爛的文明、無數傲世英靈所譜寫出來的光輝傳承、推向永恆深淵埋葬的卻是我泱泱大國民!想想看、千年之後的歷史書上會寫下這麼一句話︰‘是他們拋棄了我們的祖父母,讓我們斷絕了靈魂寄托,從而徹底輪為貪婪自私的卑微新人類!他們、是歷史的罪人!他們、是民族的罪人!秦繪之流和他們,是純潔的天使!’若有那時,我輩之士情何以堪?」
杜老嘴里突然冒出這麼段話,讓眼下一心只想賺錢養妹妹的王宇為難不已,他堅信沒有人他更加熱愛祖國。杜三在一旁也挺尷尬,而且心里王宇更急。從商業角度考慮,如果父親對王宇教將其嚇跑了,他自己也就等于斷了條很穩定的收貨線路。
斟酌了番言辭,王宇很穩重的開口解釋︰「我對這方面情況並不了解,所以目前根本沒考慮過義捐的事情!不過,若有天當我具備足夠能力,我想我會做出自己的抉擇!激流逆上還是隨波逐流?我更喜歡不可為而為之!若人類還有千年,那時歷史書上那屬于我的一行字,必將等同民族驕傲!我名、即無上榮耀!生命不止、戰斗不熄、勇者不敗!」
看看莫名其妙點頭的父親,再看看表情很認真的王宇,杜三覺得全世界都瘋了!家里有尊老古董的佛爺也就罷了,沒曾想好不容易遇到對味的兄弟,更加癲狂!名留于史啊,上頭那個不是一條路走到黑的主?前有秦王焚書坑儒、後有漢武窮兵賦武,上有霍去病毀滅匈奴、下有多爾袞嘉定十日揚州三屠,岳飛、罵秦繪,那是隨隨便便就能留下名的嗎!
「對面那家店里,有個大漏!」杜老爺子此生幾度大起大落,什麼人什麼事沒見過?一雙眼楮不但看物準,看人也剔透!他臉上掛著開懷溫和的微笑,告訴了王宇一個信息。而後負著雙手離開了房間,只留下一段話來︰「你想爬的山很高,我這里有路!來找我,或許我還能指你一程!」
杜三去送老爺子了,王宇留在房間里思考。杜老的話,如同在他世界里亮起了盞明燈!若妹妹武優是王宇全部生命的意義,那麼被杜老點亮的明燈就是人生的意義。親情和大義並不相互矛盾,矛盾的只是人心。除此之外,王宇還擁有萬中無一的大機緣。
潛伏在意識海中銀月黃龍,是扇只對他微微虛掩著的神秘大門,若無必要王宇踫都不會去踫它。大智者,善為起、難為終!大智若愚者,笑看繁花落盡、緣起緣滅!無論是立志教化萬物,還是獨善其身做自己,都是種高風亮節。王宇不想掀起什麼科技風暴,可一旦選擇就會永不停歇的朝著目標走下去。
不久後杜三去而復反,當他再看向王宇時,眼光已經無法隨意甚至平視了。有宏偉理想的人無論眼下年齡、身價幾何,總是能讓追逐利益者暗自慚愧低賤︰「紅壽扇、兄弟打算多少出手!」
「60萬!」王宇舉起茶水抿了一口。
杜三听了價格立刻搖頭︰「風險太大,我只出50萬!」
「55萬!不降了!」王宇知道有風險,卻絕對不會虧,不過是利益少了些而已。這對父子葩的差距,確實有夠大的。前人追逐大義,後人追逐利益,這兩種人任誰也很難想象出自一片屋檐下吧。
「53萬!不加了!」
「你有個疑惑,三哥能為我解惑,這交易就成交!」王宇轉動著茶杯,動了八卦的心思。
「看,如果是古董方面的問題就免了,哥們自覺不如你!」杜三知道交易已經定了,起身走到門口將聆連同轉帳機一同召喚過來。
王宇注意到,聆進門時不動神色而且很隱蔽的踢了杜三一腳,明顯就關系不單純︰「你平日里都怎麼和杜老先生交流的?就憑你著副商人逐利的嘴臉,我無法想象老先生能容的下你!」
「有錢啊,什麼困難都不是困難!家里三姐弟沒一個是他老人家看的上眼的,一天要看到兩眼,肯定直接無視成空氣物件了。所以大家早早搬出來各過各的,每天回去打個照面算請安了。這要沒錢非住一屋檐下,那才叫無法想象呢!」杜三對此感慨萬分,一邊轉帳一邊抱怨︰
「不是咱沒覺悟不懂國家大義,眼下全球大時代背景下,能翻出天去的有誰啊。教育普及了,把魯迅那樣的大文豪給普及沒了。科技進步人都上太空了,全球勾心斗角都聚集成大雜燴了。不是咱低俗向錢沖,而是不想被無數人當成台階。有錢是錯嗎?有錢不是錯,錯就錯在有人沒錢!人類自以為穿上了衣服,住上了高樓大廈,坐上了天空大鐵鳥,就月兌離了弱肉強食的末位淘汰自然法則!呵呵,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