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光耀眼。
沈項二人一躍入地穴,但覺滿目生光,亮瑩瑩的不知從何而來,一時不及細辨。約莫再下落二三十丈,身周陡然開闊,見下面竟是個空曠之極的大廳室,二人一聲歡呼,雙手交扯,于空中左右橫移數下,然後一個倒翻,雙腳穩穩站于地上。
二人腳方著地,頭頂一女子嬌笑道︰「哼,你們兩個猴崽子還算聰明,沒有就此摔死!想活命的還不快走!」
兩人一驚抬頭,見說話的是一紫衣年輕女子。項飛雲听聲音正是適才在地面上救助過自己的神秘人,方欲開口道謝,那女子一手一個,已然抓住兩人後背,一聲厲斥︰「快走!」話音才落,一條烏龍鞭索已無聲無息向三人腰間卷纏而來。
跟著一道懾人心魄的聲音響起道︰「巫師手下,還想逃月兌麼?」沈項二人听得此語,嚇得差點沒學彭良軟癱在地,心道︰「是巫國的巫師班庫來了,這下可糟糕之極!」
那女子輕叱一聲,柳腰一閃,瞬間已提著二人向左滑開三尺,跟著手上用勁,將沈項二人凌空向廳東壁摔去。然後一個旋身,紫光劍出鞘,清嘯一聲,一劍劈在烏龍鞭索的鞭梢之上。
她本以為自己這一劍定可將對方烏龍鞭蕩開,豈知紫光劍方及鞭梢,烏龍鞭驀然軟軟下垂,竟毫無著力之處。方自一愕,對方冷笑一聲,長鞭陡然數振,一道道排山倒海般的勁氣自鞭身之上源源不絕涌來,那女子一聲嬌呼,身子向後彈起,砰然落地,一張嘴,噴出一口鮮血。
沈項二人此時剛自東面牆壁上滑落,見此情景,不由相顧駭然。沈括道︰「乖乖我的天,這小惡婆娘已然如此厲害,竟不能接的那巫師一招,這巫師到底是人是鬼?」
抬頭看時,兩道人影自廳頂緩緩下落。待兩人站定,沈項二人細看,前面一人身材魁偉,一身黑衣黑袍,紫棠面皮,一對三角眼中眼神銳利惡毒之極。左手持鞭,右手無名指上,一枚黑晶古戒不時閃爍著妖異詭秘的光芒。胸前黑襟上一圈刷白,白團中畫一只欲待擇人而噬的黑翼巫鳩。面相威嚴,整個人給人一種恐怖駭人的感覺,使人看過一眼之後就絕不敢再去看第二眼。
而站在他身旁的那人,則宛如幽靈,輕飄飄的往那里一站,如虛如幻,總讓人把握不到他實際的存在。身材高挑修長,一身灰衣,雙手空空沒拿兵器,左手食指戴一奇形藍戒,稜面峰突,精光刺眼。而此人最怪異處是一雙眼楮,竟是呈虛幻的灰藍色,空靈迷蒙。沈項二人和他眼神一對,立覺頭暈欲眩,暗呼「我的娘哎」,忙偏頭不敢再看。
那人微微一笑,這一笑中透著無盡的邪異,向那自稱「巫師」的人說道︰「對付這些小輩,班兄又何須下手如此之重,難道只因她是碧曉音的弟子麼?」
一提到「碧曉音」三字,「巫師」班庫神色變得更是難看,臉肌陣陣抽動,口里狠狠「哼」的一聲,道︰「碧曉音!碧曉音!總有一日我要你在我巫師班庫的胯下承歡,完全成為我的女人!」
那紫衣女子听言,雖明知不敵,仍發聲厲叱道︰「呸!你是什麼東西,敢這樣侮辱我師父!有種的當面說啊,只懂在背後偷偷模模地逞凶罵人,算是男人麼?像你這樣的人,別說我師父啦,就是我也絕不會瞧在眼里!」
班庫怒道︰「好個伶牙俐齒的女女圭女圭,誰只懂在背後逞凶罵人啦,你去把你師父找來,當著她的面我也這樣說。」接著婬邪地一笑,再道︰「至于你麼,待會兒我自會讓你知道我的厲害,看看到時是否會把我瞧在眼里。」
邪靈在旁不懷好意地一笑,陰冷地道︰「班兄真敢當著魔姬的面這樣說麼?可是似乎每次面對碧曉音,班兄你都沒有討得絲毫便宜」
他還欲再說下去,班庫已咆哮吼道︰「住口!師媯你難道現在就想和我翻臉動手麼?旁人怕你的‘移魂術’,我班庫卻從沒把它放在眼里!」
師媯「桀桀」一笑道︰「班兄何必如此動怒,小弟也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既然你不喜歡,我不說就是。」一轉首,面向沈項三人,道︰「眼下這三人該如何處置,班兄可否有好的建議?」
班庫狠毒的目光在三人臉上一轉,看到沈括時更是眼露凶光,顯是已有殺意,冷冷道︰「你是沈家的人,好得很啊,在外面一下子就宰了展飛,又傷了司徒衡,真以為我巫國無人了麼?」
班庫口中說話,並未見有任何動作,沈括驀地只覺全身被萬千絲線緊緊捆縛,疼痛難忍,猶如刀割,跟著身子竟冉冉升起。
待欲掙扎,手腳更不能稍動,而只這麼微微一掙,那些無形的絲線竟然自行欲收欲緊,心下大駭,情知不妙。他人急智生,高叫道︰「你既知我是沈家的人,就該知道現今天下只有我一人曉得晶球的秘密,殺了我不覺可惜嗎?」
這一句話果然奏效,才剛說完,那些絲線已停止收縮。
「巫師」班庫一雙噬人的眼楮緊瞪著他,惡毒的笑道︰「晶球的秘密早已不是秘密,此際晶球既然在此重現,我自有辦法得到。」
沈括裝作好整以暇的道︰「哦,是嗎,巫師你既然已知如何才能啟動晶球,釋放晶球的力量,那我無話可說,也就只好自認倒霉了。」
師媯在旁「桀桀」一笑,發言道︰「小子,我奉勸你說話最好小心點,你要知道,‘巫師’和‘邪靈’,任何一人都絕對有讓人說真話的能力。這點你千萬要相信。」
沈括哈哈一笑,道︰「我好怕呀,我真的好怕呀!班庫、師媯,你們以為你家小爺從小是被人嚇大的麼?我現在只知道只要一刻不把這秘密告訴你們,你們就絕對不敢殺我!」
班庫怒極反笑道︰「我們不敢殺你?以我和師媯兩人,要你說出實話還不簡單!」
話一說完,右手五指伸張。他右手只這麼輕輕一展,整個數百米見方的廳室竟全然被一股龐大的氣場充斥。而置于這氣場中心的沈括,更是只覺瞬間靈魂已被完全抽離,再無法把握自己的意志。方自一驚,已然暈厥。
班庫怪叫一聲,突然左手一揮,一鞭向站于身旁的邪靈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