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清綸清眉一揚,道︰「不錯。你們看西城門戍衛營所在的集結兵力,小沈的標注是駐兵八千,赫連公子卻是一萬五千,同一處所,兵力出入竟如此之多,想來絕非偶然。而南城亦是此種情形,這卻又是為何?」
赫連望了沈括一眼,道︰「若是兩張圖所繪無誤,這是否可以說明,伯騫這幾日一直在不斷調遣各處軍隊,並有意隱藏自己的真正實力。」
沈括道︰「當然是這樣。」轉向項飛雲道︰「項兄現下知道伯騫打得是什麼主意了嗎?」
麗清綸「哼」的一聲,道︰「看來伯騫這次是鐵定要硬撐到底了。只不過咱們現下除了麗音房之外,尚不知聖城中的異域勢力究竟分布何處,這一層實令人不得不防。」
沈括忽道︰「還有一件事也很值得注意,那就是在這天聖城內外的整個兵力系統中,除過君主府府衛軍和城外飛騎虎賁兩營直接听命于伯騫,其它軍系平日里向有天蟹將和天龍將分別統領。四城守衛和城中都騎由展羽旗全權指揮,城外的銳健營紫翼營則由沙聖將負責調度。」
麗清綸道︰「哦?可是這展羽旗若真是異域的人,你們想情形又會是怎樣?」
項飛雲沈括赫連三人听後都是惕然一驚,各自對望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的憂慮之意。若這展羽旗當真將異域勢力俱都安插在四城戍衛之中,那一旦起事,豈非內可控制全城,外可阻擋四營兵入城。屆時異域人突然發難,再有祈潘剛烈焰北等人相助,天聖城可說是危險之極。
沈括忽然長吐一口氣,道︰「看來咱們往後這幾日是有的忙了。」
項飛雲也感嘆道︰「想不到這天聖城君位之爭,最終還是要演變成雙方的武力火並。」
赫連道︰「項兄雖是心存仁義,可是眼下情形,已不是咱們想不想的問題,而是不論異域或者伯騫,都一定會這樣去做。」
沈括也道︰「不錯。所以我們絕不能毫無準備,否則到時就只有任人宰割的分。」
赫連再問︰「既如此沈兄接下來又有何打算?」
沈括道︰「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往後這幾日,咱們一是務須盡快弄清天聖城外四營駐軍的準確位置及兵力虛實,二是城防守衛之中究竟有無異域勢力混雜其內。而後才行針對敵方布置,做出相應的應對措施。」
麗清綸道︰「勘測城外四營位置及兵力虛實,雖說也是不易,卻還能夠辦到。但若想弄清楚四城守衛之中,究竟有無異域勢力混雜其內,那只怕除過展羽旗,沒有人能說得清了。」
沈括笑道︰「所以咱們就要從這展羽旗身上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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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括項飛雲四人于筱亭秘議之時,另一面君主府內。
仍然是先前伯騫召見展羽旗的那間密室,仍然是伯騫和展羽旗一前一後站立室中。甚至兩人所站立的位置姿勢也均和上次沒有差別。
但氣氛卻不一樣,今趟室中到處都彌漫著一種令人幾欲窒息的氣氛。
沉默了一會兒,伯騫首先開口︰「展聖將若傷勢委實太過嚴重,那咱們就明日再談。」
展羽旗微喘著氣道︰「稟少主,屬下傷勢雖是不輕,但尚能堅持得住,少主有事但請吩咐。」
伯騫道︰「如此就好。展聖將可知項飛雲方進等人現下情形如何?」
展羽旗答︰「屬下那時驟然遭遇異域人襲擊,身受重傷。幸被及時趕來救援的玄禮湯衛四位前輩救下。急切間只看到項飛雲被一女子挾往城西方向而去,方進赫連邪無極等,彼時仍在兩名異域人控制之下。至于後來情形如何,卻是不得而知。」
伯騫再問︰「那依展聖將看來,挾走項飛雲的女子是否就是麗音坊中的妙雲小姐?」
展羽旗道︰「稟少主,那女子身法極快,當時屬下又正值遇襲,實是未曾看得清楚,故不敢妄言。」
伯騫忽然轉過身來,語音轉厲︰「可是現下麗音坊中人去樓空卻是不爭的事實,對此展聖將又作何解釋?」
展羽旗聞言「噗通」跪倒于地,口中稟道︰「少主明察,昨晚項飛雲沈括等人大鬧麗音坊,坊中究竟發生了何事,外人實是難以測知。但若說妙雲小姐息大娘等皆是是異域人,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伯騫冷笑道︰「展聖將的意思是,他沈括項飛雲等昨晚擒去了妙雲小姐,然後又合伙來一塊兒撒謊?這等說法,聖將自己會相信嗎?」
展羽旗微見惶恐之色,口中只道︰「屬下並無此意。或許、或許妙雲小姐的確是異域後人也未可知,只不過……只不過那實在是太也聳人听聞。」
伯騫忽然臉色轉緩,輕輕吁出口氣,向前伸手相攙道︰「好了,展聖將快快請起。聖將無須多慮,伯騫此舉,並非對展聖將有任何懷疑,只是正如展聖將所言,此事委實太過匪夷所思,是以不得不向聖將細細探詢。」
展羽旗卻仍跪地不起,道︰「少主心意,屬下完全明白。如今麗音坊出了這樣大的事情,無論對內對外,少主都須有所交代。而羽旗職責所在,實是難辭其咎。」
說完微微一頓,再道︰「稟少主,鑒于近日來羽旗辦事不利,屢有失職之責,現屬下自請撤去天聖城京畿統領和四城戍衛總長職務,望少主允準。」
伯騫道︰「看來展聖將還是多心了。展聖將快快請起,這說的又是哪里話來,在天聖城中,誰人不知伯騫最信任的就是展聖將。再者話說回來,這京畿統領和四城戍衛總長,全權負責都城一切軍事防務,職位何等重要,除過展聖將之外,又有誰人能夠擔當?此事萬萬不可,展聖將再也休提!」
展羽旗道︰「少主對屬下的拳拳愛護之意,屬下深自感激。但近日天聖城中屢屢出事,闔城民眾已多有不滿,而屬為京畿統領兼四城戍衛總長,實難辭其咎。少主若不加責,又何以安撫城中百姓悠悠之口?再者,屬下兩次遇襲受傷,自知傷勢頗重,非有月余調養,絕不能再行與人動武。而當此國難之際,羽旗不能為少主分憂,已深自慚愧,又怎敢再忝居高位,貽誤國事,累少主英明受損。屬下心意已決,還望少主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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