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讓我三拜九叩去求她,憑什麼?」丞相府內,只听啪的聲音響,茶杯掉落地,茶水濺了一地。
廳里的氣氛,頓時火藥味十足。
鳳弄雪一臉不敢相信的瞪著首位上坐著的鳳白,她還是自己的娘嗎?竟然讓自己三拜九叩去求花無心,開什麼玩笑。
「這是唯一一個可以讓你回到郡王府的辦法。」鳳白等他發完脾氣,聲音才悠悠的開口。雖然她的心里也很不滿,但,女皇不下休夫的奏書,也就表明願意給鳳弄雪一個機會,畢竟,說到底,花無心還是很吃虧的那一方,只要鳳弄雪願意回了郡王府,她也不嫌繼續丟臉,反正,她已經沒臉可丟了。
「娘,弄雪已經是二殿下的人了。」鳳弄雪一臉氣憤的從椅子上站起身朝著鳳白大聲吼。讓他去求花無心,做夢。
鳳弄雪的不管不顧讓廳里的氣氛直降冰點,廳里的下人們一個個低著頭,哆嗦著身子,只恨雙手捂住耳,她們什麼都听不到,看不到。
「這是你該對娘說話的態度。」鳳白做了那麼多年的丞相,還沒有人敢當面對她大聲吼,今天她的兒子竟然敢這樣對自己,她的手重重的拍向了桌面,發出啪的聲音響,站起身,銳利的眸子冷冷的盯著他,聲音里是不容置疑的警告,「鳳弄雪,你現在仍然是花無心的夫,你平時怎麼胡鬧都算了,我現在就簡單的告訴你,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哼。」
話落,鳳白長袖一揮,滿臉怒容的大步離去。
她的身後,傳來桌椅倒地發出 里啪啦的聲音響。
鳳弄雪簡直是快被氣瘋了,看到什麼就砸什麼,廳里的下人們膽戰心驚的看著這一幕,唯恐鳳弄雪將怒火發在她們的身上。
鳳弄雪抬腳狠狠的踢向一旁的椅子,喘著氣,眼里,滿是怨氣。
鳳淡一進廳,便看到廳里一片狼藉,而鳳弄雪,正拽著一個下人往地上拖。
「弄雪,已經夠了。」鳳淡來到鳳弄雪的身旁將他從下人的身上拉開,朝著廳里的下人揮了揮手。
下人們立刻像得到了釋放一個個逃命而去。
「別管我。」鳳弄雪狠狠的甩開她的手,一臉的余怒未消。
「你就算生氣了也沒用,娘決定的事情是不會變的。」更何況,這女皇已經準許。鳳淡的眸光深沉,她雖然很好奇到底誰提出了這個條件,但,無論從那個方面,這個條件,就算過分,她們也得做。
「我已經是二殿下的人了。」鳳弄雪一臉的咬牙切齒,他要做王夫,他不要回到花無心身邊,他要做王夫。
听言,鳳淡挑了挑眉,她雖然不學無術,喜逛青樓,但,她還不至于看不清形勢。
「弄雪,你不會真的以為花莫冰會娶你嗎?」她冷冷一笑,眼底有著淡淡的嘲諷。
「你想說什麼?」鳳弄雪握緊了雙拳,聲音更是低沉。
「雖說一夜夫妻百日恩,更何況,我們還不止一夜,我可不願意你有事呢。」鳳淡伸手輕摟向了鳳弄雪,感覺到他的抗拒,心下冷哼,有了花莫冰就想將自己推開了。
「你是什麼意思?」鳳弄雪有些不悅的皺起眉頭,總覺得她話里有話。
「弄雪,女皇手里的休夫奏書還沒有下,若是有心人將你跟花莫冰的事情說出去,這夫雖然是休定了,但,到時候,你還真以為自己可以做王夫嗎,女皇頭一個就不答應。」她都說了那麼明白了,他若是聰明,他就知道,他已經無路可走。
「那我該怎麼辦?」鳳弄雪一個無力,人跌坐在地,一臉的茫然,難道,他只能去求的花無心的原諒,可是,花莫冰,自己也不想放棄。
但,就像鳳淡說的那樣,若是自己跟花莫冰的事情被說了出去,在沒得到女皇批下休書前跟其她女人苟和,她們沒把自己浸豬籠已經是格外的開恩。
啊——一聲尖叫。
鳳弄雪尖叫著扯著自己的頭發,發絲凌亂不堪,發瘋的樣子令人心生厭煩。
鳳淡不屑的撇了撇嘴,若不是自己還沒有玩膩他,她才懶的跟他講那麼多。
無論鳳弄雪再怎麼抗拒,再怎麼不願意,他除了答應這個條件,別無選擇。
這個消息,也不知道是誰走露了出去。
一時間,整座曼陀羅國,沸騰了。
茶樓里,街邊小巷,議論紛紛。
這天,天氣甚好,陽光倒也是燦爛。
丞相府門前,已經是聚滿了人,但,都被丞相府里的下人阻攔退到了一邊。
鳳弄雪依然一襲紅衣,他臉色很難看的站在門後,看著那道門,只要一打開,他就要以那麼羞辱的姿勢出現在世人的面前。
可是,他卻無從選擇。
女皇派了宮里的宮奴前來,名義是為了阻止那些好事的群眾議論,而實際上,卻是在監督著自己。
他好恨。恨這該死的女皇。他好怨,怨那個沒有用的花莫冰,他們**了一夜,可是,她卻半點不敢跟她母皇抗爭,讓他憑生受此屈辱。
一襲宮服打扮,相貌略顯刻薄的中年女子看著鳳弄雪,神情淡漠的開口,「鳳公子,該開始了。」
她揮了揮手,丞相門打開,門外,站著兩排侍衛。
娘她現在,只是躲在自己的房間里,為了那塊該死的免死金牌,她竟然將自己給推了出去。
鳳弄雪的腳步猶如千金重,他一步一步的走出了丞相府的大門,看著黑壓壓的人群,他的心一緊,雙拳,猛的緊握。
他來到了大街上,街道的群眾被侍衛攔到了兩邊。
他看著那一雙雙眼楮里,寫滿著嘲諷,鄙視,同情,這些目光,仿佛在用刀凌遲著自己,他從來,都是高傲的,卻沒想到,會輪落到這個地步。
他不甘,這一切,還不都是花莫冰的無能。
鳳弄雪想到她跟自己纏綿的時候,不止一次說了要娶自己為夫,結果呢,事到臨頭,她楞是哼都不哼一聲。
懷著百般的怨恨,他緩緩的跪了下來,走三步,磕了三個響頭,扯開了喉嚨大聲喊,「郡主,請你原諒我。」每吼出一句,就像是在喊出他的怨恨。
周圍的人,一個個捂著嘴,想笑要不敢笑,一個個都憋著看。
恥辱,他鳳弄雪從小到大,從沒像今天這般被人當猴子看。
他的心,充滿了怨恨。
一步又一步,一下又一下,白皙的額頭上磕出血來,喉嚨也喊啞了,可是,還沒有到郡王府,這一條前往郡王府的路,明明不長,卻是這般的難熬。
酒樓上,兩名年輕的女子看著樓下三步一叩首的鳳弄雪,神情各異。
「二皇姐,你的男人都這樣了,難道都不覺得心疼。」一襲青衣的女子相貌雖然平凡,眼楮卻還是銳利,此刻,她一臉嘲諷的看著對面低頭做鴕鳥狀的花莫冰,聲音里有些不屑。
「三皇妹,別取笑我了,我也沒有辦法。」花莫冰看著樓下邊跪邊喊的鳳弄雪,眼神有些躲閃,她也是沒有辦法,本來母皇就生自己的氣,若是她跟她要鳳弄雪,那只會令母皇更加的討厭自己,畢竟,太後的壽宴,可算是毀在自己的手里,太後也不待見她。
在這個節骨眼上,她不想因為一個男人而讓自己失去一片好前程。
花莫冰看著鳳弄雪的身影走過了酒樓,眼里盡是煩躁,她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
大街上,一片議論紛紛,周圍的群眾們看著鳳弄雪一個個指指點點,眼里盡是嘲諷。
鳳弄雪的喉嚨都喊啞了,額頭上的血,一滴滴的從他臉頰上滴落,他的雙眼,也是越來越冷。
走了整個曼陀羅國,為了表明他深深的悔過之意,他連一口水都沒有喝過。雙腳酸痛不已,喉嚨干渴如同火燒,他舌忝了舌忝干燥的唇,在各式各樣的目光下,繼續朝前跪拜。
此刻,已是烈日當空,街上的群眾們在陽光下,也不僅汗流浹背,更別提走幾步跪一次喊一聲的鳳弄雪了。
「鳳公子,郡王府就在眼前,你可要喊大一點聲,要讓郡主听到才行。」宮奴來到了鳳弄雪的身邊一臉認真的提醒。
她的話,換來鳳弄雪一計冷眼。
郡王府就在眼前,花無心的身影出現在門邊,還有景王花無月,柳宣。
鳳弄雪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是以這樣的方式回來,他本以為,自己已經月兌離了郡王府,離開了花無心,沒想到,他會以這樣屈辱的方式求著她讓他回來。
花無心就站在門邊,神情平靜的看不出一絲變化,如星般的眸子里,閃過一抹冷意。
三拜九叩,只有女皇才會有的待遇,她的這個近乎「苛刻」的條件,女皇竟然會同意,她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鳳弄雪,不過是一個她不要的男人,可是,女皇,卻硬是要將他推給自己,而丞相鳳白,她可不覺得她是愚腐的擔心他兒子嫁不出去。
「郡主,請你原諒我。」鳳弄雪來到離花無心不到十步之處朝著她大聲喊,他的聲音已經沙啞,如同斷了的弦,刺耳難听。
花無心微勾起嘴角冷冷的看著跪在地上啞著聲音的鳳弄雪,額頭上的血液順著他的臉頰滑落,配上他此刻滿是不甘怨恨的一張臉,顯得可怖。
沒想到,他也會有這一天。
「心兒,要去扶他進來嗎?」花無月走向花無心,微沉下眸子低聲開口。她本想無心這要求女皇會否決,就算她不答應,鳳白也該拒絕,但,她還是低估她們兩人,這樣苛刻的條件,她們竟然還是答應了。
她看著鳳弄雪,想到他之前的所作所為,那個女人能容的下他,她這做母親的本該拒絕,可是,一人之力,怎耐皇命大如天。
見她沒有回答,已經跪的雙腿發酸發疼的鳳弄雪咬了咬牙從地上勉強的站了起身,他蒼白著臉瞪著花無心,他都已經做到了這步田地,她滿意了吧。
周圍的群眾們睜大著雙眼盯著眼前這一幕,唯恐一不小心看漏了眼,這可是大大的八卦,比起之前花無心休夫還要來的精彩,簡直是峰回路轉。
沒想到,這一向待人高傲的鳳弄雪,也會求人,而且,還是求這人人眼里的傻郡主花無心。這可真是有意思。
「心兒,你怎麼想?要讓他進來嗎?」柳宣見花無心久久沒有反應,一臉疑惑的朝著她開口。
讓他進門。
這門,她會讓他知道,不是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花無心冷冷的勾起嘴角朝著鳳弄雪走去,周圍的群眾們心都提起來了,滿臉興奮的等著看事情接下來的發展。
「我,不,原,諒,你。」花無心的聲音很清脆,也很動听,她一字一字咬字極其清晰的傳入在場每個人的耳朵。
她不會原諒鳳弄雪,永遠也不會,他帶給自己的傷害,遠遠不比他此刻所受到的。
「你…」鳳弄雪臉上的神情一僵,他怔怔的看著面前笑容如春風般的花無心,她,她說什麼?
她說,她不原諒自己。
他的腳步,朝後退去,一手捂著心口,鳳眸里盡是茫然,他怎麼了,他的心,怎麼會突然間那麼的難受,那麼痛。
他不愛她,所以,他可以背叛她一次,兩次,可是,為什麼,自己的心,會突然痛了呢?
鳳弄雪想不明白,而花無心也沒有在意他奇怪的舉動。
她看著鳳弄雪一襲的紅衣,想到了君煥風,他也是一身紅衣,可是,明明穿的衣服一樣,可是,氣質,卻是相差個十萬八千里。
君煥風,紅衣霸氣,而他,除了勾女人之外,他要會什麼呢?
「鳳弄雪,我討厭你穿衣服的顏色。」
花無心的話剛一落,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伸手,就是一扯,撕拉一聲,是衣服碎裂了的聲音。
大街上,響起陣陣抽氣聲。
花無心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紛紛的怔住。
她們瞪大著雙眼看著鳳弄雪當眾被人撕裂衣服,白皙的身體暴露在陽光下,隱隱的,還能听到咽口水的聲音。
街上,一片死寂。
隨後,一聲尖叫響起。
鳳弄雪回過神來,一臉慌亂的就要撿起地上的碎衣遮住自己的身體,他的身體,不是誰都可以看的。
「心兒,你這是做什麼?」
柳宣,花無月從剛才震驚的一幕回過神連忙來到了花無心的面前,一臉責備,一邊吩咐下人拿來遮丑的衣服。
眾人回過神來,如同炸開了的鍋,一下子變的嘈雜了起來,一個個議論紛紛。
鳳弄雪看著周圍人的目光,充滿了婬邪,嘲諷,他雙手環胸,身體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羞愧,發起抖來。
在大庭廣眾之下,花無心這樣做,不是徹底跟鳳丞相撕破了臉面。
但,她是傻子呀,她傻她們誰要能治她的罪。
花無心像是沒看到他們責備的目光,星眸微沉,她看著鳳弄雪,笑的燦爛,「鳳弄雪,以後,若是讓我看到你穿紅衣,我見一次,我毀一次。」
見她笑的一臉燦爛,聲音卻是冰冷,鳳弄雪臉上的神情一僵,他怔怔的看著花無心,她,是在警告自己嗎?
一時間,他沒了言語,只覺得身體很冷很冷,明明是烈日當頭,他卻宛如身處冰窖,冷的刺骨。
「花無心,你這樣太過分了。」人群里,一道憤怒的聲音響起。
花無心听到這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聲音,眉頭微挑,眸子里閃過抹嘲諷,她終于願意出來嗎?她還以為她躲著不敢出來了呢。
她看向了來人,心下冷笑,沒想到她也跟來了。
花無月,柳宣見是花莫冰,花青然,心下閃過抹疑惑,這兩人怎麼走在一起?但,還是朝著他們拱了拱手。
「郡主,鳳公子畢竟是丞相之子,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花青然像是沒有看到花無月他們,而是一臉義正言辭的指責花無心。
她就知道,她找到機會就會跟自己報上次的跨下之辱,但,她不會讓她如願的。
「三王爺,這可不能怪無心,是女皇讓無心給他機會的。」見自己的無心被人指責,柳宣的眼里閃過抹冰冷,聲音淡淡。
換而言之,若不是女皇,這個門,他進都別想進。
「母皇沒有讓你這樣對他。」這會,花莫冰是將保護心上人的騎士扮演的淋灕盡致,一臉憤怒的朝著花無心低聲吼。
一旁的鳳弄雪,听言,心下一動,他原本還怨恨著她,覺得她沒用,原來,她也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沒用。
「他現在還是我的夫,既然是我的夫,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她淡淡的看了眼鳳弄雪,笑的一臉純真。
「但,你也不能這樣對他。」花莫冰咬了咬牙開口,畢竟一夜恩愛,她也不願意自己的男人被那麼多女人看了身子,這傻子就是傻子,連這點都不懂。
「莫莫,你上次不也是在太後的壽宴上對一個跳舞的男人摟摟抱抱,還撕他衣服,怎麼,你忘記了?」
花無心的聲音不大,但,還是很清晰的傳入眾人的耳朵,當下,原本因為花莫冰她們的出現而靜下來的大街,又開始沸騰了起來。
像是沒有看到她一臉的陰沉,花無心有些疑惑的歪了下頭,「莫莫,你不是被女皇禁足嗎,那麼快就出來了,真是太好了,我們可以去玩。」說道最後,她笑的一臉燦爛。
「那個二殿下,我听說她將太後的壽宴給毀了。」
「我也有听說,女皇大怒下令她禁足,怎麼那麼快就出來了?」
听著周圍群眾的議論,花莫冰臉上的神情有些難看了起來,她不提還好,一提自己就一肚子火,她明明就在她的酒里下了藥,為什麼最後喝下有料的酒卻是自己?
若不是她,現在,她名聲也有,男人也有。若不是她,自己一定能得到母皇的重用。因為她,自己什麼都沒有了。
花莫冰越想越氣憤,若不是礙于花無月,柳宣在場,她早就將拳頭揮出去了。
「母皇說我表現好,便讓我出來了。」花莫冰深呼吸口氣,強壓下心底的怒火,一臉皮笑肉不笑的開口。
听言,花無月,柳宣彼此交換了個目光,心下已經了然,她能夠那麼快就出府,怕是跟她身邊的花青然月兌不了干系。
看來,他們以後一定要嚴禁無心跟花莫冰走在一起。
「那莫莫你現在想怎麼樣?」花無心也懶的去拆穿她的謊言,眼里有些不耐煩,既然想要鳳弄雪,她怎麼連女皇都說服不了。
花無心眼里的厭惡讓花莫冰心下一怔,仔細看去,那雙如星般的眸子里盡是茫然,是自己看錯了吧。
听她這一說,花莫冰也有些楞住,她看向了正一臉期盼望著她的鳳弄雪,是呀,她該怎麼辦?她不可能為一個男人而跟母皇作對,她不敢。
花莫冰的眼里,生了退縮之意,雖然自己是喜歡鳳弄雪,可是,那也是沒有得到之前,她都已經得到他了,沒有理由為他而跟母皇作對。
想到自己之前竟沖動的跑了出來,她的心里就後悔死了。
見花莫冰遲遲不表態,鳳弄雪的心,一下子都冷了,他不是笨蛋,也不是傻子,她眼里的遲疑,他知道是什麼?花莫冰,真是懦弱。
「二殿下,弄雪都已經是你的人,難道你忘記了,我們昨晚才在一起恩愛纏綿,你可是說過要娶我做王夫的。」
花莫冰,我鳳弄雪也不是好惹的,既然你連要我的膽量都沒有,那也別怪我不客氣。
此話一出,大街上,抽氣聲響起,她們一個個瞪大眼捂著嘴,滿臉的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