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爾夫球僮是繼空姐之後在服務行業收入較高的一個職位。他們工資本身不高,全靠拿客人小費來增加收入,工作在高爾夫球場免不了遭受日曬雨淋之苦,而且雙腿一定要有力因為一站就要幾個小時,沒有一定的體力與實力也根本吃不消的。
然而工作雖苦,但高出一般工薪階層的收入還是讓許多人擠破頭想跳槽當球僮。故事就從球僮這個富有神秘色彩,收入讓人垂涎的職業開始︰
「一百,兩百,三百,四百……哇!又是整整兩千塊!」丁敏剛數完錢,坐在對面的周燕就昂天長嘆,搶白道︰「沒天理啊,神經錯亂啊,瞎了眼啊!破財消災啊!瞎貓踫上死耗子啊……」
丁敏實在听不下去了,橫了周燕一眼,假裝生氣,「你說誰呢?要再不住口,今天這頓KFC自己掏錢!」
識時務者為俊杰,周燕再怎麼妒再怎麼恨,也不會跟自己的荷包過不去,停止恬躁的速度驚人,張口就將面前的一個香辣雞腿漢堡咬去了三分之一,嘴上糊滿了沙拉醬,吃得津津有味。
解決掉整個漢堡後,又將視線轉到丁敏身上,周燕一副忍得很難受不說不行的模樣,連那常期在陽光下工作的麥色肌膚憋成了醬紫色,好半天終于擠出話來,「敏,不是我不相信你的清白,而是那人對你出手太大方了!不得不讓人懷疑!一個禮拜工作六天,他天天來都點你出場,每次都給你兩千塊小費……
加起來一萬二啊!那可是一百二十張毛爺爺啊!你去公司打听打听,誰這麼牛X過,就連平時牛X拽上天的‘花孔雀’也沒打破你這個驚人記錄啊!」
望著唾沫星子橫飛,並且對自己明顯妒恨交加的周燕,丁敏直等到對方終于肯歇氣了,她才聳聳肩,眼中難免流露出得意之色,緩緩地開了口,「我說的都是事實,信不信由你!」
惹來周燕又是一聲高過一聲的哀嘆,「沒天理啊!真沒天理啊……」剛嘆息到一半,周燕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來了,一把激動地抓住丁敏的手,兩眼放光的問︰「他沒有給過你什麼暗示‘性’的語言,比如他會說,你的身材不錯,就是不知道模起來手感如何?又或者他有沒有直接對你動手動腳,比如不經意的襲胸或者故意侵犯女性的其它雷區!」
根據她周燕闖蕩江湖這麼多年,見過男人比吃的香腸還多的經驗來說,她不相信這世上就有不沾腥的貓,就算一時半會假裝老實,那暗地里肯定也有放長線釣大魚的陰謀。
但丁敏仍是搖頭,「沒有!」
周燕還不死心地追加了一句,「這個可以有!」
丁敏抿嘴笑了笑,很配合地答,「這個真沒有!」
「好了,問話結束!」周燕盡管仍舊打心眼里不死心,但她更相信自己多年來對丁敏的了解,那丫輕易不說謊的。只能先把心中所有沒打開的郁悶心結,化成食欲,以大風掃落葉之勢把桌面上的漢堡,薯條,雞腿,雞米花,墨西哥肉卷等統統吃光光,之後她還模著圓滾滾的肚子打著響嗝多叫了一份‘情人套餐’,預備打包回去霄夜。
丁敏付了錢,笑著看向撐得毫無形象的周燕,半開玩笑半認真說道︰「平時讓你請客,你倒是很會精打細算,這輪到我請的時候,你就從來沒有跟我客氣過啊——」
周燕打著嗝站起來,搖頭晃腦地說道︰「這你就不懂了,有句話叫做,錢是自己荷包里的親,老公的是別人的好!」
丁敏蹙眉,扶住撐得有些打晃的周燕很嚴肅地指責,「又開始亂改瞎編了!」
兩人走出KFC的玻璃門,一股涼涼的風輕輕吹了過來。
夜幕來臨,五光十色艷麗的斑駁燈光映襯著深圳這個繁華似錦的都市。車道上車水馬龍緩緩移動,行人道上人潮川流不息,人頭攢動。
適逢人流高峰期,在路邊上站了好久,居然沒攔到一輛空的出租車。一開始,兩人還比較淡定,就不相信一個晚上就攔不到一輛的士,直等到後來周燕因為吃撐了,有了‘便意’想上廁所了,又不想折回KFC解決,兩人朝大街上尋覓的士的目光變得急切起來。
過了一會兒……
「不行了,敏,我忍不住,我必須跑回KFC去解決,要不然準拉褲衩里了!」周燕一口氣說完,不待丁敏做出回應,她人已經跑出去好遠了,那速度可比平時在球場服務客人時跑得積極多了。
丁敏只好在原地等周燕,誰叫他倆同吃同住一宿舍呢?無聊之余便掏出手機登QQ偷菜,正偷得起勁時,有人在肩膀上輕輕拍了她一下,以為是周燕回來了,丁敏頭也不抬地說︰「這麼快就拉完了,真是懶人屎尿多,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吃那麼多,好像我的錢就不是錢似的……」
「……」對方沒有回應,丁敏有些納悶順著眼角余光移動視線,很快瞅到一雙男人亮光光的皮鞋,馬上意識到什麼,立即轉身抬頭,眼神不偏不倚地就與拍她肩膀的某人交匯。
原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這幾天給她高額小費的,長得又高大又帥氣的客人——雷杰先生。
他今天晚上穿了一套深色的西服,看起來風度翩然,較白天穿得那套灰色專業高爾夫球服時的儒雅氣質相比,是兩個截然不同的風格,但不論是哪一款的雷杰都像一顆璀璨的星子耀眼無比。
可他的外形看起來雖然謙然有禮,卻又讓人感覺由內而外散發出一股高處不勝寒的孤獨感,令人產生一種望而生畏高不可攀的敬畏感,從而讓丁敏他們球會許多女生迷戀這位哥,卻又因心中懼怕而不敢靠近。
丁敏和別的女生不同,她對帥哥有免疫力,沒有一般女生見到帥哥後那種好像得了‘狂犬病’的癥狀,倒讓雷杰注意到了她,所以自從半個月前在球會交了一百萬的會員費之後,他一旦去打高爾夫,次次都點名讓她服務。
只是沒想到,兩人在工作以外還會有交集。丁敏驚訝之余,想起剛才她把雷杰當成周燕不經意說出的那些話,臉立即紅得像猴,都有些不好意思看雷杰,只管低頭一個勁地禮貌打招呼︰「雷杰先生,晚上好!晚上好……」
雷杰微微點頭,嘴角始終噙著客套地淺笑,彬彬有禮地問了一句,「等朋友?」
「嗯嗯!我等周燕……」丁敏自我調節一下,才敢抬頭迎視雷杰的目光,然後認真地作答。
「這兒離球會挺遠的,需要我送你們回去嗎?」周燕也曾經服務過雷杰,所以听丁敏提起他還有些印象。
「啊……不用了,非常感謝!您忙您的!」丁敏盡量揚起職業微笑,連連搖頭婉拒。工作中為這個男人服務那是沒辦法,工作以外她沒有義務服從吧!
「那好!路上小心!」雷杰不作勉強。原來他的寶馬坐駕就停在附近,與丁敏道別後,便旋過身朝停車場走去,他的貼身司機兼保鏢便快步跑過來替他打開車門。
「紳士就是紳士,就連彎腰鑽進車里的優雅的姿勢也比一般的暴發戶有型有款多了。」丁敏目送著雷杰的寶馬車在車場劃開一個完美的弧度然後離開,便忍不住由衷地贊美了一句。
「喂!人都走遠了,還看……」周燕從背後給了丁敏一記暴栗子,還不忘取笑道。
丁敏怕周燕產生誤會,忙解釋道︰「我,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雷杰先生應該是剛參加什麼聚——會,然後正好踫上我——」
周燕顯然是一臉的不相信,拖長了尾音問︰「有沒有這麼巧——」
丁敏不想在這個事情上糾纏,就是怕周燕沒完沒了下去,話鋒一轉提高音調埋怨道︰「還不是因為你,遲不拉,早不拉,偏偏在關鍵時候就忍不了了,讓我剛才尷尬得差點找地洞鑽進去!」
「拉屎怎麼啦?人有三急嘛!天生直腸憋不住屎是我的錯嗎?」周燕滿臉委屈地邊說著,就被丁敏拉進車里,「你能不能斯文點,不要成天屎啊尿的,惡心死我了!」
周燕坐穩後不忘還嘴,「屎尿怎麼啦?誰不拉屎拉尿,誰無父母誰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