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牧天所預想的見面在當天下午就出現了意外,不是因為別的,而是林笑這丫頭沒人管著又不自覺了。
和那個叫小晴妹妹,兩人一個上午的時間就背著兩個家長吃了半冰箱的冰淇淋,甚至于中午連午飯也沒吃,兩人就被一起送去了醫院。相比起小晴,林笑情況更為嚴重些,因為本就得過闌尾炎,這些年也是雷牧天一直在旁悉心督促著,這才沒讓小丫頭亂來,卻不想離開雷家不到一星期,這丫頭就出現這樣的狀況了!
理所當然的,安銘被雷牧天派出去了。
偵查完「敵情」的安銘,人才剛走到雷牧天辦公室門口,就被雷牧天一把拎進了辦公室。
「她怎麼樣?」幾乎沒有給安銘喘氣的時間,雷牧天劈頭就問,語氣里的關心和擔憂更是毫不掩飾。
「這麼關心,你自己怎麼不去看看?」
安銘不甚滿意地癟癟嘴,理了理被雷牧天抓亂的衣領這才將林笑的情況說來。
好在林笑只是貪涼多吃些冰淇淋,沒有亂吃些其他的東西,這會子再給她掛幾瓶水,不再拉肚子了,也就沒事了。
估模著這會林笑都已經掛完水,休息會就可以回林家了。
「沒事就好。」雷牧天下意識地念了一句便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和剛剛那副緊張的樣子,判若兩人。
見此,安銘也是覺得好笑,剛剛自己去醫院,也沒喬裝,所以林笑只一眼就認出他了。
以安銘這般的人精,自然就不難瞧出林笑在看到自己那一瞬間,眼中迸發的激動和欣喜,可是那束期望的目光卻在確定自己身後再無人之後,一點點變灰、變黯。
安銘知道,林笑在找的不是別人,是雷牧天。
而自己為林笑診斷的整個過程,林笑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安銘看不下去,自己主動挑開了話題,半真半假地道,「他最近犯頭疼,不能見風,所以沒來。」
再看看現在的雷牧天,這兩人擺明了就是約好了的嘛!
明明記掛對方記掛地要死,可是一個呢,死活不去看她,另一個呢,死活不開口問他!
這不是互相折磨嗎?
卻不想雷牧天听到安銘的話,只是嘴角噙著淺笑,一副高深的樣子不肯再多言。
還是後來安銘問的凶了,雷牧天才不咸不淡地扔出了一句話,「不是說人生病的時候,感情最脆弱嗎?」
安銘聞言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也是只得連連搖頭。
剛剛在醫院,安銘看著林笑蒼白的小臉也是覺得心疼,畢竟這丫頭是自己看著長大的,毫不夸張的說,那就是半個女兒啊!可是听雷牧天這話,也是明白,這林笑這次是把他鬧狠了,他也是出狠招了。
人在生病時感情脆弱,也是最容易念舊。
過去九年,林笑哪次生病不是安銘親自診治,雷牧天守著料理?
這會又病了,林笑除了感情脆弱,能不想到以往雷牧天的好嗎?可是雷牧天這廝就是寧可呆在這辦公室也不去看她,除了小部分的氣,這絕大部分那就是故意要讓林笑想他,念他的好吧!
安銘嘆了口氣,相比雷牧天這老狐狸,林笑女敕的就跟黃豆芽似的。
這老狐狸能把這豆芽護得好好的,可是算計起來,林笑這二愣子哪能是雷牧天的對手,真不知道九年前在別墅的那一晚,到後來,林笑被雷牧天愛上,是林笑的幸還是她的不幸。
不過情之一事,從來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旁人不應多問,也無法多管。
只是,雷牧天等在這辦公室也不見得是安銘想得那般輕松。
天知道接到手下電話的那一瞬間,雷牧天巴不得長出一對翅膀直接飛到林笑身邊才好!後來是因為林笑情況穩定,加上有自己的度量,雷牧天這才生生忍住了自己的沖動。
也許,這丫頭天生就注定是他今生的劫,她的一點風吹草動在他這都能變成「蝴蝶效應」轉化成狂風暴雨。
可偏偏,他還甘之如飴。
雷牧天搖搖頭,回過神來,手邊容憲的電話已經接通。
「吩咐下去,收購‘綠色草莓’旗下的冰淇淋子公司,不準其產品再在國內市場流通!」
「是!」
「另外,把林家附近的雪糕店、甜品店清掃一遍,這種事我不想看到第二次!」
「是!」
掛斷電話,雷牧天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又撥通了內線電話,「把接到林冼德!」
「是,總裁請稍後……總裁,已經為您轉接。」
「 嚓」一聲,電話那頭甜美的女聲變成略顯粗啞的男音。
「養女兒不是養貓養狗,現在拿出筆記一下!」
雷牧天冷聲道,毫不畏懼對方這個未來「岳丈」的身份,完全命令式的語氣更是在一瞬間震住了電話那頭的林冼德。
接著,雷牧天一股腦地講了許多林笑愛的和不愛的,以及她一些奇怪的癖好以及不良習慣。其實這些雷牧天之前就和林冼德交代過一遍,不過林笑一進醫院,雷牧天那根叫做「理智」的神經就開始一點點崩斷,他不想賭,即使林笑離開他的身邊,他也要讓一切還在他的掌控中,絕不要讓林笑有任何閃失。
掛斷電話,雷牧天重重地嘆了口氣,正巧安銘進來了。
其實安銘和林笑說的倒不是騙她,從她離開後,雷牧天就開始陸陸續續地頭疼。
「吃些藥吧,別死撐著,別到時候笑笑回來,你都疼成一個糟老頭了!」
安銘玩味地說著,毫無意外地接到雷牧天的一個白眼球,卻熟若無睹,晃晃悠悠地走過來將藥瓶子放在雷牧天桌上,目光卻瞥見雷牧天桌上的幾分單子。
「家政公司我還能理解,你丫的要上什麼補習班啊?」
安銘話落,不解地看向雷牧天,卻見他一臉不明意味。
見這副陣仗,安銘再是遲鈍也明白過來了,恐怕這事十有**又是和林笑有關,而且,怕是這二愣子又要被算計了!
嘴巴一瞬間沒管住,安銘感嘆了一聲,「寂寞老男人就是愛算計啊!」
得說,安銘這就是一個找收拾、欠虐的主,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把雷牧天給徹底得罪了,只得配著笑臉道,「雷少,我知道錯了,我滾,我馬上就滾!」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安銘一個閃身出了雷牧天的辦公室,而雷牧天手中的筆卻正巧狠狠地釘在了門板上。
這要是遲個一秒半秒,估計安銘這會得自己給自己先動個手術先了!
很快,夜再次降臨。
想了想,雷牧天還是拿上外套出了辦公室。
說來也是巧,安銘那廝早前曾在城東購置了兩套公寓,卻一直沒入住,那日兩人一說,這才發現這房子的對面正是林家的宅子。
自然,這兩套房子其中的一套現在已經被雷牧天收入囊中了。
望遠鏡一架,雷牧天想要看清對面林笑的一舉一動可謂輕而易舉,當然,前提是林笑那丫頭不把窗簾拉上。
只是如此天時地利,卻是雷牧天第一次踏進這處公寓。
不是因為不想林笑,而正是因為太想!
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跑到對面,將她擄回別墅里。但到了今日,忍耐再是難熬,雷牧天也無法不踏進這里。
走過玄關,對這的一切設施雷牧天似排練過無數次,徑直走到了落地窗前,大掌撫著望遠鏡,一點點對焦,直到鎖定那一抹倩影。
看著那張略顯蒼白的小臉,雙眸依舊靈動,雷牧天才知道,自己原來這麼想她,只恨這手無法通過望遠鏡輕撫她的臉龐……
心疼、心酸,一瞬間五味錯雜。
哎。
雷牧天嘆了口氣,終究是一狠心放下了望遠鏡。
做到這一步了,他已經沒了退路,逼得林笑開竅那是必須的!
這樣想著,看林笑的**是止住了,可是今夜也是注定無眠……
*
林笑休息了兩天,身體已經恢復如初。
而林冼德對林笑的關心也不假,這兩天忙前忙後,一個父親應盡的職責,他並無懈怠。
看著這樣的林冼德,林笑心里有溫暖有幸福,只是又好像少了些什麼。
不過林笑還無暇去想這少的是什麼,她之前投出的簡歷就有了回音。
事情是這樣,因為離開雷家,林笑一夕之間也算長大許多,在蒙小妍游說她一起做兼職時,林笑想了想,終是答應了。
她一共投了三份簡歷,現在兩份都有了回音,第三份也就自然而然地石沉大海了。
這兩份兼職,一份是鐘點工,一份是幫小學生補習,也就是家教。
關于鐘點工,中介公司幫她安排是一位張先生,說是這對夫婦經常出國出差,所以他們在國外的時間,需要讓林笑過去收拾房子。
既不需要和雇主踫面,也只需要做簡單的家務,林笑試了一次後便和中介公司簽訂了合同。
本來一直相安無事,每個禮拜兩次的家庭整理,卻不想因為林笑昨天有事耽誤,又想著雇主不在國內,早一天晚一天也是沒有太大差別的,便今天再來張家整理公寓。
打開門,林笑和往常一樣埋頭干起來,只是當她清理到主臥的衛生間,對上只在腰部圍著一條浴巾的雷牧天時,大腦徹底地當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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