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牧天聞言,腦中閃過無數種設想,只是想來,這事只會有兩種走向。
一則是白定康那老狐狸一言不發直到孩子出生再向自己耀武揚威,一並報了前仇,二則,白定康會直接找上自己,讓自己去守白穎茹,看著孩子出生。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白穎茹情況安好,孩子順利出生!
不過黑眸中閃過一抹什麼,雷牧天對著電話道,「放出消息,這周末,我要帶林笑出國游玩。」
「是!」
雷牧天隨即掛斷電話,林笑正一臉好奇地看著自己,收起手機,雷牧天笑著向她走過去。
長臂一撈,雷牧天將林笑扯入自己的懷中,一並坐在了沙發上,「難得能讓你這麼‘痴情’地看著我!」
「自戀死了你!」林笑說著,學雷牧天的樣子將他的臉捏起,還惡質地扯了扯,這才問道,「是誰的電話,看你一會蹙眉一會笑的,都快趕上人川劇里的變臉大師了!」
「白穎茹。」
「啊?」
「她摔倒,這會在一樣,估計馬上就要生了。笑笑,我可能要出去一趟,你在家等我,嗯?」
雷牧天說著,長指穿過林笑的黑發,拇指則安撫性地磨砂著林笑的臉頰。
「我想跟你一起去!」
林笑不管不顧地抱住雷牧天的腰際,「我一個人會怕,我和你一起去嘛,萬一白阿姨欺負你,我還能幫你呢!」
其實,如果林笑跟雷牧天一同去醫院,那效果絕對好過雷牧天一人出現,可是林笑現在到底懷有身孕,既不適見那些血腥,雷牧天心底也是不忍,所以思來想去,他還是希望林笑能留在別墅,等他,等他處理好外面的一切即可。
「雷牧天,你答應過的,以後我們都在一起!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可是寶寶很乖,我也是,不管發生什麼,我們都一起面對好嗎?」
林笑埋首在雷牧天的懷中,溫熱的呼吸隨著她的話打在雷牧天的胸膛,卻透過了衣料,一路上行,流入那顆有力的心髒,溫暖一點點蔓延,還帶著一股幸福的味道。
「雷牧天,我也想保護你,我不想每次都讓你那麼累……」
話落,林笑從雷牧天的懷中逸出,直視上那雙深邃寵溺的黑眸,久久,林笑前傾身子擒住了那雙薄唇。
輕柔的,溫暖的,相貼、輾轉、吸允,仿若靈魂也接受了滌蕩,格外輕靈。
林笑不知道時間過了有多久,知道余光撇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林笑才慌亂地撤退。
「咳咳。」林笑有些尷尬地干咳了兩聲,這才勉強地扯出兩抹笑道,「小、小晴,你來啦。」
「嗯,剛來,什麼都沒看到!」
小晴說著,堅定地搖了搖頭,隨即往廚房走去。說起來,經過上次,小晴在雷家真是放松了許多,不見之前的拘謹,倒是真將這當成自己的家了。這會,小晴就像歸家的孩子一般打開冰箱,拿了自己喜歡的飲料,大大地飲了一杯,這才再次回到客廳。
此時林笑已經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倒是雷牧天,一直面色未變,好像打從一開始就沒有一絲一抹的不自然。
「那小晴也一起去吧!」
雷牧天說著,兀自起身,同時,手機也是再次響起。
小晴見雷牧天走開接電話,便坐上了他原來的位置,問林笑,「要去哪?」
「人民醫院!」
因為雷牧天的同意,林笑倒真是喜上眉梢了。
不過小晴听到林笑的話,第一反應卻是林笑出了什麼意外,沒由來的小晴便想到了上次那個孕婦。
「你沒事吧!」
小晴拉著林笑上下地打量了一番,確定林笑好得不能再好,這才稍稍放了些心。
「傻丫頭,我沒事,我們是去看別人的!」
「那就好!」
小晴吁了一口氣,不過她這副緊張的樣子看在林笑眼里卻是有些溫暖,有一個聲音在林笑耳旁響起,這才是真正的親情吧。
想著,林笑不由又將目光轉向雷牧天,雷牧天此時站在靠近玄關處,眸中透著冷厲,臉部的線條也是格外的冷硬。看著雷牧天唇部的動作,林笑大概猜出,雷牧天這句話該是在說,「不可能,我不會承認的。」
承認?
應該是說白穎茹肚子里的孩子吧。
不管後事如何,林笑只會覺得白穎茹是罪有應得或者說是報應不爽,只是那個孩子,到底是無辜的,想著,林笑素手輕撫上自己的小月復,不由地,一個想法闖入林笑腦海……
而那邊,白定康卻是把握十足,只是听到雷牧天的強硬態度,拿著手機的枯手有些氣得顫抖。
「雷牧天,茹兒肚子里的是你的親親骨肉,那可是個男孩!你喜歡林笑不錯,可是那女人現在已經沒了用了,你至于為了一個絕育的女人放棄自己的孩子嗎?」
雷牧天那邊沉默,白定康卻是覺得他把話听進去,不由繼續游說。
「雷牧天!現在,立刻到人民醫院來,你也不想孩子一出生看到的就是冰冷的醫生和護士吧,這可是你的第一個孩子,來醫院吧!孩子滿月那天,你和茹兒順便將婚禮辦了。至于嫁妝,你大可以放心,絕不會虧待你的!如何?」
這會,雷牧天倒是出聲了,不過只是幾聲極其不屑的冷笑。
「你確定你那寶貝孫女肚子里懷的是我的種?更何況,我可听說,她摔了一跤,孩子生不生得出來還是個問題吧!」
得說,雷牧天這是句句戳到白定康的痛處。
他白家的女兒倒貼別人也就算了,竟然懷胎十月還要受人懷疑,更可氣的是白穎茹摔的那一跤,真是說起來白定康就來氣。
說到底,還是家大了,一碗水總是不能端平的。
二房的看著白穎茹受殊寵,而白穎茹的哥哥白啟杰這幾月又是頻頻進入老爺子的書房,就連在白氏集團的位置也是一升再升!大房的人是高興了,可是總究是有人要眼紅的,而這一眼紅,問題也就出來了。平日里冷言熱諷也就算了,這次竟然還設計,若不是白穎茹浴室被潑了油,她如何會好好端端的摔倒?白穎茹對這孩子有多重視,白定康不是不知道,可是事到如今,白定康也只能恨自己的這些個後輩不爭氣啊!
嘆了口氣,白定康再次提起氣,拿出早年間的氣魄,只是還未開口,那邊雷牧天卻是話鋒一轉道,「我去可以,但今天這孩子若不是我的,我和你白家沒完!」
話落,雷牧天直接掐斷了電話。
依舊是小黃開車,小晴坐在副駕駛,林笑和雷牧天後座,一路,行到人民醫院也不過是轉眼的功夫。
雷牧天下車的時候,手機再次響起,確認了白穎茹所在的樓層,三人徑直進了電梯。
這會,白穎茹正在急救室,得說,二房也是心狠的,這一跤,再重一些恐怕就是一尸兩命了!
所以醫生連安胎的措施也沒采取,直接給白穎茹接生,唯一慶幸的是,孩子再有兩個禮拜便是預產期,倒是算足月了。只是白穎茹這會覺得自己都快死了,孩子卻連頭都沒看到,除了肚子疼,她的心,是更疼的。
曾經無數次,她立誓要組成一個丁克家庭,孩子什麼是她想都沒想過的存在。可是自從遇上雷牧天,她便不止一次地幻想要為他哺育一個孩子,好容易,機會來了,可是情勢卻急轉直下,她到底還是像個當親媽媽一樣,獨自一人在這冰冷的手術室無助地喊著,嚎著,卻無濟于事。孩子像是鐵了心要在她肚子里待夠十個月一般,什麼方法都用盡了,卻依舊不肯出來。
醫生說,羊水已經破了,如果孩子再不出來,恐怕會窒息而亡。
不行,這是她和雷牧天的孩子,她如何能讓孩子出事?
不行,她和雷牧天還沒有真正在一起過,她如何能出事?
不行,不行!
白穎茹想著,再次有了干勁,原來枯竭的體力也像是加滿了油一般,一點點燃燒,一點點爆發。
「對!就這樣!」
接生的女醫生因為白穎茹這突如其來的戰斗力也跟著被鼓舞,在一旁為她喊著節拍,一二一二地使勁!
白穎茹此時腦海中閃過的只有雷牧天,只有她和雷牧天,他們的幸福,還有一個小小雷牧天。只要想想雷牧天看到小小雷牧天時的表情,她便覺得一切都值了!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白定康的聲音,「茹兒,雷牧天正在路上,馬上就趕來了!你堅持住!想想他看到你和孩子的情景,茹兒,加把勁!」
一瞬間,白穎茹真的覺得夠了!
真的,他來了!
雷牧天到底還是來了,他是在乎的是嗎?他還是在乎自己,在乎孩子的是嗎?不然,他如何會在得知自己摔倒後馬上趕來,是的,一定是的,他是在乎自己和孩子的!她要加把勁,爺爺說得對,她要加把勁,她一定要讓生下她和雷牧天的孩子!
白穎茹想著,再次鼓起全身的力氣凝聚在,一個用力,直覺一股暖流滑出。
來不及高興,白穎茹便听到一聲驚呼,「不好了!產婦大出血了!」聞言,白穎茹兩眼一黑,再沒了知覺。
迷迷糊糊之際,白穎茹只听到有人在交談……
「沒辦法,只能進行剖月復產了!」
「是!那白先生,萬一……保大還是保小?」
「不許有意外,大小我都要!」
「白先生……」
「我讓你準備的準備好沒有?」
「現在比預產期早了半個月,所以……不過白先生放心,在孩子出生前,我一定搞定!」
「嗯……實在不行,保大棄小!」
「是!」
……
「啊!主、主任,怎麼,嬰兒怎麼會是個黑、黑人?!」
「黑人?!不可能!」
不可能,怎麼可能?!
她和雷牧天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是黑人?即使她女乃女乃是外國人,隔代遺傳也該是個白人啊!不可能,不可能……
白穎茹再次醒來,整個人虛弱地宛若一個紙人。
左右轉了轉,白穎茹看到躺在自己身側的嬰兒這才放了心,是個可愛的男孩。
也不知怎地,白穎茹在看到孩子紅粉的皮膚時,松了口一口氣,連她自己也說不上為什麼。孩子的眼楮這會還沒睜開,小嘴微微張著,看起來可愛極了!
此時的白穎茹看著這孩子還真是應了那句,自己的孩子,越看越愛那句話。不過看著床邊的白定康,白穎茹總覺得他的目光有些復雜。
「爺爺?」
「雷牧天就在外面!」
「雷牧天?」
白穎茹一個驚訝,忙整理了自己,不過手術切口還在,即使只是輕微的抬手,白穎茹依舊覺得疼得冒汗。只是想著雷牧天,再疼,白穎茹也忍過去了。
「阿義,把孩子抱出去給雷牧天瞧瞧!」
阿義是白定康的親信,跟了他幾十年了,白穎茹該是信任的,可是剛剛當了母親,白穎茹總是多了幾分多疑。
「爺爺?雷牧天不進來嗎?」
白定康聞言,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老眼在白穎茹身上轉了幾圈,用鼻子冷哼了一聲便直接出了病房。
病房外。
雷牧天和林笑來已經有一會了,當時看著進出手術室的醫生護士,林笑不由地也跟著緊張,那感覺就好像在生的人不是白穎茹,而是自己一般。不過林笑不解的是,剛剛一直鼓吹雷牧天進去手術室的把白定康從手術室出來後便噤了聲,一直到白穎茹被推回病房,他才讓雷牧天進去看看孩子。
不想,雷牧天只一句,「產婦,髒!」便拒絕了。
得說,林笑听得這個答案,第一反應是高興,可是第二反應就皺起了小臉。
「雷牧天,你是不是以後也會嫌棄我?」
「皮癢了是不是?!敢拿她和自己比!」
雷牧天佯怒,只是一句話卻讓林笑一下子釋懷了,探過身子就在雷牧天的臉頰親了一口。
也許,林笑今天還真不適合和雷牧天親近,早前是被小晴看到,而這回,小嘴才貼上雷牧天的臉頰呢,白定康就從病房里出來了。看著他那張比萬年茅坑還要臭的老臉,林笑還真是喜歡不起來!
白定康亦然,在心里冷笑了一聲便閃過一個詞,狐媚子!
不過鑒于雷牧天,白定康到底沒有將氣氛弄得太僵,微微一個側首,他身後的阿義會意,抱著孩子送到了雷牧天面前。
「怎麼,隨便抱個孩子就想說是我的?你真當我傻兒?」
「鑒定科就在樓下,去一趟?」
白定康到底是只老狐狸,這面色不變又一身堅定的,若不是對他了解透徹,恐怕這會就要被他給迷惑了!
「好!」
雷牧天微微勾起薄唇,卻在白定康準備起步時喊了一聲「等等!」
「白老一早就請好的客人,怎能怠慢?」
話落,雷牧天在空氣中隨意地比劃了一個手勢,便聞樓下響起一聲有著特殊節奏的浪哨聲。
「兩分鐘!」
好像是為了驗證雷牧天所說的話一般,兩分鐘後,一群形形色色的人群涌上來,而他們手中無一不是舉著長筒炮或者過肩的攝像機。
其實這些記者是白定康一早請好的,倒不是真為了報道雷牧天和白穎茹愛情結晶的誕生,而是白定康想利用輿論的壓力迫使雷牧天,即使他不願意也不再有回頭路,這樣,只要他和孩子同時出現在鏡頭中,那麼白穎茹就是冠上未婚媽媽的名號,那也只會是過去式!但白定康千算萬算卻是沒有算到,白穎茹竟然生出一個黑人孩子!
明明是檢查過的,不管是時間還是DNA檢查,那孩子都是雷牧天的孩子,錯不了!
可是事實卻是,那孩子黑黑壯壯,皮膚皺在一起,活像是一只小狒狒一般,白定康真是如何也無法接受,這樣一個孩子會是他的外孫!失望,更多的卻是對白穎茹的絕望!而唯一慶幸的就是,白定康是備有後招的,他一直擔心白穎茹月復中胎兒會有意外,為了讓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地進行,所以關于孩子的替身,一早便找好了,還不止一個,可是白穎茹一個摔跤早產,這替身孩子又成了問題,好容易才尋來這一個,卻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些記者,明明是被白定康打發了的,而且為了打發他們,還真是沒少費氣力,現在倒好,全讓雷牧天重新聚起來了!
「既然要做檢驗,我覺得還是人多些好!」
話落,雷牧天不羈地笑了,沖這群記者微微頷首,隨即托著林笑的腰際一同下樓。
此時,白定康真的是騎虎難下了。
原來想要用來鉗制雷牧天的力量,此時反過來,卻是成了制約自己的武器。
「阿義!」
白定康沉沉地喊了一聲,這才邁開步子,跟上雷牧天的步伐。
至于眼前的這些記者,那就是跟蒼蠅一樣,之前是听聞白家小姐和雷牧天大婚在即,他們一窩蜂就趕來了,只盼著能登個獨家,卻不想,白穎茹人剛被推進手術室,他們便全被請出了醫院。雖然白定康承諾,一旦兩家聯姻,他們必是座上賓,可是承諾終究是承諾,雷牧天卻是要再次將他們帶進醫院。兩拳相較,他們最終還是跟著雷牧天再次步入醫院,畢竟以他們的嗅覺不難發現,今天這事,蹊蹺多多啊!
而現在,是要去鑒定科,再看著跟在白定康身後那男子懷中的嬰兒,他們的職業本能讓他們一下子興奮了!
果不其然!
雷牧天也不掩飾,大大方方地取了組織樣本,緊接著是小孩。
只是穿著無菌服的化驗員正要拿著樣本離開,雷牧天再次出聲,「張記者,東南新聞里,你認第二,絕沒有人敢認第一,我也信你!今天,當個公證人如何?」
得說,雷牧天這是拋了一個大誘餌啊!
想想,公證人?那就是最靠近此事的不二人選,一旦播出,可不就是獨家嗎!
而這張記者能讓雷牧天記住,便已經說明,他不是一個不聰明的人,微微頷首,張記者便換上了無菌服跟著化驗員進了化驗室,一同去的還有另外兩個記者,都是白定康點的人。
這化驗的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不慢。
林笑和雷牧天一直坐在長椅上低聲交談,那副親密無間的模樣,怕是再難容下第三人,見此,在場的人也不由有了各自的猜想。再聯想之前的前事,在場的多有了一個認知,林笑和雷牧天也許還真是注定的一對了!只是再想到此時的檢驗,也讓人不由疑惑,那白穎茹會是怎樣的角色呢?
答案,很快便有了!
檢驗結果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深夜,林笑眼皮子都快要打架了。
不過這結果還是讓林笑精神了一下,兩人有百分之零點三二的可能性是父子。
看著報告,林笑「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而記者團也是有些騷動了,這麼大張旗鼓地說要聯姻,結果生出的孩子和男方一點關系沒有,可不就是鬧笑話嘛!此時,白定康的臉色真是有些難看了,不過他到底是經過風浪,很快便冷靜下來,「靜一靜,白某覺得,今天這結果怕是有人動了手腳了!」說到這,白定康有意無意地瞥了雷牧天一眼,「就當賣白某一個薄面,再檢測一次如何?」
白定康都這麼說了,自然眾人只能順著他的話點頭。
然,雷牧天還來不及表態,一個男人突然沖入人群,從阿義手中奪過孩子。
「孩子!孩子,這是我的孩子!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搶我的孩子?!」
男人說著,臉上失而復得的欣喜和憤怒不像作假,見此,雷牧天微微挑眉,這戲倒是愈發精彩了!
「是你!還是你!」
男人有些失控,指了指雷牧天,又再次將矛頭轉向阿義,「你們扔個黑小孩就想要抱走我的孩子嗎?嗯?你們這些強盜!強盜!不,你們比強盜還要惡劣!對!我要報警,報警!」
男人說著,從兜里掏出手機,眼看著就要撥出電話,卻被接到白定康眼神示意的阿義攔下。
「pia」地一聲,男人地手機被砸在地上,幾乎成了粉碎。
見此,男人有一瞬間的失神,阿義忙伸手,正欲將孩子抱入懷中,手上卻突然傳來一麻。
阿義幾乎沒看到雷牧天走近,他卻已經偷襲了自己,可見這個男人,比想象中還要恐怖幾分!
「白老,有話好好說,何必動粗呢?」
雷牧天輕笑著,身子卻已經不著痕跡地擋在男子面前。這會,男子已經回神,也是看出,雷牧天是在幫自己。
「先生,這是我的孩子!他們扔了一個黑人孩子就搶了我的孩子,先生!我、我……」
「別急,不是還有一個小孩嗎?反正已經檢查了,還差多一個嗎?」
「對!對!我是孩子的爸爸,錯不了!錯不了!」
「雷牧天!」
「各位,今晚怕是要辛苦了!」
雷牧天對白定康的話置若罔聞,回頭便對身後的一群記者如是道。隨即,雷牧天問了男子所在的病房,那邊便已經有人將黑人小孩抱了上來。
得說,到這,今晚這事,已經鬧得夠大了,白定康也知道,這事在這麼無止境地檢查下去,白家的臉只會越丟越大!
想著,白定康便想就此打住,卻不想,白穎茹出現了!
「牧天,你來看我和孩子的是不是?」
白穎茹剛剛手術,不該下床的,可是孩子被抱走這麼久,她實在放心不下,這才拉了護士一同來尋。卻不想,一行人已經到了檢驗科。好似想到什麼,白穎茹無奈一笑,雷牧天還是不相信吧,不過沒關系,一旦檢查結果出來,他就會相信了,他就會回來自己身邊!一定的!一定的!
想著,白穎茹看向白定康和阿義,卻發現不見孩子,掃視了一周,白穎茹在雷牧天身旁的陌生男子手上看到了自己的孩子。
因為剛剛的爭執,孩子此時正在男人懷中啼哭。
那一聲聲,活像是要了白穎茹的命一般。
不由地,白穎茹像男人走去,嘴里念著,「孩子,不哭,媽媽和爸爸都在這,不哭,乖……」
白穎茹沒有想到,男人看到自己的靠近卻是一個閃身,避開了。白穎茹有些惱了,只覺這陌生男子有些不知好歹。
「那才是你的孩子!」
男人伸手往白穎茹身後一指,白穎茹習慣性地回頭,便看到了一個黑衣男子手中抱著一個和他黑色西裝差不多黑的孩子。
一時,白穎茹想起了那詛咒一般的噩夢,黑人小孩,黑人小孩!
不!
白穎茹喊了一聲,「不!」
想要跑開,可是腳步一動,肚子卻是想是被絞開一般,疼!剛剛縫合不久的傷口,好似要重新撕開一般。
「牧天,牧天!」
白穎茹回頭,卻發現雷牧天面色未動,對那男人又說了些什麼。
隨即,白定康怒喝了一聲,「雷牧天!夠了!」
白穎茹最後的記憶停留在雷牧天的冷笑上,隨即兩眼一黑,再次陷入無意識狀態……
白穎茹不知道,在她昏迷之後,一系列的檢查依舊,而一層層迷蒙的輕紗也被揭開,真相,最後以最丑陋的姿態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翌日,白穎茹在病床上醒來,不見阿義,不見白定康,也不見孩子,甚至那個黑小孩也不見蹤影,世界清淨地可怕。白穎茹喊了醫生、護士,可是他們恭恭謹謹的同時,眼底卻也多了她看不懂的神色,最後,還是一個護士小心翼翼地將一本八卦雜志扔在她面前,她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標題——豪門上位,用孩子套牢金龜婿!
小標題,用別人的孩子孩子也可以?
再打開扉頁,關于昨夜的種種幾乎有理有據,甚至還有幾張圖作為佐證!
那黑小孩竟是她的孩子?
不可能的!
一定是有人在設計她,怎麼會這樣,那明明是自己和雷牧天的孩子啊!
白穎茹越想,越發覺得,這是有人在背後搗鬼,翻出手機,白穎茹急急撥出了白定康的電話,卻是沒有想到電話還沒響了兩聲,對方竟直接掛斷了電話!
白穎茹還不知道的是,現在還不是她最慘的時候,在醫院養了半個月後,當白穎茹再次回到白家,她才知道,什麼叫做物是人非!什麼叫做蒼涼!
說起來,這半個月,因為她的事情,白氏股票一落千丈,幾分年度大合約也跟著不了了之。在此基礎上,再加上雷牧天有意無意地打壓,更是讓白家有如風雨中飄零的落葉一般。同時,也讓人忍不住就聯想到日前的馬家,被雷牧天以雷厲之勢打壓的馬家。
白家上下,人人自危,白定康想到這,不止是愁,還氣!
氣白穎茹的不爭氣,氣自己怎麼會如此倚重這兄妹兩!
所以,不止是白穎茹,連著白啟杰也受了白定康的冷遇,至此,二房甚至是三方的人,算是徹底地囂張起來了,比起白穎茹前段日子,他們還真是有有過之而無不及!
對此,白穎茹是氣!是恨!可是到最後,卻還是再次將一切歸咎于林笑身上。
若不是林笑,她和雷牧天則無需如此曲折!若不是林笑,自己可能已經和雷牧天成婚!更或許,這一切幕後的黑手就是林笑!
想著,白穎茹愈發癲狂。
所以,在白家沒能待住兩天,白穎茹忍著傷口的疼痛便再次去了一中。
說起來,上次去人民醫院的時候,小晴還不知道三人要見的人就是白穎茹,可是當她確定這個事實,她逃了。
捂著肚子,小晴拙劣地喊著肚子疼,最後連電梯門也沒出,便告辭了林笑和雷牧天直接回到了一樓,再次上了小黃的車回了別墅,這才沒有和白穎茹踫上,只是小晴沒想到躲過了初一,還是沒能躲過十五。而此時,看著眼前的白穎茹,小晴只覺,眼前的女人,比起上次相見,她眼底的暴戾和邪肆愈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