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古家,或者說還是托了古琛的福,雷牧天和林笑依舊逗留于白梁市的消息幾乎在圈子里廣泛傳播。
一時,雷家的別墅再沒了清淨,前來拜訪的人群無數,而古琛看雷牧天越是不得空,自己越是開心,不過其中佼佼者該屬白家了。
說到白家不能不說白定康的頑固,短短兩天,拜帖三次。
酒宴、晚宴、公司慶典,幾乎能用的由頭都用盡了,可是這些帖子卻像是石沉大海一般,進了雷家大門便再沒了聲響。而這些天的模樣看起來,倒像是雷家別墅里根本無人,而是古琛給眾人擺了一道。
不過白定康到底是個利落的,將雷牧天一點回應也沒有,白定康領著白樂清,上門了!
不對,現在的不該再叫白定康身邊的女子為白樂清,她已經正式改名,就連身份證上的名字也是——白凌笑。
要說,白定康真是煞費苦心啊,為了雷牧天什麼法子都使上了。雷牧天不是轟動全城地向那個「笑」求婚嗎?既然是笑,只要是笑,那便說得通不是嗎?
如是,兩人在一番漫長的等待之後,最終是走進了雷家。
彼時,雷牧天剛將林笑送進了書房,讓她自己看一會書,而白定康和白凌笑則堪堪走入客廳。
第一眼看到白凌笑,雷牧天是什麼感覺呢?總體來說,這女人的條件是不錯,可是雷牧天總覺得能在她身上找到曾經白穎茹的影子,略帶驕縱卻又可以收斂,那感覺就好像是一個壞孩子在家長面前刻意擺出乖乖牌,真是說不出的別扭。不過光就女人的那雙眼楮,雷牧天覺得,這怕是比白穎茹還要難纏的主!
「雷牧天,想見你一面,還真是難啊!」
白定康搖了搖頭說道,隨即在白凌笑的攙扶下坐定,這隨意和親昵的模樣倒像是和雷牧天很熟悉,將雷家當成自己的地盤一般。
雷牧天聞言,不置可否。
白定康干笑了兩聲,拉過白凌笑的手介紹道,「白凌笑,我的孫女。」
雷牧天听到這眼角著實多了兩分笑意,不過不是因為白凌笑,而是因為這個名字。雖然雷牧天這段時間和林笑大有一股與世隔絕的味道,可是對于外界發生的事,他卻不是不知道,至于白定康又從旁支挑選人的消息,他就覺得好笑,而讓白樂清改名,更是戳中雷牧天的笑點。
很早的時候,雷牧天對這白定康雖談不上忌憚,可是還是帶有三分敬重的。可是想不到,原來那般雷厲風行、梟雄半生的人物,到老時,卻是越發拎不清了!
白凌笑。
改個名字就能取而代之,還真是幼稚地可怕!
而接下去白定康的話,更是讓雷牧天確定,白家,怕是真要沒落了。
「雷牧天,茹兒的事算是揭過了,現在在你面前的是白凌笑,當然,我不反對你還有另一個林笑。只要你結婚證上新娘那一欄是白家的女兒,你私底下有多少個別家的林笑,我都不會在意。」
白定康這話說的大方,可不就是模準了林笑不能生,只要雷牧天的孩子是白家的重孫,那麼白家就虧不了!
「白家還有多少女兒?」
雷牧天話鋒一轉,讓白定康和白凌笑都是一愣,待反應過來,兩人的臉色都有些難堪。
不過想想也是,短短兩月時間,白家往雷牧天跟前推了兩個女人,誰知道會不會有第三個第四個?
白定康輕嘆了口氣,收斂尷尬道,「雷牧天,你我都明白,你娶的不單單是一個簡單的女人,你娶的是白家!之前我許給茹兒的嫁妝,凌笑照樣,我再加送一輛跑車一處別墅!你要知道,我是不會虧待白家的閨女的!」
白定康說著,底氣又是有些足了,畢竟白家的家底擺在那,而他,也是張狂和囂張慣了的主。
「不虧待?」
雷牧天好似沒听到那豐厚的嫁妝,或者是听到了卻不為所動,倒是低低地重復了白定康最後的一句話。好似想到什麼,雷牧天不禁問道,「那白穎茹現在如何?」
得說,白定康這句不虧待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白穎茹現在雖然依舊在白家,可是地位卻是大不如前,加上她自出院後性子變得越發孤僻桀驁,白定康就是有心偏幫也是沒了耐性。現在,白穎茹整日整日地關在那黑暗冰冷的臥房,著實談不上不虧待啊。
白定康老眼里閃過不快,不過還是按耐下性子道,「茹兒那次意外之後,再出院就精神恍惚,是她自己要虧待自己啊!」
說著,白定康倒真有些哀戚,好似白穎茹真有什麼精神障礙似的。
想起什麼,白定康將眸子轉向了雷牧天,只是說到那次的事故,不可謂不蹊蹺。
其實那時候白穎茹的行動,白定康是知道,也是默許了的。一直以來,他也是將林笑視為眼中釘,不想,結果卻是白穎茹倒是自己摔下了樓。不說白穎茹從小接受過一定訓練,單就是白穎茹一個健全人對付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半殘廢,再加上當時白穎茹手中還有一柄手槍,結果都不至于如此。而更讓白定康想不明白的是,當時的病房里,甚至壓根不見林笑的影子。
一切若一定要找一個解釋,那麼就只能說是雷牧天提前做了安排。
這麼說,雷牧天該是欠白家一次的,可是當時的報告卻說明那與白穎茹同時摔下的人雙腿根本無法直立,如是,這場所謂的「事故」如果一定要找出過錯方,那麼只能是白穎茹吃這個啞巴虧。
如是,白家對此事的處理十分低調。不過這其中孰是孰非,怕是沒有比雷牧天更清楚吧。
雷牧天坦蕩地迎接白定康的目光,在他的世界里,有人想要對林笑不利,精神恍惚、雙腿都是輕的,她白穎茹不是恨不得林笑真不能生養?那麼他就滿足她的願望,所以當初在替白穎茹手術的醫生中有兩名是雷牧天的人,一個小小的結扎和破壞,對這些老手而言,太過容易了!
所以這輩子,白穎茹唯一的孩子便只有那個黑人小孩,可是那個孩子白穎茹如何肯承認?
都說母愛偉大,在白穎茹這卻依舊是一個例外。
想著,雷牧天嘴角泛起嘲諷,再看向白凌笑的眼神再沒了之前的雲淡風輕,那股幾乎要將她射穿的視線,讓白凌笑下意識地往白定康身邊縮了縮。
白定康感受到白凌笑的退縮略有些不滿,不過對于雷牧天這油鹽不進的做派更是不喜。
「雷牧天,話說開了吧。還是那句話,你要林笑我不反對!白家的女兒也都是識大體的,婚後對你的生活,我相信笑兒也不會太過干預,只要你別太過分就行!而且,你想想,林笑,凌笑,這都是一句話的時,只是讓你多一個女人,冠你妻子的名義,再無其他!我白家的兒女也不是輸人的,你還是考慮清楚吧!」
白定康這邊說著,雷牧天的眼楮卻是瞥到了書房被打開的那道縫隙。
對上林笑那雙水盈盈的眸子,雷牧天站起身子,隨意地應了一聲,「我會考慮的。」
白定康聞言,老眼折射出一抹得意的神色,是啊,他可是白定康!不管是人或物,只要是他看上的,那就沒有跑掉的道理!想著,白定康微眯著雙眼,在白凌笑的攙扶下出了別墅。
臨出門前,白凌笑看了一眼這簡約卻無不透露這奢華氣息的雷家別墅。
以後,這就是她要嫁的地方?
不由地,白凌笑勾起了唇角,只覺有些不真實。
得說,對于雷牧天,她是滿意的,或者說,即使今天她所見的人不是雷牧天,而是一個膀大腰圓,肥頭大耳的老男人,她也是滿意的。因為她真正看上的是雷氏集團總裁,以及在黑道上叱 風雲的雷鬼幫領頭人,雷牧天!
說起來,白凌笑雖然出身白家,可是旁支到底是旁支,加上她那個不爭氣的父母,每日嚷嚷著知足知足,卻是讓她平白受人欺負。試想,在世族家里,哪個不是互相攀比,互相打壓,一個手包一條裙子,那都是籌碼。可是白凌笑的父母不然,他們總是平平淡淡的,教育著白凌笑要知足,不要太過浮華,不要太過虛榮。可是白凌笑卻覺得他們只是懦弱!正所謂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種處處忍讓,時時寬容的日子,她是膩了!她不想再過那種被人吆喝來呼喝去的生活,她想要往上爬!她也想嘗嘗那種站在人頭頂上的滋味,而就在這時候,白定康,選中了她!
無疑,對白定康只是一句話的事,卻是改變了白凌笑今後的人生軌跡。
是啊,從白樂清轉變為白凌笑,這就是第一步!
緊接著,在白家走動,白凌笑的腰板也挺直了,逢人看到她都在笑,有討好的笑,有逢迎的笑,各種各樣,卻都讓白凌笑有種無以言說的舒暢。
還記得很小的時候,她和族里的一個男孩在玩新郎新娘的游戲,恰巧被經過的白穎茹看見了。
她說自己臭,搶了自己的花環,搶了自己的新郎。
當時氣不過的白凌笑也顧不得太多,和白穎茹扭打了起來,她打贏了,可是結果卻是受了家法。十下藤鞭,那藤鞭打在身上的感覺,白凌笑至今想起來都覺得清晰,而當時,白穎茹就站在旁邊笑,還沖自己做鬼臉。
那是第一次,白凌笑知道,身份這東西,能壓死人。
也是從那之後,白凌笑一直想要往上,想要爬到最高處,俯視眾生,俯視……白穎茹。
而今,白凌笑總算做到了!
有了白定康的寵愛,又有了雷牧天作為靠山,她這個未來的雷夫人,可不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區區一個白穎茹,確實是不能再和她相比。只是可惜啊,白穎茹現在卻是如過街老鼠一般,成天躲在自己的龜殼里。不過白凌笑到底還是忌憚著白啟杰,所以也不敢真的上門去招惹白穎茹。
出乎白凌笑意料的是,就在她覺得白穎茹怕是這輩子都不會走出房間時,那個傍晚,白穎茹掌控著輪椅,出現在眾人面前。
當晚,是白家一個例行的家聚,也算是小型的會議。
這家聚每個月一次,除了各個子公司的負責人和主屋里的,旁支里能參加的少之又少,不過白凌笑現在的身份不同,自然能參加,而且還是坐在白定康的身邊,不可謂不重要。
而白穎茹就是在這個時候自己推著輪椅,出現在眾人面前。
沒有說話,白穎茹徑直來到白凌笑面前,無聲地讓她讓開她此時所坐的位置。
白凌笑有些想笑,覺得白穎茹異想天開,可是在場的人不少,而且在白家的地位都不低,白凌笑這個剛剛上來的小人物自然不能表現的太過張狂,否則後路怕是難走。
想了想,白凌笑將目光轉向白定康。
此時如果白定康讓白凌笑讓位,白凌笑自然是會讓開的,可是在她看來,白定康現在自然是偏愛自己多過白穎茹的。
卻不想,白定康也是沉默。
見此,白穎茹唇角的冷笑愈發放大,而白凌笑也只得深吸了一口氣,搬著自己的椅子推開一個位置,而自己則坐在白穎茹的身後,到了外圈。
外圈和白定康身邊,這地位差距不可謂不懸殊!
白凌笑看起來面色未變,實則衣擺下的兩只手已經緊緊地握起,只怕一個忍不住就會直接朝白穎茹的腦後招呼過去!
是她,都是她,每次自己的災難都是因為這個該死的女人!
白凌笑想著,眸中閃過一抹怨毒,卻不想白穎茹此時一個回頭,將她的眼神收入眼底。
回過頭,白穎茹冷冷地笑了。
「爺爺,這種沒用的棋子可以扔了!」
這是白穎茹回來後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出現,此時的她看起來較之之前好了許多。雖然右臉的傷疤依舊有些人,可是不管是白穎茹的神情還是舉止都正常了許多。只是不經意時,白穎茹透露出的陰暗和森冷的表情卻是讓人覺得背脊發涼,她那樣子就活像是住在黑暗森林里的女巫一般,即使偽裝了人類的面孔,卻掩不去她的幽暗詭異。
言歸正傳,白穎茹的話讓眾人心頭都是一個調動。
白凌笑存在的意義,在場的人沒有不知道的,說來了就是白穎茹的後備。而後備終究是比不過正品,誠如現在,白穎茹一出現,白凌笑這氣勢便挨了一截,活像是被白穎茹踩住了尾巴一般,沒了蹦的能力。
「茹兒!」
白定康略有些嚴厲的喝了一聲,讓白凌笑的心頭微微一暖。
然,白穎茹卻是更得意了,如果白定康真站在白凌笑那邊,那他就不會縱容自己搶了白凌笑的位置,更不會在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之後只是一句厲喝。
如是,白穎茹像是得了白定康默許一般,娓娓道來。
「如無意外,林笑已經懷孕了,她。」白穎茹說著,有些輕蔑地回頭看了白凌笑一眼,「就是名字換了,怕是跑也趕不上林笑的速度。而在雷牧天面前,她更是一點勝算也沒有!既沒寵愛也沒孩子,想要綁住雷牧天,做夢吧!」
白穎茹話落,不由冷笑。
而在場的人听到白穎茹的話,也是有了自己的考量。
為了這個雷牧天,白家真沒少折損,可是從一開始的虧本買賣想要贏回來,那麼最大的辦法就是將買賣干成,所以白定康和白家才如此堅持要抓住雷牧天。
可是現在……
「穎茹,你確定嗎?」
說話是白家一家子公司的負責人,叫白澤,也算是這一輩不錯的一個了。
「我確不確定不重要,重要的是,林笑到現在為止停學近五個月,而這五個月,你們誰有再見過她?雷牧天甚至還為她擺了替身,試問,不是懷孕還有什麼會讓雷牧天為何如此緊張?還有,前不久的求婚,其實也是一個局,若不是古家機緣巧合識破,怕是兩人會直接養到孩子出生吧!最重要的一點是,從一開始,林笑不能再生養的消息就是從雷牧天那傳出來的,以他的深沉,說是為了今日林笑有孕不被打擾,怕是也不為過吧!」
白穎茹這一席話,有理有據。能在場的也都不是簡單的,多少有自己的判斷,這會白穎茹的話,卻是真的讓他們覺得後怕。
試想,為了雷牧天白家已經賠上這麼多,如果林笑真的有孕,而白家不知,那豈不就是一條道走到黑?
想著,眾人不淡定了,你一言我一語,這驚慌愈發。
而最驚慌的莫過于于白凌笑了!
她不敢相信,白穎茹的出現,不止是搶了她的位置,更是要將她再次打回原形!
白凌笑真是恨極了,可是卻無計可施,眼看著眾人越發附和白穎茹的說法,白凌笑渾身開始止不住地顫抖。白穎茹已經搶過一次她的新郎,難道她還要再搶一次嗎?
白凌笑不知,此時的白穎茹已經瘋魔了,她看起來和尋常人無異,可是內心卻瘋狂無比。
任何和她搶奪雷牧天的人,她都不會讓其得逞!
她要保護好她雷牧天,可是雷牧天已經被林笑弄髒了,不過沒事,她會搶回雷牧天,她會替他清洗干淨別人的痕跡。
想著,白穎茹的嘴角的笑容愈發詭異……
而另一邊,一個同樣恨透了白穎茹的人,此時捏著咖啡杯的手幾乎要將咖啡杯子捏碎。
說起來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不是冤家不聚頭。
今天天氣挺好,金鈴正想著約大學的好友出來聚聚,順便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工作介紹。畢竟現在離了周家,她不再是少女乃女乃,也不要再當主婦,即使手邊有錢,她也想重拾獨立的滋味,孩子,則是她現在前進的動力!
只是金鈴沒有想到,她和朋友剛剛聚完,還沒來得及走,她便看到了那個她這輩子都不想再多看一眼的人——艾麗。
輕嘆了口氣,金鈴準備無視繼續自己的步伐,卻是被艾麗她們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艾麗你就好命,馬上正名,一下子就是正局夫人了!」
「正局個鬼啊!老娘真要氣死了,那家伙原來就只是個副局,現在更是被停職,虧我花了那麼多氣力!」
「不是吧,那你的孩子……」
「將就著吧,他到底還是有些產業。不過就他這些產業,不讓我當正的我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哎,妻子總是不一樣的,你這樣也算熬出頭了。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麼當初就那麼傻,直接就撲上去了,現在連孩子都有了。」
「別提這茬,一提我就來氣!」艾麗說著,大大地吐了口氣,這才道,「我覺得穎茹就是成心害我的!當初就她告訴我,周賀那慫蛋是個正局,還讓我千萬把握,現在想想,我真他媽的傻,怎麼人家說我就信呢?」
「穎茹,白家那個?」
「是啊,不過也算老天有眼,前些日子好像意外,從人民醫院掉下去,雙腿廢了!現在,我就是滿肚子的火氣也是沒處發泄啊!」
「不氣不氣,多少你現在還是個夫人呢,哪像我,昨天那個制片人有多惡心,你是不知道……」
後面的話金鈴沒再听,跌跌撞撞地就跑出了咖啡屋。
一切繞了半圈,再次回到原點。
金鈴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好笑自己和周賀這麼多年竟然敵不過一個三流小明星,好笑自己心心念念這麼多年的堅持和自以為是的小幸福,就這麼毀在了白穎茹的一句話上。
白穎茹啊,自己和她宿無恩怨,若硬要說起來,也就是那次在商場的一次摩擦。
可是一次的矛盾,足以讓那個女人如此嗎?
想著,金鈴不由冷笑,只是想到什麼,金鈴眸子泛出一絲冷意和果決。
白穎茹,你不仁就不能怪我不義!我會讓你知道,我金鈴,也不是好惹的!
這些日子,雷牧天人在別墅陪著林笑,可是他的「眼楮」卻是分布在外
大到白家的那次家聚,小到金鈴和艾麗在咖啡屋的偶遇,雷牧天無一遺漏。不過白穎茹的再次「振作」著實讓雷牧天覺得意外,還以為她這輩子就躲在小黑屋子里孤獨終老了,卻不想,她再次出山,第一下就將白凌笑給劈下了。
只是涉及林笑懷孕一事,雷牧天卻是不能不慎重。
想到什麼,雷牧天回頭,林笑這丫頭這會正在午睡呢,看她酣睡的模樣,雷牧天只覺世界也跟著安寧了。
不過想要真正的安寧,雷牧天還是要操辦操辦,第一件事就是游雨柔了。
那日和古琛的通話,雷牧天假意不重視,也只是緩兵之計,他自然明白,若是讓古琛知道自己還在意游雨柔,那古琛怕是非得拿著游雨柔死命禍禍。倒是雷牧天的狠話,讓他消停了幾天,只是游雨柔再古琛手里,終究是一個隱患。雷牧天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管,可是真要管吧,又不能太過明顯,如是倒是局限了雷牧天。偏偏是白家那里,進展順利。
這還得從白穎茹和白凌笑而是的結怨說起,白穎茹一次兩次地出現,幾乎每一次都帶給白凌笑致命的破壞。
至于白凌笑,雷牧天一早就覺得這個女人不是善茬,自然而然的,雷牧天就盯上她了。而白家家聚那一次更是讓雷牧天堅定了想法,當天晚上,一通無名電話便打到了白凌笑的手機上,沒有多余的客套也沒有冗長的造作,對方單刀直入,只問了一句,「你想除掉白穎茹嗎?」
直到現在想想,白凌笑都覺得自己當時太過沖動,太過莽撞,咽了口口水,白凌笑眼楮不眨地就答了一個字,「想!」
異常堅定。
可這不是白凌笑太過天真,也不是她太缺少防範意識,而是這個誘惑,太大太大,除掉白穎茹,幾乎是她這一生的最大的夢想。可是兩人的懸殊擺在那里,打從第一次的沖突,便好像已經將一切注定——這只能是白凌笑自己的臆想。可這臆想,在電話那頭沉穩有力的男音的映襯下,偏就是莫名給了白凌笑一種信心,一種安撫,她總覺得,對方就是那個能替自己實現這一念想的人。
就這麼的,白凌笑交出了自己。
甚至,她沒有多問對方的底細,仿若被對方白凌笑像是一塊干燥的海綿一般,快速地汲取著對方話里的意思,眸中一閃而過的狠戾……
而也就是這一聲「想」,讓雷牧天滿意地眯起了黑眸。
雷牧天識人的本事從來不弱,像是白凌笑,第一眼他看出她的狠,也看出她眼里的欲念。
但凡有了**,那麼這樣的人便是最容易攻克的,只要拿捏住她的欲,即可。
不過對上林笑這丫頭,雷牧天還真是無計可施了。
午睡起來,林笑精力足了,開始又鬧騰起來,雷牧天還真是想把她抓到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打幾下,最終還是不舍。而說起林笑這頓鬧騰的原因,還是兩個——婚禮。
「雷牧天,我好想好想好想結婚啊!我們一定要等到寶寶出生嗎?」
「雷牧天,我今天看了電視上的新娘穿的婚紗特別特別美!」
「雷牧天,我覺得你穿上新郎服一定是全世界最帥最帥的新郎!」
「雷牧天、雷牧天、雷牧天……」
幾乎這些天,林笑所有談論的話題都有關結婚。
從前,雷牧天生怕這丫頭不肯嫁,現在林笑天天嚷嚷著要嫁要嫁,他還真是有些吃不消。不過林笑這就是個三分鐘熱度的主,心血來潮了,想干什麼,越干不了,她還就越積極了!這不,幾乎沒幾分就會提一次相關的話題,雷牧天還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只是與其說林笑是期待婚禮,倒不如說是期待婚紗來的恰當。
就現在,在林笑看來,這世界上最漂亮的衣服,除了婚紗,怕是沒別的了。
這要是放在以前,雷牧天一定滿足林笑這願望,可是眼前不行,別的不說,光就林笑懷孕這點雷牧天就不可能同意。林笑現在看結婚好像就是穿上美美的婚紗然後神聖而美好地說出「我願意」這三個字,實則不然,即使雷牧天一切包辦,可是一場婚禮下來,可不得將小妮子累壞了!自然,雷牧天是不會同意的,不過看林笑這副熱衷的模樣,雷牧天也是不忍打擊她的熱情。
而林笑的熱情,在傍晚的時候,徹底地爆發了。
要說這世界上有誰最了解林笑,那麼這人,除了雷牧天不作他想。
即使林笑現在懷孕,可是他對她的尺寸卻依舊了解,甚至連她肚子昨天和今天的差別他都能感受到,自然,有他口述,制出一件婚紗是不在話下的。
眼前,林笑看著禮盒里純白的婚紗,一時覺得有些不真實。
「這、這、這是給我的嗎?」
林笑口吃地問到,雷牧天含笑點了點頭,三個意大利手工婚紗大師聯手,和雷牧天一同設計的,耗時三天,硬是將這合該兩個禮拜完成的任務壓縮到了三天。
「我要試!」
「好。」
雷牧天躬身幫林笑捧起禮盒,這婚紗制作繁復,工藝和工序一點都沒有偷工減料,比起一般的婚紗,這件只能算是給林笑預熱的婚紗,卻是比尋常人的婚紗,精美許多。值得一提的是,雷牧天怕這婚紗重量太重壓壞了林笑,也苦了她肚子里的小寶寶,不惜重金,讓人打造了一種特殊的合金作為婚紗的支架,而這種材料不僅金屬記憶性極強,更重要的是,這材料重量十分輕盈。林笑穿著它,跑跳也不是難事。
這會,林笑已經穿上襯裙。
襯裙是絲綢面料,柔軟貼合,將林笑姣好圓潤的曲線勾畫得淋灕盡致,尤其是小月復的微微隆起,看起來美極了。
不過林笑有些害羞,總覺得這曲線畢露的襯裙太過貼身,趕忙在雷牧天的幫助下套上了婚紗。
「幫我拉拉鏈。」
林笑微微勾著唇角,看著鏡中的自己,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不得不說的是,這件婚紗真的太過夢幻,太過吸引人了。
簡單的抹胸式設計,肩頭兩個泡泡袖簡約地和抹胸前後片縫合,而最贊的該說是婚紗小月復的設計,蕾絲和輕紗交疊,微微隆起一個小小的弧形,倒是巧妙地擋去了林笑因為懷孕而凸起的小肚子。
雷牧天透過鏡子看著有些呆愣的林笑,薄唇跟著揚起,隨即輕輕地將林笑腦後的墨發攏到右邊肩前,林笑瓷白而修長的項頸露出,順著未拉上的拉鏈,勾勒了一片美好,引人遐想。
「笑笑。」
雷牧天低喃了一句,隨即在林笑的後頸輕輕淺吻了一下。
林笑只覺頸後一個冰涼,隨即像是通了電一般,蘇蘇麻麻的感覺清晰而來。
林笑回神,便見鏡子中的自己和雷牧天相擁而立,雷牧天從她身後輕輕環抱住她,而他的雙手正好掩住了林笑的小月復,又好似在保護她和孩子一般。
這一幕,格外的美好,引人留戀。
良久,才聞林笑低低的呼喚傳來。「雷牧天。」
「嗯?」
雷牧天略一挑眉,正欲說些什麼呢,便看到鏡中的林笑雙眼濕潤潤的,又紅通通的。
雷牧天的「不許哭」還沒出口,林笑的金豆子卻是已經一顆接著一顆滾落,有幾顆正好砸在雷牧天的後背,是炙熱的。
雷牧天扳過林笑的身子,濃眉緊緊地擰在一起。
他做這些可不是為了讓林笑哭的!卻不想,沒逗得美人一笑,倒是哭成了淚人。
「傻笑笑,乖。」
雷牧天哄著,溫暖而干燥的大掌撫過林笑的臉龐,替她拭去了淚珠。
說起來,最近一段時間,林笑的孕期反應越發不明顯,像這種動不動就哭的毛病更是在雷牧天的誘導下,改了不少,所以林笑這咋地一哭,雷牧天真是有些招架不住了。
略顯笨拙的,大掌在林笑臉上撫過,語氣更是輕柔,那模樣就像是在哄什麼稀世珍寶一般,「好了,我的乖女孩兒,不哭了,來,看看!鏡子里的新娘都要哭成小花貓了!」
話落,雷牧天的手繞到林笑背後,林笑的眸子亦跟著他的手轉動,從鏡子里,便見水滴狀的拉鏈頭被雷牧天捏在手中,緩緩地上升,將兩條分開的線合並,掩住了林笑背後的美好,卻也勾勒出了另一番風情。
即使懷孕略顯臃腫,可是這圓潤誘人的線條卻不減,或者說,更誘人了。
黑眸一沉,那帶著**的眸子越發晶亮。
林笑好似感受到雷牧天眸中的灼熱,雙眼一拋,避開了雷牧天從鏡子里傳來的依舊灼人的目光。
「笑笑。」
林笑是避開了鏡子里的雷牧天,可是這麼一回頭,倒是和現實中的雷牧天對的更近了。
避無可避,再听雷牧天這低沉魅惑的呼喚,雙頰一熱,就像是燒了兩朵紅雲一般,分外惹人憐愛。
見此,雷牧天愈顯急促,可是卻偏偏耐著性子,一聲聲地喚著林笑,就好似成竹在胸的貓在逗老鼠一般,惹得林笑一陣陣地羞赧。堪堪在林笑就在惱羞成怒,眼看著就要火山噴發的時候,雷牧天一聲低笑,精準地擒住了那雙紅唇。
輕柔地吸允,霸道地蹂躪,一點點,一絲絲,俘虜了林笑的身體,也迷亂了林笑的思緒……
漫長卻又讓人意猶未盡地一個深吻過後,林笑腦袋暈乎乎地,只听雷牧天含笑的聲音再次傳來。
「笑笑。」
「嗯?」
林笑有些迷離地應著,雷牧天見此,笑意愈發深沉。
「你穿婚紗的樣子,美極了。」
雷牧天對著林笑,從來不吝贊美。而這若放在平日,林笑自然是坦然接受,不小心還會自己接著自夸幾句,可放在眼前,林笑對這夸贊卻是顯得有些局促。
下意識地,林笑低了低頭,像是一棵含羞草一般蜷縮了起來。得說,林笑那嬌羞的模樣映在雷牧天的眸中,真好似成了一幅畫。美得讓雷牧天不忍破壞,可也讓雷牧天再無法隱忍,無法理智……
伴隨著林笑的一聲低呼,雷牧天將林笑打橫抱在懷中。
林笑回頭,便見雷牧天抱著一身純白婚紗的自己漸行漸遠。
忽然之間,林笑有些恍惚,腦海中不停閃過一些不同卻又重復的詞匯,那邊是——婚紗、新郎、結婚。
她要結婚了,新郎正是雷牧天。
雷牧天抱著一襲婚紗的自己……
待林笑再次回過神,雷牧天已經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柔軟非常的大床上。[文字版手打VIP]
抬眸,林笑對上雷牧天那雙格外深沉的黑眸,忙不迭失地想要收回自己的視線,卻來不及。連帶著理智和思考,一同跌入雷牧天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中……
夜,寂寥而冰涼。然,床上的兩個身影卻格外火熱。
不過到底,雷牧天還是在乎林笑以及她肚子里堪堪成型的小人。整個過程,雷牧天溫柔得不像話,幾乎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能掐出水來。
而林笑,在雷牧天的溫柔下,一點點淪陷,連他,一同飛入天堂的最高點……
翌日。
林笑是在雷牧天的懷中醒來的,彼時,雷牧天已經蘇醒許久,不過怕吵醒林笑,愣是保持著一個姿勢待林笑自然醒。
林笑知道後,鼻尖一酸,眼眶一熱,眼看著金豆子又要掉下來,雷牧天見勢不好,又是哄又是唬,費了一番功夫才將林笑的這情緒給逗沒了。這會,兩人正在餐廳用餐。
得說,真可能是昨夜的「滋潤」,林笑今天的氣色看起來格外紅潤,連帶著飯也多吃了許多。
雷牧天見此,自然是高興的,他從來不怕小妮子吃,只怕她不吃!
今天看林笑這小模樣,雷牧天可不就跟著食欲也好了!不過,兩人才吃完早餐,這倒胃口的事情,又來了,而且還不止一個!
而電話這端,雷牧天蹙起的眉間,愈發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