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殿外的御林軍趕來,明亮的火把和燈籠,照亮了莊嚴的大殿,黑衣人見大勢已失,立即撤退,甩出幾片煙霧,向殿外飛去。
「秦王,你帶著御林軍去追,勢必要將這些賊人捉拿!」威嚴的聲音響起,乾帝的怒火難以平息,居然在有他國使者的情況下,大殿遭到襲擊,憑白讓人看了笑話。
宮女很快將宮燈重新燃起,迅速規整著大殿上的狼藉,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岳王,你帶人查看一下,這些死去的黑衣人是什麼身份!」
「是,兒臣遵旨。」
儒雅的岳王帶著些許人手,迅速的將殿上的黑衣人拖出大殿,鮮血在紅毯上扯出長長的血痕!
就在宮燈點亮的剎那,岳王世子飛身而回,快的不留一絲痕跡,葉慕靈打量著周圍,發現自己正在大殿一側的柱子之後,不由得略帶一絲焦急的找尋著自己的家人!
當看見鎮遠侯一行人平安無事時,終于放下了那顆懸著的心,快步走向葉唐氏「娘!」
葉唐氏緊緊抓著葉慕靈的雙手,焦急的打量起來「靈兒,靈兒,你沒事吧,你沒傷著哪吧!」葉唐氏愣是將葉慕靈前前後後的打量了幾遍,當看見腰間的血時,終于急的流出了眼淚,「靈兒,你這腰是受傷了嗎?快,讓娘瞧瞧,傷的怎麼樣?」
葉唐氏慌亂的有些口不擇言,通紅著雙眼,再不見往日的跋扈端莊,一心焦急的盯著葉慕靈看。
「娘,我沒事,這是別人的血,你看,若是我的,怎麼會就這樣一點呢!」葉唐氏依然將信將疑,很是不放心,葉慕靈只好繼續道「娘,你看,這還有別人的手印呢,是別人拽著我時留下的,那黑衣人本欲對我不利,卻不知誰家的公子救了我。」
葉唐氏終于心下稍安,其實那血手印是剛岳王世子將她攔腰抱起之時留下的,只是,當下為了安撫葉唐氏,葉慕靈也顧不得什麼真的假的了。
身後的葉夢瑤听見母子倆的這一番話,不由得暗恨,小聲嘀咕道「還真是命大。這都死不了!」
旁的人倒是什麼也沒听見,只是卻被葉暮成听了個正著,低著頭,看著鮮紅的地毯,再次緊緊的捏緊拳頭,令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而本是在惋惜的葉夢瑤,終于被自己身上的痛癢驚醒!頓時一副,虛弱無比的樣子「暮成哥哥,我好難受。」說著,沒骨頭般的像葉暮成靠來,企圖借助她這個好好哥哥的力氣支撐一下,卻不想,在她靠過來的時候,葉暮成突然抬腿,大步離開,走到葉慕靈的身邊。
這倒好,葉夢瑤一個剎不住,頭磕在了玉石的案幾上,磕出了不少的鮮血!
發出聲響後,鎮遠侯只是冷冷一撇,吩咐著丫鬟「還不快把二小姐扶起來!真是丟人現眼!」
眾人各自安撫著家眷,有的死了人家的甚至開始抽泣著哀嚎,卻終究沒人敢在皇帝的壽宴上大哭。
再看那乾帝的臉色,陰沉的仿佛布滿了烏雲,冷冷的掃了眼殿中依舊有些慌亂的眾人後,親自安撫別國使者去了!
眾人懾于乾帝那強大的氣場,不禁都噤了聲!就算那些無知的婦人,在自己夫君的凌厲之下,也無人敢做聲!
乾帝同煥國太子交涉著「使太子受驚,實在是我乾國的過失,為此,我代表乾國子民深表歉意,我乾國一定會給太子一個說法。」
煥國太子笑的一片風流,此時此刻,依舊不時的像美麗的女子拋幾個媚眼,只是,那些嬌羞的女子似乎忘了,剛剛刺殺之時,他並未曾出手相救任何一個他看似喜歡的女子。
而搶先一步回答的卻是那荷澤公主「哼~你們乾國就這點能耐啊?連我們澤國都不如,最起碼我澤國君主的壽辰上,可沒出現過刺客!」
乾帝看著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好一個澤國郡主,居然敢在此羞辱我大乾,莫不是以為有煥國撐腰,就可以目中無人!
煥國太子姬無聖開著這一幕,嘴角扯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適時的打斷了荷澤公主的話,「我們相信,乾國此次一定事發偶然,相信陛下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復!」
姬無聖笑了,他相信,此次刺殺,一定會加劇這幾王奪位的熱鬧場面,想到此處,一手攬過身旁的美人,狂熱的親吻起來,只是余光掃向了葉慕靈,看來,有人要失望了,這個女子,還活的好好的~
乾帝回到寶座,嚴肅的說道「各位卿家受驚了,朕一定會將這些刺客捉拿問罪!」
這時,剛剛听著葉慕靈歌聲而流淚的老樂師,突然竄出來,顫顫巍巍的對乾帝說道「皇上,那鎮遠侯的女女圭女圭當真是了不得,老臣從未听過如此傷痛入骨的歌聲啊!皇上~」同時,雙膝跪地,高舉雙手,不住的給乾帝磕著頭「皇上…。」
原來,這位樂痴,在剛剛刺殺的過程中一直回味著那震撼人心的樂曲,倚在偏僻的牆根下,一動不動的回味著,也不知,到底是否驚覺了刺客的來訪。
乾帝有了這個引子,便做恍然驚醒的模樣,一拍大腿「你不說,朕都忘了剛剛的比賽一事!」
「眾位愛卿說說,剛剛鎮遠侯的嫡女和澤國的公主的比試,你們怎麼看呢?」
荷澤依然是一副高傲的樣子,看向葉慕靈的眼中依然帶著不屑,哼,那個女人的歌怎麼可以和她相比?自己可是精心苦練十余年,才有這樣好的成績,怎麼會被這個沒長大的女女圭女圭比下去。
輕蔑的掃視全場後,傲然的對著文武百官說「怎麼樣,是不是被本公主驚呆了?本公主的歌聲和琴藝絕對都是天下無雙!」
底下的眾人真是被這個自大的公主惹笑了,懷王率先出場「公主莫不是有些自大了?本王怎麼就認為我那外甥女似乎更勝一籌?」
不驕不躁的懷王可是把這個年輕氣盛的澤國公主氣了個半死,咬牙跺腳的跑到懷王面前,昂著頭,仿佛斗勝的公雞「你!你說什麼?」
宮中的那個老樂師,听了澤國公主的話,立即咕嚕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氣的那雪白卻有些稀少的胡子都翹了起來「你這個丫頭,休要張狂,分明是那葉家女圭女圭更勝一籌!」
荷澤公主掐著小腰「你這個老頭胡言亂語些什麼?明明是我更厲害!」
老樂師努力的直起那已經駝了的背,眼楮瞪得溜圓,用那瘦弱的只剩骨節的手指,指著荷澤「你…你這個膚淺的女人!你玷污了音樂的美!你不配!」
顯然,老樂師有些吹胡子瞪眼,口不擇言,卻依然連蹦帶跳的企圖壓倒荷澤!
葉慕靈看著那個瘦骨嶙峋,已經駝背的白胡子老樂師,眼中露出一絲柔柔的笑意,前世,他的琴藝便是他教的,他待她極好,她感念他的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