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處雅間內的人正是顧南成,他听鐵魔說今日葉慕靈會出來賞燈,他便早早的在那雅間中等待,滿心歡喜的期盼著能見上她一見。
本來,顧南成一直溫柔的注視著那個純白的女子,一身冰雪,不復消融,在車水馬龍的各色花燈的映襯下,女子鮮活了起來,不再是一汪是死水。
女子變的俏皮而可愛,神情淺薄之中帶著些許迷茫,這一刻,顧南成再次淪陷了,他忘記了月圓之夜的疼痛,忘記了此時此地,此間此景,只覺得畫中有她,心中是她。
浮生溫柔的看著葉慕靈,眼中迷離的是溫柔,他為葉慕靈的花燈付了錢「算我送你的。」
葉慕靈一手提著可愛的花燈,輕輕道謝。
浮生繼續解釋道關于烏茲國的事宜「烏茲國早在幾年前滅亡,是由你父親領兵作戰,當時你母親也同你父親一處,兩人合力攻下了烏茲國。」
葉慕靈靜靜的听著,浮生微笑了一下,繼續說道「但是期間你父親曾經身陷重圍,是岳王世子出手相助,兩側相擊,才保得平安,但是此一戰勝利後,岳王世子便不知所蹤,連同他所帶的兵眾亦是如此,是以你父親帶人殺入皇宮,烏茲國王和王後都被亂箭射死,眾多皇族也沒有幸免于難,只是烏茲國王後的所生的公主和當時年僅幾歲的小王子卻不知所蹤。」
葉慕靈的眼中閃過一絲凝重「也就是說烏茲王室沒有滅絕?」
「可以這麼說,同時烏茲國擅長使用香料,而因著對香料的擅長,她們也是擅于毒術。上次你讓我幫你查的香料,都源自烏茲,而且基本上只有烏茲王室才會有。」浮生溫暖的眼神能夠融化這漫天的風雪。
兩人一起轉身欲要向前行,浮生卻回手緊了緊葉慕靈的披風,很自然的拿起了葉慕靈的手腕,細細為她診起脈搏。
葉慕靈一怔,卻見浮生道「我一直懷疑你這身體並非普通的畏寒,我曾同我師父學過醫術,走遍多處地方,也見過許多疑難病癥,卻始終診不出你這是何所致,只是如今我醫術尚淺,依舊不能斷定你這病癥的原因。你要兀自珍重,切忌寒冷。」
葉慕靈再次道了謝「多謝公子掛懷。」
浮生點點頭「上次我送你的白玉,是驅寒的真品,若是無礙,你可以戴在身上。」
浮生很是善解人意,見著葉慕靈並沒有佩戴那塊白玉,沒有問原因,只是建議她方便的話還是對她的身體有益的。只是浮生不知道,那塊他辛苦贏來的白玉早就不知被某人扔進到了哪個河里。
想當初,某人扔它的時候,也是用足了力氣,硬是將那凍上的河水砸出了坑才扔進去。
葉慕靈有些過意不去,畢竟浮生一直對她很好。
兩人繼續交談著,本就無關情事,不覺的有什麼,可這一幕落在了岳王世子的眼中,卻是那麼的刺眼。
岳王世子終于按捺不住,她就那麼喜歡他嗎?他居然抓著她的手!岳王世子翻身而出。
一道凌厲的掌風隔空而來,仿佛天空都在顫動,這掌風夾雜著濃厚的煞氣直逼浮生的胸膛,浮生一個閃身同時抱起了葉慕靈。
葉慕靈看著來人皺了皺眉頭,而岳王世子再次騰空追去,浮生躲過一掌後,岳王世子迅速轉變了方向再次打出了凌厲的一掌,毫不留情,浮生只是躲閃和還擊,並未主動出手。
看著懷抱葉慕靈的浮生,岳王世子紅了眼,忍著身體的劇痛,像一頭猛獸一般聲嘶力竭的嘶吼著,詭異異常。
明月高懸,在這圓圓的明月余暉之下,一名白衣男子仿若羽化登仙般的抱著同樣一名容顏絕色的女子,仿佛是塵世之外的仙人,男子那清澈慈悲的雙眸,讓人不由自主的感化,而兩人的對立面,一身夾雜著妖艷紅色的黑袍松松垮垮的罩在一個妖精鬼魅般的男子身上,那通紅的雙眼仿佛能夠滴出血水,在這月圓之下,詭異異常。
不待兩人站定,顧南成再次出手,糾纏不休,招招狠辣,毫不留情,浮生躲避著落在一處房頂上,顧南成緊追不舍,不等浮生站定,一只腳飛快的伸出,浮生再次一躍而起,顧南成閃身到浮生身後,化掌成勾,眼見就要刺穿浮生的背部,浮生卻機敏的側身而過,哪料,一掌為完,顧南成再次襲來。
浮生因著尚未站穩,又懷抱葉慕靈,所以只能同時伸出一掌,一黑一白,兩掌相對,是神魔的較量,浮生的內力極高,可終究不敵顧南成,雖說是顧南成在這月圓之夜毒發,但到底他的內力不全是正常途徑得來,所以兩人難免也就勢均力敵。
再加上浮生的忍讓和慈悲之心,相比起顧南成的滿身煞氣就差了許多,這對峙的一掌未完,顧南成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拽出浮生懷中的葉慕靈,緊緊的抱在懷中,而後迅速撤掌,再次發起猛烈的攻勢,雙腳狠狠的踢在了浮生的肩上,浮生重重的墜落到地上,看著空空的兩手,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浮生嘴角吐出鮮血,平靜的看著懷抱葉慕靈的顧南成。
顧南成殘忍的看著跌倒在地的浮生,眼中的狠辣一閃而過,周身的疼痛仿佛冒火一樣的灼燒著他的五髒六腑,一大口鮮血噴薄而出,染紅了葉慕靈的白衣,而後迅速的帶著葉慕靈飛走了,葉慕靈回頭看了一眼浮生,詢問著浮生傷勢如何,浮生示意他無事。
雖說葉慕靈也只是問問浮生傷勢如何,可在顧南成的眼里卻是兩人郎有情,妾有意,滔天的醋意蔓延開來,狠狠的圈起葉慕靈「你就那麼喜歡他嗎?就那麼關心他嗎?」顧南成聲音沙啞的嘶吼起來,卻還是舍不得弄痛懷中的女子分毫。
葉慕靈看著這個懷抱自己的男子,沒有理會他的發瘋,只是覺的他今日十分異常,周身滾燙,體態微紅,像是要冒火一樣,雙眼也紅的仿佛要滴出水一樣,雙唇緊緊抿成一條線,嘴角還有著剛剛的血跡,整個人看來似乎不太對勁。
顧南成抱著葉慕靈想要飛上自己剛剛所在的雅間,卻不料體內的疼痛蔓延至所有經脈,讓他不僅沒有飛身上去,而且是堪堪落地,若不是有著懷里的葉慕靈支撐,定會摔倒在地。
金魔立即上前來「主子,你怎麼樣?」
葉慕靈的丫鬟也立即圍了上來查看她們的主子,卻見顧南陳壓抑著體內的痛苦,看著葉慕靈卻對她周圍的幾個丫鬟吩咐道「送你們小姐回府去!」
葉慕靈沒有听他的,緩步走到他跟前「你怎麼了?」
顧南成看著她的目光充滿眷戀,盡量的讓自己的聲音放的平和而溫柔「無事,你先回府去。」
葉慕靈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了他幾秒,緩緩吐出一句「病了就去看大夫,不要逞強。」
顧南成勾起了嘴角,似乎只要她肯有那麼一點點的在乎他,他的世界就好像會乾坤顛倒,美麗的前所未見。
「好。」顧南成給出了簡單的一個字。
葉慕靈深深的看了一眼和剛剛的猛獸判若兩人的他,轉身離開了,卻被顧南成再次叫住「等等。」
顧南成吃力的撿起了地上的一只花燈,是一只張牙舞爪的小老虎,盡管如此,卻不失可愛「這個才像你。」說著將花燈的竹竿遞到了葉慕靈的手中。
葉慕靈握住他遞來的竹竿,上面還殘留著他的溫度,打量了幾眼這只花燈,在顧南成的注視下,吐出了一句「母老虎嗎?」
顧南成臉上了表情立時僵硬起來,呆呆愣愣的,傻乎乎的,和那妖孽一樣精致的皮囊很是不符,看的葉慕靈輕輕一笑,轉身離開了。
次日清晨,葉慕靈便被小廝傳喚到前廳,到達時卻發現眾人都在了,不知發生了何事,再看鎮遠侯,臉色極差,明顯壓抑著怒火。
這幾日,母親離家,父親的脾氣是越發的暴躁了,真不知今生今世父親和母親的前路是怎樣的。再看父親,神智雖然還算清晰,可昏睡之相畢露,想必是劉姨娘的藥膏所致。
待到眾人都坐好,鎮遠侯奮力的一拍桌子,驚的眾人一個得瑟「書房里的古籍丟了不少,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鎮遠侯一雙不再清透的眼楮,一個一個的掃視著在場的眾人,半響,見無人做聲,再次呵斥道「怎麼?沒有人知道嗎?」
趙姨娘的嘴唇不自覺的輕顫起來,不就是幾本破書嗎?老爺這次怎的發這麼大的火?不行…她才剛得到管理後院的權利,可不能因為這件事壞了前路。
葉慕靈輕輕的看了眼糾結萬分的趙姨娘,很是無奈于她的愚蠢,就在前兩日,因著葉展鵬要進入沐府學堂,所以大力的討好秦氏公子等人,自然,這銀錢就少不了的,可葉展鵬哪里有那麼多的銀錢,只好問趙姨娘要了,所以趙姨娘這個蠢貨只得頻繁的去販賣古籍,偏生她一摞一摞的去販賣,怎麼可能不被發現。
「來人,把看書房的小廝給我帶上來!」鎮遠侯怒氣沖沖的吩咐著,看來,他在葉唐氏那處積聚的火氣,依然無處釋放。
小廝有兩個,被帶上來的時候都顫顫巍巍的,「奴才給侯爺請安。」
葉慕靈看著地上的那兩個小廝,很輕易的便分辨出來那個看起來滑頭的小廝就是自己買通的人。
「說!書房內的古籍怎麼丟的?是不是你們監守自盜!」鎮遠侯呵斥道。
「奴才冤枉啊。奴才冤枉啊…」兩小廝連忙求饒。
趙姨娘一看,生怕小廝把自己給招供出來「老爺,我看給他們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做出這等事來,是不是什麼人出入書房…。」
趙姨娘就按照當初的想法一樣,企圖讓葉慕靈來背這個黑鍋,畢竟除了老爺,只有她才能隨意進出書房,這是明面上擺著的事情,趙姨娘全然不顧葉慕靈曾經是否對她有恩,只盼著自己能夠盡早月兌身,說著還狀似無意的看了一眼葉慕靈。
鎮遠侯順著趙姨娘的目光看向葉慕靈,心中不是很相信,自己的這個長女完全沒有理由這麼做啊,葉唐氏給她的銀錢堪稱絕對的大手筆,所以她不會為了錢把古籍賣掉,若說是喜歡看書,自己已經允許她隨意出入書房,也沒有這個必要,他實在想不通這個女兒有什麼理由要這樣去做。
是以鎮遠侯搖了搖頭,看的趙姨娘心里這個急,怎麼辦?怎麼辦?這;老爺怎的這麼相信葉慕靈呢?
劉姨娘仿佛察覺到了趙姨娘的異樣,立即勸說道「老爺,咱們還是不要胡亂猜測,免得冤枉了好人,不管是誰,總是要經過這兩個小廝才能進去書房,咱們再好好問問吧。」
劉姨娘一方面因著要打壓趙姨娘,所以為葉慕靈開月兌著,另一方面,她要在鎮遠侯的面前充分的展示她的管家之才,只有讓這個觀念深入鎮遠侯心中,以後她要扳倒趙姨娘這個蠢貨才會更加容易。
鎮遠侯深覺劉姨娘的話有道理,再次詢問兩個守門的小廝「若是你們現在招供,本侯爺承諾對你們從輕發落,若是你們嘴硬到底,就不要怪本侯爺家法伺候。」
兩名小廝立即不停的磕頭「侯爺饒命侯爺饒命啊」
而葉慕靈之前買通的那個小廝卻似有有意無意的看了趙姨娘一眼,這一眼恰巧落入了鎮遠侯的眼里,鎮遠侯模了模手上的翡翠扳指「來人,那他們拖下去給我打!打到他們說為止!」
那小廝一听立時掙扎著「老爺,老爺,奴才說,奴才說,是趙姨娘是趙姨娘指使的啊…」
趙姨娘一听,立即站了起來,雙眼瞪的渾圓,嗓門很是大「你這個狗奴才,你胡說些什麼?說,是誰指使你污蔑我的!」
趙姨娘的氣極敗壞讓鎮遠侯大發雷霆「閉嘴,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轉頭問小廝「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
「回老爺,趙姨娘給了小的二十兩銀子,讓奴才給她開門讓她偷古籍,奴才本想這少了幾本便少了幾本,想必老爺也不會發現。可沒想到,趙姨娘變本加厲,小的本不想再做了,可趙姨娘卻威脅小的說若是小的不繼續做,便告發小的偷賣古籍。」那小廝一副很是懼怕趙姨娘的模樣。
趙姨娘氣極「你這個狗奴才滿口胡言,老爺,你可不要听信她的片面之詞啊!」趙姨娘焦急的擋住那小廝,站在鎮遠侯的面前。
鎮遠侯怒視著她,讓她閃開,而後繼續詢問「這只是你片面之詞,本侯怎麼相信不是你自己賣了古籍而陷害趙姨娘呢?」
那小廝機靈的答道「侯爺,趙姨娘第一次販賣古籍,那買家還是奴才給找的呢,除了第一次,之後都是趙姨娘自己去賣的,奴才可以找到那買家,他一定會證明是趙姨娘做的。」
小廝說的條理分明,而想必找到那買家便會證據確鑿,看來此事就是趙姨娘所為!
鎮遠侯看著趙姨娘「你還有什麼話說!」
趙姨娘慌忙的跪下「老爺饒命老爺饒命…。臣妾這都是為了…。」
鎮遠侯可沒功夫听趙姨娘找理由,命人將趙姨娘拖下去打二十大板,並發了每月的例銀,想必沒了銀子,趙姨娘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了,小廝則被打三十大板,逐出侯府。
鎮遠侯之所以對趙姨娘處罰的如此之輕,實在是無奈之舉,若是罰的重了,這後院之事便無人料理,所以只能先是小懲大誡。
葉慕靈算是心滿意足,一切都在按著她的計劃走,雖然父親沒有重懲趙姨娘,但是因著這一事,趙姨娘卻會失寵,憑白的只佔著一個管家的權利,如此,她只要稍施恩惠,趙姨娘便需要仰仗于她。
葉慕靈的手段總是這樣的不溫不火,不動聲色,甚至常常讓人看起來,會覺得她身處敗局,但是只有懂得她這個人的才會明白,她是那種溫溫和和把你推下地獄底端的人,事事平和,卻也事事誅心。
趙姨娘被帶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劉姨娘自然不會放過這場好戲,而葉慕靈也樂的去做這個好人,于是幾個女人便已一同來到了侯府的後院,不同的是,趙姨娘是被拖著過來的。
當趙姨娘被按倒在木椅上,侯府的下人開始施打那二十大板,只是兩人下手很輕,有著故意放水的成分,劉姨娘卻不干了「你們這是做什麼?故意放水嗎?小心我回頭稟告老爺,回頭剝了你們的皮。」
兩個奴才面面相覷,這可真是讓他們難做啊,現如今趙姨娘管家,得罪了她他麼肯定沒好果子吃,而劉姨娘又正得寵,還有了孩子,他們這是得罪誰都不是啊。
「你這個小賤人,一定是你陷害我,你現在還來看我笑話,我是不會放過你的!」趙姨娘依然不忘叫囂道。
劉姨娘卻沒有理會,而是對著兩個奴才道「怎麼還不動手,莫不是要老爺親自來監督!」
劉姨娘的一番話,讓兩個奴才硬著頭皮撩開了袖子,毫不摻假的對著趙姨娘甩開了板子。
「哎呦!你們這幫小雜碎,你們給老娘等著!劉姨娘你這個臭婊子,不要以為你懷了孩子就了不起,小心生下來是個妖怪!」趙姨娘這張嘴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積德,氣的劉姨娘的臉色也刷白,捏著花絹子的手顫抖的指著兩個小廝「給我打,給我狠狠的打!」
葉慕靈面無表情的站在一邊看著兩人的鬧劇。
板子重重的落在了趙姨娘的身上,皮肉綻開了花,趙姨娘哀嚎不斷,劉姨娘志得意滿。
葉慕靈看著時候差不多了,沒有幾板子也要打完了,于是開口道「劉姨娘莫要忘了,母親今日就會安排宮中的嬤嬤前來教導妹妹,倒是嬤嬤還是要听從趙姨娘吩咐的,若是此時太過,小心對夢瑤妹妹不利啊。」
葉慕靈替趙姨娘說著好話,一方面警示了劉姨娘,讓她又一次對趙姨娘施有恩惠,一方面又提醒了趙姨娘可以利用訓誡嬤嬤一事報復到劉姨娘。
趙姨娘是個傻子,劉姨娘可不是,劉姨娘看著這個一天溫溫和和冷冷清清的大小姐,心中警鈴大作,她以前真是小看她了,這一步步算計的真好,先是讓趙姨娘手握管家之權,與她對峙,而後借販賣古籍之事讓趙姨娘失寵,趙姨娘失寵必然會怨恨到自己的身上,而且會危害到自己的孩子,如今,更是暗示趙姨娘利用管家之權好好整治自己的女兒。
這個侯府的大小姐是何時有這般心計,她很少明面上與自己相對,卻不知不覺的把自己繞了進來,自己與趙姨娘相斗,她便是漁翁得利,就算自己想與趙姨娘聯手,趙姨娘也是不糊相信自己的!好一個心計深沉的葉慕靈!
劉姨娘的臉色不停的變換著,不再理會被打的趙姨娘,匆匆回到自己的院落,打算從長計議自己當主母一事!
劉姨娘走後,奴才們自是不願得罪趙姨娘,于是草草了事,趙姨娘感激的對著葉慕靈說「慕靈啊,你對姨娘的這份心,姨娘是明白的,你放心,雖然你母親被趕了出府,但是姨娘以後會照顧你的。」
趙姨娘被丫鬟攙扶起來,依舊不忘叫囂著對葉慕靈說話,葉慕靈點頭稱是「慕靈以後就要依仗姨娘的照拂了,姨娘且先回去養傷,待到母親找來的訓誡嬤嬤到府,慕靈一定讓她先去姨娘那里听候吩咐。」
果然,這日下午,葉夢瑤得到了訓誡嬤嬤的照顧,開始了她悲催的一段日子。
碧玉院中
一身宮裝的訓誡嬤嬤,看起來極其威嚴,盡管體態臃腫,言行卻毫無差池,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只是那布滿濃厚妝容的臉上卻是不見一絲表情,僵硬的感覺甚至可以稱作滿臉橫肉。
葉夢瑤看著這個凶神惡煞的老太婆,心里立刻就生出了懼意,不敢放肆。
「給嬤嬤請安。」葉夢瑤竭力讓自己看起來乖巧有禮,只是那嬤嬤卻皺了皺眉。
毫不留情的諷刺道「這就是你學的規矩嗎?行禮就是這麼行的嗎?」
葉夢瑤的臉上僵了僵,卻還是忍了下來,這幾天她又被禁足,若是不能學好規矩,再惹怒了鎮遠侯她就再無翻身之日了,還有她的關谷哥哥,竟然對她也有心意,這怎麼能讓讓她不開心呢。
見著葉夢瑤神游天外,訓誡嬤嬤再次開口道「今日開始,便由我教你規矩,我在宮中交過不少比你尊貴的主子,現如今的皇妃,還有病逝的皇後,全都是從我手下出去的,所以,若是你做的不好,就不要指望著我能手下留情!」
葉夢瑤一听,眼楮都亮了,沒想到這老太婆這麼厲害,居然教過當朝皇後,她倒是也想嫁個皇子皇孫什麼的,可是關谷哥哥怎麼辦呢?關谷哥哥那麼溫柔…幾個皇孫又都俊美不凡,真是太難讓她抉擇了,不過她現在還是更鐘情于關谷哥哥的,她可不是那種為了權勢就棄關谷哥哥的愛于不顧的人。
訓誡嬤嬤諷刺的看著她,她知道她在想什麼,這號人她見的多了,剛剛忘了跟她說的是,她教過的人里也死過不少,卻是沒有人敢說什麼的。清了清嗓子,那訓誡嬤嬤對著葉夢瑤說「我姓容,你可以叫我容嬤嬤。」
有些陰冷的聲音讓夢瑤打了個冷顫,乖巧的叫到「容嬤嬤。」
容嬤嬤點了點頭「我先說一下我的規矩,在我這,示範的動作我只做一次,之後就由你來做,我不說停你就得繼續做下去,當然,你若是做過了三次我還沒喊停,那麼每多一次便獎勵戒尺一次。超過十次,你就要好自為之了。」
葉夢瑤听的心里很是不甘願,你教過皇後又怎麼樣?一個奴才還想打我?
葉夢瑤這點小心思,盡數落在了容嬤嬤的眼里,她這一輩子,教導的女子無數,弄死的更是不知多少,但她能安好至今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她會識人,隨便一個女子她只要看上幾眼,便知曉她日後的造化,所以她的地位才能越發的無人能撼。
而今,葉唐氏找她來好好教導這個庶女,她自然不會手軟,想當年懷王一家對她有恩,她怎麼也會盡心竭力,就算是這庶女真是個鳳凰,她也一樣能讓她飛不起來,更別提這個庶女明顯就入不了她的眼。
訓練的第一步,便是站「站立是人之根本,脊背要直,月復部要收,胸部要挺,肩膀要有力,頭要略抬高,這樣才會有氣勢,你才能凌駕于下人之上。」
容嬤嬤給示範了一次,葉夢瑤無奈的撇撇嘴,這個死老太婆還真的當真了?不過做的倒是有模有樣。
「到你了。」
葉夢瑤很輕易的便做好了姿勢,並沒有將她放在眼里,驕傲的看著容嬤嬤,好似在說,怎麼樣,我做的不錯吧?
容嬤嬤的戒尺上包裹了一層棉布,以免懲戒的時候會破了女子家的相,戒尺指了指葉夢瑤的「你是妓院的老鴇嗎?撅這麼大的給誰看呢?」
葉夢瑤的臉紅了紅,收了收臀部,「還有這脖子,難道你脖子短嗎?公雞的脖子都比長,怎麼你還想當鳳凰?」
葉夢瑤氣壞了,深吸了一口氣,伸直了脖子,「手,你這手往哪放呢?」
葉夢瑤在心里將這老太婆罵了不知多少遍,硬著頭皮改正著,「你這腰擰什麼擰,想賣弄風騷嗎?」
葉夢瑤氣極,卻見容嬤嬤到「手伸出來!」
葉夢瑤不當回事的伸出了手,啪一聲,戒尺毫不留情的打在了葉夢瑤的手心上,疼的她是嗚哇的亂叫。
「閉嘴,再叫的話雙倍!」
葉夢瑤眼淚汪汪的閉上了嘴,繼續著動作,直到第七遍之後依然做的不對,她再也受不了了「你這個死老太婆,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找我娘,我要告訴我娘,你們竟然敢隨意的毆打我!」
葉夢瑤的叫聲並不能起到作用,和容嬤嬤一起來的兩個嬤嬤,直接就將她摁住了「你們管事的姨娘說了,在訓誡你期間,任何人不得探視,你也不得出了這樓閣,每日的飯食自會有人送來,所以你也就不用指望見到你母親了,只有你學好了規矩,你才能出去!」
「你說什麼,你說什麼?」葉夢瑤妄圖廝打容嬤嬤,豈料連另外的兩個嬤嬤都掙月兌不開,弱小的身板在幾個臃腫婦人的眼中實在是算不得什麼。
葉夢瑤看著自己腫起來的手委屈極了,可是現在她實在不知該怎麼辦,容嬤嬤的魔音再次傳來「若想早日出去,你就好好的學,否則,沒有人能救得了你!」
葉夢瑤咬咬牙,妄想著自己早日學成,可惜,天不遂人願,一個小小的站姿,葉夢瑤是做了十遍也沒有得到容嬤嬤的點頭,終于在第十遍過後,容嬤嬤的戒尺照著葉夢瑤的臉蛋上乎了過去。
葉夢瑤恨恨的瞪著容嬤嬤,一手捂著自己的腫的老高的臉「你敢打我?你敢打我?我要跟你拼了!啊啊啊」
葉夢瑤發瘋一樣的沖著容嬤嬤撲了過去,容嬤嬤一個示意,跟隨而來的兩位嬤嬤立即將她摁住,可這次的葉夢瑤似乎真的怒了,發了瘋的掙扎起來,兩位嬤嬤的頭飾都被她抓亂了,衣裳也都揉褶了,當然,結局葉夢瑤慘敗。
葉夢瑤頭上的朱釵墜落了一地,整個人淚眼婆娑,十分可憐,可惜容嬤嬤卻不會手軟。
最後的結果是,葉夢瑤被罰跪一個晚上,並且沒了晚飯,而那小臉被戒尺打的腫的老高,她真的是沒有辦法,哭也哭過,鬧也鬧過,求也求過,可是沒有人能救她,她出不去,別人也進不來,模著自己的火辣辣的臉,她的眼淚不住的落到地上,委屈的不行,娘,你在哪啊?你快來救救女兒啊…
三個嬤嬤輪流看守,葉夢瑤苦不堪言,開始了她暗無天日的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