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葉夢瑤再次來找葉慕靈,約她一起上街,姐妹倆突然間好的就像一個人一樣,十分的親密無間。
「姐姐,我們一起出府去逛逛吧,我們姐妹兩人好久沒有一起上街了,從今往後,我們姐妹二人一定要相互扶持。」葉夢瑤說的義正言辭,眼中甚至閃爍著淚光。
葉慕靈暗自點頭,心里卻在諷刺的笑著,這葉夢瑤的腦子雖然不怎麼好用,但是演戲卻是一直蠻像樣子的,開始的時候裝著可憐無辜,後來被她逼急了,氣焰囂張起來,卻是會賣乖裝傻,真不愧是劉姨娘的女兒。
「妹妹這是哪里的話,我們本就是親生的姐妹,相互扶持是必然的。」葉慕靈淺笑著回答。
葉夢瑤點點頭,眼中卻一閃而過的算計「姐姐,那你收拾收拾吧,待會妹妹再來找你,我們姐妹二人一同上街。」
葉慕靈點點頭,葉夢瑤便先離去了。
葉慕靈開始任著丫鬟打點自己,一身清淺的藍色華服,胸前雕琢著水鑽,簡單高貴,典雅大方,一頭烏絲垂在腰際,只是挽起了一個簡單的同心髻,上面插著一根白玉簪子,簡潔大方。
不多時,葉夢瑤也來了,自從她說過賤妾才會著粉色嫁娶之後,便很少再穿粉色了,而是改為了黃色,倒是嬌俏了不少。
兩人佩戴了和衣服同色的面紗,雖然大乾的民風比較開放,但是到底是名門望族,所以多注意些還是好的。
「姐姐,我打點好了,我們一起走吧。」葉夢瑤甜滋滋的開口。
葉慕靈點頭,姐妹二人便一起走出了鎮遠侯府,不得不說,從背影上看來,這組合很是奇異。
姐妹兩人行至路上,葉夢瑤一路撒著嬌,葉慕靈也只是不冷不熱的回應,甚至有時,葉夢瑤耍起賴皮,邀寵的像她索要著什麼,當然,都是些不是很貴的東西。
看著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的葉夢瑤,葉慕靈突然生出一種錯覺,就好像回到了前世一樣,前世,便是她時常這樣走在後面,微笑著看著葉夢瑤在自己面前逼真的演著,只是,那時是夢里,現在,是夢外。
葉慕靈始終相信,別人為她留過的眼淚,始終是要償還的,同樣,她也相信,她為比人流過的那些苦痛的淚水,她們也總歸是要償還回來的,所以,她不急,她要等著,等著葉夢瑤和劉姨娘一點點失去她們費勁心機得到的東西,讓她們一點點飽受失去的痛苦。
行至綢緞鋪的姐妹二人,開始挑選店面里的綢緞,葉夢瑤親昵的在葉慕靈的身上比劃著,仿佛是一個細心的妹妹,在為姐姐挑選著漂亮的衣服。
也許旁的人看來的確如此,可是葉慕靈卻覺得
葉夢瑤仿佛總是似有似無的蹭著自己臉上的面紗,葉慕靈一邊敷衍著葉夢瑤,一邊在心中思索著,這葉夢瑤又要耍什麼花招,她仔細聞過了,葉夢瑤並沒有對她的面紗灑什麼藥粉,那麼也就是說,她的目的是讓自己的面紗掉落下來,可是這麼做,她的目的是什麼?
葉夢瑤不斷的為葉慕靈比劃著布料,葉慕靈可不準備坐以待斃「好妹妹,你別光給姐姐看,快給自己挑挑看。」說著,葉慕靈也拿起了一塊純白的絨布料,比劃在葉夢瑤的身上,很是漂亮。
同時,葉慕靈把那塊白色絨布圍在了葉夢瑤的脖頸間「妹妹,這若是給你做一個圍巾或者是披風一定很是不錯。」
葉夢瑤很是喜歡,那絨布觸在身上,柔柔滑滑的,很是舒服,不知是怎麼做成的,于是,接過了葉慕靈手中的絨布,可就在這時,葉慕靈一個‘不小心’就把葉夢瑤的面紗拽了下來。
葉夢瑤一驚,面紗掉了,這可怎麼辦!此時,她也顧不得那絨布了,掀起裙子就要追那面紗,偏巧這時不知哪來的一陣風,直接把面紗吹走了。
葉夢瑤提起裙子,神情緊張的看著那面紗的去處,一邊焦急的追趕著,全然不顧在後面的葉慕靈。
葉慕靈看著她跑開的身影,立即追了出去,只是在綢緞莊的門口瞧見了對面閣樓上的那個男子,葉慕靈看了他一眼,男子調皮的眨了眨眼楮,沖著葉慕靈開懷的一笑。
葉慕靈了然,原來是他干的,她說怎麼會這麼巧恰好來了陣風呢。
葉慕靈回過神來,追上了葉夢瑤「妹妹,罷了,一條面紗而已,沒人會認出你來的。」
葉夢瑤凝眉看向葉慕靈,咬了咬嘴唇,不知該如何是好。
葉慕靈狀似無辜的眨了眨眼楮「好妹妹,你這是怎麼了,這樣看著姐姐,莫不是還要姐姐把面紗給你,你還真是調皮。」
葉夢瑤本就是如此想的,只是被葉慕靈這麼一說,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了,不過想了想,還是咬咬牙,開口對葉慕靈說「好姐姐,你能不能把面紗讓給妹妹帶,妹妹我…。」
葉夢瑤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好理由,能夠讓葉慕靈把面紗摘下來給她,可是眼看著就要到地方了,若是她再不把面紗帶上,那可就糟了。
葉慕靈裝作不知情「這怎麼可以呢,雖說我們是親姐妹,但到底姐姐是侯府的嫡女,還是要顧忌侯府的臉面,妹妹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妹妹不必有姐姐這般的束縛,倒是自由。」
葉夢瑤越來越焦急,眼看著就要到了,可是面紗,面紗,怎麼辦!
葉夢瑤斜眼悄悄打量著葉慕靈,一邊放慢著步子,她在想,她可以伸手把葉慕靈的面紗扯下來,反正馬上就要到達之前說的地方了,到時只要讓那些人分辨出沒有帶面紗的人是葉慕靈就好了。
葉夢瑤的這點小心思,盡數被葉慕靈看在眼里,等著葉夢瑤猶豫再三,準備再三之後,葉夢瑤終于出手,一只手快速的伸向葉慕靈的臉,葉慕靈在同一時間很巧的轉身,背對著葉慕靈,只握住了葉慕靈一頭黑發~
葉慕靈狀似不知發生了何事,而是轉過頭對著尷尬的葉夢瑤說「妹妹,你怎麼抓著姐姐的頭發,你看,那邊是演雜耍的。」葉慕靈手指向的方向,是一群雜耍的人,有的噴著火,有的帶著豬頭的頭套,表演著背媳婦的戲碼,還有的落著椅子,表演著倒立。
葉夢瑤尷尬的收回了手,這個葉慕靈真是好運氣,一思慮著,一邊往葉慕靈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見那帶著頭套的豬八戒,她自以為聰明的靈機一動,如果自己帶著那個頭套,那麼母親找的那些人是不是就不會認出她了!
此時的葉夢瑤完全是懵了,一心只想著母親的計劃,卻忘記了她是否把臉露出來根本無關緊要,人家認定的是那個沒有戴著面紗的女子,那麼就是說,即使葉夢瑤帶上了豬八戒的頭上,或者她在背上個媳婦,她卻依舊是沒有帶面紗的那一個。
葉慕靈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妹妹對那個豬八戒的頭套感興趣?姐姐回頭買幾個給妹妹…」葉慕靈寵溺的說道。
葉夢瑤卻是不開心了,什麼,等回頭?那今天她怎麼辦!不行,她現在就要!
「不嘛,好姐姐,現在人家就要…」葉夢瑤拽著葉慕靈的袖子,撒氣嬌來。
葉慕靈慈愛的說道「別急,我們再往前走走,興許就會有賣的呢。」
葉夢瑤猛的甩開了葉慕靈的袖子「你還是不是我姐姐,我現在就要…葉夢瑤的這一行為,吸引了不少的人圍觀。」
葉慕靈只好由著她,花了銀子把那髒兮兮的豬頭買了下來。遞給了葉夢瑤「喏,給你,可不準再鬧了。」
葉夢瑤終于滿意的甜甜的笑了,事情總算解決了。
看著葉夢瑤的這副樣子,葉慕靈不由得搖了搖頭,蠢貨的思維,果然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
葉夢瑤接過頭套,正準備把它戴在自己的頭上時,突然發現那頭套髒兮兮的,上面滿是灰塵,葉夢瑤猶豫了,可是抬起頭來,她仿佛看見了那抬著大紅嫁妝而來的一行人,于是慌亂之後,將豬頭套在了自己的腦子上,只是那一瞬間,她的胃在不住的翻滾,那汗淋淋的作嘔的氣味,讓她險些吐了出來。
葉夢瑤立即摘下頭套,捂住自己的胃,彎腰做出嘔吐狀,女子公然在街上做出這樣的動作是很不雅的,所以這個面容姣好的女子卻是被不少人記在了心里。無不搖頭嘆可惜。
葉夢瑤一听,更是怒火三丈,狠狠的剜了一眼那些碎嘴的百姓,甚至開口罵道「看什麼看,再看把你們的眼楮挖出來。」
葉慕靈看著這一幕,甚至露出了壞笑,想來那味道是不會好聞的,本來將那麼厚重的東西套在頭上,人就很難呼吸,再加上那是跑江湖賣藝人的東西,大多是男子多帶,定然會有不少的腥臭味和汗味,怎麼會好過。
葉慕靈有禮的向那些被葉夢瑤驅逐的百姓表示著歉意「真是很抱歉,家妹年紀還小,不懂事,請您不要介意。」
葉夢瑤看的這一幕,不由得更是氣憤,不就是裝禮數嗎,誰不會啊,真是虛偽!
此時的葉夢瑤依舊不懂得,名聲對于一個女子是有多麼重要,傻傻的她還以為,只要和自己愛的人相愛就夠了。
突然,一陣吹吹打打的聲音傳來,葉夢瑤立即忍住了那惡心的氣味,慌亂的將頭套戴在了自己的頭上,一手挽住葉慕靈,防止她離開或者有什麼突發事件。
是以,街上便出現了一個奇怪的景象,一個頭戴豬頭套的女子挽著一個臉帶面紗的優雅女子,行走在大街上,迎面走來的是一群穿著有些像地痞流氓的人,偏腰間都系著紅腰帶,抬著三五個大紅箱子,吹吹打打的,不知是提親還是下聘,詭異的狠。
兩伙人相向而至,那群地痞很快便攔住了兩人的去路,重重的箱子往地下一扔,一個個雙手抱懷,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樣子,為首的一猥瑣男子,將葉慕靈和葉夢瑤一一打量了一遍。
不是說要找的是一個不帶面紗的女子嗎,可這怎麼一個帶著豬頭套,一個帶著面紗,那到底是誰。
這為首之人有些迷茫,動了動鼻子,有些糾結,轉頭和自己的小弟商量了一二「老大,那人不是說要找不帶面紗的女子嗎,現在那個女子帶著面紗,那豬頭套的那個就是不帶面紗的了,所以一定是豬頭套,準沒錯!」
其他的人附和著,得到小弟們的贊同,老大鄭重的點了點頭,對著葉夢瑤說道「葉大小姐,今日我鄭正式在這,當著全京都老百姓的面,鄭重向你提親!」
葉夢瑤心中暗自高性,看來娘這次找來的人還很聰明的嗎,居然真的找到了葉慕靈!葉夢瑤開口道「你胡說些什麼,修要誣陷我姐姐清譽!」
「什麼?她是葉家大小姐?」那為首的人有些驚愕,一邊指著葉慕靈問道。
不待那人繼續開口,葉慕靈搶先開口「我是葉家的大小姐,這是我妹妹,是葉家額二小姐!」
為首的那人有些發懵,高聲問道「你們葉家到底有幾個小姐?」
沒有人回應他,那人覺得臉面上有些過不去,繼續回頭同自己的小弟們商量「到底是哪個啊,不是說葉家大小姐不帶面紗嗎?」
確實,這夠人發懵的,現在帶著面紗的是葉家大小姐,那他們要找的到底是不帶面紗的,還是葉家大小姐?
葉夢瑤在一邊干著急,甚至對著他們使著眼色,可是葉夢瑤忘了,她現在帶著那個大豬頭,誰也不會費盡心思的透過眼楮處的那兩個小孔,看她究竟是什麼意思。
反倒是蒙住面紗的葉慕靈,只把一雙眼楮留在了外面,對著那個為首的地痞使了個眼色,那地痞就像著了魔一樣,立刻心領神會。轉身對著自己的小弟高聲說「你們都給我閉嘴,我和誰共度的春曉,我難道還會認錯人嗎?你們這群廢物!」
說著,對著葉夢瑤彎腰做出了一個邀請的手勢「葉家二小姐,我鄭答應過你,讓你相信我,我一會負責的!」
葉夢瑤臉色一變「你說什麼呢?我不是…不是我!」葉夢瑤氣急,有些無奈焦急的吶喊道!
那人眼楮一瞪,嘴一斜「你不要害怕,都說了你要相信我!你那左腰上還有一塊紅色的胎記呢,你說是不是!你不要以為你戴著個豬頭套就能逃避!」
眾人听著這話,不由得心中一驚,頓時各種版本都將流傳開來,這葉家二小姐又勾引上第三個男人了,這回可是他們親眼所見的,人家甚至連她腰上的胎記都說出來了,那還能有假?
葉夢瑤被那頭套捂的本就呼吸困難,奈何剛剛還針對葉慕靈的局勢卻是逆轉直下,變成了針對她?葉夢瑤的小臉氣的臉色刷白,險些昏厥過去。
葉慕靈適時的扶住她「好妹妹,你別怕,姐姐是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說著還伸手摘下了葉夢瑤的頭套!
眾人頓時一片嘩然,這葉家的二小姐確實是個好模樣!只是這姑娘家家的,居然當街帶著個臭氣燻天的豬頭頭套,于是眾人對這親眼看見的一幕立即多處了幾分熱度,各種流言迅速的傳播著!
葉夢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終于可以喘息了,這個臭無賴,她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的確,葉夢瑤是不在乎外面穿著什麼樣的流言,她的名聲怎麼樣,可是這不代表著,自命不凡的她會任地痞無賴當街誣陷自己,害自己被眾多的百姓指指點點!
「你說什麼呢?我鄭可是那種敢做敢當的人,既然做了我就一定會對你負責,你忘了那日我們有多快活嗎?」為首的那個地痞耍著無賴。
圍觀的百姓頓時沸騰起來,一名男子模著自己的胡須說道「想不到,這葉家的二小姐竟然是個如此的**,看她那小腰,不堪一握,想來滋味一定不錯,只是不知這身經百戰的二小姐,對男人有什麼要求,若是可以,我們也去試一試,哈哈哈」
同時,立即有人附和道「哈哈,老兄,憑借我們的能力,肯定沒問題,你看那鄭都能把她拿下,我們還差什麼?」
也有女人看著她不順,滿臉的嫌棄「呸!真是個下賤胚子,就知道勾引男人。」
……
听著越來越多的議論聲,葉夢瑤氣極,對著鄭大聲嘶吼道「你個臭無賴,居然如此敗壞老娘名聲,我跟你拼了!」
說著,擼起了袖子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