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西瓜雕塑上,都是成群結隊的螞蟻,一個個在不停的往上攀爬,一片片精致的花瓣,卻是也都被啃噬的參差不齊,讓人望之作嘔。
眾賓客則是慌亂的起身,帶動了椅子和桌布,珍饈美食都被打翻在地,女子刺耳的尖叫聲充滿了整個院子,美酒翻涌了一地,一只只穿著精致鞋靴的腳在那一塊塊精致的月餅上一踩而過,粘黏了滿地,一片狼藉。
梅側妃的臉色很是不好,一手扶住肚子,一手拿著絹帕到處指點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螞蟻!」
「王爺,下官先行告辭了,來日再來拜訪!」
「王爺,下官還有要事在身,也就先行告退了!」
一名名官員都來到岳王面前拱手告辭,岳王則是少見的臉色難看的一一應和著,當真是從未丟過這麼大的臉。
元家老爺也走到了岳王面前「王爺,今日實在是叨擾了,下官也先行告退了。」
「元大人慢走,改日一定親自上門賠不是。」岳王放低了姿態。
元大人卻是委婉拒絕「王爺留步,下官哪里擔當的起,還請王爺不要折殺了下官。」說著,便攙扶著元家老夫人離場,臨走時向葉慕靈點頭表示謝意。
葉慕靈則是也溫婉一笑,點頭告辭。
吳敏殊站起身來,看見地上碎成一地的碎片,對著身旁的秦王郡主開口道「郡主,你可看見了那地上的碎片。」
秦王郡主迷茫的點點頭,不知吳敏殊想要說些什麼「懷王世子一定是因著葉慕靈的那張臉,才會如此喜愛她,若是她的那張臉毀了,想必懷王世子便不會對她念念不忘了。」
秦王郡主的臉上閃過一絲凶狠,灼熱的目光盯著葉慕靈,吳敏殊站在她的身旁,看著她的側臉,臉上一閃而過一道精芒。
秦王郡主雙眼緊緊的盯著葉慕靈,有些不受控制的向著葉慕靈走去,此刻的葉慕靈正背對著秦王郡主,指揮著下人收拾庭院,向著賓客陪著不是。
秦王郡主撿起了地上的一塊碎瓷片,鋒利異常,牢牢的握在手中,甚至滴出了鮮血,雙眼瞪的溜圓,慢慢的,無聲無息的踱步到葉慕靈的身後。
葉慕靈早在銀珠的提醒下有所察覺,余光時刻的注釋著地上的身影,眼中精光畢現,若是她真的這樣下手,那可怪不得她手下留情了!
原來,葉慕靈的藏在袖子里的手中,正緊緊的捏著一杯滾燙的酒,若是秦王郡主當真敢出手,那麼這杯酒可就會毫不留情的對著她細女敕的臉蛋潑灑過去。
這杯酒,是金珠剛剛著人送來的,是經過反復淬煉高度濃縮而成,目的本不是為了秦王郡主,而是為了助燃,院中的燈盞被推翻了一地,地上美酒佳肴也是狼狽至極,這久則是為了給岳王郡主所備,不巧的是,她被岳王妃帶了下去,所以葉慕靈打算將她送給岳王妃。
只不過,現在,秦王郡主竟然相當這個馬前卒,那麼自己自然也不會吝嗇,就在葉慕靈手指微動的瞬間,唐廣寒卻是不知從哪冒了出來,緊緊的捏住了秦王郡主的手腕。
「你在干什麼!跟我回去!」唐廣寒緊緊的捏著秦王郡主的手腕,秦王郡主就好似回過神來一樣,猛然驚醒,手中的瓷片掉落在地上,直愣愣的看著唐廣寒。
秦王郡主有些不知所措,硬生生的被拖走了。
葉慕靈輕輕的呼吸一口氣,說到底,她還真是不想和秦王郡主撕破臉,若是今日這酒一出,那麼怕是秦王郡主的臉要被毀掉了,那麼自己一時間又要多出一個敵人來,不若讓唐廣寒好好敲打敲打她,不要做的人家的馬前卒才好。
看著正在不斷向眾人賠罪的岳王,葉慕靈的眼楮變的幽深起來,她突然改變主意了,不若這杯酒賞給岳王,這樣豈不是更好。
岳王妃和梅側妃都站在岳王的右手邊,岳王妃離岳王更近一些,葉慕靈靈機一動,推搡了梅側妃一下,手中的杯子順著岳王妃的方向滑落到岳王的腳下,直灑了岳王一腳。
葉慕靈慌張的開始說話「呀,娘,你怎麼把酒灑到了爹的腳上。」
梅側妃看了看葉慕靈沒有說話,一直站在一邊的景側妃看見了這一幕也是沒有開口。
「靈兒,莫不是你看錯了,這不是娘的杯子。」岳王妃開口反駁道,她可不能再讓葉慕靈這麼害下去了,她敢斷言,今日這一切一定都是葉慕靈一手策劃的。
「是是是,都是慕靈不好,是慕靈將酒弄灑了,娘你還是快些幫爹擦擦吧。」葉慕靈遞上了一塊手帕。
岳王妃的臉色始終就沒有好過,若是葉慕靈繼續指責是她所為,那麼還有可能讓人覺得這事有蹊蹺,可是如今,葉慕靈卻是做足了姿態,一副十足的替婆婆頂罪的好媳婦的樣子,那麼旁人便都會認為此事必然是她所為。
岳王妃吞下一肚子的氣,接過手帕,低為岳王擦拭鞋子,因為這種事情是不可能讓葉慕靈所做的,以葉慕靈兒媳的身份,斷然是做不來這樣的事情的,再加上梅側妃懷有身孕,所以只能是岳王妃來做。
而且岳王妃依據自己對于這個男人的了解,深刻的明白今日之事絕對不會這樣善罷甘休的,今日的賞月宴,不僅僅讓岳王的計劃泡湯,更是丟了岳王府天大的臉面,怕是眼前的男人在一定的時間內都會成為朝堂政事,京都百姓茶余飯後的笑談,若是自己再這個時候讓岳王下不來台,回去怕是少不了要受些教訓。
她不是梅側妃不食人間煙火,沒有梅家大將軍一路保駕護航,也不是雲姨娘,兩耳不聞朝堂事,生下個兒子便樂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更不是那些被岳王打入冷宮的廢子,她知曉岳王的心思,知曉眼前這個男人絕對不是人前那個儒雅的王爺,也知曉他一度把他親生的兒子推入深淵。
說時遲,那時快,岳王的腳下突然間噴發出火苗,低著頭的岳王妃被嚇的大驚失色,頓時跌倒在地,面色也被火苗噴薄的帶著些黑色的痰跡。
岳王的眼中精光乍現,一腳將岳王妃踢開,快速的抖動著自己的腳「水!快,水!」
葉慕靈也做慌張樣,四處張羅著卻是慌亂不已,在葉慕靈的眼色下,一個丫鬟慌慌張張的交給了岳王妃一桶水「王妃,水,水!」
慌亂中的岳王妃哪里還來得及想到既然那丫鬟已經將水拿來了,為什麼不直接撲滅岳王的腳,反而交給自己呢!
岳王妃的發絲凌亂起來,頭上的朱釵也松松垮垮的掉落下來,額前的一縷發絲還有些燒焦,十分狼狽。
接過丫鬟遞過來的水後,一下子全都撲在了岳王的腳上,不料,本該被熄滅的腳火勢驟然大增!
葉慕靈的眼中盡是擔憂,嘴角卻不經意的勾起一絲弧度,她知道岳王的武功好,若是暗中下手,將那杯酒潑向他,他必然會有所察覺,不若明目張膽的將陰謀進行到底,那塊帕子只是為了遮掩,早在葉慕靈將帕子遞給岳王妃的時候。
遠處的顧南城便暗中運功,將微小的火星彈到了手帕上,按理說,那樣細小的火星根本無法燃燒,不出片刻便會自己熄滅,只不過,俗話說的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岳王的腳上噴灑的是葉慕靈經過反復淬煉的高濃度酒,遇到一點火,便是極易燃燒的。
是以,岳王的腳上便會瞬間燃燒起來,而那個丫鬟是葉慕靈事先安排好的,因著岳王妃之前受了一連串的打擊,再加上當時場面慌亂,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那個丫鬟的樣子,所以,岳王的這只腳連帶著小腿都會被嚴重的燒傷。
看著岳王發怒,眾人一時卻是不敢靠近,岳王心急火燎的奔向池塘,縱身一躍,便跳進了池塘中去,只听見嗤啦一聲,是火遇到水的聲音,岳王的臉色漆黑,站在水池中半響沒有動作。
葉慕靈不由得暗自惋惜,酒到底不比油,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燒盡了,不過葉慕靈相信,今日的這一出好戲,足夠岳王府消化一段時間的。
葉慕靈知道,岳王武功高強,這對于自己和顧南成來講,始終是一個威脅,若想擊敗岳王,必然要先挫其鋒銳,這一只腳的燒傷,想必不會太輕,根據葉慕靈的判斷,至少要養上個一年,這也就意味著,在岳王使用武功的時候,威力將大打折扣。
鬧騰了半宿,岳王沒有說什麼,只是要求今日所發生的一切明日再追究,當務之急自然是醫治腿腳上的燒傷。
岳王就那麼離開了,沒有責備誰,卻是讓岳王妃格外的疲憊,眼角處是深深的黯然,梅側妃也是像斗敗的公雞,今天發生的事情,足以讓她在京都丟盡了臉面,這一個蘿卜絲的月餅,一個爬滿螞蟻的習慣,只這兩點,便足以讓她在京都丟盡臉面。
葉慕靈看了眼顧南成,也轉身離開了,回到南苑後,銀珠服侍葉慕靈月兌掉外衣,卻被葉慕靈一把抓住了手腕。
「小姐,怎麼了?」銀珠看向自己的手掌,問話卻戛然而止,只見銀珠的手掌上呈現出一片烏黑的紫色,十分恐怖。
「金珠,把藥箱拿來。」葉慕靈皺著眉頭吩咐道,同時迅速擼起了銀珠的袖子。
金珠遞過藥箱,將里面的銀珠給拿了出來,在燭火上灼燒了片刻,對著銀珠縴細的手臂,開始施針,銀珠也少見的有些驚恐,這毒是何人所下?為何她一點也沒有發覺。
施針過後,銀珠手掌上的紫黑色漸漸退去,不過依舊有著淡淡的痕跡,葉慕靈又寫下一張藥方,著人去煎熬,而後轉頭對著銀珠道「今日都接觸過什麼人?」
「今日奴婢接觸的大朵都是呈上食物的婢女,並沒有接觸過什麼人啊。」銀珠一時想不出有什麼不對,不過片刻後便睜大了眼楮「主子,一定是吳敏殊那個賤人,途中,我遇見她的丫鬟,跌倒在地,將吳敏殊的酒食給打碎了,我見她哭的可憐,便將她扶起,那瞬間,曾感覺到手上有一陣刺痛。」
銀珠越說聲音越小,明顯的意識到自己因為好心犯了多大的錯誤,更是險些將命給丟了,緊緊的低著頭,不敢看葉慕靈。
葉慕靈看了看銀珠剛剛為自己月兌下的衣裳,上面已經呈現出一片淡淡的紫黑色,嚇的銀珠頓時花容失色,慌忙的跪在地上,葉慕靈一手緊緊捏住自己的衣裳,眼中精光畢現,想不到這個吳敏殊到也是個用毒高手,自己本就在岳妃于宮中設宴那次,有所察覺,只是沒想到吳敏殊用毒手段竟然如此厲害。
原來,吳敏殊將毒粉均勻的涂抹在了自己的丫鬟身上,設計讓銀珠觸模,而後銀珠的雙手則是帶毒,只要再觸踫到葉慕靈,那麼這毒便會慢慢滲透到肌膚里,血液漸漸變深,整個人都會流露出一種烏黑的瘴氣感,讓人不敢靠近。
因著是慢慢滲透作用,所以銀珠在當時沒有發覺,好在葉慕靈剛剛察覺,否則,真會是讓她的奸計得逞。
「將你觸踫過的東西都處理掉!」葉慕靈閉上雙眼靠在軟榻上,吳敏殊,當真是迫不及待呢!
銀珠應聲而動,心中卻是夾雜著不甘,吳敏殊那個女人竟然敢利用她陷害自家小姐,當真是該碎尸萬段。
不過話說回來,吳敏殊一向是記仇的,想來銀珠給了她不少難堪,找上銀珠也沒有什麼不妥。
仔細想想,吳敏殊還不能除,要利用吳敏殊繼續挑撥壽康侯府和岳王府的關系,直到有些魚死網破的意味,吳敏殊才算是物盡其用,而岳王郡主自然也是還有用的,只是那割肉之仇,她卻是始終銘記在心的。
銀珠回來後,靜靜的站在葉慕靈的身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想問什麼便問吧。」
「是,小姐,銀珠有一事不明。」銀珠因著中毒一事,多有收斂,怯怯的開口。
葉慕靈沒有繼續回話,銀珠再次開口「小姐怎麼知道那岳王郡主一定會開口承認那菊花釀是她所做,若是她不承認,這元家老夫人昏死中毒一事,豈不是要怪罪在小姐頭上。」
葉慕靈嘴角勾起一絲淺笑「顧廣珊既然看上了元家公子,斷然是想好好展示一番,討了這個好的,況且,為了完全,若是顧廣珊她不去爭搶這份功勞,那麼元家老夫人自然也就不會昏死了。」
銀珠還是想不明白,卻是不敢開口再問,半響,只見葉慕靈悠長的聲音「那桌子上有兩盤做好的雞塊,一盤是真正的雞肉,一盤卻是素食,若然顧廣珊不去搶那份功勞,那麼丫鬟便會把素食擺到元老夫人的面前,既然只是素雞,那麼她吃了也就自然不會有事了。」
銀珠了然的點點頭,小姐真是厲害,竟然能想到這麼多。
此刻的顧南成正站在樹林中,吳敏殊則是緊緊跟在其後,因為她終于懂得,想要成為他的妃子,即便是她討好了岳王妃討好了岳王,只要這個男人不點頭卻終究是無用的!
「南城,我是真的愛你,你為什麼眼中只有葉慕靈那個女人呢?」吳敏殊聰明的沒喲再葉慕靈那個女人的前面加上一個賤字,不然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才對。
顧南成看著身後的這個女子,嘴角挑起一絲冷笑,這樣的女子也配說愛?
「南城。你就給我一次機會吧。哪怕只是做你的小妾,我都願意。」吳敏殊說的楚楚動人,在月色下當真是一個美人。
只是美人終究是蛇蠍,此刻心中所想的卻是,葉慕靈那個賤人怕是已經中毒了吧,雖然中途借用了銀珠那個賤婢的手,導致毒藥可能會減量,甚至是效果大減,不過她相信,只要過個十日八日,葉慕靈便會命喪黃泉!
「這有一份名單,若是你父親能夠提拔這些人升到我所要求的職位,我便會考慮你所說一事。」顧南成冷淡的開口,甩手將一份名單扔給了身後的人,眼角閃過一絲諷刺的離去。
名單上的人都是岳王的爪牙,他自己沒有證據,而即便是有些人潛伏在他們內部,卻是不適合暴露,不如借助吳敏殊這個蠢貨,先向她討要些傷害靈兒的利息。
壽康侯必然是和吳敏殊不同的,一個能夠蟄伏那麼久卻官至封侯的男人斷然不會只有女人那麼膚淺的,吳敏殊沒有什麼政治頭腦,可是壽康侯一定會有,加上之前壽康侯在朝堂上始終暗中針對岳王,拿到這份名單,那麼不僅不會升這些人的官,一定會為了討好他背後的某位王爺,將這些潛伏著的暗樁給拔出來。
同時,顧南成相信吳敏殊一定不會蠢的直白的告訴壽康侯這些是從自己手中拿到的名單,甚至會變著花樣的哄騙壽康侯,而壽康侯卻不會是好糊弄的,只要一發現吳敏殊所言非實,就會認為是岳王暗中利用自己的女兒。
同時,這份名單會被交到某位王爺的手上,只要某位王爺悉心一查,那麼便會確定這些人確實是岳王的人,反而會因此再助壽康侯更上一步,也因此壽康侯將會更加不遺余力的對付岳王府,形成循環。
第二日,岳王的一只腳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端坐在大廳的主位,幾位妃子都坐在一旁,氣氛十分壓抑。
「你是怎麼教導女兒的,啊?一天不思進取就知道瞎鼓搗,差點給我弄出人命來!」岳王指著慌忙跪在地上的岳王妃怒吼道。
岳王郡主則是跪在岳王妃身後,想要開口辯解「爹,那不是我想出來的辦法,是…」
「你給我閉嘴!」岳王一只杯子甩了下去,岳王郡主眼神中充滿了怨恨,不甘心的看向葉慕靈,明明就是她才對!
葉慕靈本就知道,只要是岳王郡主在眾人面前承認了,那麼便不會有人相信這不是她所為,只會認為她在推月兌責任。
「還有你!讓你做個月餅竟然敢把蘿卜絲給我參進去,是嫌不夠丟人嗎?還有那西瓜,竟然全是螞蟻,你是干什麼吃的!」岳王氣的恨不得跳起腳來,一人給上一腳,只是眼下傷的實在厲害,站不起身來。
梅側妃驚慌的站在地上「老爺,那東西我本是放的好好的,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真的不是我啊。」
「不是你是誰!你倒是給我指出來!」一向儒雅的岳王幾乎嘶吼起來,這次賞月宴當真是功虧一簣,半點好處沒撈著,反倒是讓賠了夫人又折兵。
梅側妃也很是不甘心,岳王妃卻是緊緊低著頭,沒有言語,她如今也算是領教了自己這位好兒媳的厲害了,只怕是再出什麼ど蛾子來針對自己!
葉慕靈看著岳王妃的樣子,輕輕扯起嘴角,不是頭低的狠了,就真的沒事了。
隨即,葉慕靈起身也跪了下去「爹,都是慕靈不好,若不是慕靈身子不好,不能幫著梅妃娘娘的忙,也不會出現這麼多岔子,實在都是慕靈的不是。」
身邊的金珠慌忙露出不甘心的神色「小姐,這本就和你無關,奴婢那日我都看見了,是有人偷偷進庫房…」
「閉嘴!」葉慕靈一聲呵斥,無奈梅側妃卻是不肯善罷甘休,緊緊的抓著金珠的胳膊「你說你看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