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氣氛一直很壓抑,秦王突如其來的死訊讓不少人開始忙活著為自己籌謀,一時間朝堂之上的形勢波瀾詭異。
乾帝一瞬間也像是蒼老了不少,雖然經歷過無數次痛失愛子,可是卻沒有這次這般傷神,畢竟秦王始終承歡乾帝膝下,多少年來,積澱下的感情並非一朝一夕,同樣,這也是乾帝會對岳王百般仁慈的原因。
葉慕靈始終在尋求一個辦法,能夠讓岳王千夫所指,讓乾帝不得不對他痛下殺手的理由。
突然,葉慕靈眼楮一亮,她不需要找什麼辦法,只要放出風聲秦王是岳王所殺便可,根據線人的回報,秦王之死與岳王有著不可月兌離的關系,即便是現在她不能確定這是否是真的,但是只要放出風聲,乾帝少不了會徹查岳王,想著為秦王報仇。
「綠裳,你去放出風聲,就說是岳王嫉妒秦王大功,所以派人作為奸細,殺了秦王。」葉慕靈把簡單的意思說的出來,讓綠裳自己再圓潤一下。
過了三兩日,京都便已經被傳的沸沸揚揚了,本是對于秦王的死十分開懷的岳王,一下子就黑了臉色,轉眼便想到了這是誰所為,當即恨的牙癢癢。
這日,氣正晴,葉慕靈想去看看浮生,浮生所說的辦法她已然知曉,只是她始終還沒有決定,走到湖邊,卻停下了腳步。
看著眼前的景色,憑白生出一股子悲涼,有著大戰之後的肅殺,臨湖而立,遠處的霧靄萌萌,小山重疊,她終于做出了決定,她一定要解了南城的毒,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身後突然想起腳步聲「靈兒可真是在日日思慮我?」
葉慕靈皺了皺眉頭,轉過身,看見的卻是一身淡金色華服的岳王,一臉的似笑非笑,玩味的盯著自己。
「父親是否太過于自作多情了?有空在這里閑話家常,還是想想怎麼能夠恢復那如日中的地位吧。」葉慕靈不屑與他多做糾纏,想要離開,不曾想岳王卻上前幾步,走近了過來。
「本王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與我一同登上那最高的位置,被萬民敬仰,讓下稱臣。」岳王字字緊逼,說及皇位,神色之中露出了無限的向往。
葉慕靈十分厭惡他與自己這般近的距離,仿佛能夠聞到他身上討厭的燻香,讓她從嗅覺開始便翻騰不住的惡心,想走卻走不了,身後便是冰冷的河水,前面被岳王擋住,葉慕靈只好耐著性子。
「您還是留著與王妃共享這齊人之福吧。」葉慕靈淡淡的開口,言語中盡是諷刺,是啊,岳王妃已經死了,你還是跟著他一起去陰間做皇帝吧。
葉慕靈側過身子,繞開了岳王,徑直向前走去,她不想同這將死之人多費唇舌,走出幾步,便听見站在河邊的岳王再次開口道。
「難道你真的不在乎顧南成的毒了?果真是最毒婦人心,口口聲聲說著愛,卻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去。」岳王似乎十分惋惜。
葉慕靈腳步一頓,卻沒有向上次一樣顫抖,她已經做出決定了,「我相信父親總會願意告訴我的。」
岳王被葉慕靈的這幅樣子惹得惱羞成怒,一個身便擋在了葉慕靈的前面,大手扯著葉慕靈的衣襟,我就不信,你一個女子,失了心還敢在這里跟我叫囂!
葉慕靈快速一躲,無奈跟岳王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選手,那點子功夫在岳王眼中當真是兒戲,葉慕靈怎麼也想不到岳王會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不過也是,連親生兒子都可以成為工具的人,又有什麼手段是不會用的呢?
拿出袖子里的妖刀,葉慕靈向岳王砍去,出手凌厲,雖然內力不及,氣勢卻毫不遜色,葉慕靈知道,若是自己說出岳王抓獲童男童女一事相威脅,那麼岳王一定會怕自己有所後手放過自己,可是她實在是不想失去這個置其于死地的機會!若是這次讓岳王察覺,那麼以後怕是很難有機會再一擊斃命了。
岳王也著實驚訝了一番,他也沒有想到,這個女子的武功竟然值得一說,雖然內力不足,但是手法卻是精準到位,刀鋒氣勢更是凌人,可是今日,被三番五次羞辱的岳王是打定了主意要佔有了葉慕靈。
幾番回落,葉慕靈越來越不堪一擊,憑借的不過是自身的靈巧,以及那股子狠烈的殺氣,可是這在身經百戰的岳王面前,卻始終是不堪一擊的。
打斗之間,葉慕靈的一只袖子卻是已經被岳王給拽了下去,暗處的鐵魔則是在岳王出手的瞬間放出了一顆信號,隨即從暗處現身,擋在了葉慕靈身前。
岳王不屑的看了看鐵魔,開口道「不自量力!」
葉慕靈估模了岳王的內力,卻是沒有叫出血殺,血殺不過是師兄在幾年之內專門為她培養的殺手,若說是用藥物調理了內力,卻也是怎樣也比不上顧南成的,可是連南城對起岳王勝算都不多,更何況那些人,出來了不過也是憑白送死。
幾個轉念之間,鐵魔已經招架不住,口吐鮮血,葉慕靈立即轉身跑開,岳王卻是直接奔而上,再次扯住了葉慕靈的袖子。
一刀砍下去,岳王卻是絲毫沒有受傷,大手一揮,刀劍甚至發出嗚鳴之聲,岳王得意的笑笑,另一只大手伸向葉慕靈的衣裳。
一道寒芒登時從空劈下,凌厲的氣勢讓岳王也覺得周身一震,身後退數步之後,眼楮眯成了一條縫,看向來人,郝然是那個孽子!
顧南成接到鐵魔的信號便身趕回,好巧不巧的瞧見了自己那個禽獸父親正意圖不軌,順勢便一刀劈下,將人打散。
一把摟住葉慕靈,大手牢牢的托住她的腰身,帶著她向後離數十步,遠遠的和岳王對峙,岳王瞧見,可謂是怒火攻心,這個兒子本就該是個棋子,如今卻壞了他的整盤棋局,怎能不讓他惱火。
顧南成出乎意料的沒有同岳王糾纏,只是深深的看了岳王一眼,便帶著葉慕靈回南苑。
回到南苑,將懷中的人放開後,一腳便踢翻了厚重的檀木桌子,兀自生著氣。
葉慕靈也不言語,只是轉身進去想要換身衣裳,卻不料,那男子比她快了一步,從櫃子里拿出了一件寶藍色的華服,什麼也沒說,便開始為她更換起來。
男子看著那雪白的宛若白藕的玉臂,恍然暴露在空氣中,上面甚至還有一點點殷紅,心中的暴怒可想而知,雙手不住的顫抖,一點點為葉慕靈更換上完好的衣裳,葉慕靈輕輕掃了他一眼,小手覆在了大手上「別怕,我沒事。」
顧南成終于壓抑不住,一把將女子緊緊的摟在懷里,剛剛他正在調度那些丟了孩子的百姓,那些人被岳王的手下所控制,根本進不到京都來,所以他必須得幫著他們能夠見到皇上,只有這樣,才能指控岳王的罪行,否則是很容易讓人壓下來而不受理的。
可是,當看到鐵魔發出的那枚信號,他的心便開始止不住的顫抖,生怕葉慕靈出了什麼事,一路奔回來,卻發現那個禽獸居然企圖…企圖…
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晚了一步,會發生什麼樣的事,若是靈兒真的因此受傷,他還有什麼臉面活著,那一切是他不敢想象的,更是不能承受的。
將頭埋在女子的脖頸里,繡著女子身上的清香,顧南成的雙眼中是葉慕靈所見不到的殘忍,就好像一個魔鬼,珍饈盛宴,正在準備將你撕成碎片,血盆大口皆可見,好好一個妖孽般的俊美公子,此刻卻仿佛化身惡魔,猙獰可怖。
葉慕靈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無聲的安慰,一片靜默。
顧南成一方面加快了對整件計劃的安排,一方面加派了不少人手守著南苑,黑黑壓壓,甚至是只蒼蠅也別想進來。
葉慕靈也沒有再出去,現在形勢嚴峻,她也不想拖累整件計劃,那將是不可原諒的。
三日後,乾帝大怒,他的一個三歲的兒子離奇失蹤,那個兒子是十二皇子,幾年前盛極一時的寵妃萬妃所生,不過生下皇子沒多久,萬妃就死了,可是皇帝念及舊情,一直對那小皇子照顧有加,卻不曾想,今日下人竟然來報,那孩子被人搶走,是以乾帝大怒。
乾帝還沒有回過神來,卻又听見守門的來報,說是皇宮的正門前聚集了近千名的百姓,全都跪在那里磕頭請乾帝伸冤。
「你說什麼?近千名?」乾帝不敢置信,怎麼會這麼多?
侍衛忐忑的回到「是,陛下,她們堵住了宮門,來往的大臣,宮人都無法進出,可是因為人數眾多,我們不敢擅自驅趕。」
乾帝點了點頭,贊賞的看了眼護衛,辦的還不錯,隨即繼續道「她們所申何事?」
「听說都是些丟了孩子的父母,看著好不可憐。有很多都是京都周邊的小城趕來的,說是當地官員不給受理。」侍衛得到乾帝的贊許後,開口更加干淨利落。乾帝听後,皺緊了眉頭,丟了孩子?隨即想到自己的小皇子也是離奇失蹤,不由得心下驚疑,隨即吩咐帶領十名百姓前來覲見。
侍衛領命而去,穿過永德門回到了宮門,隨意挑選了十名百姓帶到乾帝面前。
乾帝仔細盤問了許久後,發覺這些人竟然都是丟了孩子的,而孩子大多都是三五歲的男孩女孩,有京都的,有周邊小城的,加起來,差不多近千人,一個個哭喊的十分可憐,大聲乞求著乾帝為他們伸冤。
乾帝許諾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而後便開始著手調查,因著顧南城早就部署了一系列的隱蔽線索,指向岳王,乾帝查起來,雖然也費了不少人力和時間,卻不至于沒有一點收獲。
可是這些還不夠,顧南成得讓乾帝親眼見到,這些孩子是岳王所抓,甚至是他的寶貝兒子,都是被岳王抓來作為煉丹用的。
原來,上次事件之後,顧南成便讓人進宮抓了萬妃的兒子,丟盡了市場里去賣,旁的人買都不賣,直到為岳王搜集孩子的人出現,才放手。
這日,正趕上初八,道士說是什麼夜星最全之日,要岳王帶著千名孩子在一處荒郊做法,設置祭台。
本來,道士想說的是十五月圓夜,因為月圓之夜是最有說服力的,可是卻被葉慕靈否決了,若是月圓夜,南城豈不是要吃虧,本就不相上下,毒發的南城怎麼打的過岳王。
夜黑風高,一輪明月高高懸起,空之上不少的星星蔓延成鋪蓋地之勢,在荒郊上方,別有一番景致。
枯草之上擺著一座祭台,上面有供奉的果蔬,還有肉類,香燭高高的點燃,旁邊還擺放著金制的雕花香爐,還有烈酒,還有長劍。
祭台對著的正前方,正立著一只巨大的煉丹爐,下面是燒的通紅的炭火,爐子被精致的雕工雕刻成層層疊疊的鏤空中,透過縫隙,可以看見里面正燒的悶熱。
而後,偌大的荒野上是一千只籠子,每一個籠子中都是一個孩子,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嗚咽不已,在這荒野之上,形成了陣陣詭異之聲,不由得令人毛骨悚然。
岳王正站在一旁,看著那道士忙活什麼,不做聲響。
不遠處的小山上,以乾帝為首,身後是不少的侍衛,還有幾名親近的官員,都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乾帝的神情是說不出的震驚,他實在想不到這些竟然是自己這個兒子所為,這實在是太過殘忍了!挖心煉丹,只為長生不老,看來,這個兒子是瘋了!想自己死想瘋了,想大概皇帝想瘋了!
乾帝深深的閉上雙眼,再次睜開後,卻已經沒有一絲留戀,尤其當看見為首的第一個孩子竟然是自己的兒子時,「殺!」字從這個年老的皇帝嘴中吐了出來。
眾多侍衛立即拉弓搭箭,對準那些守護在外圍的黑衣人放箭過去,顧南成則是也在乾帝身後走出,身上前,帶著一絕生死的魄力,要和岳王決一死戰。
「看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了,沒辦法長身不老了。」顧南成站在岳王面前,一張絕色的面容之上是少有的凝重。
「哈哈哈哈哈!你是怎麼找到這里的,我倒是真小看了你的能耐!竟然還請動了那個老不死的來助陣。」岳王也幾近瘋狂,密謀了許久的事眼看著就要成功,卻又再一次希望破滅,這起起落落幾乎讓他發瘋的絕望。
「哪里有什麼長生不老之說,不過是個給錢就辦事的道士,沒想到英明一世的父親竟然蠢頓,連這都沒有看出來。」顧南成背對著乾帝等人,用不大的聲音對岳王開口道。
「哼,你這個孽子,你以為你還能活的很久嗎?你很快就會死了,而我,則會活的很久很久,還可以幫你好好品味一下你的嬌妻。」岳王一臉的猙獰,似乎這一刻,他終于無所顧忌,徹底瘋狂。
顧南成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沒有再發一言,直接身而起,主動迎上岳王,恨欲狂,長刀所向,刀鋒來著無比的凌厲和殺意,這是這二十年來的苦難的終結,是這二十年來屈辱的終結,更是他苦痛不堪的人生的終究。
兩人武功不分伯仲,這倒是很讓岳王驚訝,這才發覺,自己終究是養虎為患了二十年,空中一道驚雷乍響,劃破了寧靜的夜空,並沒有下雨,只是夜晚在那一瞬被晃的如同白晝。
幾番交鋒下來,兩人均是身受重傷,顧南成的嘴角掛著鮮紅的血,眼中卻是傾泄著瘋狂,頗有一番酣暢淋灕的感覺!
再次交手幾個回合,顧南成卻也身受重傷,摔倒在地,一身黑衣已經在黑夜中綻放出無數朵玫瑰,臉頰上,身上,手上,處處都是止不住的鮮血,唯有那一雙幽暗的眼楮,釋放著無盡的恨意,仿佛是索命的幽魂。
岳王相比起來,似乎要好上一些,雖然也已經處處染血,卻還是站的穩健,的確,顧南成此刻身上已經中了七八刀,偏生有兩刀是極嚴重的,一刀在左胸處插進了一寸來深,另一刀在月復部穿過。
而岳王不過只有月復部中了一刀,其他大多都是刀痕,一雙鷹眼中帶著的是得逞的笑意。
葉慕靈不知何時出現在山頭,看著下面的男子,心被緊緊的揪了起來,雙手緊緊的捏在一起,卻毫無知覺。
兩人交戰數個回合,岳王險勝,顧南成躺在地上,強撐著起來,身上的華服已經破爛不堪。
葉慕靈噙著淚水,親眼看著那個男人每次中的一刀一刀,那刀劍刺破皮肉的聲音是如此刺耳,可是葉慕靈依舊只是看著,這是那個男人的仇恨,需要他自己來終結,即便是她同樣想將他千刀萬剮,可是,她不能插手,這是男人的驕傲。
顧南成再次爬了起來,堪堪站立,對面的岳王也好不到哪里去,頭發披散開來,在風中凌亂的像是個瘋子,眼中像是著了魔一樣沒有焦距,雙手舉著劍高喊著「我是皇帝,我才是皇帝!我要殺了你們!我才是皇帝,擋我者死!」
就在這時,空中再次炸開一道驚雷,銀色的閃電直奔著岳王雙手高舉的劍過去,宛若游龍,岳王仿佛是發電體一樣,周身一瞬間閃亮的灼燒起來,而後電光褪去,只剩下一片漆黑。
「啊!」岳王發了瘋一樣的嘶吼,做著垂死掙扎,臉上頭上都是灼燒的烏黑色,岳王扔掉被雷擊彎的劍,再次發瘋的奔向顧南成,一掌重重的擊出,顧南成沒有躲閃,在岳王一掌打到他身上的時候,他也一刀刺進了岳王的身體,而後,拔出,再刺進去!
不斷的一刀刀,岳王幾乎變成了一個塞子,眼中盡是不甘,卻只能吐出一口鮮血,向後倒去,顧南成也搖搖欲墜,卻是跪倒了岳王的面前,狠狠的抓著他的肩膀「為什麼你是我父親?為什麼?為什麼?
重重的將岳王摔開後,顧南成站起了身來,踩碎了岳王一根根手指,一刀劃開了他的月復部,做完這些,他已經摔倒在地,可是那滔的恨意卻讓他再次站了起來,生生的用匕首在他的眼楮上挖出了兩個血洞。
靈兒,是他的,這個生平沒有給過他任何美好的男人,竟然還妄圖將他唯一的幸福所搶走,怎麼可以。
顧南成終于也倒了下去,張開四肢,癱躺在地上,看著夜空,已經變得旋地轉,他只覺得好累好累,可是一下子似乎又因為岳王的死釋懷了。
緩緩閉上了雙眼,眼前浮現的是這二十年來的一幕幕,從他的母親要掐死他開始,到他的父親一次次的折磨,三尺寒冰上的艱辛,水深火熱里的乞求,群敵環飼下的絕望。
那一個小小的身影,一點點長大,一次次蛻變,終于變成了一個怪物,他瘋狂,他絕望,他恨,這些最終都轉化成了隱忍,成了他的喜怒無常。
顧南成的眼楮沉沉的閉上,睫毛幾乎不再顫動,思緒里卻一直都是那個女子,一顰一笑,魅惑人心。
靈兒,我終于懂得,我愛的不是自己,從來都是你。
老,命運是如此的不公,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便時常會想,為什麼我要經受如此多的磨難,可是直到後來,我不會再去傻傻的問,我只是努力的活著。
可是如今,不再相信命運的我依然想卑微的請求,我想活著,我真的是想活著,我還要和那個女子一起,她還說要為我生個孩子,她還說要和我一起共度余生。
老,你知道嗎?她說永遠不會離開我,她說要我陪她走遍萬水千山,她說要我背著她去看日出日落,她還說,以後我們會是最好的父親母親,她也說,只要和我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女子。
老,你看,我的幸福就這麼多,可不可以不要死,如果我死了,誰來給她穿衣呢,早上那麼早,她最是淺眠,若是有人擾了她的清夢該怎麼辦,她的身子那麼涼,冷了,再也不能給她溫暖的懷抱怎麼辦,誰來給她穿衣,誰來給她梳妝,弄疼她了怎麼辦?她的心那麼狠,如果不愛我了…怎麼辦?
男子躺在地上,沒有一絲生氣,只是眼角卻流下溫熱的淚滴,滴滴晶瑩,滾落到草坪里,身上盡是染紅的鮮血,無不昭示著生命的脆弱。
葉慕靈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淚水翻涌,提著裙子一路向山下跑去,她知道,那個男子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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