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只要將她牢牢的禁錮在身邊,真心待她,她總是會感化的。/中文/
葉慕靈只是勾了勾嘴角,他真是太不了解她了,若是她不想做的事,沒有人可以逼迫她。
姬無聖找了不少人給葉慕靈看病,皆是說葉慕靈身重劇毒,怕是時日無多,對于這點,葉慕靈倒是也不拒絕,畢竟她是真的想活著,她想念那個男人,想念他。
葉慕靈的日子過的很安逸,仿佛世界都靜了下來,因著姬無聖的吩咐,也沒有人敢來打擾她,沒有人同她說話,也沒有人敢得罪她,她就像是個被鎖進城堡的公主,錦衣玉食,卻被看管的牢牢的。
她也不吵,也不鬧,每日大多是對著夕陽,看著遠山,不知在想什麼,常常一坐,便是一。
有時心血來潮,非要去廚房做幾個菜,一開始姬無聖還以為她終于有所感化,是做給自己吃的,可是最後,他只是看著那一盤盤精致的菜肴被那個女子微笑著倒掉。
他的心很涼很涼,他從不知道世界上竟然有這樣鐵石心腸的女子,殘忍的無以復加,縱然是他為了她不顧和群臣抗衡,她卻只是冷眼旁觀不為所動。
葉慕靈靜靜的休養,獨自忍受疼痛,卻是想念那個男子幾乎發狂,無所事事的日子讓她只能靠著回憶度日,她不禁自嘲,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可是即便如此,她卻是從不後悔。
葉慕靈只是感覺到世子府中沒由來的多了些慌亂,自己更是好久也沒有見到姬無聖了,卻是想不出這是為何。
原來,短短幾日內,顧南成已經帶領大軍雄踞在了煥國的邊城,傳遞了消息給姬無聖和煥國皇帝,若是不交出乾國的皇後,那麼乾**隊的鐵蹄將會踏平煥國的領土。
煥國皇宮,煥帝高坐在龍椅上,卻是不得安穩,要知道,顧南成居然成了乾國的皇帝,那個老不死的居然把龍椅傳給了這麼喜怒無常又殘暴的人。
煥國的不少大臣,可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一個個都畏畏縮縮的不成樣子,更是極力主張把葉慕靈交還給顧南成。
也有一些頗有節氣的大臣,認為這絕對是個一雪前恥的好機會,可以同顧南成一較高下,不過不管怎樣決斷,煥國皇帝在得知了顧南成率領大軍向煥國方向進發的時候,便已經調遣了軍隊去邊城駐軍。
「聖兒,你怎麼看。」煥帝詢問著自己兒子的意見。
姬無聖心中也是百般糾結,依照顧南成的性子來,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可是讓他放棄到手的人,卻是決計不可能的。
「父皇,兒臣認為,乾國宮內剛剛發生了一場政變,實力大受打擊,而這個時候新帝出兵,絕對是不明智的選擇,再者,他們長途跋涉,卻是比不得我們的,所以兒臣認為可以一戰。」姬無聖對著煥帝振振有詞。
一名大臣打斷道「太子,我看你是對那乾國的皇後鬼迷心竅了吧,非要娶人家的皇後做太子妃,這簡直就是在拿我煥國的命運開玩笑,看那乾國的新帝,心狠手辣之名在外,不僅如此,更是連年征戰,用兵如神,我們煥國難道真的要為了一個女子與乾國開戰嗎?」
說話的大臣多方為煥國百姓考慮,所說的話倒是不無道理,這贏得了不少拒絕開戰的大臣的贊同。
姬無聖手下的一名官員反駁道「可是,陛下,若是我們不戰而降,那麼我們煥國的百姓會怎樣看待我們,怎樣看待您!誰能說那新帝不是以皇後的名義而向煥國挑起戰爭,難道我們真的歸還了他的皇後,他便會停止攻打我們?怕是我們一旦想要和談,便意味著今後的幾十年里,我們都要低乾國一等!甚至是割讓土地,俯首稱臣!」
「混賬!」煥帝大怒,老祖宗的基業可不能就這樣毀在他的手里,不過雖然心中有些怪罪自己的兒子,可是想想大臣的話,卻是很有道理,顧南成怕是不僅僅想要要回皇後吧,而是以此為借口,想要向煥國開戰,是以,他們是決計不能認輸的。
姬無聖沒有說話,煥國皇帝卻是立即增派了不少援兵到達邊城,抵擋顧南成的入侵,姬無聖則是思慮良多,他知道那個男人是有多愛葉慕靈。
他以為那個男人會帶人殺入煥國,他也早就布下了羅地網,本是想請君入甕,卻不曾想乾帝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讓位,那麼那個男人呢?得到了皇位還是念念不忘葉慕靈嗎?怕是如今,那個男人發兵根本不是為了什麼所謂的攻打煥國,而是真真正正的想要要回葉慕靈!
只是,原諒他吧,他費盡了不知多少力氣才抓住的東西,他實在是不想就這樣放棄,再者,乾國和煥國的實力本就不相上下,也許,這一戰能贏甚至于煥國是大大的有益,也許,顧南成也並不是所向披靡!
顧南成帶領了五十萬大軍駐扎在煥國的邊城,行軍之快堪稱神速,這不由得讓許多大臣吃不消,可是皇帝一句「適應不了的就地處死。」便再也沒有一個人敢拖慢行程了。
自從顧南成做了皇帝,這些大臣才真正的感受到什麼叫做苦不堪言,什麼叫做龍威,頓時從前那些關于顧南成殘忍狠辣的流言都被翻了出來,更有他親手殺了自己親生父親這件事被人說成沒有人性。
顧南成也從不辯解,誰說什麼他倒是也不去阻攔,只是誰若是敢違逆他的命令,下場便只能是死路一條!
是以,一時間人人自危,關于顧南成凶神惡煞的傳說數不勝數,官員大臣們也都是夾雜尾巴做人!
到達邊城的第二日,顧南成便發動了進攻,甚至都沒有喊招降的話語,不由得讓守城的煥國士兵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的確,顧南成現在每時每刻都像是一個要爆發的火球,他很快很快就要壓抑不了自己身體中那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怒火,人人只覺得他殘佞無情,卻不知他每日根本無法安睡。
看著那空空如也的大床,觸手可及的冰涼,他的心,被扎的生疼,只要一閉上眼楮,便盡是那個女子的身影,他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日子。
遂即,他開始沒日沒夜的籌謀,他要馬上見她,他更要姬無聖知道,敢把她從她身邊奪走的代價!
「陛下。」元公公看著這個男人走進營帳,很是小心的問了安。
這些日子以來,他真的是深深的感受到了這個男人的可怖,那種永遠命懸一線的感覺,幾乎讓他想要自殺,即便是乾帝,也從沒有過這樣捉模不定的可怕。
這個男子總是喜歡穿那一身寶藍色的華服,總是喜歡模著女子的首飾發呆,寶貝的從不讓人踫一下,他只有在那個時候才能看見男子的眼中留有溫柔。
元才不懂,他只是覺得這樣的男子生就是殺伐果斷,不該有一絲感情的羈絆,更應該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可以被視之為神的男人,所以,他也從不相信關于他是多麼寵愛世子妃的傳言,對于那個未見的皇後,元才甚至是產生了一絲不喜。
顧南成任命葉暮成為攻城軍,帶領二十萬人攻城,穆如風帶領十萬人,繞到城內後方突襲,任命五千精銳潛伏進敵軍陣營,夜間突襲,同時又任命了金魔銀魔分別帶領五萬人,在敵軍打開城門對敵時,分別夾擊左右兩翼。剩下的不到十萬人負責留守陣營。
要知道,煥帝根本沒有預料到顧南成居然會帶領五十萬的大軍前來,他所派出的探子,得到的消息不過是十余萬人而已,要知道,這在當時的戰爭中來說,已經屬于不小的規模了,所以當顧南成拿下城池時,煥帝依舊震驚不已,他怎麼敢?
不錯,顧南成幾乎偏執的瘋狂的不顧一切,而煥帝所謂的探子更是顧南成早先在煥國安排好的人,當然,煥國在乾國也安排了不少眼線,只可惜,他們面對的是不分真假的顧南成,只要是有人想要跑出去,無論緣由,一律斬殺,這樣不惜惹起眾怒的做法,怎麼還會給那些奸細送消息出去的機會。
由于內外夾擊,左右相挾,前後追堵,邊城在短短的一日內便潰敗不堪,乾國的軍隊長驅直入,直接駐扎在了邊城里。
結果是不容置疑的,顧南成幾乎搬走了乾國三分之一的兵力來攻打一座小小的邊城,還有什麼輸的余地?
邊城是煥國邊境處的一座城池,卻是與煥國都城位于一條城線上的城池,也就是說,如果按照顧南成所選擇的線路,那麼想要攻進煥國的都城,需要攻下八座城池,這是所有路線中最少的一條。
所以他才不惜路途遙遠,繞到邊城這處展開攻擊。
顧南成沒有給煥國喘息的機會,當晚便下令攻打第二座城池,更是早早命人潛入第二座城池,逾城之內,四處點火敲鑼,高嚷城門已破,煥**隊大敗。
以此來擾亂民心,夜間漆黑一片,百姓四處流躥,這對于駐扎在城內的煥**隊更是極為不利,他們實在是想不懂,這乾國新帝到底是抽了什麼風,不要命的打,如果按照常理來說,顧南成剛剛大勝一場,總該是要好好休息的,就算是所謂的乘勝追擊,重新攻打一座城池卻是要花費不少力氣的,難道他真的就有那麼大的把握?
在听見百姓四處流躥,要求打開另一處城門讓人潛逃的消息,領兵的將領則也慌亂起來,可是這通往下一座城池的大門一打,難保不會軍心渙散,士兵也想要逃離,是以一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顧南成的大軍一面攻城,顧南成卻是穩坐帳中「寫信給姬無聖和他老子,若是三日內不把葉慕靈交出來,就不要怪我屠城!」
底下的官員一個個眼楮瞪的溜圓,屠城?瞬間,整個營帳內鴉雀無聲,一個個都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更是沒有人敢反對。
一名大臣,出了營帳,一下子便癱軟在地,「劉老,您這是怎麼了?快起來。」
旁邊很快有幾人將他攙扶了起來,被叫做劉老的人則是顫顫巍巍的好不容易爬起「陛下。陛下是說要屠城嗎?」
沒有人敢應聲,只是點頭,現如今顧南成大權在握,沒有人敢說出一個不字,不過讓人震驚的是,這個心狠手辣的世子,當真是稱得上用兵如神四個字,所到之處勢如破竹,所向披靡,無人能及!
一夜之間,逾城再次易主,下一個城池卻是人人自危,逾城中的百姓都困在其內,整日戰戰兢兢,煥帝派去了百萬大軍從旁線出發,繞到乾國,想要借此攻打少了顧南成和五十萬大軍的乾國。
乾國的大臣听到這個消息,不禁開始擔憂,更是想勸顧南成掉頭回去保護乾國,哪知顧南成根本不理睬。
原來,顧南成派遣了懷王在乾國坐鎮,秦王世子和懷王世子唐廣寒分別領兵對敵,更有懷王的其他兒子分別部署,百萬雄兵更是全部動了起來,早已設置了層層陷阱,等待煥國的百萬大軍。
以至于,煥國的士兵長途跋涉許久之後,還沒有來得及喘息,也沒來得及攻打乾國,乾國的士兵便主動攻打起煥國的士兵,殺了一個措手不及。
逾城成了一座死城,沒有人能出的去,顧南成更是心急如焚的在等著,每日無數探子在奔。
靈兒,你在哪?你可知我想你想的已經快要死掉了,難道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三日後,顧南成站在城牆之上,一身寶藍色的的衣衫群袂揚,男子驚艷的像是一個妖精,若非是那周身濃重的血腥和殺戮之氣,怕是無數人要為之沉迷。
所有的百姓都跪在城牆下,仰視著那個宛若神般的男子,看著這個人人畏懼的惡魔,一夜之間,國土淪喪,他們成為了奴隸,這變故來的太大,沖擊來的太突然,可是這一切真的是眼前這個宛若神的男子所做的嗎。
卻只見,男人看了看日頭,剛好三日,神色冰冷,他沒有看見葉慕靈的身影,隨即薄唇輕啟「屠城!」
葉暮成沒有做聲,即便是他也覺得殘忍,可是他沒有阻止,也無法阻止。
穆如風依舊像是一座萬年冰山,冷聲重復著顧南成的話「開始屠城!」
城牆下,頓時哀嚎聲四起,咒罵聲,哀求聲,孩童的哭鬧聲,女子的啜泣聲,聲聲不絕,可是男子卻是沒有一絲動容,帶著毀滅一切的瘋狂。
底下的士兵,分拽出十人,拉到前面,手起刀落,毫不留情!一顆顆腦袋在眾人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砍了下來,眾人終于明白,這個男子,從來不說笑!
血花四濺,染紅了城牆,一時間哀嚎更震,甚至不少男子掙扎著起身,想要拼死一搏,卻不曾想,實力懸殊,不過是枉送了性命。
「爹,爹。,。你不要拋下我。爹。」一個不大的女孩似乎也明白死亡的含義,爬向她已經死去的父親,紅著雙眼,仇恨的看著那城牆上的男人「魔鬼!魔鬼!你就是個魔鬼!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你了!」
底下的士兵不由得有些不知所措,抬眼看了看他們的新帝,卻只見他那沒有血色的唇依舊只是冷硬的吐出了一個字「殺!」
是,他是一個魔鬼,他沒有人性,他罪不可恕,他該遭譴,他罔顧無數百姓性命,可是,那又如何,是啊,那又如何,他所要的,從來都只是葉慕靈一個,他愛她,甘願成魔,他愛她,至死方休,不即便是死,墜入六道輪回,他也會牢牢的抓緊她,永生永世,他都要她!
周遭的大臣不由得將脊梁挺的更直了一些,即便是如此,也掩飾不了他們內心的恐懼,屠城是最殘忍的方式,這會讓他們成為多少人的仇敵,可是那個男人卻是不為所動。
底下的謾罵聲四起,一個個指向顧南成,什麼惡魔,魔鬼,殺人狂,喪心病狂一類的詞都指向那個男人!掀起了一波動亂,可惜很快便被鎮壓了。
城牆上的男子依舊是面無表情,冷眼旁觀,甚至那些謾罵也沒能為他帶來一絲松動,仿佛是冷眼看螻蟻眾生。
既然蒼對我不仁,就休要怪我屠戮蒼生!男子額頭的火焰躁動不已,仿佛在把生命燃燒。
靈兒,我不怕千夫所指,也不怕萬人踐踏,我不在乎世人的不解,不怕指責,不怕謾罵,也不管下哀鴻遍野,不管眾生苦難,我不是神,我只是人,佛從不渡我,我又何懼成魔?
靈兒,我只要你,哪怕粉身碎骨,哪怕筋骨斷裂,哪怕生生世世肝腸寸斷,只要有你,我都甘之如飴。
你看,他們都在謾罵我,他們恨我入骨,他們恨不得扒我的皮喝我的血,可是我不在乎,我只想要你,只是,當我已成千夫所指,人人畏懼,當我所到之處人人厭惡,恨不得棍棒相加,你還會不會要我?這樣的我,你是不是還要拋棄?若是你也拋棄我,我該怎麼辦呢?男子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憂傷。
男人站在城樓之上,迷茫的像是個孩子,直到看見遠處揚而過的馬蹄,帶起陣陣塵土,男人抬手,停止了屠城,眼中劃過一點亮光!
在看城樓之下,斷壁殘垣,血流成河,人們已經絕望的沒有了淚水,雙眼空洞無神的昭示著這是她們此生永遠無法忘懷的磨難。
那一截截尸身,是他們的親人,是他們的骨肉,那一點點的鮮血匯聚成河流,涓涓不息的注入城牆,使得城牆大概半米高的地方氤氳著血紅一片。
當吶喊已經成為絕望,當嘶吼只能成為訣別,他們所能做的,不過是靜待死亡!
葉慕靈被姬無聖帶在馬上,一路策馬狂奔,直到逾城,從沿途所聞,她知道那個男人來了,不惜一切,只要她。
從姬無聖略顯疲憊的臉上,她也知道,那個男人勝了,讓一國太子不得不委曲求全,所以她很安靜,不問不說,也許她真的是個罪人。
城門大打,姬無聖一行人沒有絲毫阻礙的使勁了逾城,半個時辰後,姬無聖帶著葉慕靈出現在了顧南成的視線。
葉慕靈遠遠的便看見那一抹幽藍,寂寥的絕望,仿佛是無邊的荒野上長不出一點繁茂,更好像是干涸的土地上再也沒有一絲生機,對,是無邊的寂寥,是無邊的絕望,那滿滿的荒蕪之上是他的心在滴血,她的心疼的無以復加。
她看不見滿的鮮血,也看不見幾乎被染紅了的空,她能看見的只有那個男子,就好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千瘡百孔,更好像是一個迷茫的孩子,站在那里,淚眼婆娑,等著她的道來。
葉慕靈掙扎著想要跑向那個男子,姬無聖卻是再一次成了阻礙,一把大刀橫亙在她的脖頸前,帶出絲絲血絲。
葉慕靈冷笑,嘲諷的看著姬無聖,姬無聖則是只看著顧南成,那滿城破敗的景象讓他心驚,那些無辜的人,他究竟怎樣才能下的了手。姬無聖心里明白,僅僅是自己今日把葉慕靈作為人質,便再也無法得到她的心了,他自幼游戲花叢,可以精準的把握女人的心思,可是從來沒有,這一刻這般,這麼心痛。
但是他是一國太子,他是這無數百姓的國君,他不能為了一個女人而讓他們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看著眼前的殘敗,他感到深深的自責,這些人,妻離子散,陰陽兩隔,都是因為他的任性,他不肯交出葉慕靈,才會讓這麼多無辜的人受苦。
他不能在繼續錯下去,所以他終究是來了,原本他不相信顧南成真的會那樣做,可是當鮮血淋淋的現實擺在眼前,他終于懂得,自己于他,不過是孩童罷了,他有一顆鐵石般堅硬的心,可以承載無數冤魂,可是他卻不能,他遠遠不及那個男人,也許,從一開始,他就錯了,他不該和他斗,那樣也不會牽扯上這個女人,不會丟了心,不會失了魂,他還是他的一國太子,那該多好。
可是現在,他不能,這無數枉死的百姓需要他一個交代,所以他只能拿她來做籌碼。
「顧南成,立即自斷經脈,帶著你的兵撤出逾城。」姬無聖目光灼灼的看著那個一身藍衣的男子,仿佛在自己永遠也不可企及的地方。
顧南成上前一步,凝眸溫柔的看著那個日漸消瘦的女子,明明是同一個人,卻轉瞬間褪去了戾氣,變成了地間最好的情郎。
「顧南城!你听見沒有!再不動手,我就殺了她!」姬無聖有些氣急敗壞。
顧南成身後的大臣們一個個都戰戰兢兢,不敢開口說話,可是每個人心中想的卻都是認為不能這樣做,若是這樣做了,那他們乾國的新帝豈不是…盡管如此,卻沒有人出聲阻止,生怕顧南成一個不悅,拔刀相向。
「南城,走吧,若是你因此變得如此卑微,那麼我的存在便毫無意義。」葉慕靈終究是開口。
元才站在顧南成的身後,遠遠的打量著葉慕靈的樣子,只覺得那個女子蒼白的可怕,容顏可以稱得上絕色,或許也可以傾城,可是這下間足以傾國的女子何其多,為何這位新帝王卻是非她不可。
還有那一國太子,為了一個女子竟然不惜犧牲這麼多的百姓,當真是紅顏禍水,可是,這話元才也只是敢在心中嘀咕嘀咕,卻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這麼些日子,他也算是明白了,那位便是眼前這個男子心尖尖上的寶,怕是自己多看上一眼,這一雙眼楮就有可能保不住。
顧南成忍下心中的不安,拿起一把弓箭,搭弓,拉弦。
姬無聖不敢置信的後退了一步,手中的刀幾乎有些顫抖,葉慕靈玩味的開口「他猜你手中的刀不會有他的箭快。要不要試試…」
姬無聖再次將目光投向那個男人,四目相對,在空中迸發出激烈的火花。
就在那時,一道矢射出,直奔葉慕靈,箭發的極快,勇猛有力,顧南成看到箭的時候,也立刻出手,企圖阻擋那只箭。
一箭追出,就在顧南成剛剛發箭之後,又一只箭從另一個方向射出,顧南城成功劈開了前一只箭,可是對後一支箭,卻是來不及阻止,匆忙之間射出一箭,卻只是同第二只箭擦肩而過。
顧南成的心一瞬間被提了上來,兩手緊緊的握住城牆的邊沿,向下張望著。
那射箭之人,郝然是個大熟人,在遠處現出身影,哈哈大笑道「姬無聖,你也真是個廢物!拿著她做人質,卻是遲遲不肯動手,當真是沒用。」
利箭直對著葉慕靈襲來,姬無聖一把將葉慕靈摟進懷中,快速轉身,那只箭,瞬間沒入了姬無聖的身體。
葉慕靈只覺得身體一震,而後便感到身後的人將重量都沉沉的壓在了自己的身上,顧南成直接從城牆上跳了下來,慌亂的喊著葉慕靈的名字。
葉暮成順著射箭之人的方向看去,不是葉展鵬是誰!只是難道葉展鵬的腿好了?竟然能上房頂。
葉暮成一躍而起,追逐過去,葉展鵬,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顧南成到達地面,一把搶過葉慕靈,摟在自己的懷中,姬無聖躺在地上,無力的笑著,看著相擁的兩人緩緩開口。
「靈兒,我知道他曾經為你擋過一箭,我只是想,如果你先遇見的是我,是不是就會愛上我?不過,幸好,如今我也如願以償,我只是希望從一開始,就可以有個平等的機會,可是這就是命運。」姬無聖費力的說出這些話來。
顧南成冷眼看了看它,起身後踢還不忘在他身上踢上兩腳,不滿的撇撇嘴,隨即轉身喊道「把御醫叫來,治不活通通賠命!」
幾個御醫則是連滾帶爬的從城樓上下來,一個個十分擔心自己的腦袋從此就要搬家,逾城的百姓則是麻木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因為未知的生死,心中卻是格外恐懼。
顧南成緊緊的摟著葉慕靈,心中卻在詆毀姬無聖,你以為你死了靈兒就會記住你一輩子?你做夢!本殿下一定會讓你好好活著,還活的健健康康,休想用這麼卑劣的手段來感化靈兒,本殿下早就用過了。
顧南成嗅著女子身上的香氣,整個人都變得柔和了起來,帶著葉慕靈站到了城牆上,開口道「本殿下十分感念你們太子舍身相救我大乾的皇後,隨即本殿下決定撤出在煥國的兵力,並許諾,二十年內,只要你們煥國不來犯我大乾,我大乾便不會再出兵攻打煥國。」
顧南成的話讓底下的眾多百姓抱頭痛哭,那是一種劫後余生的感覺,不管是恨還是憎,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而顧南成所說的話,是為了表達謝意,而不是表示愧疚,也就是說,他把這份功勞歸功到了姬無聖的身上,讓這個人人咒罵的太子一下子變成了拯救眾人于水火的好太子,幫姬無聖的形象徹底逆轉了過來。
人們不再是怨恨姬無聖搶奪乾國的皇後,而是感念他舍身替乾國的皇後擋下一箭,也許,按照常理來說,很多人還是會覺得若是姬無聖沒有搶奪人家的皇後,乾國也不會如此,可是,只有真正經歷了那樣可怖的生死,才會知道,他們的太子讓他們活了下來,這就夠了。
同時,顧南成也徹底成了一個惡魔的代名詞,給煥國留下了狠深的陰影,經年往復,卻是不曾消散。
顧南成如約撤兵,帶著葉慕靈回到乾國。
「南城,我好想你。」葉慕靈靠在顧南成的懷里,坐在一輛馬車中。
這五十萬的軍隊來的時候可謂是健步如,可這回去卻是極慢的,顧南成生怕馬車走快了,讓葉慕靈不舒服,一路更是走走停停,偌大的軍隊不知嚇壞了多少人。
煥國派到乾國的兵力也有不小的損失,不過久攻未下之後得到了煥國皇帝召喚回國的消息,便也撤兵回了煥國。
「你等我回去再收拾你!」顧南成憐惜的摟住懷中的女子,語氣卻是十分的不好,那不堪一握的腰身讓他的心揪的生疼,可是千言萬語終究讓他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怕。」葉慕靈撒嬌道、
顧南成挑挑眉毛,轉而落下鋪蓋地的吻,從女子的額頭,漸漸往下,細細碎碎的吻挑動著女子的神經,女子不由得有些意亂情迷。
顧南城的大手熟練的滑進女子的衣衫,在那柔女敕的肌膚上留下紅色的痕跡,衣衫漸落,葉慕靈雙手環繞著男子的脖頸,卻發現他的眼下有著那麼明顯的烏黑,眼中的紅色的血絲是那麼明顯。
就在葉慕靈愣神的時候,男子突然起身,一手狠狠捏住了葉慕靈的下巴,葉慕靈回過神來,明顯的看到了男子眼中蘊含著的怒氣,心底生出一絲寒意,也止不住顫抖起來。
「你是不是以為這就算完了?」顧南成陰森的話一出口,便讓葉慕靈渾身打了個寒顫,躲避著男子直視的目光,默不作聲。
「說話啊!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離開我的嗎?嗯?說話!」男子的手加大了力氣,雖然沒有嘶吼,卻帶著讓人心驚的恐懼,葉慕靈吃痛,想要掙開,可是男子的手卻宛若鐵鉗,根本甩不掉。
「嗯?你怎麼不走了?再走啊!」顧南成滿身的戾氣終于在這一刻傾瀉而出,陰森的語氣變為嘶吼。
葉慕靈心中忐忑,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她看到他莫大的悲憤與哀傷,她听得到蒼穹之上是他無盡的哀嚎,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她體會不到他的心痛,她竟然為他換血,這該是對他而言比死更絕望的事情,她離他而去,這對他而言該是生不如死的事情,他仿佛一下子虛月兌,松開了鉗著葉慕靈下巴的那只手,轉過了臉,看向窗外。
葉慕靈躺在軟墊上,流下一行淚水。
坐在馬車外的元才感到心驚,他的心忽上忽下,那緊繃的氣氛讓他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身體,緊張萬分。
顧南成側著臉,雙手握成拳卻是止不住的顫抖,他不去看向那個女子,他真怕他會傷害她,他是那麼愛她,她不可以離開他,不可以。
葉慕靈坐起身來,小手撫上了那顫抖的拳頭,淚流滿面,她錯了,她真的錯了,她不該自以為是的離開他,她只是怕,有朝一日,見到他不再愛她,見到他舍棄日漸丑陋的自己,去尋別的女子。
「南城,南城。」葉慕靈無力的呼喚,漸漸沒了聲音。
顧南成回頭一看,卻見葉慕靈正周身顫抖個不停,嘴唇干裂的發白,額頭上也冒出細碎的冷汗,一下子什麼怒氣都沒了,哪里還舍得苛責,將葉慕靈抱在懷中「靈兒,靈兒,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
顧南成用臉輕輕觸踫了葉慕靈的臉蛋,他最是知道那種疼痛,他最是知道的。
「停車,停車!御醫呢,給我把御醫找來!快!」
守在車外的元才一听,立即連滾帶爬的下了馬車,招呼御醫過來。
三名御醫盡數趕來,一個個為葉慕靈把了脈,可神色卻都是晦暗不明,不敢開口。
「怎麼樣?她怎麼樣?」顧南成幾乎嘶吼著喊道。
從沒見過如此發怒的顧南成,幾個御醫不由得嚇得面無血色,一人吞吞吐吐的開口道「皇後娘娘。怕。怕是…怕是時日無多了。」
話音剛落,御醫一腳就被顧南城踹下了車,其余兩名御醫慌忙磕頭不已,卻是再不敢開口說話。
「若是救不活,朕就剁了你們!」顧南成一邊安慰著懷中的人,一邊冷聲吩咐道。
「為臣惶恐,為臣惶恐啊。陛下。」兩名御醫下的不輕,顧南成的心更是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來人,拖下去…」顧南成的話還沒說完,只覺得葉慕靈拽了拽他的袖子,搖了搖頭。
顧南成遂即改了口「滾!」
「南城,我好疼…」葉慕靈費力的撒嬌道,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虛弱。
顧南成急的雙眼通紅,淚水幾乎都要溢了出來,「哪里疼,不疼哦,乖,不疼不疼…」
葉慕靈咧開嘴,緊緊的抓著顧南成的袖子「你不生我氣了我就不疼了…」
顧南成苦笑道「我不生氣,不生氣了,不生氣了,乖。」
葉慕靈勾起唇角,緩緩閉上眼楮,沉睡了過去,周身的疼痛隨著意識的模糊漸漸減輕了不少,緊握著南城的手,喃喃道︰「南城,我愛你,好愛好愛。」
顧南成縷了縷她的發絲,顫抖的手輕輕勾勒她的輪廓,當絕望變成希望再變成絕望,這該是怎樣一種心情。
葉慕靈醒來的時候,已經身處皇宮,看著金碧輝煌的宮殿,突然感到有些不適應,不過轉念想起,南城說乾帝已死,由他繼承了皇位,便也釋懷。
葉慕靈坐起身沒多久,門便被推開了,顧南成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葉慕靈呆呆的看著他,神色之中盡是滿足。
「南成,你幫我打探一下浮生好不好。」葉慕靈已經央求過顧南成多次,卻都被他給避開了。
顧南成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幾分,卻又不忍心對這瘦弱的女子責怪些什麼,在那殷切的目光下,終于開口「沒死呢!」
葉慕靈的心一下子就好像拿下了一塊大石頭,終于可以安心,隨即再次開口「金珠銀珠她們呢?還在岳王府?沒有跟來皇宮?」
顧南成不動聲色的吹著碗中的粥,對葉慕靈很嚴肅的開口道「我想殺了她們!」
葉慕靈皺了皺眉「南城!」
顧南成的臉上帶著不甘「我想殺了她們,想殺了你弟弟,想殺了所有你在乎的人,這樣,你便只有我,只能在乎我。」
葉慕靈的心一震,她知道,她的這次離開給他帶來了多麼大的痛苦,讓他比以往更偏執。
葉慕靈撫上他的臉頰,不知該說些什麼好,顧南成幽幽開口道「我不會殺她們的,你放心。不過我也不會讓她們日日伺候你了。」
葉慕靈沒有反駁,能活著就好,他為她做了那麼多,要的不過就是一個她罷了,他的一顆心,只有她,可是她卻分了太多給旁人,這是不公平的。
直到這之後,葉慕靈終于發現了,伺候葉慕靈的宮女兩日便會一換,她還沒有來的及換個眼熟,便已經換成了旁人,她知道,這是那個男人怕她對她們產生感情。
男人輕輕抬起了女子的下巴,落下了綿長的一吻,靈活的舌頭盡情的允吸著女子的芬芳,房間內金色的貔貅中冒著白色的香氣,燈火闌珊映襯著金碧輝煌,層層明黃色的紗幔刺繡著龍和火鳳。
葉慕靈也閉上了雙眼,感受著男子的愛意。
男子再次開口「若是你以後再敢離開我一步,我就把你在乎的人全都殺掉!」
葉慕靈當做沒听見,感受著男子的體溫。
當衣衫滑落,男子觸及那具完美的身軀,心卻猛然一震,葉慕靈只是感覺到了男子僵硬的身體,卻不知所為何事,睜開雙眼。
只見男子的目光正對著葉慕靈的肩頭,那里有一道彎彎曲曲的疤痕,還有那胳膊上,也有著一刀不淺的傷疤,葉慕靈一瞬間便明白了男子這是為何,伸出一只手擋住了男子的雙眼,羞紅著臉開口「南城,我要你。」
顧南成很乖巧的開始親吻女子,溫柔的進入,在明暗的燈火下,沒有人看的見他眼角的那一滴淚珠。
靈兒啊靈兒,我這輩子的淚水怕都是為你流盡了,你為何讓我如此心痛,讓我甚至感激上蒼,把你帶到我的身旁。
幾番**,顧南成似乎總是釋懷不下那處處疤痕,輕輕的吻在了幾處傷疤之上,溫柔眷戀,幾番折騰下來,葉慕靈枕著男子的胳膊默不作聲,靜靜的感受著這份靜謐,男子卻是突然開口道「那些舊賬,我暫時不和你算,等到毒解了,我非要給你點顏色瞧瞧。」
葉慕靈才不理會,只是摟著男子的腰身,不做聲。
自從葉慕靈回來後,顧南成這皇帝做的更是清閑,三兩頭的不早朝,更是開始大興土木,給葉慕靈建造宮殿,綾羅綢緞,珍饈美食,更是如流水一般的運進宮中。
這不禁讓一個個大臣開始憂心忡忡,這新帝根本就是荒婬無道嗎,怎麼對的起乾帝啊?
智化站在摩羅山的山頂,看著空的星象,喃喃道「總算是平靜了一場腥風血雨,該造福下了。」
浮生一邊咳嗽一邊跑了出來「師父,我知道了,我有辦法解靈兒的毒了,師父。」
智化慈愛的看著浮生「既然找到了方法,那便下山去吧。」
浮生興奮的轉身便離開,走出兩步後,卻是開口道「師父,為什麼我傷了眾生性命,卻還活著。」
智化笑了笑「葉慕靈是你的劫數,可並非是萬劫不復,你以一顆清明之心看世界,世界自然還你一份清明。去吧,孩子。」
浮生沒有十分明白智化的意思,卻還是下山了。
浮生走後,智化才緩緩開口道「她是顧南成的萬劫不復啊!但願往生不要再有人將二人分離。」
浮生一路趕到岳王府,卻發現府中只有景側妃還在,詢問了葉慕靈的去向,得知了身處皇宮,便去了皇宮。
顧南成正耍賴和葉慕靈膩歪在一起,听見有人稟報說是浮生求見。
「陛下,浮生公子求見。」元才在門外垂首稟報。
顧南成皺了皺眉「他怎麼進來的?」
「回陛下,先帝曾給予過浮生公子特權,是以浮生公子可以自由出入皇宮。」元才解釋道。
的確,先帝因著智化的緣故對待浮生倒是不少偏愛,更是照顧有加。
顧南成還沒開口,葉慕靈便起身跑下了床,打開了門看著元才「人在哪呢?立即帶到偏殿。」
顧南成的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起來,看著女子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麼,拿著一件白狐皮做的大氅緊追而上。
元才卻是不買葉慕靈的賬,卻也不得罪人,直接開口道「浮生公子現在在朝元門外。」
「快把他帶到偏殿。」葉慕靈有些心急,這一路,浮生對他的照顧她是看在眼中的,他的變化她也是都看得到的,難免多上了一份心。
浮生和姬無聖不同,雖然姬無聖也口口聲聲說著喜歡,說著愛,可是所做的事情卻是在不斷的傷害,他強迫著她去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只顧著自己的感受,而她除了南城,並不賦予他這樣的權利。
因而,姬無聖注定是要遭到葉慕靈在心靈上的驅逐的,而浮生不同,就好似葉慕靈想要為顧南成換血,浮生即便是喜歡葉慕靈,卻不會因為自己的意願而改變葉慕靈的想法,姬無聖想改變的是葉慕靈,而浮生改變的卻是他自己。
所以,相比較于那個錦衣玉食,游戲花叢的太子,葉慕靈自然會更偏愛些純白的浮生,而姬無聖,相信也到底嘗道了愛而不得的滋味,這對這個無往不勝的太子,該是多麼沉重的打擊。
元才依舊不動,似乎在等著顧南成開口,葉慕靈一雙眼中透露著焦急,冷眼怒視著眼前的太監。
顧南成一雙眼楮,狠辣的掃視了元才一眼,幽幽開口道「沒听見皇後的話嗎?」
元才這才立即點頭「是,陛下,奴才這就將浮生公子帶到偏殿。」說著便要轉身匆匆離開。
顧南成再次開口「若是下次同樣的話讓皇後說兩遍,你的這雙耳朵就不用留著了。」
元才的雙腿一軟,磕絆了一下子趕緊溜走了,走後心中就開始後怕,他怎麼變得這麼蠢了,雖然說按照以往的帝制,帝王都是十分忌諱奴才直接听命于旁人的,畢竟他是皇帝的奴才,可是他怎麼迂腐的竟然忘了眼前的是何許人也。
想想那些折磨人的法子,還有那屠城的驚悚場景,他不由得縮了縮脖子,狠狠打了自己一個巴掌,真真是不長眼楮,他怎麼越活越糊涂了,光是看著這一路的情景,他就該知道,這皇後在顧南成心中的地位。
想痛後,元才不由得開始心下不安,皇上會不會盯上了自己,不行不行,必須要討好皇後,否則他的小命怕是要不保了。
葉慕靈很快收拾妥當,匆匆跟著丫鬟去了偏殿,顧南成則是始終黑著臉,他竟然完完全全被無視了!
顧南成快步跟上,沒有做聲,一路到達偏殿之後,只見一名身著白衣的男子正端著茶杯,品茶。
葉慕靈瞧見浮生,一下子紅了眼圈,太好了,他沒事,這輩子,自己害過的人無數,惡毒者有之,無辜者有之,可是從來沒有人讓她這樣心懷不安,若是浮生出了事,怕是她會一直不好過的。
「你怎麼樣?那傷可有大礙?」葉慕靈站到浮生面前,浮生也早在見到葉慕靈的時候起身。
溫暖的笑容洋溢在臉上,十分滿足,陽光打在他的身上,仿佛能夠融化萬年寒冰。
「是,我沒事。」
顧南成緊跟過來,直覺兩人站的太近,一把拉過葉慕靈,攬在自己懷中,敵視的看著浮生,浮生倒是沒有什麼變化,開口道「那日你被姬太子帶走以後,我便昏了過去,恰巧被一個我以前救過的農夫給救了。」
浮生笑的溫柔,隱約可見那一口白牙,繼續道「而後師父找到了我,為我療傷,休養了大半月,現在已經基本無礙了。」
看得出來,葉慕靈真的是很開心「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葉慕靈轉念一想「可是我記得那一劍明明刺在了心髒的位置上,怎麼會…」
「我的心髒和常人不同,長在右邊。」浮生解答了葉慕靈的疑惑。
顧南城只是安靜的看著,沒有插嘴,雖然他是個小心眼的男人,但是他不會去否認浮生救了靈兒一命這個事實,更不會去逃避所欠下的這份恩情,如果說對于姬無聖是功過相抵,那麼對于浮生便真的是欠了一條命。
「我總是笑你多管閑事,總是妄想普度眾生,可是如今,親眼看著你被眾生所救,倒是讓我無話可說。」葉慕靈有些感慨。
浮生沒有接話,他今日見到葉慕靈便真的是很高興了,他能感受的道,在葉慕靈的心中,有著自己的位置,哪怕無關愛情,可是這就夠了。
「今日我來,是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我找到了能夠解你身上毒的辦法。」浮生對著顧南成和葉慕靈開口道。
顧南成顯然是比葉慕靈還有激動,一把緊緊揪住浮生的衣領,粗魯的不像話,浮生倒是也不介意,只是整理了一番。
顧南成察覺到自己的失禮,別過頭干咳了一番,耳朵根處微微泛紅。
「是,之前我曾說過慕靈的體質十分特殊,過于陰寒而且內力不增,就是因為體內有東西堵塞住了經脈,使得無論是什麼都無法暢通。」浮生解釋道。
「那麼,你是知道了是什麼東西在堵塞?」顧南成忍不住再次插嘴。
浮生點頭「是,養傷這些日子,我反復思慮慕靈的脈相,又查看了醫書,最後在師父的藏書閣中發現了一本《血玉》」
「那不該是和玉石有關的嗎?怎麼會和解毒有關系呢?」葉慕靈也實在是想不通了。
浮生淡淡一笑「這本書,說來也巧,還是無意中發現的,《血玉》的確不是醫書,而是一本講究下血玉的淵源,上古有十塊血玉,而在世代更迭變遷之中損失了六塊,只剩下四塊存留在這世間,可是沒有人知道這四塊玉在哪,只是有傳說,只要得到一塊,便可以開啟寶藏,得到無數財富。」
顧南成和葉慕靈都蹙眉仔細听著,浮生也在認真的陳述。
「書中記載,傳說血玉可以入體,也就是會進入到人的身體之中,融入骨血,阻斷奇經八脈,讓任何物質都只能以細流的形式流過,這也就是說,這血玉若是在人的身體中是把雙刃劍,一方面,若是中毒,蠱蟲等有害的東西進入體內,便會無法深入,同樣,內力真氣,滋補藥材,也是無法流通,是以藥效極差。」
「隨後,我又特意翻看了不少關于血玉的書,基本上可以肯定同你是一樣的狀況,就算你體內不是血玉,可這道理總是相同的。」
浮生話落,殿內一片寂靜,葉慕靈更是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浮生在宮內住下了,御醫全部被調派道浮生手下,不管宮中是誰有病,也全都要以解毒一事為先,藥材司的大門也始終為浮生開啟,邪尊連同幾個弟子也陪著浮生一起專研。
大雄寶殿的屋頂上,顧南成正摟著葉慕靈坐在那里看夕陽,葉慕靈的小腦袋倚在顧南成的肩上,「南城,我心里似乎又有希望了,可是我真怕最後又是失望。」
顧南成也不管什麼帝王的威儀,任由下面在站成了整整兩排的奴才,也不理會。
「浮生——值得你去相信。」顧南成緩緩開口。
葉慕靈嗤笑道「能讓你說出這話還真不容易。」
兩人回到顧南城的寢宮後,有不少意外來客的造訪,先是葉暮成,整個人一身風塵僕僕的樣子,當看見葉慕靈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剎那,瞬時僵直住了身子,眼眶中翻滾著淚水,大步迎了上去「姐!」
葉慕靈也將葉暮成抱在了懷里,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的暮成已經比她要高上一頭多了,長久以來的歷練讓這個少年充滿了力量,不再單純的如一張白紙,真真正正的長成了一個男人。
顧南成再次一把將葉慕靈拽了出來,不禁感到有些頭疼,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個女人這麼感性呢,要不一開始怎麼對他那麼冷淡,心下不由得有些吃味,冷聲道「有話好好說,拉拉扯扯向什麼樣子。」
這次回來,顧南成可謂是將葉慕靈看的死死的,當真是用的上寸步不離來形容,他是真的怕了,生怕他一個眨眼,葉慕靈就不見了。
「姐,葉展鵬已經是死了,他這些年干了不少禍害人的勾當,盡是些巫蠱之術,實在是作惡多端。」葉暮成冷聲道,早已沒了當年的稚氣未月兌。
葉慕靈含笑點頭「他死了,也算是造福一方了,如今,暮成你也該找個夫人成家了。」
葉暮成臉色一紅,如果他要找女子,一定要找像姐姐這樣的,最煩那些個整搔首弄姿,表里不一的了。
寒暄了許久,顧南成便開始趕人了,葉暮成怕耽擱葉慕靈休息,便也告辭了,而葉暮成不過剛走,景側妃便帶著漫漫來了。
「皇上萬福金安,皇後萬福金安。」景側妃帶著漫漫率先行禮道。
顧南成皺了皺眉頭,開口道「平身吧。」
漫漫剛一起來就扔了景側妃的手,直接來了個熊抱掛到了葉慕靈身上,兩條腿緊緊的纏繞著葉慕靈的腰身,雙手則是緊緊的摟住葉慕靈的脖子,腦袋更是貼到了葉慕靈的頸窩,摩擦著,像是一條溫順的小狗。
顧南成的臉色在這兩日幾乎要變成了調色盤,這個臭小子,明明都有十歲了,卻還在這里裝女敕!
景側妃下的有些花容失色,趕緊上前來想要把漫漫給拉下來「漫漫,下來,下來,快點,听話。」
漫漫不為所動,緊閉著大眼楮無比滿足,顧南成徹底怒了,提起了漫漫的衣領強行把兩人分開,而後順手一扔「那是你皇嫂!」
景側妃心急的接住漫漫,兩人都是一個趔趄,好在是有驚無險,慢慢坐在地上,使勁的眨著大眼楮,也不說話,半響終于吐出一句「我要娶皇嫂,娘,我要娶皇嫂!」
葉慕靈被這一幕逗樂了,果然是兄弟倆,那雙眸子,都是那樣黝黑,只是倒是難為了漫漫這孩子,先不好,後期營養也跟不上,長的竟是比尋常的孩子小上那麼多,希望景側妃能夠彌補對他的愛吧。
想著葉慕靈便模了模自己的肚子,是不是,等到自己毒解了,也會有一個屬于她們的孩子。
兩日後,浮生籌備妥當,準備開始為葉慕靈解毒,顧南成派了皇城內的精銳守護在泰和殿門外,所有御醫盡數在外守著,浮生,邪尊,顧南成,三人準備為葉慕靈輸入內力。
泰和殿內溫度極高,有地龍不說,更是四處都是火盆,中間有一座圓形的水池,里面是滿滿的藥湯,翻滾著冒出氣泡。
四人都圍繞在池子周圍,葉慕靈一身寬大的白衣,神情寧靜的站在池子邊上,所有人都在努力,她會活著不是嗎?
四人都進入了藥池,葉慕靈只覺得那水仿佛是要沸騰了一般,只一瞬,身上便像是冒火了一樣,再看其余三人,皆是如此。
原來,浮生在藥材中加了灼熱性質的藥材,再加上水溫本來就高,更是悶熱。
葉慕靈緩緩閉上了雙眼,額頭上產生豆大的汗珠,周身的毛孔仿佛盡數打開,臉頰通紅。
浮生仔細查看了葉慕靈的狀態,而後對著顧南成和邪尊點頭。三人分散開來,分別置身在于三處,葉慕靈則是處于藥池中間。
三人同時開始運功,偌大的藥池瞬間開始波濤洶涌,小小的葉慕靈幾乎要淹沒其中,內力在藥池中激蕩,葉慕靈則是全神貫注的感受體內的變化。
漸漸的,半柱香的時間過去,她終于感受到體內產生了一絲微弱的熱氣流,很小,卻終于是存在了。
幾人也都是緊閉雙眼,源源不斷的輸送著內力,內力交替更迭,匯聚成一股,藥池內的水始終平穩的在保持著晃動,葉慕靈周身放松,感受著體內的氣流不斷的加大。
越來越多的汗水溢出,越來越難以喘息,可是她知道,自己必須要堅持。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直到過了七八個時辰,藥池中突然發生了巨變,一向平穩的水波驟然間仿佛是驚濤駭浪,內力震碎開來,水波盡數將幾人淹沒,葉慕靈身在其中不知喝了多少藥水,眼楮里,鼻子里,耳朵里,嘴里,盡數都是。
就在這時,浮生心急的喊道「堅持住,不能斷!很快就可以了!」
浮生,邪尊,顧南成這三個男人都在繼續堅持著,長時間的調動內力讓幾人都有些吃不消,可是誰也不能放棄。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只听見葉慕靈啊的一聲,隨後,整個水池便炸裂開來。
葉慕靈一口黑血吐出,背部顯現出一塊透明的光暈,隱約可以看見是一塊帶著詭異圖騰的玉,三人再次發動內力,那玉竟然崩裂而出,一瞬間從葉慕靈的身體里了出來,砸在了遠處的地上。
三人同時收功,顧南成快速將葉慕靈抱在懷中,「怎麼樣,怎麼樣?」
浮生和邪尊也開始把脈,幾人濕噠噠的坐在池子的邊緣,整個泰和殿內已經亂的一塌糊涂。
浮生面上露出喜色「毒已經解了。」
葉慕靈虛弱的露出了笑容,顧南成緊緊的把她抱在了懷中,激動的口不擇言「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邪尊皺著眉把了一會脈,而後挑了挑眉毛,「我怎麼覺得這女女圭女圭好似有了小女圭女圭呢?」
眾人都是一愣,葉慕靈臉上的藥水滴滴滑落,發絲黏在臉上,有些不知所措,輕輕撫上自己的小月復,轉頭看向邪尊,一雙眼楮含著水霧,不敢眨「師父,你說我有寶寶了?」
顧南成也是一愣一愣的,而後變成狂喜,最後變成一臉了古怪,不斷的重復著「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
葉慕靈大囧,輕輕開口道「南城,是我有孩子了。」
邪尊和浮生相視一笑,邪尊走上前將那塊血玉撿了起來,血玉本是亮麗的艷紅色,可是如今卻變成了紫黑色,明顯里面積聚了不少的毒素,邪尊看了看那塊血玉,而後走到了葉慕靈面前,將它交給了葉慕靈。
「似乎是一幅路線圖,也許和你們葉家有關。」
葉慕靈接過血玉,仔細看了許久,眉頭漸漸打開,她懂了,也許上面所指是傳言中的葉家寶藏,因為她承襲了這塊血玉,所以葉家有著嫡長女將繼承葉家寶藏的說法。
這樣想來,便也同浮生說的相符,也就是說,雖然這些年來,自己內力不精,可是倒也因禍得福,這毒倒是都被這血玉給吸收阻擋了。
顧南成似乎還沉浸在自己有了孩子的震驚中,一時間說不出是什麼感受,只是覺得,世界之上,似乎不再是只有自己和葉慕靈了,還多了個夾在中間的小生物,他將跟隨自己的姓氏,一點點長大。
從這起,葉慕靈便成了整個大乾最貴重的人,顧南成更是成了荒婬無道的君主,日日守在她的身旁。
葉慕靈周圍的宮女和太監還是兩日便一換,想要見上一次這位大乾皇後更是難上加難,不過只要是葉慕靈開口,顧南成從來不加阻攔,就算是不願,也不會多說一句。
葉慕靈並沒有要求把金珠和銀珠幾人調到自己身邊,她可以理解南城的恐慌,自從回來後,他總是從夢中驚醒,讓她好生心疼,她相信,隨著時間的流逝,當他明白她永遠不會離開他後,他不會再阻止那些人在他心中佔有一席之地。
顧南成將原來的鳳翔宮推翻,從新建造了琉璃宮,說是鳳翔的名字不好,該走了,哪里還敢讓葉慕靈去住。
新修建的琉璃宮不過短短一月便成,琉璃瓦片裝點的屋頂,仿佛能接住灑下來的細碎陽光,房頂的八角上分別有三只金鳳凰,朱漆紅木的大門,廊窗上精雕細琢著靈動的圖案。
屋內當地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書案;案上疊放著一些書籍並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另一邊設著斗大的汝窯花囊,插著滿滿的一囊水晶的白菊花。
西牆上當中掛著一大幅米襄陽煙雨圖,再往里走,正是內室,鎏金的玉石塌椅,鋪滿著一張狐皮的躺椅,還有軟榻躺椅,各色盡是隨意的擺放在地上,沙漏型的小桌也是隨處可見,上面各色糕點瓊漿玉露也是應有盡有。
金色的帷幔上是黑色的刺繡,繡著靈動的圖騰,落地的八面屏風上則是用小米粒大的珍珠穿勾勒出的簪花仕女圖,一半米高的紅珊瑚扎根牆角,一人多大的兩個官窯燒成的青色瓷瓶並立兩旁。
其余的基本上便是按照在南苑時的布置,只是地方卻是要大上許多,盡管林林種種擺上了這麼多,卻依舊有著不少空閑。
顧南成帶著葉慕靈一起搬了進去,隨後便開始讓人著手打造寶寶的東西,雖為帝王,小日子卻是絕對的和和美美。
這日清晨,微微亮,顧南成還沒有起身,便被外面的吵雜聲驚醒。
「諸位大臣,還是請回吧,陛下說了今日不上朝了,你們還是回去吧。」元才頗費口才的解釋道。
「不行,今日我必須要見到陛下,現如今,已經半月沒有見到陛下了,陛下可不能因為美色誤國啊!」
「是啊,是啊,說什麼也要見到陛下。陛下今日若是不見我們,我們便在這里長跪不起。」
葉慕靈听見外面的嘈雜聲向顧南成的懷中拱了拱,顧南成安撫的拍了拍懷中的人,這些冥頑不化的老頑固,當真是以為他好欺負不成?
等到葉慕靈再次入睡,顧南成輕輕起身,批了件外袍便推門而出,眾人見到顧南成,立即磕頭叩見「陛下。」
顧南成微微眯著一雙眼楮,並沒有在門口大動干戈,而是直接前往了大殿。
大殿之上,群臣叩首,某男子卻是衣冠不整的坐在龍椅上,斜躺著身子,拄著下巴,要多勾人便有多勾人。
一位老臣率先出列「陛下,您貴為一國之君,這樣衣冠不整,實在是萬萬不可的。」
「哦?依元愛卿的意思朕該怎麼辦呢?」顧南成不怒不笑,讓人看不出心中所想,不少人卻是低垂了頭不敢做聲。
「陛下應該謹遵禮儀之道,穿龍袍,帶束冠,每日早朝,切不可因為妖女禍國,耽擱朝政!」被稱作元愛卿的人說的條條是道,頗有些倚老賣老的意思。
「元大人這話似乎過了吧,我看您是想把自己的女兒獻給陛下,才說皇後妖女禍國的吧!」說話的是葉暮成,有人詆毀他的姐姐,那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
底下的不少大臣卻是始終連頭都不敢抬,這姓元的老頭沒有隨著新帝出征煥國,不曉得新帝對葉慕靈有多寶貝,這元老頭要是想自找苦吃他們也沒有辦法,可是千萬別逼得皇帝震怒,牽扯到他們身上來。
「哦?我知道了,元愛卿是認為朕不配做這個皇帝,鎮遠侯之女也做不得這個皇後,既然這樣,那不如把這個位置讓給您來坐吧。」雖然是如此說,可是顧南成卻是連姿勢都沒有變一下,心中厭煩同這些人周旋,想的卻是葉慕靈不知醒來沒有。
「老臣惶恐…」元愛卿的話還沒說完,顧南成便甩下了一摞東西,砸在了元愛卿的腳邊,「元愛卿似乎參與了衡陽的買賣官員一事呢,似乎還舉薦了不少所謂的人才。」
元愛卿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慘白,底下的不少大臣也心中開始忐忑,這個新帝,看似昏庸無道,實則是狠辣異常,這麼久以來,上朝的次數一只手都數的出來,可是卻沒有一處出現動亂,朝廷中的官員除了人人自危,更是沒有一個敢有所動作,不僅如此,更是收斂了不知多少。「來人,判處元式房斬立決,家中數人皆流放邊疆,收起家產,充入國庫。」顧南成不咸不淡的說著這件事,卻是讓不少人心中忐忑不已。
這元卿可謂是德高望重,這一點點小事,就把其扳倒,下有無數元卿的學生,難道這個新帝真的不怕被人推翻嗎?
一場小小的風波就這樣過去,而後,又有大臣硬著頭皮啟奏「陛下,現如今皇後有孕,應當。應當。充實後宮才是。」
顧南成冷眼看了眼下面的大臣,懶散的打了個哈欠,隨後下令道「來人,史大人藐視皇權,處以抽筋扒皮。」
朝中的大臣跪了一地,更是有膽小的幾乎要尿了褲子,葉暮成始終安穩的站在左側的第一個位置,雙手抱著一把利劍,不動聲色,沒有人可以動搖姐姐的地位,也沒有人可以奪走姐姐的幸福,就算有一顧南成變了,他也會親手將那些人一一鏟除。
「陛下,這樣是萬萬不可啊。萬萬不可啊陛下…」不少大臣開口求饒。
顧南成玩味的反問道「諸位愛卿不覺得自己管的太多了嗎?如果誰不滿意我做這個位置,那麼你可以招兵買馬,推翻我,當然,若是你推不翻我,最好還是不要對我只手劃腳,我很不高興,我若是不高興了,大家就都不要想著高興!」
顧南成甚至並沒有用一個朕字,只是說出的話卻是無比狂妄,而語氣到後來卻是更加陰森,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俯首稱臣。
大殿之上鴉雀無聲,沒有人告訴這些大臣該怎麼辦,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帝王,容不得大臣的一丁點質疑,那些妄圖倚老賣老,拿捏新帝的老臣不由得都是捏了一把冷汗。
顧南成嘲諷的笑了笑「我給你們權利,誰不滿盡管可以逼宮,逼成了,你來做皇帝,可是,對不起,若是沒成,我絕對會送你下地獄!」
話落,懶得同這些人周旋,便起身離開了,就在眾大臣喘息的一瞬間,男子卻是停下了腳步「哦,對了,史大人的皮剝下來後,就送到戲班吧,皇後最喜歡看皮影戲了。」
被稱作史大人的大臣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雙眼渙散不已,一雙枯樹皮般的手幾次都沒有抬起來,顯然是被嚇的不輕。
葉慕靈喜不喜歡皮影戲顧南成真的不知道,可是他是在用實際行動告訴所有人,任何人不可以做出一丁點傷害皇後的事情,皇後具有絕對至高無上的權利,元大人公然指責皇帝只得了個凌遲,可是史大人不過是提了一句冊立妃子,便被扒皮,這期間的厲害關系,可是足夠這些人好好尋味尋味的。
顧南成回到琉璃宮,卻發現葉慕靈已經不在,頓時莫名的驚恐起來,快步跑出房門,抓住一個丫鬟,幾乎瘋狂的開口道「皇後呢?皇後去哪了!」
丫鬟被嚇的說不出話來,顧南城甩手便將丫鬟扔了出去,轉而抓住另一個丫鬟,這個丫鬟卻是要機靈不少「皇後去了前廳,沐王郡主來了。」
顧南成這才松了一口氣,卻還是快步走向前廳,果然看見葉慕靈正溫婉的同沐王郡主先聊著什麼。「
顧南成這才理了理衣襟,走了進去」靈兒,你怎麼跑這來了。「
沐王郡主看見顧南成走進,立即起身問好,顧南成沒有理會,直接將葉慕靈摟在了懷中。
原來,顧南成登基為帝後,並沒有將沐王府盡數掃蕩,而是留了不少人一條性命,雖然他口口聲聲要殺掉那些在靈兒心中佔有一席之地的人,可是他不想她如此寂寞。
葉慕靈看著沐王郡主,似乎人要開朗了一些,年前那些日子的絕望和死寂,倒是多了一份明媚,原來,在那個書生封侯拜相之後,倒是如約下了聘禮來娶親,只是出人意料的是,當初為了他不顧一切的沐王郡主卻是拒絕了。
葉慕靈到底還是為這個女子慶幸的,雖然她為了那個書生飽受情愛之苦,可是終究她不用賠上一生,這也許就是幸福。
原來,沐王郡主在男子下聘之前,便瞧見了那個曾經與他書信傳情,述之抱負理想的男人,卻是左擁右抱留戀花叢,更是不知已經納了多少姬妾。
那一刻,她終于懂得,所謂的才高八斗,月復有詩書不過宛如鏡花水月,這個她舍棄了清譽,舍棄了年華等待的男子,卻不過是樓蘭夢一場。
他可以陪她踏雪尋梅,可以陪她吟詩作畫,可以陪她游山玩水,可是他不能陪她度過一個又一個春夏,也不能陪她經歷平淡的流年,更不能陪她看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直到穆如風的出現,讓她枯寂的心微微復蘇,她不懂,那樣宛若冰山的男子怎能溫暖她的心,可是的確,那個話少的可憐的男子會在她落淚時遞上一塊手帕,會在她煩悶時安靜的站在一邊,會在她肚子餓時遞上一屜熱騰騰的包子。
他沒有拉過她的手,沒有多同她說過一句話,他不會吟詩,也不會作畫,他只會不斷摩擦著他的那把劍,冷硬的像是塊石頭。
可是,她的每一副畫他會幫著她裱起,她的每一首詩,他會幫著她珍藏,他會很安靜的在屋子里加上兩個火盆,會悄無聲息的為她蓋上被子,她想,也許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經歷了太多浮華,她才懂得,你一直堅持的,執著的,認為自己對的,到頭來,卻可能才是最大的一場鬧劇,如此而已。
送走了沐王郡主,顧南成摟著葉慕靈什麼也不做,就那樣靜靜的呆著,葉慕靈緩緩開口」秦王郡主真的出家了嗎?「
顧南成點點頭」出家了,你表哥不要她,她就出家了。「
葉慕靈長嘆一聲,輕輕呢喃道」當你愛著我,我又恰巧愛著你,這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
顧南成勾起嘴角,是啊,他是全下最幸福的人。」南城,你好奇你的母親嗎?「葉慕靈試探著開口。
顧南成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父皇身邊的王公公是母親的母親派來的人,也就是我的外祖母,王公公說,母親一族,具有隔代預測禍福的機會,也就是說,我的祖母能夠預測到我這一輩子的劫難榮辱,我的母親可以預測到我們孩子的禍福榮辱。「
葉慕靈聳聳肩」那還真可怕,因為這樣,所以王公公和長忠都是你外祖母早早派來的人,在很多時刻可以幫你扭轉乾坤。「
顧南成點頭」是啊,王公公說,乾帝和外祖母曾經相識,乾帝並且一度喜歡上了外祖母,可是那時的外祖母已經嫁人,斷然不會再同這大乾的皇帝有所瓜葛,一段感情,倒是也就這麼斷了。「」那後來呢,你的母親呢?「葉慕靈小心的開口。」我的母親是外祖母和族人生下的孩子,族中的規矩,聖女是不可以外嫁的,可是單純的母親卻是被岳王所制造的假象迷惑,不惜背叛族中,逃到外面嫁給岳王,也因為岳王知道母親聖女的身份,才會許了一個正妻的位置。可是當生下我不久,母親便發現了岳王的秘密。「顧南成似乎陷入了沉思,回溯著當年的情景。」那時,族中又來人找到母親,告訴母親,如果不殺了我,整個族里將會受到數不盡的磨難,母親不肯,結果不出多久,族里果然是洪澇,旱災,瘟疫,地震不斷,母親成了人人想要誅之的罪人。「顧南成平靜的陳述著當年的情景,從他的眼中,似乎能夠看到那山崩地裂的當年。」正巧母親發現岳王是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心中更加是對族人產生愧疚,對我這個所謂的煞星更是又愛又恨,同時,母親認為是我到來破壞了岳王對她的愛,畢竟之前岳王是那麼寵愛她,于是,她便想要殺了我,一方面消除族里的災禍,一方面重新得到岳王的寵愛,所以,我的記憶便從那時開始,我記不得母親之前的溫柔,我只記得那雙充血的眼楮直勾勾的看著我,企圖把我殺死。「顧南成的語氣變得陰沉,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可是,也許是我命大,被岳王給救了下來,母親被軟禁後則是被族人帶了回去,從此便只剩下我孤身一人。「顧南成將頭埋在了葉慕靈的頸窩里,嗅著她身上好聞的氣息。
葉慕靈雙手捧起男子的臉,跨坐在男子身上,閉上雙眼遞上雙唇,漸漸的溫柔的帶著男子深入,小舌輕輕滑進男子的嘴中,學著男子以前的樣子,顧南成緊緊摟住身上的人,也閉上了雙眼開始吮吸起來,唇齒咬合,舌頭在追逐。」你想去找她嗎?「一番親吻過後,葉慕靈靠在男人的胸膛。
顧南成搖了搖頭」曾經想,想過問問她為什麼這麼對我,也想過殺了她,可是現在不想了,她不過是我生命中的一個過客,或者可以說是從來沒有出現過,關于她的一切我不想知道,無關緊要的人罷了,我只想要你,你才是我的一切。「
數月之內,顧南成上朝的次數寥寥可數,可是每每上朝,便必定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可是明眼人卻都發現,這位新帝看似毫無章法的胡亂殺人,除掉的卻都是朝中的蛀蟲,這不禁讓那些有著案底的官員一個個夾緊了尾巴做人。
于此同時,顧南成頒布了律令,實行連坐式,也就是說一人犯錯,家人鄰里都要受罰,只不過根據親疏程度處罰程度不同罷了。
而關于民生,則是用找到的寶藏興修水利,鞏固邊防,強化軍隊,減免稅收。
是以,雖然大乾人人依舊提起顧南成會畏之如惡魔,卻也不得不感謝這惡魔所帶來的康平安樂,針對的聲音反倒是消減了不少,葉暮成走在街上,看著百姓們的安定京都的繁榮景象,他相信,過不了兩年,所有對那個男人的負面評價都會變成贊美。
一路艱辛的葉慕靈終于也倒了臨盆之際,顧南成每日惶恐的像是個孩子,唐欣則是在幾個月前趕了回來,身邊依舊跟著那個白衣男子,當然,還有一路磨破了不知多少雙鞋子的鎮遠侯。
不到十年的時間,唐欣游歷了這世界不知多少地方,經歷了人間幾度微涼,一日日,在歲月中沉澱。
真那遙遠的路途中,白衣男子始終跟隨在他的身邊,噓寒問暖,鎮遠侯則是始終保持著二十米的距離,從不逾越,他跋山涉水,磕長頭乞求,他一路拄著拐杖堅韌心性,他虔誠的走遍每一座廟宇,他為亡靈超度生死,他只穿草鞋布衣,只吃粗糧素食,他只求老憐憫,讓他能夠遇見她。
許是終究感動了上蒼,在鎮遠侯走後的第三年他終于遇見了唐欣,一樣是那樣的芳華絕代,和那白衣男子站在一起相得益彰,而他,卻是滿臉胡茬,衣衫襤褸,兩人仿佛是壤之別,只是他依然感激,感激今生有緣能夠再次遇見。
唐欣看著那衣衫凌亂的鎮遠侯,看著那磨破了的鞋子,甚至還長了凍瘡的腳,那拄著拐棍的仿佛枯槁的手,一瞬間震驚,她從來不敢想象,那個光鮮亮麗,最愛面子的男人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只是即便時光倒轉,卻也是回不到從前,她不拒絕他日日跟在她的身後,她住客棧,他住街頭,她坐游船,他坐孤舟,她吃珍饈,他食饅頭,她日日梳整的一絲不亂,他卻越發凌亂的日漸蒼老。
唐欣不知道自己的心是什麼樣的感受,那一刻的茫然是前所未見的慌亂,再看白衣人始終溫柔凝視的目光,從不過多的乞求什麼,唐欣不知該何去何從。
顧南成時時刻刻不離寸步葉慕靈,因著不放心那些宮女,到底還是把葉慕靈用貫的金珠銀珠幾人接了回來。
這日夜里,葉慕靈正依在床頭,神情溫暖,眼中洋溢著的是淺淺的幸福和滿足,關于母親,她想,母親總會有自己的選擇,可是不管母親選擇了誰,母親永遠都是她的母親,父親也永遠都是她的父親,顧南成不安的模了模葉慕靈圓滾滾的肚子,趴在上面听了听聲音,側著頭,一臉的單純,壓低了聲音,極其小心的問道」靈兒,這里真的有寶寶?「
葉慕靈好笑的笑了笑」真的有寶寶,寶寶還在踢我呢。「
顧南成點了點頭,心中卻在想,一定要是個女女圭女圭,不準跟爹搶娘親,不然爹爹就把你丟到荒郊野嶺喂狼去,他和葉慕靈已經想好了,五年後,等到漫漫長大,就讓漫漫做這個皇帝,她要帶著靈兒去四處走走,四處看看,或者卻嘗試跑跑江湖,湊湊熱鬧。
他還沒有告訴靈兒,他耗費了幾年的時間,終于為她建好了那座水晶宮,等到他們可以離開,便可以長住在那里,一年四季,繁華似錦,沒有人打擾,沒有仇恨,沒有紛爭,那該是多麼美好。
葉慕靈整個人也豐滿了不少,這段時間盡是些大補的東西,整個人散發著母性的光輝,柔和的讓顧南成看著眼饞的不行,卻是決計不肯踫她一下,每日摟著個大肚子卻是滿足的跟個得了糖吃的孩子。
夜半,葉慕靈突然傳來驚叫」啊!南城。我。我要生了…「
顧南成 的一聲坐了起來,看著滿頭是汗的葉慕靈不知所措」怎麼辦,怎麼辦,來人,來人啊!「」產婆呢,產婆呢,快點給朕把產婆找來,還有御醫,都給朕找來!「顧南成一邊緊握著葉慕靈的雙手,一邊嘶吼著。
元才一個機靈,立馬差遣了小太監去把產婆找來,產婆是宮中有經驗的嬤嬤,早早都在琉璃宮住下了,就是時刻防著葉慕靈突然要生。
很快,三個產婆都進了來,外面還候著兩個,看了看床上的人,開口道」皇上,皇後娘娘這是要生了啊,您還是快回避一下,男子在這是不吉利的!「
顧南成眼楮一眯,掃視了產婆一眼」再嗦就把你舌頭割了,快點接!「
顧南成就始終坐在邊上,握著葉慕靈的雙手,看著心愛的女子撕心裂肺的嘶吼心都要疼死了。」皇後娘娘,用力啊,用力啊!「產婆一邊加勁一邊催促。」啊!啊~南城…「葉慕靈的臉上盡是汗水,神色痛苦,急的顧南成都神色不安,一滴滴汗珠掛在男子的鼻尖上,不住的滴落,可以看出男子到底是有多緊張。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孩子還是沒有出來,顧南成卻是有些心急了,一把抓住一個產婆的衣領」怎麼回事!孩子怎麼還不出來!「
產婆嚇的畏畏縮縮」回。回。回陛下,快了,快了,孩子馬上就出來了。「」若是皇後出了什麼事朕要你們全家陪葬!「顧南成的臉色也變得蒼白,他再也不想要孩子了,看著葉慕靈的樣子,他這輩子都不想要孩子了。
過了片刻,終于听見產婆驚呼一聲︰」出來了出來了!孩子出來了!「
果然,產婆抱過了一個孩子,孩子不哭不鬧,嚇壞了產婆,卻听見另一個產婆驚呼,」還有一個,還有一個,快!還有一個在里面!「
幾人又開始七手八腳的幫忙,」皇後娘娘,用力啊,用力啊!「」啊!「葉慕靈緊緊的捏著顧南成的手,長長的指甲都陷進了肉里去。
顧南成用另一只手懊惱的揉了揉自己黑色的長發,揉的是一團糟,氣息明顯也是不穩,全然忘記了自己剛剛出來個孩子。」啊!「隨著一聲尖叫,第二個孩子終于也出來了,依舊是不哭不鬧,當真是把產婆嚇的要死,可是直到兩個孩子放在一起,終于有了動靜。
第一個孩子清脆的嘎了一聲,劃破了際,隨後另一個像是得到了召喚,毫不遲疑的也開始哭喊起來,兩人像是在打著招呼一樣,嘹亮的聲音劃破夜空,此起彼伏。」恭喜陛下,是兩位小皇子!「幾個喜婆似乎都很高興。
顧南成卻是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皇子?還是兩個!
葉慕靈虛弱的開口」怎麼了南城?「
顧南成的臉一下子變得喜氣洋洋,像是開了花,安慰道」靈兒你真是太厲害了,一下子生了兩個兒子!「
轉過頭,顧南成的臉黑了下去,竟然是兩個臭小子,竟然敢是兩個臭小子,豈有此理!
離生產已經一月有余,兩個孩子也漸漸長開了點,不過在顧南成看來,這兩個皺巴巴的小東西,只會咧著嗓子開喊,當真是丑死了。
不過,顧南成所料想的事情確實是成真了,自從有了這倆孩子,葉慕靈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氣的顧南成是今把孩子送到邪尊那里養幾,明送到浮生那里養幾,再來送到葉暮成那里養幾。
以至于後來,養出了兩個混世魔王,險些把顧南成的鼻子氣歪!
不過至少現在,兩個孩子還是很‘乖巧’的,兄弟倆人常常是一起依依呀呀的聊著什麼,要麼就是咯咯咯咯的笑個不停,聲音重疊在一起,倒是有幾分詭異。
葉慕靈和顧南成一手抱著個孩子,歡喜的不得了,葉慕靈只覺得這輩子,真的算是圓滿了。
兩個小子都胖乎乎的,一笑起來,眼楮像是月牙,嘴里總是不停的吐著泡泡,小臉更是肉呼呼的總是讓葉慕靈忍不住親上兩口,而每當看見每每娘親,更是止不住的流口水,那模樣,活月兌月兌的小,這可是讓顧南成著實郁悶了好一陣。
夕陽西下,四人的身影定格在余暉中,身後金碧輝煌的萬千宮殿,卻不及女子嫣然一笑,男子攬著女子看落日紅霞,兩個錦衣華緞的寶寶在草地上依依呀呀的‘蠕動’。
那一世,你為蝴蝶,我為落花,花心已碎,蝶翼涯,
那一世,你為繁星,我為月牙,形影相錯,空負年華,
那一世,你為歌女,我為琵琶,亂世笙歌,深情下。
那一世,你為柴草,我為烈焰,焚盡姻緣,灰燼沉澱,
那一世,你為指尖,我為琴弦,弦音淪陷,花事流連,
那一世,你為孤雁,我為藍,翅痕一過,只剩句點。
那一世,你為磐石,我為海岸,地輪轉,海枯石爛,
那一世,你為流水,我為花瓣,相依相戀,一生牽纏,
那一世,你為魚兒,我為波瀾,花已向晚,生生牽絆。
金戈鐵馬,水月鏡花,三千華發,只有你——是我一世牽掛,執手涯,並肩看地浩大!
------題外話------
孩紙們,都得說,偶寫到姬無聖的時候心軟了,所以偶沒有交代清楚他的結局,每個人對愛情都有自己的看法,你如果厭惡他,他便死了,如果憐憫他,那麼他還活著。關于唐欣,我想說,我不是唐欣,我不知道她會選擇誰,我不是你,我不知道你怎樣選擇愛情,所以你的選擇便是她的選擇,不必過于糾結。文文完結,感謝一路支持的你們~番外會在一月十五號左右開始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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