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搖曳,照亮火紅的新房。
淡淡的椒花香氣彌漫房間,混合著荷花,蓮藕的清幽,帶著這個季節特有的魅力,寧靜而又悠遠。只是,這再多的魅力,也抵擋不住此刻這雙新人的火熱的心。
軒轅煌一手扳著凌姿涵的肩膀,一手攬在她縴細的腰肢上,動作是那樣的溫柔,為她圈出了一小片空間。
他輕易的化解了她的掙扎,帶著她走向了那張喜床。
一路擁吻,凌姿涵無意識的掙扎,扭動身軀,想要擺月兌這個令她快要窒息的吻。但軒轅煌怎麼會讓她如願,半懲罰,半溫柔的吻著,專注的描繪著她的唇形,吮噬,廝磨,好像要侵佔了她唇齒間的每一寸,將她融入自己,才能紓解此刻的心情。
「唔……唔……」
仿佛貓兒般的聲音,從凌姿涵的喉間滾出,卻因他的吻,而說不出半個字。
卷長的睫羽微微顫抖著,凌姿涵緩緩張開眼楮,原本邪惡的妖眸,此刻附著上一層林冉興奮非常的迷離,像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誘惑,又像是一種不及言語的邀請。
忽然,凌姿涵像是明白了什麼,在他的舌尖離開她的口腔時,忽然大膽的,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唇。
她是要反攻嗎?
相比他技巧嫻熟的吻,她的吻顯然就是個初學者。
但她不只因為醉了,還是因為放縱,絲毫沒有掩飾那份生澀,攻城略地的用舌尖輕易撬開了他的牙關,侵入了他的領地。
攻城掠地。
喉間喟嘆初一聲低吼,仿佛一直壓抑著情緒的野獸,在這一個細微的動作後,被打開了枷鎖,突然釋放了出來的激情昂揚。
軒轅煌伸手就攬緊了她的腰,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隔著衣衫,兩人完全不同的身體曲線,此刻幾乎彼此相貼著彼此,汲取著,感受著,那份同樣震撼的心跳。
軒轅煌低頭迎接著她的吻,身體要微微壓下些,才能讓到他心口位置的小女人不必仰頭仰的太辛苦。他深深地吻著她的紅唇,用熱情回應著此刻大膽放縱的小野貓。
綿延、啃咬、纏綿、憐愛……
浸透著溫柔與霸道的吻,混合著兩人獨有的妖冶與邪魅,在此刻融合著各自的情愫,表達著他們內心深處的渴望,與真正的似水柔情。
這一吻,相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格外認真,格外用心,仿佛是全身心的將那抑制了許久的**,投入到這洞房之夜的纏綿的開始中。
或深或淺的吻,勾動著兩人心底深處萌發的火花,激化著初始的**。
好似此生都未曾有過,如此震撼靈魂的感覺,因為彼此。
不想分開。
即使呼吸不暢,凌姿涵也不想放開他。
不再掙扎。
迷醉的凌姿涵,雙頰微酡,兩眼迷離,口中淡淡桂花酒的香醇早已被他嘗遍。
他不滿足只是如此的溫存,想要的更多。
放肆的吻,兩人到了床邊。
撞翻了屏風,打落了黑陶銀環鏤空香爐,踫到了太師椅旁桌案上的酒壺。
酒香與花香混合,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卿卿,」不舍的分開,軒轅煌捧著凌姿涵的臉,令兩人額頭緊貼。灼熱的呼吸微微急促,但比凌姿涵的粗喘更為綿長。他的唇與她的幾乎相貼,嘶啞的聲音化作氣流,灑在她的唇間,從微啟的縫隙中,落入她的口中,「成為我的好嗎?只屬于我一個人的,我的……妻子!」
成為他的妻子。
那,是女孩到女人的蛻變。
凌姿涵是醉了,但醉酒不是失憶。
她還知道,今晚,是她的洞房花燭夜,是她將自己完全交給他的時候。
他——
凌姿涵認真的看著軒轅煌,鼻端那熟悉的氣息,也無意是在告訴她,他就是她一直在找的男人,可以共度一生的人。
鄭重頷首,確認清楚的凌姿涵,在喘息間,終于叫出了那個名字,屬于她的名字。
「逸……」
孩子般的笑容,純淨美好,妖冶的眸光流轉,嫵媚動人。
截然兩種相反的風格,此刻卻在她一人身上,盡顯風流。
不管是純淨的笑,還是生動的眉眼,都因是她,而演繹出別樣的風情。
原來,她還有如此美妙的時候。
是因為醉了吧,才能解開她身上所有的枷鎖。
唇再次覆上她的。
軒轅煌緩下了速度,溫柔的吻著她的唇,在扶著她坐下後,吻順又唇瓣開始,向她的臉龐擴散。沿著臉龐,一路滑向她的鼻梁,眼角,睫羽,眉梢……甚至是額頭鬢角,還有下巴都沒有錯過。最後,落在了她眼角的那顆朱砂痣上。
朱砂痣,三生石上刻下的烙印,是一生相愛的人,在黃泉路上,相約留下的誓言。相約來生再見,相約來世結合,相約來生——將那人前身為她的死留下的淚水,化作一腔柔情,還去。
好無意識的驅使,沒有強加心智的控制,凌姿涵只是本能的接受著他給予的那種溫柔與霸道交疊的感受,炙熱的仿佛要灼燒她,又在她驚慌時,將她托起的暖意。
這,似乎也是她想要的,渴求的。
「逸,逸……」
唇瓣離開,凌姿涵似乎像是月兌離了水的魚兒,難以呼吸,更難以控制體內橫沖直撞的燥熱。那不是真氣,而是**,發自內心深處,被他撩撥起來,並讓身體表達出的**。而也就是受這種**的驅使,凌姿涵再次朝軒轅煌伸出手,撕扯他的衣襟。
喜床上,滿眼是紅色的,猶如她的眼楮那樣,透著火的妖嬈。
龍鳳床,鴛鴦枕,合歡花袋,如意鎮枕,繡著和合二仙的錦被,以及通紅的喜帳。唯一的白色,只有萬福紅綢百童戲圖的床單上,鋪著的那張潔白的綢緞了。
軒轅煌剝下了帳邊的掛鉤,放下帳子,握著凌姿涵的手,另一只手則托著她的腰,輕輕地將她放倒在床上。
身下。
炙熱已然因為她而燃起**。
而這時,軒轅煌的衣衫已經被凌姿涵解開了一件。
那是如火的廣袖紅袍,象征著今日的喜事,兩人締結的婚約。
「逸,唔……我難受,好難受……」
**的催使,酒精的麻醉。
雙重作用足夠令凌姿涵瘋狂。
她拉扯著他相對更好月兌的中衣,撩開領口,露出內里絲質的衣物。
她渴望他的輕吻,每一個吻,落在肌膚上,都帶給她不一樣的戰栗、酥麻。那種感覺蔓延入骨,好似要揮灑入血液中,令她整個人都沸騰起來。
臉而酡紅,宛若煮熟的蝦子。
軒轅煌輕吻著她的脖頸,細致入微的仿佛在膜拜著她的每一寸肌膚。
卻在同時,為她解月兌。
他履行新郎官的職責,為新娘解開了嫁衣,解開那層層疊疊的束縛。
「卿卿,卿卿……」
手,順著她曲線幾乎完美的身體游曳。
手心,感覺到她不只是興奮還是害怕的顫抖。
柔女敕的肌膚,漸成粉色,猶如瀚海的珍珠一般,光澤清透。
軒轅煌有著前所未有的興奮,即使在**的驅使下,他還是用理智抑制住了那可怕的獸欲,溫柔的撫挲著她的每一寸肌膚。
他知道這是凌姿涵的第一次。
為了不讓她太過痛苦,就只有他強忍著痛苦了。
狂亂的輕吻,邪魅的聲音低啞而性感,彰顯著他十足的個人魅力。
「別急,卿卿,別急……我們慢慢來。」
伏在她心口的手,感受到她心跳的速度,越發急促,就如同她的呼吸一般。
欲火焚燒著彼此的心。
軒轅煌褪下她的中衣,留下菲薄的內裳,這時才帶著她的手,卻解開自己的衣襟,褪下中衣,解開內裳的帶子。
「逸,好熱……」
貪戀他肌膚的溫度,凌姿涵幾乎貼了上去,雙手穿過他的衣裳,攀上他矯健的身軀。
肌肉緊繃,軒轅煌明顯地感覺到,她的手,正順著他線條明朗的肌肉,緩緩滑過。
柔軟的小手,毫無章法的撫模著,明明是那樣的無力,卻足夠令他意亂情迷。
軒轅煌探尋著她的秘密。
似乎還需要前戲。
「這小妮子,這次就饒了你,看以後我怎麼討回來!」縮回手,繼續摩挲著她的肌膚,沿著她軀體的線條,一遍遍不厭其煩的撫挲著,用掌心的溫度,證明他的愛,以及因為那份愛而燃燒起的熊熊情火。
他似乎搔到了她的癢癢。
「呵呵,」低啞的延綿這**的笑卻在下一秒,被他強勢的吻,霸道的吞入唇齒間。
狂熱的糾纏,索取,引得本就迷茫的她,更是一陣陣地恍惚,就連最後一絲心智都被他技巧功底十分到家的吻給弄沒了。
四肢發軟,神志虛無,但本能的驅使卻足夠讓她發揚出女大王的精神——
「嗯……哼。」
低吟間,凌姿涵腰間用力,翻身壓倒了他身上,原本勾著他脖頸的雙手,卻在這時按住了他的胸口。
「怦、怦——」
強有力的心跳顫動著整個胸腔。
凌姿涵怔了下,突然翹起了嘴角。
換了個角度,俯身看著他性感的比模特兒更完美的身體,絕對是一件足夠令女人瘋狂男人尖叫的事情。本性的狂野,帶動了內心壓抑了太多年的情感,很可能連上輩子的那份都被用上了。
她就如此大膽的欣賞著他的身體,妖魅的笑著,**彌漫醉意朦朧的眼角又浮上了本性中的小小邪惡。雪白的手掌從他的心口拿開,指尖順延著他紋理分明的線條游走,用著極致緩慢的速度,游曳他的身軀。
但指尖在滑向熱源時突然止住了。
凌姿涵怔了下,臉紅的更為厲害了,似乎因為她探究到了什麼秘密。
「還要繼續嗎,卿卿?」他笑,聲音低啞性感。
但不等她回答,凌姿涵只覺得天旋地轉,就在此被他壓倒在了身下。
「小乖貓,今天還是讓我來吧!」想著剛才這小家伙,竟然有本事把自己反過來,還模模糊糊的喊著撲倒,他還挺想繼續剛才那個姿勢呢!只不過,這小家伙到底生女敕了些,既然到了關節時刻害羞,就讓他來教教她吧。
揭開彼此衣衫的束縛。
軒轅煌帶動著她,領略著初嘗禁果的滋味。
火熱的吻,烙印著她的每一寸肌膚,蜿蜒到腳踝,輕吻她腳踝凸起的圓潤。
而後細密的吻又一路而上,落在她的指尖,再緩緩吻向兩人的婚戒。
最後,駛向了**的源頭,徘徊不前。
難耐的燥熱,令她止不住的發出嬌吟,比貓兒更為嫵媚,楚楚可憐。
一雙妖嬈媚骨的眼角,暈著水霧,盯著他,仿佛乞求。
起伏的肚兜是與嫁衣同色的嬌艷欲滴的妃紅,上頭繡著的是出神入化的龍鳳游,而托起龍鳳的,則是一朵佛座蓮花。
輕易即開,玉體橫陳。
此刻兩人均是坦誠相對,而她早已被他的柔情擊潰了全部的神志,跟著他的動作而游走。
或許是因為愛情里不該有勝負之分,所以,在日後凌姿涵想起這件事時,除了臉紅,還會露出一絲甜蜜的笑,但大多都要吐槽一句,為何當時自己沒把他給撲倒到底呢!
炙熱等待著她的迎接。
隨著**的攀升,動情的話從口中溢出︰「卿卿,我愛你。卿卿,你是我的……」
而就在這時,他支起了身子——
丟盔棄甲。
尖銳的痛楚戳痛了她的神智。
凌姿涵顫抖著,大概是酒精的作用,雖然迷糊了她的神志,但卻令她的神經變得更為敏銳。
「痛……」低喃聲剛剛發出,就被自己死死地扼近了喉嚨里。
凌姿涵緊咬著嘴唇,感覺到了自己的蛻變。
逃離似的掙扎。
那種感覺更是無止盡的蔓延開,令她無路可逃。
她好像浮動在半空中,張開手,緊抓著他,指尖牢牢扣住,似乎要讓指甲陷阱去才能找到安全的助力。額角的青筋疼的直跳,震的太陽穴疼,突然的沖擊讓她無力侍從,好似根本無法從剛才那渴望的溫柔漩渦里自拔。
軒轅煌看著身下的嬌顏,強忍著不動的痛苦比她不會少多少。
但他的眼神卻是那樣的堅定、沉穩。
他安慰著她,用細碎的吻,取代她忍痛咬唇的方式。
「忍一下,忍一下就不疼了,卿卿。」
他舌忝去她唇上的血跡,穩住她的唇,手則像是在撫模孩子一樣,撫模著她,讓她放松下來。
灼熱的舌,柔韌、靈活,極富技巧的動作,分走了她對那種疼痛感的注意力,在這同時,又往更深層的探索而去。
「卿卿,乖,卿卿,別亂動……」
他的聲音仿佛有著一種從未被開發過的魔力,安撫著她的躁動,令她不再掙扎,漸漸的也就不再那麼難受了,反倒升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將她送入雲端。
游走在黑暗與光明的邊緣,沉浮著。
「逸,逸……救我……」
軒轅煌抬起下巴,垂下的發絲撲在周身,與她鋪在身下的青絲糾纏在一起。額角,一滴汗順著頰邊滑落,滴在她的身上,額頭,那細密的汗珠,更是他忍耐的最好證據,晶瑩的,微微顫動著。
漆黑的寒心般的眸子,仿佛像是點著了火,卷著濃濃渴求,是**,是他壓抑已久的仿佛獸的本能。這無一不是性感的,性感的讓她想要尖叫。
但這時候,她早已無力,尖叫聲從口中傳出,化作淺喘、嬌吟。
**蝕骨。
呼吸漸變粗重,無需再忍,他將所有的愛與溫柔化作了實際行動,帶領著她攀升入一個從未去過的境界中,淺吟低叫。
這時,他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從肩窩一路游曳道她的手腕,再攤平她的手掌,與他的緊緊貼合,十指緊扣。
激情中,凌姿涵睜著迷茫的妖眸,看向他,主動地去親吻他的唇。
緩慢卻灼熱的吻,或深或淺。
激起了滾燙的熔岩,好似火山噴發,激起白浪千朵,灼熱的令人不敢觸踫。
而下一刻,那激情又將她高高地托住,溫柔的包裹著她,包容一切,包括她不知何時從眼角滑落的淚滴……
*
彼端,相府深處的梧桐苑內,兩道身影正立在其中一顆極為有年份的梧桐樹下,是一對男女。
如此良辰美景,花好月圓,可他們卻是背對而立,好不奇怪。
若走近,才驚愕的發現,那女子的身影正是相府曾經的二夫人,如今的當家主母——杜夢弦。但是那輪男子的身影,是誰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他的臉上帶著一個金黃的面具,在夜里看上去是那樣的陰冷,讓聯想起鬼魅的影子。
因為沒有,不曾知曉,才會可怕。
「你怎麼又來了,不是說過嗎,相府不是你家後花園,沒事就少來,免得被下人發現了!」
「哼,還不是你,辦事不利。」面對杜夢弦的埋怨,男人冷冷的一句話,就足夠凍結她一切囂張的資本。
「還說我,你也不瞧瞧那丫頭有多聰明!你怎麼不自己去對付她!」
「那是你太蠢,好好的身份,都能讓你被看穿,還差點壞了大計。若出了偏差,你擔待的起嗎!」男人冷淡的聲音,停在杜夢弦腦海中,卻仿佛是呵斥,讓她不覺顫抖了下。「還好她總算是進了那地方,日後……」
「那丫頭身邊,高人雲集,你就不怕……」
男人瞥了她一眼,冷哼,「畏首畏尾,難成大器!」
「你——」差點被挑起了怒火的杜夢弦,因為男人轉臉,不小心對上了他冰冷的如若錐子般的眼眸,下意識的壓住心頭的火氣,軟短,緩和聲音道︰「請示下,下一步,需要我做什麼。」
「做好你的當家主母,把握住凌辰立那老東西就行了,這伺候人的功夫,應該是你的拿手好戲吧!等大計成了,到時候,自然有用得到你的地方,哦,還有那老狐狸,也是很有用的。」男人眼神莫測,口吻輕蔑,卻忽然轉身,仿佛感嘆的說了句︰「那丫頭很快就要隨軒轅煌回封地了,真可惜,太子可也是看上了她的……」稍頓,他抬頭看了看月亮,面具下的性感薄唇微微勾起,「你這幾日去見見你那繼女,挑唆她去穩住太子的心,小心被那丫頭給勾走了魂。穩得住固然好,穩不住,就更好了!」
他口中的繼女,是過繼到杜夢弦名下的太子側妃——凌琇。
杜夢弦看著男人的背影,握緊了拳頭,轉念一想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原來,這男人是想利用凌琇的妒忌心,讓太子徹底厭惡她,更加想要得到凌姿涵,這樣一來也就促成了他們兩兄弟反目。
而在皇家,兄弟反目是大忌。
杜夢弦因為有把柄在這人手里,不能違抗,只得低頭稱是。但也不僅僅因為把柄,她還有個目的,只有幫了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才會給她達成這個願望——讓楚明珠的兒女,好好活著,生不如死!
而這個男人的目的……她始終猜不透,甚至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只覺得,他可惡極了,刻薄透了。
但她根本沒有勇氣去動手,向他挑釁。
倒不是她武功不濟,或者是長期不用,疏忽了。而是高手間,只需要彼此站著,就能感覺到彼此的威力。那是一種不能靠外在來改變的霸氣、張力,強大的幾乎無可挑剔,林冉恐懼。
「你不會手軟吧!」
「哼,女人就是蠢,難怪你連個男人都看不住!」赤果果的戳中她的痛楚,男人冷笑一聲,轉身就拂袖而去,離開時只留下一句。
——「她的人生,已在我手中。」
*
月上枝頭,月下酌酒。
慕容暝幽端著酒杯,不知道喝下了第幾杯酒。
他看著天上的明月,恍惚間又想起了那年的夜晚。
似乎也想今天一樣,月是那麼的圓潤,那麼的明亮。
她就站在自己身邊,不過咫尺距離。
可伸手,早已抓不住她,大概兩人之間的距離從那時起,就已經是相隔天涯的遙遠了。
仰頭,又飲一杯。
這時,一道身影走來,溫潤如玉,璀璨絕倫,一眼看過去就絕對不會讓人忽視,尤其是那雙眼楮。
那雙眼楮和凌姿涵的一眼,只不過顏色略淺,是玫瑰紅色的,浸透著溫柔,溫柔之下卻藏著玫瑰花的刺,鋒芒暗藏。
「一個人喝酒有什麼意思。」
「師兄。」慕容暝幽低頭遞給他一個杯子,倒滿了酒,又繼續自斟自飲。
端起杯子,軒轅謙聞了聞醇香的酒,淡笑著說︰「這是你第二次叫我師兄。」
第一次是在他求軒轅謙,撮合他與凌姿涵時,第二次是如今。
苦笑,慕容暝幽想要醉,卻怎麼都找不到醉的感覺。
「師兄何苦挖苦我,你自己難道就沒點兒不難過?」
「我是她師兄,你是她哥哥,今日是她大喜之日,你該高興。」軒轅謙喝了那杯酒,才知道草原上的青稞酒,原來是那樣的苦。
可以前,卻從未覺得。
「我一點也不高興!師兄,我無法做到你那樣,釋懷。」慕容暝幽又快速的飲了一杯,再給自己倒滿,「知道嗎,過了今晚,他們就她知他長短,他知她深淺了,而我……而我就輸給了那該死的世子之位!我有錯嗎,我只是想讓她過得更好,那個男人沒有三妻四妾,她能保證她現在嫁的這個男人將來沒有嗎!就算他不去,皇上,太後,皇貴妃,哪個會放過這種機會!」
再听見深淺長短的說法時,軒轅淺沒把持住,噴了。
怔了下,他深深地看了眼慕容暝幽,嘴邊笑容依舊淺淺,一手搖著折扇,一手端著酒杯,翩翩俊朗,溫潤爾雅,還是一副游戲花叢的貴公子的做派。
「所以,你就特意給涵兒喝了杯酒?」或許被人沒有看見,但他卻清楚的看到了慕容暝幽鬧洞房時的小動作。
他們都太了解彼此了,慕容暝幽自然也知道,凌姿涵不注意時會拿起那杯酒。
而她只要喝下去,再加上她特殊的體制,這下不睡個兩三天,也要有十一二個時辰。
「怎麼,報復下,也有錯?」慕容暝幽嘴角噙著詭異的笑,可眼底卻苦澀的很。
「你們今天都在報復他,一個個的灌酒,好似不把他撂倒了不為酸。誒,暝幽,你還記得你當年求涵兒幫你時,說過的話吧,你告訴過她,那是你的願望,你願意為了那個位置,傾其所有。她也就傾其所有的幫了你。而今……莫不是忘了,她還叫你一聲——‘哥哥’!」
軒轅謙放下手中玉杯,站起,仰頭看了看天空。不知怎麼的,慕容暝幽那句「長短深淺」的理論,又鑽入了腦海中。搖了搖頭,他甩開那個念頭,低頭看了眼慕容暝幽,走過去,伸手鄭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你,自己好好想想!這是我們自己選的路,老九,和涵兒都沒有人辜負過我們……所以,祝福吧!」
手打更新說完,他抬步走入夜色中,但沒走過遠,他忽然回頭,目光越過慕容暝幽,好似看向更遠處,低聲道︰「紫宸先生,暝幽就交給你了。」
遠處,飄零的仿似仙人的身影,降落在夜空下的土地上。
腳踏青石板,走在月亮灑下的銀輝中,清傲的讓人不敢鄙視,卻在朝他們慢慢靠近,面上依舊是那般的波瀾不禁,眼中印著月輝,看不出任何感情。
是他,他們在北燕天山上修行時最尊重的男子,也是西朝的國師,紫家的後裔——紫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