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嫡寵妖妃 第四十二章︰初雪家宴,步步謀劃(五入宮)

作者 ︰ 清洛妃

一進屋,軒轅謙就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現下那狐狸跳到凌姿涵肩頭,張開了眼楮。他不覺多看了兩眼,心中卻升起徐徐涼意,不知為何,總覺得心里有點不舒服,潛意識的不想靠近那只狐狸。

或許是因為他和動物從來沒什麼緣分的關系,倒也沒太在意,連忙朝流雲打了個眼色,出聲打斷。

「涵兒,什麼都比不過身體重要,來,先把這粥喝了。」從托盤上拿過瓷碗,軒轅謙剛要往凌姿涵手邊遞,又忽然想起了什麼,轉手遞給了軒轅煌道︰「這藥膳是九弟早上臨走之前,特特交代人給你炖的,為了這個,差點沒把我府里的廚子給扔大街上去。」

流雲不動聲色,可心里不怎麼舒服。

她是凌姿涵身邊的人,自小與凌姿涵一起長大,按理說是最了解她的也不為過。

可這次,她卻如何都看不懂凌姿涵,明明軒轅謙是更好的選擇,為何她偏偏要拋棄這棵良木,而棲身與軒轅煌這棵大樹。良禽還會擇木而棲呢,總不能說,她家小姐也是個俗人,秉持「背靠大樹好乘涼」的原則吧!

但她並不知道,對與凌姿涵來說,男人的好壞不僅僅在于對她如何,還涉及他的身心。若是身心如一,即使她只是個妾,男人不再娶其他女子,她也過得舒坦。但若心歸你,身不能歸,就算給她個鳳位,她也覺得那位子上有釘子,而且是直接貫穿到心髒的釘子,扎的是鮮血淋灕。恰好,軒轅煌就屬于前者,至少在目前看來,身心干淨。而軒轅謙,打從他娶第一個女人開始,她就在他的身邊站著,看著,送入一個,謀算另一個,即使他從未愛過任何人,可身體卻早已分給了很多個女人。

「姑爺,這種粗活,還是讓奴婢來吧。」流雲神色如雪山,冰冷得很,不落痕跡的移動腳步,閃身便靠近了凌姿涵,順手就要從軒轅煌手中拿了碗去。

但軒轅煌是什麼人,鬼劍啊,那功夫簡直鬼見愁啊!別說流雲現在毒素未全除盡,就是除盡了,拿出她的最好狀態,那也不夠他三招兩式砍著玩的。自然,這瓷碗也沒被流雲搶去。

「丈夫照顧妻子,怎麼會是粗活,即使是,本王也樂意的很。」低沉的聲音,邪魅溫柔,前半句是給流雲的警告,後半句是對別有心思的人的暗示。合起來,確是對凌姿涵的一種安慰。

流雲張了張嘴,還想反駁,這時卻被凌姿涵橫了一眼,轉眸,軒轅謙也變了眸色。前者是察覺了她的異樣,後者則責怪她說了不該說的話。

這時的流雲,就算在想回嘴,也萬萬不敢了。倒也聰明,立刻沉靜下來,低眉垂眼的立在床榻一側,盡量恢復往日的狀態。

凌姿涵抬頭看了看軒轅謙,莞爾一笑,又低頭看向軒轅煌道︰「那就有勞王爺玉手了。」頓了下,她吃了勺粥,抬頭看向軒轅謙,玩笑的說,「師兄若不介意,請我吃頓午膳吧!你府里的廚子,手藝還真好,有天山的味道。」

心中一窒,軒轅謙背在身後的手微微動了下,指尖輕顫,但面色保持如常,依舊笑如春風,面若桃花,漆黑的鳳眼中含情脈脈,好似載滿溫情的暖泉水,但黑瞳深處,卻是看不見的冰冷,冷的刺骨,且深不見底。

這天山的味道,是凌姿涵小時候說的。

打小凌姿涵就和軒轅謙最親近,就連師伯師叔都長說,他們每當兄妹真是太可惜了。而就是因為關系親近,照顧她的任務就被她那個坑爹師父,交給了軒轅謙。七歲之前,可以說是同吃同睡,軒轅謙因為被師父派下山去幾日,她就更丟了魂似的。所有的人都以為他們會成為一對,但沒想到長大了,反而開始彼此客套,彼此疏遠,就像是一種默契,同時開始這麼做。不過,即使這樣,凌姿涵還是改不掉那個毛病,愛吃軒轅謙做的東西,每次問她好吃嗎,她就會說,是天山的味道。

也就是這個天山的味道,讓她打小就更喜歡軒轅謙一些。

此時,凌姿涵這樣說,無非是告訴軒轅謙,她知道,這粥不是什麼廚子熬得,而是軒轅謙的杰作。

一旁的流雲,深知這五個字的意味,不由驚訝。但很快收斂眼神,不動聲色的說︰「難得能讓小姐如此開懷,若是不變……奴婢有個不情之請,請堯王殿下將那廚子借給我們小姐幾日,也好讓我們小姐將養身子。」

軒轅煌並不知這其中深意,一邊為這凌姿涵,一邊道︰「不曾想六哥家的廚子到有這本事,六哥,不如讓給兄弟吧!若是不舍割愛,九弟我用江南廚子來換。」

慧黠的眼眸閃了閃,凌姿涵凝視著軒轅謙,見他淡笑不語,便推了推軒轅煌說︰「我就只想吃頓飯,」抬頭瞥向流雲,遞去別有深意的目光,「流雲是借,你倒好,都用上搶得了。若是六哥不給你,豈不要被你說成了小氣!」

「你喜歡便好。」

聞聲,凌姿涵的瞳孔微微緊縮了下,轉即又笑著道,「六哥不必當真,就留我吃頓午飯好了。從昨兒到現在,若讓我只指望這碗粥,恐怕真要餓死我了。」

「好,今兒這午膳就留在這里用吧!宮宴是晚上,晚些去也不礙的。」軒轅謙這話音還沒落,那邊,守在院門外頭的貼身小廝,就匆匆忙忙的跑到了門口,也不管院門口護衛的阻攔,拼了命的敲門,嚷著,爺,爺,宮里來人了,宮里來人啦……

听了這話,軒轅謙朝凌姿涵他們遞了個眼色,轉身匆匆繞過屏風,去了門口。

原先,見話題與與他興趣無關的小狐狸,此刻正趴在凌姿涵肩頭,搖晃著尾巴,眯著眼楮假寐。少頃,等軒轅謙帶著人從屏風後過來時,狐狸眯著的眼楮倏然間張開,趴著的動作也改成了站立,目露鋒芒的看著軒轅煌身後的宮裝嬤嬤,前蹄死死扒著凌姿涵的衣服,神色戒備。

但因為是狐狸的形態,在旁人看來,這小東西只是覺得好奇而已。

凌姿涵似乎也感覺到了,伸手按了下狐狸,便抬頭看向已經走上前的老嬤嬤,並示意流雲為她搬椅子。

「歸芳嬤嬤,請坐。」

這歸芳是太後陪嫁時就跟著伺候的丫鬟,相傳,先帝爺曾經看上過歸芳,要封她為美人。但歸芳抵死不從,寧死也不要當先帝的女人,一頭 勁,和先帝爺杠上了。後來先帝都被她對主子的忠誠給感動了,那事情便也不了了之。

當然,這只是謠傳,真相,恐怕只有先帝爺和太後以及與太後同期入宮的宮妃宮女們曉得了。

不過歸芳是太後跟前的紅人,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歸芳起身道︰「老奴是來傳太後懿旨的,宣完就走,這兒就不坐了,太後那邊也還等著老奴回去伺候呢。」說明來意,歸芳拿出一卷暗赭色的錦帛,宣讀了內容,又問了凌姿涵幾句,就繼續道︰「王妃無礙便好,太後說許多天未見,心心念念的想著的就是王妃。眼下听說王妃出門又遇了事兒,便忙著遣了老奴來,說是一刻都不能多等,非得看了才安心。眼下,王妃一切安好,老奴就先一步回宮回話了。」歸芳又看了眼屋外的天空,眸光不落痕跡的從凌姿涵肩上的狐狸身上掃去,嘴角勾起,指了下那狐狸,「這小家伙在我們西朝怪少見的,是哪里的寶貝?」

「倒也不是什麼寶貝,是前些日子從街上撿的。」

「呦,娘娘,這東西可不能隨便撿,萬一有個什麼可不好。」歸芳變了神態,目光帶著幾許擔憂的看著凌姿涵。

但奇怪的是,每當歸芳這樣看自己,凌姿涵都有種她再透過自己看另一個人的感覺。

笑了笑,凌姿涵頷首道︰「多謝嬤嬤提點。我也是看著小東西可愛的緊,才撿了回來。」說著,她也往外頭望了一眼,「嬤嬤,眼下時間也不早了,您該回宮了,太後娘娘差不多要用午膳了。」

「喲,可不是嗎!瞧,老奴這年紀大了,一絮叨就忘了時辰,還好有王妃提醒。」歸芳福了福身,轉身陣想離開,卻又轉回身道,「九王爺,王妃娘娘,你們也早些準備,再過三刻左右,太後的鳳輦可就要到了。」

「多謝嬤嬤提點,流雲,幫本妃送送嬤嬤。」

凌姿涵轉眼看向流雲,流雲得體的應對行禮,將歸芳嬤嬤送出了門。

軒轅謙作為一府之主,自然也要送歸芳嬤嬤幾步。到了院門口,他先回了來,身邊卻多了個女子,一身淡藍,微微低頭,目光似乎在看著自己的腳尖。

「師兄,這頓飯,怕是吃不成了。」

「瞧把你給饞的。等宮宴結束了,你就算是和九弟天天賴在為兄這兒,為兄都不會說過不字。」說著,他推了推身邊的女子,「好了,我留孝柔在這里,給你梳妝更衣。九弟,你隨我到前廳去。」

軒轅謙對凌姿涵笑的溫和,轉眸與軒轅煌交換了個眼神,便轉身先行離開。

留下的那個叫孝柔的女子,好似松了口氣似的,抬起了頭。

她好奇的打量著凌姿涵,凌姿涵卻也不落痕跡的打量著她。

適才,突然發現,這名叫孝柔的女子,有些面熟。似乎,她在哪兒見過。但想了許久,卻怎麼也記不得了。不過見她衣著,也不是府中統一的婢女裝束,說是家生奴才的媳婦,那氣度與衣著首飾就更加不像了。但要說她是軒轅謙的妾室——啊!凌姿涵突然想了起來,上次皇貴妃設宴時,見到的軒轅謙的側妃周箐,與這名女子,就有七分相似。

不過這氣質……似乎又一點兒也不像了。

「你和周側妃……」

「王妃認得周側妃?孝柔是周側妃的姨表妹。」孝柔低聲回答,舉手投足都透著股子書卷氣,很是文雅。

「難怪如此相似,不知嫂嫂姓氏?」

「這聲嫂嫂,妾身是萬萬不敢當的,還請王妃喚妾身閨名孝柔即可。」頓了下,她又低下頭,深深福身答道︰「妾身娘家姓孔。」

孔孝柔,凌姿涵在心里重復著這個名字,並伸手扶起孝柔道︰「我這師兄可真有福氣,坐享齊人之美,娶了姐姐,又迎來了妹妹。」

「王妃取笑了,妾身只是個卑賤的滕妾。」

許久沒听過這個名詞,猛然听到,凌姿涵由不得的愣了一下。原來西朝也有滕妾一說。這滕妾其實就是為了保證娘家利益的產物,規制高的,是親姐妹同嫁,其次是新娘與同宗姐妹一同出嫁,最末的是陪嫁侍婢入府為滕妾。說白了,就是為了讓嫁過去的女子,與娘家勢力相聯系,這樣一來,即使大的那個死了,還有小的頂著。在地位上來說,滕妾高于妾,不過周箐已經是個妾了,孔孝柔這個滕妾可謂真的是沒什麼地位。

但轉念一想,凌姿涵到明白了孔孝柔身份的尷尬。恐怕,這孔孝柔原先在閨中時,就和周箐的婢女沒什麼區別吧。不過這女子倒不像是生在小家小戶的,雖然算不上什麼美人,比之王府內院的鶯鶯燕燕,姿容是落了一成,但勝在氣質出眾。即使衣著簡樸,並沒有什麼復雜的簪釵珠寶,只帶了兩朵與衣服同色的淡藍色絹花,插在傾髻兩側,卻依舊掩蓋不住那種典雅溫婉。

那是一種很濃烈的書卷氣,按照她的推斷,這個女子打小應該是在讀書人家長大的。而且這家若非士族隱士,那也是個官宦人家,除非遭遇大難,否則絕不會令家中女兒淪落為滕妾的。

「凌姿涵,查查她!」耳邊,紫七的聲音傳來。

凌姿涵微微側目,余光皮俄國孔孝柔卻見她似乎被狐狸發出的叫聲給嚇著了,巍巍顫顫的,忙伸手按住正躍躍欲試的,準備朝她撲過去的紫七。微笑著說︰「沒事的,小七是想和你親近。」

不明白紫七話中的意思,凌姿涵還是多留了個心眼兒,沒再多說話,在她的幫助下換上了一套衣衫後,梳洗一番,便坐在梳妝台前,任由她梳理著頭發道︰「自上次宴席,讓你們周側妃受了驚嚇,不知現下可曾好些?因為之後事情連連,也沒來及派人前來慰問。」

那日的事情,京中多少張嘴早就傳遍了,孔孝柔自然也听說過。

但听凌姿涵提起,她還是頓了下,才用一種近似乎疑惑的口吻,低聲反問︰「恪王妃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凌姿涵透過銅鏡看向孔孝柔,觀察著她的每一個表情。

孔孝柔低垂眼眸,額前的碎發打下斜斜陰影。

似乎見凌姿涵沒有說謊,她的聲音卻有些哆嗦了,大約是不知所措,但還是和她說了實話。「倒也不是什麼大事,恪王妃不知情,也理所應當。周側妃因上次的事情,被王爺罰了禁足,不想卻懷孕了,被接了出來,但前兩日,卻因故流產,惹怒王爺,被王爺打入了冷院中。」

她支離破碎的說著,凌姿涵听了個大概,聯系前後及平日里听聞的消息,一合計,就知道了那周側妃可不是因故流產,而是差點害得另一個懷胎的侍妾丟了性命,結果反落入了自己的圈套中。到應了一句話,偷雞不成蝕把米。

「那就罷了,當我沒問過吧!」凌姿涵笑容和氣,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隨手接過孝柔手中的檀木簪,埋入發髻中。指尖從孔孝柔的腕上拂過,稍稍停頓,她別好發簪,立刻又伸手扣住了孔孝柔的手腕,听了听脈,這才驚訝的抬頭道︰「孝柔,恭喜你了!」

孔孝柔心下一窒,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見她如此,凌姿涵心中也了然了。

原來,她是知道的。

便道︰「看來你是知道的,那六哥比如也知道了。」

「不,王爺不知!」孔孝柔突然矮,朝凌姿涵端端正正的叩了個頭,動作快的凌姿涵拉都拉不住。「九王妃,孝柔雖與九王妃剛剛相識,深知這事不該與九王妃說,但現下孝柔有個不情之請,還請王妃答應。孝柔不想讓王爺知道,孝柔有了這個孩子。孝柔……孝柔……不想讓孩子成為籌碼。」

孔孝柔的眼波中劃過一抹異樣的神采,亮的驚人。

凌姿涵微微眯起了眼楮,肩上的小狐狸又叫了兩聲,好似撒嬌。但凌姿涵卻能听懂,他再說︰「答應她。」

凌姿涵心中有自己的計較,既然她都能診得出孝柔有孕,那軒轅謙這個醫聖的徒弟,自然也不是白來的名號。若要連這個都不知道,豈不是自己砸自己師父的金字招牌?!但軒轅謙裝做不知情,孔孝柔又不想讓軒轅謙知道,說不得這里頭都各自有著各自的謀算。她可不想再趟渾水,自然也就不再問,隨意的應了下來,想著回頭找個無人之處,在問一問紫七,他為何對這個孔孝柔如此感興趣。

等梳洗妥當,流雲依舊回了來,接過孔孝柔的差事,便扶了凌姿涵去前廳。

路上,她本想去抱那只狐狸,但那狐狸卻很不給面子,從她面前輕盈掠過,跳上了凌姿涵的肩頭。

浩浩蕩蕩的車隊駛入長街,停在堯王府門口。

豪華的鳳輦由三匹馬駕著,行走長街,格外引人矚目。

而凌姿涵算是托了太後的福,也享受了一次太後出行的待遇,與軒轅煌一同坐著太後的鳳輦,從西面宮門入宮,直達太後所在的安壽宮。

不知是否因為換了個新環境,一直趴在凌姿涵肩頭打哈欠的白狐,突然來了精神,撲閃著那雙血紅的狐狸眼,眸珠溜溜地轉著,張望四周。

在別人看來趣味盎然,但凌姿涵卻覺得,她似乎走入了什麼危險地帶,連九尾狐紫七,都警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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