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燈下,林黛玉再次問道︰「小四,你確定不要丫環陪你睡在這里嗎?不會害怕?要不,姐在這里陪你好了?」
「姐,我長大了,真的不害怕,不用人陪,從前在府里時,也沒有人陪我睡。」一頭黑線,滿面不屑,姐,人家是男子漢,勇敢的男子漢,不要總把人家當成沒斷女乃的傻小子行不行。
「真是個勇敢的孩子,值得全府上下來學習,作為獎勵,那我再講個童話故事吧,從前有個小姑娘叫白雪公主,他爹有個新的,美麗的姨娘,」面目全非的故事結束後,想喘口氣。
「姐,再講一個吧,睡不著了。」小包子哀求,夜已經近三更天了,孫紹祖在外面徘徊十個來回。很想把娘子提溜出來,再在那個磨人的小包子的上,打上兩巴掌!
兩人︰「……」一個屋里,一個屋外!
吃飯時,林黛玉頻繁地夾著菜,卻都是送到封小四的碗中,「小四,吃點這個,魚肉補腦,再吃點這個,這個補肝,還有這個,這個補腎,對了,還有,這個,這個,對身體好。」
面對小山尖一樣的飯碗,封小四不得不打破食不言的規矩︰「姐,我不愛吃花菜,還有,」是不是太多了!
「不許挑食,偏食對身體不好,你正長身體的時候,要全面營養才行。那姐給你多夾個黃金丸子吧。」雖然這樣,還是把花菜挑出來,扔回盤子里,順手夾了黃金丸子硬堆在那個山尖上。
上首的男人,半天受不到娘子的注意,臉色有點黑,不經意地咳了一聲,桌邊兩人卻是沒反應,還在講著食物的作用,又連著咳兩聲,急促且劇烈,不過這次,搞壞了,米粒跑錯地方,真嗆著了,那叫個難受啊。直咳得他眼淚都快出來,滿面通紅。
「怎麼吃這麼急,喝口水吧!」好歹驚動了姐弟兩個,自覺得的拿了水過來,輕拍兩下後背︰「放心吧,桌子上的菜夠吃,廚房里還有兩個湯呢。」這麼大的人,吃飯都吃成這樣子,有礙斯文。
封小四睜著水靈靈的大眼楮,一邊同情看著姐夫,吃個飯也這麼不小心,真是粗俗,一邊使勁地咬著姐姐給夾得小山似的菜,好香啊。
見他好不容易咳嗽停下來,用怨婦的目光看著封小四的小碗︰「娘子,那個菜,太遠,我夠不著。」
林黛玉明白了,親切地夾了個雞翅放進他的碗里︰「祖哥,辛苦了,多吃點。這個補胳膊的。」吃什麼補什麼嘛。
男人面上淡淡地嗯了一聲,心里卻樂得開了花,娘子,你終于注意到我了麼!然後淡淡地夾了個竹筍鴨肉迅速地扔到她的碗里︰「趕緊吃吧。」
林黛玉含笑掃了他一眼,心里罵道︰「你個悶騷男!」這會裝得爺似的。那盤鴨子明明放得比雞肉遠好不好!
「姐,姐夫剛才是想讓你幫他夾菜吧!」小孩子心里明鏡似的。
兩人︰「……」一個吃飯,一個喝水。
歸田居外,林黛玉拿出叫人做好的溜溜球,雖是個木頭做的,但是,打磨得光滑,也算精致輕巧,自己演示了一遍,然後便叫封小四自己學著玩︰「學習固然重要,但是,玩也同樣重要,勞逸結合,才能讓頭腦充分協調。這樣學習起來,才會記得更清楚!」
「姐,這是什麼,木頭也能玩?我想玩昨天的那個蹴鞠!」跟著球跑,好過癮啊。特別是姐夫,好給力啊,把球玩得長在他腳上一般。哼,自己三個哥哥,平日里就沒一個想到給自己這樣玩過。
「不行,你姐夫不在,我守不住門!跑也跑不動!」陪他玩,要是讓人看到我滿場子瘋跑,不嚇壞了人才怪。好歹我也是個端莊的大女乃女乃。
「那好吧,我先玩這個,不過,你還得給把前天的那種木頭拼圖再做十個給我。」雖然木頭被鋸得七零八落,但是,成功拼成後的圖案,好可愛。
「會不會太貪心了點?十個要畫半天呢!」小包子這幾天開心得多了,面色健康得多,話也多了起來。
「那就畫五個吧,另加一包暑條,兩包玉米花!」我退一步,你退一步,還是好朋友。
林黛玉︰「……」我沒事干嘛把從前的東西拿出來顯擺啊。這小子,會不會被我帶壞了。
晚上,床上,孫紹祖親吻著懷中的玉人兒,正要進一步動作時,卻听那人竟是幽幽地嘆息了一口氣︰「祖哥,我們還是,不要孩子了吧。」
「?」關鍵時刻,這人竟然還有心思考慮別的,看來是自己不夠努力,不夠用功了,「娘子,你為何有此荒唐的想法!」哪個女人不是想著一進門,便趕緊生個孩子,好穩定住自己的地位。春風院里的那些女人,都快想瘋了,不過,老太太和自己的意思都是,嫡子要由正房生,才算數。所以,才下了不少的避孕藥。
「小孩子好煩啊,打小吧,一把屎一把尿的,好不容易拉扯成人,不听話,他在外頭惹了事,你還得給他收拾亂攤子,擦。若是再是個天生不著調的,專走歪門邪道,咱們後半生什麼事情不用做,就光操心傷心了。最重要的是,他還不一定喜歡你管他呢。認為咱們多管閑事,老糊涂蛋兩個。你說,到時候,多虧啊。干脆,咱們就不要孩子,一了百了!」林黛玉拍板總結道。
這種思想要不得!不過,現在無論是兩人的姿勢上來看,還是兩人所以的地方上來說,好像的確不適合談論這種嚴肅的話題。
孫紹祖心想,也許娘子還小,那就晚幾年好了。只是,該做的事,還是要做。于是,一輪鋪天蓋地的親吻,讓懷中的人,不但停住了嘴巴,腦子也跟著迷糊起來,記不住剛才那個重大的會議主題內容了。沉淪,是生活的需要!
薛寶釵暗自心痛了幾天,到底還是把痛苦埋進了心窩里,看著寶玉成天家不落屋,她的臉色擺了,也沒有人看,也沒有人理會啊,那些個丫頭,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特別是晴雯,除了寶玉在時,還是在跟前,寶玉一出府,她人也沒了影子。哼,妖精!
接到孫府送來的請柬,她沉默了好久,這才對金釧子說︰「請姐姐回太太,我一會便會親自對三位妹妹說,讓她們準備。」
鶯兒親自跑了一趟,三春听說是林黛玉相邀,都十分高興,歡快地打扮起來。
回到怡紅院,見寶釵坐在那里不動,便說︰「二女乃女乃,你怎麼還不梳洗打扮?三位姑娘怕一會就要來了呢。」
再怎麼打扮也比不過她,何必費那心思。寶釵懶懶地拿起粉撲子,朝臉上打了一回,只是那份悲傷,怎麼掩得住呢。「不過是去看人家得意的樣子,有什麼呢。」
「那林姑娘嫁過去,也許沒那麼得意呢。奴婢听人說,那個孫將軍,是個的人,收了一院子小妾,林姑娘頭天進門,第二天,她婆婆就送了兩個暖床的丫頭呢,這不是當面打她的臉麼。想來,她在孫府過得,不是那麼光鮮。」
寶釵心里一動︰「真的,外頭是這樣傳的麼?可是,那天,在王府,你也看到了,她是那麼的笑著,像是過得不錯。」
鶯兒拿出首飾盒子,揀出兩枝金步搖,給她插進頭發中,又朝鏡子里頭看了看,PIE著嘴巴說︰「在外頭,當然要撐著了,何況,她知道二女乃女乃在,一定不肯落下臉。再說了,她那個人,嘴巴又不討喜,姓孫的又是個武夫,哪里有功夫去哄人,少不得吵架,用不多久,肯定失寵。」
寶釵覺得心里好受多了,是的,寶玉再怎麼,身邊還是只有自己一個,而且,那個姓夏的桂花女子,來到這里,不過是個妾,還能翻到自己頭上麼?林妹妹再露臉,哼,身後一群女人等著她好看,比自己還是差一截!
想到這里,她面上才有些精神,鶯兒看到了,心里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氣,果然,林黛玉是她的一個刺。
「不過,二女乃女乃,一會出門,還要帶哪個出門?秋紋還是晴雯,或是,別的小丫環?」鶯兒想著這出門一次不容易,又是到林黛玉那里,若是只帶著自己,怕是不夠排場。
寶釵想了想,冷笑一聲,晴雯,就帶她吧。
「晴雯不知道在哪里,怕是不好叫,要不帶著秋紋,她老實巴交,穩重和氣。」
「不,叫晴雯吧,她最合適。」想起她的水蛇腰,還有那張嬌媚的面孔,咬牙切齒地吩咐鶯兒︰「你拿套頭面,去找,無論在哪里,在做什麼,都把她給我叫回來。趕緊讓她打扮一下,一會跟著我們去。」
「干嘛還要給她首飾,那個白眼狼,根本就不拿二女乃女乃放眼里。性子急,嘴巴尖,怕是不好收攏。奴婢看這頭面糟蹋了去,沒用。」鶯兒一面埋怨一邊出門去了,不理解二女乃女乃為何要浪費東西去討好那個刺兒頭。明擺著,那**心中只有寶二爺一個。
寶釵看著鏡子里頭,那個人,面如滿月,目如秋水,難道,我不美嗎?我哪里比不上別人,寶玉,你為何不肯多看我一眼!
林黛玉听著雪雁和映竹的回報,面帶微笑地說︰「不必緊張,我放心你們的能力。現在時間還早,我一會帶小四要去轉一轉,你們去給老太太說一聲!一會來了人,我們便去請安。」
封小四正拿著新玩具,雖說是玩具,卻一點也不幼稚,可是要開動腦筋才行的︰魔方。一臉認真。
被林黛玉拉著起身,還舍不得丟開去︰「姐,你這里真好玩,以後,我還能來這住嗎?」很快忘記當初人人家求他住下來的事情了。
「傻小子,你把姐當外人了不是,只要你喜歡,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好吃的,好玩的,只要你要,姐就給你。怎麼樣?」有他在身邊,日子好過得多呢。
「姐,我等你說這句話,等到花兒都謝了。」一听到這種話,眼里全是笑意。
「那你現在听到了,是不是心花怒放了呀!」被人肯定,也是一件樂事。小包子,現在知道我的好了吧。
「姐,你真厲害,這些玩意真的好有意思。」這麼快就有了一個小粉絲,嗯,有成就感。說實話,自己雖然是個少爺,可是,家有嚴爹一枚,規矩一堆,還真的沒有這般痛快地放檢松過。而且,在這里,學習一樣在進步,姐講的東西,比夫子講得,可是好懂得多呢。
「我不想吹牛,事實上我確實如此。小四呀,你比姐有福氣,因為,你有一個這樣值得驕傲的姐姐,而姐姐卻沒有!」面不紅心不跳,大言不慚。
封小四︰「……」!
「對了,姐,今天早上,我看到姐夫的時候,他瞪了我一眼,是不是不喜歡我啊。」心里卻想不就是昨晚上,听故事的時候,睡著了,睡在他們床上了嗎,這有什麼,後來,不是還是被他抱過去了嗎,干嘛還一付不高興的樣子。對了,回去一定告訴二哥!找碴修理他一頓。
「哪有,那是他沒睡好,眼疼。平時眼楮就不大,看人跟瞪人一樣,不關你的事,別管他,走,咱們去看一看青葉有沒有給你把暑餅炸好了。」這家伙,肯定是怪昨晚上,自己和小四睡在一起的事。不是已經安慰過了他,還不泄火啊,真是個小心眼子,小四還小呢!用得著講了半夜的男女大防麼!
「姐,我昨天看到兩個胖乎乎的姐姐,她們叫一位梅姐姐帶她們見姐夫,還要去找什麼安嬤嬤,她們是誰啊?為什麼看到我,就趕緊跑了,對了,她們還要晚上加只炸雞吃,他們是誰啊,為何偏她們有的吃。」
林黛玉忍著笑道︰「那是兩個貪吃鬼,不用理會。晚上吃那些炸雞,會和她們一胖,光長肉,不長個,用不多久,就成了一個球。你想嗎?」這麼快,紫葉的藥,果然有效。照這樣下去,下個月就可以安排節目了。嗯,按紫葉的說法,再鞏固鞏固,免得她們體重波動太大,對身體不好。
「不過,就算你真的成了球,那也是一只可愛的小粉球!」
封小四︰「……」!娘啊,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