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見一個身著黑袍的少年手搖折扇漫步而來,身姿高貴優雅,唇角隱含笑意,眸光璀璨。在淡淡的日光里,連那平凡的五官都變得生動起來。
胡玉林聞聲轉首看去,看著那少年,眸光一亮,贊許道︰「這詩不錯,甚得我心啊。」
少年上前,笑了笑,「這位兄台,你每日都上演這一幕,不覺得累嗎?」
胡玉林的臉色一變,以為這少年是借此嘲笑自己,不禁眸子一瞪,「小子,你是在取笑我嗎?」
少年搖頭,一臉誠懇的說道︰「公子可是萬毒門的少主,在下豈敢笑話?在下只是想給公子提個醒,追姑娘不是這麼追的。依公子的這方法,就算是追上一萬年,也未必追得到手。」
胡玉林臉色一癟,想起自己每天來這里,又是深情又是送禮,人家都不鳥一下,依這情形下去,的確追上個一萬年她也不會理自己。胡玉林看向少年,只見他唇角那高深的淺笑,頓時來了興致,湊上前輕聲問道︰「你有辦法?」
少年抿唇一笑,眼底閃過一抹幽光,「辦法不是沒有,不過也只能試一下,至于能不能成功還得看情況。」
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楚大姑娘。
「飄雪閣的女子多半性子清冷高傲,又美得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你用這等俗物去討好她,豈不是褻瀆了人家?人家姑娘自然不肯理你了。與人相處,所謂要投其所好,才能引對方的好感和注意。而且不可超之過及,要循序漸進,一步一步吸引住她的視線,一切自然就手到擒來了。」楚璃搖頭晃腦,心中感嘆,她是不是可以去寫本書,名字就叫泡妞寶典?
胡玉林眸光一亮,不由大聲叫好,「小兄弟這招果然妙啊!我以前怎麼就沒想到呢,難怪任憑我送什麼奇珍異寶來,她理都不理我,原來我是褻瀆了她啊。」
楚璃翻了個白眼,就你這豬腦袋,能想到就怪了。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她喜歡什麼啊。」胡玉林一臉迷茫,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心儀的姑娘喜歡什麼。
楚璃眸子一轉,問道︰「她平時用的是什麼靈器?」
胡玉林一怔,不解問道︰「這和她的愛好有什麼關系?」
楚璃一本正經的說道︰「關系可大著呢,你要知道,飄雪閣以雪花劍法名滿昆侖界,其功法屬性是冰屬性,如果你送她一柄貼身合用等級又高又恰好是冰屬性的靈器,你猜她會怎麼樣?」
說著便是對胡玉林一副擠眉弄眼的模樣,「到時她還不會對你刮目相看?」
胡玉林一听,一想,頓時滿是歡喜,激動的說道︰「小兄弟真有你的!這招更妙!我馬上就去辦。」
楚璃目光有意無意的瞥向那兩個大箱子,「那這兩大箱子,公子如何處理?」
胡玉林正是激動開心的時刻,哪有時間去管這兩個大箱子,滿心滿腦裝的都是心儀女子收到他送的靈器後,那一副嬌羞的模樣。胡玉不禁越想越開心,對著楚璃隨意揮手,一副慷慨的二世祖模樣,「你喜歡你就拿去吧。」
說著便再也顧不得楚璃,帶上四個保鏢轉身就走。那個四保鏢嘴角一抽,兩大箱子的藥材雖說不是太值錢,但至少也是要十萬華夏幣啊,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偌大的家業要是在你手中,遲早都得敗光!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楚璃嘀咕一聲,心里樂開了花,這小子真好騙,不費一絲力氣就將這紫木根弄到了。其實楚璃並不是想要兩大箱子的藥材,她只是想幫他解了問題,再問他要走紫木根。哪知胡玉林一興奮之下,全送她了。
楚璃將兩大箱藥材收入光源空間,不要白不要,浪費資源是可恥滴。
她素好娃紙。
莫嵐和厲慕寒從角落中走出來,莫嵐以一種驚疑不定的目光看向楚璃,原來主人還有這等唬人手段,藏得挺深哦!
厲慕寒則是雙目中碧光掠影,小璃,啥時候你才會對我投其所好?
隨後楚璃三人在惡城中逛了一圈後,便回到了玄冰殿中。
每天晚上楚璃都對沈玄鵬進行全身的輸入生命之氣,慢慢滋養著其筋脈和骨骼。然後再用將復生靈液倒入沸水中,沈玄鵬每次在沸水中泡上一個時辰之後。里面的復生靈液全被吸引掉,慢慢的半個月下來,沈玄鵬體內的筋脈和骨骼都有所好轉,特別是雙腿中碎裂的筋脈在楚璃的生命之氣都漸漸有愈合的趨勢。
而原本筋脈中的那些詭異黑氣也逐漸變得薄弱起來。
楚璃的靈識再次探入沈玄鵬丹田中的內靈丹中,圍著那顆小黑點轉了半圈,經過多天的觀察,楚璃發現那個小黑點是一種陰毒的腐蝕之力,並且楚璃也找到了破解的方法。
那人修煉的是暗黑系的功法,而這個小黑點就那人故意留在沈玄鵬丹田中的靈力。不得不說,這人的功法極其可怖陰毒。
經過楚璃的治療又因認回了外孫女,沈玄鵬最近的心情很好,原本每日呆在院子里的他坐著輪椅往院外逛,玄冰殿中的侍叢皆是一副驚疑如見鬼的神情。
殿主那個脾氣眾所周知,可謂是又冷又傲,數十年來從沒見他笑過。此時他不僅笑了還是一副我心情極好的模樣,這到底是神馬情況?
他們的殿主沒有撞邪吧?
由于楚璃都是在每天深夜才開始為沈玄鵬進行治療,又加之兩人隱瞞下此事,那些人自然不知這其中緣由。所以一個個皆以為自家殿腦抽筋。
眾人皆是隱隱覺得殿主玄天似乎發生了一些事情,一些變化。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是從其性情,還有其飛舞的眉眼來看,似乎又回到了當初的那自信高傲睥睨縱橫的鐵血強者!
對,就是那個自信高傲睥睨縱橫的鐵血氣息!
這樣強勢睥睨的氣勢,他們有多久沒有看到過了?似乎自從十年前殿主雙腿殘疾之後,殿主便是郁郁寡歡,那樣的強勢冷厲漸漸退去。雖然殿主平日里皆是一副冷傲的模樣,但大家都明白。
然而如今,他們似乎看到了昔日那個傲視天下群雄的強者又回來了!
難道殿主發生了一些他們不知道的事情?既然殿主不說,大家也是不會過問的。
這時一個身著青袍的男子急急走進來,其胸前佩戴著玄冰殿標志的徽章,一開口就是對著沈玄鵬和莫泠說道︰「殿主,副殿主,太虛堂的人又來我們坊市鬧事了。」
沈玄鵬銳利的雙眸中迸射出一抹凌厲,手指輕輕敲打著輪椅扶手,沒有說話,但是那樣冷厲的氣勢,卻是令人心悸。
很好,他們欠的,該還了!
忍受了十年的屈辱該夠了!
不過,現在他還得再忍忍,十年都忍了過來,何況這短短一時?
莫泠眼眸一眯,似有怒意閃過,「這次我倒是要看看,他們又要耍什麼花招。」
一旁的莫嵐也是一臉憤怒的模樣,「想吞噬我們玄冰殿,還沒那麼簡單!哥,我和你一塊去!」
在玄冰殿中呆了一段時間,莫嵐顯然也將玄冰殿當成了自己的家,雖然哥哥只是一個副殿主,但是在玄冰殿中,天玄尊者對他們視如親人,又對他們百般信任,這樣的感情早已勝過在九尾一族中所呆的數百年時間。
感情不論時間長短,只看真心。
一天真情,勝過百年。
莫泠轉身朝外面走去,剛才報信的男子急忙跟在身後。
楚璃和厲慕寒也跟身後,兩人都沒有說什麼,此時他們兩人的身份在玄冰殿中不過是賓客,自然做了什麼主的。
楚璃再臨走前,對沈玄鵬投去了一個‘你盡管放心’的眼神,一切有我在呢。
沈玄鵬輕扯唇角,露出一個似有似無的笑意,眼底滿是寵溺之色,外公自然相信你!
玄冰殿的坊市在惡城的西市,整個惡城共分成了五個版塊,分別是東西南北中,五個區域。
這五個區域各自為聚寶宗,玄冰殿,萬毒門,飄雪閣和太虛堂所管。
太虛堂是當初建立了惡城的人所創建,但是惡城經過近幾千年的發展,各種勢力層出不窮,惡城也逐漸的擴大,以至于後面又出來了聚寶宗,玄冰殿,萬毒門和飄雪閣。這四大勢力雖然不及太虛堂,但同樣也不可小覷,逐漸的發展之下,這四大勢力竟然隱隱有和太虛堂一爭高下的嚎頭,這讓太虛堂開始坐臥不安。
除了太虛堂之外,剩下的四大勢力實力最強的本應是玄冰殿。十年前,因為玄冰殿主玄天尊者忽然雙腿殘疾,實力大不如從前,因此玄冰殿日益凋零,導致玄冰殿逐漸沒落。
因此太虛堂便動了心思,決定從四大勢力中挑了實力漸弱的玄冰殿下手,想要逐一分化、吞噬。
玄冰殿若不是因為這兩年間莫泠的出現,恐怕早已被太虛堂吞噬了。
莫泠一行人很快便行到了西市中,這里有藥鋪、靈器鋪,絲綢鋪,還有銷售各類魔晶、材料之類的東西。整個西市的佔地很廣,大約有一個小城鎮的面積。听莫泠說,本來西市比這里還要大一倍,只因為實力沒落日益凋零,被太虛堂硬是搶了一半去。如今這太虛堂的人是搶上癮了,每隔三五天就來鬧事。
楚璃當然明白這其中的利益紛爭,一個龐大的家族不僅需要實力來支撐,更需渾厚的金錢底蘊來維持。
對面一行胸前別著太虛堂徽章的人在得意的叫囂著,其中為首一人是年約四十模樣的中年男子,他大聲喝道︰「在我祖師爺的祖祖師爺的那一輩,這塊地本來就是我們太虛堂的,如今不過是讓你們玄冰殿歸還而已。況且你們玄冰殿又沒有煉器師,佔著這一塊地做什麼呢?我們太虛堂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精品的靈器出售,可以為出門歷練的靈師們提供服務,你們能嗎?你們不要因為自私而誤了大家的性命,出門歷練最需要的就是趁手的靈器,這可是在與魔獸或是敵人的作戰中起到關鍵的作用!」
這人的一番話可謂說得又狠又準,頓時圍在周圍看好戲的靈師們不禁紛紛點頭,對于靈師來說,武器的確很重要,特別是與自身屬性相符的靈器,會讓本身的技能發揮出更好的效果。
莫泠臉色一沉,大步走上前,聲音深沉暗啞,隱含著怒意,「高煒,你這分明是趁機污蔑!雖然我們玄冰殿雖然沒有煉器師,但是我們有固定的貨物來源,從玄冰殿建立一直到現在,我們銷售的靈器都是精品的,從來沒有出現過劣質的,這一點相信一直在玄冰殿購買靈器的朋友們都很清楚。」
高煒繼續說道︰「你們玄冰殿之前的靈器是很不錯,但那也是曾經。自從玄冰殿開始有衰敗後,你們玄冰殿出的靈器大不如從前,不僅價格昂貴,而且連材質都是極差的。因為你們現在沒有煉器師了,所以就用爛貨充數,欺騙那些信任你們的老顧客!」
旁邊圍觀的幾個靈師紛紛附和,「是啊,玄冰殿靈器的價格一直往上漲,我們根本就買不起,而且質量也沒有以前的好。」
「玄冰殿最後一名煉器師都跑路了,玄冰殿的靈器能好到哪里去?」
听到這兩人說的話,不少靈師都覺得似乎真是這個樣子。
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個體壯彪悍的男子,擼起袖管大聲說道︰「這是怎麼回事?我今天上午才剛從玄冰殿這里買的靈器,才砍了一頭魔獸居然就出來了齒縫,害得老子葬點身魔獸月復中。今天你們玄冰殿要是不給個說法,這事沒完!當老子的命不值錢嗎?!」
那人說罷便將手中的戰刀扔了出來,莫泠身旁的男子撿起,遞給莫泠。戰刀上面確實雕刻著玄冰殿特有的標志,而戰刀的刀口上是一排齒縫。
眾人皆是看到了戰刀玄冰殿的標志,不禁紛紛議論著,不少人大罵著玄冰殿,也有不少嚷著要退貨,場面一下子混亂了起來。
楚璃雙手環胸,站在遠處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很明顯那個提著戰刀出來討要說法的彪形男子是太虛堂的人,而旁邊圍觀開口說話的幾個靈師一看也便知是太虛堂事先安排好的人,故意想要玄冰殿名聲掃地,搶走客源和領地。
太虛堂的人還真陰險,連祖師爺的祖祖師爺都抬了出來,這樣的爛借口也敢用,真以為玄冰殿無人麼?
「大家都靜一靜。」一股凜烈的氣勢從莫嵐周身散發出來,六階七星皇靈師的威壓又豈是這些人能抵擋的,頓時眾人皆是不由退後了一步,個個面露懼色。
高煒說道︰「你是想用武力迫使我們屈服嗎?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要看你如何堵住這悠悠之口!哼!」
一時間圍觀的靈師們皆是紛紛叫囂著,氣焰更是高漲了幾分。
商業上的事情還需商業手段來解決,武力只是壓制一時,卻是解決不了根本,況且太虛堂的實力還在玄冰殿之上。
「這事情還有待查證,雖然這戰刀上刻著玄冰殿的標志,但並不代表就是我們玄冰殿的靈器。」顯然莫泠也是一早就看出了這是太虛堂的陰謀。
那個體形彪悍的男子怒道︰「莫殿主,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們玄冰殿了,還是說我故意栽髒嫁禍?」
莫泠說道︰「閣下誤會了,本殿主不是這個意思,至于這件事情本殿主會查清楚給閣下一個說法。另外閣下可以到我們靈器庫中重新挑選一件同等級的靈器,不論價格,免費送于閣下,至于對閣下生命造成的傷害,本殿主表示歉意,還可以再為閣下免費送上高級療傷藥。」
那個體形彪悍的男子一時間啞口無言,既在人家都這麼說了,他若是再不應承,定會被看穿是來無理取鬧的。
高煒臉色陰沉,抬頭看向莫泠直接開門見山,也不再拐彎抹角,「莫泠,靈器商鋪這塊地我們太虛堂看中了,你們玄冰殿若是識時務還是讓開為妙。你們沒有煉器師,在靈器方面是比不過我們太虛堂的!現在我們太虛堂還可以二十萬華夏幣買下,若是玄冰殿以後被擠得走投無路了再放手,可是一分錢都沒有了。」
莫泠臉色煞時變得難看至極,眼看就要發怒。
「誰說我們玄冰殿沒有煉器師?」一道冷傲不屑的聲音響起,聲音雖然不大,卻是清楚的傳進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人群被分開一條路,只見迎面走來三個身影。
莫嵐同樣銀發銀眸,俊美耀眼,他走到莫泠身前,說道︰「哥,我剛找到了一名煉器師,他已經同意加入了玄冰殿,現在是我們玄冰殿的供俸長老。」回頭看向身後的楚璃,介紹道︰「這位就是韓立韓大師。」
莫泠一怔,疑惑的看向楚璃,順手救下弟弟並且暫時居住在玄冰殿中的貴賓竟然還是個煉器師?
楚璃拱手一禮,如初次見面一般向著莫泠打招呼,「見過莫殿主。」
莫泠頓時明白了過來,恭敬回禮,「久仰韓大師大名。」
楚璃悶聲克制心中的笑意,這名頭分明是亂編出來的,莫泠還故意說久仰大名,分明是想氣死太虛堂的那些人。
果不其然,只見高煒等人立刻臉色一變,高煒目光上下打量著楚璃,只覺此人面容平凡陌生,顯然是沒有見過的,而韓立這麼名號也是第一次听聞。
這是哪里來的煉器師?
「誰知道你們玄冰殿是不是隨處拉一個人來糊弄我們?」
楚璃眸光一凜,神情高傲不屑,「你就是這樣污蔑我們煉器師的嗎?還是你覺得煉器師只是你們太虛堂的利用工具?」
高煒臉色一僵,氣得滿臉通紅,「你,你含血噴人!」
哪有人敢污蔑煉器師啊,除非那人腦袋秀逗了,被門縫夾了!
煉器師本來就少,數萬人中也許才會出現那麼一個。因為煉器師的稀少,所以造就了煉器師在修靈界中的地位,無論走到哪里都是一個香悖悖,而且受天下眾人尊敬。
沒有人敢得罪煉器師,誰不想有一把高級趁手的靈器,好在與魔獸或敵人的對戰中發揮出自己的技能特長,或是略勝一籌。有時候正是一把好的靈器決定了最後的成敗!
得罪了煉器師就是和自己的生命過不去,所以靈師們只要看見煉器師都是盡情的巴結諂媚著。不過人家煉器師都是一副眼高于頂的模樣,誰會鳥你?
楚璃輕哼一聲,「剛才不是說我們玄冰殿沒有煉器師嗎?現在你們可以放心了吧!」
莫泠目光冷冽的看向高煒,聲音中帶著一絲強勢,「這靈器商鋪是我們玄冰殿的,我們玄冰殿的靈器會如往常的價格,也都會是精品。高煒,難道你還要繼續留在我們玄冰殿的西市視察麼?」
高煒看著楚璃胸前,發現他穿的並不是煉器師的特制衣袍,胸前也沒有佩戴煉器師的徽章,心中底氣不由足了幾分,誰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煉器師?在這種時候,玄冰殿極有可能找來靈師冒充。但是高煒又不敢真的去說,萬一真的觸怒了一個煉器師,反而得不償失。
高煒目光看向身旁一個身著煉器師錦袍約模五旬年紀的老者使了一個眼色,那老者立刻會意,捋了捋山羊胡,說道︰「不知韓閣下以前是在哪里行走?韓大師的名號我們實在听著陌生的很。」
莫泠一看見這個老者,眼底的怒意就深了幾分,這個老家伙原先是他們玄冰殿的煉器師,叫唐信。天玄尊者曾經救他的性命,在他還是個一級煉器師默默無聞的時候,給他一切幫助扶持,結果唐信這家伙看著玄冰殿不行了,竟然投到了太虛堂的門下。不僅如此,還幫著太虛堂來分化玄冰殿的勢力,簡直是可惡至極!
楚璃看向唐信,眼底帶著幾分挑釁,「既然你也是煉器師,不如我們比試一場。如果我輸了,這靈器商鋪就讓給你們太虛堂,且不要你們一分錢;如果你輸了,你們太虛堂以後不準再打我玄冰殿靈器商鋪的主意,並且你以後見到我還得喊我一聲祖師爺,如何?」
莫泠一驚,正欲阻止,當他抬頭看向楚璃,望見她眼底的淺笑時,不知為何,緊張的心情驀然一松。那樣的淺笑中帶著天生的優雅高貴,淡定從容,還有那掌控乾坤的自信冷傲。
沒有任何理由的讓莫泠相信她不會輸!
「好大的口氣!」唐信眼眸一眯,眼底折射出怒火,「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就憑你也配我稱你為祖師爺?也不怕折煞了你!」
楚璃笑道︰「煉器講的可不是年紀,而是技術。不一定你歲數比我大,煉器技術就比我強。你現在已經兩眼昏花了,我還是正值壯年呢。你是不敢賭還是怕輸了丟人?本少爺可以替你保密,甚至我們整玄冰殿都會替你保密。要不,你們可以直接棄權,以後見著我,記得喊聲祖師爺就成。」
「簡直是大言不慚!老夫在煉器的時候你還躲在你娘肚中沒出生呢。老夫就答應與你比試一場,你想比什麼?」唐信頓時氣得臉色漲紅,呼哧呼哧的大喘著粗氣,從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人,還沒比就敢肯定自己一定會贏?想他堂堂煉器師,何時受過這樣的惡氣?眼前這男子分明一副年輕而又浮躁的模樣,就憑他的技術怎麼可能比得過自己?
對于自己的煉器技術,唐信是很有信心的,這幾十年的鑽研,可以這麼說,幾乎他所有的心思都花了煉器上,無時無刻都在鑽研這煉器之術。並且他的煉器技術已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唐信隱隱約約感覺自己就快要突破五階煉器師了,到時候只要煉出五階的尊靈器,整個昆侖界就算是北君衡和厲絕冰見了他都得讓著三分顏色。
只是唐信過于自信,絲毫不知道眼前這個叫韓立的就是楚璃,人家都在北君衡手中過了數百招,還能將對方狠狠陰上一把,又豈會怕你一個四階顛峰的煉器師?
楚璃想了想,似有些為難,眼神微挑,「比煉器太耗費時間了,不如我們就比控火,看誰的控火技術更純熟。」
厲慕寒和莫嵐皆是同情的看向唐信,每當小璃露出這樣的眼神,那人就要倒霉了,小璃絕對是一個月復黑扮豬吃虎的貨,唐信就等著吐血吧。
唐信心中冷笑,比控火技術,小子你輸定了!
控火技術是隨著煉器技術的增漲才會隨著增漲的,只有煉器技術到達了爐花純青的地步,控火能力才會得心應手。而且自己的火焰五階高級獸火,經過這些年的磨合,早已與己身融為了一體,隨著他怎麼控制都可以。
你一個頭腦沖動的毛頭小子拿什麼和他比?
「就依你。」唐信雙手負在身後,一副老成在在勝利在握的模樣。
楚璃笑道︰「閣下年長些,你先請。」
唐信手指一彈,只見一縷紅色的火焰在指間跳躍著,頓時空氣中的溫度升高了不少。唐信得意一笑,為了得到這獸火當初可沒少費力氣,在他所認識的所有煉器師中,沒有一個人的獸火等級有他高。
只見那獸火在他手中,任由他揉捏搓扁,時而拉成三條細線,動作嫻熟流暢。
「嘶!」
忽然眾人倒抽一口冷氣,空氣中溫度陡然升高。唐信抬眼望去,只見那個叫韓立的男子十指拉著七根弦,紅如血的火焰在陽光下閃爍著絢麗奪目的光芒。
唐信一怔,滿眼驚愕神情,他只能將獸火拉出三條弦,以為自己已經很厲害了,可是對方竟然能拉出七條弦!
唐信臉色一沉,他迅速將手中的獸火一變,頓時凝聚出一柄小型的飛刀,抬頭冷笑,「用火焰凝聚出實物更為困難,這招我練習了不下千遍,才終于成功的。哼,小子,你可以凝出實物形狀嗎?」
他的話還未說完,只見韓立手中七條弦的火焰頓時變幻成一把和韓信一樣的火焰刀,只是塊頭卻比自己的火焰飛刀要大上數倍,就好比一塊巨石遇到了一顆小石子。而且對方還是模仿著他的火焰刀形凝聚而成的,凝聚別人的火焰刀形,遠比凝聚自己悟出的火焰形狀更為困難!
她只看了一遍就凝聚出來了,而且還比自己的大上數倍!這一刻,唐信猶如見鬼般微張著嘴巴,仿佛眼前的一幕是幻覺,他拼命的揉著雙眼,可是眼前的一幕並沒有如夢影般消失。
「哎,我可是足足煉習了十遍才終于悟出如何凝聚火焰,隨意變換形狀。不過我的好像太復雜,還是你的這個刀形好,簡單易懂,我看一遍就會了。」楚璃皺著眉頭,一副痛苦糾結的模樣。
唐信臉色一黑,腳步不禁踉蹌了數步,險些吐血,她看了自己的動作一遍,就能凝聚出他的火焰刀形狀,還一臉糾結無辜的模樣,有沒有這麼打擊人的?
眾人唏噓,人家唐信練了不下千遍,韓立卻說自己練了十遍,而且還是形狀太復雜,這廝打擊人的手段未免也太狠了點吧?將唐信的驕傲狠狠踩在腳下,這樣的打擊比當眾扇了人家一個耳光還要狠,真夠無恥的!
高煒面如土色,用火焰凝聚出的刀形越大,所需要的火焰和靈力就越多,同樣也需要更深厚的控火技術。難道這個韓木是個隱世高人,為何自己以前沒有听這個名號?這回真的是看走眼了!不僅沒能將玄冰殿的靈器商鋪收回手,還要讓唐信以後見著人家喊人家一聲祖師爺!
一想到這個,高煒就想吐血,就後悔得想找塊豆腐撞死。唐信代表的是太虛堂啊,如此一來,豈不是證明了太虛堂的煉器技術在玄冰殿面前,就成了孫子?
然而剛才唐信一口應下,應得那麼響亮,大家都有听到,現在又是比試階段,就算是想挽回這個局面都挽回不了。
楚璃看著高煒和唐信臉上的驚駭之色,心中冷笑,想搶走外公的地盤,做夢!現在她要盡快治好外公的雙腿,將玄冰殿的根基在惡城中扎穩,再解除外公強大敵手的隱患。只有完成這些,媽媽才能和外公團聚。
唐信臉色黑到了極點,卻不想認輸,他怎麼對著一個後生小輩喊祖師爺?他的名聲不僅掃地,受盡眾人恥笑,並且連同太虛堂都會受牽連。若是他名聲掃地,日後在太虛堂中的地位也必會須一落千丈。
不行,他不能輸!他一定要贏!
這是他幾乎用了一輩子才拼出的成就和地位,怎麼可以讓一個毛頭小子給毀去?
「哼,控火術厲害,誰知道你的煉器技術如何。我們煉制的是靈器,不是玩火!有本事我們比煉器,看誰煉的靈器等級更高!」唐信嘴角微微抽搐著,顯然為自己這個強牽的理由感到汗顏,但是此刻卻由不得他來做出選擇。就算被人說成言而無信,他也不能丟了這個顏面!
楚璃皺眉,似乎有些為難糾結,「比煉器?」
看著楚璃似乎很為難的樣子,唐信總算舒了口氣,這小子該不會只是控火技術好,煉器技術很爛吧?一定是這樣的,要不然他不會一開始就說和自己比控火,靠,被這小子騙了!早知道剛開始直接比煉器得了,還害得他丟盡顏面!
唐信心中越想越後悔,越想越不平,越想越要堅持和楚璃比煉器,最後楚璃只好答應再比試一場。
眾人有些鄙夷的看了唐信一眼,這個老家伙居然也好意思開這個口,出爾反爾。不過這也是眾人心里想想而已,沒有人敢當面喊出來。人家再怎麼著也是一名煉器師,而且後台還是太虛堂,隨便動動手指都能捏死他們。他們還是乖乖看好戲得了。
立刻,西市中搭起了一個高台,楚璃和唐信各自站在高台之上,兩人的桌子都是擺滿了各種煉器材料,當然這些煉器材料都是兩人自己掏的腰包。
唐信目光瞥了一眼楚璃,手心一晃,從納戒中掏出一個頗為精致大氣的鼎爐,上面雕刻一條飛龍,大氣古樸。這龍鼎可是他一次無意中掉落山崖的時候在一個山洞中發現的,這龍鼎跟了他幾十年了,後來他也才逐漸發現此龍鼎的好處,竟是可以提高煉器的成功率。
煉器師擁有一個好的鼎爐,這也是一個非常關鍵的作用。
眾人皆是忍不住贊嘆唐信的鼎爐,然後一個個的目光看向楚璃,不知道這位韓大師的鼎爐如何呢?剛才她的一手控火技術連唐信都不如,她的鼎爐肯定會更炫。
望著眾人投來的希翼目光,楚璃第一次不好意思了起來,她以前煉器的時候連個鼎爐都沒有,後來還是用在赤妖門祭台下的那些詭異黑色石頭,鑿了一個鼎爐出來。說實話,那個黑乎乎的鼎爐一點賣相都沒有,丑得要命,她實在不好意思拿出來。
楚璃用那些詭異的黑色石頭鑿出一個鼎爐,是因為那黑石堅韌性強,連七階帝靈師都轟不破,必定也能承受地獄火的力量。以前楚璃不是沒有用過鼎爐,只因地獄火的力量太強,那些鼎爐到最後都只有一個結果,爆炸了。
地獄火太強大,也是傷不起啊。
雖然那鑿出來的鼎爐丑了些,但卻是她和厲慕寒兩人一起在光源空間中,花費了一年的時間才努力鑿出來的,所幸的是昆侖界只過了一天,否則,她得吐血幾升。
當時楚璃只管能鑿出一個大概的模型就好,沒想過要在眾人面前亮相,所以也沒有管過它丑不丑。
這回貌似要丟人了。
厲慕寒在下方望著楚璃尷尬的神色,心中偷笑,小丫頭,你也知道囧迫啊。
唐信自然將楚璃的尷尬之色收盡了眼底,以為她是膽怯了,不禁趁機諷刺道︰「小子,若是你害怕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老夫可以不計你之前的狂妄,否則,輸了玄冰殿的靈器商鋪,夠你受的。」
楚璃抬頭淺笑,「徒孫,謝謝你的提醒。我覺得你還是想著怎麼哄祖師爺我開心,或許我一高興,就會傳你煉器妙招,畢竟徒孫怎麼可能比得過祖師爺呢?」
「你……」唐信氣得臉色發白,身子顫抖,差點就要暴走。好不容易看到她猶豫的神色,以為她煉器技術不行,逮著機會就想打壓一下她的氣焰,殊不知人家一句話就堵得他說不出話來,還順帶著將他剛才的恥辱抖了出來。
莫泠看著這一幕,也覺得心情大好,之前玄冰殿在唐信和高煒等人手中屢次受氣,這次終于能揚眉吐氣一回了。
厲慕寒搖頭,這丫頭,嘴巴還是這麼壞,一出口就將唐信弄死,太狠了,好歹要給人家留點余地,留點希望啊,不然玩什麼?她應該讓唐信以為自己勝利在握,然後將唐信從雲端推向深淵,然後再將唐信從深淵邊緣拉回來,再慢慢給人家希望,然後再一腳踹下去,這才爽嘛!
這才叫月復黑的最高境界!
要是讓楚璃知道厲慕寒的心思,一定會無語望天,外加同情唐信,幸虧你遇見的是姐,若是讓你遇到慕寒這個月復黑無恥的家伙,絕對夠你月兌下十層皮!
高台上,楚璃深呼吸一口氣,手心一晃,從光源空間掏出黑鼎放在高台之上。
黑鼎一出現眾人皆是一副目瞪口呆的神情,那表情要有多精彩就有多精彩。片刻後,只听一片哄哄笑聲,眾人捂著肚子笑得前俯後仰,那是個什麼鼎爐啊,居然全身都是烏漆抹黑的,像是黑炭一樣,奇丑無比,就像從一塊巨石上硬生生的挖出一個坑,四周凹凸不平。
這個黑鼎與唐信的龍鼎一相比,就像一個是黑石,另一個則是漂亮的鵝卵石。
這之間的差別還真是無法形容。
唐信漆黑憤怒的臉龐在看到楚璃的這個黑鼎時,也不禁哈哈大笑出聲,就這樣的一個破鼎也想和他比煉器?這次他是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