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林見到隔壁包廂的燈亮了起來,不禁訝然︰「司馬沉峰這家伙怎麼也來了?」
楚璃抬頭看向一旁的胡玉林,目光一閃,「上次的仇報得怎麼樣了?可還爽?」
一提起上次的事情,胡玉林頓時就來氣,怒道︰「爽毛啊!上次若不是我家和太虛堂斗得兩敗俱傷,那顆九階神王內靈丹又怎麼會被人趁機偷走?現在我爺爺都被氣得生病了,這賬怎麼算都在這該死的司馬沉峰身上!」
「小林子,你說得不錯,確實是他的錯,等下我再讓你好好整治他一番。」楚璃嘿嘿笑道,眼底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真的?怎麼整治他?」胡玉林一听還能整治司馬沉峰下頓時便來了精神,上次的仇怎麼也得再報一次,不然真以為他這個萬毒門的少主是白當的。
楚璃拍拍他的肩膀,神秘一笑,「到時你就知道了。」
大堂內已經開始了拍賣活動,一個身著銀色衣袍的老者站在拍賣舞台上,他身旁著一位美麗玲瓏的紅衣少女,那少女手中端著一個托盤。
銀袍老者只是客套的說了幾句話後,便開始了正式拍賣的主題,在這里沒有人願意听到像裹腳步一樣又臭又長的廢話,大家比即將拍賣的奇珍異寶顯然要更加感興趣一些。
銀袍老者連續拍出十件物品,雖然每一件都可以算是稀世珍寶,但對于高階的靈師們來說,沒有一點吸引力,甚至連搶價都不是很熱鬧。
楚璃和厲慕寒,胡玉林幾人皆是顯得興味索然。而隔壁的司馬沉峰也沒有任何動靜,瞧得他這麼一副淡定的模樣,楚璃眼底的幽光更深了幾分,司馬沉峰絕對知道這次聚寶宗有重要物品出現,才會來此的。
忽然,楚璃注意到隔壁傳來了一陣波動,不由精神一振,對胡玉林說道︰「待會那銀袍老者說可以喊價的時候,你要立刻抬價格抬上去,價格越高越好。下面出現的這個物品,對司馬沉峰而言,絕對很重要!我們干脆就狠狠的宰他一筆,讓他當個冤大頭。小林子,你看如何?」
胡玉林眸子一轉,奸笑一聲,「好啊,我一定會讓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場。不過,萬一我喊了高價後,他不跟了怎麼辦?」
「你放心吧!」
胡玉林見楚璃一副篤定的神情,只好咬咬牙,決定和司馬沉峰杠上了。
拍賣舞台上,銀袍老者說道︰「下面的這個物品,是一株不可多得的千年靈芝,或許靈芝大家都見得多了,但這個卻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玉靈芝,內涵有天地靈氣。它不僅可以治療體內筋脈骨骼重傷的靈師,對靈師修煉大有好處,服用玉靈芝者還可以除去心魔。」
銀袍老者手指掀起身旁少女手中端著的托盤上的紅綢,只見一株足有三尺長的如白玉一般的靈芝出現在眾人眼前,在璀璨明亮的光線中散發著熠熠光輝。
「玉靈芝起拍價十萬華夏幣,每次加價不得少于一萬華夏幣。」
銀袍老者的話音剛落,一道狂妄得意的聲音就跟著響了起來,「本少主出一百萬華夏幣!」
每一個包廂里都有一個可以傳音器,只要對著傳音器一聲吼,整個大堂內所有人都可以听得到。
頓時全場皆驚,一個個紛紛看向胡玉林所在的方向,有震驚要羨慕也有鄙夷,這個二貨,一開口就一百萬華夏幣,這個價也喊得太高了吧?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啊!
沒辦法,誰讓人家有錢來著!
最生氣最震驚最郁悶的應該就屬司馬沉峰了,他幾乎都快跳了起來,嘴巴都要氣歪了,指著隔壁包廂的胡玉林大罵道︰「胡玉林,你這個瘋子,一個玉靈芝哪要得了這麼多錢!」
這個玉靈芝雖然是很不錯,但也絕不可能值一百萬華夏幣啊!可是眼下爺爺需要這株玉靈芝來養傷,特意叮囑過他,無論如何一定要買到這株玉靈芝!
胡玉林得意的哼了哼鼻子,「本少主就是錢多得花不完,咋滴?這個玉靈芝,本少主看著喜歡得緊,決定買回家熬湯喝!」
眾人頓時郁悶得吐血,這個傻子也太傻了吧?一株千年的絕世珍品玉靈芝,他居然買回家熬湯喝,這實在也是太暴殮天物了,簡直就是人神共憤啊!
楚璃嘿嘿笑看向胡玉林,這小子果真不愧為紈褲子弟,沒辱了這個名號。一開價就是一百萬兩,果然是有錢人的派頭。
司馬沉峰臉色氣得青綠,氣得有些發抖的哼了一聲,「胡玉林,算你狠!一百一十萬華夏幣!」
「兩百萬華夏幣!」胡玉林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听著司馬沉峰憤怒的聲音,他心中那個爽啊,真是無以言表。
司馬沉峰臉色一黑,咬牙喊道︰「兩百一十萬華夏幣!」
這貨存心就是在跟自己作對!
大堂內只剩下兩大紈褲少主在相互叫囂著,眾人面面相覷,誰敢摻與進來,這可是純屬比砸錢的玩意!
胡玉林笑道︰「司馬沉峰,你們太虛堂怎麼這麼窮啊,每次加價才十萬華夏幣,也太辱沒了這株玉靈芝了吧。好東西就應該是高價格,現在我出三百萬!」
司馬沉峰臉色再次一黑,已經氣得牙齒都在打擅了,忍不住破口大罵,「胡玉林你這個瘋子,老子有的是錢。三百五十萬!」
若不是爺爺有交待無論如何一定要買到這株玉靈芝,他才不會和胡玉林這樣的傻子叫囂呢,簡直就是丟他的臉!
胡玉林仍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你有錢,能比得過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本少主嗎?我每次加價一百萬,你每次才加十萬,嘖嘖,你們太虛堂是不是要沒落了?如果你以後要是窮得沒錢花了,大可以問本少主來要,本少主說不定哪天心情好,會賞你幾兩錢花花。哈哈……我出四百萬!」
司馬沉峰氣得眼前一黑,險些要吐血,這個胡玉林實在是太卑鄙無恥了!
「五百萬!」幾乎是咬牙切齒憤怒無比的聲音!
胡玉林還想要叫價,楚璃連忙拉住了他,輕聲說道︰「這個價格差不多了,你再接著往下喊,他有可能不會再跟了。」
胡玉林嘿嘿一笑,立刻改口道︰「好吧,這株玉靈芝本少主就給讓你了,司馬沉峰你可是欠我一個人情哦。恭喜你花了五百萬買下這棵玉靈芝!」尤其是後面幾個字音咬得特別長。
司馬沉峰身子一軟癱軟坐在包廂的椅子,氣得臉色發青,恨不得立刻沖到隔壁的包廂將胡玉林活活掐死,這該死的瘋子,竟然一直在算計著他!害他平白無故以二十幾倍的價格買了下來!
身上帶來的錢幾乎全花在這該死的玉靈芝上了,當初還以為這個玉靈芝不過十幾二十萬華夏幣的樣子,現在哪知道竟然花了他足足五百萬!還好,終于是買了下來,沒辜負爺爺的囑托。
本來司馬沉峰是不用落到如此囧迫的地步,想他太虛堂幾千年的基業傳承,會怕沒錢麼?只是剛不巧的前陣子,司馬堂主花了五百億買下了那件神王器天雷神劍,又加之這陣子太虛堂和萬毒門斗得兩敗俱傷,如今正是缺錢之際,更不巧的是玄冰殿因為突然出現的一名六階煉器師,導致惡城中所有靈師都去了玄冰殿購買靈器。太虛堂的生意一直下滑,如此一番折騰下來,太虛堂所剩的錢已經不多了。
五百億那可是一個天文字數啊,足夠普通人家祖祖輩輩過上幾百年都不成問題!司馬沉峰越想越郁悶,簡直就快怒火中燒。
再後面拍賣的物品,楚璃也沒有多大興趣,正準備想走,忽然听到舞台上方傳來了銀袍老者渾厚的聲音,「下面拍賣的物品是一種靈藥,烈焰荷花,底價同樣十萬華夏幣……」
楚璃的身子驀地一僵,臉上忽地涌出一抹狂喜,竟然是烈焰荷花,她不由激動的站起身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楚璃壓下心中的激動神色,沒有立刻喊價,而是厲慕寒走出包廂,混在人群之中,開口喊了價格。最終以五十萬華夏幣買了下來。因為楚璃不想讓人知道是她買的,相對于她在惡城中造出的轟動,厲慕寒要低調很多,並不是每個人都是認識他。
然而楚璃在惡城中,幾乎是眾人都知道她是個六階煉器師,而且還是玄冰殿的長老供俸。如果另外幾大門派的人得知她買了一株烈焰荷花回去,定是要起疑心的。因為烈焰荷花雖然是治療筋脈受損的靈藥,但是烈焰荷花的效性太強烈狂暴了,若是給傷者服用,不僅起不到效果,反而會將傷勢搞得更嚴重。因此沒有人會去買烈焰荷花,所以也造成了烈焰荷花在市場上的稀少。
厲慕寒買下這株烈焰荷花之後,又再次悄悄的回到了包廂中。
後面拍賣的東西也沒什麼好的,包括那個地級的戰技,對楚璃和厲慕寒來說都過于普通。當楚璃和厲慕寒、胡玉林三人從包廂中出來後,剛好隔壁包廂的司馬沉峰也從里面走了出來。
此時四人踫面,猶如狂風暴雨般, 里啪啦的撞擊在一起,撞擊出燎亮的怒火!
司馬沉峰一看到胡玉林差點就要撲上前去,「胡玉林,今日你敢陰我,下次別落在我手中,不然我一定會讓你痛不欲生!」
「我好怕啊!切,你以為爺是被嚇大的?」胡玉林惡狠狠的給瞪了回去。
楚璃很是好心的勸架道︰「兩位公子哥,你們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貌然爭吵,實在有**份。」她看向司馬沉峰,很是和氣的一笑,「司馬少主,近日怎麼不見你去萬金閣了?」
司馬沉峰抽了抽嘴角,上次不過是為了拉攏韓立而已,可是那日自己耗費了一天的精力,也沒有撈到半點好處,反而突然惹來了一樁大麻煩。害得爺爺重傷未愈,又再次重傷。
雖然不能將一名六階煉器師拉到己方陣營,但是司馬沉峰也絕不會傻傻的去得罪韓立,就算要對付韓立,也只能是暗著來。
司馬沉峰臉上立刻換上了一副燦爛的笑容,「最近有點忙,所以就未曾去了。」
這時有侍女端著一株玉靈芝過來,走到司馬沉峰面前,恭敬的說道︰「司馬少主,這是您拍下的物品。」
楚璃故意訝然道︰「好漂亮的玉靈芝。」忍不住伸出邪惡的爪子輕輕模了一下,快速的輸了一絲地獄火的氣息進去。由于楚璃動作極快,那地獄火的氣息又非常的淡薄,因此司馬沉峰根本沒有發覺。
司馬沉峰得意的哼了哼鼻孔,將那株玉靈芝用玉盒裝好,收進了納戒中,又向楚璃客套了幾句後,這才大步離去。
望著司馬沉峰離去的背影,楚璃目光中露出一絲奸詐的意味,雖然她不知道為何司馬沉峰寧願多花了二十幾倍的冤枉錢,也要買下那株玉靈芝的用途是什麼。但既然對方是如此在意,想來了必是大有用處的。
所以楚璃故意輸了一絲地獄火的氣息進玉靈芝中,那絲地獄火的氣息非常微弱,根本就不會將玉靈芝燒毀,但是會很巧妙的毀掉玉靈芝里面的天地靈氣,讓這株玉靈芝徹底變成一個毫無作用的廢品。
隨後楚璃和厲慕寒兩人告別了胡玉林回到了玄冰殿中。
所有的藥材都湊齊了,現在就可以開始為外公清除體內那詭異的腐蝕黑氣了。
玄冰殿內,沈玄鵬正在自己的院中,感應著周圍的天地靈氣,疏導進體內,然而無論多少的天地靈氣被吸進筋脈中,都會在瞬間被丹田中那詭異的黑氣給腐蝕掉。
沈玄鵬睜開眼楮,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哎,不知道小璃說的是不是真的,他真的還有希望重新站起來的機會嗎?
這些年他不是沒有找過醫師,只是每一個醫師看過他的情形都是搖頭,表示無能為力,甚至連他丹田中那絲微弱的詭異黑氣都沒有發現。
然而小璃卻是一出手就立刻診斷了出來。沈玄鵬眼底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他應該相信小璃的!可是沈玄鵬心中還是有些打鼓,不敢抱太多的希望,畢竟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他已經從雲端摔下來過一次了,摔得粉身碎骨,這樣的痛真的不想再承受第二次。況且這可是一個實力堪比神王的強者在他體內留下的東西,豈是那般輕易就能抹除的?
當年那人沒有殺他,完全是為了羞辱他!然而這個仇,他卻是沒有辦法去報!
「哎……」
寂靜的院里,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沉沉的嘆息。
「外公,怎麼好端端的嘆氣呢?只要再過幾天時間,外公你就可以重新站起來了,應該開心才對啊!」楚璃從院外走進來,笑道。
厲慕寒走在身旁,同樣一副明朗如月般的笑意。
沈玄鵬渾身驀地一僵,驚愕的睜著雙眸,生怕自己听錯了一般,臉上一片激動的神情,連聲音都在發顫著,「你說什麼?」
厲慕寒笑道︰「外公,你沒有听錯,這一切是真的,我們已經找到了最後一味藥,烈焰荷花。」
沈玄鵬緊扣著輪椅的手指一僵,只覺心中涌起了滔天駭浪,一波接著一波,劇烈的翻滾著,似乎隨時都要沖破他的心口跳出來。
十年殘疾,在他幾乎都以為自己一生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下去的時候,卻看到了黑暗中那最後一絲光明!
將他從黑暗的苦海中解月兌出來!
這一刻,他已經激動的不知道如何開口,如何表達內心的心情,他唯有睜著眼楮靜靜的看著對面的兩道目光,那般久久的凝視著,他從他們的眼底看到的只有堅定和笑意。
這讓沈玄鵬激動澎湃的心不禁慢慢靜了下來,毫無保留的完全相信他們!
三天時間,整個玄冰殿對外封鎖了一切消息,殿中精英力量都把守了在沈玄鵬的院外。並且下了死令,即日起,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闖入一步,否則,格殺無論!
而莫泠和莫嵐則是負責暗中守護,發號施令。
院內擺放著一口大缸,下面架起一火架,幾個五大三粗的漢紙,不停的將柴火加在大缸下,火柴頓時發出一陣‘ 里啪啦’的聲音。
之所以用木柴,而不是直接用地獄火,是因為這些大缸不過是陶瓷做的,如果用地獄火烤,就算有一千個都得給燒成灰。
楚璃用地獄火將幾株藥材分別煉化之後,將其藥液灑入滾燙的沸水中,原本透明清澈的水波頓時變成了七彩顏色,絢麗多姿。
「一切都交給你了。」她轉首看向身旁的男子,抿唇一笑。
厲慕寒笑道︰「質量保證,絕對還你一個健步如飛雄姿英發的沈殿主。」
「你自己也要小心,若有什麼危險,千萬不要硬撐著,記得喊我。」楚璃說道,見到厲慕寒點頭,這才轉身走出院子。因為剩下的是要沈玄鵬除去身上的衣服,渾身光溜溜的鑽進水缸中,自然得交由厲慕寒來解決。
看著楚璃出了院子後,厲慕寒這才看向沈玄鵬微笑道︰「沈殿主,現在你可以進入水缸中了。」
雖然這幾人是沈玄鵬的心月復,但是沈玄鵬也並沒有將楚璃和厲慕寒的真實身份告訴他們。他們只需要服從安排服從命令,有時候知道得太多,反而是件壞事!因此,在眾人面前,楚璃和厲慕寒仍是喚他沈殿主。
此時水缸中的水已經沸騰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下方還在拼命的添加著木柴。
沈玄鵬會意點頭,渾身靈力一涌,身上的衣服頓時被一股勁風吹得自動飛起,月兌離了沈玄鵬的身體。沈玄鵬身形一動,撲通一聲鑽進了滾燙無比的沸水中。他盤腿坐在水缸內,只露出一個頭部來。然後不斷的運轉體內的靈力,將水中的各種靈液分別吸收進體內。
厲慕寒身子凌空躍起,雙腳落在缸沿邊上,手心一晃,頓時數十枚針灸月兌手而飛,分別刺入沈玄鵬的身體各處穴位中,上至頭頂百會穴,下至腿部其壞死的筋脈穴位。不僅速度奇快,而且準確無誤,沒有一絲差錯。
厲慕寒的靈力順著那些針灸流進沈玄鵬的身體中,將那些詭異的黑氣慢慢的從他體內引導出來。
半個時辰過後去,原本具有七彩顏色的水慢慢的變得墨綠起來,而又慢慢的變黑……
下方的幾個大漢們仍是不停的往水缸下方加著柴火,將水燒得滾燙無比。
又半個時辰過去後,整個水缸已經變得漆黑無比,早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厲慕寒的靈識一路潛到在沈玄鵬的丹田中,發現其內靈丹上還殘留著一絲黑氣沒有引導出來,立刻手心變幻,又有數十根針灸出現在手中,再次分別刺入沈玄鵬周身一些非常隱秘細小的穴位中。
厲慕寒額上不禁冒出了層層細汗,接連一個小時的不停息的輸散著那詭異黑氣,又用渡靈力進沈玄鵬體內,饒是他七階帝靈師的實力都有些吃不消。只能說那個在沈玄鵬體內留下這絲詭異黑氣的人太強大了!只是那麼一絲微弱的氣息就讓沈玄鵬殘廢了十年,有可能還會繼續殘廢下去,吞噬掉他身體中的每一絲靈力。如果當對方下手再狠一點,沈玄鵬豈不是早就死了?
好可怕的人!
沈玄鵬雙眸緊閉,面色平靜,整個人在厲慕寒的掌下快速的轉動了起來,然後越轉越快。厲慕寒依然如泰山般站在立于缸沿上,紋絲不動。一股無形的勁氣在兩人周圍形成,最後厲慕寒和沈玄鵬皆是在這股勁氣中慢慢飛離整整個水缸,飛上半空中。
同時厲慕寒手心不斷變動,幾十個針灸齊齊從沈玄鵬體內飛出,那扎進沈玄鵬體內的半截銀針都被浸染成黑色。當最後一絲黑色從沈玄鵬體內完全輸導出來後,厲慕寒這才重重松了口氣。沈玄鵬緊閉的雙眸驀然睜開,渾身靈力一涌,雙腳便已落地,只覺體內無比舒暢,似有一股力量在奔騰咆哮著,舒服得他有種想要大聲嚎叫的沖動。
可是他知道,他現在還不能爆發出來,不能讓別人發覺他的一切,所以現在還必須要忍耐!沈玄鵬深呼了口氣,將心中那洶涌澎湃四處激蕩的心情全部壓制了下來。
感受到雙腳重新站在地上的感覺,沈玄鵬的臉上布滿了驚異激動之色,閉上眼楮,仿佛能看見渾身的血液都在奔騰著,從頭上至腳底,又從腳底流遍全身,一股浩瀚磅礡的力量在丹田中緩緩沉澱著。
厲慕寒臉色微白,只覺有幾絲詭異的黑氣竟然順著他的皮膚流進了體內,任憑他用靈力怎麼都阻擋不了,不由心下驚駭。忽然一陣幽光自胸前散發出來,只見一顆如舍利子般大小的黑色珠子,將流進他體內的詭異黑氣全部吸收了進去。
黑色珠子從厲慕寒胸前掙月兌出來,自動飛在了那漆黑無比的水缸上方,烏黑的幽光源源不斷的從珠子中散發出來,籠罩在整個水缸上方,只見水缸中的水漸漸的變得清澈起來,最後竟然連一絲黑色的氣息都沒有了。
厲慕寒一怔,還未來得及反應,那顆黑色珠子陡然收斂了其光芒,‘嗖’地一聲鑽入了他的身體中。厲慕寒一驚,立刻沉神閉目,靈識觀寒體內的一切,忽然發現那顆黑色珠子已進入了他的丹田。
厲慕寒睜開眼楮,壓下心中的驚駭,那顆黑色珠子不是別的,正是那顆噬魔珠。當時他怕楚璃受到噬魔珠的影響,于是收進了自己的納戒中。可是某一天,他卻又鬼使神差的拿了出來,佩戴在了胸前。不是他不知道這中噬魔珠的危險,只是他覺得這噬魔珠太過于熟悉,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在其中,像是自己和噬魔珠之間本就有著一種聯系。
但是他沒想到今日這噬魔珠竟然會自己跑了出來,然後鑽進了他的身體中。
「沈門主,你是打算要果奔嗎?」厲慕寒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淺笑,旁邊幾個一直添加柴火的靈師大漢們也不由紛紛憋笑,這幾都是沈玄鵬的心月復。
沈玄鵬這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渾身上下處于真空狀態,不由臉色一紅,很是尷尬。他連忙從納戒中掏出一件黑袍,胡亂的往自己身上一套,郁悶無比,由于剛才一時興奮過頭,竟然忘了自己是不著寸縷的!
而且還是在眾人面前,在他的外孫女婿面前,這回真是丟臉丟大了!
沈玄鵬說雖是年過半百,但卻身體外形上還是一副三四十歲左右的年輕模樣,英姿雄發,風流俊逸,和厲慕寒站在一塊,分明就像是兩兄弟一樣。
叫他外公真的是要將沈玄鵬叫老了幾十歲,但是沒辦法,輩份上沈玄鵬就是他和小璃的長輩,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怎麼著,也不能亂了這輩份。
這時院外的楚璃听到了里面的笑聲,立刻走了進來,發現沈玄鵬雙腿已經在站在地上的時候,不由臉上一喜,「沈殿主,恭喜你!」
那句外公險些就要月兌口而出,看了看院中的數名靈師大漢們,楚璃及時的將那兩個字憋了回去。
沈玄鵬臉上的笑意像是陽光一樣燦爛,他眼里唯有深深的感動,因為這一切已不是用言語就可以表出來的!
他真的可以再次擁有站起身來的機會,還將體內那些詭異腐蝕的黑氣完全驅逐。他的靈力不僅沒有倒退,反而在那些精純的藥力之下晉階了一大步,瞬間達到了七階四星帝靈師級別!
殘廢了十年,當初他七階二星帝靈師的實力,硬生生跌回到了九星皇靈師顛峰,現在不僅醫治好了雙腿,實力還將近增長了五個星級!
一旁的幾個靈師們皆是替沈玄鵬感到開心不已,他們那個絕世無雙縱橫睥睨的殿主又回來了!
楚璃走到厲慕寒面前,見他白皙的額上布滿了細汗,不由用衣袖輕輕替他擦拭著額上的汗水,動作溫柔而又自然無比,仿佛曾經就這樣做過很多次一般,「累了吧,現在你先去好好休息一番。」
厲慕寒很是享受的微闔著雙目,看著她,趁勢往她肩上一靠,「是啊,我好累,親愛的,你是不是該補償我一下?」
楚璃臉色微紅,這麼多人在看著呢,他都不知道收斂一點?
厲慕寒眉頭一皺,臉色更白了幾分,額心竟是詭異的涌起一團黑霧,如流星般稍縱即逝。
楚璃似乎感覺到什麼,伸手想要推開他,「你怎麼了?是不是受了傷,快讓我看看。」
厲慕寒仍是兀自的擁著她,怎麼也不肯松手,抬頭在耳畔輕咬,聲音魅惑至極,「是啊,我每天憋著都快內傷了,到底什麼時候,你才肯……嗯哼……」
眾大漢們連忙紛紛扭頭,一副想要嘔吐的模樣,早知道這兩人是斷袖了,萬萬沒想到竟然在眾人面前都可以搞得這麼暖昧,真是世風日下啊!不過他們竟然治能好殿主,光沖著這一點,韓立和韓木便是他們永遠的恩人!
這兩人不僅是煉器師,還是醫師,這等雙重尊貴的身份,可以說是萬眾矚目!然而他們卻是隱藏起醫師的身份,願意在玄冰殿中當個長老供俸,為人謙和,絲毫沒有架子。斷袖怎麼了?就算是斷袖,他們也會像對待殿主那般尊敬的對待韓立韓木。
他魅惑的輕哼在耳畔響起,讓楚璃的臉色不禁一紅,注意力被他成功轉移,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連忙轉首看向沈玄鵬,「沈殿主,你的雙腿剛復原,其筋脈骨骼還很脆弱,最近幾天不要輕易走動。還有那些藥力應該沒有被完全吸收,最好也將那些藥力完全吸收掉。」
沈玄鵬微笑點頭,「好。」
身形一動,又落回了輪椅中,雖然他現在很想將昆侖界中跑上一圈,但是他知道現在還得再忍上幾天。不過就是幾天的時間而已,十年都過來了,還在乎這短短幾天麼?
厲慕寒見楚璃的目光都看向了沈玄鵬,心中不由暗松了口氣,思忖著得找個時間看看那噬魔珠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