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心念一動,急速向前飛掠著,全身氣息已然壓制最低點。黑暗的蒼穹之上,風聲嘶厲,巨大的拳影擊來,聲勢駭人至極。天空之上,勁氣靈力縱橫激蕩。遠遠的單家的府宅在星辰淺淡的光芒之下惹隱若現。
楚璃心中忽生一計,她暗自調轉方向,掠向單家府宅,光源空間一開,一具冰棺從里面摔落而出。同時暗聚靈力于冰棺之上,又用七色元素包裹著冰棺,驟然間氣勢大增,強悍無比,如一座巍峨巨山般直向單家府宅直壓而來!
屋內,單家主和單家弟子以及雲宗長老五人,感應到這鋪天蓋地而來的威猛氣息之後,眾人立刻各自從房中掠出,抬頭,只見一道閃爍著七彩之光的龐大威壓擊來。眾人臉色微變,身形皆是一展,懸空飛上半空中,數道掌影擊出,迎向天穹之上那突襲而來的七彩光芒!
「砰!」一聲巨大的爆破聲響起,光影飛掠,冰棺在那磅礡浩瀚的沖擊力之下,化作無數碎片在空中飛濺。
一聲暴喝從高空中響起,「爾等竟敢毀我肉身!」
洪老祖虛淡的身子從烏雲中沖出,驚駭悲憤的直沖向下方的單家府宅,他一直追尋著那絲微弱的氣息而來,卻是一直尋不到韓立的藏身之處,忽然間看到那七彩之光落向下方,心中便已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于是他將速度運轉至最快,饒是如此,依然來不及阻擋那一切的發生。
而單家之人卻是覺得特別的冤枉,這大晚上的,眾人休息的休息,修煉的修煉,突然感受到空中有不明物體強烈襲來,于是紛紛跑出屋子抵擋,哪里知道那七彩之光內隱藏的一個肉身?
楚璃而又在冰棺上聚攏了強大的靈力,遮住了其外形。在數道靈力的夾擊下,那冰棺自然是被轟成了碎片,而里面的肉身也化作了數截殘肢。而不是因為神王級別的強者肉身堅韌強硬,恐怕也早就化作了飛灰。
「哼,閣下未免也太猖狂了吧,半夜闖我單家,突然出手,真當我單家無人麼?」單家主臉色鐵青,心中猜測著眼前的靈魂到底是何人,難道這人就是白天在他們單家府中公然搶走了韓立的那個神王強者?
洪家祖本就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更是猙獰凶狠,「你們毀了本尊的肉身,實在該死!」
雖然知道這是那個韓立使的計謀,故意找的單家為替死鬼,但是洪老祖卻不得不上當,因為自己的肉身確實是毀在這些人的手中!
自己苦等了三千年啊,本以為機會來了,豈知會了這樣的變數?
凶猛的靈魂力量化成漫天飛的冰雪,星光飛掠間化作一柄雪亮巨大的刀塹,直劈而下。
雲宗二、三長老則是雙眸微眯,臉上神情陰晴不定,此人的精神念力早已到達神王級別,只怕實力也不會低,不過現在卻是一個靈魂狀態,也不是不可對付!更何況這人從他們手中搶走了韓立,這個梁子早已是結下了!
眾人面對洪老祖憤怒的攻擊,紛紛聯合抵擋,數道靈力在半空中交匯,與洪老祖的力量相抗衡,倒也是扯成了平手。
洪老祖雖然是神王級別的靈魂強者,但終究也只是一個靈魂,其實力只能發揮出六成,又加之單家主、單家長老和雲宗二、三長老數人聯手,足夠和洪老祖相抗。
洪家主和洪宣從身後追來,停在洪老祖的身邊。
單家主身體懸浮在半空之中,望著身前那從烏雲之中鑽出的虛淡身影,不由一怔,而後似喃喃自語,心里有絲驚悸,「沒想到洪家中竟然真的藏有一個神王級別的靈魂強者!」
楚璃一直隱在空氣之中,坐山觀虎斗,坐收漁翁之利是她最喜歡做的事情,不費一兵一卒,不費一絲靈力就可以讓這兩大家族斗得兩敗俱傷,何樂不為?最好讓他們斗得你死我活,她的危險也就會少一分!
洪老祖目光陰沉,暴發出凶猛無比的靈魂力量,最後和雲宗二、三長老,單家等人斗成了平手,誰也殺不了誰。
單家之人則是暗自高興不已,沒想到無意中出手毀去的是洪家老祖的肉身。
楚璃在一旁看得郁悶,本以為這個洪家和單家或是雲宗總有一方會死傷,哪知道他們竟然是商量好了一般,全部在同一時收了手,各自打道回府去了。
楚璃心中納悶,暗自眯眼,事情怎麼和預想中不一樣?這個洪老祖被毀去了肉身,理應憤怒的不肯罷休才對,怎麼就這樣收手了?而且單家和雲宗怎麼也不像是那種會忍氣吞聲的人?被人家無緣無故打上門,就這樣化解了?
貌似自己的挑撥離間計沒有發揮出什麼作用。還是洪老祖對于肉身被並不是很在意?
楚璃在洪老祖等人離開之後,在單家轉了一兩圈,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事情,也只好悄悄起身離去。
楚璃回到童家之後,便立刻鑽進了光源空間中,開始修煉,或是感悟七色元素,達到完美的領悟,爭取發揮出其更大的威力。楚璃本想盡快離開翼城的,但是自從听到雲宗二三長老說起的獨立空間世界之後,便決定在這里多留一些時間。
雖然自己已經有了一個空間,但是楚璃並不想將那個獨立的空間世界讓給雲宗,就算毀也要毀了它!
若是雲宗得到了這樣的獨立空間,只怕以後要報仇,會更加困難!
楚璃盤腿坐于青巒之巔,俯首看著這個大千世界,心中不禁有些感慨,當初這個空間只有數十平方米,現在卻是形成了一個世界。擁有無數生命,擁有她自己的龐大魔獸軍團。
想起洪老祖竟然沒有和單家、雲宗斗得你死我活,楚璃心中不免有些疑惑,沒有了肉身,就算有煉制出能讓靈魂和肉身相融合的丹藥,但是也無用啊。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秘密不成?
對了,神醫手札!
楚璃念力一動,腦海中的識海內便浮現起了一排排金色字體,許多珍貴稀有,特別怪異的丹方盡在其中,就像是一個海洋般,各種丹方應有盡有。楚璃想要查找關于靈魂體的丹藥,卻發現除了那個靈魂融合丹之外,並沒有其他特別的。
百思不其得解,楚璃只好將這件事情暫時放下。船到橋頭自然直,自己身懷多種異寶,雖然不是洪老祖等人的對手,但是要想自保的話,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在光源空間中練習了一天之後,楚璃從里面飛掠而出,便見莫嵐神情凝重的守在苑內。她眉頭一皺,疑惑的上前問道︰「小嵐,怎麼了?」
「童家被單家和洪家的人包圍了。」「這是怎麼回事?」楚璃眼眸輕眯,難道是他們找不到自己,于是就來為難童家?說話間,腳步卻是向苑外走去。自從那晚毀了洪老祖肉身,攪了單家之後,楚璃便再也沒有在翼城中出現,沒想到洪家和單家還是找童家出氣!
隨著日益發展,丹塔幾大家族之間的紛爭愈發激烈,波濤暗涌。
腳步才剛踏出苑門,便見童宇牧迎面走來,他見著楚璃說道︰「韓立,你現在不要出去,單家和洪家都有帝靈師級別的強者守在外面。只要你不露面,他們找不到你,也不敢太為難我童家!」
楚璃站在原地,縴指緊握,眼底流轉著一絲怒意,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出去。如果現在出去,只怕童家的立場會更為難。
這時,一道渾厚的聲音從童家府宅之外傳來,如滾滾驚雷般,傳遍童家每一個角落,「今日你們童家若是不交出人來,就不要怪我們不顧家族情誼了!」
同時,磅礡的威壓散發出來,瓦礫飛掠,草屑肆虐。
童家主和童家所有弟子手握靈器,站在府宅之外,個個目光警惕憤怒的看著對面的人。洪家和單家兩大家主幾乎是首次聯合在一起對付童家,皆因為楚璃,一個想從她身上得到神醫手札,另一個則是想要報仇。
翼城中不少靈師強者圍攏在童家周圍,眾人臉上皆是帶著看好戲的神情,丹塔四大家族就有三個家族起了內訌,公然相斗,這可是丹塔幾千年來的第一次家族相爭的大事件呢,以前雖然四大家族之間有磨擦,卻是從來不曾這樣于眾人面前相斗過。
楚璃下巴輕抬,目光越過琉璃青瓦,似乎能直接看到府宅門口相對峙的眾人,再轉首看向童宇牧,「今天若是我不出去,你們童家怕是不能安穩了。他們的目標是我,我出去便是,不過他們要想抓住我,也是沒那麼容易的!」
童宇牧抓住楚璃的肩,「韓立!你是為了我們童家才得罪的洪家和單家,我們怎麼能那麼貪生怕死的將你交出去?我就算死也一定要保你安全!」
楚璃抿唇一笑,「宇牧,你放心,我不會有事!」說罷,扳開他抓著自己肩膀的手,大步走了出去,莫嵐跟在身後。童宇牧眼底有絲無奈,他知道她的性子,倔強執著,隱忍堅韌,從不會讓朋友獨自一人承受磨難和痛苦。童宇牧亦然堅定的踏著步子跟了上去,今日童家必危,等待他們的即將是一場惡戰!他絕不服輸,也絕不放棄!就算是賠上他的性命,也一定要保護韓立,直到他死!
幾步便走到了童家大門處,腳步踩在虛空之中,如履平地。
眾人抬頭只見一個黑色縴弱的身影憑空走來,雙眉如山巒青黛,卻又帶著一股冷冽氣息,狹長的雙眸深邃如潭,似有冷光劍影在蘊釀吞吐著。
單家主、洪家主、和雲宗二三長老各持一角將童家圍在中間,楚璃從對面走來,眼眸微眯,不見洪老祖,他是沒來還是隱藏在了暗處?靈識暗自散發出去,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前左右皆有數十名強者靈師潛伏在暗處,甚至還有幾名靈師到達了初級帝靈師級別。
這等強大的陣容,來抓她,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單家主說道︰「韓立,你之前半夜擅闖我單家,到底何意?」
雲宗二長老說道︰「韓立,你無故傷我本宗弟子,今天若是不給一個交代,你休想走!」
洪家主同樣不甘示弱的向前踏出一步,說道︰「韓立,我洪家好心將諸多珍貴藥材送于你,你竟然趁我等不注意時,偷取我洪家的丹方,實在是令老夫失望至極!」
听著這條條指控,楚璃嘴角勾起一抹冷凝的笑容,見過無恥的,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無恥的人!丹塔和雲宗的人真夠不要臉的,為了能有個‘光明正大’抓住自己的理由,竟是給自己列出了數條罪證,好像她是個萬惡不郝的千古禍害!
周圍看好戲的眾人不禁紛紛議論,原來韓立這麼膽大包天,看不出來啊,她竟然敢同時得罪單家和洪家,只是不知道那兩名長老又是何人?
楚璃拳頭緊握,冷笑出聲,「能讓洪家主,單家主和雲宗兩位長老同時出動,本少爺真是分外榮幸啊,這份殊榮只怕有些人求也求不來。不過,單家主你說我半夜闖你單家,你可是親眼所見,還是我也偷了你單家的東西?還有你雲宗,說我傷你本宗弟子,你們的家族在天界,我難不成還能跑到天界去傷你雲宗的人,我有那麼強的實力麼,還是你們雲宗的強者都只是擺設?而你洪家向我討要神靈丹丹方不得,竟是污蔑我偷取你們洪家的丹方,這就是你們這些大門大派的作風,果然夠無恥!」
一番話下來,眾人嘩然,目光驚疑的看著雲宗兩位長老,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天哪,這兩人竟然是來自于天界!」
「傳說中的天界!雲宗!」
「韓立不過是七星帝靈師,怎麼可能去得了天界?天界那是什麼地方,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去的!」
「對啊,听說天界的靈氣非常濃郁,上去的人哪里舍得再下來,難道韓立長老說的都是真的?」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雲宗兩位長老,洪家主、單家主幾人更是面紅耳赤,臉色顯然有些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