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嘆了口氣,眼底不再是那盛氣凌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迷惘,「我一身神皇級的靈力因你而得,也因你而失,或許這就是因果吧。(。純文字)你是我的克星!」
說罷,她閉上了眼,「給我一個痛快的了斷吧!」
在這個殘酷的妖界中,若是沒有一絲靈力,或是實力太弱,就根本沒有活下去的希望。更何況一身靈力被廢,這樣活著會痛苦,就像是突然從天堂掉進了人間煉獄。
楚璃眼底閃過一抹了然之色,原來玲瓏的異火和靈力都是來自于她體內的火靈珠。也正是因為火靈珠,所以玲瓏才會變得不人不鬼。
玲瓏在六歲之前模樣清純可愛,水靈動人,自從六歲那一年,忽然就變成了黑炭人,像是被火活活燒過一般。那時,玲瓏還小,根本就沒有了生存的信念,換作任何一個人,美麗的容顏忽然變成了黑炭一樣,渾身是疤,皮膚松馳皺巴巴的,都會接受不了這強烈的沖擊和變化。而當時僅有六歲的玲瓏,卻是活了下來,這需要一種多大的勇氣和信念!
火靈珠的力量太過龐大,之前一直處于封印狀態,隨著玲瓏的長大,那股力量開始不受控制的暴發起來,那樣可怕熾熱的力量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起的,而且里面蘊涵的天地異火,霸道凶猛,駭人無比。玲瓏用自己的力量壓制並且馴服了火靈珠,但是她的身體也因此被燒成了焦炭。
楚璃命人將玲瓏抬回了幽雲州,開始了佔山為王的生活。
蓮伊和青牛等人沒想過有一天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到幽雲州,再一次成為這里的主人,一個個興奮得大聲呼喊著,嚎啕著……
柏瑞望向楚璃的雙眸中則是充滿了崇拜和敬佩,主人果然強大啊,竟然連神皇都拜倒在她的手中。
楚璃雖然佔據了幽雲州,但卻不喜歡管事,所有的事情一般都交給蓮伊等人去管理經營。
費亞同樣也不喜歡這當妖界的領頭人,所以有事沒事的時候,都會到各處山林里尋找著,看看是否能找到極品赤金石,但結果都是以失望而告終。
在這片只有方圓一千里的妖界,根本不可能存著什麼天地異寶,連靈氣都變得越來稀薄。整個妖界中只有幽雲州這塊地方靈氣濃郁之外,其他地方都出現了干涸,荒蕪。
經過萬年的生息繁衍,這個幾近處于密封的世界里,哪還有充足的靈氣供養著眾妖獸。也許用不了多久,這里就會成為一片死地,所以蓮伊等人四處尋找著能離開妖界的方法,或是想辦法接通外界。
可惜近萬年來,沒有任何線索可尋,妖獸們只能被困于此,飛來飛去都飛不出這方圓一千里。然而當蓮伊和青牛等人看到楚璃時,絕望的心燃起了火焰,越燒越烈,于是大家一致推選楚璃為妖界的新王。
楚璃本來不想答應,但是一想到天界雲宗的強橫,遠不是自己所能匹敵的。個人實力強,終于是沒有一個團隊厲害。她需要一個可以和雲宗抗衡的勢力,再三衡權之下,楚璃坐上了妖界新王的位置!
昏暗的石屋內,一片死寂,只有那唯一的那扇小窗上灑下些許斑駁的光影,投射在石床上,依稀可辯一個人影躺在那里,氣息若有若無。如果不是那人的胸脯還在微微起伏著,還會有躺著的只是一具死尸。
‘吱’一聲響,門被推了開來,一道頎長的人影背光而立,淺黃的光暈在她身後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芒。
石床上的人影連頭也轉,只是睜著那雙眼楮一眨一眨的盯著石頂,平靜的聲音中隱隱帶著恨意,「你為什麼不殺我?殺了我啊,讓我這活著,生不如死,可是你想要看到的結果?」
來人不理會她的話,而是兀自走了進去,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雪白的衣袍拂過,像是投下的一抹耀陽,讓這昏暗的石屋在瞬間似乎明亮了不少。
楚璃輕輕抿唇,「我說過,我不會殺你,雖然之間你我身份對立,但這是妖界,或許我們可以做朋友。」
玲瓏冷哼一聲,暗啞的聲音像是地獄魔鬼的呻(和諧)吟,「呵,我們絕不可能成為朋友!」
「你的煉器技術不錯,我挺欣賞的。」楚璃仿佛沒有听她的話,繼續自顧自的說道。
玲瓏沒有再說話,而是閉上了眼楮。她已經躺在這間屋子里十幾天了,每天都有人來給自己送飯,喂水,想死也死不了。但是這種折磨卻如附骨之蛆般,被活活的煎熬著。
「我不僅可以將火靈珠還給你,還可以治癒你身上的傷,讓你成為一個正常人。」
下一刻,女子清亮的聲音在這間昏暗窄小的石屋內響起,像是一道平地驚雷般,讓玲瓏緊閉的雙眸霍然張開!
那死寂的雙眸中燃起了絲絲火焰,那是一種經歷了死亡之後而涌起的希望。她激動得全身抽搐著,仿佛自己听錯了一般,足足愣了好久好久。
火靈珠內的力量磅礡如山,浩瀚如海,多少人求之不得,只要得到火靈珠,就代表著擁有了異火,可以成為一方強者,甚至是主宰,神皇神帝!
火靈珠落在任何一個人手里,都會起貪欲,將其佔為己有。
可是楚璃卻說還給自己,還幫自己恢復實力恢復容貌,所以玲瓏此時內心像是被掀起了滔天駭浪一般,沖撞著她的靈魂。
然而下一刻,她卻恢復了平靜,雙眸中滿是警惕,從那劇烈的起伏的胸膛可以看出,她內心仍然激動、震驚不已。
楚璃微微勾唇,很好,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玲瓏果然不同于一般人,其心性之堅韌,不是常人可以比擬的。她竟是可以將自己的情緒控制得近乎完美,不過還是露出了一絲小破綻。
不管怎麼樣,換作任何人,听到可以讓自己實力恢復又變得漂亮,都會激動不已。
世上有哪一個又會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呢?
玲瓏淡淡問道︰「條件?」
「不需要條件。」楚璃答得干脆利落,仿佛在說就是平白無故的幫你而已。
玲瓏眼里多了一絲置疑之色,自己身上的傷,世上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這是被異火所傷的,根本不可能治冷癒,她也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那麼一天,恢復正常,恢復容貌。
「你知道,我也是一名煉器師,我擁有的異火,甚至比你的火靈珠更強大,最主要的是我還是一名醫師!」
楚璃臉上笑意恬靜,安然,像是一朵聖潔的蓮花,開在布滿污濁的塵世,洗滌著世間的一切罪惡,讓玲瓏不由自主的選擇去相信。
「為什麼?」玲瓏不解,她奉命來殺自己,卻在最後關頭救了自己。雖然意外掉入妖界中,卻因禍得福的激發了火靈珠的力量,躍成為一星神皇,成為妖界中一方至尊。當她遇到昔日的仇人時,她毫不猶豫的沖上前,和楚璃大戰。可是楚璃卻沒有殺她,現在又要救自己,玲瓏此時滿心都是疑惑。
自己身上也沒有什麼值得對方可圖的東西啊,唯一有的就是火靈珠了。
「如果我說,我對你有一種特殊的感應存在呢?」楚璃說道,語氣淡然。
玲瓏一怔,「這種感覺我也有過。」
楚璃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走了幾步回過身來,說道︰「等我的好消息吧。」
說罷,她離開了石屋,剩下玲瓏一人仍是兀自的盯著消失在門口的身影,眼底的驚訝和激動之色仍未退去。但令她想不明白的是為何自己和楚璃有一種特殊的感應存在。
楚璃一路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大殿中,斜靠在墊了狐裘的金木檀大椅上,微眯著雙眸。她之所以出手救玲瓏,有兩個原因。
一是玲瓏擁有一星神皇的實力,若是自己能收服她,讓她心甘情願的跟著自己,那麼自己就用不著怕雲無痕了。所以楚璃先是給了玲瓏一個沉重的打擊,讓她幾乎墮入地獄深淵,然後再給她光明,將她拉回來,再是毫無保留不計代價的幫助她。這樣玲瓏就會感激自己,這種感激或許是以生命為代價。
二是玲瓏天生擁有火靈珠,或許只有她的身體是火靈珠最好的寄宿體,不然火靈珠也不會選擇玲瓏。而且火靈珠也是七色靈珠之一,找到西月,合並三千界,日後或許還要玲瓏的幫助。
所以楚璃才會將火靈珠還給玲瓏,並且治癒她身上的傷。
對于和玲瓏之間有特殊的感應存在,楚璃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想了許久也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
盤腿而坐,將靈魂之力沉入丹田之中,開始研究那黑白兩色太極圖。楚璃的靈魂之力在丹田中掃視了數百次,才終于發現了藏在內靈丹下方的黑白太極圖。
靈魂之力向黑白太極圖中涌去,慢慢的進入其中,呈現在楚璃面前的竟是一個高大的石門,門上雕刻著繁復的獸騰圖形,還有一些看不懂的字體。
石門的材料極為特珠,楚璃辯別不清是何種材料所鑄。只覺一股沉悶壓抑的氣息從石門上散發出來,隱隱有著狂暴憤怒的咆哮聲。楚璃只覺胸口難受,呼吸不暢。
僅憑一座石門就能給自己造成這樣的壓力,里面一定存在著一個超強者,神皇?不,應該是神帝,抑或是更高存在!
楚璃不知道里面到藏了一個什麼東西,好奇心卻是越來越大,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里面的東西似乎還會吃人呢,記得上次在華夏帝國那一戰中,幾名華夏長老就被吞了進去,而且是連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就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楚璃的靈魂之力變成飄渺的青煙從石門細縫中鑽了進去。
四周一片荒蕪淒涼,地上到處都是殘破碎裂的骨骸,一片可怖,死寂。
偶爾一陣風吹過,帶著亙古悲涼的氣息,拂掠過楚璃的心間,令楚璃的心情不禁也變得悲涼起來。
楚璃一陣寒粟,心底的震驚慢慢擴大,黑白太極圖中竟還有這樣的存在。
這滿地的骨骸早已辯別不清是誰,也許是某一代上古強者,也許其中就有華夏帝國的幾名長老……
楚璃的靈魂之力變得更加小心翼翼起來,四處探索著,終于在前方發現了一片綠地。
綠地周圍空氣清新,靈氣濃郁,芳草萋萋,綠色的藤蔓向四周延伸著。藤蔓所延伸之處正是那些骨骸,在不斷的吸收著骨賅的靈力。而藤蔓中間是一口黑色的石棺。
石棺中內的人一定就是那個超強存在,就是他將那些昔日的強者都吸成了枯骨!
楚璃不禁一陣寒粟,只覺背後陰風陣陣。
忽然一股念力襲來,如滔天巨浪般翻涌而來,將楚璃的靈魂之力包裹在中間。楚璃忽覺窒息,像是被人握在了手中一樣,隨意的揉搓著她的靈魂,讓她幾乎以為自己被捏成了碎片。楚璃這才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強大,根本不是自己所能匹敵的。她中級神王的力量,在這石棺內的人面前,就像是一只螞蟻,一腳便能踩死。
「你走吧,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石棺內響起一道男子的聲音,陌生而又熟悉,渾厚而又飄渺,帶著一種亙古的滄桑,像是一個孤寂了萬年的王者。
「你是誰?你為什麼我藏在我體內?」楚璃冷聲問道,自己的體內藏著這麼一個可怕的存在,換作是誰都會覺得非常不舒服,這種感覺就像是體內被安了一個炸彈一般,說不定哪天就爆發了。
四周仍舊一片死寂,顯然石棺內的人沒有回答她,也沒有再出聲,仿佛之前的那一句話是楚璃的錯覺。
無形中一陣力量再次襲來,不過這次卻是平緩的溫柔的,將楚璃的靈魂之力推送了出去。
房間內,盤腿而坐的楚璃,雙眸驀地睜開,眼底仍是一片震驚駭然,那石棺內的人是誰?為什麼不殺自己?為什麼要藏在自己體內?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個謎,怎麼解也解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