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一驚,第一反應就是推開他,她伸出手,抵著他結實的胸膛,使勁地往外推他,但是他的胸膛卻如同一堵堅實的牆壁一般,她的這點力氣根本沒有任何效果,紋絲不動。
黛玉想開口罵,可是偏偏又不能開口,因為根據她以往的經驗,此時此刻,她如果開口的話,等待她的肯定是水溶的趁虛而入,對于他的卑鄙她是領教了的,他會將這個吻從簡單的唇齒相扣上升到更為蠱惑的深吻挑逗……
于是黛玉一面用力地推著水溶,一邊死死地咬著貝齒,緊閉雙唇,抵抗著某人的攻勢。
她這個樣子,落到水溶眼里,似乎成了另外一番意思,水溶原本冰冷的雙眸眼刻染上了些許赤紅,各種復雜的情緒席卷而來,讓他發瘋地想要佔有她的一切。
右手撫上她的下頷,微微一用力,疼痛讓黛玉下意識地分開緊咬著的雙唇和貝齒,而他濕滑的告狀便趁機探了進去,橫沖直撞,霸道地佔領著她口中的每一個角落,宣告著自己的所有權。
「水溶,你這個無賴,混蛋……」黛玉想罵,用力地搖頭,某人自然不會讓她繼續下去,他的右手托著她的後腦,阻止了她的反抗,左手攬著她的縴腰,牢牢地將她固定在自己的懷中,由不得她反抗半分。
這一刻,黛玉深刻地體會到了兩個人力量的懸殊,她也很清楚,自己的力量是根本不能和這個男人抗衡的。
所以,她唯一能用來反擊的就只有語言了,委然,水溶也清楚這一點,他用力地在她唇齒間吮吸,不給她半分的空隙,仿佛要將她月復內的氣體全部都吸干一般……
無可奈何,黛玉只得不斷地呼吸換氣,一下一下,如饑似渴地攫取著四周的空氣,不然,只怕自己會窒息。
室內,因此被她沉重的呼吸所染,平添了幾分曖昧和香艷,令人相入非非……
他閉著雙眼,就這麼霸道地在她唇齒間放肆著,攫取著她的芬芳和香甜。
黛玉不甘心,用力地抓住自己的理智,想用力掐他為自己報仇泄憤,可是因為呼吸急促,她的手腳發軟,根本使不上力氣來……水
溶的強勢是黛玉沒辦法承受的,忍無可忍了,她便張開嘴,用牙齒狠狠地咬他。
嘴里一股血腥味,水溶終于放開了她,然後冷冷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他的目光,那麼冷,冷得黛玉打了個寒戰,她不自覺地伸出手抱緊自己的雙臂,發現竟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水溶靜靜地看著她的反應,良久,才開口道︰「林黛玉,你就這麼厭惡我嗎,厭惡到,邊我的觸踫都會讓你起雞皮疙瘩……」
黛玉緊抿著嘴,什麼也沒說,思忖著要不要告訴他,自己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的目光太冷了,而並非他的觸踫。可仔細一想這樣一說似乎並不妥,若是水溶因此而更加進一步對她,那該怎麼辦?
說實話,她並不討厭他的觸踫,可是現在這種時候,讓她和他發生點什麼,她是接受不住地,尤其是他剛剛納了一個妾。
想到他或許剛和翠翹肌膚相親,軟玉偎香,黛玉就覺得惡心。
二人僵持著,誰也不說話,水溶見她不語,就當她默認了,他的臉色因此更冷了幾分。好看的薄唇緊緊地抿著,他沉默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麼。
黛玉也對著燈燭,在想著自己接下來要怎麼過,她已經托了水明暢幫自己尋找雲中鶴了,可是,在找到他之前,自己,何去何從啊?
難道,還要繼續待在這里,這里,說心里話,她覺得過得有些辛苦,如果能選擇的話,她一輩子也不想待在這里。她現在是如此迫不及待地想離開這里!
水溶也答應過她的,允她自由地,他曾說,她隨時可以走。
可是,想到走,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有絲不舍。這里,還有她留戀的嗎?
她有些茫然地抬起頭,心情復雜難辨,著面無表情的水溶,遽然發覺自己竟然那般不舍,可是又如何呢?
林黛玉,事到如今,你還對他懷有希望嗎?
他不在乎你的,這個男人,他根本不懂愛,他若愛你,會發生翠翹的事嗎,會如此待你嗎?
如果他在乎你,會將你置于這樣一個尷尬地境地嗎?
如今,他連兒子都有了,難道,你以後每天要心平氣和地對著他的女人和兒子嗎?
自己今晚能夠做到,完全是出于負氣和驕傲,可是如果日日如此,只怕她沒有那麼大的肚量。如此想著黛玉臉上不自覺地溢起一絲嘲諷的笑。
「林黛玉,你真的什麼都不在乎嗎?」那一抹笑,令水溶臉色更冷了幾分,他打斷了黛玉的思緒,靜靜地看著她,目光深邃,如同潭水一般蘊含著太多的東西。
只是,黛玉此時不想深究地里面到底是什麼。空氣是凝重地,凝重中帶著淒冷,黛玉淡然地望了過去,目光平靜無波,卻似有驚濤駭浪在平靜的表面上狂涌。
「不在乎什麼?」黛玉輕輕地反問著︰「你指的是我不在乎你納妾嗎?」
「你不是應該問一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水溶說話的時候沒有看黛玉,他望著那微微跳動的燭火,這個動作讓他看上去有些漫不經心。
「有什麼好問的呢?」她的聲音很輕,輕得如同微微的風拂過。
是啊,還需要我問嗎?以你的性格,若是在乎,自然會主動向我解釋,你不解釋,只能說明你不在乎,那麼即使我問了,你又會告訴我嗎?
黛玉嘴角再次扯起一抹似有似無的淡笑,可是那笑容只有她才知道,有多麼地苦澀︰「記得我說過,王爺要是有了喜歡的女子,我就讓賢,王爺為何早不說呢,非得等有了事實,鬧到這一步嗎?依著翠翹的聰明,她比我更勝任北靜王妃這個位子,王爺如果不方便,那明日我向太後娘娘提出來!」
水溶坐在桌前,低下頭,臉色再次冷若冰霜,突然他笑了起來︰「哈,哈哈,我的王妃真是有氣度,別人懷了你丈夫的孩子,你居然毫不在乎,連問都懶得問,不僅有氣度地主持,還如此大度地讓出自己的位子來。林黛玉,我該給你寫一篇《賢妻賦》來表彰你的行為,讓你萬古流芳,讓後世女性對你頂禮膜拜!」
說話的時候,他把玩著手中的茶杯,那樣子看起來是三分疏懶加上七分的嘲諷。
習慣了他行事風格的黛玉自然听得出來,雖然心里痛如針扎,可是她表面上卻完全不放在心上,微微一頷首,嘴角噙笑︰「好啊,那謝謝王爺了,寫的時候記得文筆要優美點!」
她的話音剛落,只听「啪」地一聲,水溶手中的茶杯被他捏得碎成兩瓣兒,茶水悉數流下,在桌子上溢了開來。
他不敢置信地抬起頭,盯著站在他身邊的黛玉。那眼神,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猛地,他站了起來,或許是因為太用力的緣故,他原本坐著的椅子轟然倒塌,發出一聲巨響。接著,他手一揮,桌上的茶壺也隨之 鐺落地,看得出來,他是生氣了,非常地生氣……
但是黛玉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她都沒有生氣,他有什麼權利生氣呢?
她今天是那麼得體那麼周全,他氣從何來,所以,當他雙皺雙眉盯著她的時候,她狠狠地瞪了回去。
他們就這樣在偌大的房間里對峙著,誰都不肯讓步,誰都不願意率先開口,仿佛都想用眼神殺死對方一般……
仿佛兩個任性的孩子……
沉默就這麼無止境地萌生著,一直……
可是,總需要有人率先打存這個沉默!可是很顯然,兩個同樣倔強的人都不願意做先開口的那一個。
兩個人,就那麼對峙著,不知道僵持了多久,終于,黛玉收回了恨恨的眼神,目光變得雲淡風輕,然後遽然轉身,優雅地朝著門口走去。
水溶哪里會讓她如意,他稍稍一跨步,伸出手臂接在了她的前面︰「去哪里?」他的聲音冰冷無比。
「你管不著!」她的聲音果斷干脆。
「林黛玉……」水溶的話沒說完,對上她挑釁倔強的眼神。
「我什麼?」黛玉不甘示弱反問著。
「林黛玉,只要你一天沒離開皇宮,你便是我的王妃,我便是你的丈夫,你說管不管得著?」水溶聲音冰冷無比。
面對水溶這副冷冰冰的樣子,黛玉卻突然俏皮地對著他眨眨眼楮︰「那麼,我的夫君,我剛才茶喝多了,現在如廁,你要跟著嗎?」
然後她很滿意地欣賞著某人紅一陣青一陣不停變幻的臉色,滿意地揚揚頭,挑挑眉所長而去。
回來的時候,水溶還在房間里,而且不他不知道從哪兒弄了一壺酒,坐在桌前看顧斟自飲著。
大概是剛才黛玉那句俏皮話,也許是此時的水溶看樣子有些慵懶,不象剛才那般激烈,黛玉覺得室內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但是看他慢條絲理的樣子,似乎不想走了,黛玉蹙蹙眉,她可不願意和他待在一起,想到此一挑眉調侃道︰「怎麼,還想喝啊,今天的納妾酒沒喝夠?我可是要休息了!」
言外之意是想攆了他走,但是水溶依舊坐得穩穩當當沒有回答她,繼續著他的自斟自飲。
良久,才道︰「餓了,你以為我象你啊,又是吃烤鹿肉又是烤青菜地……」他的聲音不咸不淡,听不出一絲的情緒,但卻讓黛玉的臉色冷了幾分。
一雙美眸輕輕眯起,她咬著貝齒冷冷地道︰「水溶,你又派人監視我?」她心里說不出地氣憤。
面對她的質問,某人面不改色淡淡地道︰「此言差矣,我從來沒有停止過派人保護你,其次,是保護你,听好了,不是監視……」
面對他的狡辯,黛玉冷笑生聲,她真沒見過如此臉皮厚的人,明明被說穿了,居然還能反駁得這麼理直氣壯,泰然自若。
好一個保護啊!
天知道他想干什麼,此時此刻,黛玉恨得牙癢癢,水溶卻一派淡然。他拿起酒盅,給自己又斟了一杯,緩緩地送入口中,淺淺地嘗了嘗,道︰「你我是夫妻,不必言謝,保護你是我的責任!」
夫妻,誰和你是夫妻啊,兩個人的情形他一清二楚,不過是個名分上的有名無實的夫妻,他還真是大言不慚。
黛玉臉色變了半天,咬了呁牙,近前一步,走到水溶身側,她拿起酒壺給自己斟了一小盅,臉上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我還沒有恭喜王爺呢,這杯酒敬給王爺,時辰不早了,王爺喝了這酒,也該回房了罷!」[文字版手打VIP]
黛玉說著,猛地一仰頭,將一小杯酒全灌了下去,然後作勢走到房門口打開門。
水溶靜靜地瞅著她,雙眸漆黑如墨︰「去哪兒,這里不就是我的房間嗎?」
他的回答令她一怔,隨即自嘲地一笑,沒錯,的確,這里也是他的房間,他想在哪就在哪兒,根本輪不到她置喙的不是嗎?
可是今晚是他洞房的日子,新娘不是她,他待在這里算什麼,何況此時黛玉此時的心有些亂,需要靜靜地一個人理一理,她根本不想看到他。
可是,她又不好生硬地攆他,讓他待著,是最好的選擇,或許,因為自己的冷淡他會主動地離開罷。
想到此黛玉淡淡地道︰「如果你不想你的翠翹生氣,不想讓太後娘娘埋怨的話,那就隨王爺的便罷,我可是要歇息了!」說著斂了笑容不再理睬水溶。
水溶的臉色冷下幾分,他黑著臉一字一字地道︰「林黛玉,你到底有沒有心?」
黛玉納罕地看了他一眼靜靜地道︰「王爺此話怎麼講?有心如何,無心又如何?」
自己的一顆心,失落在他身上,現在想收回,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