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省,石家莊。
在開往帝都的路上,林若彤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夜景,懷念著從前。
「帝都啊。八王府里的菜,後海里的酒吧,大柵欄的小吃,可都是令人懷念的地方啊。」
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林若彤已經恢復了昔日的風采。
因為天氣熱,她把長長卷卷的頭發分成兩扎束在腦後,白皙的瓜子臉上,臉色紅潤而健康,大大的眼楮仿佛洋女圭女圭一般,粉嘟嘟的嘴唇,嬌女敕欲滴。
「我印象中第一次去帝都的時候,就是跟景煬哥哥一起去的。景煬哥哥那時候才9歲,我才7歲。那一次到帝都去,是為了慶祝孫氏在帝都的第一大廈翻新竣工。」
那是將近20年前的事了,那時候,他們家已經可以買得起豪華的進口轎車,在一片自行車海洋中,耀武揚威地前進著。
向著剛剛完工,成為那一帶地標建築的,孫氏大廈。
「新的孫氏大廈,那時候是二環內最現代化的建築,那真是非常氣派呢!我爸爸媽媽、孫叔叔和廖阿姨忙著應酬,而景煬哥哥拉著我的手,在大廈里坐著高速電梯到處參觀。我們還一塊躲在孫叔叔的總裁辦公室里,讓宸田一陣好找。我從來沒有見過宸田這樣驚慌失措,跟景煬哥哥兩個人躲在文件櫃里,笑得肚子都要破了!」
蒼茫夜景,在林若彤晶亮眼眸中閃掠飛過。有些亮晶晶的東西,在她雙眸內盈盈欲動。
和S市的孫氏大廈,如今的總裁辦公室一模一樣的簡約風格,童稚的笑聲,還在文件櫃里回蕩著。年輕的宸田那一聲一聲的少爺小姐的呼喚,透著焦急。
一晃眼,昔日的青梅竹馬,如今已經長大成人,卻漸行漸遠,只余下悠長的背影,交叉在難看的斜陽暮色中。
「後來,我們每一年都要到帝都去。從十三歲那年開始,我就知道了,我喜歡景煬哥哥,我不能沒有他。他就是我的一切!」
「可是,那時候我還太小了,而景煬哥哥已經十六歲,開始出來社交了。看著他身邊的女伴,我真是好羨慕她們啊。小姑娘的我,還沒法做什麼,只好忍耐下來了。到了十六歲,我就不願意再忍耐了,憑什麼她們要搶走景煬哥哥啊!我要她們都不得好死!」
林若彤說著說著,咬牙切齒起來。
她是那麼的愛他。
卻只能躲在貴族學院白色大理石建築,那濃綠的樹蔭下。
看著不遠處,身材日益頎長,面容一天比一天更俊俏的,曾經屬于她一個人的景煬哥哥,跟別的女孩子說著笑話,談著人生。
她真的很想很想,代替那些可恨的女人,坐到孫景煬身邊啊!
可是,孫景煬只會彎下腰來,模模她洋女圭女圭般可愛的腦袋,微笑著說︰「彤彤,你是我最好的妹妹。」
「哎呀,是妹妹嗎。你好啊。」那些或嫵媚或清秀,或嬌小玲瓏或玲瓏有致的女孩子,聲音漸漸都匯成一個,「是妹妹啊?」
不,不是妹妹,是愛人!是愛人!
她雖然一直被當成小妹妹地,親切對待著。但是無論是廖麗蓉阿姨也好,是自己媽媽也好,都是口口聲聲說著,將來林家大小姐,要嫁給孫家大少爺的呀!
她是孫景煬的未婚妻!
雖然暫時沒有得到他的承認,她也是這樣想著的……
「景煬哥哥,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從十三歲到二十三歲,這十年來,我做了多少努力。如今我什麼都沒有了……所以,我更不能失去他!」
「林小姐,你太執著了。」
面無表情地坐在林若彤身邊的人,終于發了話。
「何苦呢。」
「我偏要執著!」林若彤皺著小臉,像在傾訴,又像在發誓,她忽然笑起來,「真是感謝爸爸。竟然還在帝都留下這樣的好東西給我……姐姐,咱們可說好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等我拿到錢後,我要一手一腳地,重整林氏!」
淡淡的微笑,在陌生人臉上浮現起來,她幾不可聞地輕哼一聲,然後說︰「當然。」
性能良好的黑色越野車,在華北平原的高速公路上飛馳而過,像一道黑色閃電,快速而準確地擊向帝都方向。
秦卿的傷口恢復得很快,原本就胃口很好的他在手術的第二天之後,餓得滿眼都是幻覺,說什麼也不願意繼續吃那些清湯寡水的粥水了。
不光如此,他還憤而下床來,投入到孫景煬帶來的,東江海鮮酒家超級豪華海鮮大餐的大作戰中。
「我受夠了!昨天做個住家飯也就算了,今天居然把三文魚刺身、魚翅湯還有一品鮑魚都帶過來那是怎麼回事!我要吃,我要吃,我要吃!」
在非洲的艱難困境中熬過來的秦卿,絕對沒法做到看見食物而不吃的!
「秦卿,你給我差不多一點,那是我送給曉雲吃的!」
毫不讓步的孫景煬,成為在場所有人中唯一有能力跟餓瘋了的秦卿對抗的人,而當看到孫景煬虎口奪食的堅決態度後,秦卿更加相信了,昨天晚上他一臉沉重地說出自己「不配愛穆曉雲」雲雲,鐵定是孫大少爺一時充血腦殘或者是對自己的疑兵之計。
總而言之,三個字︰不能信!
「秦卿的生命力真強啊。」觀戰的三人,依伊夾起一塊鮑魚放進口中,冷靜地說,「傳說中的小強,是不是就是指他這類生物?」
「依伊你跟了陳錦州後,真是越來越冷靜了呢。」
穆曉雲背轉身子——秦卿和孫景煬揚起的塵土掉進她的湯里了,來了個眼不見為淨。
陳錦州擦汗︰「挑起事端的難道不是你嗎?所以說果然不能得罪女人嗎?」
戰爭從晚飯前一直延續到晚飯後,最後被圍觀三個人吃光光了所有菜肴,啥也沒撈著吃的秦卿饑火上升急怒攻心之下,終于小宇宙爆發成功制服孫景煬,把他捆巴捆巴丟出門外去,回轉身拍拍手︰「真是礙事的家伙!」
「太好了,秦卿,你贏了。」穆曉雲叼著筷子鼓掌,「那麼,作為勝利者的獎勵——請你洗碗吧。」
出現在秦卿眼前的,是晶晶亮的一大桌盤子。
「陳錦州……怎麼辦……我會不會爆掉啊……」依伊捧著脹鼓鼓宛若懷孕三月的肚子,有氣無力地躺倒在沙發上。
「依伊,我……我們可以合葬在一處呢……」
陳錦州的肚子絲毫不遜依伊,加上有愛人依偎懷中,他幸福得眼淚直流。
秦卿腦子上跳出一堆十字︰「你們兩個竟然吃得那麼飽!有那麼好吃嗎?!」
「那是當然的——東江海鮮酒樓可是S市內數一數二的,做海鮮出名的酒家啊。里面的廚子都三十年掌勺經驗,怎麼可能不好吃呢。」
孫景煬從門外復活進來,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一碗面條來,吸溜一口,然後感激地流下一滴晶亮眼淚。
「即使是一碗普普通通的魚面,也是用上好鯪魚肉千錘百煉,捶打而成,不加一點添加劑卻異常的堅韌美味。配上白貝熬制的高湯,吃一口面,喝一口湯,我又找到久違的幸福了!」
「孫景煬!你居然藏私!」
是可忍,孰不可忍,秦卿身後怒濤萬丈,他一躍而起,五指張開,直取孫景煬手中的大海碗。
「——我是病人,要先給我!」
當巨響,跳在半空中的秦卿被某樣凶器準確命中,隨即就像被蒼蠅拍拍中的蒼蠅一樣,在半空中摔落下來,一動不動了。
穆曉雲把那物件往肩上一抗,閉目冷哼︰「你也知道你是病人嗎?」
美眸睜處,寒光四射,似有萬年玄冰刮出呼呼寒風。
「那——你——還——不——給我——吃粥去!」
砰一聲,穆曉雲把清湯寡水的稀飯放在秦卿面前︰「明知道是病號,還吃什麼海鮮?你不知道那是發物嗎?小心到時候傷口發炎你的嘴巴腫成香腸到時候變成高低臉看你怎麼見人!」
依伊吐槽︰「曉雲……他已經听不見了……」
陳錦州和孫景煬(孫景煬還在吃著面條)則頭踫頭聚攏在秦卿身邊︰「還有氣呢。」
「嗯嗯,還有氣。」
「好重的手啊。」
「所以景煬,千萬不要得罪女人……」
……
「好啦,我都說了對不起了!你該不會還在生氣吧!」
送走了客人,穆曉雲一邊收拾自己一片狼藉的房間,一邊沒好氣地說話。
秦卿蜷縮起身子,面向牆壁,一聲不吭。
「本來嘛,海鮮就是發物,你不應該吃啊。想吃肉我給你做清蒸排骨。」
秦卿把自己彎曲成一個巨嬰,繼續對著牆角培植蘑菇。
「喂,我都這樣低聲下氣了。你也知道點好歹吧!」
穆曉雲開始發怒,自己這兩天成了老媽子一樣,侍候這位大爺,他居然還在給自己鬧脾氣?!
果然男人就不能對他太好了!
氣哼哼地摔門出去,穆曉雲來到另外一間房間,縮進被窩里睡大覺。
「笨蛋秦卿,明天就把他丟回帝都去……」
輾轉反側,烙煎餅似的轉了幾個來回,穆曉雲越想越生氣。自己這些天來做飯給他吃,陪他去看病,剛才阻止他吃海鮮也是為了他的身體著想。
沒想到秦卿竟然這麼過分,生起氣來了!
「唉,這些**,無論怎麼歷練,果然都是些寵壞了的紈褲子弟吧。」穆曉雲垂下眼簾,無精打采地想,「我竟然還以為秦卿曾經上過非洲戰場,出生入死過的人,會跟他們不一樣。」
豪門子弟啊豪門子弟,她穆曉雲,果然不能在一個海里淹死兩次吧。
胡思亂想,再翻了個身,眼前忽然出現一個黑影。
「啊啊啊啊——」
突然出現的神秘黑影,把穆曉雲渾身汗毛都嚇得豎了起來。結果那黑影無辜地說︰「我有那麼可怕嗎?」
是秦卿。
他彎來,連被子帶人把穆曉雲按在原地,表情像極了委屈的小狗,「都幾點了,你怎麼不回來睡覺?」
原來是來找自己暖床嗎?
穆曉雲氣不打一處來,想翻身,被秦卿按著,只得別過臉去︰「我今晚在這里睡!」
「生氣了?」
「……」
從那撅得可以掛油瓶的小嘴來看,毫無疑問。
因為平日都是冷靜端莊,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所以穆曉雲生氣的樣子,看起來真是特別的可愛。秦卿微微一笑,低下頭去。
「不要踫我!」
冷硬的話語,帶著拒人千里之外的意味。
「曉雲,是我不好。不過我真的很餓啊,你們又吃得那麼好,那麼香……」秦卿溫言軟語著,他線條優美的唇緊貼著穆曉雲鬢邊。
「你這種算是道歉的態度嗎?」
可是已經扎了毛的貓咪,又豈會那麼容易平順下去。秦卿見穆曉雲真的生氣了,便正色起來,站到床邊去,深深作揖︰「穆曉雲姑娘,小生秦卿剛才因為饑餓過度行為失禮,實在是無心冒犯,請姑娘原宥則個。」
這一次,穆曉雲無論再怎麼繃著,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秦卿見她終于肯笑了,便重新坐到她身邊去︰「可是,我真的不想吃稀飯了啊……」
「好啊,等你的傷口恢復好了,就可以不吃了。」穆曉雲故意板著臉,穿過身去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現在請你回去休息吧。我要睡了。」
「我傷口早就好了!不信你來檢查一下!」
穆曉雲嘴角含笑,言語上卻毫不相讓︰「我又不是牙科醫生,怎麼檢……」
下一秒,秦卿的唇,卻封了上來。
熟練地撬開那溫軟的甜蜜,龍舌闖進禁地,肆意席卷一切……帶著淡淡血腥味的吻,卻顯得愈加充滿曖昧的情愫。
充滿激烈的糾纏,一直持續到穆曉雲開始感到自己大腦缺氧了,這才意猶未盡地終止。
秦卿舌忝舌忝薄唇,笑道︰「怎麼樣?是不是傷口已經好了?」
「這、這算是哪門子的檢查啊!」
可是,身下是性感豐滿的青女敕曲線,鼻中充滿穆曉雲沐浴完畢的肥皂清香,秦卿早就斗志昂揚,蓄勢待發。
來不及等穆曉雲反應,他又發起了第二波攻勢。
這一次襲擊的地方,是穆曉雲那渾圓的敏感地帶。龍舌輕輕掃過,如大軍過境,所到之處,無不戰栗遍野。
她開始起了令人羞惱的反應,略為弓了起來。秦卿早就憋得難受了,可他並不願意就此強迫她,只是用溫柔的指月復,掃過穆曉雲玲瓏的身材。
「曉雲……還生我的氣嗎?」秦卿溫柔地噬咬著穆曉雲小巧的耳垂,「其實剛才我是逗你玩的。見到你這樣關心我……我……真的好高興。」
雖然生在高門大戶,可以說是共和國內,有數的幾個三代元勛的家族里。然而關心他的人,實在屈指可數。
秦長征不是不關心他的,可是政壇動蕩,為了保持一家人權勢不墜,他注定沒有多少時間顧及家中。他像一棵大樹,只能為一大家人遮風擋雨,卻沒法親近起來。
袁美不是不關心他的,可她有著自己的難言之隱,無法過多地給予兒子母親的溫暖。
馮慶春不是不關心他的,但畢竟男人的心都是粗獷而大條,何況如今已經長大成人,各有各的方向。
只有穆曉雲,這個忽然出現在他生命中的女子,能夠肆無忌憚地愛他,關心他,平靜地接受他的一切過去,勇敢地接受他的感情,並且還給予了之前三十年從來不曾感受過的,家庭的溫暖。
晶瑩的水珠,自秦卿眼角滑落下來,滴到穆曉雲花瓣般的唇邊。
眼淚咸咸的,可是心里,卻比蜜糖還甜。
「秦卿,你哭了?」
穆曉雲吃驚地睜大了烏黑的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他哭什麼?
上一次見到秦卿哭,是他剛從非洲回來,因為失去了戰友而哭泣。
可是這一次……
「因為我太高興了。能夠認識你,有你在我身邊,真是太好了。」秦卿羞赧地拭去眼淚,穆曉雲怔忪地盯著他的臉。
默然半晌。
穆曉雲的眼珠,終于再次轉動起來,她眉眼彎彎地,開始微笑。
「是的,有你在我身邊,真是太好了。」
她主動攀援上秦卿的頸脖,把粉色的唇送上前去。丁香小舌開始反攻,然後反復地糾纏。穆曉雲縴細柔女敕的手掌,像捧著稀世珍寶一樣,捧著秦卿的臉。而作為回應,秦卿則把她緊緊地圈進了自己結實的懷中。
柔軟舒適的臥榻上,人兒緊緊糾纏在一起,迫不及待地要結為一體。
熱烈的長吻過後,秦卿略微一用力,馬上就充實了穆曉雲。
下面傳來熟悉而令人迷醉的充實感,穆曉雲媚眼如絲,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呼。那緊密的包裹和眼前的美好,令秦卿再次爆發出狂野的情愫。
熱血沖擊著大腦,而那無盡的索取,才剛剛開始。
秦卿抓住穆曉雲的腳踝,開始了一波接著一波的猛攻。她的腳踝縴細而美麗,盈盈一握,膚色晶瑩如白瓷。
在那狂野的沖擊中,穆曉雲咬緊了牙關,雙手不知不覺地抓緊了粉色的床單。棉質的床單,被層層汗水濕透,沁出透明的形狀,而如此經過大力的抓握,則留下了凌亂的紋理。
發絲凌亂,粘在汗津津的雪白額頭之上,黑的發,白的肌膚,分外動人。
穆曉雲看著潔白的天花板,白色的石灰頂棚,她卻仿佛看到了寧靜的夜空。如今,她縴細白女敕的腳丫,就沖著天花板頂上,像要在天空中留下腳印。
這里,是她的書房,滿架滿桌子的書,那些世界名著、牛津字典、通俗小說、時尚雜志……熊熊的火舌在狼藉的床鋪上高高燃起,如果是真的火焰的話,這間屋子,一定可以輕易燒成灰燼……
「秦卿……」
「秦卿……」
剛才的疑慮和猶豫,已隨著秦卿的淚水而消隱無蹤。穆曉雲甚至開始覺得慚愧——為自己的陰暗。
也許是為了彌補這個慚愧,也許是自體內燃燒出來的放肆情感,穆曉雲緊緊包裹著秦卿的所有,她瞳孔緊縮,像溺水的人。
在那最高的頂點,穆曉雲身子往後微微仰著,眼看天空,失神。
秦卿……
……
接下來剩下的幾天休假時間里,因為穆曉雲還要上班,所以秦卿就自告奮勇地包攬了所有家務。
出乎意料之外地,秦卿竟然十分擅長各種家務活兒。除了做出來的飯菜比較難以下咽之外,無論是搞清潔、洗衣服還是整理物品,家里的每一樣事情都做得井井有條的。他尤其擅長做清潔,據說是之前部隊里養成的習慣。每一樣東西都擺得整整齊齊,每一寸地方都擦得片塵不染地。
相比之下,在大學這種懶散地方出來的穆曉雲,反而要隨意得多。反正穆曉雲第一天下班回來後,對著那疊得方方正正豆腐塊似的被子,發了很久很久的呆,才認出那是自己曾經無數次奮力掙扎著搏斗著卻怎麼抹也抹不平的小青蛙空調被……
真是慚愧呢……
很慚愧啊。
在此期間的一件大事,就是馮茹的食品廠項目,正式啟動了。當穆曉雲不動聲色地拿出五十多萬資金來,就連自以為很了解穆曉雲的秦卿,也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楮。
而當得知,穆曉雲這些錢都是在股市中賺來之後,表兄妹倆差點跪下來對著她頂禮膜拜。
「股神!股神啊!」
「曉雲,沒想到你這麼有經濟頭腦!」秦卿贊許地說,「既然你能夠這樣好地把握股市,為什麼不干脆直接留在里面錢生錢呢?而是要投入小茹這份不知道多久才有回報的投資里!」
「小茹的項目可不是不知道多久才有回報的投資,而是見效快收益大的黃金項目。做好了的話,比股市更賺錢。」穆曉雲當然不會說,那是因為自己重生過知道這一段時間瘋狂股市的事,只是笑笑道,「何況,我只是運氣好而已。」
「曉雲,你運氣真是好得可以去買彩票了。」馮茹風趣地說道,她小心地把穆曉雲的支票還有剛剛簽署完畢的聯名合同收起來,說,「實在太感激你了。你放心,食品廠的銷售渠道我已經搭好了,賺到的錢,有我的一半就有你的一半。」
「五五分成,小茹,我沒出什麼力,怎麼好意思呢。」
馮茹堅決道︰「你怎麼沒有出力了,要不是你帶我們來這里考察,我們能發現這個食品廠嗎?林默浪費了這里的大好資源,我卻不會浪費。再說了,啟動資金大部分都是你給的,要不是你,我還一下子拿不出這麼多錢來呢!你出的力氣不小啦!」
自己的五十萬,作用有那麼大嗎?
穆曉雲抱著這樣的疑惑,結果到了晚上,才在秦卿那里套出話來。
「啟動資金大部分是你這五十萬沒錯啦。不過後期的投入,例如機器的維護,廠房的維護還有原材料購買的費用和工人工資等等,都需要錢的啊。五十萬,只不過是轉讓費而已。」秦卿摟著穆曉雲說,「這些錢,還得後期墊補。不過小茹的爸爸就是管經濟的,對貸款套現那一套熟悉得很。只要有了啟動資金,她肯定能夠從銀行套出更多的錢來。何況現在做的又是政府生意短期項目,資金很快就回籠了。到時候一結賬,再加上你們不是打算很快就賣掉工廠嘛,那又是一筆錢,加起來足夠還貸款還有賺上那麼一點了。」
秦卿雖然算是文科出身,腦子卻很好,這樣一分析出來,穆曉雲頓時醍醐灌頂。
「所以,果然是做短期項目比較好嗎?」
「短期項目只是比較適合創業初期,積累經驗和資本。同時嘗試盡量多的行業,一旦找到合適自己的那個行業,就專注進去,那時候才有可能駕馭好整個企業嘛。」
秦卿親了一下穆曉雲額頭︰「話說回來,我覺得你也更適合從商呢。在政府做事,真是浪費了你的商業頭腦。」
「從商很累的說。我才不願意呢。現在這樣多好,每天可以接觸各種有趣的人,又可以了解很多自己感興趣的知識。我不知道多喜歡當翻譯呢!」
穆曉雲說罷,躺了下來,秦卿輕輕給她揉捏著因為看資料而過度勞累的脖子。
「可是翻譯其實更累。我之前在非洲,每一次出任務,都必須絞盡腦汁。生怕一個失誤就引發外交風波。而且你現在只不過在翻譯室里,最多做做交替口譯的工作,到奧運會的時候,你坐進黑箱子里就知道了,做翻譯官是多麼的可怕。所以呢,翻譯的黃金年齡大概也就到三十五歲為止了。你最好還是提前想好自己的後路比較好——例如嫁給我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穆曉雲原本怔怔地听著秦卿的話出神,結果听到最後兩句又不正經起來了,不由得回過身去捶了他兩拳。
秦卿一把抓住她的粉拳就大喊︰「謀殺親夫啦!」
「誰是親夫了。咱們可是未婚男女關系。」
秦卿舌忝舌忝嘴唇,壞壞地笑︰「只要有了夫妻之實,我不介意那些虛名的!」
說罷,無視穆曉雲的大聲抗議,秦卿張開大被,一下子把自己和穆曉雲裹進了被中……
一夜激戰,穆曉雲那美妙的曲線,像水泵一樣把秦卿的身體給抽空了。清晨醒來,秦卿眼底通是未退的**。
身心放松的兩人,就這樣把自己關在穆曉雲布置得溫馨舒適的宿舍內,除了必要的外出之外,只剩下抵死的纏綿。
除了在臥室之外,在沙發上做過、在浴室里做過、在書桌上做過,站著坐著躺著……都一一嘗試過。
上一世的穆曉雲,其實對這種事並沒有多大興致。
因為家里到處都是廖麗蓉的眼線,外出又總是處在鎂光燈下,長時間的精神緊張,導致回到私人的臥室里也沒法完全松弛下來。
在她身上無法得到滿足的孫景煬,自然很快就索然無味,轉而投向別的那方面功夫更好的女人懷抱。
即使後期,在軟性藥品和牛郎的雙重刺激下,也不過是純粹體會到些許迷醉的感覺而已。
然而,因為不是和喜歡的人去做這種事,大醉醒來,總會感到無邊的空虛。
直到這一世,這個時候,在秦卿的耐心啟蒙中。
在情投意合的魚水之歡中。
穆曉雲那久未開啟的潛能,才被全部開發出來。
像暗夜的曇花,渺無人煙之中,就綻放出幽幽光華。
……
……
美好的時光總是特別短暫,一個星期後,秦卿就踏上了返回帝都的航班。
而S省外事處這邊,由紅姐帶隊,領著幾個得力干將,也乘坐同一個航班飛往帝都,準備前往外交部去,支援奧運會。
八月八日,舉世矚目的第二十九屆奧運會,在帝都召開。
兩千零八個缶昂揚擊響,拉開了這個全球盛事的帷幕。
當觀眾們如痴如醉地欣賞著規模宏大,壯麗奇偉的開幕式時,眾多工作人員卻猶如一架龐大的機器般,在帝都的各個地方有條不紊地忙碌著。
坐在黑箱子里,穆曉雲熟練地操作著儀器,把會場中的解說翻譯成英語,再輸送給場上的觀眾。
秦卿說得沒錯,坐在黑箱子里當同聲傳譯,跟在外事處里的交替口譯和筆譯完全不一樣。因為需要非常快的反應速度——最長不過三到四秒鐘;而翻譯量又非常巨大——開幕式里一個鏡頭所包含的所有信息;精神的高度集中和興奮,即使當晚天氣涼爽,也令穆曉雲鼻尖上很快沁出細細的汗珠。
黑箱子里,總共坐了三個人︰紅姐、陳錦州和穆曉雲自己。好不容易堅持完自己的那部分,穆曉雲已經汗濕重衣。
她一停頓下來,陳錦州就把早已調好頻道的話筒,湊到自己嘴邊上,比起穆曉雲的行雲流水連綿不絕,陳錦州的英語,卻顯得穩重而有力。
據依伊說,他的風格很像BBC某位主持人。對于男翻譯來說,這是一項翻譯優勢。
從一個月前,不,從剛進入外事處開始,他們就在為這次奧運會做準備。
長長的詞匯列表,背了一遍又一遍,涉及歷史、人文、科技等眾多領域的資料,看了一遍又一遍。並且因為是體育盛事,陳錦州和穆曉雲,還熟記了眾多體育界的專業名詞和明星資料,對講稿進行了N次復述。
當翻譯必須知道業界流行的最新語匯,同時也需要根據意譯的原則,把所有知識都融會貫通,結合當時的場景,來進行復述。
幸好穆曉雲和陳錦州都已經有過同聲傳譯的經驗,盡管不多,可也足以讓他們不怯場。紅姐听到自己的兩名手下有條不紊地工作者,欣慰的笑容,不知不覺地浮上她嘴邊。
而這一切,只不過是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