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最終沒有成功把東方煜書拖到天牢去。
不過，在兩個人的協商下，他同意把人給帶出來，交給她，隨便她怎麼折騰一通。但這也是一個月以後的事了。
好不容易熬到這一天，也終于有五六名姑娘的身體恢復健康，顏如玉便帶著她們，浩浩蕩蕩的殺到前殿。
「皇嬸，好久不見，你現在如何？」
在左右姑娘的扶持下施施然走過去，顏如玉樂呵呵的問。
「是你？」
立即抬頭，寧王妃的眼中滿是詫異。
現在的她，早沒了最後一次見面時的怡然自得。一身粗布囚服套在身上，上面滿是污漬，鬢發蓬亂，漂亮的臉兒上也黑一塊灰一塊的，幾乎看不清她的本來面目。如果不是從那雙眼中看出幾分驕矜，顏如玉都不大敢相信這位便是當初那位坐在皇宮內部，指揮著上千軍隊前來攻打他們的前朝公主了。
不過，現在，她是坐在地上的。而她對面的顏如玉，卻是悠然坐在了姑娘們搬來的軟榻上。
「你把我抓來干什麼的？想弄死我嗎？」
看見眼前依舊光鮮亮麗的她，再對比一下自己窘迫的境況，寧王妃的眼中一抹驚懼一閃而逝，卻還是抬起下巴厲聲喝問。
很好！
雖然淪為了階下囚，她的意志卻沒有被消磨掉多少。這位前朝公主，其實也真是挺厲害的。
顏如玉笑看著她︰「想弄死你的話，早在當初活捉你的時候就弄死了，何必等到現在？而且，難道你沒發覺，這一個月以來，你都沒受到多少折磨了嗎？」
聞言一愣，寧王妃的目光中更顯狐疑。「是你？」
「是啊！」顏如玉點頭，「是本宮叫皇上傳旨下去，讓他們好生待你，不要讓你這麼早就死掉了的。」
「你想干什麼？」听她說法，自然不會傻到以為她是大發慈悲想放了她。寧王妃心中一緊，警覺低問。
顏如玉笑看著她。「因為，你欠了我那麼多，我自然要好好凌虐凌虐你。不讓你在我的手下死去活來，死命求饒，我不甘心！」
臉色馬上一變！寧王妃隨即卻又笑了︰「原來如此。我也早就料到了。」
顏如玉也笑笑，用力拍掌三下。
兩名太監搬著一只浴桶進來了。在他們身後，還跟著幾個抬著水桶的小太監。
「這個……」
一眼見到那只浴桶，寧王妃的目光就呆滯了下來。
「呵呵，發現了？這就是你們王府里你專用的那只浴桶，本宮叫人給搬進宮里來了，專門為你準備的喲！」擠擠眼，顏如玉笑得好生溫婉。
寧王妃卻臉一沉。「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啊！準備浴桶和熱水，當然就是想讓你洗個痛快澡。」顏如玉笑著，「這麼久沒有洗澡梳妝，你一定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自在吧？」
是又如何？寧王妃還是睜大眼瞪著她。
顏如玉不以為意的笑著︰「皇嬸，本宮此舉只是出于好意。畢竟，你也知道你已經活不下去了。那麼，與其穿著一身髒衣服，髒兮兮的去死，還不如把自己洗得干干淨淨的，在走上黃泉之路的時候也能覺得舒服得多，你說是吧？」
寧王妃又頓一頓，盯著她看了好一會，最終還是慢慢起身，朝浴桶那邊走去。
顏如玉再拍掌三下，小太監們退去，六名宮女出現在這里。
「皇嬸，讓這幾個丫頭伺候你，沒問題吧？」淡淡一笑，顏如玉輕聲問。
寧王妃沒有說話，只在浴桶邊緣站定。
脊背挺得極直，下巴也抬得高高的，儼然一副等著別人巴巴的去伺候的模樣。公主的架勢可是擺足了。
「娘娘，這個女人還真不要臉！」旁邊，六姑娘忍不住小聲說著。
「噓。」顏如玉立馬對她做個噤聲的手勢，「身為公主，在這個時候還能保持最後的尊嚴，這已經很不容易了。咱們要敬佩，要贊賞，知道嗎？」
這句話，在對六姑娘說的同時，卻也傳入了寧王妃的耳中。身體不禁一顫，慢慢回頭，她看著顏如玉的眼神十分復雜。
顏如玉便又揚起一抹笑︰「皇嬸，怎麼了？」
寧王妃立即又回過頭去︰「沒什麼。本宮沐浴，你們不回避嗎？」
「你——」
「噓！」十二姑娘差點又忍不住要發作，還好顏如玉又給按住了。「大家都是女人，我們回避不回避，應該沒有什麼關系吧？」
听到這話，寧王妃的身體微微一頓，隨即也不再發話，大大方方的任小姑娘宮女們伺候著寬衣解帶，走入浴桶中去。
好！
見到如此，顏如玉都差點忍不住要鼓掌了。果然是差點成了大事的人啊！臨危不亂，心里素質也極端過硬，她欣賞她！
而後，就真的仿佛忽略了她們的存在，寧王妃浸在溫水里，進行的洗刷。用了足足半個多時辰，直到把身上每一個地方都洗干淨了，她才依依不舍的離開浴桶。
哇！
然後，顏如玉的眼楮大瞪，又差點想吹口哨。
這個女人的身材真不錯！胸大腰細，腿也長，皮膚白皙細女敕，小月復也十分平坦，一點都不像生過孩子的女人。這麼看來，她爹媽的好基因功不可沒啊！
長得不錯，身材好，腦子還這麼好使，這個女人真快接近完美了。
嗷嗚，突然覺得好嫉妒。
這麼如狼似虎的目光，寧王妃不可能沒察覺到。立即轉頭，發現偷窺的人竟然是顏如玉，她的一驚，霎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顏如玉馬上又浮現一抹淺笑，再拍拍手，大姑娘送上一只盤子。
「皇嬸，因為你現在還是天牢的囚犯，所以本宮不能給你囚服以外的衣服穿。這件囚服是本宮特地叫人從天牢里拿來的，是剛剛做好，還沒有人穿過，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穿上吧！」
怎麼可能嫌棄？在和那件又髒又臭的衣服為伍一個多月之後，好不容易才將那塊破布從身上扒下來。現如今，只要是干淨的布料她都不會抗拒！在見到這身簇新的囚服的時候，寧王妃的雙眼就開始放光。
不過，她還是板著臉︰「本宮還有資格嫌棄嗎？」
便對小宮女們使個眼色︰「過來給本宮穿上吧！」
公主的架勢還真是越來越足了。
顏如玉也越看越高興。
但是，她一高興，寧王妃的心里就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似的，臉色越發陰沉下來。
「現在，你打算把我怎麼辦？」
「皇嬸你別急啊！」卻搖搖頭，顏如玉再拍拍手，小宮女們退到一邊，又兩名小太監抬著一只桌子走進來。桌面上，赫然擺著五六道剛剛出鍋的菜，葷素搭配，有菜有湯，撲鼻的香味從在門口的時候就飄了過來。走得越近，味道就越勾人得慌。
「這是給我的最後一頓飯嗎？」
盡管肚子里咕咕叫個不停，寧王妃的臉色卻沒有太多變化。嘴角甚至翹起了一抹冷笑，她轉而看向顏如玉。
顏如玉一攤手︰「你自己認為的，本宮可沒說。」
寧王妃又扯扯嘴角。等小太監將桌子放下之後，便信步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了，拿起碗筷就往嘴里狂扒起來。
她是真的餓了。不然，顏如玉想，她肯定還會繼續保持她身為公主的優雅姿態，一小口一小口的往嘴里塞吧！
淡淡笑著，再給小宮女使個眼色，宮女給她倒了一杯茶。
顏如玉再出聲道︰「皇嬸，慢點吃，時間還早，本宮不急。」
寧王妃仿若未聞，一口將茶喝完，便繼續和碗筷做斗爭。
只用了平常吃飯的時間的一半，她就幾乎將一桌子的菜都消滅干淨了。嘖嘖，的確是餓了啊！
顏如玉笑著，扶著姑娘們的手站起來。
接過帕子擦擦嘴，寧王妃馬上也站起身。在發現顏如玉朝自己越靠越近的時候，她的腳步忍不住往後退了一點︰「現在，我的死期到了，是嗎？」
顏如玉輕輕搖頭︰「你認為，我會讓你這麼簡單就死了嗎？」
「也就是說，你打算好好折磨本宮，直到你滿意了，你才會給本宮一個痛快？」咬牙，寧王妃的聲音陡然變冷。
顏如玉頷首︰「如果你能堅持到最後的話。」
「那本宮還不如現在就咬舌自盡算了！」
「那你咬啊！」顏如玉笑看著她，根本就沒打算去阻止，「只要你舍得咬，你盡管下口，本宮就給你一個痛快的機會！」
然而，事實證明，她不舍得。
狠狠心，很想用力往舌頭上咬下去一口。但是，努力許久，她就是下不去口。
顏如玉笑了。「本宮就知道，你肯定舍不得死的。不然，早在當初叛變失敗的時候，你就已經選擇一死了之了。」
寧王妃身體一顫！抬頭瞪視著她︰「顏如玉，你還真是聰明。」
顏如玉聳肩︰「多謝夸獎。」
一邊說著，她已經來到她的跟前站定。
近距離面對上她的冷笑，寧王妃心中忽的一扯，臉上血色退去一點。但是，說話的語氣還是十分冷傲︰「那麼，你打算怎麼折磨我？」
「怎麼折磨？」顏如玉笑著，左手輕輕扶上她的肩頭，「皇嬸，說句實在話，你這個人，我很佩服。前朝覆滅，就留下你一個人。你雖然恨死了先帝，卻還能在他的身邊忍辱活到現在，並嫁給了毀了你國家的人。在這麼多年里，你還能一面假裝狂傲，一面私下里部署，還能說動皇叔，讓他做你的馬前卒。你這樣的女人實在少見，我很佩服你。」
「佩服又如何？我辛辛苦苦計劃了這麼久，卻一招兵敗，倒在了你的手上。你比我更厲害，我才要佩服你。」輕輕一笑，寧王妃淡聲說著，看著她的眼神十分認真。
顏如玉搖頭︰「不。仔細論起來，你比我聰明得多。一開始，我都被你可以制造出來的假象蒙蔽了。」
「但是，你除了聰明之外，還有勇猛。兩者結合，就比我厲害得多了。我也小瞧了你，不然，也就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
呃……
听著她們互相之間的恭維，一屋子的人們好生無語︰如果沒記錯的話，顏如玉不是一直叫囂著要找這個女人報復的嗎？但一直到現在，一兩個時辰了，她居然還沒對她做出任何報復的行徑，反而給她提供了各種便利，現在和對她說出這麼多好話！
「是啊！應該說，本宮還比你多出些天時地利的因素吧！」顏如玉笑著，左手在她的肩上攥得更緊，「不然，現在我們倆的角色就要對調了。」
寧王妃輕哼一聲。「還說這些有什麼用？一切都已成定局，本宮敗了就是敗了。」
「是啊！敗了就是敗了。所以，身為失敗者，你也要接受身為失敗者理應接受的一切。」
頷首，顏如玉一字一句的說著，嗓音愈見低沉，臉色也越來越陰森。
寧王妃的心猛地一跳！一種不好的預感撲面而來。
「你想干什——啊！」
話未說完，顏如玉已經一拳揮過去，正中她的小月復。
臉色霎時慘白一片，她抱著肚子後退幾步，蹲坐在地上。
「這一拳，是還給你的！那一天，要不是皇上攔著，本宮的孩子差點就保不住了！」
聞言，寧王妃蒼白的臉上泛出一抹蒼白的笑。「現在，報復開始了嗎？」
顏如玉點頭。「是的，開始了！」
再一揮手。「姑娘們，把她綁起來！」
「是！」
等待這一刻已經好久了。听到消息，大家摩拳擦掌，趕緊一擁而上，將地上的寧王妃抓起來，拖到那邊早準備好的椅子上五花大綁。
「你們干什麼？」
原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當這麼多人一起來襲，並見到長長的繩子將自己的手腳困住，身體也綁在椅子上的時候，寧王妃還是忍不住要心驚低叫。
顏如玉不語，姑娘們也不語。她們只管將這個女人牢牢綁在椅子上，然後轉身︰「娘娘，綁好了！」
「很好。」
顏如玉一頷首，再拍掌︰「東西拿來！」
「娘娘，東西在這里！」
立即，六姑娘呈上了手中的盤子。
盤子里裝著一只精致的小盒子。大約有二十公分長，十公分寬。見到這個東西，寧王妃的心里又是一顫。
「這是什麼？」
「想知道嗎？」顏如玉笑著，輕輕掀開盒蓋。
「啊！」
立即，寧王妃尖叫起來。「你……你想干什麼？」
「既然都看到了，你還不知道本宮想干什麼？」取出盒子里兩把彎刀之一，顏如玉隨意把玩一下，「這是本宮用來護身的短刀，皇嬸你應該見過的吧？昨天，本宮特地叫人又把它們拿去磨利了點，就等著今天派上用場呢！」
「你想用它殺了我？」手腳微顫，寧王妃的聲音開始發抖了。
顏如玉撇撇嘴︰「你認為我會這麼便宜你嗎？」
「那……你想干什麼？」
「其實你心里早有數了才對啊！」顏如玉笑著，將短刀放到她的臉上，輕輕摩擦幾下，「你說，對一個女人來說，最大的傷害除了搶了她的男人，還有什麼？」
「還有……」
「毀了她的容！」顏如玉大聲說著，漸漸將刀鋒按在她的臉頰上，「你說，像皇嬸你這麼漂亮的女人，這麼大把年紀了卻還保養得這麼好，你肯定很在乎你的臉蛋對不對？上次一刀，已經在你的臉上留下了痕跡。只可惜，傷口都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現在，如果我在你的臉上用力劃上幾刀，那一定會對你造成極大的傷害吧？」
「你……隨便你！」雖然身體開始發抖了，嗓音里也帶著明顯的顫。但是，寧王妃一咬牙，勉力冷聲道，「反正本宮也要死了，本宮早知道你不會放過本宮。想要怎樣，隨便你好了！」
「好啊！既然皇嬸你不拒絕，那本宮就這麼做了！」馬上臉上的笑意燦爛起來，顏如玉連忙說著，再對身邊的人使個眼色。
于是，十姑娘拿過來一條長長的綢緞，將她的眼楮給蒙上了。
眼前立馬變得漆黑一片，寧王妃的心里不覺更加慌亂。
「你們還想干什麼？」
「哎呀，皇嬸你別害怕啊！本宮不過是擔心你因為見到自己的臉被劃花了受不了，所以叫她們給你把眼楮蒙上。這樣的話，你就不會那麼害怕了啊！」
笑嘻嘻的說著，顏如玉拿著彎刀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游走。
她胡說！
正是因為把眼楮蒙上了，所以她才害怕得更厲害了啊！什麼都看不到，自己的感官便變得異常敏銳。就像現在，她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她冰冷的刀鋒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劃拉著，只要一不小心，她就會劃下來了——
「啊！」
「呀！」猛然間，顏如玉的手一‘抖’，刀子真的在她的臉頰上劃了下來。「皇嬸，不好意思，剛才本宮不小心，在你的臉上戳了一下，流血了呢！」
啊啊啊！
寧王妃突然想尖叫。
她若不說，她還只是覺得有點疼而已。但現在，她一開口，她卻似乎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鮮血從傷口中涌了出來，順著臉頰徐徐流下。臉頰上霎時有一股溫溫的感覺，緩緩下淌著。當來到嘴邊的時候，她忍不住伸出舌頭舌忝一舌忝，一股腥甜的味道霎時滿布口腔。
「味道如何？不錯吧？」
仔細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顏如玉小聲問。
寧王妃立即抬起下巴︰「要殺要剮隨你的便，少羅嗦！」
「好吧！」
既然她這麼說，顏如玉點頭。便執起彎刀，刀尖點上她的臉頰，用力往下一劃！
「這一刀，是為了本宮的孩子！」
似乎可以听到自己的皮膚被刀子劃開的聲音。寧王妃身體猛地一顫，用力咬牙忍住。
一只略有些冰涼的手指點上了她的臉，沾了一些血跡之後，移到她的唇邊︰「皇嬸，這下血流得更猛了呢！你感覺到了沒有？」
她該死的早就感覺到了！寧王妃心里大叫，上下牙齒咬得更緊。
「你少廢話，要劃就劃！」
「好啊！」既然她不耐煩的開始催促了，顏如玉決心滿足了她。
便又拿起刀子，在另一邊劃拉一下︰「這一刀，是為了本宮！」
再一刀。「這一刀，是為了皇上！」
又一刀。「這一刀，是為了我元盛王朝！」
再換一邊，再一刀。「這一刀，還是為了本宮的孩子！」
一連劃了五刀，終于覺得舒坦了，便甩甩手，將彎刀放回去︰「皇嬸，現在感覺如何？」
「死不了！」咬緊牙關，寧王妃冷聲道。
「那就好。」
顏如玉頷首。「姑娘們，現在輪到你們了！」
「你說什麼！？」
當這句話入耳，寧王妃的臉色陡然變換，嗓音也拔得尖尖的——竟然，竟然還有人？她以為，就她一個人的！
「本宮說，本宮的部分到此為止。現在，輪到這些慘遭你傷害的姑娘們來找你報仇了啊！」附在她的耳邊，顏如玉小聲道。
寧王妃一個激靈，一股冷意從後背散發出來。
如果沒記錯的話，現在，在場的就有五六個人吧？
正不知是該害怕還是慶幸，忽然又听見顏如玉大叫︰「姑娘們，上吧！她的人在你們身上留下了多少傷疤，你們就在她的身上還回去多少！」
「不要！」
一听這話，寧王妃受不了了，連忙扯著嗓子尖叫起來。
顏如玉不以為意的笑著︰「皇嬸，現在已經是我們的階下囚了，你以為你還有挑挑揀揀的權利嗎？」
「娘娘！」隨即，六姑娘又高高舉起手。
顏如玉頷首。「有話就說。」
「是。娘娘，奴婢以為，就我們幾個來找她報仇，還有的三姐姐她們肯定不服。不然，我們就代替她們，一起把寧王妃欠她們的都給還了回去，你說好不好？」
「好啊！」顏如玉立即點頭，模模她的腦袋，「真是個好姑娘。」
六姑娘笑得好開心。
寧王妃卻感覺到手腳冰涼。
「不行！不行！」趕緊搖頭，「我會死的！」
「遲死早死，不都要死嗎？」顏如玉笑著，「姑娘們，上吧！」
「不要！」
寧王妃大叫。萬般無奈之下，她決定在被她們一刀一刀割成肉醬之前咬舌自盡算了！但是，馬上，一方透著馨香的帕子塞入她的口中。
「一開始給你機會你不死。你以為現在你還能這麼幸運嗎？」
冷冷的笑聲，不是顏如玉的，卻比顏如玉的聲音更陰狠，里面透露出來的恨意讓她的身體又為之狠狠一顫。寧王妃的心里害怕到了極致。
「唔唔唔！唔唔！」
似乎想說什麼，但語音含糊，沒人有心情去仔細辨認。
在她的耳邊，她又听到那個陰狠的聲音道︰「姐妹們，大家一起上！別割她的脖子，割了她的手腳，我今天要喝她的血！不然，不足以平息我心中的憤怒！」
「我也是！」
其他人紛紛響應。
繼而，雜亂的腳步聲靠近過來。一瞬間，身邊已經被人圍得水泄不通。
然後，寧王妃清楚的感覺到她的衣袖和褲管被人掀開，鋒利的刀子與她的肌膚親密接觸，用力一劃！一刀接著一刀，下刀比起顏如玉狠心了不少。而且，再被劃過不知道多少刀以後，又有許多冰冰涼涼的東西與她的皮膚緊密相貼，應該是杯子吧！她們說了要喝她的血的。
想及此，身體又一抖。很想大叫著掙月兌了逃跑，但她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無法動彈。
「哈，我接滿一杯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邊一個驚喜的聲音傳來。
然後——
「怎麼樣，好喝嗎？」是顏如玉的笑問。
她竟然還笑得出來！寧王妃的身體在劇烈的顫抖著。
「好喝！要是再配點酒菜，就更好喝了！」大聲笑著，喝下了她第一杯鮮血的姑娘豪爽的道。
好冷。
深吸口氣，屏住呼吸，寧王妃才能讓自己不顫抖得那麼厲害。
但是，很快，又一個聲音讓她破功——
「我的杯子也滿了！」
「我的也是！」
「我的一樣！」
「還有我的！」
「我的！」
五個人，陸陸續續的大叫起來。然後，緊貼在身上的杯子離開了，她又听到了許多人仿佛喝道了極致美酒時的感慨。
「喝得爽不爽？」然後，顏如玉又發問了。
「不爽！我還要喝！」一個人立馬回答。
寧王妃馬上覺得渾身都在發抖。冷，好冷，她身上的血是不是快流光了？
早知道自己會被她們這麼折磨，她肯定在一開始就會義無反顧的選擇咬舌自盡！但是現在，已經太晚了。
眼角濕潤了，兩行清淚從她的眼角流下，緩緩下淌之際，沾到臉上的傷口，又是一陣刺痛襲來。
但是，她們似乎沒有發現。
「我也是！我要為三姐姐喝一杯！」
「我要為小十二！」
「我要為小十五！」
「我……」
爭先恐後的叫聲又起。一瞬間的功夫，冰涼的杯子再次貼上她的肌膚，還有幾只手在她的胳膊和腿上用力按了按，似乎是想加速血液流動。更有甚者，有人在按了幾下之後，干脆又拿起刀子用力一刀割了下去！
「哇！」
終于，滿心的驚恐積累到極致，寧王妃受不了了，張大嘴巴大哭起來。
眼淚狂飆，一個勁的順著眼角流下，盡管因此讓臉上的傷口更痛，可她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她覺得她痛，渾身都痛，她馬上就要死了！她怕！
忽的，塞在嘴巴里的帕子被人拿走了，綁在眼楮上的布條也解開了，顏如玉的笑臉出現在她的面前。
「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不要再這麼折磨我了！」
趕緊的，她繼續大哭，還忍不住大叫。
高傲不再，端莊不再，現在的她，幾乎是用最卑微的姿態在向她祈求。
她不想沉浸在自己即將失血過多而死去的驚慌中。更何況，還有人在不停的喝她的血！
「終于受不了了？」
任她大叫著，顏如玉卻繼續微笑，慢條斯理的問。
寧王妃一個勁的點頭︰「我受不了！受不了了！你殺了我吧，不要再這麼折磨我了！」
「但是，我覺得這麼折磨你很好玩啊！」顏如玉笑著，回頭看看其他人，「姑娘們，你們覺得呢？」
「嗯，好玩！」點頭，其他人等紛紛如是道。
寧王妃徹底崩潰了。
這下，連大叫都叫不出來了。
「顏如玉，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垂下頭，雙眼無神，她低聲問。
顏如玉對她笑著︰「難道你不知道，對于一個母親來說，傷害她的孩子，比傷害她更不容寬恕嗎？」
心中一震！寧王妃明白了。「原來，你……」
「沒錯！」顏如玉點頭，「其實，我折騰你這麼就，主要就是為了我的孩子！我這麼小的孩子，還在我的肚子里，你竟然敢打我肚子的主意？真是不想活了！」
寧王妃垂下腦袋不語。
顏如玉再撇撇嘴︰「現在，你想不想看看你這幅尊榮？」
「不要！」
心中又是一緊，寧王妃趕緊搖頭。
「好吧！既然你自己不想看，那就讓你兒子來看看吧！」立即點頭，顏如玉輕聲細語的道。
寧王妃卻又感覺到心口一揪！
「你說什麼？」誰？她說的誰？
「本宮說，讓你的兒子來看看你啊！你們都一個多月沒見面了吧？你應該很想他吧！雖然你不喜歡皇叔，但這個好歹是你的親生兒子，你不會嫌棄他的，對吧？」
「允兒在這里？」連忙睜大眼，寧王妃著急問。
顏如玉點頭。「是啊！本宮特地叫人把他帶來的。而且，是專門讓他等到這個時候，再讓他來和你說上幾句話。這樣，你就算死了，也了無遺憾了，對吧？」
「不要！」
連忙更用力搖頭，寧王妃緊張大叫。
自己現在，肯定渾身是血，她不要給自己兒子看到！那會嚇壞他的！
但是，顏如玉哪管她說什麼？便拍拍手︰「來人，將寧王世子帶進來！」
「不要！」
不管寧王妃怎麼叫，這里的人都听的是顏如玉的。她一說，外面的人趕緊就把人給帶了進來。
「母妃！」
立即，一個十歲上下的俊秀男孩出現在門口。當發現她的身影的時候，他連忙大叫一聲，撲了過來。
「允兒，不要！你快出去，不要看我！你快出去！」
連忙別開頭去，寧王妃大聲叫著，真想去一頭撞死算了。
「母妃！母妃！」但是，男孩不听，愣是來到她的跟前，雙手抓住她的肩膀，「母妃！」
「允兒。」
躲不過，也只能如此了。當見到兒子稚女敕的小臉，寧王妃的眼淚再次控制不住的從眼角流下。
「母妃！」她流淚了，男孩也流淚了。大叫一聲，他一把擁住她，「母妃，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謀反呢？我們現在不是很好嗎？」
寧王妃流著淚搖頭。「允兒，你不要再說了，你快走吧！不要看我，我這樣會嚇到你的。」
「為什麼嚇到？母妃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年輕美貌啊！」男孩睜大眼，似是不解的問。
寧王妃一愣。
「允兒，你？」
馬上，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即轉頭看向顏如玉。
顏如玉嘴角一挑︰「干嘛？現在想照照鏡子了？」
寧王妃用力點頭。
顏如玉便揮手︰「去，把鏡子送給寧王妃看看。」
「是。」
立即，一面銅鏡送到她的跟前，寧王妃深吸口氣，慢慢看過去，卻發現——她的臉上，的確有幾道小小的劃痕。但是，痕跡並不深，血也流得不多。只在臉頰上，應該是顏如玉最開始下刀的地方，那里涌出的血多一點。
連忙舒了口氣，趕緊低頭，這才發現自己的衣袖和褲管上雖然零星沾著點血跡，卻並不多。她的全身上下，並沒有如她所料的遍布鮮血。
怎麼回事？
心中滿是問號，連忙抬頭看著顏如玉。
「你到底在干什麼？」
「嚇唬你啊！」顏如玉笑著，示意人將鏡子搬走，「忘了我剛才對你說過的話了嗎？」
哪一句？寧王妃看著她。「你是說，孩子？」
「沒錯！」顏如玉鄭重點頭，「我就是讓你知道知道，當一個母親面對孩子的時候，她會是什麼想法！現在，光是覺得自己面目可憎，不能見他，你都會驚恐成這樣，又更何況你差點害死了我的孩子？我這麼做，只是想讓你體嘗一下我經歷過的痛苦！」
「顏如玉，你真狠！」咬牙，寧王妃冷聲道。
顏如玉笑笑。「但是，你也在感激我不是嗎？畢竟，我讓你好端端的見到了你兒子，沒有讓你嚇到他。」
她這話說得很對。寧王妃垂眸，卻沒有說話。
顏如玉也不逼她，便再頷首︰「來人，將寧王世子帶出去。」
「不！」一听才見到面的兒子就要離開自己，寧王妃趕緊大叫。
「呵，剛才你不是大叫著不要見他的嗎？怎麼現在，你又不要離開他了？」
「顏如玉……不對，皇後娘娘，你別讓允兒走了。你讓我們多說幾句話好不好？」這些，寧王妃話語里祈求的味道更重了。
顏如玉卻決定不再心軟。
「皇嬸，在你死前，本宮能讓你干干淨淨的見上你兒子一面，你就該滿足了。接下來的日子，你就乖乖在天牢里等著，直到去死的那一天吧！」
笑一笑，她轉過頭。
「顏如玉！」看她竟是要走？寧王妃心中一急，連忙大叫。
顏如玉回頭。「皇嬸，何事？」
「你……就這麼走了？」
「是啊！」顏如玉點頭，「本宮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來嚇嚇你，讓你加倍體味一下本宮的痛苦。現在，任務完成了，本宮該回去歇著了。」說完，打個哈欠。
寧王妃咬唇。
顏如玉再回頭，又對她一笑︰「現在，皇嬸，您老人家也請回去天牢里蹲著吧！你身上的這些傷……呵呵，放心好了，直到你上刑場的那一天，也絕對不會讓你鮮血流盡的。」
「你！」
她這話分明就是在諷刺她！
寧王妃死死瞪著她。
「顏如玉，你好樣的！你現在盡管得意，以後有的你受的！」
「以後？」顏如玉微笑，「皇嬸，你都進了天牢，要在那里等死了，還怎麼讓本宮好受？難道說……」頓一頓，笑得更開心了，「你還有同伙沒有落網？而且，那個同伙的身份比你還高？」
寧王妃立即一怔，趕緊搖頭︰「沒有！」
「好吧，你說沒有就沒有。」顏如玉點頭，再打個哈欠，「皇嬸，這應該是我們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交鋒了。有緣的話，我們下輩子再見吧！」便擺手，扶著六姑娘的手走了出去。
「皇後。」
剛剛跨出門檻，便听到一聲柔和低喚。
抬起頭，對上一張還帶著幾分粉女敕的臉蛋，顏如玉嘴角一勾，快步來到他的身邊︰「來了多久了？」
「有一會了。」東方煜書淡聲回答。
「那怎麼沒有進去？」
「朕看你玩得高興，不忍心打攪你們。」
「呵呵，我還以為你會覺得興致大起，想進去和我們一起玩呢！」
「朕若是加入了，那就是以男欺女，會被人笑話的。」
「切！」听到這話，顏如玉不屑撇嘴，「這里都是自己人，誰會傳出去？」然後，目光轉向旁邊臉色不大好看的軒轅永駿，「表哥，你嗎？」
軒轅永駿趕緊搖頭。「小玉兒，你別污蔑我！」
顏如玉聳肩。「那不就行了？」然後，再抱上東方煜書的胳膊，打個大大的哈欠，「我們回去吧！我累了。」
「好。」東方煜書點頭，攙著她慢慢往回走。
「喂，小玉兒！你又無視我！」旁邊，軒轅永駿很受傷。
顏如玉立馬白他一眼︰「抱歉。胎教考慮，未免我的孩子以後和你一個德行，我決定少和你接觸。」
「你都能帶著你孩子做出那麼血腥殘忍的事情了，還好意思提胎教？」睜大眼，軒轅永駿不悅低叫。
顏如玉眨眨眼。「那又如何？我剛才的事情血腥殘忍了嗎？」這話是問向東方煜書的。
東方煜書立即搖頭。「一點也不。」
「就是啊！」顏如玉連忙綻開笑臉，「皇上，我們回去吧！不理他了。」
「好。」
靠！
淒涼的被他們扔在身後，軒轅永駿咬死他們的心都有了。
「還胎教。就你這樣，你生出來的肯定也都和你一個樣，肯定！不用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