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魔教’兩個字,身後的北燕歌渾身一震。
三十年前,那個具有毀天滅地,讓人人聞風喪膽,讓人人痛恨至極的魔教不是被三國連盟,一夜之間把它滅掉了嗎?
難道又復蘇了。
司馬語蘭也呆了半天,與北燕歌相視一眼,彼此看到了眼里的不解,似乎帶著點驚恐。
瑩兒的師父這樣說,那是不是跟瑩兒有關。
想到這里,兩人都不敢往下想。可是,如果有人敢傷害他們的瑩兒,哪怕是死,他們也要護她周全。
「不……」北芷瑩拼命的搖著懷里早已斷氣的凌雲峰,仿佛這樣就能把他喚醒,撕心裂肺的悲痛感染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剛剛乘坐著馬車到門外的歐陽昊然叫聲,來不及下車,直接從馬車里飛出,從高牆上躍過,來到出事地點。
只見一身白衣的北芷瑩跪在雨中,懷里抱著一名白發男子,跪在那里動也不動。衣服上的血跡雖被雨水沖淡,可依稀可見。
正想上前,卻被獨孤寒眼急手快的拉住,示意他先不要過去。
「轟隆,轟隆……」
無際劃過一道道閃雷,雨越下越大,天色更加的陰沉,仿佛要塌下來一樣。
好似是感覺到了北芷瑩的悲痛,也在痛哭,傾下淚水般。
「啊……老天,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奪走我的師父。」北芷瑩仰天長嘯,豆大的雨滴落在她一張一合的嘴里,嗆得她直咳嗽,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
她可以什麼都不在乎,可以什麼都不要,可是,為什麼老天要奪走她最在乎的親人。
「瑩兒。」歐陽昊然跟獨孤寒再也忍不住,奔到她身邊,跟著跪下。
獨孤寒從她的懷里接過凌雲峰,歐陽昊然把她緊緊的摟入懷中。
東方皓月也想上前,只是已經沒有他的位置了,只能站在那里,緊握拳頭,臉上的傷痛不知是因為北芷瑩身邊兩個刺眼的男人,還是因為她師父的死,被她心里的悲痛所感染。
「昊然,嗚嗚嗚……老天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當年,如果不是師父救了我,我早就被凍死了,我更不可能活到現在。我還沒有報答他,他怎麼可以離我而去。」北芷瑩在歐陽昊然的懷里放聲的大哭,從師父救起她的那一刻起,她就發誓,她要做一個強者,永遠不會再哭。
可今天,對于師父的離去,她從來沒有想過,師父在她的眼里一直就像是一個神一樣的存在著。
如今他走了,丟下她了,她還沒有好好的報答他,他怎麼可以就樣離開。
「瑩兒……」歐陽昊然不知怎麼安慰她,只能把她越抱越緊。
他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她,一直以來,她都是雲淡輕風的對待每一件事,每一個人,似乎什麼事情都不能引起她的興趣。
站在身後的眾人也紛紛跪了下來,向著獨孤寒懷里的凌雲峰默哀。
當年,如果不是他把瑩兒救起,瑩兒也不會出現在他們身邊,甚至陪在他們身邊。
司馬語蘭撲到北燕歌的懷里,也是哭得傷心。
是這個男人救了她的瑩兒,還把她的瑩兒教得這麼好,就連她這個做娘親的也比不上。
瑩兒心里的痛,她能體會,當年眼睜睜的看著瑩兒從懸崖上掉下去的時候,她的痛不比現在的瑩兒少。
北芷瑩漸漸的冷靜下來,從歐陽昊然的懷里出來,一臉的狠絕之色,眼楮里的狠意更是讓在場的人心里一滯。
哼,魔教,魔教是吧,不管你是魔,還是神,殺了她的師父,就要付出代價。
不為師父報仇,她誓不為人。
「昊然,幫我查出魔教的所在,還有上次傷你的那個黑衣人。」直覺告訴她,師父的死跟黑衣人月兌不了關系。
「寒,你回去接替閣主之位。」
「爹,娘,我要送師父回天極峰,這段時間可能不會回來了。」北芷瑩眼楮一眨不眨的望著獨孤寒懷里的凌雲峰,冷靜地說著,聲音平靜的讓所有的人不忍,心里不由的都擔心起來,似乎也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
北燕歌正想開口,卻被司馬語蘭拉住。
現在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只有等瑩兒回來,再跟她好好的說說有關魔教的事情。
從獨孤寒的懷里抱過凌雲峰冰冷的身體,北芷瑩緩緩的站了起來,柔弱的身子在風雨中,顯得更加的讓人心疼,歐陽昊然想從她的手里接過來,卻被她躲開。
師父走了,她只想陪他最後一程,師父的遺願,她會做到,師父的仇,她也會報。
雨漸漸小了,雷聲閃電也不再有,天空中的烏雲逐漸散去,天空變得明亮起來,只是死的人,卻再也醒不過來。
「雕兄,我們走。」北芷瑩輕輕地喚來雕兄,不再理會任何人,抱著凌雲峰躍上了它的背。
「瑩兒,我陪你去。」歐陽昊然率先開口,這樣的瑩兒讓他很擔心,怕她出什麼事。
他知道,以瑩兒的性格,是不會讓他跟去的,可他還是開口了。
出了這樣的事,有一個人陪在身邊總是好的。
「昊然,我只想一個人靜靜的陪著師父,謝謝你們一直陪著我,幫我查出剛剛說的事情,就行了,我先走了,凡事小心。」北芷瑩望了歐陽昊然和獨孤寒一眼,平靜的開口道。
她知道他們的意思,也很慶幸有他們陪在身邊,可現在的她只想一個人靜一靜,親手把師父葬在師母旁邊,讓他們在地下團聚。
師母終于不用再害怕黃昏了,現在有師父陪著,她一定很開心,師父也會開心的。
等北芷瑩說完,雕兄便載著他們飛向了天際。
底下的眾人久久不能回神,望著天空中越來越小的黑點,誰也沒有開口,只是臉上都閃過一抹凝重。
或許正如獨孤九天說的,江湖上會有大事發生,天下可能也不會太平了。
瑩兒師父的死僅僅只是一個開頭,他們現在能做的只是按瑩兒說的去做,然後等她回來。
此時,眾人的心里同時有一個想法,不管這事跟瑩兒有沒有關系,他們要做的就是保護自己在乎的親人,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
北芷瑩離開之後,歐陽昊然也離開了,緊接著獨孤寒也辭行了。
他們要讓自己的實力變得強大,只有這樣,才能保護他們心愛的瑩兒。
東方皓月不知做什麼,他只能繼續住在丞相府里,等北芷瑩回來。
西池國皇宮
整個皇宮都籠罩在一片悲傷的氣息里。
皇上的寢殿內,宮女,太監,侍衛,妃嬪,皇子,公主跪了一地。
每個人的臉上難掩悲傷之色,至于真假,就只有他們自己心里清楚,有些妃嬪甚至低泣起來。
消瘦的上官南躺在龍榻上,已經奄奄一息,皇後楚語芊坐在床沿上,緊緊的握住他的手,眼淚如雨水般,不停的滑落,聲音哽咽著,「南,你怎麼舍得丟下我。」
她不敢相信,一直以來身體健朗的人,會突然病倒,而且一病不起,甚至將要離開她了,這讓她怎麼不傷心。
雖然他的妃嬪無數,可她知道,這在帝王家是避免不了的。
只要他的心里有她,一直愛著她,她對這些根本就不在乎。唯一的皇後是她,而他心里唯一愛著的女人也只是她,這就知足了。
「咳咳咳……芊兒,對不起,是朕辜負了你。」上官南不斷的咳嗽,緩緩的抬起消瘦的手,輕輕的拭去楚語芊臉上的淚水,溫柔的開口。
都說病來如山倒,這話說得一點也沒錯。
他這一生沒做過什麼錯事,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對不起芊兒。
他曾經答應過她,他這一生只會娶她一個女人,可自從登基之後,為了穩固西池的江山,讓女人一個一個的進宮為妃。他食言了,可她從來沒有半句怨言,一如既往的對他,愛他,陪著他。
說好了要陪她到白首,可是,今天,他又要食言了。
「南。」楚語芊撲倒在他的身上,失聲痛哭起來,再也顧不得皇後的矜持。
「芊兒,別哭。」上官南輕拍著她的背安慰著,他注定是要辜負她的。隨即轉頭看向跪在最前面的上官翰仁,輕聲的開口,「皇兒,西池的江山就交到你的手里了,不要讓父皇失望。」
他知道,皇兒對這個皇位沒興趣,可眾多皇子當中,最出色的就只有他一個。
以後的西池就要交到他的手里了,他相信,皇兒會讓他失望的。
「父皇,你會好起來的,兒臣年紀還小,更是擔當不了如此大任。」依舊是一身紅衣的上官翰仁移到床邊,一臉悲痛的看著呼吸越來越弱的上官南,他怎麼也不敢相信,當初他離開的時候,還有說有笑,威嚴無比的父皇會病成這樣。
都怪他,沒有好好的陪伴在他身邊,還沒有敬一點做為兒子應該敬的孝道。
「芊兒……」上官南想抬手撫上楚語芊滿是淚痕的臉,只是他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了,剛剛抬起的手就這樣掉了下來,眼楮也在這一刻輕輕的閉上了。
「南。」
「父皇。」
「皇上。」
一直注視著床上上官南動靜的眾人見到如此情況,不由的失聲痛喊起來。
一個太監走了出去,拂塵一揮,尖細的嗓音響起,「皇上駕崩了。」
「皇上」一直在殿外等候的大臣們也掩飾不了臉上的悲傷之色,紛紛跪了下來,朝著寢殿里面大喊。
一時之間,整個皇宮的人都跪了下來,濃烈的悲傷氣息蔓延開來,皇上駕崩了,他們英明神武,愛民如子的皇上走了,徹底的離開了。
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千傳萬,不一會兒,上官南駕崩的消息便傳出了皇宮,甚至整個西池的老百姓都知道了。
都對著皇宮的方向跪了下來,大聲的呼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雖然都知道皇上已經駕崩了,可所有人還是不停地喊著這句話。
緊接著一道聖旨下︰「皇帝駕崩,舉國大喪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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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壞了,今天更晚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