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東西後,陸子涵本來準備立刻回去,慕容塵卻硬邀陸子涵吃了晚飯再走。
陸子涵想了想,今晚似乎陸九亭和謝天華有飯局,陸子御前面也打過電話,說晚上不回去吃飯了,想到要回去面對陸純美姐妹,陸子涵實在也不願意,也就答應了慕容塵的要求。
慕容塵不想出去吃,就打電話叫附近的飯店把飯菜送來。
「慕容塵,我發現你最近平易近人了很多,」這倒是陸子涵的真心話,從前的慕容塵比較冷。
「從前我的冷漠錯過很多東西,」慕容塵目光灼灼。
慕容塵的意思陸子涵豈會不懂,可是如今的陸子涵早就是心死之人,她不會接受任何感情,陸子涵很聰明的說了一句,「只有陶土才能經火練,其他東西火越是灼熱,就越是容易被燒壞。」
慕容塵何許人也,他豈會听不懂陸子涵的意思,他也知道如今陸子涵也是心如死灰,這顆冰冷的心估計還要過段時間才能慢慢的恢復。
飯後,慕容塵送陸子涵回家,途經過中山北路的時候,與對面的一輛汽車擦肩而過,這一擦肩而過,陸子涵看清了對面轎車中坐的居然是陸夢亭和陸心美。
顯然,陸夢亭和陸心美也看見了陸子涵和慕容塵。
陸子涵臉色變了變,剛想伸手擋住慕容塵的臉,兩輛車已經背道而行。
此刻另外一輛車上,陸心美叫了起來,「姑媽,那不是表哥嗎?表哥不是說今晚檢察院的同事給他開歡迎儀式,怎麼他和陸子涵在一起?」
陸夢亭的臉色有些難看,她和陸心美一樣,都把慕容塵當成楚思遠了,也難怪,慕容塵在外貌上,長的和楚思遠幾乎一模一樣。
「姑姑,看來思遠表哥真的不喜歡我,」陸心美幽幽的說道,陸心美也很聰明,她知道在陸夢亭面前,示弱是一種最好的表現方式。
果然,陸夢亭被激怒了,「心美,你是姑媽認定的唯一媳婦,別人想都沒想,尤其是那個陸子涵。」
听了陸夢亭的話,陸心美臉上笑開了花。
楚思遠這下真是吃了冤枉官司了,上任前檢察院的下屬為他開歡迎會,席間,自然也喝了很久酒,回到紫園的別墅時,已經過了12點,帶著些醉意,楚思遠進了門。
「你知道回來了?」有個女聲赫然在客廳響起,原來陸夢亭一直在等楚思遠。
「是啊,媽,」楚思遠沒听出陸夢亭話語中的異樣,說完正準備上樓。
陸夢亭一下子攔在了楚思遠面前,「思遠,你為什麼要騙媽媽,明明8點多的時候,我看到你開著陸子涵在中山北路那里。」
「怎麼可能?」楚思遠的酒一下子醒了些,他明白母親不是個無中生有的人,可是8點的時候,明明他們的酒席才開了,他怎麼可能分身出現了中山北路呢?
「媽,你說我和子涵在一起嗎?」楚思遠疑惑的問道。
「子涵,叫的多親熱,思遠,我現在告訴你我的態度,我不許你和子涵在一起?」,陸夢亭把怒氣發泄了出來。
「媽,你想什麼呢,」楚思遠有些怒氣浮了上來,先不說他對陸子涵是怎樣的心思,他對陸夢亭干涉他的感情也是相當不滿。
第二日,在空廖的陽光中醒來的時候,楚思遠的大腦完全清醒了,他想起了,昨夜似乎和陸夢亭吵了一架,陸夢亭似乎提到昨晚陸子涵在一起。
楚思遠心中疑惑,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給陸子涵。
「早啊,」這日正是休假日,陸子涵此刻還正躺著。
「子涵,我想問你個事情?」楚思遠小心翼翼的說道。
「什麼事情?」電話那頭陸子涵說道,其實她心中已經隱約的猜到了楚思遠想問什麼。
「昨晚……」這個時候,楚思遠反而有些吞吐起來,到了這關口,他覺得這樣的問題,似乎有些一下子難以問出口。
陸子涵當然知道楚思遠想問什麼,陸子涵心中在糾結到底要不要要讓楚思遠知道慕容塵的存在。
電話那頭陸子涵有些沉默,半響,陸子涵說道,「哦,昨晚和一個朋友在一起,恰巧被姑媽他們看到了,那朋友長的有些象你,估計姑媽誤會了。」
「哦,」楚思遠恍然,突然一下子覺得輕松很多,「子涵,今天休假,我來接你啊,我們出去走走。」
「好啊,」陸子涵欣然答應,她覺得自己是需要放松一下,和楚思遠在一起,是最沒有壓力的,因為對陸子涵來說,這是一個全新的,對她來說,完全沒有過去的人。
陸子涵等著楚思遠來接她,楚思遠卻又打來一個電話,「子涵,我晚半小時到啊,同事讓我先去單位取個卷宗。」
「好啊,勞模啊,想不到你還沒正式工作就這麼敬業,」陸子涵調侃道。
「同事說,那是個大案,我先看看,」楚思遠的聲音里帶著一股嘈雜,估計此刻正開過一片鬧市區。
陸子涵匆匆收了線,繼續悠閑的喝著牛女乃,無視對面那雙噴火的眼楮,這雙眼楮的主人正是陸心美,「是表哥吧?」
陸子涵沒有理會陸心美,繼續悠閑的喝著牛女乃。
「姑媽不會讓你和表哥在一起的,你別做夢了,」陸心美心有不甘的說道。
陸子涵繼續不予理會,倒是陸子御在廚房門口听到陸心美的話,不冷不熱的說了句,「陸心美,你在家里還沒呆夠嗎?」
陸子御的提醒讓陸心美清醒了些,她也知道這段日子是她的閉門思過期,如果她在這段日子再鬧出什麼事情來,謝天華一定不會放過她。
陸心美閉了閉嘴,埋頭吃東西。
「大哥,早,」陸子涵向陸子御打著招呼。
「昨晚睡的太晚了,」陸子御伸了伸懶腰。
「那大哥不多睡會,」陸子涵說道。
「唉,今天要去一個工地,主持開工儀式,」陸子御讓金姐端著一份中式的早餐上來。
「哥,你別太辛苦了,」陸子涵真誠的說道。
「沒事?」陸子御給了陸子涵一個你放心的眼神。
兄妹情深的畫面深深的刺激了陸心美,陸心美重重的一推碗,上樓去了。
「你別管她,」陸子御說道。
「大哥,你以為,經過那麼些事情後,這些小小的工作還能影響到我嗎?」陸子涵淡淡的說道。
「大少爺,我想請兩小時假,現在出去一下,」金姐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
「好的,」請假又不是什麼大事,陸子御自然一口答應。
「謝謝大少爺,」金姐歡聲的下去了。
「大哥,金姐在陸家做了多少年了?」陸子涵突然問道。
「很多年了,20幾年吧,」陸子御粗粗的算了一下,「我很小的時候,她就在了。」
「她為人怎麼樣?」陸子涵又問道。
「還行吧,對陸家還是很忠心的,爸媽都很信任她的,」陸子御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子涵,你問這個干嗎?」
「隨便問問,」陸子涵輕描淡寫的說道。
「叭、叭,」大門口響起汽車喇叭的聲音,緊接金姐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表少爺好,」是楚思遠來了。
陸子涵放下杯子,擦了擦嘴,向大門口走去,楚思遠穿了紫色襯衫坐在駕駛座上,陸子涵打開副駕駛座,坐了上去。
楚思遠一踩油門,車向外面開去,後視鏡中,陸子涵見金姐拎了一個黑色的包正向大門外走來。
「思遠,你等等,」陸子涵示意楚思遠把車停下來。
金姐慢慢的向著楚思遠的汽車走來。
「金姐,你去哪里啊?我們帶你一段,」陸子涵開了車窗問道。
「不用了,三小姐,」金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的,金姐,先上車吧,這里沒有公交車的,」陸子涵說道。
「謝謝三小姐,」金姐盛情難卻,拉開車門上了車。
「你們把我在平石路口放下就行了,」金姐上了車後說道。
10分種後,楚思遠在平石路口放下了金姐,平石路附近就有個公交樞紐站,陸子涵估計金姐會去那里搭乘公交車。
陸子涵心中突然有了想法,她對楚思遠說道,「表哥,我們不出去玩了,我們現在找倆車,跟蹤金姐。」
「為什麼?」楚思遠詫異。
「先找車,過後我再詳細對你說,」陸子涵急急的說道,楚思遠的車很容易引起金姐的注意,她們必須在短時間內換到一輛車。
「我來,」楚思遠雙手一揚,攔了一輛出租車。
楚思遠上了出租車,把工作證件給司機看,說自己正在辦案,要借他的出租車一用,讓司機去開自己的名車,借用自然沒問題,費用卻是關鍵?
「你的費用我們全部解決,到晚上一起給你,」陸子涵急急的坐上了副駕駛,她已經看到此刻金姐已經上了71路的公交車。
有錢拿又可以休息一天,司機何樂而不為,司機快速下了車。
楚思遠一把拿下司機的帽子,帶到自己的頭上,鑽進出租車,楚思遠戲謔的說道,「這樣,誰還認得出我。」
陸子涵暗自贊嘆楚思遠的心細,不堪為情報專業的,偵查能力相當之強。
71路只坐了兩站,金姐就下車了,進了百貨公司,陸子涵四處看了看,這家百貨公司只有一個出口,陸子涵也就放心了,讓楚思遠把車停到偏僻處,等候金姐的出來。
71路只坐了兩站,金姐就下車了,進了百貨公司,陸子涵四處看了看,這家百貨公司只有一個出口,陸子涵也就放心了,讓楚思遠把車停到偏僻處,等候金姐的出來。
半小時候,金姐提著一個淺藍色的袋子出來了,看樣子在百貨公司買了東西。
從百貨公司出來後,金姐並未再坐車,而是去了百貨公司附近的郵局。
「思遠你不覺得奇怪嗎?」陸子涵推推楚思遠的胳膊。
「你想我說什麼?」楚思遠淡笑。
「用你專業的眼光給我分析分析?」陸子涵說道。
楚思遠深邃的眼神看了陸子涵,越看越覺得這個少女的神秘。
楚思遠心中也明白,有些事情陸子涵也許早已經看透,只不過,她要借他的口說出來罷了。
不過楚思遠心中絲毫不介意,他覺得似乎他為這個少女做任何事情都是心甘情願的。
「你看,金姐在我們放下她的地方轉車後,只坐了兩站路,那就是說,其實金姐完全可以讓我們直接送她到目的地,可她並沒有這麼做,為什麼?那說明有些事情是她不想讓我們知道的。」
楚思遠的話引來了陸子涵贊許的目光。
「可我不明白的是,子涵,你為什麼要跟蹤一個管家?」楚思遠不解的問道。
「思遠,這個我可以以後再告訴你嗎?我這樣做自有我這樣做的理由,」有些事情,陸子涵覺得現在告訴楚思遠還不是時候。
見陸子涵不願意說,楚思遠也就不再追問了。
兩個談話間,金姐已經從郵局出來了,陸子涵讓楚思遠掉頭回去。
楚思遠詫異的問道,「不跟蹤了?」
「不用了,我已經得到點啟發了,」陸子涵說道。
「哦,」楚思遠詫異道,「我發現你不做警察真是浪費了。」
「去還車吧,」陸子涵只是輕聲說道。
「不還,」楚思遠仿佛來了勁,「今天我就當一天才出租車司機,開你到各處。」
「你想去哪里?」陸子涵問道。
「海邊,我很久沒有去海邊了,」楚思遠毫不猶豫的說道。
海邊,陸子涵心中愣了一下,她的內心深處似乎對大海有種很強烈的抗拒,或者可以這樣說,陸子涵有些害怕去海邊,因為哪里有太多她和原璟的回憶。
「子涵,你怎麼了?」陸子涵的恍惚自然落在楚思遠眼里,楚思遠關切的問道。
「沒什麼,就去海邊,」陸子涵在心中狠狠的告誡自己,越是難受就越是要去,不是說自己要徹底忘了過去嗎?如果她再這樣沉迷過去,她怎麼能狠下心來呢?
楚思遠把陸子涵開到一處海灘,「這里安靜吧?」楚思遠說道。
陸子涵環顧了四周,這片沙灘因為還沒有完全被開發,確實很安靜,沙灘看上去也很干淨,午後的陽光也不是很強烈,站在沙灘上遠遠望去,大海藍色的象醉人的雞尾酒,讓人心曠神怡。
楚思遠月兌下自己的外套,鋪在沙灘上,「來,子涵,坐這里。」
陸子涵在楚思遠的衣服上躺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和楚思遠在一起,她絲毫沒有什麼防備心里。楚思遠就在陸子涵身側坐了下來。
「思遠,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一下?」陸子涵說道。
「什麼事情?」楚思遠悠悠的看著遠方,那神情和《藍色生死戀》中宋承憲一般的醉人。
「我想讓你幫忙查查金姐的賬戶情況,」陽光不是很猛烈,淡淡的照射在陸子涵微閉的眼皮上,異樣的醉人。
陸子涵清楚楚思遠是國家公務員,太過離譜的事情陸子涵不會叫楚思遠幫忙,可是這種查查賬戶只是打個擦邊球罷了。
「我二天後給你答復,」楚思遠說道。
空氣清新,海邊的風也帶著些休閑的感覺,午後又是一個很容易慵懶的時刻,陸子涵躺了一會竟然漸漸的睡去了。
陸子涵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刻,就見楚思遠在看著一些文件,楚思遠看的出神,倒也沒有注意陸子涵已經醒來。
陸子涵悄悄起身,本想和楚思遠開個玩笑,不料一走到楚思遠身後,陸子涵眼尖,一眼就看見了楚思遠看的卷宗上的熟悉的名字阮志城,慕容塵的手下。
陸子涵心沉了沉,能讓楚思遠如此重視的,必然是個大案,阮志城並沒什麼,可是阮志城是慕容塵的左膀右臂,盯住阮志城,勢必牽連到慕容塵。陸子涵一下子沒了開玩笑的心情。
「你醒了啊?」楚思遠發現了站在身後的陸子涵。
「嗯,想不到表哥這麼敬業,」陸子涵迅速調整了心態。
「見你睡著了,不想吵你,就隨便看看,」楚思遠把文件放入了檔案袋。
「大案嗎?」陸子涵假裝隨意問道。
「是啊,關系人命,都是大案,看來臨江的黑勢力很厲害,」楚思遠正色的說道。
2天後,陸子涵收到楚思遠給她弄來的關于金姐的賬戶信息。
陸子涵把東西拿到于晴處和于晴一起慢慢研究起來。
于晴看了看這些資料,驚喜的說道,「子涵,這些東西你是從哪里弄來的?」
陸子涵只笑不語,畢竟這是楚思遠利用職務做到的事情。
「子涵,幸好,沒有超過15年,銀行那邊還有記錄可查,你看,9年前,這張農行卡上,有一筆10萬的款子從它行轉入,這幾年,又有陸續幾筆幾萬的款子從他行轉入,」于晴指著紙上的記錄對陸子涵說道。
陸子涵點點頭,「嗯,這樣的款項對于富豪之家來說,什麼也不是,可是金姐的家境並不好,不可能有親朋好友一下子給她打那麼多錢,要不然金姐也不可能在陸家呆了那麼多年。」
「從另一方面來看,過去,金姐在陸家的薪水是每月3000,現在雖然每月有6000,可是現在從這些賬戶的信息來看,金姐的存款已經超過百萬,如果不是有這些單據為證,誰會相信,一個保姆能有這麼強悍的存款?」陸子涵分析道。
「是啊,」于晴驚嘆,隨即問道,「子涵,那你是怎麼想到查金姐的存款的?」
「我算了算,金姐差不多在陸家呆了20年,陸家有什麼事情,金姐多少會知道些,如果當年陸子涵變痴不是意外,如果當年陸夢亭流產不是陸子涵,那一定另有其人,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人,那說不定當時在陸家會有人看到,而金姐是在陸家做的最久的一個,就有這個可能,金姐是除了陸純美姐妹最有可能知道真相的一個了。現在查下來金姐的賬戶果然有問題,這就證實了我的猜測。」
「子涵,你還說我喜歡看偵探小說,現在看來,你很有這方面的天賦呢?」于晴驚訝的說道。
「那也是逼出來,我不能象以前那樣,不然,我怎麼對不起我這個身體的主人?」陸子涵無奈的說道,眼神中有絲淒涼流過。
「我知道,我明白,」于晴給了陸子涵一個堅定的、鼓勵的眼神。
「那你打算現在去質問金姐嗎?」于晴問道。
「不,」陸子涵搖頭,「現在問了,金姐死不承認,反而容易打草驚蛇,這樣也會驚動了那幕後的,我要再等等,等到我的證據足以讓她們一點反擊能力也沒有的時候再攤牌。」
「這樣也好,敵人在明處,我們在暗處,」于晴點頭附和。
「于晴,你還有什麼發現嗎?」陸子涵問道。
被陸子涵這麼一問,「哦,」于晴象想起什麼似的說道,「我發現一個有個奇怪的現象。我找私家偵探的時候,順便也讓私家偵探幫我查了查原璟和童倩,可是你猜,私家偵探怎麼回復我的,你知道嗎?」于晴問道。
陸子涵搖頭。
「私家偵探居然問我,你說這兩個人是情侶,可是跟蹤了他們一段時間,覺得那個男人似乎對那個女人沒有絲毫意思?」
「于晴,你調查這個干嗎?那兩個人是怎樣的關系,于我,並不重要?」陸子涵淡淡的說道。
「可我難受,」于晴直接說道。
「你難受什麼?難道你對原璟有意思?」陸子涵瞄了于晴一眼。
于晴顯然被陸子涵氣的不輕,「我這是正義感好吧,你知道我中意的是誰的?」
「那對狗男女憑什麼得到幸福,」于晴恨恨的說道。
「他們是不配得到幸福,」陸子涵的眼神也突然冷了下來,「于晴,我們都會看到這一天的。」
見陸子涵神色陰冷,于晴也知道戳到陸子涵的痛處了,她跑到廚房,給陸子涵泡了一杯熱茶。
茶是鐵觀音,一股清香迎鼻撲來,溫潤心肺,陸子涵喝了一口茶,那濃郁的香氣讓陸子涵的心情似乎也輕松了點。
陸子涵和于晴兩人隨意又聊了些家常。
聊著聊著,于晴說道,「對了,還有一件關于童倩的怪事,私家偵探告訴我,前幾日,童倩在母親胡麗雲陪同下去紋身了。」
「紋身?」于晴的話讓陸子涵吃了一驚,這真是一個很詭異的事情,童倩好端端的去紋身干嘛?
「那她紋了什麼東西?」陸子涵問道。
「等他們走後,私家偵探也進去問了,說是在胸口紋了一朵梅花,」于晴回道。
「梅花?」陸子涵硬生生的打了一個冷戰,因為她想起了,原來童曦的背部就有那樣一朵梅花,陸子涵隱約的感到,在童倩紋身的背後,說不定有什麼巨大的陰謀。
「于晴,你能弄到童倩紋身的圖樣嗎?」陸子涵問道。
「應該沒問題,只要給錢,紋身的地方也需要賺錢,我明天下班後就去弄來,」于晴說道。
陸家,陸純美姐妹躲在陸心美房間里「密謀。」
「姐姐,怎麼辦啊?思遠最近理我不理我,」陸心美問道。
「你不是今晚才和姑媽,表哥一起去逛商場嗎?」陸純美好奇的問道。
「那有什麼用啊,表哥從頭到底只是跟在姑媽後面幫姑媽拎買著的衣服,他甚至沒有正眼看我一下,」陸心美哭喪著臉說道。
「感情的事情我也沒辦法,如果有辦法,我在原璟這里也就不會吃癟了,原璟還不是對我冷若冰霜,」陸純美沒好氣的說道。
「姐姐,那個廖忠回來了,」陸心美面帶喜色的說道。
「心美,你想過嗎,這事萬一失敗,你怎麼面對爸媽,」陸純美這回長了心眼,她可不想直接卷進去,如今的家中的形勢,對她和陸心美實在很不利,陸子涵如今不只得到陸九亭的重用,上次原家的舞會之後,陸子涵艷驚四座,豪門中有兒子的都在四處打听陸子涵的感情問題,仿佛當陸純美姐妹是空氣一般,這讓陸純美姐妹很是懷恨。
「大姐,我不管了,如果這事成功,她嫁人之後,爸爸就不會再讓她管理生意了,挺多就給她點嫁妝,她也不能再和我搶思遠表哥了,」陸心美恨恨的說道。
「那隨你,」陸純美說道,就讓陸心美去出頭吧,事情成功了,她們一起除掉眼中釘,不成功,就讓陸心美頂缸吧。
「我到時候讓廖忠約她,」陸心美一鼓作氣。
「那其他你都已經安排好了嗎?」陸純美沉聲問道。
「那需要姐姐的合作啊,」陸心美也不算太笨,知道要拖著陸純美下水。
「你說吧,」畢竟是同盟,陸純美知道自己也無法撇開。
「華美達酒店是姐姐私下開的吧,」陸心美笑嘻嘻的說道。
「嗯,」陸純美臉色陰沉的點了點頭,看來陸心美在背後也在調查她的底細,華美達酒店是個中小型酒店,有餐飲和客房,是陸純私下偷偷開的,連她的員工都不知道華美達酒店幕後的老板是九天的大小姐。
這也從一個側面說明,陸純美擔任九天采購這些年,確實撈了不少錢,事實上,這個華美達酒店的幾乎所有投資的錢,都是陸純美撈了九天的投資的。
「姐姐,那我讓廖忠約陸子涵去華美達酒店,剩下的任務就交給姐姐了。」
「嗯,」燈影下,陸純美的臉色越發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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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涵在海皇這幾日的工作也算順利,謝曉晨為人直爽,工作卻是毫不含糊,把陸子涵的留下的很多瑣事打理的井井有條。
陸子涵辦公室還缺個跑跑腿的,陸子涵暗示簡優把田曉菲暫時借調給她。
田曉菲一上60層,就大聲高呼,自己總算上來了,哪怕只是暫時借調。
看著田曉菲歡呼雀躍的樣子,陸子涵自然明白田曉菲的心思,在海皇,能到樓上工作,那是每一個前台的夢想。
陸子涵也有些感慨,單純的快樂是那樣的美好,可惜她也許永遠都不會有這樣的美好了。
午餐時分,田曉菲帶著謝曉晨去68層用午餐了,就像當初田曉菲帶著剛入職的童曦去68層用餐那般。
陸子涵有些懷念那樣的時光,田曉菲嘰嘰喳喳,她們在68層吃飯的時光是那般的無憂無慮。
陸子涵心里卻也知道,那樣的時光她也回不去了。
田曉菲帶著謝曉晨剛走,陸子涵趴在桌子上恍惚著。
「篤、篤,」有人推開了門,敲著門,是明若輝。
這敲門聲打斷了陸子涵的思緒,陸子涵抬頭悠然的笑了笑。
「陸總,廢寢忘食了?」明若輝戲謔道。
「正準備去呢?」陸子涵合上文件,嫣然一笑。
「一起啊,」明若輝提議。
「好啊,」陸子涵站了起來,和明若輝一起上了68層。
到了68層的包間,簡優正在包間里用餐。
見了簡優,陸子涵差點就失聲叫出簡優姐,幸好再最後關頭剎住了車,一聲淡淡的「簡小姐,」算是打了招呼。
有服務員把打包好的套餐給簡優送了進來。
「怎麼?原璟現在不在他的小廚房里搗騰吃的了,」明若輝知道簡優這是給原璟帶吃的,故意戲謔道。
「原總已經已經很久沒在小廚房吃東西了,」簡優推了一下盤子,顯然已經吃完了。
「不是童倩給他做嗎?」明若輝突然八卦了下。
「很少,原總不太喜歡別人進他的小廚房,」簡優說完,站了起來,拿起套餐準備下樓。
陸子涵疑惑,為什麼事情似乎和她想象的有些出入……
下了班,陸子涵本想約楚思遠一起吃晚飯,誰知道楚思遠居然忙的連吃晚飯的空都沒有,電話那頭楚思遠的音調有些異樣的興奮,「子涵,抱歉,等我拿下這個大案後,請你吃飯,我已經找到很重要的證據,我這次有這個信心,一定把殺人凶手繩之于法,」楚思遠的聲音是豪情萬丈的。
殺人凶手?陸子涵冷不防反應過來了,她想起了那日在海邊楚思遠看的卷宗,難道是阮志城的案子,陸子涵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因為如果楚思遠把阮志城的案子查的緊,以慕容塵的手段,肯定不會毫無動作。
陸子涵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給慕容塵,電話卻一直回復「你所撥打的手機不在服務區……」
陸子涵有些坐不住,一看手表,已經到了下班時間,拿起包準備直接開車去暮色找慕容塵。
到了暮色,陸子涵直奔慕容塵的辦公室,估計在暮色,沒有人敢那麼大膽,直接就闖了慕容塵的辦公室。
慕容塵此刻正召集幾個手下在商量要事,辦公室的氣氛有些肅穆。
見有人突然闖了進來,慕容塵有手下早就拔出來手槍,準備射擊陸子涵這不速之客。
「住手,」慕容塵一看是陸子涵,慌忙喝住手下。
慕容塵這個一臉凶悍的手下狠狠的盯了陸子涵一眼,仿佛要把陸子涵生吞活剝。
陸子涵根本無懼這樣的眼神,這種無懼源于陸子涵對慕容塵的信任,她相信有慕容塵在的地方,慕容塵一定不會讓她置于危險之中。
「找我什麼事?」慕容塵知道陸子涵這樣貿然的闖進來,一定有著很重要的事情。
「我想單獨和你談談,」陸子涵繼續無視那些慕容塵手中不滿的眼神,那些眼神赤luoluo的在告訴陸子涵,你這女人膽子也是太大了,塵哥和手下商議事情也敢隨便打斷。
慕容塵挑了挑眉毛,幽深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看著陸子涵,仿佛要在陸子涵的眼中找到答案。
陸子涵的眼中自然不會有答案,慕容塵揮了揮手,說道,「你們先到隔壁的房間等著,等會我們繼續開會。」
「可是,阮哥不能等啊?」慕容塵的一個手下哭喪著臉說道。
「先出去,」慕容塵沉聲說道。
慕容塵的威信,那真不是蓋的,慕容塵這樣一沉臉,誰還敢再多說什麼,慕容塵的那些手下乖乖的去了隔壁的房間等候。
最後一個手下出去的時候,還恭敬的把門小心翼翼的關上了。
房間里只剩下慕容塵和陸子涵……
「今天我沒有看到和你形影不離的阿阮?」陸子涵先開腔問道。
「子涵,你想說什麼?」慕容塵猛然意識到了什麼。
「以往很多次,阿阮進去之後,你總有辦法把他保釋出來,為什麼這一次?」陸子涵問道。
「我們做事一向很有分寸,輕易不會留下破綻,可是這次,我不得不承認,我遇見了一個強勁的對手,他僅僅憑著阿阮無意中遺失的一只手套,就?」慕容塵沉聲說道。
「那你打算怎麼對付這個強勁的對手?」陸子涵再問。
「殺,」慕容塵驟然吐出這個字,一股殺氣開始彌漫。
陸子涵驟然打了一個冷顫,慕容塵,陸子涵從來就知道這樣一個人就是在刀口上舌忝血的,可是,楚思遠,是慕容塵能殺的人嗎?
「這個人你不能殺,」陸子涵堅定的說道。
「這個人我必須殺,」慕容塵的生意更加堅定,「不殺他,阿阮就要死,」慕容塵的眼中閃動著無限的殺機,讓陸子涵不寒而栗。
有些事情,陸子涵本打算爛在自己的肚子里,一輩子都不說,她活著就放在自己心里,她死了就帶到墳墓里去,可是這樣的情況,楚思遠命懸一線,陸子涵不得不說了。
「慕容塵,」窗外,已是落日的余暉,淡淡的紅光籠罩著這個城市,陸子涵聲音沉緩輕柔,帶著幾分的無奈。
這樣的陸子涵讓慕容塵震撼,他不知道陸子涵到底要說什麼。
「我先讓你看張照片,」陸子涵驟然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開圖片文件,找到那張她幫楚思遠在海邊拍的照片,然後陸子涵默默的把手機遞給了慕容塵。
接過手機,第一眼,慕容塵的臉色就變了,同一張臉,一模一樣的一張臉,慕容塵卻清楚的知道,照片里的這個人絕不是自己,自己沒有這份堅毅、自己沒有這份溫潤、自己也沒有這份靈氣逼人。
「他是誰?」容塵嗓音沙啞的問道。
陸子涵沒有直接回答慕容塵的話,只是說道,「第一次見到這張臉,我也很震撼?」
「你知道我一直在找弟弟的?」慕容塵一字一字的說道。
「我卻希望你們不是兄弟,」陸子涵神色黯然。
「他是那個檢察長?」慕容塵顫聲問道。
「不然,你以為我這麼急急的來找你是干嗎?」陸子涵反問。
慕容塵的臉瞬間慘白……
「你早知道了,為什麼不告訴我,有這麼一個人,」慕容塵的聲音死灰一般沉寂……
「告訴你,只是徒增傷感罷了,」陸子涵嘆息,「你們這樣的身份,相見不如不見。」
「是啊,」慕容塵慘笑,「我魂牽夢縈的弟弟,原來上蒼是這樣的殘忍,哥哥是黑社會,弟弟是檢察長,啊,」慕容塵驟然在辦公室內狂叫起來,幸好KTV的房間隔音設備極好,不然,慕容塵這般失態,他隔壁的那些兄弟定會沖進來……
終于,慕容塵笑累了,癱倒在牆角邊,從來陸子涵沒有見過這樣的慕容塵,帶著這樣深刻的絕望……
「塵,」陸子涵柔聲叫了一聲,伸出自己的右手,試圖給慕容塵一些力量。
慕容塵的手緊緊的握住陸子涵的手,試圖從陸子涵身上得到一點力量,陸子涵從慕容塵微微顫抖的手指感覺到了慕容塵此刻內心的恐懼和糾結餓……
室內是良久良久的沉默,陸子涵陪著慕容塵坐在地上,從日薄黃昏到天際一片黑暗,良久良久,慕容塵才嘶啞的說道,「子涵,我能見見他嗎?」
陸子涵沉默了,感情上,她非常想楚思遠和慕容塵見面,可是理智上,陸子涵告誡自己,如果他們兩個見面,也只是徒贈一個人的矛盾和傷感罷了……
陸子涵的糾結慕容塵自然懂,「那你帶我偷偷看看他,行嗎?」
慕容塵的要求變的這樣的卑微,陸子涵怎麼還能拒絕,她甚至覺得如果自己拒絕,那樣是太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