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開原璟,陸子涵沒有和原璟坐同一班船回臨江,原璟大抵急著回去處理事情,這方面倒是沒有堅持,只是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子涵,逃避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
陸子涵坐的是中午的船,陸子涵買的是一般的船艙,上船的時候,陸子涵和一個抱著孩子的年輕女子並行,見女子抱著孩子,還背著一個很大的包,陸子涵熱情的說道,「我來幫你拿包吧?」
陸子涵本是好意,哪知道,年輕女子卻是一眼戒備的神情。
見人家不領自己的好意,陸子涵也沒有辦法,順著人群陸子涵準備上船。
坐中午船的人並不多,年輕女子從身後擠出,大概是急著上船,陸子涵也不和她爭了,默默讓開道,讓年輕女子先上船。
年輕女子一直低著頭,陸子涵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可是一抬頭,陸子涵看到卻是年輕女子那張驚恐萬分的臉。
陸子涵猛然意識到了什麼,轉身回頭看了看,有個凶神惡煞般的男人正疾步奔來。
年輕女子抱著孩子,想往船內跑,凶神惡煞般的男子竄了上來,一把揪住年輕女子的頭發,劈頭就是兩個耳光,「死女人,想跑我打算你的腿。」
被男人這樣劈頭一打,年輕女子本來就背了個大包,又抱著孩子,這下再也無法站住,一下摔倒在地,孩子的頭瞌上了硬物,「哇,」孩子大哭起來。
凶神惡煞男子毫無惻隱之心,一腳向摔倒在地的女子踢去,「啊,」只听到的女子慘叫一聲,估計被那個男的踢的不輕。
陸子涵再也看不下去了,當男子又要舉起第二腳踢那女子的時候,陸子涵上前重重的推了那個男人一把,大聲叫道,「你還是不是男人,竟然當眾毆打婦女。」
「小姐,你別管我的事情,」地上的年輕女子似乎不領情,硬硬的說道。
陸子涵微愣了一下,怎麼還有這種人,幫了她還這麼說。
男人凶神惡煞的舉起拳頭,看樣子要揍陸子涵,一打照面,看清了陸子涵靈秀的面容時,男子硬生生的收住了拳頭,眼中流出不懷好意的眼神,「小姐,怎麼,你讓我放她走,是想自己來陪我嗎?」
「我吥,」陸子涵氣的胸口堵,破天荒的罵了一句粗話。
「小姑娘,」有人偷偷拉了拉陸子涵的裙擺輕聲叫道。
陸子涵回頭看了看,是個中年婦女在拉她的裙擺。陸子涵疑惑的看了看中年婦女。
「你別管這事了,這男人的上過山,凶殘的不得了,這女的都想逃跑過好幾次了,都被這男的打的半死,你一個小姑娘,別管了,以前也有人管過這件事,後來被那個男人打的半死,男的揚言,誰再管他的閑事,就殺誰的全家,誰還敢管啊,」中年婦女小聲說道。
那邊,傳來年輕女子苦苦的哀求聲,「你放了我吧,這樣下去,我非被你打死,我死了不要緊,孩子誰照顧。」
「放了你,」男人不屑的,「放了你,誰給我錢花,誰給我做飯洗衣,簡直笑話。」
陸子涵再也無法忍受了,怎麼還會有這種男人,她早忘了中年婦女的告誡,陸子涵再一次沖到年輕女子身邊,扶起年輕女子,「走,我帶你走。」
「媽比,你這個死女人是給臉不要臉,老子要不是看你長的漂亮,剛才早揍死你了,現在居然又不知死活的上來,」說完,男子操起碼頭上的一個煤鏟就向陸子涵頭上砸去。
煤鏟的是鐵制的,這樣一下下去,就算不死,也會腦袋開花。
「啊,」有人尖叫起來。
陸子涵的腦中已是一片空白,她真沒想到有人竟然囂張到這樣的程度,她也沒想到圍觀的人居然麻木至此,陸子涵暗叫不好,眼看鏟子就要落到陸子涵的腦袋上。
陸子涵已經驚出一身冷汗,幾乎閉上了眼楮,慘叫聲響了起來,鏟子卻沒有預想的落在自己的腦袋上,「怎麼回事?」陸子涵睜開了眼楮。
只有眼前一個穿著破舊牛仔褲,花色襯衫的男人正握住惡煞男人的舉的鏟子。
「媽的,找死,」惡煞男人罵道,扔了鏟子,舉起拳頭就向破牛仔褲揮去。
破牛仔褲看來也是練過的,只是幾個回合,惡煞男人向斷了線的風箏,被破牛仔褲一腳踢入河中。
陸子涵來不及向男子道謝,一把拉起倒地的年輕女子,「快,快走,他要從河里爬起來,應該來不及。」
那邊,破牛仔褲已經抱起了孩子,準備上船。
檢票人其實心中也挺同情年輕女子的遭遇,只是平時礙于那男子的婬威,見男子被踢入水中,檢票人趕緊吩咐檢票。
陸子涵這次買的是散客艙,陸子涵一見年輕女子的船票,居然就在自己旁邊,陸子涵幫年輕女子提著包,破牛仔褲抱著女子的孩子,一起來到年輕女子的位置這里,陸子涵把包給年輕女子放在上面的架子上,破牛仔褲把孩子遞給年輕女子。
「謝謝,」年輕女子梗咽著說道。
船的汽笛響起,開船了,年輕女子緊張的神情明顯放松了,陸子涵正想開口向破牛仔褲道謝,甲板上傳來驚叫,「那家伙從水中爬上來了。」
陸子涵心一緊,莫非是那家伙又從水上爬起來了,年輕女子的臉重新又變的慘敗,搖搖欲墜。
破牛仔褲已經向甲板上飛了過去。
「你別害怕,看好孩子,我過去看看,」陸子涵輕聲安慰年輕女子,然後向甲板的方向走去。
甲板上,已經聚集了幾個人,陸子涵扶住欄桿,向下望去,只見凶殘男子已經拖住船身,順勢在往上爬,眼看就要到欄桿這里。到了欄桿這里,再往上就容易的多。
陸子涵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不要讓這家伙上來,她找來鐵棒,使勁往下戳著,力圖阻止凶殘男子上船。
可是凶殘男子也不是省油的燈,陸子涵戳了幾下,非但沒有把他戳下去,反而被他一把抓住鐵棒,凶殘男子一用力,陸子涵差點被他拉下水,幸好有人扶了陸子涵一把,才讓她重新站住身形。
「謝謝,」陸子涵感激的說了聲,這才發現扶住她的正是破牛仔褲。
「你快把他推下去,」情急之下,陸子涵叫了起來。
「沒關系,讓他上來好了?」破牛仔褲淡定的說道。
「你瘋了?」陸子涵臉色變了。
陸子涵的驚叫之間,凶殘男子已經抓住這短暫的機會爬了上來。
一上來,凶殘男子就直奔陸子涵,「死女人,這次我非打死你不可。」
破牛仔褲一個淡定的轉身,把陸子涵護在身後,「不知道,你的等會的跳水表演,大家會不會喜歡?」
破牛仔褲的話內斂深沉,那凶殘男人估計一下子還沒听懂。
不過凶殘男人被破牛仔褲搞了一次之後,估計對破牛仔褲產生了些心里障礙,見破牛仔褲護著陸子涵,倒也不敢沖過來。
而是直接向船艙內沖去,估計又要去打那個女的。
「攔住他,」陸子涵用力推了推破牛仔褲,驚叫起來。
那一刻,陸子涵感覺宛若警匪片一般,只見破牛仔褲高高躍起,一個漂亮的飛旋腿,把凶殘男子踢了個狗吃屎,未等凶殘男子從甲板上爬起來,破牛仔褲一把從背後抓起凶殘男子,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凶殘男子被重重的甩入河中,遠遠的,就看到凶殘男子在水中掙扎,船已經加速,凶殘男子再無追上船的可能。
「啪,啪,」甲板上響起熱烈的掌聲……
陸子涵走到破牛仔褲面前,真誠的說道,「謝謝。」
「我救的是那個女子,」破牛仔褲爽朗的說道。
此刻,陸子涵才有機會看清楚破牛仔褲,日光映照著破牛仔褲光潔而白晰的面孔,他的眼楮有些迷蒙,目光中有種事不關己的淡然,破牛仔褲的臉部線條,有一種讓任何女人都 然心動的俊雅。
破牛仔褲說完,未理會陸子涵,獨自走開了。
人家不理你,陸子涵也不想自討沒趣了,她回了船艙,年輕女子還是坐在原來的位置上,那個孩子卻在哭。
陸子涵心軟,見不得孩子哭,忙問道,「寶寶怎麼了?」
孩子二、三歲的模樣,已經會說話,見陸子涵問他,不停的說,「寶寶餓。」
「孩子說餓啊?」陸子涵對年輕女子重復了一下。
年輕女子眼神茫然,一臉的窘相,陸子涵瞬間明白了,年輕女子是沒錢。
船上有小賣部,陸子涵趕緊跑了過去,給孩子買了點魚丸,另外給年輕女子買了一份飯。
把魚丸給了孩子,「給,」陸子涵把飯遞給了年輕女子。
年輕女子接過飯,不說話,只是吧嗒吧嗒的掉著眼淚。
「你先吃飯?」見小孩那狼吞虎咽的樣子,陸子涵估計年輕女子一定也餓了。
果然,年輕女子收起眼淚,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一小會,把飯菜席卷一空,那孩子也吃飽了,飽了之後那孩子也困了,靠在年輕女子的臂彎睡著了。
「你有什麼難處,告訴我啊?」陸子涵柔聲說道,見這年輕女子連吃飯的錢都拿不出來,陸子涵估計,這年輕女子說不定身無身文。
年輕女子吃飽了,精神似乎也好些了,對陸子涵自然也充滿了敬意,就陸陸續續的對陸子涵說起了一些事情,年輕女子名叫胡澤蘭。
原來胡澤蘭並不是本地人,三歲死了母親,父親再娶,繼母對她不好,因為不堪繼母虐待,小學沒畢業就輟了學,跑出來打工。
可是一個連字都不怎麼認識的小姑娘,怎麼可能找到好的工作,嘗盡了事態炎涼之後,她遇見了那個惡劣男人,原以為找到了一生的依靠,哪里知道竟然是一個更為可怕的噩夢。
那個男人天天打她,在她生好孩子後也不例外。
胡澤蘭撩起胳膊,只是一眼,陸子涵便不忍再看,這幾乎是沒有一塊好肉的胳膊,青紫遍布……
胡澤蘭流著淚,「其實只是挨打,我也忍了,我只想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可是他一沒錢了,就帶男人回來,讓我……」說到這里,胡澤蘭梗咽的說不下去了。
陸子涵听了,粉拳緊握,差點要殺人,這世間居然還有這樣的畜生……
「那你準備去哪里?」陸子涵問道。
「到了臨江再說,」胡澤蘭的眼神茫然,神情淒楚。
陸子涵動了惻隱之心,她想起九天旗下有大型的公司是有配套的幼兒園的,幼兒園老師雖然是正規編制的,可是阿姨總是需要的吧,這樣的工作對胡澤蘭也正合適,孩子可以放在幼兒園,幼兒園的工作人員還會統一安排住宿,不然胡澤蘭帶了個孩子很難找到合適的工作。
這樣想著,陸子涵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陸子御的秘書秦歡,讓她安排這個事情。
這對秦歡來說,就是一件芝麻綠豆的小事,秦歡立刻答應了下來。
「那我下了船就把人送去幼兒園那里,」陸子涵掛了電話後告訴胡澤蘭她已經給她安排好去處。
「真是太謝謝你了,陸小姐,我會報答你的,」胡澤蘭兩眼放光,有股幸福的神采洋溢在眼楮里。
她從來沒想過人家的報答,只要對得起自己的心就可以了,陸子涵不由感慨,原來幸福是如此簡單的事情。
或許是因為生活有了著落,胡澤蘭的神情放松了大概也是累了,胡澤蘭抱著孩子在位置上睡著了。
胡
陸子涵百無聊賴,船上有個服務員走向陸子涵說道,「小姐,甲板上有位先生說請你去喝咖啡。」
陸子涵疑惑,她在這船上並不認識什麼人,陸子涵本不想去,可是服務員站在那里就是不走,大有陸子涵不走,她也不走的架勢。
陸子涵想想,還是去看看吧。
陸子涵隨著服務員來到船上的休閑區,船上的白色桌椅這里赫然坐著破牛仔褲,原來是他,陸子涵唇邊浮起一抹淺笑。
「坐啊,」破牛仔褲指了指座位,示意陸子涵,那目光中帶著一種睥睨的居高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