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來過了嗎?」陸子涵問扎針的護士小姐。
「是個大帥哥啊,」護士靦腆的笑了起來,眼神中卻是濃濃的愛慕……
「陸小姐,你的朋友都好帥啊,我們科里的女護士、女醫生都羨慕死了,那些小姑娘說,就是陸小姐男性朋友之中的隨便一個,都可以讓他們驚艷今天了。」
陸子涵笑了笑,沒有說話。
楚思遠端了一杯牛女乃進來,「子涵,你醒了啊,喝點牛女乃,這是我在樓下買的。」
陸子涵用另外一只沒打吊針的手,接過牛女乃喝了一口,「思遠剛剛誰來過了?」
楚思遠搖頭,「我剛給你買牛女乃回來,沒看到,不過,」楚思遠話音一轉,「我電梯上來的時候,看到原璟從電梯里出去,我覺得可能是他。」
原璟?桌上百合花的香氣四溢,有個回憶猛然涌了上來……
「璟,你怎麼送我百合呢?你不喜歡玫瑰嗎?紅色多熱情,多奔放啊?」童曦憧憬的說道。
「可是我覺得只有百合的高雅純潔能配上你,」原璟嚴肅的說道,「我只送你一個人百合,唯一的一個人。」
「那你從前的女朋友呢,你沒送過她百合嗎?」童曦嬌俏的問道。
「沒有,」原璟的臉色陰沉了下來,「我說過,對我來說,百合只送你一人。」
是原璟,這花一定是原璟送來的。
陸子涵嘴角一抹清冷的笑意,太諷刺了,話語猶在耳朵,原璟的花卻早已送了另外一個女子。
「思遠,你幫我把花扔了,」陸子涵抓起桌上的百合,往地上一扔。
楚思遠撿起花,正準備扔掉。
護士小姐說話了,「陸小姐,這花你不要了,那給我們吧,剛剛那帥哥來的時候,我們這里的護士眼楮都直了,這花拿去分給她們,她們一定歡喜的不得了。」
「要來干嘛?始亂終棄的人,連花都是有問題的,」陸子涵沒好氣的說道。
護士小姐本來正準備接過楚思遠手中的花,被陸子涵這麼一說,嚇的不敢接了。
「拿去吧,」楚思遠輕聲說道,把花塞給護士小姐。
護士小姐拿了花,心滿意足的出去了。
楚思遠拿起枕頭,幫陸子涵墊墊好,好讓陸子涵靠的舒服些。
「子涵,你何必遷怒于那些花?」楚思遠說道。
「如果原璟知道你還活著,不知道會怎麼樣?」楚思遠感慨的說著。
「楚思遠,我告訴你,如果你把這個秘密說出去,我以後就沒有你這個朋友了,」陸子涵冷冷的說道。
「子涵,你不要激動啊,」楚思遠覺得陸子涵這兩天的狀態有些不太對勁,易怒而感傷。
「好了,子涵,有些東西,你先放下,好好養好傷才是正事,」楚思遠勸道。
陸子涵不說話,顯然有些消沉。
病房門被推開,「子涵阿姨,」是小安的聲音。
門口進來的是胡澤蘭和小安母子。
「你們怎麼來了?」陸子涵驚異。
「我們是來和阿姨告別的,」小安的童聲。
「怎麼,你們要走?」陸子涵覺得很奇怪,胡澤蘭舉目無親,現在的生活還算比較安定,怎麼會想到要離開。
看見有人在,胡澤蘭眼神有些猶豫。
楚思遠也明白,站起來說道,「你們先聊聊,我去抽煙……」
楚思遠走開了,胡澤蘭才說道,「我姑媽給了我一筆錢,讓我帶著孩子離開臨江?」
「你答應了?」陸子涵問道,看來胡麗雲和童倩果然做賊心虛。
「我開始不答應,可是姑媽說不走也得走,說現在童倩是陸家的二小姐,即使我不走,她也有辦法讓我在幼兒園呆不下去,為了小安,我也沒有辦法,」胡澤蘭苦著一張臉,看來做出離開的選擇迫于無奈。
「那你姑媽還說了什麼?」陸子涵問道。
「我覺得很奇怪,」胡澤蘭疑惑的說道,「姑媽居然叫我不要和你聯系了?怎麼可能,子涵,你救過我,我對你的感情早就超過她們。」
胡澤蘭這樣說,陸子涵心里挺高興的。
「那你現在打算去哪里?」陸子涵問胡澤蘭。
「我也不知道,」胡澤蘭的眼神很彷徨。
「澤蘭,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你的幫助,你會幫我嗎?」陸子涵試探道。
「當然,子涵,你對我們的恩情,我這輩子不會忘記,」胡澤蘭斬釘截鐵的說道。
「澤蘭,你和小安留在臨江,我讓人給你們安排好嗎?」
胡澤蘭知道陸子涵這樣做必然有陸子涵的用意,而胡澤蘭選擇無條件的相信陸子涵,她听從陸子涵的安排。
陸子涵讓慕容塵來把胡澤蘭母子接走了。
胡澤蘭剛走,于晴的電話就來了,于晴說話的聲音壓得很輕,「子涵不好了,剛剛你爸爸召開了緊急董事會議,會上任命童倩為代理總經理了,現在保安正在幫忙搬東西,正把童倩的東西搬到58層去呢?」
陸子涵的心沉了沉,這個事情早在她意料之中,可是她沒有想到居然來的這麼快,陸家現在確實無子可用,陸子御變成了這個樣子,陸純美在公司的口碑很差,陸心美被趕出九天後就等于徹底出局了,而自己,卻在關鍵的時候受了傷,那唯一能用的,就只有童倩了。
掛了于晴的電話,陸子涵的心情很沉重,如狼似虎,童倩在一步步的接近那個目標,陸子涵知道,形勢已經開始危急起來,如果有一天,童倩真的入主九天,那即使到時候揭穿了她不是陸九亭夫婦的女兒,那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我要回九天上班,」陸子涵喃喃的叫道,毅然拔掉打了一半的吊針,準備穿鞋起床。
楚思遠推門進來,看到這樣的場景,急了,「子涵,你這是干嗎?」
「我現在去九天,我不能再躺在醫院里,把機會拱手讓人了。」
「子涵,你冷靜一點,」楚思遠按住陸子涵,奈何陸子涵氣急攻心,力氣反而大了很多,楚思遠一下子竟然按不住她。
他們的糾纏聲驚動了護士,護士趕緊叫來了醫生,見陸子涵發狂似的模樣,醫生趕緊去準備了鎮靜劑。
當粗粗的針管從陸子涵的靜脈中抽出的時候,陸子涵總算暫時安靜了下來。
楚思遠苦惱的卻是陸子涵醒來怎麼辦?
以前還有陸子御擋在前面,可是現在?
楚思遠正苦惱的時候,原璟來了。
原璟換了一身休閑服,白色的T恤,淺藍色的牛仔褲。
即使這樣簡單的服飾,原璟依舊散發著那種致命的吸引力,楚思遠注意到,原璟進病房之後,居然有護士趴在窗上看。
見陸子涵昏睡著,原璟問道,「她傷好點了嗎?」
楚思遠點頭,復又搖頭,他在糾結,要不要把子涵的情況告訴原璟,作為原璟多年的朋友,楚思遠對原璟倒是充滿信心,他覺得原璟應該不會象慕容塵說的那麼壞。
楚思遠猶豫了一番,只是告訴原璟,陸子御出事後,陸子涵的情況很不穩定,剛剛鬧了一番,所以打了鎮靜劑……
一望無際的森林,高大的望不見天的大樹,厚厚重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背後是虎狼雄獅,陸子涵拼命的奔跑,卻似乎永遠不是盡頭,也永遠沒有盡頭,陸子涵終于精疲力竭,倒在地上,再也無法爬起來……
無數的野獸涌向陸子涵,「啊,」陸子涵尖叫起來,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陸子涵驟然睜開雙眼,原來只是一場噩夢罷了……
背部有重重的冷意襲擊而來,陸子涵已經是冷汗全身。
「思遠,」陸子涵剛從噩夢中醒來,還以為床畔的人是楚思遠。「醒了,」溫和的聲音在床畔響起,陸子涵听的卻有如鬼魅一般。床畔的人竟然是原璟。
「怎麼是你?」陸子涵的臉色有些難看。
「怎麼,不歡迎我嗎?」原璟臉上帶著笑意,眼底卻是一片模糊,什麼也看不清。
「不去陪你的心上人嗎?你心上人做了九天的總經理,怎麼,沒找你慶祝啊?」陸子涵略帶諷刺的說道。
「你一定要伸出你的刺嗎?」原璟突然斂去笑容,那目光一片深沉。
「看來,你只是陸子御的菟絲花罷了,沒有陸子御,你只能縮在龜殼里,」原璟的話充滿了諷刺。
「你,」原璟的話讓陸子涵驟然清醒,她的心中暗自責怪自己,陸子御生死未卜,她怎麼能在這樣關鍵的時候自我放逐,崩潰呢?
陸子涵定了定神,驚人的自制力似乎在一點一滴的回到體內,陸子涵反諷道,「我是不是菟絲花,由我自己來決定,而不是由你來決定?」
原璟笑了,神秘的笑了,「但願你能做到。」
「不知道我的百合是否勾起了你美好的回憶?」
「狗屁回憶,」陸子涵罵了一句粗話,隨即說道,「原璟,我看你是腦子有病,告訴你,我最討厭你的百合了,你的花我讓思遠扔了。」
「你還能發火,說明你暫時恢復了正常,」原璟不緊不慢的說道,「你快些把傷養好,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常州島我那里還有一大攤子事情呢,你想賴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