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陸子涵突然有些慌亂起來,她有些害怕和原璟的單獨相處。
「子涵,你在怕我嗎?」原璟一把拉住陸子涵的衣袖。
陸子涵定定的看著原璟一眼,那眼神復雜萬千,有驚疑,有淒涼,有蒼白,唯獨原璟想到的那種情動。
終于,陸子涵的眼底一片黑暗,是大片大片冷漠的蒼茫,「原總,請你放手。」
原璟被這大片的冷漠所刺痛,原璟的眼神落寞而受傷,「子涵,我們一定要這樣嗎?我曾經很感激,上蒼還是可憐我,把你送回來了,我曾經無數次午夜夢回醒來,內心那種強烈的沖動升騰起來,我要來陸家找你,可是現在,你就站在我面前,我知道你是童曦,我們的距離卻似乎那麼遙遠,遠的還不如陌生人?」原璟的嘶啞的說道。
原璟向來是霸氣的,就連童曦,都沒有見過原璟這麼感傷,那麼落寞的聲音,這個男人向來是驕傲的,陸子涵的心上,被什麼東西深深的刺了一下,痛麻卻無法說出聲音來。
半響,陸子涵幽幽的開了口,語氣卻明顯緩和很多,「原璟,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我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子涵,我們的那些美好,你都忘了嗎?」原璟沉痛的說道。
「我們之間在一起的那些美好,那是我24歲的心,可是我現在的心,不是24歲,我現在的心,千瘡百孔,早就碎了,早就裂了,我早已沒有能力去愛別人了,」陸子涵咬著牙齒,定定的說道,「今天我在這里,把話說清楚,請你以後不要在這件事情上和糾纏不清,你原總丟不起這個臉。」
「子涵,你在和我劃清界限嗎?」原璟蒼白著臉。
「是的,在愛情的領域里,童曦死的那一刻,我們已經劃清了界限,」陸子涵冷酷的說道。
原璟的臉色死灰一般慘白,這慘白讓陸子涵有瞬間的不忍,陸子涵挺直了身子,直直的走了出去。
陸子涵自己問自己,自己的心是不是真的冷了,從原璟辦公室出來,看到大辦公室的原璟的幾個秘書時,自己居然還能帶著清淺的笑意。
出了海皇的大樓,陸子涵才感到,自己是真的有些撐不住了,思念是種會呼吸的痛,腳底的每一步,都是那般柔軟和虛空,仿佛被抽空了胸腔里所有的氧氣。
陸子涵想著,那就讓自己自私一次吧,自私的找個擋箭牌,擋箭牌?擋箭牌有那麼好找嗎?陸子涵笑的流出了眼淚,一個和原璟能抗衡的男人,談何容易?
陸子涵坐在海皇門口的花壇邊上,傍晚的風有些的涼涼的,卻抵不過內心的涼意……
陸子涵拉了拉外套,試圖驅散些涼意,那些面容隱隱的浮了上來……
第一個跳出來的是楚思遠,陸子涵立刻否定了楚思遠,楚思遠和慕容塵相認後,好不容易剛剛從風口浪尖上下來,自己怎麼能繼續把他推上去呢?
既然否定了楚思遠,那慕容塵自然不在考慮之中,慕容塵自己的煩心事情也很多,解散兄弟,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
慕容塵兄弟都被否定了,那剩下的能和原璟抗衡的人,陸子涵心中的人選就只有一個人了,誰?紫衣婷婷喜歡的唐總唄……
想到唐彥炆,陸子涵的心中也有幾分猶豫,畢竟自己這是要利用唐彥炆,總是有些自私。
陸子涵正糾結著,手機響了,一看號碼,陸子涵愣了楞,正是唐彥炆,怎麼?想曹操,曹操就到啊。
「喂,你好,」陸子涵接了電話。
「子涵,在哪里啊?」電話那頭,唐彥炆的聲音如沐春風。
「我在海皇,」陸子涵輕輕的說道。
「工作嗎?」唐彥炆問道。
「已經做完了,準備回去。」
「一起吃晚飯好嗎?有家海邊的餐廳不錯。」
「好啊,」陸子涵此刻需要浮木。
「那你在海皇等我,我馬上來接你,」唐彥炆那邊匆匆掛了電話。
20分鐘後,唐彥炆開著他的悍馬趕到了海皇,說來也巧,同一時間,原璟的斷翼居然也從車庫中出來,唐彥炆的悍馬夸張的擋在了原璟的斷翼前面,原璟想不注意也難。
原璟的車停了下來,車窗自動打開,此刻陸子涵和唐彥炆還沒上車,一見原璟打開車窗,陸子涵的下意識的往唐彥炆身邊靠了靠,唐彥炆久經江湖,陸子涵這種小小的動作怎麼會看不出。
唐彥炆居然配合似的攬住陸子涵的縴腰……兩個的樣子,在夕陽下,旖旎而曖昧……
原璟的眼楮突然有些刺痛……
「唐總,看不出來,原來你也是情聖?」原璟用嘲謔的語氣來掩蓋自己內心的澀痛。
唐彥炆笑笑,戲碼只要點到為此,原璟不是傻子,太過投入原璟也不會相信,唐彥炆攬著陸子涵邊上車邊說道,「原總,說的太深刻了,遇見一個和自己投緣的人並不容易,」唐彥炆說完發動了悍馬。
陸子涵坐在副駕駛上,向後面原璟車子的位置看看了,原璟帶起了墨鏡,迅速關了車窗,斷翼一騎絕塵……
「別看了,原璟性格內斂,即使心里再不舒服,他也不會讓你看出來,」唐彥炆嘲謔的說道。
「你胡說什麼?」陸子涵嘀咕了一聲,她的臉燙極了,有種被人看穿的尷尬。
「我一直視原璟為我的超越目標,我研究過原璟,」唐彥炆突然一本正經的說道。
陸子涵挑動了一下眉毛,表示驚異。
「他們兄弟一直是可以讓我仰望的,」唐彥炆又惋惜的說道,「可惜那個原烈啊?」
「原烈?」陸子涵疑惑了一句,這個名字雖死猶生。
「是啊,原璟的大哥,我剛畢業的時候,以原烈為目標,原烈的風度翩翩,原烈的經商手段,曾經是上流社會一個一個不可超越的高度,誰也不會想到,這樣一個神般的男人最後會自殺,」唐彥炆惋惜的說道。
「所以說,女人是禍水,」陸子涵幽幽的說道。
「原烈死的那一年,我確實象你這麼想過,可是我後來知道了,原烈愛的那個女子居然是宋子然的時候,我不再那麼想了,那樣的女子值得得到男人最尊貴的心,所以,」唐彥炆語峰一轉,車速也慢了很多,「子涵,如果你需要,我願意配合你。」
陸子涵楞了一下,她什麼也沒有說,可是唐彥炆似乎猜到了她內心真實的想法,這個男人似乎有讀心術,陸子涵在心里說道,這個視原璟為高度的男人,其實和原璟有一樣的高度。
不過,唐彥炆給了她一個最好的台階,陸子涵說了自己的想法,「彥炆,我知道這樣做或許對你不公平,我想請你暫時充當我的男朋友?」
唐彥炆沒有說話,只是聚精會神的開著車,車內是長長的沉默,陸子涵放棄的說道,「對不起,就當我沒說過?」
「我說了不同意了嗎?」唐彥炆的聲音突然響起。
「明天開始只要我不出差,我都來接你下班?」唐彥炆加了一句。
「謝謝,」陸子涵聲音有些低柔。
「好了,開心點,」唐彥炆勸道,「我這個替代品都沒有想法,你想那麼多干嗎,現在我們的目標,就是吃飯。」
「去哪里吃啊?」陸子涵調整心態問道。
「金蘭餐廳,現在趕去,還能看到完美的日落。」
「好啊,」陸子涵應聲道,去哪里也不錯,這幾天人後自己的情緒其實低落的有些可怕,看看日落放松放松也好。
金蘭餐廳臨江市海邊的一個餐廳,以為日落絕美著稱……
唐彥炆趕到金蘭餐廳的時候,早就沒位置了,唐彥炆認識這家餐廳的經理,重賞之下也必有勇夫,唐彥炆甩了3000元出來,立馬就有人讓了一個最佳位置給陸子涵和唐彥炆。
餐廳的格調很不錯,讓人無端生出很多靈感,燈光是藍色的,餐具是藍色的,桌椅也是藍色的,和海水的蘭相得益彰,這樣唯美的風格,讓人莫名的心情好了些……
侍者遞給菜單的同時,也遞上一張打印的海報……
陸子涵瞄了瞄,這海報上印刷的東西並不是食物,難道是推銷商品?
侍者看出了陸子涵的疑惑,解釋說道,「小姐,是這樣的,這張海報上的東西,是這周在這里用餐的顧客遺失的,因為沒有人來認領,我們把它們打印出來,放在菜單一起,希望遺失人員的朋友和家人能看到,幫忙領去,雖然有些東西的價值不高,可是這個我們餐廳對顧客的一種關心。」
這倒是不錯的留住老客人的做生意手法,陸子涵接過海報,隨意的瞥了兩眼,這一瞥,陸子涵的眼楮突然不動了,她身子向前傾了傾,眼球一動不動,瞬間她的眼神凝滯了。因為海報上有個物品她見過,一枚藍色帶鑽的蝴蝶發夾,看來,連老天都在幫她,因為這枚蝴蝶發夾的主人是童倩。
陸子涵心中一陣狂喜,這家金蘭的餐廳,看來有可能是那夜令小聰來過的海邊餐廳。
陸子涵按捺住心中的狂喜,她不動聲色的把海報還給侍者,然後對侍者說,「你先下去,我們點好菜後叫你。」
「好的,小姐,」侍者退了下去。
侍者一退下去,陸子涵就問唐彥炆,「這個餐廳的經理你認識哦?」
「說吧,想要我做什麼?」唐彥炆單刀直入。
「你不是認識這里的經理嗎?」陸子涵悄然問道。
「嗯。」
「我想查些資料?」
「可以,」唐彥炆站了起來,帶陸子涵去找經理。
「13號那晚,你們的簽單記錄復印件能給我一份嗎?」陸子涵說道。
經理立馬反應過來,「小姐,信用卡簽單的記錄這里自然有,可是如果那個人是用現金的,那就沒有記錄了。」
「沒關系的,我想先看看那些簽單記錄,」陸子涵心中確定,童倩是肯定不會用信用卡買單的,但是只要有令小聰的簽單記錄,那就能說明這里可能就是令小聰被投毒的第一現場。
經理辦事倒也利落,一會就讓人復印了13日,從下午17︰00開始到24︰00的簽單單據。
陸子涵接過一看,密密麻麻的都是信用卡號,下方的簽字也是龍飛鳳舞的,可是陸子涵仍然找到了有個模糊的簽字很象令小聰的名字。
陸子涵指著這張尾號為041的信用卡簽單對經理說道,「這張的原件能讓我看看嗎?」
「當然可以,」經理拿著單子出去了。
等待的時分,陸子涵有些忐忑,唐彥炆卻沒怎麼說話,只是坐在陸子涵身側,悠閑的喝著咖啡。
或許是為了排解心中的忐忑,陸子涵試圖用說話驅散些心中的不安,「彥炆,你不問我這樣做是為什麼嗎?」
「如果你想說,你自己會告訴我,如果你不想說,我再問也是徒勞,何必呢?我只要做到你想讓我做的事情就好,」唐彥炆淡定的說道。
陸子涵感激的看了唐彥炆一眼,這個男人是睿智的,他其實心中也許什麼都知道。
經理一會就進來了,取來了那張尾號為041的信用卡簽單的原件,這張原件上的簽名異常清晰,雖然令小聰三個字簽的龍飛鳳舞,可是陸子涵一眼就認定了。
陸子涵周身的血液再一次凝固,13號,令小聰來過這里是肯定無疑的,童倩的發夾居然也落在這家餐廳,直覺告訴陸子涵,這一定不是巧合。
「走吧,」唐彥炆突然站了起來。
「去外面吃飯嗎?」陸子涵以為唐彥炆要到外面餐廳里繼續去吃晚餐呢。
「不,我們現在去紫園,」唐彥炆的話卻出乎陸子涵的意料。
「去紫園?」陸子涵楞楞的看了唐彥炆一眼。
唐彥炆自然看出了陸子涵的疑惑,唐彥炆定定的說道,「我想你現在最願意見的人,是楚思遠。」
陸子涵心中驚愕,這唐彥炆莫非真的會讀心術。
「走吧,」見陸子涵站著不動,唐彥炆在背後推了她一下。
「你還沒吃晚飯呢?」陸子涵覺得有些歉意。
「我讓他們給我們準備了兩個漢堡,車上我們一人一個,」唐彥炆話未落音,侍者上前遞了一個熟料袋子給唐彥炆,估計就是那個兩個漢堡。
出了餐廳,陸子涵先給楚思遠打了一個電話,「思遠,你在哪里啊?」
「我還在單位里,」楚思遠的聲音似乎有些疲憊。
「我找到重要線索了,」陸子涵急急的說道。
「你在哪里啊?」電話那頭,楚思遠驟然精神了些。
「我和唐彥炆在一起,我們現在馬上到你單位來。」
听到陸子涵和唐彥炆正在一起,電話那頭,楚思遠似乎重重的舒了一口氣,他還是擔心陸子涵的安全,不過,唐彥炆的身手,楚思遠自然知道。
掛了電話上了車,唐彥炆打開袋子,拿了一個漢堡遞給陸子涵,「沒有飲料,你將就一下?」
陸子涵接過,「彥炆,該是我不好意思才對,害你都沒有吃成晚飯?」
「想什麼呢,」唐彥炆嘀咕了一聲,拿起漢堡用力咬了一口,看樣子唐彥炆是真的餓了。
唐彥炆一邊吃,一邊用另外一只手發動了汽車。
「彥炆你這樣太危險了,」陸子涵接過唐彥炆手中的漢堡。
這樣一來,變成了唐彥炆一邊開車,陸子涵一邊喂他吃漢堡。
漢堡吃完後,唐彥炆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子涵,真想留住這一刻。」
這個男人表達愛意的方式總是有些特殊,陸子涵此刻卻哪里有心思,悍馬車此刻已經到了檢察院的大門。
楚思遠正在伏案工作,得了陸子涵提供的消息,楚思遠大喜,「我哥那里現在也已經有了不少證據,看來我們馬上可以收網了。」
陸子涵點頭,眼中卻有淚花,一條半人命,她不能再心軟了。
這天晚上,陸家除了陸子御,難得人員齊整的在一起吃飯,陸九亭夫婦難得也在家吃飯。
陸九亭的心情是陸子御出事後難得的好。
「九亭,你在笑什麼?」謝天華詫異的說道。
「我去醫院看了子御,冉浩說,子御可能要醒來,這幾天子御的手腳偶爾動動了,」陸九亭說道。
「真的嗎?九亭,」謝天華喜悅溢于言表。
「是啊,天華,子御快醒了,子涵在九天也能扛起大旗,子倩在海皇做的也不錯,上蒼終究還是對我們不薄啊,」陸九亭感慨的說道。
「是啊,」想到女兒們的懂事,謝天華也頗感欣慰。
第二日
原璟來到童倩的辦公室,「下班後一起去看子御嗎?」
「好啊,」原璟的提議似乎正中了童倩的下懷。
原璟和童倩相攜來到醫院。
到了醫院,原璟猛然想起,「今天應該是冉浩值班,我先去冉浩那里問問病情?」
「我們一起去,」童倩似乎很關心陸子御的病情。
敲了敲冉浩辦公室的門,「進來,」里面傳來冉浩的聲音。
推開門,冉浩正在翻閱資料,一見原璟,冉浩眼楮似乎亮了亮。
「你小子終于想到我了,」冉浩嘲謔的說道。
「我每天都在想你?」原璟難得的開起玩笑,雙目含笑,這樣帶著微笑的眼神具有致命的殺傷力,看得童倩呆呆的,有幾個女人能抵抗這樣的眼神。
「太肉麻了,」冉浩怪叫,醫生的形象蕩然無存。
還是童倩先出了聲,「我大哥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很不錯,生命指征越來越強烈,我估計這一兩日就會醒過來,」陸子御好多了,冉浩的心情也輕松不少。
「那子御還會記得以前的事情嗎?」原璟問了童倩最想問的那句話。
「這個可能性很大,子御的情況確定樂觀的出乎意料,」冉浩篤定的說道。
「那真是太好了,」童倩高興的站了起來,「我去看看我大哥。」
背後,原璟的笑意斂去,到達眼底的全是冰冷和犀利。
這天半夜,警方抓到了在醫院意欲給陸子御下毒的陳輝。
二天後,陸子涵在紫園等著楚思遠的消息。
「子涵,你怎麼有些心神不定的,」陸夢亭見陸子涵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
「我等表哥,」陸子涵有些心不在焉。
「子涵,最近你一直有心思啊,見你日益消瘦,」解除誤會之後,陸夢亭對陸子涵倒是發自內心的疼愛,她的私心里,甚至希望子涵能做她的兒媳婦。
「沒事,姑媽,」陸子涵笑了笑。
陸夢亭正想再說什麼,楚思遠回來了,他總能帶回第一手的消息。
見陸子涵等在那里,楚思遠也知道陸子涵來的目的,拉著陸子涵就往書房走去。
「思遠,怎麼樣?」一進門,陸子涵就急急的問道。
「那個陳輝死不承認,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就說他擔心陸子御醒了後認出自己,所以想弄死陸子御。他一心求死,存心替別人頂罪,警方暫時也無可奈何?」
「思遠,你覺得陳輝的事情,還有突破口嗎?」陸子涵惶惶的問道。
「當然有,陳輝是人,不是神,」楚思遠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研究過了,陳輝的突破口有兩個地方,他之所以願意替那個女人頂罪,唯一的原因就是他覺得那個女人是愛他的,為心愛的女人死,他覺得死而無憾;還有一個突破口就是他的妹妹陳紅,他們兄妹畢竟相依為命多年,陳紅在她哥哥的心目中,總是有一定的份量的,」楚思遠分析道。
「那我們馬上去找陳紅,」陸子涵說道。
「我大哥已經去了,」楚思遠說道。
陳輝的住所
慕容塵使勁的敲門,很久都沒有人來開。
慕容塵不得已,破門而入……
屋內凌亂不堪,一個面容憔悴的女孩呆呆的坐著……
見了慕容塵破門而入,女孩也沒什麼特別的表情……
「你大哥快死了,你這樣坐著有什麼用,」慕容塵故意刺激她……
這話深深的刺激了女孩,女孩流出了眼淚,「你胡說,我大哥不會死的?」
能流淚說明有反應了,慕容塵在心里說了聲,隨即說道,「你大哥替人頂罪,是謀殺罪啊,要槍斃的。」
「不會的,不會的,」女孩重重的搖頭。
「你不想你大哥死,就配合我,」慕容塵以退為進。
女孩留著淚答應了慕容塵的要求,在她心中,沒有什麼比哥哥更重要的了。
☆☆☆☆☆☆☆☆☆☆☆☆☆☆☆☆☆☆☆☆☆☆☆☆☆☆☆陸子涵回家,見謝天華在客廳里,客廳的沙發上居然放了幾件冬裝。
陸子涵覺得有些奇怪,現在才是初秋,還不是那麼冷的時候,謝天華買那麼厚厚的冬裝干嘛?
「媽,這是?」陸子涵疑惑的問道。
「哦,子倩要去加拿大,那里現在已是冬季了,我給她準備幾件冬裝,」謝天華的眉梢間,盡是慈母的風情。
童倩要去加拿大,陸子涵的心一沉,看來,童倩對潛在的危險已經有所察覺了,陸子涵表面還是不動聲色的問道,「媽媽,二姐怎麼突然想到出國了?」
「小倩說她的養母從來沒有出過國,想帶著養母去國外走走,難得小倩一片孝心,」謝天華說道。
童倩這樣的理由似乎很容易讓人信服,陸子涵不動聲色的問道,「那護照辦好了嗎?」
「嗯,辦了加急的,小倩意思,過些日子就是節假日了,恐怕會人很多,趁著這段日子,比較清閑點,」謝天華一邊說,一邊喝了一口金姐為她泡好的參茶。
「子涵,最近你很忙嗎?」謝天華問道,很久沒見陸子涵這麼早回來了。
「還好,媽媽,」屋子里此刻沒有其他人,陸子涵也就偎依著謝天華坐了下來。
「你看,你廋了那麼多,」謝天華慈愛的撩起陸子涵額前的亂發。
那一刻,夕陽透過窗欞淡淡照射在謝天華的側臉上,透過這淡淡的紅光,陸子涵看清了謝天華眼角淡淡的皺紋,陸子涵心中憐憫之心浮了起來,謝天華再叱 風雲,終究還只是一個可憐的母親。
陸子涵不知道說什麼,目光卻日趨柔和。
「子涵,也不要太辛苦了,」謝天華停頓了一下,隨即說道,「子涵,沒有什麼比你們的健康更重要。」
「知道了,媽,」陸子涵柔聲說道,陸子涵正想伸出手擁抱母親,手在半空中卻停了下來。
因為胡麗雲那阿諛的聲音傳來過來,「謝市長,真是不好意思,又來麻煩你了?」
陸子涵的手硬生生的收了回來,眼底瞬間一片淡然。
「哪里啊,」謝天華迎了上去,「大姐,你還跟我客氣什麼?」
「媽,我是在下班的路口遇見我養母的,她是來拿護照的,」童倩說道。
「大姐,你何必親自來,我讓司機給你送去也行,」謝天華做了一個請胡麗雲坐下的手勢。
「不用了,我也閑著沒事,」胡麗雲諛笑道。
陸子涵卻看清了胡麗雲眼底的惶恐,夜路走多了,總會怕黑的。
「一起吃個晚飯吧?」謝天華其實心里並不喜歡胡麗雲,可是不看僧面看佛面,胡麗雲總是養了自己的女兒20年,看在童倩的面子上,謝天華也會給胡麗雲幾分面子。
「不用了,我還得回去整理整理,明天一早的飛機,」胡麗雲訕笑道。
明天一早的飛機,陸子涵心沉了沉,他們這麼快就要跑路了嗎?
「吃完飯還來得及,」謝天華挽留道。
「不用了,媽媽,明天我和養母都要早起,讓她早點回去睡覺吧,」童倩出聲幫腔道。
「那也好,我把護照先給你,」謝天華說完,轉身上樓去拿護照,這護照是謝天華特辦的,不然哪里能那麼快拿到。
謝天華很快就下樓來,手里拿著兩本護照,「小倩的那本也放在你這里吧?」謝天華把兩本護照遞了上去。
「舅媽,不要給她?」謝天華手中的護照被人搶了去,是楚思遠。
「思遠,」謝天華的臉色不悅,心想,楚思遠這是干嘛?
不過很快,謝天華的臉色變了,童倩和胡麗雲的臉色更是變的可怕。因為楚思遠的身後,出現了幾個穿了警服的警察。
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為首的國字臉的警察出示了兩張逮捕證,第一張是給童倩的,國字臉的警察朗聲說道,「童倩,現在懷疑你和兩件謀殺案有關,正式逮捕你。」
對胡麗雲,警察說了同樣的話,只不過名字換成了胡麗雲。
「這是怎麼回事?」謝天華莫名其妙。
警察已經上前,準備給童倩和胡麗雲母女帶上手銬。
給胡麗雲帶著手銬的時候,胡麗雲殺豬般的叫了起來,「謝市長,我們是冤枉的啊?」一邊說,一邊鼻涕和眼淚齊發。「
胡麗雲帶手銬的時候,謝天華還沒特別大的反應,可是那手銬一銬到童倩手腕,謝天華發飆了,」誰敢踫我的女兒,我明天就讓他下崗。「
市長的沖冠一怒,警察的手停了停,面面相窺,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別忘了,你們這是在執行公務,「楚思遠適時提醒幾個警察。
警察面色一正,重新利索的銬上了手銬。」思遠,你什麼意思,存心和舅媽作對嗎?「謝天華把矛頭對準了楚思遠。」伯母,你不能怪思遠,如果您知道了這些真相,恐怕你要殺的人,就是她們兩個了,「原璟用手指著童倩母女說道,原璟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了。
原璟出現的那一刻,童倩的臉色突然變了,死灰一樣的慘白,她胡亂的叫道,」媽,你別信她。「
楚思遠走到幾個警察面前說道,」賣我一個面子,給我們三十分鐘,你們把她們銬在椅子上,請你們在外面等三十分鐘就好。「
這個面子警察一般都會賣,畢竟眼前的人,有市長、也有楚檢察官。
國字臉警察示意同伴把童倩母女銬在鋼制的餐椅上,然後說道,」盡量快點,我們這也是在執行任務。「」放心吧,「楚思遠拍怕警察的肩膀說道。
警察們都退到屋外去了。
原璟面色冷峻,眼神冰冷的看了童倩一眼,這眼神決絕而冷漠,讓童倩不寒而栗。
原璟沉沉的開了口,」伯母,先講個簡單的故事讓你听?「
原璟這話一出,童倩歇斯底里的大叫道,」媽,不要听他說故事,不要听她說啊?「
胡麗雲也帶著哭腔大叫道,」謝市長,救救我們啊,倩倩可是您的女兒啊……「」思遠,把她們的嘴巴堵起來,「陸九亭突然出現,和原璟交換了一下眼神。
楚思遠上前,利落的拿起破布,狠狠的堵住童倩母女的嘴巴,對童倩,楚思遠更是塞的極狠,毫不留情。
塞好破布後,童倩母女只是發出」吾,吾「的細微聲響。」九亭你,「謝天華顯然對陸九亭這麼做極為不滿。」天華,相信我,給原璟半小時,「陸九亭給了謝天華一個淡定的眼神。
對陸九亭,謝天華自然是信的。
這邊,原璟開始了他的故事,」有戶人家的男主人,收養了朋友的一個女兒,本來說好,只是暫時收養,朋友不久後會來帶回自己的孩子,可是收養之後,因為工作調動,男主人和朋友失去了聯系。男主人索性把女孩帶回家自己撫養,可是男主人自己已經有了兩個孩子,女主人對收養的女孩並不好,可是因為男主人的呵護,女孩子也過了幾年也算美好的日子,噩夢在男主人突然去世後開始,那個女孩開始了自己苦難的人生,惡毒的女主人想盡辦法折磨女孩,家里的重活、累活、髒活,都是女孩干,女孩生了病之後,都是硬挺著,女主人從來不會為女孩去看病。「」在女孩上了大學之後,女主人想出更為惡毒的一招,對女孩謊稱自己的兒子,也就是女孩子大哥得了絕癥,逼的女孩在大學期間,賣血、賣命的干,只為了大哥的一線生機。「」女孩甚至為了自己的大哥,違心接受了一項交易,去做商業間諜,可是即使這樣,這家人都沒有放過女孩,女孩交了一個有錢的男友,而女孩的妹妹也看上了這個男友,為了達到她們內心可怕的**,他們害死了女孩。「
原璟說道這里,謝天華即使是傻瓜也听懂了,原璟說的人就是自己失散的女兒,可原璟明明說自己的女兒已經死了,這是怎麼回事?謝天華轉身看了童倩一眼,童倩的眼中已經閃現有些絕望的光芒。謝天華不笨,她隱約明白了些……
原璟繼續往下說︰」終于有一天,他們害死女孩的事情敗露,女孩的妹妹被公安局抓走了,可老天似乎又給了她們一個新的機會,天衣無縫的機會,女孩的生母找到這對母女,這對母女設置了一個局,于是,那個殺人凶手華麗的一轉身變成了豪門千金,變成了市長失散多年的女兒。「
听到這里謝天華是傻子都懂了,她的臉色一下子變的蒼白,她沖到童倩母女面前,一下子扯開了童倩嘴中的破布,」你說,你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
童倩的臉色早就變的慘白,可是她知道,謝天華這里是她最後的生機,她總要最後一搏的,童倩可憐兮兮的說道,」媽媽,原璟冤枉我,他說的都是假的。「」假的?「原璟冷笑,」如果你是真的,你為什麼要指使那個賽車手去撞陸子御,在陸子御變成植物人之後,你為了怕陸子御醒來揭發你,你又指使那個賽車手去殺了陸子御,而你要殺死陸子御的唯一目的,就是陸子御手中當時有你的DNA報告,那上面清晰表面,你和陸家並無血緣關系?「」你胡說?「童倩開始口齒不清。」你不只要殺陸子御,你還殺了令小聰,只因為他手中有幅當年你姐姐luo被的照片,那照片上你姐姐的背部,就有著那個梅花胎記,而你的胎記卻是假的,是你做上去的,「原璟一陣見血。」你惡毒,「童倩已經恐慌到了極點。」惡毒的人你們母女?「楚思遠cha了進來,」你以為你毀掉了令小聰的那張照片,我們就再也沒有那張照片了,很不幸,我們花重金終于買到了唯一的,最後的一張,「楚思遠從包中拿出童曦的那張《晨曦女神》的照片。」舅媽,你看看,這個才是你真正的女兒,「楚思遠指著照片上那個絕美的背影說道。
謝天華的手在顫抖,她接過楚思遠的照片,顫聲問道,」你說她才是我的女兒?「」是的,「楚思遠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媽,你別信她,就憑一張照片,怎麼能認定,「童倩還在做著垂死的掙扎。」是,一張照片確實代表不了什麼,可是這個人的話,謝市長,你一定要听听?「屋內赫然響起了一個女聲,是于晴來了,于晴天來了不奇怪,奇怪的是于晴身後的那個青年男子,居然是童倩的大哥童華。
見童華出現,童倩赫然意識到了什麼,她叫了起來,」大哥,我才是你的親妹妹,「童倩試圖用血緣親情來拉住童華。」
這次童倩卻打錯了如意算盤,童華既然能有勇氣站出來,說明他就早做好了思想準備。
童華走到謝天華面前,直直的跪在謝天華面前,童華這一跪,讓謝天華的心徹底沉到了谷底,其實在謝天華的內心,她並不希望原璟和楚思遠講的都是事實,因為如果那樣,那她的女兒就真的死了,她拿什麼再去補償。
「謝市長,很對不起,我沒能照顧好小曦,讓她死的那麼慘,」童華的聲音梗咽。
「你說什麼?」謝天華臉色慘白,差點站不住,幸虧旁邊的陸九亭扶住了她。
「這些日子我常常做噩夢,小曦為我們做了那麼多,可是我家是怎麼對她的,狼心狗肺啊,」童華發自靈魂深處的拷問。
「不,」謝天華用手捂住了嘴巴,顯然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童曦,你說你大妹妹叫童曦?」陸九亭也顫聲問道。
「是的,」回答陸九亭的卻是原璟,「因為童曦曾經是我的女朋友,在海皇,許多人都知道童曦這個人,不知道的只是陸伯伯和陸伯母罷了。」
「我這里還有一張當年童曦和童家人的合影,」楚思遠又掏出一張照片遞了上去,這張照片自然陸子涵給楚思遠的。
謝天華一把搶過照片,這一看,卻是血色盡失,照片上的那個男人就是自己當年的朋友,照片上的那個大點的女孩,一看就是自己一個模子里出來的。
童倩又哪里會料到,在楚思遠這里居然還有一張年代那麼久遠的照片……
「還有一個人,她也能證明,童華說的都是事實,」于晴的聲音再次響起。
又有一個瘦弱的身影從門外進來,怯生生的對胡麗雲說道,「姑媽,對不起,」來人正是胡澤蘭。
一見胡澤蘭進來,胡麗雲的眼楮睜著如銅鈴般巨大。
胡澤蘭走到謝天華和陸九亭面前,定定的說道,「我也可以證明,童倩是我姑媽的親生女兒,當年姑媽生孩子的時候,因為醫藥費不夠,我爸爸還去醫院送過錢,我們家的人都知道,那個童曦姐姐是姑父撿回來的,因為姑媽每次回娘家,都會咒罵童曦。」
如果不是胡麗雲被銬著,堵住了嘴巴,胡麗雲一定會死罵胡澤蘭,可惜此刻,胡麗雲只能拼命的動了滿是橫肉的老臉,那樣子說多猙獰就有多猙獰……
事情已經如此明朗,脈絡清晰,陸子御的車禍,令小聰的離奇死亡,謝天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憤怒到極點的情緒,她身上的每一滴血液都在告訴,她真想立刻掐死眼前的兩個畜生,事實上,謝天華也這麼做了,她沖到童倩面前,狠狠的煽了童倩幾個耳光,煽了胡麗雲幾個耳光,「你們都是畜生,畜生……」
謝天華太激動了,激動到身體無法承受了,謝天華暈了過去,暈過去前的最後一句話就是痛心疾首的吶喊,「童曦,我可憐的孩子啊?」
☆☆☆☆☆☆☆☆☆☆☆☆☆☆☆☆☆☆☆☆☆☆☆☆☆☆☆
謝天華醒來的時候是午夜,安靜的病房里,陸家幾個女兒和陸九亭、楚思遠、陸夢亭都在……
「天華,你還好吧?」耳畔傳來陸九亭溫柔的聲音。
「那個孩子的墓在哪里?我要去看看,」謝天華醒來的第一句話。
「天華,你先別想那個孩子的事情了,你自己的身體要緊,」陸夢亭抹著眼淚勸道,畢竟這樣的故事太過慘烈。
「是啊,天華,你身體要緊,」陸九亭握住了妻子的手。
「哼,這對狗母女,進九天,想當總經理,簡直就是痴子望天塌,槍斃她們才解氣,」陸心美惡狠狠的說道。
陸九亭眉頭微皺了一下,一下溫和的陸九亭也忍不住發火了,「陸心美,你先給我出去。」
「爸爸,」陸心美顯然有些委屈,不願意出去。
「叫你出去就出去,」陸夢亭自然對陸心美沒什麼好感了。
陸心美只得泱泱的出了病房。
「九亭,你讓他們都回去吧,我只想一個人靜靜,」謝天華的意志消沉的有些可怕。
「你們先回去吧,我在醫院里陪著天華,」陸九亭轉身下著逐客令。
眾人默默的退了出去,陸子涵走在最後面。
「子涵,」謝天華突然叫道。
陸子涵轉身,陸九亭說道,「子涵,你留下來陪我們一會吧?」
陸子涵留了下來,楚思遠說道,「我先送我媽媽回去,回頭來接你,子涵。」
病房里只剩下陸九亭、謝天華和陸子涵三人。
謝天華此刻只是一個哀怨的妻子,一個內疚的母親。
「子涵,你說,童曦會不會怪我?」謝天華虛弱而內疚的說道。
「媽,別想太多,」陸子涵勸道,陸子涵在心中也有問過自己,她恨謝天華夫妻嗎?陸子涵的心卻沒有答案,陸子涵知道,可能她是恨的,不管是不是天意弄人,謝天華夫妻當年把她放在別人那里卻是不爭的事實,如果沒有她們的這個動作,那童曦之後的人生就不會那麼悲劇了。
可是此刻,面對這樣一個傷心欲絕的母親,陸子涵能做的,只有安慰。
「子涵,陸家就靠你了,」陸九亭的聲音,仿佛一下子也老了很多。
「爸爸,你放心照顧媽媽吧,公司的事情,我會處理好,」陸子涵安慰著。
陸子涵的心上有些憐憫陸九亭夫妻,富可敵國給他們帶來的不是幸福,而是無窮的煩惱,錯把仇人當親人,陸子御如今變成這個樣子,陸純美和陸心美根本就是敗家子……
出醫院的時候,已是凌晨1點多,秋季的晚風有些涼,陸子涵的意外的看到原璟的車就停在醫院門口……
兩人四目相對,陸子涵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她越過原璟準備去打車。
手臂卻赫然被原璟抓住,「我送你。」
被原璟抓著手臂上了車,原璟默默發動了汽車。
「感謝你為童曦做的,」陸子涵無限淒涼的說道,「可是我們,真的回不去了……」
「我說過,我會給你時間的,」原璟嘶啞的說道。
謝天華大病一場,陸九亭終日在醫院里陪著謝天華,九天的事務,就靠陸子涵一個人處理,雖然目前,陸子涵只是九天的總經理,可是事實上,九天的整個決策大權,已經全部落到了陸子涵手里。
童倩的案子,很快就判了下來,在大量的證據面前,童倩交待了謀殺陸子御和令小聰的事實。
原來童倩一直收買著陸子御的秘書張慧娜,張慧娜無意中發現了童倩的DNA報告,隧向童倩匯報,童倩怕事情暴露,起了殺心,讓陳輝去撞死陸子御,隨後又指使張慧娜偷走並毀掉了那張DNA報告……
至于殺害令小聰,那完全是臨時起了殺心,于晴打電話給令小聰的那晚,童倩正好也在金蘭餐廳,令小聰是認識童倩的,令小聰打完電話後,正好遇見童倩,令小聰就無意中說起了那張照片的事情,童倩臨時起了殺機,在令小聰的酒中偷放了氯化物。
而那些藏在童倩包中的氯化物,是童倩本來為陸子御準備的。
當夜,算算令小聰應該毒發身亡了,童倩根據令小聰提供的地址,讓陳輝去偷了那張《晨曦天使》的照片並毀了它。
至于為什麼令小聰樓下的老板沒有看見其他人進出,那是因為,陳輝是從後面水上對岸進入令小聰屋子的。
一審的判決很快就下來了,童倩是主犯,死刑,胡麗雲雖是從犯,可是她參與了整個事件,判了個無期徒刑。
九天總經理辦公室
陸子涵和秦歡相對而坐,這段日子,秦歡幫陸子涵很多忙,而對秦歡來說,陸子涵的個人魅力也征服了秦歡,秦歡不得不承認,陸子涵在從商方面有著驚人的天賦。
私下里,陸子涵和秦歡也成了非常好的朋友。
「子涵,你怎麼避著不見原總呢?」秦歡以朋友的身份問道。
「我很忙,」陸子涵避重就輕。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原總喜歡的那個人是你?」秦歡語出驚人。
陸子涵抬頭,眼神惑然。
「我這人沒什麼特長,就是觀察人比較細微,」秦歡解釋道,「原總即使在對童倩或者純美大小姐示好的時候,他的眼神都是冷的,唯獨對你,他的眼神深邃無比,那是愛過的人內斂的眼神。」
陸子涵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其實,原總應該是個可以托付終生的男人,這樣的男人,經歷過滄海,根本不是別人能誘惑的?」秦歡分析道。
陸子涵在心里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她和原璟發生的這些事情,秦歡根本不知道,不過秦歡的話倒是提醒了陸子涵,她和原璟不能再這樣了,這樣再糾纏下去對大家都不好,她必須快刀斬亂麻。
秦歡出去後,陸子涵站在暮色漸濃的窗口,定定了的站立了很久很久……
這日,陸子涵接到楚思遠的電話,「子涵,有件事情,本來我不想告訴你,後來我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你,你那個養母胡麗雲已經被押赴大西北了,那個童倩一周後就要被執行死刑槍決了,可是那個童倩對她的律師傳話說她想見你,子涵,你別見她了,天知道她要玩什麼花樣。」
「見,我為什麼不見,對童倩來說,最殘忍的事情,不是死亡,我要讓她死不瞑目?」陸子涵的嘴角,有抹殘忍決絕的笑容掛在那里!
「子涵,別去,」楚思遠還試圖讓陸子涵改變心意。
「思遠,你幫我安排明天吧,」陸子涵心意已決。
第二日,在臨江女子監獄,陸子涵見到了童倩。
童倩的長發已被剪掉,臉色憔悴,神情漠然,一見陸子涵,童倩雙眼放光。
「子涵,真沒想到你能來見我?」童倩的聲音里有淡淡的喜悅。
陸子涵只是用不解的眼神看著童倩,她不知道童倩又想玩什麼花樣。
「子涵,我們做比交易怎麼樣?」童倩急急的說道,她真的沒有太多的時間了。
「說來听听?」陸子涵悠然的說道。
「那子涵你能答應我的要求嗎?」童倩抓著浮木。
「童倩,你以為你還有足夠的價碼和我談條件嗎?」陸子涵諷刺道。
陸子涵的尖銳讓童倩呆了呆,童倩一直以為陸子涵是那種溫和的豪門千金,溫室里的花朵,童倩沒料到陸子涵會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
可是今非昔比,童倩也只能忍了,畢竟陸子涵那里是她唯一的希望……
「我听說以前陸純美姐妹欺負你的挺狠的?現在陸心美已經被我趕出公司了,就剩下陸純美了,我掌握了她不少證據,」童倩小心翼翼的問道,就等著陸子涵接她的話。
陸子涵臉色突然變了,眼中是一抹深沉諷刺的冷光,這樣的冷光讓童倩不寒而栗。
陸子涵俯身向前,一字一字的說道,「童倩,我親愛的妹妹,你認為,到了這樣的時刻,你所謂的證據還有任何意義嗎?」
童倩有瞬間的凝滯,隨即反應過來,她顫聲問道,「妹妹,陸子涵你在說什麼?」
「我說,你以前那麼對我,害死了我,害死了我的孩子,難道你心中就一點都沒有愧疚感?」陸子涵的眼中閃過凌厲的冷光。
「你,」童倩定定的看著陸子涵,臉如死灰,嘴中喃喃的叫道,「怎麼可能,童曦死了,你在騙人?」
「騙你這種人,有意思嗎?」陸子涵冷笑,「你8歲,偷了鄰居的饅頭,然後誣陷是我的偷的,你12歲,為了幫你買碎花裙子,我第一次賣了血,你16歲,為了你的補習費用,我幫別人縫制了1個多月的紐扣?」陸子涵歷歷道來。
每說一件事,童倩的臉色就更灰一層。
「所以,童倩,你認為我會幫你嗎?」陸子涵冷冷的說道。
童倩終于明白陸子涵的來的真正目的了。
「親愛的妹妹,我該感謝你當時殺了我,不然,以童曦的身份,怎麼配的上原璟,現在的我不好嗎?我成了名門千金,要什麼有什麼?我入主九天,以後整個九天都是我的,至于男人,我想要誰就有誰?而你童倩,機關算盡之後只能躲在陰暗的角落里等著吃槍子?」陸子涵是笑著說這話的,可是在童倩听來,卻宛若地獄的聲音。
「姐姐,我知道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姐姐,」童倩緊緊的抓住陸子涵的手。
陸子涵狠狠的掙月兌了童倩的手,厭惡的說道,「不要再對我演戲了,我不吃這套,」陸子涵站了起來,走了出去,臨走扔給童倩一句話,「到天國去反省吧……」陸子涵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監獄……
出了監獄,陸子涵的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抬頭看看藍天白雲,突然覺得心里似乎空了,是的,童倩和胡麗雲確實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可是過去20幾年,童曦的付出不是假的,不是空的,她的心上也有個宛大的傷口,汩汩的冒著鮮血,無法愈合……
「你就象一個小小的太陽,有一種溫暖……」手機的彩鈴響了,是于晴打來的。
「子涵,你怎麼跑到監獄去了,」電話那頭于晴的聲音有些急。
「我已經出來了,」陸子涵說完這話的時候,電話那頭的于晴明顯的舒了一口氣。
「對了,于晴,你在哪里啊?」陸子涵此刻突然很想見于晴。
「我在海皇啊,你過來嗎?」于晴說道。
陸子涵沉思片刻,「于晴,我在對面的湯豪仕湯館里等你,你出來一下?」
「好,你多久到?」于晴問道。
「20分鐘後,」陸子涵說道。
20分鐘後,湯豪仕湯館。
陸子涵到的時候,于晴已經在臨窗的位置上等候了。
「我幫你點了女乃茶,」待陸子涵坐定後,于晴指了指桌上的女乃茶說道。
「沒點咖啡啊,」陸子涵問道。
「硝煙已滅,子涵,不要多喝咖啡了,對胃不好,你最近都瘦成什麼樣子了,」于晴心疼的說道。
「怎麼了,子涵,怎麼不去海皇找我?」于晴問道。
「不上去了,」陸子涵淡淡的說道。
「你怕見原璟?」于晴問道。
「不要提原璟好嗎?」陸子涵喝了一口女乃茶,岔開話題,「對了,那些錢,你給令小聰的家里打過去了嗎?」
「還沒有,不過我通過我們另外一個同學拿到令小聰父親的銀行賬號了,我過兩天把錢打過去。」
「雖然這些錢不能解決什麼,可是至少能減輕我心中的歉疚,」陸子涵幽幽的說道。
「子涵,這不是你的錯,」于晴安慰道。
「如果沒有那張照片,令小聰不會死,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陸子涵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于晴不語,令小聰的死確實讓人唏噓。
「于晴,我佔用了你那麼久的時間,如果你想離開,隨時都可以?」陸子涵知道于晴對從商不敢興趣,于晴喜歡自由自在的工作,如果不是因為她,于晴不會留在九天那麼久。
「這麼快就趕我啊,我原本是不喜歡從商,不過現在我發現,留在九天沒有什麼不好,上司是自己的好友,也不用擔心挨罵,」于晴笑著說道。
「于晴,」陸子涵突然潸然淚下,有友如此,夫復何求!
「傻瓜,哭什麼,」于晴拍怕陸子涵的手背。
「對了,子御最近好嗎?」雖然于晴對陸子御沒有那方面的意思,可是這麼久相處下來,于晴和陸子御也有了兄妹情誼。
「還不錯,我相信大哥會醒的,」說到陸子御,陸子涵的聲音也堅定了很多。
「那你媽呢?」于晴又問道。
「還是很虛弱,她顯然不能接受童曦死的那個事實?她心中的精神支柱似乎一下子轟然倒塌了,這幾天,她一直纏綿病榻,很久沒有去上班了,」這也是讓陸子涵傷腦筋的事情。
「子涵,你沒有想過告訴他們你是童曦嗎?」于晴疑惑。
陸子涵苦笑,「這種詭異的事情,誰能接受?」
「我不是接受了,原璟、慕容塵和楚思遠不是都接受了,」于晴舉了一大堆的例子。
「可是于晴,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父母知道我是童曦,那就必定要讓他們接受陸子涵已經死了的事實,他們得到一個女兒,也必定會失去一個女兒,這樣的痛,我不想讓他們在嘗試一次,」陸子涵糾結的說道。
「那你怎麼打算?」于晴問道。
「我不知道,」陸子涵有些茫然。
「陸子涵的仇,你還報嗎?」于晴再問。
「等等吧,我爸媽暫時受不了那種打擊,」童曦知道,陸子涵的仇是一定要報,她佔據了這個身體那麼久,這是她唯一能為陸子涵做的,可是目前,只能緩一緩。
☆☆☆☆☆☆☆☆☆☆☆☆☆☆☆☆☆☆☆☆☆☆☆☆☆☆☆
幾天後的傍晚,陸子涵去醫院看謝天華,謝天華正在露台上坐著,陸九亭在房間去露台的門口站著。
「爸,媽好些了嗎?」陸子涵問陸九亭。
「如果你說身體的話,醫院說你媽媽其實沒有什麼大礙,可怕的是人的意志,你媽媽的意志很消沉,子御的病,那個我們沒謀面過的女兒童曦的死,你媽媽今天對來看她的秘書小樸說道,她打算提早退休,」這些日子照顧謝天華,陸九亭也憔悴了很多。
陸九亭繼續說道,「可是我了解你媽媽,她不喜歡做家庭主婦,她的舞台是在社會,在那個舞台上,她才能發出璀璨的光芒……」
「爸爸,你別急,慢慢來,大哥會好的,媽媽也會好的,」陸子涵安慰道。
「子涵,我們現在只有你了,」陸九亭也暮氣了很多。
「吱呀,」有人推門進來。
陸子涵回頭看了看,見是個護士,端著血壓計,臉上帶著口罩,遮蓋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楮。
「護士來量血壓了,」陸九亭說道,「我去叫你媽媽,」陸九亭向謝天華的方向探出一步。
護士沒有說任何話,卻越過陸九亭,徑直走向謝天華,護士的腰肢縴細,這背影似乎有種異樣的熟悉感,象極了一個人,陸子涵很快在心里否定了這個人,這個人明天就要被槍斃了,怎麼可能出現在這里。
下一刻,陸子涵馬上回過神來,暗叫不好,可是沒等陸子涵上前,護士卻已經撥出手槍對準了謝天華的太陽穴。
那熟悉的,陰測測的聲音傳了出來,「謝市長,要麻煩你送我一程了?」這聲音的主人正是童倩。
「童倩,你想做什麼?」陸子涵先叫了起來。
「陸子涵,快讓人馬上給我準備私人飛機和500百現金,不然我馬上殺了你媽,」童倩的搶在謝天華的太陽穴上動了動。
「我馬上準備,你別動天華,」陸九亭慌忙叫道。
隨即陸九亭打電話通知下去,讓手下準備好私人飛機和現金,現金九天自然沒問題,可是私人飛機,只有原璟那邊有。
「我來聯系原璟,」陸子涵這時候也顧不得很多了,陸子涵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原璟的手機。
「子涵,」電話那頭傳來原璟欣喜的聲音。
「原璟,要借用一下你的私人飛機,童倩挾持了我媽,在人民醫院,」陸子涵急急的說道。
「飛機馬上到,」原璟匆匆掛了電話,估計是去布署了。
500萬現金比飛機先送到,童倩驗過是真鈔之後,顯然看到了曙光,「謝市長,」童倩陰測測的說道,「其實你也算不錯,當了我幾個月近乎完美的媽媽,走之前,我送你一個禮物,其實,」童倩突然停頓了一下,「其實我那個親愛的姐姐,你那個失散多年的女兒童曦她還活著,就是她,」童倩用手定定的指著陸子涵說道。
「子涵,」陸九亭和謝天華同時驚叫起來。
「爸,媽,她瘋了,你們別听她胡說,」陸子涵急急的說道。
「我胡說?」童倩狂笑起來,「你們夫妻倆不是智商很高嗎?怎麼這點都看不透,原來的陸子涵不是傻子嗎?連小學都讀不下去了,怎麼一下子會變的這麼聰明?因為這個人早就不是真正的陸子涵,而是童曦了,我那姐姐真是幸運,借尸還魂這種事情,都能被她遇見。」
「子涵,你告訴媽媽,這事情是真的嗎?」謝天華顫聲問道。
「媽,我們先不談這件事,」陸子涵此刻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做過多的糾纏。
「子涵,」身後傳來楚思遠和慕容塵還有于晴的聲音,他們在得到消息後馬上趕來了。
一見于晴出現,童倩新仇舊恨又涌了上來,諷刺的說道,「謝市長,你看看,這個于晴不是陸子御的女朋友,而是童曦的死黨。」
見童倩這樣說,于晴一腔怒火在胸口齊發,她大罵,「童倩,你真是豬狗不如,童曦是心軟,如果我是童曦,小時候就讓你餓死,窮死,哪還輪得到你現在出來害人。」
一听于晴說這話,陸九亭和謝天華算是听明白了,或許他們一下子還來不及消化這個事實,他們夫妻倆只是愣愣的看著陸子涵,眼神復雜萬千。
「童倩,你現在放了謝市長,不然即使你帶著這些錢,走到世界的任何一個地方,我都會讓你生不如死,」慕容塵眼露寒光,他很久很久沒有起過這樣的殺心了。
童倩硬生生的打了一個冷顫……
童華在也在最後時分趕到,這是陸子涵自童倩被抓走之後,第一次見到童華,童華的積毀銷骨讓陸子涵震驚,也難怪,這個男人似乎在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的親人……
「倩倩,不要再干傻事了,」童華嘶啞著,苦心勸道。
「滾,我不想再見到你這樣無情無義的大哥,」童倩早已泯滅了人性,即使血緣至親,她也全無感覺了。
童華絕望的跪倒在地上……
上空響起了直升飛機螺旋葉轉動的巨大聲音,是原璟,親自架著飛機趕到了。
飛機在上空幾經盤旋,降落在碩大的露台上,原璟從容的從機艙里走了出來,「你現在可以放了謝市長了?」
「你先幫我把這個裝錢的箱子放上去,」童倩指著身側的箱子對原璟說道,另一只手,卻絲毫沒有放松對謝天華的看管。
原璟把箱子放上了小型飛機,童倩此刻卻一點也沒有放了謝天華的意思,陰測測的說道,「謝市長,麻煩你還要送我一程。」
「你放了我媽,我來給你做人質,童倩,你不是很恨我嗎?你正好可以折磨我啊?」眼看童倩拉著謝天華就要進飛機,陸子涵緩緩走上前說道。
「子涵,別去,」慕容塵、楚思遠和于晴在陸子涵身後叫道。
陸子涵一心救謝天華,哪里會听他們三人的話。
陸子涵一步步的走向童倩。
童倩突然笑了,猙獰的笑了,「童曦,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更何況,我本就不想留你,」童倩的槍快速的舉了起來,向陸子涵開了一槍。
驚叫聲四處飛起,慕容塵此刻離陸子涵的位置最近,在這千鈞一發之間,慕容塵高高躍起,擋在了陸子涵面前,童倩那顆罪惡的子彈最終進了慕容塵的胸膛……
同一時間,童華狠狠的撲向童倩,用自己的胸口擋住了童倩的槍口。
也幾乎同一時間,原璟拉開了謝天華。
失去了謝天華這個最好的擋箭牌,童倩臉色巨變,她極力掙扎,想擺月兌童華,可是童華卻死死的抱住她,讓她動彈不得,童倩向童華也開了一槍。
童倩真是喪心病狂了,連自己的親哥都殺。
童華中槍後,卻並未倒下,他轉身對陸子涵說道,「小曦,對不起,我帶她去天國贖罪了,欠你的,下輩子還你,小曦,再見……」
說完這話,童華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死死的抱緊童倩,向外一躍,然後兩人從高樓墜落……
「大哥,」陸子涵慘叫,童曦出事以後,陸子涵第一次叫了童華這個稱呼。
「冉浩,這里,」楚思遠狂奔出去,把冉浩帶來了天台。
此刻,慕容塵靠在陸子涵懷里,陸子涵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感覺自己的胸前的溫熱越來越濃烈,她知道,那是慕容塵的血。
陸子涵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因為慕容塵的血流的速度快的有些驚人……
「慕容,你堅持住,」陸子涵驚叫。
冉浩指揮護工、護士把慕容塵抬上手術推車,一行人瘋狂的跑動,把慕容塵推去手術室。
慕容塵被推進手術室之後,陸子涵臉色慘白,仿佛雕塑一般,嘴中喃喃的叫道,「慕容、慕容……」
「子涵,」楚思遠把渾身是血的陸子涵攬入懷中。
「思遠,」陸子涵在楚思遠的懷中渾身發抖。
手術室的門重重的被推開,護士慌張的出來說道,「病人傷到大動脈了,急需輸血,誰是A型血的,跟我來。」
「我是,」楚思遠第一個說道,楚思遠和慕容塵是孿生兄弟,自然血型是一樣的。
「我也是,」原璟第二個說道,原來他也是A型血。
「我也是,」巧合的是,陸子涵也是A型血。
三個很快的被護士請進手術室,情況危急,采用的是直接輸血的方式。
慕容塵臉色蒼白的躺在那里,毫無生息……
楚思遠第一個上,楚思遠真恨不得掏空自己的血液給慕容塵,可是醫務人員有自己的職業操守,輸了1000毫升之後,楚思遠被強行請了下來。
接著原璟上,原璟的1000毫升鮮紅的血液進去之後,還是絲毫沒有起色。
最後,陸子涵被請了上去,陸子涵的血輸到一半,只听到冉浩頹然的聲音,「沒用了,病人已經沒有什麼生命指征了。」
接著,冉浩讓護士拔掉了陸子涵的輸血管。
「不,」陸子涵狂叫起來,她不接受,她不接受慕容塵就這麼死了。
陸子涵的情緒失控,眾人都勸不住陸子涵。
「啪,」冉浩狠狠的打了陸子涵一巴掌,「現在沒時間讓你發泄情緒,我現在馬上給慕容塵打強心針,他還能有10分腫和你們告別,如果你再這樣,這10分鐘也沒有了。」
被冉浩這麼一說,陸子涵硬生生的止住了哭聲。
「你們先出去,我這里弄好了,慕容塵想見誰,我自然會讓你們進來,」冉浩也在搶著時間,他也想多留給點時間給慕容塵想見的人。
于晴一直候在外面,見楚思遠和陸子涵出來這副神色,于晴也知道情況不妙,「怎麼了?」于晴顫聲問道。
陸子涵已經悲傷的說不出話來了。
楚思遠是這樣的話說不出口。
還是原璟說道,「于晴,慕容塵不行了。」
「啊,」于晴的臉色瞬間更為慘白,連尖叫都無法發出了……
「子涵,你告訴我,原璟的話是騙人的,對嗎?」于晴試圖在慕容塵那里尋求支助。
可是不用陸子涵回答,陸子涵那絕望而哀傷的眼神已經告訴于晴,這一切都是真的。
于晴雙手捂住臉孔,癱倒在地……
手術室的門開了,外面等候的人如打了強心劑一樣彈跳起來……
冉浩從手術室內出來了,他的神色沉重而哀傷。
「思遠,子涵,你們進去吧,慕容塵只想見你們兩個人,」冉浩沉痛的說道。
冉浩話未落音,楚思遠拉著陸子涵已經閃了進去。
于晴正想跟著進去,冉浩一把攔住于晴,「他的時候不多,他只想見她們兩個人,你就成全他吧。」
于晴蒼白著臉愣住了,她成全他,那誰來成全她,她愛著他啊。
于晴咬咬牙,退後一步,成全,那就成全吧,那或許是她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了,于晴哀傷的閉上眼楮,慕容,來生,來生愛我好嗎?
楚思遠和陸子涵一起進了手術室,慕容塵一動不動的躺在哪里,臉色蒼白,听見有腳步聲,慕容塵吃力的睜開了眼楮,或許是回光返照,慕容塵的眼神倒是清亮無比。
陸子涵連哭泣都屏息著,因為她知道,時間此刻是多麼的寶貴。
慕容塵先看向楚思遠,慕容塵說了句,「思遠,代替我好好活下去,記住我們是一體的……」
「我知道,大哥,」楚思遠梗咽的說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楚思遠握住慕容塵的手,慕容塵的手冷的象冬日的冰塊……
「曦,」慕容塵吃力的說道,他的目光越過楚思遠停落在陸子涵身上。
陸子涵從來見過慕容塵這樣柔情的目光,帶著深刻的眷戀和愛慕,「慕容,」陸子涵上前一步,梗咽的握住慕容塵另外一只手。
「我還是喜歡叫你童曦,因為那個童曦才是和我並肩作戰過的可人兒,陸子涵感覺太遙遠,」慕容塵吃力的說道。
「嗯,隨你叫,」陸子涵的心上被哀痛填滿,沉重的似乎連呼吸也困難。
「曦,我有說過我愛你嗎?」慕容塵問道。
陸子涵搖頭,一刻晶瑩的淚滴瞬間滑落……
「曦,其實第一眼見你,我就愛上你了,你美的就像跌落凡塵的天使,我多想,就那樣,一直守著你,給你你想要的生活,可是我知道,自己身在黑道,給不了你安定的生活,我以為,只要默默的愛你就夠了,可是現在,我不甘心,曦,如果有來生,把你的來生許給我好嗎?」
「不,慕容,只要你好起來,我的今生一起給你,」陸子涵哭著喊出了口。
慕容塵的嘴巴動了動,發出細微的聲音,可是陸子涵已經听不見了……
楚思遠意識到,這可能是慕容塵最後的掙扎了,楚思遠叫道,「子涵,你把耳朵覆上去,我大哥還有話要說。」
陸子涵慌忙把耳朵貼上了慕容塵的嘴唇,慕容塵的嘴唇冰冷無比,慕容塵的話斷斷續續,陸子涵卻听懂了,「曦,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和思遠,其實暮色和輝煌是原璟買下的,原璟是做正當生意,買下暮色和輝煌對他並沒有任何好處,他就是想幫我,幫你,曦,原璟或許是錯過,要珍惜有緣人……」慕容塵沒有說完最後一個字就斷了氣……
原璟把童曦的墓地給了慕容,楚思遠沒有什麼異議,他說,「童曦喜歡的地方,我哥哥一定喜歡。」
參加葬禮的人並不多,楚思遠和陸子涵都覺得,慕容塵一生浸染黑道,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他應該是喜歡安靜而低調的人生。
陸子涵在慕容塵的葬禮上暈倒過一次,醒來,陸子涵撐著虛弱的身體堅持參加了全部的儀式。
對于晴,陸子涵始終存有愧疚,于晴甚至連慕容塵最後一面都沒見到,慕容塵的最後10分鐘,留給楚思遠和自己了。
「于晴,」辦完喪事回程的路上,陸子涵和于晴並肩坐著。
「子涵,你不必內疚,」于晴似乎已經猜到陸子涵要說什麼,「這是我對慕容塵的最後的成全,不是嗎?」
陸子涵不再說話,誰欠了誰,誰負了誰,這世間的事情本身就無法說清楚,她只知道,這一生,她欠了慕容塵,她欠了于晴……
平靜,似乎是短暫的平靜,陸子涵強打著精神操持著九天老總的工作,謝天華出院了,陸九亭留在家里照顧謝天華,楚思遠上班了,陸純美姐妹最近也沒什麼新動作……
二周後,這日,陸子涵回家比較早,謝天華和陸九亭正坐在客廳里,似乎在等著陸子涵。
見陸子涵進門,陸九亭叫了聲,「子涵。」
「爸爸,什麼事情?」陸子涵問道,她似乎有感覺,陸九亭有話要對自己說。
「我和你媽媽一直在等著你告訴我們,這件事情的真相?」陸九亭的話語里,居然有幾分忐忑,這個身經百戰的男人居然忐忑,可見對這件事情的重視程度。
「子涵,媽媽把前後的事情梳理了一下,隱約明白了你就是童曦,曦,你不願意認我們,是因為恨著我們嗎?我們知道你吃了很多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謝天華的聲音里是強烈的愧疚之心。
「媽媽,」陸子涵有些語澀,她不以童曦的名義認她們,不是因為不原諒,而是因為,認了童曦,還有另外一個真相對陸九亭夫婦也是殘酷的。
「唉,」陸子涵嘆了一口氣,可是事到如今,她別無選擇了,有些事情,看來還是要面對的,不管那個傷口有多麼的血淋淋。
想到這里,陸子涵定了定神,問道,「爸媽,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是童曦,那真正的陸子涵到哪里去了?」
陸九亭和謝天華面面相窺,這個問題他們不是沒有想到過,可是對童曦的內疚,曾經一度掩蓋了這個問題……
「曦,你說吧,無論怎麼樣的結局,我和你媽都認了,」陸九亭先開了口。
陸子涵開口的有些艱難,「童曦死的是軀體,陸子涵死的是靈魂,爸媽,你們明白嗎?」
「你的意思是子涵已經死了?」謝天華瞬間變了顏色,一個女兒死了,一個女兒活了,終究是悲傷超過歡喜的。
陸子涵點點頭。
「那子涵怎麼死的?」陸九亭沉痛的問道。
「爸媽,我現在不想談這個問題,」陸子涵不想在這個時候再刺激陸九亭夫婦。
「我剛把于晴從海皇叫來了,」陸九亭說道。
陸九亭的話剛落音,就見陸純美的聲音從玄關傳了過來,「爸爸,你這麼急著叫我回來干什麼?」
陸九亭示意陸純美在客廳坐下來,然後讓金姐去樓上把陸心美也叫了下來。
陸心美下樓之後,見大家都在場,又見陸九亭,謝天華神色凝重,陸心美居然沒腦子的說了句,「爸媽,你們把我們姐妹都叫來,是要分什麼東西嗎?」
一听陸心美說這話,謝天華先怒視不可,「陸心美,這個時候,你還在想什麼?」謝天華氣的不行。
「天華,別氣壞了自己的身子?」陸九亭勸道。
「舅舅我們來了,」楚思遠和陸夢亭、于晴進了門。
「你們怎麼來了?」陸子涵驚異的說道。
「子涵,小曦的仇恨,我們是沒有辦法插手,可是子涵的仇恨,爸媽一定會為你做主?」陸九亭鄭重的說道。
陸九亭的話讓陸子涵的心顫了纏,看來陸九亭夫婦並非什麼都不知道。
陸純美姐妹並不知道童曦的事情,她們只知道童倩在醫院里挾持謝天華之後墜樓的事情。所以陸九亭這番話,陸純美姐妹听了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今天,我特地請了一個老朋友來,」陸九亭話是這樣說,聲音里卻絲毫沒有老友重逢的喜悅,反而是一種透骨的沉重……
有個穿米色風衣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手里還拿著皮箱,風塵僕僕的樣子,陸子涵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愣了楞。
陸九亭似乎也料到陸子涵不認識眼前這個男子,陸九亭介紹道,「子涵,你不記得郝叔叔了嗎?」
陸九亭一說郝叔叔,陸子涵驟然反應過來了,這個人郝文健,陸家的原來的家庭醫生,陸子御曾經聯系過郝文健,郝文健也答應回臨江一次,可是好像郝文健的家人在澳洲出了點事情,所以,郝文健遲遲未來。
陸子涵反應過來之後,熱情的迎了上去,親熱的叫了聲,「郝叔叔。」
郝文健定定的看著陸子涵,他的眼神是震撼而驚異的,即使在來臨江之前,郝文健已經听說很多關于陸子涵的事情,如今,眼前這個眼神清亮的少女是那麼亭亭玉立,郝文健有些炫目,他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震撼心情。
「文健,你先坐坐,」陸九亭示意郝文健先在沙發上坐下。
郝文健剛落座,冉浩來了,手中拿了一個文件包。
陸九亭見人員已經到齊,用眼神示意于晴說話。
于晴向前一步,朗聲說道︰「先給大家講一個故事?」
「講什麼故事,」陸純美小聲嘀咕著。
這話落在陸九亭夫婦的耳朵里,陸九亭發怒道,「現在開始,誰也不許說話,誰再說話,以後不要呆在家里了,」陸九亭放了這樣的狠話,陸純美姐妹怎麼敢再多話,于晴的故事也就得以順利述說︰
「有個豪門之家,一個大哥,三姐妹,最小的妹妹出落的漂亮又聰明,兩個姐姐看著妹妹日益受到父母的寵愛,嫉妒不已,女人的嫉妒心理很容易轉化成魔鬼心理,這倆個姐姐經常背著父母折磨幼兒的妹妹,終于在7歲那年,有一次,這兩姐妹打傷了妹妹的頭部,導致妹妹頭部受傷,智力受到了影響,從此那美麗聰明的妹妹變的很笨,連小學都無法畢業就退了學,從此,那個妹妹徹底在家里失了寵,父母總是喜歡聰明的孩子,更何況,這家的父母平時都忙于事業,兩姐妹虐待小妹妹的事情,這樣更助長了這兩姐妹的氣焰,她們有事沒事,都找這個小妹妹發泄,開心了,要打罵小妹妹,不開心了,更是打罵的厲害,小妹妹的智商一直不好,終日在家里,受到這兩姐妹無休無止的虐待,家中的佣人礙于這兩姐妹的婬威,根本沒有人敢告訴主人夫妻,除了那個大哥,在那段噩夢一般的歲月里,給了小妹妹唯一的溫暖和慰藉,可是防不慎防,即使大哥關愛著妹妹,可是在大哥看不見的角落里,小妹妹仍然被她兩個姐姐,有血緣至親的姐姐推下樓,摔死了……」
于晴說到這里的時候,陸子涵流淚了,她可以不在乎童曦的苦痛,因為那是自己的苦痛,可是陸子涵,這個可憐的小女孩,就那樣絕望而悲傷的死去,讓她痛心疾首。
于晴說到這里,謝天華發出撕裂人心的叫聲,「子涵,媽媽對不起你,這些年,媽媽和你爸爸都是瞎子啊!」
陸九亭是男人,可是他的眼神中除了沉痛還有熊熊燃燒的火焰,憤怒的可以殺死陸純美姐妹的火焰……
陸純美、陸心美不是傻子,于晴的故事說情節她們怎麼會不知道?可是面對父親憤怒的眼神,想到陸子涵如今安然無恙的站在自己面前,陸純美有了底氣,她高聲說道,「爸爸,這個人在胡說什麼,簡直是胡說八道,腦子有病……」
陸九亭再也忍不住,狠狠的煽了陸純美一記耳光,陸九亭的這記耳光用盡了渾身力氣,直煽的陸純美眼冒金星的。
「陸純美,你的心是紅的嗎?你害死了你的同胞妹妹,居然還能在這里若無其事的裝傻,」陸子涵悲憤的叫著。
「荒謬,」陸純美狠狠的叫道,「你活生生的站在我們面前,居然還說你死了,太荒謬了。」
「你還有臉說,」謝天華竭力克制著自己的憤怒,走到陸純美面前,又是重重的給了陸純美一個耳光。
「我現在告訴你,站在你眼前的這個人,不是陸子涵,而是我的另外一個女兒童曦,」謝天華高聲說道。
「媽媽,你也在胡說什麼,這麼荒謬的事情怎麼可能呢?」陸純美捂住火辣辣的臉龐竭力抵賴,她料到他們手中沒有什麼證據?
郝文健站了起來說道,「我手上有子涵7歲之前的腦部CT片子,證明子涵在7歲之前腦部是完全正常的。」
郝文健剛說完,冉浩拿出文件袋中的黑色膠片說道,「這里是子涵現在的片子,證明子涵的腦部是有問題的,依照醫學的證據,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智力正常的,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就是眼前的這個陸子涵其實是另外一個人。」
「借尸還魂?聊齋啊,」陸純美夸張的叫了起來。
陸心美顯然信了,她癱軟在地上,喃喃的叫了起來,「子涵,你別找我啊,我雖然也打你,可是每次大姐都有份啊,上次,我也是幫大姐頂罪啊!」
「陸心美,你失心瘋啊,」陸純美轉身,狗急跳牆的狠狠的踢了陸心美一腳。
「怎麼?陸純美,你還不想承認?」于晴冷冷的說道,「我們還有一個最重要的證人?」
「大小姐,」于晴的話剛落音,金姐來了客廳。
陸純美癱軟在地,確實,過往她們的種種罪虐,金姐或多或少看到了一點。
短暫的絕望之後,陸純美又有了底氣,說她們殺死了陸子涵又怎麼樣,如今陸子涵好生生的站在這里,即使到了法庭,誰會相信陸子涵已經死了呢?借尸還魂,這種爛理由,法庭才不會相信?
早就看穿了陸純美的伎倆,陸九亭說道,「是,這種情況到了法庭上是沒有證據,不能拿你們怎麼樣?可是我和你媽媽還活著,我和你媽媽都不想看到你們?現在你和陸心美就給我滾出去,你們別想從陸家拿走一毛錢?」
陸純美心中有陣竊喜,雖然離開陸家,她的日子會比以前難過些,可是這些年,她在九天貪了不少錢,在外面開了飯店,公司,即使離開陸家,她的日子也不會難過到哪里去?
倒是陸心美有些發急,雖然她身邊有些小錢,可是她在外面是一點花頭也沒有。
陸心美急的跪了下來,「爸,媽,你們原諒我啊……」陸心美抱住謝天華的大腿。
謝天華厭惡的推開陸心美,對金姐說,「把花匠他們幾個叫進來,現在就讓他們兩個走,不許他們帶走陸家的一針一線。」
金姐出去叫人了,一會花匠帶著幾個粗壯勞力進來了。
陸純美似乎很坦然,因為心里有底嗎?沒怎麼掙扎就自己走出去了。
陸心美向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這樣被趕出去,怎麼會不害怕,拼命掙扎,幾個花匠倒不敢動手了,畢竟還是小姐。
「她不走,打也給我打出去,」這次說話的卻是陸夢亭,陸夢亭顯然也氣的不輕,「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她們也做得出來。」
得了命令,花匠們也不客氣了,平時這些下人就經常受陸純美姐妹的氣,這下還不乘機出氣,對陸心美一陣拳打腳踢之後,被狠狠的拖了出去。
這樣一來,陸心美倒是先被拖了出去。
陸純美隨後,在陸純美沒跨出陸家大門之前,于晴跟了上去,冷笑的說道,「陸大小姐,如意算盤別打的太好,你那些在外面的公司,酒店用的都是從陸家貪來的錢,子涵會保留追索的權力。」
這個消息對陸純美來說,無異于一顆炸彈,炸著的陸純美四分五裂,陸純美一下子臉如死灰,好半天才迸出一句話,「陸子涵,你好毒?」
「你現在知道我毒了,不過太晚了,」陸子涵也走了上來,「那你們當年對子涵的下毒手的時候,你們的心不毒嗎?真不能相信,你們還和子涵的身上居然流的是一樣的血液。」
陸子涵一揮手,示意花匠把這兩個趕出去,然後讓花匠們關上了大門。
「如果她們兩人還在門口叫,就報警,」陸子涵又對花匠們說道。
「是,小姐,」花匠們喜悅的聲音,大快人心啊。
陸子涵和于晴回到客廳的時候,陸九亭和謝天華跌跌撞撞的迎了上來。
「對不起,小曦,對不起,子涵,」謝天華一把抱住陸子涵,淚涌如泉。
陸九亭也哭了,對陸子涵他們有太多的歉疚,對童曦,他們也有太多太深的歉疚……這兩個女兒,他們都負疚,他們都欠了太多太多……
這一刻,陸子涵也感慨萬分,作為童曦,她曾經刻骨傷懷,她的父母在何方;她曾經矛盾糾纏,她的父母近在咫尺,她卻無法相認,可是這一刻,她就在他們懷中,是真實的溫暖,是真實的觸覺,那一刻,童曦感到自己是幸福的,那一刻童曦的淚決堤淹海……
在場的其他幾個人也看的百感交集,童曦和陸子涵,太過神奇和詭異,這對素未謀面的姐妹,用一樣一種奇特的方式相遇,合為一體,是童曦之幸,還是陸子涵之幸……
塵埃落定,陸家的新格局早就注定,經過這樣的變故,陸九亭和謝天華也無異爭鋒了,他們一下子變的暮氣了很多。
陸九亭召開了緊急董事會議,陸子涵坐上了九天董事長的位置,九天的一切運作大權,全部控制在了陸子涵手中,陸子涵身上的膽子也不輕,她肩負了九天的興衰榮辱。
幸好陸子涵的手下有3員女猛將。
秦歡變成了陸子涵最得力的助手,于晴成了九天的運營總監,謝曉晨則入駐海皇,作為常州島的合作項目經理。
這日,于晴在陸子涵辦公室閑談,于晴說道,「昨晚,公司的小周說在花都看到陸純美姐妹了?」
「什麼花都?」陸子涵有些不明白。
「花都是個三流的娛樂總會,」于晴解釋道。
「在那里陪酒嗎?」陸子涵隨意問道。
「听說還賣身,500元,就能包一個晚上,」于晴神秘的說道。
陸子涵笑笑,這姐妹兩個好逸惡勞,心術不正,也算是得到報應了。
兩人正說著,楚思遠來了。
「兩位美女不吃晚飯啊?」楚思遠說道。
「剛談完,正好一起吃晚飯,」于晴說道。
「我有點事情先對子涵說,」楚思遠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那個童華和童倩的尸骨因為長時間沒人來認領,已經由公安機關火化了,子涵,你看?」楚思遠詢問道。
陸子涵低頭,沉思片刻,「童華的骨灰我領了,到時候我回蕩山給他埋了,至于童倩,隨便公安機關處理吧……」說道童倩的名字,陸子涵的神情淡淡的,仿佛在說一個和自己莫不相干的人。
「我們去吃飯吧,」于晴站了起來,她不想讓陸子涵有時間沉浸在這個事情里面。
「你的外套在我車上,」楚思遠輕聲對于晴說道。
「知道了,」于晴的臉上飛起一抹紅暈。
陸子涵看的真切,于晴和楚思遠,她怎麼從來沒有想到?
陸子涵心中一動,是自己該為于晴做些事的時候了。
陸子涵對楚思遠說道,「你先去車庫拿車,我和于晴馬上下來。」
楚思遠先出去了,陸子涵和于晴並排走進了電梯。
「于晴,有些事情你瞞著我?」陸子涵問道。
于晴微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陸子涵的意思了,在陸子涵面前,于晴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前兩天我喝醉酒,把楚思遠當成慕容塵了。我居然向他表白。」
「那有什麼不好,」陸子涵鼓勵的微笑,「于晴,幸福是自己去爭取的?」
「可是,楚思遠喜歡的那個人是你?」于晴結結巴巴的。
「那有什麼關系呢?你知道的,我對思遠只有兄妹情誼,」陸子涵說道。
「你還喜歡原璟?」于晴問道。
電梯停了,兩個走出電梯,走到九天門口的小廣場上等楚思遠的車,夕陽染紅了天,紅的象血,陸子涵輕嘆了一口氣,「這個問題我很久沒想了,我和原璟之間,再無可能。」
「可是原璟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于晴感覺很可惜。
「我會盡快找個人嫁了,」陸子涵淡定的說道。
「啊,」于晴驚叫,「沒有愛情的婚姻,你也要嗎?」
「不是每段婚姻都需要愛情的?而我,要安定,要重新開始,那就夠了,」陸子涵暮氣的說道。
「你那樣對原璟太過殘忍?」連于晴也不忍心了。
「現在是在說你的問題,于晴,」陸子涵轉移了話題。
陸子涵、楚思遠和于晴三個人一起吃晚飯的時候,陸子涵接了一個來自醫院的電話,接了電話之後,陸子涵喜悅的抱住于晴,笑出了淚,「于晴,我大哥他醒了……」
☆☆☆☆☆☆☆☆☆☆☆☆☆☆☆☆☆☆☆☆☆☆☆☆☆☆☆
童曦還活著,原璟自然鍥而不舍,為了擺月兌原璟,陸子涵決定和唐彥炆結婚。
在和唐彥炆跳街舞的那條馬路上,陸子涵問唐彥炆你娶我嗎?
唐彥炆給陸子涵的回答是,「我很久以前就想娶你了,關鍵是你要嫁我嗎?」
陸子涵點點頭。
「那我當然娶,」唐彥炆鏗然有力的說道。
「你不擔心我不愛你嗎?」陸子涵試探道。
「我會給你時間,直到你愛上我,」唐彥炆正色的說道。
原璟知道陸子涵要嫁給唐彥炆的那個晚上,是雨夜,大雨磅礡的雨夜,猶如童曦和原璟的初見的那個雨夜。
原璟瘋狂的車開到陸家,沖進陸家的客廳,陸子涵正在客廳里……
「曦,我那麼愛你,你怎麼能嫁給他,」原璟血紅著眼楮問道。
「你愛童曦嗎?」陸子涵問道。
「我愛她,至死不渝,」原璟堅定的說道。
「那你去死了,因為童曦早就死了,」陸子涵冷酷的站了起來,上樓了……
那個雨夜,原璟在陸家門口淋了一夜的大雨,陸子涵始終沒有回頭,始終沒有再出現……
唐夫人積極的籌備婚禮,唐夫人對陸子涵也滿意的不得了,陸子涵除了家世好,最主要的是,陸子涵是唐彥炆鐵定了心要娶的人……
陸家也一樣,唯一的女兒要出嫁,謝天華也振作起來,開始籌備女兒的婚禮,謝天華說道,要辦個全城最轟動的婚禮,要把女兒象公主那樣奢華的嫁出去,似乎這樣,才能減輕些他們心中的虧欠。
陸子御醒了之後,腿腳還是有些不便,還需要在輪椅上坐一段時間,秦歡整日把陸子御推出推進的。
而陸子御對秦歡的感情,也有了些實質的變化,陸子御也要面對現實,陸子涵如今的身份,和他是再無可能了。
陸九亭夫婦對秦歡也滿意的不得了,真恨不得秦歡能馬上成為陸家的兒媳婦。
婚禮的前一日,陸家突然來了兩個特別的客人,赫然明若輝和簡憂。
明若輝見到陸子涵,眼神灼然,「我該叫你童曦還是子涵?」
「叫我子涵吧,童曦早就是個遙遠的記憶了,」陸子涵淡淡的說道。
三人坐定,「小曦,」簡優優雅的叫了聲。
「簡優姐,」陸子涵的稱呼一如當年。
「我和若輝實在不忍心看到你和原璟變成這樣?原璟兩兄弟在感情方面都是多舛,」簡優的語氣里是重重的惋惜。
「簡優姐,我和彥炆馬上就要結婚了,關于原璟的事情,我們只能是合作關系了,」陸子涵淡淡的說道。
「小曦,既然我和若輝今年來了,你就讓我和若輝把話說完好嗎?不管你做什麼樣的決定,」簡優誠懇的說道。
對簡優,陸子涵始終存著一分尊重,童曦初入職場,簡優教會了陸子涵很多東西。
「小曦,你在海皇也呆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你也應該知道我和原璟的大哥原烈的事情,無數次午夜夢回的時候,我曾經奢望過,如果原烈還活著,如果原烈能愛我,哪怕只有一天,我也死而無憾了。而你小曦,原璟有多愛你,我們都看在眼里,你們之間經歷了那麼多事情,還能夠安然無恙的站在這里,小曦,你就一點都珍惜嗎?」簡優問道。
「簡優姐,」陸子涵輕嘆一口氣,「正因為過往的那些太多沉痛,所以現在,彼此放下,或許是種幸福。」
「你覺得那是一種幸福嗎?」明若輝神色犀然,「如果失去你,對原璟來說,才是一生的夢魘!」
見自己說完這話的時候,陸子涵疑惑的望著自己,明若輝解釋道,「你很奇怪,我為什麼會幫原璟做說客,或許,原璟的愛連上蒼都感動了。」
陸子涵不語,明若輝繼續說道,「有些事情,原璟不希望告訴你,可是我和簡優覺得,你應該知道,當時原璟執意要買下暮色和輝煌的時候,海皇集團開發歐洲市場正在關鍵時刻,原璟在那樣關鍵的時候,卻抽走了一億資金去買暮色和輝煌,這樣做,海皇的損失無可估量,當時也有很多股東反對,可是原璟執意這樣做。」
見陸子涵的臉色柔和了些,簡優接上明若輝的話說道,「其實當年,童倩那時候被安排在海皇實習的時候,我就發現幾次,童倩對原璟心術不正。她總是借故接近原璟,只是那個時候,我不方便告訴你罷了。」
「至于原璟利用童倩來報復你,人被騙後都會有那種本能,想要反擊,小曦,這個你不否認吧,當年,你開始接近原璟,來海皇工作是你的特別的目的的,對嗎?」
陸子涵不語,這件事情,簡優確實沒有說錯,陸子涵找不出其他的理由反擊,只是喃喃的說道,「那他說愛極了我,為什麼被騙上,這件事情的反應這麼大?」
「這也是天意弄人,原璟被騙之後情緒還沒調整,偏偏當時有個心術不正的童倩,把事情弄的無法收拾,可是小曦,我問你,如果當年你沒死,沒有失去孩子,那你最終一定會原諒原璟對嗎?」
陸子涵愕然,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不過,此刻簡優問起來,心里確實有個聲音在說,如果沒有那一刻,她或許會原諒原璟。
「簡優姐,這世界根本沒有如果,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有些東西再也回不去了,」陸子涵淒然的笑笑。
「小曦,」明若輝沉痛的說道,「有件事情,可能你不知道,原璟當年還受過一次情殤,那次情殤差點要了原璟的命,所以再次面對欺騙的時候,原璟的反應才會那麼強烈。」
「啊,」陸子涵驚駭,原璟還受過情殤,那可是她從來沒有听說過的事情啊?
「你見過原璟肚子上的疤痕吧?」明若輝問道。
陸子涵點頭,原璟身上確實有條很長的疤痕,童曦也曾問過原璟這是怎麼回事?原璟曾輕描淡寫的說,只是做了一個小手術罷了。
「那個疤痕,是有人曾經試圖挖走原璟的腎髒留下的,」明若輝說道。
「啊,」陸子涵驚駭的張開了嘴巴。
「原璟在歐洲學畫的時候,愛上過一個家境貧寒的女孩子,因為原璟性格低調,那女孩子也不知道原璟家里富有,只以為原璟是個家境一般的留學生,那個女孩子我和原烈去歐洲看原璟的時候都見過,原烈不喜歡那個女孩子,他總覺得那個女孩子有些心術不正,原烈曾經勸過原璟,可是熱戀中的原璟哪里听的進去,還和原璟吵了一架,事後卻證明原烈的想法是對的,那個女孩子,後來為了錢,迷昏了原璟,把原璟賣給了一個販賣器官的組織,那個組織那時候已經麻醉了原璟,甚至已經劃開了原璟的月復部,準備取走腎髒,幸虧,原烈之前有先見之明,派了私家偵探一直盯著原璟,才沒釀成慘劇,可是那次的情殤對原璟的打擊太大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原璟意識消沉。」
明若輝的述說讓陸子涵硬生生的打了一個冷戰,居然還有這樣血腥的女人,那一刻,陸子涵覺得莫名的辛酸。
見陸子涵淒然的樣子,簡優知道她和明若輝的話應該起了點作用。
「小曦,常州島其實早就可以開幕了,可是原璟一直拖著這個時間,我想他一定是在等你回心轉意,」簡優說道。
臨走的時候,明若輝語重心長的說道,「曦,不是每個人都有兩次機會的,對簡優來說,原烈不可能再來了;對我來說,子然也不可能再來了,童曦也不可能再來,所以,曦,請珍惜。」
簡優和明若輝走後,陸子涵不停的問自己,她還愛原璟嗎?答案是肯定的,除了原璟,她沒有愛過其他男人,她和原璟之間,有太多美麗的回憶,她的初夜……她過往的一切的美好里,都有原璟的影子……
陸子涵有些坐不住,她和原璟,冥冥天意中的緣分,他們注定要糾纏……
簡優和明若輝的話很對,放了原璟,她不會幸福的,因為心已經空了,上蒼給了她兩次生命,不會再有第三次了,如果真的回不到從前,那她和原璟不能重新開始嗎?
陸子涵拿起電話,撥了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
「喂,」電話那頭原璟溫潤的聲音傳來。
陸子涵只問了一句話,「常州島的開幕式你準備放在哪天?」
------題外話------
親親們,謝謝大家的支持,結文了,幾分釋然,幾分惆悵,愛過,痛過、恨過,糾結過……
至于番外,煙火暫定兩個,一個是慕容塵和陸子涵的前世番外《許你一個前世》,另外一個是原璟和陸子涵冰釋前嫌的番外《兩世人,一世情》。
如果親親對番外有什麼好的建議,可以在留言區提出來,歡迎大家提出寶貴意見……
番外會在國慶長假之後上傳,謝謝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