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葉無雙驀地瞪大了眼楮,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會掉到她頭上?
不對,肯定是有詐!
「那如果我輸了呢?」
她試探性的問道,他是男人,她看起來也像個男人,他應該不會提什麼過分的要求吧?
一時間,她的腦海里如野馬奔騰,思想漫天飛揚騰雲駕霧起來。
「如果你輸了,我……」
說到這里,男子一下子頓住了。
「你會怎麼樣?」
葉無雙急急的問道,真是急性子遇上個慢郎中,她遲早會被他給活活憋死。
「我還沒想好,到時候想好了再告訴你。」
唇角微揚,男子又笑了起來,那渾身散發出的魅惑氣息讓葉無雙又一次傻了眼。
「你……」
高高提起的心砰的一下掉在了地上,葉無雙登時氣結,「那好,你牛,我們開始吧。」
「三天以後,我在這里等你,不見不散。」
那一天下午,當她一路風風火火的趕到家里的時候,卻听到下人說軒轅毅已經回來了,只是回來後便一直呆在書房里再也沒出來過。
快速的換回女裝,她一溜小跑的跑到了書房,象征性的敲了兩下,便徑自推開門走了進去。
偌大的書房里,死一般的寂靜,一襲月牙白的長衫,軒轅毅負手而立站在窗前,那張看似平靜的臉上讓人看不出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夫君」
站在他身後,葉無雙輕聲喚道,總覺得今天的他看起來怪怪的。
沒有應答,猛地轉過身,軒轅毅一把將她摟過來緊緊的擁在了懷里。
「怎……怎麼回事?」
葉無雙一下子愣住了,這……是不是太激烈了一點?
「娘子,對不起。」
軒轅毅喃喃的說道,將她更加用力的摟住,那樣強勁的力道仿佛要將她揉進骨子里才罷休。
「呃?」
葉無雙的大腦又一次死機了,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啊?
不知道為什麼,听到那句「對不起」,她的心咯 了一下。依稀記得當初皇上逼他娶琉璃公主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和自己說「對不起」,難不成是……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到底怎麼了?」
掙扎著從他的懷抱中掙月兌出來,葉無雙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想從他的眼楮里看出一些端倪,可最終失敗了。
那雙眸子清泓的如一汪泉水一樣。
「我今天早朝向父皇提出要和琉璃公主和離,可是父皇他……」
說到這里,軒轅毅一下子頓住了,只是那雙眸子依然忽閃忽閃的看著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他怎麼了?難道說他又想出什麼ど蛾子?」
柳眉倒豎,葉無雙怒了。
怎麼著?敢情皇帝老兒也是專挑軟柿子捏啊?那麼多的皇子,為什麼就偏偏要和他們過不去啊?
「他……他不同意和離。」
嗅著她發間的清香,軒轅毅的聲音近似呢喃。
「你說什麼?為什麼?難道他就願意眼睜睜的看著琉璃公主這麼孤獨一生的過下去?還是說你依然有想法?」
說完,葉無雙陰惻惻的笑了起來。
她拱手相讓一次已是她忍耐的極限,下一次,就算是死,她也會據理力爭的。
「娘子,你饒了我吧,我就算有那個心也沒有那個膽啊,父皇說,馬上就到年關了,到時候朔月國也會來派使臣朝賀,琉璃公主的事情會引得兩國關系惡化,所以……」
「所以就這樣保持下去是嗎?可是他知不知道,今天琉璃公主的處境朔月國就真的一無所知嗎?就算一無所知,那麼當他們的使臣來到之後,這場戲又該怎麼演下去?既然早晚要穿幫,為什麼非要等到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才來收場?」
葉無雙義憤填膺的說道,一張小臉因為氣憤漲得通紅。
「娘子,你生氣了?」
看著她,軒轅毅小心翼翼的問道,那雙眸子猶如受驚的小鹿一般略帶著些許的驚慌。
「氣死了,肺都要氣炸了,難道說你都不生氣嗎?」
葉無雙一迭聲的說道,深深的吸進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吐出來,如此三番兩次才終于壓制下了心頭那洶涌澎湃的怒火。
「我當然生氣,只是氣解決不了問題,來,喝口水潤潤嗓子。」
說話間,軒轅毅將她拉到桌邊坐了下來,「今天一天都跑到哪里去了?我回來的時候听下人說你不在。」
「沒干嘛,沒事做就出去溜達了一圈。」
葉無雙甕聲甕氣的說道,端過桌上的水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慢點喝,當心嗆著了。」
一邊給她擦拭著嘴角流下來的水漬,軒轅毅柔聲說道。
「咳咳咳……」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口氣沒順上來,葉無雙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那叫一個驚天動地,聲嘶力竭。
「看看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啊?」
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後背,軒轅毅一臉無奈的說道,這樣大大咧咧的她讓人怎麼放心呢?
「還不是因為你」
深深的吸進一口氣,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葉無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問你,皇上這麼說的時候,你是怎麼回答的?」
「娘子,你好凶。」
避而不答她的話,軒轅毅如往常一樣又開始轉移話題。
「凶什麼凶?你還沒見到我更凶的樣子,說,你是怎麼回答的?」
葉無雙都快被他給氣死了,口口聲聲的說離開了她不行,現在倒好,男人這種動物,果然是吃著碗里的望著鍋里的。
「我說不管怎麼樣,我是寧死不會進公主的房的。」
軒轅毅嬉皮笑臉的說道,鼻子湊到她面前深深的吸進了一口氣,「娘子,你身上好香。」
「軒轅毅,你給我正經點,我現在很生氣,你看不出來嗎?」
眉心微蹙,葉無雙真是要被他給氣瘋了。
「好了,娘子,這件事我會看著辦的,對了,琉璃公主讓我今天送到宮里去了,正好太後閑來無聊,讓她去做個伴也好。」
挑起她的一綹發絲在指間把玩著,軒轅毅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
「為什麼要這麼做?」
葉無雙一臉不解的看著他,她承認她是一個頭腦簡單的人,所以揣度不出他的心意。
「娘子不想見到她,我一直都知道。」
軒轅毅幽幽的說道,將頭靠向她的頸間緩緩地閉上了眼楮。
「娘子,我好累。」
他這樣說,聲音里有著掩藏不住的疲憊。
一剎那,葉無雙的心狠狠地抖了兩下,她能夠想象得出,雖然他說的輕描淡寫,但是事情絕對不會像他所說的那麼簡單,因為對象是和親公主,如果真的那麼容易就拒絕的話,那麼當初這門婚事便也不可能弄到今天這個地步。
「明天我想進宮請安。」
把玩著他腰間的玉佩,葉無雙狀似隨意的說道。
「請安?為什麼?你不是最討厭去皇宮的嗎?你說那里的規矩太多,壓得你喘不過氣來。」
抬起頭,軒轅毅一臉不解的看著她,反手將她的手用力的握在了手中,「其實你不用那麼勉強自己的。」
「我知道,只是有些事情是需要兩個人共同面對的,放心吧,我沒事。」
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葉無雙的眉微微的蹙了起來,一道無聲的嘆息就這樣緩緩逸出唇間。
那一夜,葉無雙輾轉反側難以成眠,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才在半睡半醒之間迷糊了一小會,可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又被噩夢驚醒。
「啊啊啊……」
伴隨著一連串的尖叫聲,她猛地坐了起來,用手一模,額頭上冷汗涔涔。
那個夢境太過于真實!
「娘子,怎麼了?」
下一刻,軒轅毅的聲音傳來,隨即,她被摟進了一具溫暖的懷抱,「是做噩夢了嗎?沒事了,沒事。」
他喃喃的說道,大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著她的後背,嘴里還吭著一曲她听不懂的歌謠。
深深的吸進一口氣,葉無雙緩緩地閉上了眼楮,眉頭皺的緊緊的,似乎在極力的承受著什麼。
「我們會一直這樣走下去的,對不對?就算地老天荒,也依然會緊握著彼此的手走下去?」
她的聲音很輕很淡,里面有著一絲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脆弱。
「會,海枯石爛,地老天荒,我都會緊緊的握著娘子的手,不離不棄。」
在她的耳邊,軒轅毅又一次許下了自己的承諾。
心的位置因為她的一席話微微的痛了。
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唇角揚起一抹很輕很淡的笑,葉無雙用力的將他摟住了。
本來晴朗的天空在她要出門的時候突然間烏雲密布,眼看著一場暴風雪即將來臨。
「娘子,今天就算了吧,不如改日我再陪你去。」
環住她的肩膀,軒轅毅柔聲說道,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突然有著隱隱的不安。
「就今天吧,我也不過就是進宮請個安而已,不會有什麼事的。」
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葉無雙出言寬慰著他,有些事情還是越早解決越好。
「要不你等我忙完再陪你去,反正也不差這一時半刻的。」
軒轅毅又說了這麼一句,總覺得她獨自一個人前去讓人放不下心來。
「好了,我說沒事就沒事,你就別再婆婆媽媽的了,趕緊去忙吧,我保證只是請安而已,絕對不會多說一句話的。」
將手高高的舉過頭頂,葉無雙信誓旦旦的說道。
「那好,你自己千萬要當心,有什麼事情的話,你隨時派人通知我,還有十三弟也在宮中,不方便找我的話,你也可以讓人去找他。」
軒轅毅千叮嚀萬囑咐的說道,總覺得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不得安穩。
「知道了知道了」
坐在馬車上,葉無雙的眉頭緊緊的擰在了一起,她又不是孩子,會掂量著自己做事的。
「還有……」
軒轅毅的話剛剛開了頭便被葉無雙給打斷了。
「喂,你還有完沒完啊?再這樣嘮叨下去,都快天黑了,好了,我走了,你也早去早回。」
說完,她徑自放下了簾子,蜷縮在馬車里閉上了眼楮。
看著馬車漸漸地在自己的視線中消失,軒轅毅的眉緊緊的擰在了一起。
「派人跟著王妃,一有不妥馬上向我回報。」
「是,王爺。」
冬日的皇宮依然是蔥蔥綠綠的一片,絲毫未見一絲蕭索的景象,亭台樓閣,雕欄玉砌,漫步在那鵝卵石堆砌的小徑上,面對如此美景,葉無雙卻全無欣賞的興趣。
「三王妃到」
伴隨著一道尖聲的唱諾聲,太後的寢宮長壽殿已經近在眼前。
甫一踏進那扇門,葉無雙一下子愣住了,黑壓壓一屋子的人,讓她的頭登時大了起來。
「臣妾給太後請安,給皇後和各位娘娘請安。」
微微的福了福身,她不卑不亢的說道。
「免禮吧,難得你還記得哀家,來,賜坐。」
看著她,太後淡淡的說了一句,在她的身側,琉璃公主靜靜的坐在那里,那張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變化。
「謝太後」
微微頜首,葉無雙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三王妃可是很少在宮中走動的,怎麼今天反倒有空來了?」
看了琉璃公主一眼,太後問了這麼一句,那神情隱隱有著不快之意。
「是臣妾的錯,本來應該日日進宮向太後、皇後和各位娘娘請安的,可是臣妾懶惰,還請太後恕罪。」
站起身,葉無雙輕聲說道。
「你何罪之有啊?本宮要是敢治你的罪,怕是不被老三鬧翻了天才怪。」
這一席話說下來,很多嬪妃都是掩嘴偷笑,只有琉璃公主一人,仍是冷著一張臉,神情沒有半絲變化。
「臣妾惶恐」
低垂著頭,葉無雙的聲音仍是不卑不亢。
「惶恐?本宮看你是不知悔改才對。」
說話間,太後重重的拍了一下椅背,登時,就看見剛剛還掩嘴而笑的一干人全都站起來然後齊刷刷的跪了下去。
「太後息怒,她不懂事臣妾定當好好教導,您可千萬別氣壞了身子。」
皇後連聲說道,「來人啊,還不快將她拖出去。」
「慢著,哀家倒要好好問問她,她知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
一邊說著,太後再次將視線轉到了她的身上,「本宮素來見你也是個有著七竅玲瓏心的孩子,說,為什麼這一次竟然做出這等糊涂的事情來?」
「糊涂的事情?」
听到她的話,葉無雙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茫然的表情,「太後,臣妾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說什麼?大膽。」
這一次,太後是真的怒了,一張保養得當的臉因為氣憤漲得通紅,嘴唇顫抖著,卻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太後,臣妾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還請太後明示。」
看著那張臉,葉無雙仍是不卑不亢的問道,這一刻,她是痛徹的懂了什麼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看來軒轅毅說得對,皇宮是一個龍蛇混雜的地方,這個地方她本就不該來的。
「好,很好,你還有理了,敢情本宮是冤枉了你?好,那本宮就告訴你,後宮內室不得干政,你倒好,竟然敢唆使三王爺挑起事端,琉璃公主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讓你平起平坐都是抬舉了你,你不感恩圖報也就算了,竟然仗著受寵,還反咬一口,讓休了琉璃公主。」
太後一迭聲的說道,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一張臉更是因為氣憤一片蒼白。
「臣妾沒有」
眉心微蹙,葉無雙淡淡的說了一句。
「你……你……咳咳咳……」
話剛開了個頭,太後登時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太後息怒啊,來人啊,快點把她給本宮拖出去。」
皇後和眾嬪妃已經是嚇得花容失色,只有琉璃公主一人靜靜的跪在那里,臉上仍是慣常的平靜,乖巧的讓人幾乎都忘記了她的存在。
「皇上駕到」
就在這時,又是一道通傳聲傳來,隨後便看到軒轅傲天大踏步的走了進來,看到眼前的一幕,那眉緊緊的皺了起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冷聲問道,環顧四周,最後視線定格在了葉無雙身上,「是你。」
又來了。
深深的吸進一口氣,葉無雙抬起了頭,「既然皇上已經認定是臣妾的罪,那麼臣妾也無話可說。」
「好一個無話可說,來人,將她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樣的結果更是葉無雙始料未及的。
「你憑什麼打我?」
她一臉倔強的看著他,二十大板,他為什麼不干脆說殺了她?
「憑什麼?憑你把太後氣成這個樣子,這條理由足夠嗎?」
軒轅傲天冷冷的說道,一張臉已是氣的鐵青一片。
「臣妾並沒有做錯什麼,今天也不過就是來給太後和各位娘娘請安,如果早知道臣妾的到來會讓太後氣成這個樣子,臣妾就算是死也不會踏進這個宮門半步的。」
筆直的站在那里,葉無雙淡淡的說道,或許她是真的錯了。
什麼據理力爭?全他女乃女乃的是浮雲啊,她這還沒張嘴呢,大帽子就扣下來了,要是她再說個一言半語的,豈不是直接砍了她的腦袋。
「不思悔改,拖下去。」
軒轅傲天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忤逆他。
「呵呵,不用拖,臣妾自己會走,本來臣妾還以為皇上有多英明,如今看來也不過就是如此。」
唇角帶著一絲嘲弄的笑意,葉無雙說了這麼一句,聲音不大,可是在場的每個人都听見了。
「你……豈有此理,拖下去。」
話音剛落,登時,便有兩個宮人上前來扯她的胳膊,卻被她一閃身給避開了,「拿開你們的髒手,姑女乃女乃會走。」
說完,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她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翻天了,真是翻天了,孺子不可教,孺子不可教啊……」
太後捶胸頓足的說道,話還沒說完,又傳來了一陣咳嗽聲。
「太後息怒,這事兒臣自會處理。」
說完這句話,軒轅傲天轉身離開。他倒要看看,是那個丫頭的嘴巴硬還是他的鞭子硬。
院子里,葉無雙已被宮人摁倒在了椅子上,眼看著鞭子就要落下來的時候,一道一跛一跛的身影出現在了視線盡頭。
「住手」
握住鞭子,軒轅毅大聲喊道,在他身後,軒轅拓、軒轅耀、軒轅謙和軒轅念也緊跟著走了進來。
「怎麼?你也想跟著造反嗎?」
斜睨了他一眼,軒轅傲天冷冷的說道,他的兒子果然是出息了。
「父皇,這件事都是兒臣的錯,和雙兒一點關系都沒有,您要懲罰就懲罰兒臣一個人吧。」
說話間,軒轅毅在地上跪了下來。
此時,烏雲越來越厚,天色也愈加的昏暗起來,那一陣緊似一陣的狂風仿佛為誰奏響了悲歌。
「軒轅毅,你是笨蛋嗎?快點給我起來,不就是二十大板嗎?死不了人的。」
看著他,葉無雙低聲吼道,她發誓早晚有一天她要讓那個死皇帝哭著看她笑。
「父皇,雙兒如果有什麼言語不當的地方,還希望您大人大量不要和她一般計較,回去後兒臣自當嚴加管教,絕對不讓她再惹父皇生氣,這一次就請父皇高抬貴手饒了她吧。」
一邊說著,軒轅毅還使勁的磕起頭來,那一聲聲一下下如同刀子一般戳進了葉無雙的心里。
「軒轅毅,你馬上給我起來,否則的話,你別怪我翻臉不認人,這樣不分青紅皂白便亂加之罪的人,你沒必要求他。」
葉無雙淡淡的說道,初時的驚慌過後,她反倒不怕了。
有什麼大不了的,就算是死了,十八年後,她不照樣是一黃花大閨女嗎?
「很好,很好……」
軒轅傲天頻頻的點著頭,「你心里肯定在罵我是昏君吧,好,朕現在就讓你好好看看,什麼叫昏君?來人,給我打。」
「父皇不要啊」
「父皇……」
一瞬間,就看見軒轅拓他們齊刷刷的跪了下來。
「你們這是要干嘛?平日里不是一個比一個高貴的嗎?怎麼?現在為了一個女人,那膝蓋骨都軟了。」
這一下,軒轅傲天真是要氣死了,他怎麼生出這些廢物兒子,更讓人驚訝的是,就連一向眼高于頂的軒轅謙和對凡事都漠不關心的軒轅念都為她求情,這個女人由此可見一斑。不過卻也更加讓他認清了一件事。
葉無雙這個女人不能留!
「父皇,兒臣相信三嫂也只是一時糊涂,並不是有意要冒犯父皇天威的,不如這一次父皇就饒了她吧,讓她給父皇做一頓美味的甜點賠罪怎麼樣?」
軒轅念一臉諂媚的笑著,心心念念的還是那誘人的美味。
「是啊,父皇,您大人大量,再說了,好男還不跟女斗,回去之後,讓三哥嚴加管束就是了,您又何必動怒呢,要是氣壞了身子,豈不是我們做兒女的不孝。」
軒轅拓連忙接了上去,倒是軒轅謙一直默默的跪在那里,因為他清楚的知道,他們此時的求情只會讓皇上更加怒火中燒。
「好,很好,果然是都出息了,現在朕給你們兩個選擇,識相的就快點滾出去,否則的話,朕連你們一起罰。」
軒轅傲天怒了,生平第一次,他的權威受到了如此大的挑釁。
「父皇」
「打」
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軒轅傲天厲聲說道。
鞭子再一次高高的揚了起來,眼看著鞭子就要落下來,葉無雙閉上了眼楮,可是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那一道道低低的抽氣聲隱隱的在暗示著什麼。
兩只手撐在她的身側,軒轅毅替她結結實實的承受了這一鞭子,那鞭子上的倒鉤仿佛連同他的肉都一起扯掉了。
「你……」
轉過頭看著這一幕,葉無雙的眼楮登時模糊一片,有一種潮濕的感覺席卷全身。
「娘子,我說過的,絕對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傷害,男人的話說到就要做到。」
唇角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軒轅毅淡淡的笑了,抬起頭,他的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軒轅傲天,「父皇,開始吧。」
眼楮死死的盯著他,半晌,軒轅傲天大手一揮,「開始」。
鞭子一下接著一下的揮來,每一鞭都是皮開肉綻,血肉橫飛,豆大的汗珠自他的額頭上落了下來,一滴一滴的滴在她的後背上熨燙著她的心,嘴角始終噙著那抹清淺的笑容。
「軒轅毅,你為什麼要這麼傻?為什麼?」
她喃喃的說道,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簌簌的落下,一顆心卻因為他痛了起來。
「娘子,說好了不哭的,乖。」
看著她,軒轅毅自牙縫里迸出了這幾個字,本就蒼白的膚色此時更是慘白一片,平日里紅潤的唇泛出了一種死灰般的顏色。可是,咬緊牙關,他一聲不吭的承受著。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著,只有呼呼地風聲和鞭子落下來皮膚被撕裂的聲音。
終于,二十鞭子結束了。
終于,再也承受不住,眼前一黑,軒轅毅倒在了她的懷中。
再次醒來,窗外一片漆黑,只有忽明忽暗的燭火跳躍著,偶爾暴起一陣燈花照亮了整間屋子。
眉頭緊蹙,軒轅毅緩緩地睜開了眼楮,剛要挪動一子,可是背上傳來的鞭傷讓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醒了」
听到響聲,渾身一激靈,葉無雙連忙坐直了身子,看到他那痛苦的模樣,眼眶不自覺的又紅了起來。
「娘子,我沒事,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勉強擠出一絲笑,軒轅毅低聲說道,只是那緊蹙的眉心出賣了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你還說,下次你要是再敢這樣的話,我絕對饒不了你,知不知道?」
用力的擦拭了一把眼角的淚痕,葉無雙氣呼呼的說道,可是那撫模著他的手卻是異常的溫柔。
「如果真的還有下次的話,我還是會做出一樣的選擇,放心吧,我皮糙肉厚的,過幾天就好了,倒是你,細皮女敕肉的,這一鞭子下來留下疤可怎麼辦?到時候你該哭死了。」
軒轅毅一臉戲謔的說道,可是笑的幅度過大牽動了傷口,他忍不住又是一聲哀嚎。
「活該,快點趴下吧,已經上過金瘡藥了,宇文清逸也來過,他說不出三日,你的傷口就能痊愈,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吹牛。」
最後一句,葉無雙說的格外小聲。
「呵呵,娘子,這句話你可千萬不要讓他听見,他那個人很小心眼的。萬一哪天他給你下點毒的話,可別怪我事先沒提醒你。」
「他敢?我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葉無雙沒好氣的說道,在她被強行摁倒在椅子上的時候,她便在心里暗暗發誓,忍無可忍時便無需再忍,如果說之前她要變強是因為她要有足夠的籌碼守護他們的愛情,那麼現在,除了不想再被人欺負外,她也有了更進一步的打算。
「娘子,你好凶,為夫好怕怕。」
脖子一縮,將臉貼在枕頭上,軒轅毅靜靜的看著她,那雙澄澈的眸子滴溜溜的亂轉個不停。
「放心吧,給我點時間,我會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到時候來一個我放倒一個,來兩個,我放倒一雙。」
葉無雙咬牙切齒的說道,放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狀。
「那……娘子會放倒我嗎?」
眨巴著一雙無辜的大眼楮,軒轅毅輕聲問道,那如蝶翼般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看起來萌翻了。
「放,我第一個就放倒你。」
說話間,葉無雙猛地向他撲去,卻在剛要踫到他的時候,改為用力的扯了扯他的臉頰。
「笨蛋,以後不許這麼做了,否則我真的會很生氣很生氣的,知道嗎?」
看著那一道道猙獰的傷口,只是看著,她就覺得心一抽一抽的,如果可以,她到希望那鞭子是落在自己的身上,至少那樣的話,她就不用承受心靈的煎熬。
「娘子,你是不是心疼了?」
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軒轅毅一本正經的問道。
「是啊,都快要疼死了,所以以後你千萬不要再做這樣的蠢事了,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惹出來的事,就該是我自己承擔後果。」
說到這里,葉無雙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還說我是笨蛋,依我看,你才是徹徹底底的小笨蛋,我們是夫妻,本就應該同甘苦共患難的,還分什麼彼此,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
那一個晚上,葉無雙一直是在半睡半醒之間徘徊,每每清醒的時候總能听到軒轅毅那無意識的申吟聲。
心,瞬間如刀割一般,將他的手握在手中然後貼在了自己的臉上,一滴溫熱的淚就這樣不受控制的順著腮際滑落下來。
光影流轉間,黑夜過去了,當東方出現第一道魚肚白的時候,眉心微蹙,葉無雙緩緩地睜開了眼楮。
床上,軒轅毅正沉沉的睡著,即使在睡夢中,他的眉仍是緊緊的皺著,似在極力的壓抑著什麼。
將他滑落到腰間的被子給他小心翼翼的蓋上,葉無雙就那麼定定的看著他,心中五味雜陳。
從她嫁給他的那一天起,她就沒有看清楚這個人,如今,她依然看不懂他,可是一顆心卻是真真的為他疼了。
輕輕的握住他的手,在那白皙的手背上印下深深的一個吻,她在心里暗暗發誓,無論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無論前方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她都會義無返顧的陪他走下去。
最後一次,她讓自己相信執子之手,也可以與子偕老,相信那地老天荒不僅僅只是童話。
昨天的陰霾在今天太陽升起的那一刻被一掃而空,和風徐徐,竟是冬日里難得的好天氣。
就這麼看著那張臉,不知不覺間竟也失了神。
「娘子,為夫是不是帥的驚天地泣鬼神啊?」
就在這時,一道虛弱的聲音傳了過來,使勁的晃了晃頭,葉無雙連忙借助幾聲假咳來掩飾著自己的心虛。
「帥什麼帥啊?你听人說過豬頭很帥嗎?」
「娘子,你傷了我的心,不信你听听看,它在哭呢。」
軒轅毅一臉耍寶的說道,抓住她的手就要往自己的胸口上放,卻冷不丁的扯動了背上的傷口,登時他又齜牙咧嘴起來。
每個睜開眼楮的早晨都有她,那種感覺真好。
「活該,讓你不老實。」
丟給他一記大白眼,葉無雙哭笑不得的說道,「怎麼樣?傷口好點了沒有?」
「好多了,不過為夫覺得娘子要是肯親我一下的話,傷口會好的更快。」
軒轅毅一臉邪魅的說道,那雙如黑曜石般的眼眸此時有著一簇火苗在瘋狂的跳動著。
听到他的話,葉無雙直接無語了,這個男人的厚臉皮由此可見一斑,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忘了來勾引她。
「娘子,好不好嘛?就一下。」
伸出一個手指在她的眼前不停的晃著,軒轅毅的眼楮彎成了一道月牙的模樣,那嘴唇撅的老高,看起來真是該死的可愛極了。
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葉無雙再一次悲催的發現,自己竟然對他一點抵抗力都沒有,一時間,她的臉上露出了那種天人交戰的表情,理智和**在拼命的拔河……
「娘子,來嘛,就一下,一下下就好哦。」
軒轅毅繼續誘惑她,那一記記的小媚眼讓她的心跳都紊亂起來,那神情分明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
「你給我閉嘴,妖精。」
別開頭,葉無雙又是一口唾沫艱難的吞進了肚子里,閉上眼楮,深呼吸,然後慢慢的吐出來,借以平復心中的氣血翻騰。
「娘子,人家不是妖精,人家是你的夫君,來嘛,就親一下下。」
軒轅毅仍然沒忘了繼續蠱惑她,那嬌嗲的聲音更是讓葉無雙平白的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未免他說出更多讓她受不了的話,她索性轉過了身。
「你想讓我親親你,對不對?」
唇角上揚成一抹好看的弧度,葉無雙將垂在額前的發塞到了耳後,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他,笑的就像是一個邪惡的巫婆。
「對,來吧。」
將臉貼在枕頭上,軒轅毅笑的純真而無辜,如同一個即將被染指的小紅帽,讓人忍不住心旌神蕩。
「妖精」
又是一聲低喃,葉無雙猛地捧起他的頭,對著他的唇就是幾下淺啄,隨後縴細的手指輕柔的掃過了那依然略顯蒼白的唇瓣。
張嘴含住那手指,軒轅毅低低的笑了,「娘子不喜歡妖精嗎?」
「不喜歡」
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他,葉無雙緩緩地搖了搖頭。
「為什麼?」
牙齒輕輕地咬了一下她的手指,軒轅毅一臉不解的看著她。
「沒有為什麼,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翻了翻白眼,葉無雙又無語了,敢情他還以為說他是妖精是在夸他呢?
「哦,不喜歡沒關系,娘子喜歡為夫就好了。」
說完,長臂一伸再次將她勾進懷里,軒轅毅蓄意的加深了這個吻。
一時間,氣氛再次熱烈起來,空氣中甚至都能听到那 里啪啦的聲音,那種熟悉的情潮再次席卷全身。
「軒轅毅,你身上的傷……」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以吻封緘。
「那點傷死不了人的,就算死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話音剛落,軒轅毅直接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她了。
就在場面即將控制不住的時候,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誰?」
扯過一旁的被子蓋在她身上,軒轅毅口氣不善的說道,無端的好事被人打擾,那心情怎是一個不爽了得。
「我說你還真是不怕死呢,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想著這件事,軒轅毅,你有那麼饑渴嗎?」
視若無物,宇文清逸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看著被子下那鼓囊囊的一團,眉頭微微的抽搐了幾下。
「我饑渴不饑渴關你屁事,你沒長爪子嗎?進別人的房間要記得敲門,這是最起碼的禮貌。」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軒轅毅沒好氣的說道。
「哦,不過我覺得有必要澄清兩點,第一,我的確沒長爪子,我只長了兩雙手;第二,禮貌是個什麼鬼東西?好吃嗎?」
雙手一攤,宇文清逸一臉無辜的說道,隨手將手中的藥盒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喂,你確定還要繼續躲在被子里嗎?憋死了可別說我沒事先提醒你。」
听到他的話,葉無雙登時火了,一把將被子掀開從床上跳了下來。
「宇文清逸,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告訴你,我已經忍你很久了。」